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玉凉蘅漠然道:“你说呢?笨蛋。”
朝黎切了声:“我就是笨,你今天才知道?”
“早就知道了。”玉凉蘅突然轻笑了声,冷淡的语气中多了分温柔,“本君给你的丹药吃了吗?”
自从有了续命灯,便无需玉凉蘅定时帮他加固保命咒了,不过还需要按时服药。
朝黎嗯了声:“吃了。你……都不问问我,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吗?”
玉凉蘅冷声傲然道:“没有本君在身旁,你过的肯定不怎么样,这还用问?”
“……”你脸可真大,朝黎搓了下鼻尖,岔开话题道,“暮敖派了侍从贴身保护我,你不用担心。不过你知道那个侍从叫什么吗?他竟然叫余甘!我刚一听,还以为是能吃的那个鱼干,当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等他笑完,守在门外的黑衣男人眼神一凛:“有这么好笑?”
朝黎耳朵一动,旋即从床上坐起,眼神阴戾的看向窗外:“谁在说话?”
门外的黑衣男人沉声道:“没人在说话,二皇子听错了。”
朝黎不信,亲自出去查探了一番,确认果真没有可疑人后,对余甘冷冷道:“只要有东西进来,哪怕是只老鼠,也要禀报我。”
余甘:“是。”
“还有,晚上注意检查一下房门口的传音阵,以防被人篡改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朝黎沉声叮嘱完,便转身回房了。
爬上床,重新接通与玉凉蘅的传音阵:“方才门外有异,出去看了下,还在吗?”
半晌,那边才传来玉凉蘅冷淡的声音:“在。”
朝黎:“怎么这么久才回答,睡了吗?”
玉凉蘅:“没睡,但手头有些事,还在忙,你若是没要紧之事,便先睡吧。”
朝黎失落哦了声,不太开心的切断了传音阵,但翻来覆去又睡不着,便拿出万俟霜送的话本,看了起来。
话本中写的虽然是玉凉蘅过去的故事,但蓝无衣却专门又给自己安排了个角色——玉凉蘅路边捡到的一只野猫。
虽然身份不太尊贵,但剧情发展,朝黎还是很满意的。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便睡去了。
因为前日熬到太晚,次日一早醒来,眼底一片黑青。
暮敖晨起去了妖界,万俟霜又回家相亲了,朝黎嫌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便招呼余甘同他一起吃,可被余甘无情且冷漠的拒绝了。
说实话,这个余甘的说话语气,真的好耳熟。
一个人吃,没什么食欲,朝黎随便吃了几口,便回吞阳殿了。
暮敖今日不在,恐其出去会遇险,便下了命令,让他好好呆在吞阳殿,没事不要乱跑,还拍了好几队亲信幽兵在殿门口看守。
朝黎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除了无聊,还是觉得无聊。
快中午时,有人送来了好几只金箱子,来人是这么说的:“二王爷知道朝黎皇子十日后便要远嫁半月湾,特地送来贺礼,聊表心意,还望朝黎皇子一定要收下。”
朝黎嗯了声,皮笑肉不笑道:“那请您代我谢谢二叔了。”
送礼之人一走,朝黎眼神骤然一冷:“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扔出去,别被人看到。”
余甘:“不要吗?”
朝黎喝了口茶,眼神阴鸷道:“不要。”
上辈子,暮重深打着庆祝朝黎生辰的名头,也是送来了几只黄金箱子。当时,朝黎知道暮重深仇视自己,定然不会这么好心,原本想排查一下,但没想到,暮重深在箱子上设了传送阵,只要箱子一打开,方圆一丈之内的人便会被直接传送进痴迷乡……
余甘冷冷道:“既然不要,那就不用扔了,直接毁掉算了。”
说着,便要抬手起诀,可尚未动手,万俟霜便晃了进来:“哇,纯金的箱子,谁这么有钱?”
朝黎:“暮重深送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刚说完,好奇心极其旺盛的万俟霜便动手要去开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宝贝。”
“别动!”朝黎连忙去阻止他,余甘听到声音后,也直接将灵力击出,炸碎了那几只箱子。
但奈何,万俟霜手太快,在余甘炸毁箱子的前一刻,已经触动了传送阵法。
眨眼间,原本还在吞阳殿庭院中的三人瞬间被阵法之源吸了进去。
紧接着,身体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阵法通道中快速下坠,万俟霜愕然:“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黑!”
