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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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你这名字挺常见的。”朝黎摸着下巴,思忖道。

玉凉蘅还以为朝黎会直接揭穿自己,但没想到他只说了句这个,悬着的一颗心堪堪回落:“确实挺常见,单是本君认识的人中,叫孟竹溪的就有好几个。”

朝黎喃喃道:“我也认识一个叫孟竹溪的。”

玉凉蘅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好名字,不说了。”

朝黎并不这么觉得:“可我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啊。”

“对了,我差点忘了,我认识的那个孟竹溪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跟你也挺像的。”朝黎刚说完,玉凉蘅突然一手把他捞了过去,下一刻,便堵住了他的嘴。

突然被吻住,朝黎压根没回过神,等被玉凉蘅擦干身上的水,抱到床上时,才愣愣道:“洗澡洗的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亲我?”

玉凉蘅皱眉:“什么好好的,你跟本君一起沐浴,口中一直念叨其他男人的名字,本君一时气不过,亲你一下怎么了?”

朝黎失笑:“你不是也用过孟竹溪这个名字,怎么就叫我念叨其他男人了?”

“但本君现在不叫孟竹溪,你反复念叨就是不行。”玉凉蘅两手撑在朝黎身侧,整个人悬空趴在朝黎身上,“再念叨,本君要生气了。”

朝黎:“你想现在不是已经生气了么。”

玉凉蘅:“……”

朝黎这么让他下不来台,说实话,玉凉蘅心中是有些不满的,但又不敢做什么过火的事,只能默默翻过身,叹了口气。

次日一早,吃过饭,贺萧便带着朝黎和玉凉蘅出门去了。

一边走,贺萧一边给两人介绍源陵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一些传说。

朝黎问她,源陵城近日可发生了什么奇怪之事,贺萧摇头,说源陵安定多年,从未发生过什么奇怪之事。

三人绕城逛了一大圈,入眼皆是百姓安康,祥和升平,根本没一点收获。

眼见午时将到,三人找了一处酒楼,准备进去吃个便饭。

酒楼生意不错,他们去时,一楼已经坐满了人,小二引他们上了二楼。

酒楼中有人说书,讲的故事无非就是一些神话传说,朝黎老早便听烂了。

就在他们等着上菜时,那边说评书的老汉换了个段子。

一开口,朝黎差点没被呛到。

“马上便是四月初七,咱们今日不说别的,就说说三年前源陵王府那个灾星,孟竹溪!”

惊堂木刚一敲,在场客官便一个个都叹息起来。

“遥记三年前,源陵城大旱,整整两年滴雨未下。谷物欠奉,百姓渴死,炎阳灼日生生将大地烤的皲裂。起初,大家都以为这是天灾,但后来,边疆每传来一次捷报,源陵城便更旱三分,一开始只是水井干涸,渐渐的,就连源陵城郊的碧阳湖也窥可见底,待孟竹溪自边疆归来,整个源陵城已经民不聊生。”

朝黎偷偷看了玉凉蘅一眼,小声道:“他好像在说你。”

玉凉蘅冷哼:“说就说,关我何事。”

下面客官听的津津有味,这边贺萧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给朝黎和玉凉蘅淡淡解释道:“二位可能还不知,这个孟竹溪是我们东梁国源陵王的次子,少年体弱多病,二十岁时,不慎掉入河中,大家都以为他活不成了,没想到,断气之后竟然又活了过来。不过自那之后,身体便奇迹般好了起来,再也不是先前那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了,不过同时也性情大变。原先胆子特别小,可鬼门关走一遭后,变的十分冷漠果断,甚至还投笔从戎,跟着源陵王一起上战场,拿了不少军功。”

贺萧喝了口茶,继续道:“只是自他捡回条命的那天起,源陵城再也没下过雨。且巧合的是,他每打一次胜仗,干旱便会加重一次,但天气并不热,只是单纯的缺水,干旱。”

朝黎好奇道:“然后呢?”

玉凉蘅头也没抬,声音冷的像冰一样:“然后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43、乐坊

朝黎一愣:“怎么死的?”

玉凉蘅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冷漠的语调中听不出丝毫感情:“被打的只剩一口气, 之后送到火刑架上, 烧死的。”

不知为何,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朝黎的眼睛一热, 眼圈瞬间便红了, 心里也好难受, 就好像曾经亲眼看着玉凉蘅死去的一样。

贺萧狐疑看着玉凉蘅:“玉公子如何知道他是被烧死的?”

