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玉凉蘅:“他就是实话实说,跟回来时,你同本君讲的一样。”
两人在四海酒楼第一次碰面, 贺雄喝多, 没事找事, 拽着朝黎找麻烦,之后, 贺雄便记住他了。
朝黎担心道:“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玉凉蘅不屑道:“他一个普通凡人,本君能把他怎样?”
朝黎松了口气:“那就行,我还以为你把他给打了呢。”
玉凉蘅切了声:“本君从不打人。”
朝黎一侧眉毛不禁提起,他怎么总觉得玉凉蘅这句话别有深意呢。
等头发干了, 玉凉蘅直接将其抱到了床上,朝黎还以为他又要如何,皱眉道:“今天很晚了,明日还有正事,别了吧。”
“没想弄你,”玉凉蘅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就想跟你聊聊天。”
玉凉蘅贴紧朝黎的后背:“你今晚为何会突然晕倒在那间破庙?”
朝黎:“不知,我见你迟迟不归,原本是想找你的,但我突然听到一阵捻佛珠的细碎声,便跟了过去。”
玉凉蘅:“只有声音,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朝黎摇头:“没有。后来我一路跟到了城外那片林子里,到了那间破庙。兴许是先前的记忆作祟,我一进去,便感觉到一股奇怪的熟悉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将出不出的,我想努力去想,但头却愈发疼痛,之后,便晕了过去。”
玉凉蘅:“你头痛,应该是记忆复苏。但捻佛珠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将你往那里去带?”
朝黎想起当年跟自己做交易的失心佛,问玉凉蘅会不会是他。
“有可能。”玉凉蘅眼睛微微眯细,露出一道凶光,“本君找了他那么多年,没想到又在老地方遇见了,还真是缘分。”
朝黎道:“你说他知道当年那个孟竹溪就是你吗?”
玉凉蘅:“本君当年在佛门闹了那么大动静,纵然他未曾露面,但也应该知道。不过若真见了面,他倒真不一定能认出本君,毕竟我二人从未正式谋面。”
朝黎道:“有一点我很奇怪。”
玉凉蘅:“讲。”
朝黎:“你之前说,失心佛根本没有救人的能力,如何说?”
玉凉蘅:“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得从失心佛的来历说起。”
“佛与神一样,飞升之路多种多样,可舍身成佛,也可苦苦修炼,遵守清规戒律,熬成佛,更可以借杀戮入佛。”玉凉蘅道,“总之,只要戒了贪嗔痴,再加上一定机缘与天命,便可以以各种途径成佛。”
朝黎不信:“这也太随便了。”
玉凉蘅并不认同道:“非也。要知道,世间生灵,走的上高位的,心中都得揣点杂念,不然为什么要走上高位呢?至于那些被人说烂了的替天行道与拯救苍生,也不过是杂念的一种罢了。故而贪嗔痴并非那么好戒。”
朝黎皱眉:“可若照你这套说辞,那成佛又有些太难了。”
玉凉蘅:“自然很难。别看当今六界佛众芸芸,能称得上是真佛的,除了佛门三尊,你还真找不出第四个。”
“至于其他人,只不过是杂念比旁人纯粹了些罢了。”玉凉蘅蔑然道,“就拿佛门除三尊之外,实力排行第十的嗔佛童子来说,一日十二个时辰,刻刻都在发怒,不管遇上好事坏事,都能跟人抬起杠,整个人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本君总觉得他日常敲的不是木鱼,是他的脑子。”
“……”朝黎嘴角一抽,在玉凉蘅怀里动了动,“那个我觉得你介绍别人的时候,可以不用加那么重的感情色彩。”
玉凉蘅冷声道:“本君有吗?”
你没有吗?朝黎无奈道:“当我没说,你继续。”
玉凉蘅继续道:“至于失心佛,他入佛道的方式便更加简单粗暴。他虽法号失心,但其实心还完好存在着,只是被他改造成了断情绝欲的阵法之源,强行用外力阻绝了自己的贪嗔痴三念。虽然跟从个人心性中剔除三念有着本质差别,但两者表观是一样的。这就造成了一种悟道假象,再之后,他便入道了。”
朝黎傻眼:“这也行?”
