第11章
可洛邪不看,其他人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这边。朝黎臊的耳朵红:“你赶紧松开我。”
玉凉蘅完全不理会他的催促,低头凑到他耳边,沉声道:“你是我的猫,我想碰就碰,旁边有没有人看,我一点都不介意。”
反正总有一日,大家都会知道的。
“你这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儿?”先前烦自己烦的要死,近日却又总对自己动手动脚,朝黎有时实在看不懂玉凉蘅。
“我一直都这样。”玉凉蘅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爽,“只是你都没在意。”
朝黎茫然:“我没在意什么?”
你没在意,上辈子,一直都是你缠着我,对我动手动脚。晚上睡觉总是偷偷钻进我的被窝。午后小憩,总是喜欢我坐在院中的藤椅上,你卧在我腿上。我沐浴时,你总是会躲在石头后面偷看,而且一直都只躲在同一块石头后面……玉凉蘅眼角微垂,冷淡的声音多了一丝柔软:“没什么。”
这几日,每次因为朝黎而出现情绪波动,上辈子的记忆便会浮现一些,直到方才离开算命摊后,上辈子的记忆,已经基本完全串起来了。
其实,上辈子他将朝黎买回来时,朝黎的灵识正在悄然衰弱,若是放任不管,顶多再活两年,情况并不比这辈子灵脉被封好多少。
貌似是朝黎先前受过伤,所以才留下的病根。但等他问朝黎如何受的伤,又是何处受的伤时,朝黎跟破晓之前的回答一样——“记不清了。”
之后,他便将朝黎养在半月湾,整整养了两年。
他承认,一开始,确实只是为了达成与暮敖的交易,才对朝黎有所优待。本打算若是交易达成,就把朝黎送给暮敖,一旦失败,便送给暮重深,总之,不过只是将朝黎当成一个工具而已。
可后来,暮敖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自然也没理由将朝黎送给暮敖,但……最后也没舍得真将其送给暮重深。
暮重深这个人,他虽未与其正面打过交道,但也有所了解,此人心机深沉,两面三刀,手段狠辣的六界无出其右,就算曾屠净魔界十三座城,一战成名的妖王洛招寒也要逊色他一些。
便像那日望月亭中暮敖所言,若是将朝黎送去他那儿,一旦没了利用价值,朝黎必死无疑。
决心留下朝黎之后,玉凉蘅一直想找办法,修复朝黎日渐衰弱的灵识,但最后都是收效甚微。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最终从上古留下来的机缘石阵中找到了一个兴许可行之法,但此法需以新鲜的往生石为引,方可使用。
往生石,乃是后天神入世历劫,并在肉|体凡躯覆灭,神格再现的交替之时所凝结成的宝贝,不过其上附着的灵力,只能维持七日,故而,必须新鲜的往生石才有效果。
但往生石攸关后天神的神格,一旦被不轨之人夺走,神格也将不保。故而,就算当时七绝天那帮后天神恰巧有人入世,并恰巧马上要死,所凝成的往生石也不会借给玉凉蘅用。
不过,这并非什么难事,因为玉凉蘅虽然是先天神,但神格与其他先天神略有不同。
六界之内,谁若是想要变强,都有其各自独特的能力锻造方式。后天神走的是入世洗濯,反复提纯的路。简言之,便是后天神本身出自红尘,神格沾染杂气。若想提升神格,只能不断重复的重复自己当年悟道飞升的过程,一次悟的比一次境界高,不断洗濯杂气,便能达到提升能力的目的。
而先天神则不同,先天神天生神格便纯质无比,若想提升能力,只要后天努力多修炼便可以了,但因为起点太高,故而后期修炼过程中的提升空间也并不大。
但,玉凉蘅是个例外。
他虽是先天神,也可以用先天神的法门来提升能力,但当提升到公认的先天顶级之后,还可以通过入世、舍命、返神,这三个与后天神相似的步骤来继续提升。
这也是他为何能力高出其余先天神那么多的原因。