玉凉蘅漠然道:“之前听其他来过源陵城的人说起过。”

贺萧笑道:“原来如此。”

朝黎皱眉:“可他为什么会被烧死?”

贺萧:“因为干旱发生的时间与加重的时间太过巧合,百姓将其视为灾星。后来干旱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百姓便开始求神拜佛。外加当时政权不稳,朝中势力割据十分严重, 于是, 便有乱党想借这一巧合来削弱源陵王的民心。故而, 便煽动百姓将孟竹溪抓起来,要以他祭天,来平息天怒, 从而解决灾害。”

朝黎愕然:“所以百姓就真把他抓起来祭天了?”

贺萧点点头:“不错, 祭天那日, 便是三年前的四月初七。”

朝黎拳头不禁攥紧:“那祭天之后,下雨了吗?”

贺萧挑眉:“下了, 下了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三天。”

朝黎震惊的看着玉凉蘅,声音有些发抖:“真的?”

玉凉蘅对上他的目光,一脸的满不在乎:“真的。”

把玉凉蘅绑到火刑架上祭天的场面, 朝黎根本就不敢想,他连喝了两盏茶,心情才堪堪稳定些。

贺萧道:“不过,祭天大典并未顺利进行。”

朝黎看着他:“发生了什么?”

贺萧淡淡道:“我没亲眼所见,所以也不知道是否属实,据说一只猫妖突然出现,把孟竹溪带走了。但百姓追上去时,只找到了孟竹溪的尸体,并未见那猫妖踪影。”

朝黎眼睛微垂,贺萧口中的那名猫妖,应该就是玉凉蘅所谓的恩人了。

“那朝堂稳定之后,就没人替他翻案吗?”朝黎问。

贺萧嗤笑:“孟竹溪被祭天之后不久,源陵王及其长子便战死边疆,为国捐躯了,谁替他翻案?而朝廷为了赶快安抚民心,根本没心思管这种事,而且就算想管,也无能为力,毕竟孟竹溪死后,天确实下起了雨,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合适的托词。而且久而久之,就连他们自己也有些怀疑,孟竹溪兴许真是灾星。”

朝黎还要说话,那边小二哥便端着菜热情走了过来:“客官,您慢用。”

玉凉蘅递给朝黎一双筷子,漠然道:“吃饭吧,少说几句。”

朝黎嗯了声,接过筷子,不过自己并没吃,而是先给玉凉蘅夹了块肉:“你多吃点。”

玉凉蘅失笑:“这是给我补过往不平的?”

朝黎:“你别管,反正你多吃点。”

贺萧没听懂两人的话,嘿嘿笑了两声,道:“方才说了那么多,都饿了吧,快尝尝,这几道都是源陵最有名的菜。”

“嗯,多谢。”听完贺萧这一席话,朝黎突然很想知道,玉凉蘅之前入世,是不是也同这次一样惨。

若真如此,那还不如当个平庸神,也好过承受这些。

玉凉蘅用手帕擦了下朝黎的嘴角:“想什么呢,菜差点喂自己鼻孔里。”

“没想什么。”朝黎跟玉凉蘅的眼神刚对上,他就赶紧低下了头。

吃完饭,贺萧还准备带他们去别处逛逛,但被朝黎拒绝了,麻烦人家一个姑娘带着他们四处乱跑,实在不好意思。

再三推辞后,贺萧终于放弃,临走前,玉凉蘅送了她一本修炼心法,当做昨晚收留他们二人的谢礼。

看见那本心法时,贺萧眼都亮了,非要拜玉凉蘅为师不可,不过玉凉蘅自然不会收她,不仅没收,还直接把人瞪走了。

朝黎看着贺萧逃一样的身影,啧了声:“玉凉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玉凉蘅哼了声:“谁让她要求那么多。”

朝黎笑道:“不过这个贺姑娘天资确实不错,若是好生修炼,指不定哪天真能飞升成神。”

玉凉蘅不屑道:“你当飞升成神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能力越大,所需要承受的痛苦便越多,有时候,所谓的神倒不如普通百姓来的快乐。”

“想不到你也会说出这种话。”朝黎负手,用肩头撞了下玉凉蘅,“都不像你了。”

玉凉蘅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沿着长街,一边走一边道:“我若记得没错,不远处有个乐坊,里面的人知道不少隐秘消息,去那里问问,说不定有收获。”

一炷香后,朝黎站在那彩带飘飘的门口,嘴角忍不住一抽:“什么破乐坊,这不就是青楼么,你对这里这么了解,难不成你当年来过这里?玉凉蘅,你该不会背着我来找过女人吧?虽然那时候咱俩还不认识,但那也不行啊!”