玉凉蘅:“当然行,只是这种入道之法也决定他的能力会处处受限。例如救人,他便不行。因为不能从根本上戒掉贪嗔痴三念的话,便不能心生普度众生的怜悯之心,其法术便也只能是破坏之类的。但正因为失心佛的法术基本都是破坏类的,战力当数翘楚,故而依旧列在了佛门四大长老之位,且在佛门的总体地位仅次于无尘那个秃驴。不过就算咱们遇上了,你也不必担忧,本君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
玉凉蘅说完,原本想等着朝黎夸他一下的,但等了半天,朝黎一点动静都没有。
玉凉蘅好奇伸头,目光落在朝黎安静的睡脸上,眉头突突一动。
他方才又不是在讲睡前故事,这就睡了?
玉凉蘅不悦的盯着朝黎看了好一阵,半晌才揣着火气躺了回去,小指一勾,手便顺着朝黎的衣边探了进去……
次日一早,朝黎醒来时,感觉身上莫名肿痛,撩开里衣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他皮肤白,稍微有点痕迹便会显现出来,此刻,他不管是腰上,还是小腹上,都有一些来源不明的红痕,触目惊心!
“玉凉蘅,你快起来!”朝黎把玉凉蘅摇醒,指着自己身上的红痕,严肃道,“你看,我好像被虫子咬了!”
玉凉蘅扫了眼,十分不在意的嗯了声,又翻身继续睡了。
朝黎:“……”
不是吧,虽然被虫子咬也并非什么大事,但按照他两人现在的关系,也不该如此冷淡啊,且他俩睡一张床,虫子把自己咬了,那他定然也会遭殃。
玉凉蘅不说话,朝黎自己拉开被窝,掀起玉凉蘅的衣服,看见那白皙无暇的皮肤时,有些茫然。
这虫子还挑食?只咬自己,不咬玉凉蘅?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可口吗?
他正茫然着,玉凉蘅突然攥住了朝黎在他后背上游走的手,冷冷道:“一大清早,别玩火。”
朝黎把手收了回来,用脚轻轻踹了下玉凉蘅:“谁玩火了,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被咬而已,时辰不早了,快起床。”
玉凉蘅只嗯,人还是安稳躺着,一动不动。
他不动,朝黎便趴在他耳朵边聒噪,素来讨厌吵闹的玉凉蘅意料之中的忍不住了,直接翻身把朝黎压在了床上:“你再吵,本君就生气了。”
朝黎怯怯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你舍得吗?”
玉凉蘅:“……”
两人一上一下,如此僵持了片刻后,玉凉蘅无奈坐了起来:“你赢了。”
朝黎跪在玉凉蘅身后,上身趴在玉凉蘅背上,又折腾了他两下,才美滋滋下床。
两人洗漱好,吃过饭,便按照计划去城东两家寺庙查探。
行至中途,迎面走来几名衣着华丽的公子,若是昨天,朝黎兴许还不认识,但昨晚记忆回来之后,眼前这几个人,他差不多都认识了,无非就是源陵城的那些纨绔罢了。
唯独中间那个用面纱遮着脸,脸肿的跟猪头似得男人,朝黎有些面生。
两方互相迎面而来,又都是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没理由朝黎看见了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朝黎。
与朝黎目光交汇的一刻,对面几人尽皆露出了惊异的目光。
“朝黎!”当即便有人叫出了朝黎的名字,“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朝黎冲他点了下头,冷冷道:“朱公子,好久不见。”
朝黎如此坦然的跟他打招呼,朱公子倒有些不适应,他正要再说什么,那个猪头人便拽着他飞快走了。
朱公子一脸懵:“贺雄你抓我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贺雄?”朝黎转身,看着落荒逃走的那名猪头人,皱眉,“我记得贺雄好像没这么胖吧。”
“鬼知道他是不是一夜吃胖了。”玉凉蘅不屑的嗤了声,看着朝黎,道,“跟刚才那个朱公子认识?”
朝黎:“很久之前的事了,他跟贺雄几个,都好男色,家里养了不少男宠,我刚来源陵那会儿,他还说要把我买回去给他暖床。”
“……”玉凉蘅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就他?贼眉鼠眼,谁给他暖床还不得恶心死,就算不被恶心死,半夜翻身借着月光看到他也得被吓死。”
朝黎犹豫了半天,道:“玉凉蘅,我发现你骂起人来,话就特别多。”
“有感而发,没办法。”玉凉蘅冷冷整了下衣襟,扭头瞪了眼朱公子的背影,便同朝黎走了。
数丈开外,朱公子打了个哆嗦:“贺雄,我咋觉得我后背这么凉呢?”
贺雄呸了声,拉下面纱,露出自己那张被打成酱猪脸的脸:“你看看本少爷这样子,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本少爷及时把你拉走,你就不止是后背凉,你是整个人都凉了!”