不过,相似归相似,终究还是不同的。后天神的入世托生对象并不能自己选择,而玉凉蘅不仅可以自己选择,甚至可以接承某一将死之人的身体,借其作为自己的入世对象。
三年前,源陵王府的孟竹溪,便是他承接将死之人的身体,以之入世的对象之一。
不过,自孟竹溪这一身份之后,因为一些原因,他便再也不想入世了,但为了朝黎,他还是决定再入一次。
但此事他并没打算告诉朝黎。
傻子都知道,哪怕是他,都必须将死才能归位。而将死之时,神格极其薄弱,稍有差池,轻则重伤,重则陨落。朝黎若是知道,必然不会让他去,更别说是为了朝黎自己而去。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便着手安排将朝黎送去幽界的事。毕竟暮重深当时已然知道朝黎的存在,自己一走,没人护着他,暮重深必然会趁虚而入,而当时能护他,也有理由,有心思护他的人,只有暮敖一个,故而,在自己临走之前,必须将朝黎送去暮敖那里才行。
但朝黎那个小傻子,一开始没说把他送去暮敖那里时,天天想着暮敖把他接走之后,他得如何如何,但等暮敖真要来接他了,却又……呵,不仅赖着不走,还闹起了脾气。
不过,上辈子自己也不对,若是不跟他一起闹,若是不一气之下,故意当着他的面说要把他以两包茶叶,还是劣等茶叶的价格卖给暮敖,小傻子走时是不是也不会那么伤心……
“玉凉蘅,你眼睛怎么红了?”朝黎已经放弃挣脱玉凉蘅的手了,干脆破罐破摔的靠在了玉凉蘅身上。
玉凉蘅闻言回神,冷声道:“风沙迷了眼。”
朝黎哦了声,冲面前那座堂皇的神祠看了眼:“我们现在进去吗?”
此刻,源源不断的信徒进进出出,十分的热闹,门口那两尊跪拜捧花的石像手中的鲜花又换了新的,花苞娇嫩,含露而开。
玉凉蘅蔑然斜了眼左手边的石像:“进去吧。”
于是,三人混在参拜的人群中,进了神祠。
刚进去,就看见了一棵偌大的树,树冠茂盛的像巨伞一样,枝干上挂着许多巴掌大的红色小鼓。不少人围着树,合掌鞠躬,口中还念念有词。
树后,正对着的便是供奉神像的神堂。
马上走进佛堂时,朝黎突然伸手拉住了玉凉蘅:“不对劲。”
玉凉蘅扭头,低声问:“怎么了?”
洛邪也好奇的看着朝黎。
朝黎指着刚从神堂走出的那个壮汉:“你们觉得他身体健康吗?”
洛邪摸着下巴:“体格健硕,面色红润,挺健康的啊。”
朝黎眼神一凛:“但他要死了,只剩一天多的寿命。”
“不是吧,他这幅样子,活到七八十岁完全不成问题啊。”洛邪看着朝黎,“不过你怎么知道他只剩一天多的寿命?”
朝黎:“十日之内将死之人的寿命,我都可以看到。”
洛邪拍手赞叹:“厉害啊。”
玉凉蘅:“就算他今日很健康,但明日便死于横祸,也并非不可能。”
“确实,但,”朝黎目光扫过那些拜祭完,不断走出祠堂的人,“这些人里面,将近一半都只剩下一天多的寿命,死期也刚刚好,都是明夜子时,这绝不是巧合。”
洛邪震惊道:“此地每日进出那么多人,若都跟你说的那般,那明夜子时得死多少人?!”
玉凉蘅:“方才我们进来时,与我们擦肩而出的那些人,他们的寿命呢?”
朝黎摇头:“看不到。”
玉凉蘅:“也就是说他们十日之内,都不会死对吗?”
朝黎点头:“不错。但有一点很奇怪。”
玉凉蘅:“何处奇怪?”
朝黎指着树边的一位老妪道:“看到她了么,我们进来的时候,她刚好出去,当时,我确定我没看到她的寿命,但方才她突然又回来取落在这里的东西,再见时,我看到她也只剩一天多的寿命了。”
洛邪狐疑:“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变成了将死之人,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玉凉蘅看着神祠门口那两扇宏伟的大门,眼睛微微眯细,闪过一抹阴戾:“我猜,不是她这一出一进之间发生了什么,而是出神祠之前,就已经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是被人用幻术遮住了。”
朝黎一愣:“幻术?”