玉凉蘅脸色一沉,咬牙道:“本君是来过此地,但没找过女人。”

本君是个雏儿!!!

朝黎将信将疑的看着他:“我单纯,你可别骗我。”

玉凉蘅冷声道:“懒得骗你。”

他刚说完,两位妆容艳丽,衣着暴露的姑娘便分花拂柳的走了过来。

其中一位稍微丰满些的,想去往玉凉蘅身边蹭,可刚一动,就被玉凉蘅瞪了眼。

不过,兴许是这烟花之地的姑娘都比较见多识广,什么豺狼虎豹都见过,玉凉蘅这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男人丝毫吓不到她们。

姑娘直接迎着玉凉蘅冰冷刺骨的视线偎了上去,不过还没挨着玉凉蘅的衣服,就被玉凉蘅直接用朝黎方才吃过的糖葫芦棍子给戳了回去:“离我远点儿,我不喜欢女人。”

姑娘在他那吃了瘪,但积极性并没被打击到,转而去找朝黎,但刚走到朝黎身边,朝黎也举手不好意思道:“我也不喜欢女人。”

两名姑娘立刻霸气的叉起腰:“不喜欢女人来这儿作甚?”

玉凉蘅冷冷道:“来这儿找男人。”

说完,玉凉蘅便径直进了青楼大门,朝黎一脸震惊的跟了上去。

当着他的面找男人,玉凉蘅不得了啊!

一进门,原本在门口迎接的那两名姑娘便冲一旁的小厮挥了挥手帕,掩唇嫌弃道:“他俩找男人,带他们过去。”

小厮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俩一眼,便将两人带去了二楼拐角的房间。

上楼时,朝黎忍不住道:“玉凉蘅,你真要找男人?”

玉凉蘅冷声道:“虽然此地男妓稀少,但他们知道的消息更多。”

朝黎一脸审视的看着玉凉蘅:“这你都知道,玉凉蘅,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玉凉蘅看着他:“别阴阳怪气,本君是清白的,第一次还留着准备给你呢。”

朝黎哦了声,咬唇笑了笑。

两人进房间不久,两名身着艳丽衣衫,长相不错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他们进来时,神情都很是惊愕,其中一位直接道:“原以为又是哪家的富商,没想到竟然是两位如此俊美又年轻的公子。”

说着,他们就朝朝黎和玉凉蘅凑了过来。

朝黎有点不适应,搬着板凳,往玉凉蘅身边靠了靠。

就在其中一名男子快靠到朝黎身上时,玉凉蘅直接伸手把朝黎拉进了怀里,尔后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两把椅子:“我们来此是有事相问,二位请坐吧。”

两名男子互看了一眼,知道朝黎他们不是来寻欢的之后,原本妩媚的眼神瞬间冷冽下来,并开门见山道:“想从我们口中问话,可不容易。”

玉凉蘅没说话,直接掏出四根金条摆到了两人面前:“这是定金,如果我们能得到想要的消息,再补双倍。”

玉凉蘅最不缺的,就是钱,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两人男子对玉凉蘅出的价格貌似十分满意,其中那名红衣男子笑道:“二位想知道什么,且问吧。”

玉凉蘅:“源陵近几日可有出现什么怪事?”

红衣男子挑眉:“不知公子想问哪方面的怪事?”

玉凉蘅:“杀人夺命,邪祟做乱,或者惑人心智。”

红衣男子看了一旁的紫衣男子一眼,弯眼道:“再加十根金条。”

玉凉蘅冷笑一声,又往桌上放了十根金条。

红衣男子一边将金条往自己这边拿,一边淡淡道:“最近城中的和尚变多了。”

朝黎不解:“和尚变多,这也算怪事?”

红衣男子:“五日之内,城中和尚直接翻了一倍,这难道不算怪事?难不成是大家约好了,在同一天看破红尘,在同一天选择遁入空门?”

朝黎皱眉:“城中原本有多少和尚?”

红衣男子:“约莫一百,现在已经有两百多位了。”

朝黎:“那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怪事吗?”

红衣男子摇头:“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但我觉得,这个答案应该已经达到你们的要求了。”

“足够了。”玉凉蘅又掏出八根金条补给了两人,之后,便带着朝黎匆匆离开了此处。

一出青楼门,玉凉蘅便长松了口气,脸色难看道:“这地方还真不是人待的。”

朝黎不解:“怎么了?”