朱公子愣愣看着他,忍住反胃的感觉:“那个,贺雄,我之前只知道你长得不太好看,但你这也太丑了吧。”
贺雄真恨不得一拳把朱公子打死:“我他妈还觉得你丑呢!”
作者有话要说:草仙君:本君从不打人,因为那玩意儿在本君眼里,压根就不是人,哼(ˉ(∞)ˉ)唧!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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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玉凉蘅一脸淡然的同朝黎来到了寺庙。
两人分别造访之后, 发现情况同昨日那间寺庙一模一样。
近几日内, 庙内僧人数目倍增, 光是他们去时,便碰上几名来此请求剃度的, 纵然两间寺庙都是百年古寺, 方丈也都很见多识广, 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如此积极的来当和尚的。
且除此之外,寺庙中所有新来的僧人,尽皆不知自己到底为何要出家,都还是昨日那套说辞, 若不是调查之后, 确认他们互相并不认识, 朝黎还以为他们是事先串通好的。
朝黎:“既然他们自己说不出所以然,我觉得我们可以去他们家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玉凉蘅也正有此意。
两人先去拜访了一个俗姓为樊的僧人家。
此僧人就住在城东巷尾, 朝黎同玉凉蘅来时, 开门的是位眼睛红肿的姑娘。
一问之下方知, 这姑娘便是那樊姓僧人新婚不过一个月的娘子,姓赵。
被问及身份时, 朝黎只道自己跟玉凉蘅是普通的散仙,途经此处,察觉异常才来此的。
赵姑娘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们一眼,犹疑一会儿后, 还是将他们领进了家。
茶水上过,朝黎原本想问她相公出家之前,有什么异常,可话刚说半句,赵姑娘便跪在了两人面前。
玉凉蘅日常被人跪,此等大礼也早习惯了。但朝黎不是,看见姑娘此举,吓得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差点也对向跪下。
“姑娘你有话好说,这么跪我我会折寿的!”朝黎连忙将姑娘扶起,“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惹得姑娘如此激动?”
赵姑娘抹掉脸上的眼泪,喘了两口气,才道:“三日前,我照常晨起,却并未见我相公,还以为他出去了,可待我煮好饭,依旧没见他的踪影。原以为他又去哪儿鬼混了,便一直等到了晚上,可他仍然没回来,我此时才察觉,他可能是出事了。后来我便四处去找,还报了官,可直到昨日,我才发现他竟然出家了!”
说到此处时,赵姑娘脸上露出极其诧异的神色。
虽然正常情况下,自家相公突然毫无征兆的出家,确实匪夷所思,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尤其是朝黎发现,这位赵姑娘的眼睛里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些许恐惧。
朝黎好奇道:“樊公子出家,是什么很让人吃惊的事吗?”
赵姑娘冷笑:“出家人,首先便要戒荤戒色。事已至此,说出来也不怕两位笑话。我家男人整日嗜酒吃肉,还经常跟那帮狐朋狗友去青楼妓馆找快活,就这样的人,我用命发誓,他绝不可能会去出家。”
朝黎了然:“若真如此,还真不太可能。”
朝黎:“那他出家之前,真的就一点异常都没有吗?到过平时不经常去的地方也算。”
赵姑娘想了想,道:“他出家前一日,好像出了趟远门。午后去的,直到深夜才回来。鞋子脏的不行,还磨坏了,衣服上也粘着一些杂草叶子。不过他具体去了哪里,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我们夫妻最近有些不和,他许多事都不太愿意同我说。”
说完这个,赵姑娘犹豫了下,最后突然起身进了里屋,从中拿出一个布包的东西。
“这是何物?”赵姑娘把东西放到桌上,“二位自己看吧。”
朝黎正要伸手去拆,玉凉蘅突然抓住了他,尔后手指凝结灵力,随手一翻,那布包便自动打开了。
布包打开的一瞬间,一尊纯金的佛像露了出来。
这尊佛像头戴斗笠,脖挂佛珠。看见他的第一眼,朝黎便道:“这不就是失心佛么。”
玉凉蘅只知失心佛此人,但从未与其谋面,故而并不知道失心佛到底长什么样:“你确定?”
朝黎点头:“我确定,三年前我见过他。”
玉凉蘅拿起那尊佛像,并指用灵力感应了一下,眉头微微一蹙:“不对。”
朝黎不解:“何处不对?”