“不错。”玉凉蘅沉声应完,右手锁在袖中,微不可察的冲神祠大门打出了一道灵力,下一刻,朝黎再眺望门外,那些朝原本看不到寿命的人中,也有将近一半的人成了将死之人。
他恍然:“原来神祠大门上被人设了幻术,只要离开神祠,每个人的寿命便会被掩盖。”
玉凉蘅冷笑道:“不止能掩盖寿命,还能掩盖别的东西。”
朝黎不解:“什么东西?”
“若我猜的不错,明日祭神大典上,你就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玉凉蘅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不过这幻术还真是厉害,若非你及时察觉到这些人寿命不对,就连我也瞒过了。”
朝黎骄傲的冲玉凉蘅扬了扬下巴,冷哼道:“现在不嫌弃我眼睛阴森了吧。”
“只是嘴上说说,没真嫌弃过。”玉凉蘅伸手揉了揉朝黎的脑袋。
不知为何,玉凉蘅声音虽然冰冷如常,但朝黎却莫名从中听出了一股诡异的宠溺感,挠的他心里痒痒的。
而且,方才玉凉蘅说这句话,脸凑的特别近,温润的鼻息中都夹在着一丝猫薄荷味儿,闻的他浑身都有些燥,心也扑通扑通的,特别想……特别想……特别想亲他一下。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闪过,朝黎就察觉了不妙,但已经晚了。
头上那对毛茸茸的猫耳朵已经支棱棱的露了出来,至于尾巴……
“玉仙君,你的手……”洛邪有些难以启齿的咬了咬后牙槽,小声提醒道,“这里大庭广众的,你的手能不能老实点,不要乱摸啊。”
他这么一说,朝黎才意识到,玉凉蘅的手竟然摸着自己的屁股,虽然应该是为了把自己差点冒出来的尾巴给按回去,但这……这也太丢人了吧!
可某位草仙君貌似并不这么觉得,甚至还十分淡定的把他搂进了怀里,左手搭在他头上,用雪白的衣袖遮住了他头顶那对坚|挺的猫耳朵,并冷静道:“你尾巴收一收,我快按不住了。”
朝黎:“……”
我他妈也想收,但你手一直摸着那儿,还抱那么紧,我前面都快石更了,怎么收啊!
作者有话要说: 草仙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占便宜的机会。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这名儿真好听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笨蛋
“玉凉蘅,我……”朝黎抬起目光,弱弱看着玉凉蘅,“我热。”
玉凉蘅一愣,没懂:“热?”
今天日头虽好,但终归是早春时节,凉风盈袖,跟热压根不沾边。
朝黎抿了下嘴,小声道:“你抱的太紧了,热得慌。”
“……”玉凉蘅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想被我抱,那你倒是先把尾巴和耳朵藏好,这里是神祠,遍地都是被那邪神蒙了眼的百姓,他们若是见你这副模样,你说会不会把你送上火刑架?”
朝黎有点气道:“关键就是我收不回去啊,他们不受我控制。”
洛邪啊了声,一边帮他打掩护,一边焦急道:“连你自己都控制不了,那怎么办?朝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多了,用隐身术又会打草惊蛇,玉仙君,你不是很厉害吗,赶紧想个办法。”
“催什么催!”玉凉蘅瞪了他一眼,抬手将面具拉了上去,刚露出面容,便冷冷凶了朝黎一句,“笨死你算了。”
突然被骂,朝黎瞬间更生气了,但还没等怒火涌上来,眼前突然一黑。
眉心冰冰凉凉的,好柔软的感觉。
玉凉蘅躬身吻着朝黎的眉心,源源不断的灵力灌入了他的神识之中,那股酥麻感,随着灵脉瞬间传遍全身,两股灵力缓缓交汇,纠缠,盘绕,最终融合到了一起。
朝黎眼睛睁的溜圆,震惊间,忍不住本能的咽了下口水。
玉凉蘅……亲了他?!