玉凉蘅冷冷道:“脂粉气太重,有点想吐。”

朝黎解下腰间酒壶递给他:“要不喝口酒缓缓?”

玉凉蘅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两口,随着甘醇的酒气灌入唇齿,熏入鼻腔,那种强烈的反胃感才堪堪平息。

喝完,玉凉蘅才觉得不对劲,他看着那只玉酒壶,冷冷道:“这酒壶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朝黎如实道:“这是东陵酒楼老板的女儿送我的。”

玉凉蘅愕然:“本君跟她要了那么多次,她都不给,就这么轻易送你了?不是,她为何要送你东西?”

朝黎干巴巴笑道:“顾师兄说她觉得我长的好看。”

玉凉蘅:“本君不好看?”

朝黎:“你是好看,但你太吓人了嘛。而且这酒壶我用很久了,你今天才觉得眼熟,是不是有点晚?”

玉凉蘅:“……”

朝黎:“你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玉凉蘅直接将朝黎的无量酒壶给收入了自己的神识,尔后不知从哪摸出一只晶莹雪白的玉壶,“以后你就用这个。”

朝黎茫然:“那我之前的酒壶呢?”

玉凉蘅:“本君没收了。”

朝黎:“……”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成!

44、晋江原创

“真是个醋精。”朝黎浅笑看了他一眼,接过那只白玉壶, 打开塞子, 仰头灌了一口, 原本只是想尝尝味道如何,但酒香弥漫唇齿的一瞬间, 朝黎不禁一愣。

这个味道, 跟前些日在太虚水境中喝的春日甘怎么如此像?

“玉凉蘅, 你这酒叫什么名字?”朝黎问。

玉凉蘅淡淡道:“春日甘。”

朝黎愕然,竟然还真是春日甘:“此酒源自何处,为何我先前从未听过?”

说实话,上辈子朝黎基本喝遍了天下名酒, 但从未听过春日甘这个名字。

先前在太虚水境中听闻之后, 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酒, 没想到玉凉蘅随手丢出的一只酒壶中装的便是春日甘。

玉凉蘅淡淡道:“此酒乃本君一好友所酿,一般人根本喝不到,你自然没听过。”

朝黎哦了声, 想起先前玉凉蘅说, 他也认识几个叫孟竹溪的人, 那指不定太虚水境中那个孟竹溪便是他口中的好友。

不过一种酒而已,并非什么大事, 朝黎也没打算深究,只道:“味道不错,真好喝。”

玉凉蘅眼睛微微一弯,傲然道:“那是自然。”

因着方才那两名男妓所言, 两人准备去城中寺庙看一下。

刚打定主意,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朝黎!”

朝黎纳罕,此处竟然还有人认识自己?

回头间,朝黎便看见昨晚追着玉凉蘅喊美人的那个贺雄冲自己走来。

与朝黎目光相接的那一刹,贺雄唰的收扇,在掌心敲了一下,脸上尽是嘲讽:“本少爷就说这背影怎如此眼熟,果然是你。”

虽然昨夜贺雄喊玉凉蘅美人时,天色很暗,但玉凉蘅还是清楚记住了他的样子,看见贺雄时,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你认识他?”

朝黎摇摇头:“不认识。”

“装什么装,怎么不认识?咱们不仅认识,还很熟呢!”贺雄带着几名家丁阔步走来,余光瞥见玉凉蘅时,脸色微微一红,连忙收起方才的跋扈,恭敬冲玉凉蘅拱手道,“这位美人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玉凉蘅冷冷看着他,眉目间除了不屑就是恶心,压根没搭理他。

“听小妹说,公子姓玉,名凉蘅,好名字啊!”贺雄的视线恨不得黏在玉凉蘅身上,“昨日小饮几杯,有些不清醒,对美人公子多有唐突,还望公子见谅。对了,公子还不知在下姓名吧,我来自我介绍一下。”

“你是知了吗?话怎么那么多?”玉凉蘅冷漠道,“而且你叫什么与我无关,我一点都不好奇,朝黎,我们走。”

说着,便伸手拽住朝黎的左手腕,可与此同时,贺雄也拽住了朝黎的另一只手。

“玉公子怕是不知,你身边这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听本少爷一句劝,还是离他远些为好。”贺雄一脸瞧不起的看着朝黎。

“松手。”玉凉蘅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声音又沉又冷。

贺雄被他的语气瘆到了,一怂,便松了手。

玉凉蘅把朝黎拉到自己身侧,漠然道:“你们素不相识,空口白牙便咬定旁人非善类,你居心何在?”