玉凉蘅:“失心佛虽入道方式有些独特,但好歹是正佛,可本君从这佛像之上却感知不到一丝正佛之气,反倒有一些魔佛的迹象。”
魔佛,与正佛相对。正佛以戒贪嗔痴三念而成佛,而魔佛则是将贪嗔痴三念化为极致,却又不会受其所控,并剔除其余杂念入道而成。
若是单论先天能力,魔佛比正佛强至少数倍。
但之所以佛门还是以正佛为主,是因为魔佛的成佛之路,比正佛还要不易,古往今来,成功的也只有一个,那便是在此次逃犯名单上的魔佛邃月。
“我们先去别家看看,看是否也有此佛像。”朝黎冲赵姑娘做了个礼,“这尊佛像,我能先拿走吗?”
赵姑娘点点头:“自然可以。但……若此事真是二位口中所谓的魔佛作祟,还请二位帮忙将拙夫救出来!”
说着,她又要跪,被朝黎眼疾手快拉住了:“您所言之事,我们自会尽力,但您别跪了,我真怕折寿。”
从赵姑娘家里出来,朝黎抹了把冷汗:“妈呀,我最怕别人跪我了。”
玉凉蘅看了他一眼:“为何?”
“不知道,反正就是怕。”朝黎道,“对了,失心佛的佛像上突然出现魔佛之气,难不成失心佛跟魔佛邃月有什么关系?”
玉凉蘅:“失心佛的入佛之道如此怪异,难保不是邃月的人。”
朝黎挑眉:“你跟这个邃月认识吗?”
玉凉蘅摇头:“不认识,他被关进去的时候,本君还没出生。”
朝黎嗯了声:“这么一比,你确实挺年轻。”
就算朝黎这么说,但玉凉蘅心中对年龄这个话题还是有些敏感。
他看了朝黎一眼,冷冷道:“该去下一家了。”
今日一天,他们总共拜谒了十三家,这十三个突然出家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出家前一日突然出过远门,子时左右才回,并且带回了一尊佛像。
晚上吃完饭,朝黎跟玉凉蘅决定在城门口蹲守,看有没有什么行踪可疑之人。
玉凉蘅嫌站着等太累,不知从哪搬来两个小木凳,施了隐身术,跟朝黎坐在城门口,一边吃一边等。
“这鱼干太咸了。”
“嗯,确实,没本君做的好吃。”
“吃口糕点吧,我觉得这个味道还不错。”
“本君不喜吃甜,那包辣饼给本君尝尝。”
……
月上梢头,洒在城墙头上,映出一片碎金般的光辉。
朝黎抬头看着月亮,看着看着,拽着玉凉蘅袖子的道:“玉凉蘅,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着云层夹缝中有金光?”
玉凉蘅抬头,眼神冷漠道:“没眼花,确实有。”
夜空中,明月一勾悬至当空,浮动的流云边际处,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且被金光笼罩的云层正在极其缓慢的朝源陵城飘去。
朝黎皱眉:“我怎么觉得这景象有些奇怪呢。”
正常情况下,月亮的光辉不可能是纯正的金色,更别说这些光芒还随着流云飘动了。
“嘘!”玉凉蘅冲朝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城外小道。
小道上走来一个人影,不,不止一个,是三个,他们怀里鼓囊囊的,好像揣着什么东西。
走近些时,以朝黎的目力,已经可以借着月光看清他们的脸了。
三个人虽然睁着眼,但目光却十分无神,仿佛提线木偶一样,走路的姿势也十分的僵硬。
三人虽是并肩而行,但全程却从未互相看过一眼,甚至搭过一句话。
眼见三人就要进城门,朝黎突然从他们身后出现,一人一记手刀,把人给打晕了。
“先把他们带到一处隐蔽之所,审问了再说。”玉凉蘅想了想,“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客栈一直都有守夜之人,不太方便将他们带回去,可城外又没有什么合适的去处,要不就地吧。”
“大半夜在这儿审,不太合适,我知道一个去处。”朝黎冲玉凉蘅眨了下眼,尔后掐诀默念。
转眼间,五人便到了太虚水境中。
看着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湖水,玉凉蘅:“……”
朝黎简要给他介绍了太虚水境在自己神识中寄居之事。
玉凉蘅淡淡嗯了声,并没别的反应。
朝黎好奇的看着他:“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玉凉蘅:“本君早就知道太虚水境这种东西,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朝黎:“我是说,太虚水境乃上古神物,却寄居在我的神识之中,这一点你不觉得好奇吗?”