原来这个人渣的嘴唇这么软么,还凉凉的,像山涧的水流一样,好渴,好想尝一口……
这个意识刚从脑中闪过,玉凉蘅冰冷的声音突然把他劈的十二分清醒:“幸好出门之前跟暮敖学了两招,不然我指不定会情急之下,把你的耳朵和尾巴全割下来。怎么不说话,傻了?”
朝黎回过神,这才发现玉凉蘅早就放开了他,而此刻,他突然出现的耳朵的尾巴也已经收了回去。
虽然玉凉蘅方才应该是无计可施,无奈之下才亲了他,哦不,不能叫亲,只能说是直接从天灵盖灌输灵力,并不是自己心里意|淫的那样,不能误会。
他反复捋了下状况,然后猛然松了口气,转身一边大踏步往前走,一边道:“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们赶紧进神堂看看吧。”
刚走出没几步,后脖领又被玉凉蘅拽着拉了回来:“反了,那边是大门。”
玉凉蘅手勾着他的腰,强行让他转了过来:“这边才是神堂。”
“哈哈哈是吗?”朝黎强颜欢笑的看着眼前的神堂大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洛邪见朝黎这晕乎乎的样子,不禁调笑道:“朝黎小哥哥,你该不会是被玉仙君亲傻了吧?”
玉凉蘅瞪了洛邪一眼:“关你什么事。”
朝黎以为玉凉蘅因为洛邪说他是在亲自己,生气了,便连忙解释道:“洛邪你别瞎说,他才没亲我。”
洛邪挑眉,故作诧异道:“他的嘴唇贴着你的肌肤,你脸红成了熟柿子,他又闭着眼,一脸忐忑又享受的样子,这都不叫亲,那什么叫亲?”
朝黎:“你闭眼享受了?”
玉凉蘅:“你脸红了?”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同时发问。
刚问完,两人又飞快转过了身,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然后又同时答了句:“没有。”
朝黎小声辩驳道:“我只是有点热。”
玉凉蘅赶紧重新戴好面具:“哦,是么,我觉得我当时根本就没表情。”
洛邪围着两人转了一圈,一脸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你俩有点奇怪呢。”
刚说完,玉凉蘅就抬腿踹了他一脚,直接把他踹进了神堂里,恶狠狠道:“死狐狸精,你才奇怪。”
朝黎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洛邪。
“不用不用,”洛邪拍拍屁股,又撩了下头发,冲朝黎习惯性的抛媚眼道,“他没动真格,小哥哥不用担心。”
朝黎松了口气:“那就好。”
玉凉蘅不满的走进神堂,直接强行挤在两人中间,隔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可能。
“一关心起别的男人,紧张的跟兔子似得,本君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玉凉蘅扭头冲朝黎道,语气中满怀蔑然。
“……”朝黎有点懵,“你也没出过事啊。”
洛邪凑在朝黎身边,挑眉附和道:“是啊仙君,你那么厉害,碰上再厉害的东西也都跟玩儿似得,你压根就没有出事的机会好吗,所以这点醋你也别吃了,与你无缘。”
朝黎点头表示赞同。
玉凉蘅冷哼了声,目光灼灼的盯着朝黎:“谁说本君不会出事。”
朝黎只当他是在说气话,没当回事,但下一刻,玉凉蘅突然躬身凑到了他耳边,没等他往后躲,玉凉蘅便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耳语道:“你还不知道吧,本君现在身上就有伤,就在胸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痛,灵力也因之减损不少,若是真对上那只从冰牢逃至此处的东西,有九成的可能会死,这还叫不会出事?”
死……朝黎愕然看着玉凉蘅:“你是骗我的吧?”
玉凉蘅站直身子,轻摇了摇头:“实话。”
朝黎愣神片刻后,二话不说,直接抓起玉凉蘅的手就往神堂外走。
洛邪不明状况:“我们可是刚进来,什么都不看就走吗?”
玉凉蘅倒是很淡定:“是啊,小野猫,我们还什么都没看呢。”
朝黎啐了口:“看个屁,这地方咱不待了,马上走。”
玉凉蘅忍笑:“走去哪?”
