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凉蘅目光冷飕飕的扫过那些乌泱泱的姑娘,以及其中偶尔冒头的几名小仙童,皱眉:“他们都认识朝黎?”
圆脸仙童点头:“认识,不过也都只有一面之缘。”
“……”玉凉蘅忍气咬牙道,“不过一面之缘便能让人放下手中活计来接他,场面还如此夸张,我发现这小东西真是比狐狸精还厉害啊。”
圆脸仙童偷偷瞄了玉凉蘅一眼,还当是怎么了,原来是意难平:“其实仙君也不必这么在意,小朝黎年轻气盛,生的又这么好看,性子又好,那么多人喜欢他也不奇怪。”
玉凉蘅森然看着圆脸仙童:“你的意思是本君很老,所以不受待见?”
圆脸仙童连忙摇手:“没,我绝没这个意思。”虽然跟朝黎比,您确实不算年轻。
“您只是气场太大,如那远山白雪,空中皎月,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他们都不敢来惊扰您。”圆脸仙童穷尽毕生辞藻,努力拍着玉凉蘅的马屁,生怕他一下控不住,脾气炸了。
“行了。”玉凉蘅不想再听,走到人群边缘,冷声道,“你们都很闲?聚众吵闹,成何体统?”
一声令下,原本他只是想让人群散开一些,没想到,眨眼功夫,人便跑完了,只剩一个抱着满怀礼物的朝黎愣怔站在原地。
玉凉蘅:“……”
他就那么可怕吗?
34、无尘
玉凉蘅正要过去问朝黎要解释,刚张口, 朝黎已经一脸毕恭毕敬的冲他低头认起错来:“仙君, 对不起, 我不知大家会来此处接我,并非有意吵闹, 还望仙君不要责怪他们。”
玉凉蘅一时哑口, 这才想起回来时, 他们刚说过,在人前要表现的生疏一点。
朝黎抱着礼物,怯怯看了玉凉蘅一眼:“仙君?”
玉凉蘅蓦地回神,虽然很不情愿, 但还是忍着气, 顺坡下驴道:“日后不可再如此。”
朝黎认真应下, 尔后便抱着礼物走了。
玉凉蘅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堵得慌,人前不能离太近, 等回了卧房, 非得问个明白不行。
“仙君, ”圆脸仙童斗胆凑到玉凉蘅身侧,好奇道, “您跟小朝黎可是闹什么别扭了?”
玉凉蘅扭头:“何出此言?”
圆脸仙童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小朝黎之前都是直呼您的名字,而今却突然喊起了尊称,有些奇怪。”
玉凉蘅想了想, 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没闹别扭,他只是意识到他之前对本君太不敬罢了。”
圆脸仙童一脸恍然的哦了声,突然想起了件事,又道:“仙君,小朝黎而今已经化为人形,继续跟仙君住一起恐有不便,重新安排个住处比较好。”
圆脸仙童不说,玉凉蘅根本没注意。
确实,以旁人对他的了解,是决计不会让一个男人跟自己同居一室,若是此刻还像先前那样,必然会引人怀疑。
“本君也有此意。”玉凉蘅想了想,“就把他安排在本君卧房旁边的别院吧。”
圆脸仙童拱手道:“我晚些时辰,便派人过去将别院清扫一下。”
玉凉蘅嗯了声:“本君不在这几日,可有事发生?”
圆脸仙童:“需要劳烦仙君之事并没有,但幽界有人来访。”
玉凉蘅一边往卧房走,一边道:“暮敖?”
圆脸仙童摇头:“并非,来人是幽界二皇叔,暮重深。”
听见这个名字,玉凉蘅脚步蓦地顿住,脸上浮出一丝阴戾:“他来做什么?”
圆脸仙童:“他不知从何处听说,朝黎是前幽王的血脉,特地来看朝黎的。”
玉凉蘅冷声道:“早便嘱咐过你们,不可泄露此事,暮重深是怎么知道的?”
圆脸仙童知道玉凉蘅这次是真生气了,连忙道:“仙君放心,此事我已经着手去查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玉凉蘅森然眯细眼:“找到泄密之人,带到雪牢,本君亲自去审。”
圆脸仙童:“是。”
玉凉蘅:“遥天镜那边可有传来其余逃犯的消息?”