贺雄失笑:“什么素不相识,方才不刚说过,我们认识,还很熟。”

一旁家丁搭话道:“是啊,这不就是三年前在南街乞讨的那个小乞丐么,我都记得他,我们家少爷如此聪慧,自然也记得。”

朝黎茫然:“你说我三年前在源陵乞讨?”

贺雄围着朝黎转了一圈,展扇轻笑道:“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的?”

朝黎如实道:“我真不记得我来过此处。”

贺雄挑眉,一脸嚣张道:“那本少爷就帮你回忆回忆,三年前,你被卖到我们源陵的一家酒楼做帮工,虽然那家酒楼如今不在了,但老板是我们家亲戚,一些内幕本少爷还是知道的。有一天晚上,他发现你突然露出了猫尾巴,才知道你竟然是个半妖,不过也就只是个废物,一点法力没有,还体弱多病。老板连除邪道长都懒得请,直接将你赶了出去。之后,你便沿街乞讨咯。”

家丁接道:“不过你乞讨也不顺利,因为你被赶走之后不久,整个源陵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妖物,大家看见你就赶,再后来,你就莫名其妙不见了。”

贺雄叹了口气:“原来本少爷还以为你早死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到你。”

“我说美人公子,你可千万要离他远些,你知道他是什么吗?”贺雄摆出一脸谄媚过度的好心,对玉凉蘅道,“他可是黑猫,祖宗说了,这种物件儿邪的很,哪怕他一点能耐没有,摆家里也晦气。”

玉凉蘅掌心刚汇聚完灵力,朝黎直接握住了他的手:“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还有正事,不用理他。”

说着,就要拉玉凉蘅走,但拉了好几下,玉凉蘅双脚却像是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贺雄以为玉凉蘅被自己说动摇了,连忙继续添油加醋:“我说的句句属实,公子千万别跟他走,就算他没什么妖力,但好歹也是妖啊,公子如此文弱俊美,只怕最后会成为他的盘中餐,想想就可怕。”

朝黎呵呵,大哥你瞎吗?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文弱了?不过……

他转身白了贺雄一眼:“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虽然长得很安全,妖怪看见你,绝大可能也是会当成个屁绕过去,但要知道,话太多,嘴巴还不积德的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

“玉凉蘅,我们走。”朝黎说完,直接走了。

玉凉蘅并未立刻跟上,而是走到贺雄面前,眯细眼,冷冷道:“多谢贺公子好意,晚上我来找你。”

玉凉蘅声音虽然冷的让人发抖,但贺雄还是觉得很好听,他嘿嘿笑着冲玉凉蘅的背影招了好大一会儿手。

最后,还是家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大喊一声少爷,他才回过神。

“阿丙,你听见美人公子方才说什么了吗?他说晚上要来找我!”贺雄乐的快要升天了。

家丁点点头:“不过我怎么觉得那玉公子的语气有些怪呢,好像没安什么好心的样子。”

贺雄摆摆手:“你懂什么,这叫有脾气,本少爷就喜欢有脾气的,那些唯唯喏喏的男人,本少爷早就腻烦了。”

家丁连连说是:“那今晚可还要叫乐坊的男人来?”

贺雄嫌弃道:“没听美人公子说,今晚来找本少爷嘛,还叫什么破男人,庸脂俗粉,连美人公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家丁嘿嘿一笑:“公子说的是。”

这边,朝黎不爽的问玉凉蘅:“你方才又跟他说什么了?”

玉凉蘅:“没说什么。”

朝黎:“他乐的跟个二傻子似得,你真没说什么?”

玉凉蘅伸手摸了下玉凉蘅的头:“没。”

虽然朝黎依旧不信,但问了两次,玉凉蘅都没告诉他,再问,玉凉蘅自然也不会说,便作罢了,反正玉凉蘅不会说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对了,”朝黎一边往最近的庙宇走,一边道,“他方才说的话,你信吗?”

玉凉蘅不答,反问道:“你信吗?”

朝黎认真道:“说不上来,因为他所言种种我虽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心中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确实发生过。”

玉凉蘅皱眉:“你还记得之前在青遥镇,我问你,你手中那把佩刀是从何而来,你说不知。”

朝黎嗯了声,抬眼看着玉凉蘅:“你觉得我是忘了什么?”

“有可能。”玉凉蘅淡淡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变模糊的?”

朝黎想了想,道:“好像是三年前,我舅舅带我离开云脚小镇后,便开始记不清了。”

玉凉蘅:“而照贺雄所言,你出现在源陵的时间恰巧也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