朝黎:“回半月湾。”
玉凉蘅:“可青遥镇中的逃犯还尚未抓到,抓不到逃犯,拿什么给你做续命灯。”
朝黎果断道:“我早活够了,不用什么续命灯。”
就在朝黎离开神堂,马上走出神祠时,玉凉蘅突然顿步,拽住了他。
朝黎拉不动,扭头催促道:“走啊。”
玉凉蘅冷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温暖的浅笑,眸子里仿佛有光一样,弯眼之间,十分的耀眼:“你担心我?”
“废话!”朝黎没心情跟他开玩笑,跟洛邪使了个眼神之后,便把玉凉蘅拉到了院子一旁的一处僻静地,确认周围没什么可疑人之后,一脸认真道,“玉凉蘅,我都不知道你这人是自傲还是自负,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知道吗?明知跟那逃犯对上,你九成会死,还来,你有毛病吧?”
玉凉蘅淡淡道:“只是九成会死,这不还有一成不会死么,但我若不来,你一月之后,可是必死。”
朝黎眼圈眦出了血丝:“但我也不想让你冒着丧命的风险换我活。”
上辈子,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不敢告诉你,我把你送去幽界其实只是为了不让你知道我入世拿往生石……玉凉蘅敛去眉目间不经意露出的一丝柔软,漠然冷笑道,“小野猫,你未免有点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为我杀他们,只是为了给你续命?”
朝黎心一顿:“不是吗?”
玉凉蘅冷漠道:“自然不是,我当时说了三个必须杀他们的原因,其中第一条,也就是我讨厌佛门那条,才是我非要来此的关键,至于给你做续命灯,不过是顺手罢了。”
朝黎心凉了半截:“对佛门的厌恶,足以让你拿命去博?”
而我的死活,在你心里也就是顺手级别的?
玉凉蘅察觉到了朝黎的情绪变化,声音不自觉软了下来:“佛门之人杀了我在意之人,还恶意包庇,对他们的厌恶,自然值得我拿命去博。”
朝黎自以为上辈子跟玉凉蘅相处了两年,很了解他,但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玉凉蘅:“你那个在意之人,是谁?”
玉凉蘅虽然没亲身经历过情爱,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他只是个小孩儿,我是亏欠他,但不喜欢他。”
朝黎宛若一潭死水的眼神突然活了起来,他呆呆看着玉凉蘅:“我……我没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玉凉蘅嗯了声:“你是没问,但你那么想了。”
朝黎嘴硬:“我没有!”
玉凉蘅往前走了一步:“你有。”
朝黎局促后退一步:“没有!”
玉凉蘅又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把朝黎按在了墙上,声音突然低沉沙哑起来:“我说你有,你就有。”
朝黎还想反驳,但下一刻,玉凉蘅突然欺身堵上了他的嘴,舍尖在朝黎纯缝上描了个来回后,直接滑了进去。
朝黎眼睛瞪的贼大,眼珠子都快惊的滚出来了。
玉凉蘅疯了吗,竟然亲他?!还伸舍头!
喘息间,朝黎无意闷哼了一声,两腿隐隐有些发软,虽然这边没人,但这么下去也不安全,万一被人发现,就丢大人了。
他试图推开玉凉蘅,但不知为何,手臂就是使不上劲,碰到玉凉蘅身体时,不仅没实际效用,反倒有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刚被强行压下去的耳朵和尾巴又出现了,尾巴一出现,玉凉蘅就伸手攥住了,一边吻他,一边撸着他毛乎乎的尾巴。
许久,有人声朝这边逼近时,玉凉蘅才松开了他。
朝黎背靠着墙,脚下有点不稳,他抹了下差点被亲肿的嘴唇,双眼蒙雾的看着玉凉蘅:“你……你干嘛突然亲我?”
兴许是方才接吻过度,他的声音也有些哑,但莫名透着股诱人犯罪的味道。
“因为你可爱,笨蛋。”玉凉蘅声音依旧冰冷,但朝黎却听的心肝儿发颤。
朝黎别过脸:“你难道遇上个可爱的,就会……就会这么亲他么?”