圆脸仙童摇头:“说是还在追踪,尚未找到。”
“对了,仙君,还有一事。”圆脸仙童从袖口中掏出一封请柬,递给玉凉蘅,“三年一度的佛门大会不日便要在云冀川举行,此乃佛门发来的请柬。”
玉凉蘅看了那张印着梵文的请柬一眼,冷声道:“不去,扔了吧。”
圆脸仙童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又默默将请柬收了回去。
“如若没有别的事,本君便先回去了。”玉凉蘅冷冷说完,便朝住处走去。
“恭送仙君!”等玉凉蘅走远,圆脸仙童才站直身子。
“师兄,此次佛门大会,六界但凡叫得上名号的人都会到场,唯独仙君缺席,恐有不妥啊。”一名随行童子叹息道。
圆脸仙童无奈摊摊手:“仙君不乐意去,不妥又能如何。”
随行童子不解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使得仙君与佛门有如此大隔阂,三十二座佛坛,一夜捣毁,半夜提着剑去云冀川要人,还扬言若是不把人交出来,就要屠了佛门。若非暮敖皇子拉着,只怕咱仙君真把佛门给屠了。”
圆脸仙童:“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只知是仙君入世历劫时,曾遇一名恩人,此恩人为了救仙君,最后死在了佛门一败类之手,仙君归神之后,为了给其报仇,亲自去佛门要人。但当时,佛门三尊都在天际闭关,直到今日还未出关,压根不知此事。临时掌事人便是那个讨人厌的无尘大师。他以因果为借口,拒不交人,还说逝者已逝,他会亲自为其超度,望仙君莫造杀业,宽大为怀。”
随行童子愕然:“难怪仙君跟佛门的关系如此僵硬。后来呢?”
圆脸仙童道:“后来,仙君依旧缠着不放,无尘大师就说他执念太深,心魔已生。你也知道,对一个先天神来说,滋生心魔是何等大事。古往今来,所有被心魔侵蚀神格,成为神堕的先天神哪一个不是祸害四方。故而后来,六界便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约定,一旦发现先天神滋生心魔,在其被心魔完全控制心智之前,便要将其剿杀。”
随行童子狐疑道:“这个无尘大师空口无凭,如何咬定咱家仙君心魔已生?”
圆脸仙童:“无尘有一个法器,叫验心石,可察觉心魔之力,当时他就是拿验心石偷偷试探的仙君,最后验心石亮了,他就借此一口咬定仙君心魔已生。”
随行童子:“那六界其余掌事人作何反应?”
圆脸仙童:“自然是不信,毕竟滋生心魔之人总会有点同先前不一样的地方,灵力变浑,灵识不稳,都是滋生心魔的征兆。而仙君的灵力依旧是六界第一纯净,灵识也毫无异变。但无尘对他的法器深信不疑,四处游说六界其余掌事人,可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然后他放弃了吗?”随行童子十分好奇。
圆脸仙童冷笑:“那老秃驴固执的跟石头似得,怎会放弃,别人不与他联手,他便自己来。”
随行童子不解:“自己来什么意思?”
圆脸仙童道:“很简单,就是自己组织剿杀。”
“他自己……”随行童子震惊道,“他有毛病吧!没搞清楚就乱杀人!”
圆脸仙童:“照他的话,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随行童子愕然:“你确定这是一个佛门之人说出来的话?而且我记得前段时间,冰牢禁制被毁,仙君说要杀掉那些逃犯时,他还劝仙君少造杀孽,这人咋一会儿一个样?”
圆脸仙童一耸肩:“鬼知道,说实话,我其实都不清楚他这种人是怎么成为佛门掌事的,贪嗔痴,一个都没戒。”
随行童子:“为何我从未听过还有这场剿杀?”
圆脸仙童失笑:“此次剿杀乃秘密进行,就在佛门云冀川的苦寒江边。别说你没听过,当时六界掌事人也是剿杀之后,过了好几天才知道有此事,毕竟若是提前知道,根本不会让无尘干出这种事。”
随行童子咽了下口水:“那后来呢,咱仙君没事吧?”