玉凉蘅:“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朝黎泄气看了玉凉蘅一眼,“还以为你会惊讶一下,真没劲。”
“对了,我之前说我认识的那个孟竹溪,他就住在这里。”朝黎目光移向远处的湖心亭,却只看见了一壶正在温着的酒,并未见孟竹溪的影子,“他平日都在此处的,人呢?”
玉凉蘅攥拳轻咳一声,冷冷道:“兴许是有事,抽不开身吧。”
说着,玉凉蘅负手在身后,偷偷掐了个诀。
一道银光无声钻入水中,紧接着,脑中便响起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还好本君躲得快,险些跟你打照面。”孟竹溪,“若是当着阿黎的面融合,就全露馅了。”
玉凉蘅:“你给本君在水里好好呆着,千万别出来。”
孟竹溪冷漠道:“你傻吗?在水里呆着也没用,你我只要同处一个空间,便会自动融合,本君就不信你没感受到我这部分神识正在回归。”
“你说谁傻?找死?”玉凉蘅眉头一皱。
“玉凉蘅,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朝黎看着玉凉蘅,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玉凉蘅连忙解除传音,漠然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犯困,你快些审完,我们回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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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朝黎将那三人扔到地上,正准备开口, 玉凉蘅突然把他拉开, “还是本君亲自来吧。”
玉凉蘅在三人脑袋上各敲了一下, 解开了三人身上的咒术。
意识清醒间,三人错愕的互看了一眼, 然后迅速抱到了一起, 齐齐看着朝黎和玉凉蘅:“你们是谁, 抓我们来此是想作甚?”
“不想作甚,只是问几个问题。”说着,玉凉蘅拂袖一挥,草叶剑直接横在了三人面前。
锋利的剑光映着三人的脸, 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
玉凉蘅:“我问什么, 你们答什么, 敢说假话,或者拒绝回答,就一剑刺穿你们的喉咙。”
朝黎听着玉凉蘅这简单粗暴的语言, 尴尬的挠挠头, 这么威胁, 确实问的比较快。
三人连忙点头:“你你你问吧。”
玉凉蘅满意道:“你们现在想出家吗?”
三人一愣,其中一人率先失笑道:“我们过得好好地, 为啥出家?”
玉凉蘅:“下一个问题,你们为何如此晚归?”
一人先道:“原本是想出来逛逛便回家的,但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木鱼声,便寻声跟过去了, 然后……然后……”
那人悄悄脑袋,狐疑道:“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玉凉蘅:“忘了?”
那人无奈道:“忘了。”
“你们呢?”玉凉蘅问另外两人。
另外两人道他们情况与方才那人所说一样,也是先听到木鱼声,寻声跟过去,然后便记不清发生什么了。
玉凉蘅回头看了眼朝黎。
朝黎知道他这眼神为何意。自己昨晚出门时,也是跟着一阵木鱼声才找到当年那座供奉失心佛的荒庙的,故而这三人极有可能跟自己到的是同一个地方。
“这尊佛像又是从何得来?”玉凉蘅指着那三尊从三人怀中搜出的金佛像,道。
三人盯着那尊佛像看了会儿,一个矮个子道:“这是从哪来的?”
玉凉蘅脸色一黑:“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三人被玉凉蘅吓着了,一起缩了缩脖子,摇头:“不知道。”
“想来是他们被魇着的时候得来的,故而才无丝毫印象。”朝黎看着玉凉蘅,余光突然瞥见玉凉蘅脖颈里的异样,“玉凉蘅,你脖子里怎么突然冒出了些黑纹?”
玉凉蘅肤色白,再加上又是穿的白衣,脖子上突然纵横的黑纹显得尤其突兀。
玉凉蘅闻言,连忙伸手捂住了脖子,原本想用幻术遮住那些妖纹的,但转念想起朝黎的眼睛可以看破幻术,便驴头不对马嘴道:“我该问的已经问完了,该把他们放回去了。”
说完,便拂袖一挥,将三人送出了太虚水境,并且抹掉了他们的记忆。
之后,玉凉蘅也急着要走,正要掐诀时,朝黎觉得不对劲,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玉凉蘅道。
“那你一直捂着脖子做什么?”朝黎问。
他正要强行去看玉凉蘅脖子上到底有什么猫腻,玉凉蘅突然欺身吻了上来,吻的十分动情,很快便把朝黎亲软了。
然后趁着朝黎不妨,直接带着他出了太虚水境。
但出来之后,玉凉蘅依旧没放开朝黎,等将吸走的那部分神识完全送回太虚水境后,才结束。
朝黎愕然看着玉凉蘅:“你发什么疯?二话不说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