“那要看他是不是比你可爱了。”玉凉蘅伸手掰过朝黎的脸,低头在他眉心吻了一下,灵力传进朝黎体内的瞬间,耳朵和尾巴再度收了回去。
朝黎偷瞄了玉凉蘅一眼,耳朵红的滴血:“所以只要有人比我可爱,你就控制不住你的嘴是吧。”
玉凉蘅淡淡道:“你方才不是问我在意的那个人是谁吗。”
朝黎不懂他突然驴头不对马嘴的说这个做什么:“是啊,怎么了?”
玉凉蘅在朝黎头上轻轻拍了两下,神色肃然道:“你不认识他,所以说名字并没有意义,这么说吧,我欠他一双眼睛,欠他一条命,夺回他的眼睛,为他报仇是我的责任,而你。”
玉凉蘅顿了顿,眼神幽深的像深渊一样:“是我的命,就算旁人再可爱,可爱的要死,也跟你不一样。”
若说上辈子的记忆完全回来之前,他还怀疑朝黎对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种感情,但在过往基本完全记起的那一刻,尤其是回想起朝黎被自己强行送离半月湾时,回头看他的那个眼神,他已经完全确定,朝黎对自己,跟自己对他的感情一样。
上辈子,是因为怕自己回不来,所以不敢说。这辈子,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既然确定互相喜欢,那就在一起,已经误了一世,他耽误不起了。
原打算晚上回去,找个机会说的,但不曾想,自己吃洛邪的飞醋,吃着吃着,就莫名发展到这一步了。
不过也好,这样,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占便宜了。
倒不是他本性禽兽,实在是因为他虽是六界第一先天神,容貌绝色,实力无双,也确实高傲冷漠,目中无人嘴巴毒脾气差,但……好歹是个正儿八经那方面十分正常的男人,血气方刚,九百多年不开荤,再不急就真憋出毛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草仙君——直球爱好者,但草仙君的嘴,骗人的鬼,信一半就行了,也就是外表高冷,心脏着嘞~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妤华 10瓶;lu 5瓶;AAA 雪婷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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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鼓
将心中积存已久的话说出来之后,两人面对面,僵持许久。
半晌,朝黎才晕乎乎道:“啥意思?”
玉凉蘅脸皮一颤,有些不可置信道:“本君说了那么多,你该不会没听懂吧?”
朝黎点头:“懂啊,我是你的命,他是你的责任,古往今来,不少先天神为了责任与大义,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所以你这个比喻是啥意思?”
玉凉蘅脑子差点没转过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朝黎倒是狐疑望着他:“你一会儿责任,一会儿命的,难道不是想表达这个?”
“……”玉凉蘅磨着后牙槽,抬手捏起朝黎的下巴,刚捏起来,就被朝黎伸手打开了。
“别捏我下巴,痒。”朝黎一本正经的拒绝道。
他刚拒绝完,屁股突然一痛,朝黎瞬间脸红道:“玉凉蘅你个变态,方才亲我,现在又捏我屁股,你到底想干嘛啊?”
玉凉蘅雪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朝黎的衣襟:“早就知道你笨,但没想到你能笨成这样,你以为随随便便是个东西本君就亲他啊,本君亲你,那是因为本君想上你。”
非得让他说的明明白白,一|丝|不|挂。
朝黎眼睛倏地睁圆,惊愕看着玉凉蘅,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玉凉蘅直接揪着他的耳朵,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字道:“本君说,本君亲你是因为本君想上你,而且已经想很久了。”
说完,还满怀怨念的在朝黎耳朵上轻咬了一下,以惩罚他那个像被酒泡过的脑子。
朝黎脸色通红的往旁边一躲,不过没躲开,又被玉凉蘅用手臂箍在了怀里。
见朝黎一直不给回应,玉凉蘅那与生俱来的暴脾气有点忍不住了,不禁低声凶了句:“到底让不让上!”
朝黎条件反射,立刻挺胸抬头,高声答了句:“让!”
气势磅礴,中气十足,如雷贯耳,吓得躲在树后偷听的洛邪狐狸尾巴差点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