圆脸仙童蔑然道:“咱仙君自然没事,倒是那无尘大师不自量力,若是佛门三尊来,兴许还能与咱们仙君一战,就凭他,还不够给咱们仙君塞牙缝的。他当时一共带了上千名佛门弟子,各个高手,还专门在苦寒江布了阵法,恐仙君中途逃脱。仙君一开始还对他们留着情面,但他们却不死不休,最终彻底将仙君激怒,上千名佛门弟子,全数圆寂。一时间,尸填山海,血染寒江,无尘侥幸捡了条命,但也修为大损。不过因为此事是六界内斗,就被按下来了,不可宣扬。”
“此事你就当个传奇野史来听便可,切莫乱说,别给仙君添麻烦。”圆脸仙童叮嘱道。
随行童子颔首:“师兄放心,仙君虽说脾气不好,但人其实并不差,我承蒙仙君恩情,才能来此修行,自然不会做对不起仙君的事。”
“你不会,但旁人会。前日朝黎身份泄露之事,仙君已经知道了,我要尽快去查,一时忙不过来。”圆脸仙童,“朝黎要搬去仙君卧房旁边的别院中住,你帮个忙,去将别院打扫一下。”
随行童子拱手领命。
分别前,圆脸仙童突然不放心的提醒道:“我总觉得仙君跟小朝黎之间有些怪,仙君脾气不好,若是看见他骂小朝黎,记得护一下。”
随行童子一脸骄傲的捶捶自己的胸口:“师兄放心,朝黎就交给我了。”
这边,玉凉蘅卧房中。
玉凉蘅坐在床上,看着桌上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礼物,脸色十分差。
朝黎一边收拾那些礼物,一边茫然道:“你怎么了,一回来就这副脸色。”
玉凉蘅冷冷看着他:“你就不想跟本君说点什么?”
朝黎不懂:“说什么?”
玉凉蘅起身走到桌边,指着那一堆东西:“你看看这些东西,再看看本君的头顶,有没有觉得有点绿?”
“……”朝黎嘴角一抽,“你吃醋了?”
玉凉蘅:“你说呢?一回来,就那么多姑娘围着你,本君很好奇,你跟她们很熟吗?”
朝黎如实道:“不熟。”
玉凉蘅:“那她们为什么送你东西?”
朝黎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收什么?”玉凉蘅阴着脸道,“你若是真想要什么,大可跟本君说,本君又不是没钱,又不是买不起。”
朝黎忍不住笑道:“我其实没想收,正拒绝着,你突然一喊,把她们全吓跑了,她们临走前,就胡乱往我怀里塞了一通,我也很无奈啊。”
“……”玉凉蘅脸皮一颤,半晌没说话。
朝黎正要问他怎么了,他就突然从墙角拉出一口大箱子,把桌上的物件全装了进去,一边装,一边念叨:“待会儿本君便派人把东西全还回去。”
“他们送我的,就算还,也应该是我去还比较合适。”朝黎道。
玉凉蘅回过头,严肃看着他:“她们只跟你见了一面,就如此把持不住,若是你再一一亲自登门,她们就疯了。”
朝黎:“……”有那么夸张?
35、发带
把东西收好,玉凉蘅一脸正色的看着朝黎:“日后, 没有本君的允许, 你不可再去有女子的地方。”
朝黎皱眉:“可半月湾到处都有姑娘, 我总不能日日待在卧房吧。”
说的也是,玉凉蘅想了想, 勉强退了一步:“那就不能单独去女子多的地方, 免得拈花惹草。”
朝黎走到玉凉蘅面前, 歪头笑道:“我又不喜欢姑娘。”
玉凉蘅冷冷道:“但你招姑娘喜欢,本君可不想在眼皮子底下树那么多情敌。”
朝黎坐到他身边:“我发现你醋劲可真大。”
“被你逼的。”玉凉蘅冷冷道,“对了,为了不引人怀疑, 你我这几日最好分开住。本君在一旁的别院中给你安排了间屋子, 差人稍作打扫之后, 你便先住那里吧。”
朝黎爽快道:“好。”
但他这爽快的态度,让玉凉蘅十分不爽:“你就没点意见吗?”
朝黎愕然:“什么意见?”
玉凉蘅无语道:“没什么。”
“大腿还疼吗?”玉凉蘅伸手将朝黎拉到自己腿上。
朝黎诚实道:“有一点。”
玉凉蘅搂住他的腰:“可用本君帮你揉揉?”
“!”玉凉蘅,原来你骨子里这么骚的吗?朝黎后背挺直, 连忙摇头道, “不用了, 过些时辰自然就不疼了。”
玉凉蘅:“可本君想揉。”
朝黎:“……”
昨晚上刚弄过,一天都没过, 又来,这是存心要他命啊!
“行了,逗你的。”玉凉蘅冷冷道,“昨夜你累的不轻, 本君再憋得难受,也不至于对你的死活置之不理。”
说着,玉凉蘅把头埋在了朝黎颈窝,沉声喃喃道:“不过现在欠的,日后都是要加倍补回来,毕竟本君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总这么忍着,会出毛病。”
朝黎嘴角一抽:“你别把自己说那么惨。”
说的他都快信了。
“本君不惨吗?”玉凉蘅一脸沉痛道,整整九百一十三年,一次荤腥都没尝过,先前还好,没这个想法,可现在,人就摆在自己面前,还夸座在自己腿上,却只能小小的摸一把。
可恨!
朝黎也不知他在琢磨什么,胡乱安慰道:“好好好,你最惨,你特别惨。”
“你知道就好。”玉凉蘅直接猛捞了下朝黎的腰,将人紧紧按在自己身上,狠狠亲了上去。
“嗯~玉凉蘅,疼!”朝黎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快出血了,酥麻感混杂着疼痛,迅速传遍全身,朝黎瞬间便没了力气。
玉凉蘅并没松开他,反倒更加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玉凉蘅才把朝黎放开。
朝黎浑身软趴趴的伏在玉凉蘅身上,良久才缓过劲。
“玉凉蘅。”朝黎弱弱唤了他一声,有些肝疼。
玉凉蘅哑声道:“嗯?”
朝黎:“我突然不想痊愈了。”
玉凉蘅冷脸:“为何?”
朝黎:“还没痊愈,你就这么对我,若是等我痊愈,岂不是第一天就被你弄死了。”
玉凉蘅皱眉:“本君不就亲了你一下,别说那么夸张。”
朝黎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一点都不夸张,你看我的脖子,都肿了。”
玉凉蘅看着朝黎脖子里那些小红印儿,一本正经道:“本君觉得挺好看的。”
“好看个屁。”朝黎瞪了他一眼,按着玉凉蘅的肩,翻身落地,“被你弄了一身汗,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便捂着脖子转身出去了。
刚出门,就遇上了方才与圆脸仙童交谈的那名随行童子。
随行童子正准备去给朝黎打扫屋子,刚拎着扫帚过来,便瞧见朝黎匆匆夺门而出,眼圈还红红的,手一直捂着脖子。
想起圆脸童子的叮嘱,随行童子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家仙君该不会把朝黎给打了吧!
他心觉不妙,连忙走上去叫住了朝黎:“朝黎公子,看你行色匆匆,是要往何处去?”
朝黎见过他,礼貌行了个礼,道:“我出去透透气。”
眼圈那么红,说话还有鼻音,方才一定是哭过!机智的随行童子立刻脑补出了一副玉凉蘅关起门,虐待朝黎的场景,不觉有些胆寒:“朝黎小公子,仙君方才可是……欺负你了?”
朝黎连忙摇手:“没有没有。”
他不解释还好,一摇手解释,颈间的红印子全数落在了随行童子眼中,随行童子当场便震惊了:“朝黎公子,你脖子是怎么回事,仙君不会真打你了吧?”
玉凉蘅听见外面的动静,也跟了出来,恰巧听见这句:“胡说八道什么?你很闲?没事情干?”
随行童子连忙解释:“回仙君,我有事干,我是来给朝黎小公子打扫别院的。”
玉凉蘅冷冷道:“那还不快去。”
随行童子道了声是,便匆匆去别院了。
他一走,玉凉蘅就走到朝黎身边,手在他颈间一扫,便用幻术遮住了朝黎颈间的红印:“出门也不知小心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君真对你动武了。”
玉凉蘅脾气是不好,能动手,绝不动口多说一句,但玉凉蘅从不对自己的人动手,哪怕是他半月湾一个扫地的,也顶多骂两句,不会当真把人打一顿。
朝黎点点头,便走了。
玉凉蘅原本想偷偷跟着他,远处天际突然飘来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
此乃幽界的传信花,想来是暮敖有事找他。
他伸手接住那朵花,便转身回了房内,并在卧房外张开了一张结界网,以防有人偷听。
一切安排妥当后,玉凉蘅拂袖一挥,那彼岸花便飞出手心,旋转飘至半空,紧接着对面便出现了赤血殿正殿的景象。
暮敖坐在纱帐前,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袍,胸口依旧袒|露着,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餍足:“玉仙君好。”
玉凉蘅漠然道:“有话快说。”
暮敖挑眉,桃花眼弯的邪气十足:“别急,客套话还没说完。玉仙君青遥镇一行,可还顺利?”
玉凉蘅冷声道:“很顺利,你再不切入主题,本君可就不陪你在这儿耗时间了。”
暮敖笑了笑:“好吧,言归正传,听说暮重深前日去你那儿要朝黎了。”
玉凉蘅:“好歹是幽界未来的主人,你们幽界素日有什么人进出,还用本君告诉你?”
暮敖轻飘飘道:“自然不用,我只是提醒一下仙君,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期限未到,您可不能先把朝黎交给暮重深了。”
玉凉蘅:“本君素来言而有信,倒是你,本君要的东西,何时能找得到?”
暮敖:“仙君别急,本皇子手中已有线索,最迟三日,必定给仙君答复。”
玉凉蘅:“最好如此。”
暮敖:“不过,有件事还要说一下,本皇子的线人来报,说暮重深已经知道仙君回来的消息,正准备再去拜访,还望仙君提前预备一下。”
“知道了。”该说的正事已经说完,玉凉蘅正要切断传音,暮敖突然叫住了他。
“仙君且慢。”暮敖冲身后勾了勾手,一名独臂男子从红纱中走了出来,正是上次来半月湾时,一直跟着暮敖的那名贴身侍从。
男子面色十分苍白,清秀儒雅的眉眼中透着一股戾气。
“星沉被暮重深断了右臂,伤口上还下了幽族禁咒,无法修复,我想请仙君帮帮忙。”说这句话时,暮敖的脸色阴鸷的可怕,字里行间都能听出对暮重深的杀心。
玉凉蘅想都没想,便冷声拒绝道:“不帮。”
暮敖皱眉:“为何?”
玉凉蘅漠然看着他:“早便说过,本君没什么善心,本君不管你与他是何关系,但他与本君,终归是素不相识,本君为何要帮他?”
暮敖轻笑:“果然是玉仙君。这样吧,你开个交换条件,只要我能办得到,任何条件都可以。”
“好。”玉凉蘅爽快的撩起右臂袖子,露出上面缠绕的那条发带,“你告诉本君,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本君就帮你。”
暮敖那沉重的脸色瞬间呆滞,他愣愣看着玉凉蘅:“就这?”
玉凉蘅冷声道:“就这。”
要不是这玩意儿,当时在青遥镇,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朝黎受伤。回来的路上,他问过朝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朝黎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这是我们幽界皇族一脉以血做就的发带,算是个小法器,只受其主人所控制。不过别看它小,但禁制能力极其强,若是一不小心被它捆住,就算是仙君这种先天神,想挣脱也要耗费些心力。”说到这儿,暮敖眉头皱了下,“这该不会是小朝黎送你的吧?”
玉凉蘅淡淡嗯了声:“他用这东西把本君捆了起来,自己险些送命。”
他刚说完,就看见暮敖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你那是什么表情?”
暮敖笑道:“就是感慨一下,仙君不愧是艳绝六界,这才认识几天,就把本皇子的弟弟迷成了这样。”
玉凉蘅皱眉:“说人话。”
暮敖一手托着脸,悠闲喝了口茶:“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发带,尤其对我们幽界皇室一族来说,极其的不普通,因为这是送给心爱之人的,一辈子,只有这一条。幽界皇族成婚时,这东西可送个很贵重的聘礼。”
玉凉蘅:“……”
暮敖啧了声:“不过小朝黎对幽界之事了解的并不多,故而他兴许还不知道这条发带有这么重大的意义。”
“他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玉凉蘅放下袖子,遮住了手臂上的发带,反正他是不可能再还给朝黎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バイパ— 5瓶;嘻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6、血石
暮敖:“该说的,我都说了, 星沉的手臂仙君可是能治?”
玉凉蘅冷冷瞄了他一眼:“日落之后, 将人从西北角结界口送过来, 别惊动别人,不然我立刻把人给你扔回去。”
暮敖日常阴森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感激:“多谢仙君了。”
玉凉蘅:“先别急着谢我, 不一定能治好。”
他刚说完, 一旁的暮星沉单手冲暮敖比划了一番, 暮敖一愣,脸色阴沉沉的。他沉默片刻后,对玉凉蘅道:“他说,如果治不好, 可以给他随便接个别的东西做手臂。”
暮星沉是个哑巴, 是二十年前, 暮敖在幽界不归荒城中捡回来的。
玉凉蘅淡淡道:“随便接个,你心还真大。”
暮星沉一笑,单手比划:“只要不太丑, 不会给大公子丢人就行。”
玉凉蘅看了两人一眼, 冷冷应了声, 便挥手将传信的彼岸花驱散了。
这边,东陵大街。
朝黎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抬头看着铁匠铺的招牌,愣神看了许久,终于迈步走了进去。
“客官里边请,咱铺子乃六界第一兵器铺, 不管是神用的,妖用的,还是人用的,都能保您满意。”老板念叨着迎了上来,看见朝黎之后,连忙笑道,“是朝黎小公子啊,失敬失敬。”
朝黎虽然在半月湾逛过几圈,但却是第一次来东陵大街这边,也是第一次见老板,他怎么一眼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您认识我?”朝黎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