“这是传送阵,还设了法术禁制,在离开之前,无法动用任何灵力,你小心点。”朝黎提醒道。
黑暗中,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朝黎的胳膊,然后猛地用力将他拉进了怀里。
旋即,周遭蓦地一亮,三人从痴迷乡上空砸了下来。
余甘抱着朝黎落地的那一刻,朝黎整个人都压在了余甘身上,面贴面,身贴身。
朝黎惊愕的用手按住了余甘的嘴,自己的嘴唇压在了手背上。
“嘶——疼死我了!”万俟霜从地上爬起来,一扭头,看见过两人叠在一起,愕然道,“我操,你俩咋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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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黎连忙从余甘身上起来,瞪了万俟霜一眼:“别胡说。”
万俟霜笑了声, 抓着脱臼的手臂, 猛地往上一抵, 将断臂接上:“你说要是玉仙君看见你俩这样,不得把幽界给掀了啊。”
朝黎:“少贫。”
“你没事吧?”上辈子从传送阵中掉下来, 朝黎屁股差点摔成两半, 这次余甘不仅从这么高摔下来, 还被自己这个大活人砸了一下,可别把骨头摔断了。
余甘看了他一眼,依旧直挺挺躺在地上,冷声道:“有事, 硌到腰了。”
朝黎一惊, 旋即将手小心探至他腰下, 果然摸到一块石头。
他把石头拽出来后,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来, 把这个吞下去。”
这是玉凉蘅给他炼制的丹药, 专门治疗各种伤势, 是恐他在幽界遇险,专程准备的。
余甘目光冷淡的看着那枚丹药:“这种药, 单单是炼制所用的灵石,便要耗费上万枚,很贵,你确定要给我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小侍从吃?”
不知为何, 朝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许不满。
可既然知道这药如此贵重,自己还舍得给他吃,不应该很开心,很感激吗?
“此地危险,你流了那么多血,若是不及时疗伤,待会儿行事会很不方便,快吃了吧。”朝黎见他依旧不张嘴,干脆把丹药强行塞进了他嘴里,然后并指点了下他的喉头,让其咽了下去。
余甘摸着自己喉头,略略愕然道:“你怎么这么霸道?”
“?”自己腰部给硌伤,流了那么多血,也不喊疼,反倒说他霸道?朝黎嘴角一抽,虽然没见过这个余甘的实力,但有一点朝黎刻意确定,这人的脑子貌似不太正常。
万俟霜走了过来:“像你这种一点都不了解他的人,我真的很好奇,大皇子为何要让你来保护他。”
余甘不悦的看向万俟霜:“谁说我不了解他?”
“这还用人说?你方才的疑惑已能充分证明。”万俟霜失笑摇摇头,转身看着周遭的陌生景象,皱眉道,“话说此乃何地?”
朝黎一边给余甘疗伤,一边道:“这是痴迷乡。”
瘴气弥漫,形状怪异的妖楼遍地皆是,脚边毒株丛生,每一株花草,一旦觉醒异变,都可以将活人吞噬的渣都不剩。
头顶血云涌动,源源不断的兽鸣自四方传来。
万俟霜惊讶道:“该不会是那个遍布幽兽的禁地痴迷乡吧?”
“除了那个,貌似也没别的痴迷乡了吧。”朝黎淡淡道。
余甘垂眼看着朝黎,目光中夹杂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见朝黎收敛灵力,去摘腰上的玉牌时,眼睛倏地睁大:“你要干什么?”
他突然大声,朝黎吓了一跳,茫然道:“我就是想给玉凉蘅传音,让他来救我们,你那么大声干嘛?”
余甘想都没想,立刻反驳道:“不能给他传音。”
朝黎失笑:“为何?”
余甘:“因为他不会来。”
朝黎审视着余甘:“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万俟霜打断两人的对话,狐疑看着朝黎:“你确定要给玉仙君传音?”
朝黎:“这里幽兽遍布,我们很快便会被发现,若是无外人相救,我们根本出不去,随时都会丧命于此。”
朝黎自认,这点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毕竟他上辈子可差点就死在这里。
万俟霜:“不,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不知玉仙君根本无法来幽界吗?”
朝黎一愣:“何出此言?”
余甘正要阻止万俟霜解释,但没想到,万俟霜嘴太快,已经说了出来:“先天神的灵力与我幽界天生相克,只要一进幽界,便会被幽界的结界瘴气给反噬,功体迅速消亡,玉仙君身属先天神,自然也不例外。”
世间万物,讲求制衡。幽界作为人数最少,生命力最脆弱的一脉,能生存于这世间,自然有其道理。
就拿幽界天生的结界瘴气来说,不仅能吞噬先天神功体,还能大幅削弱妖族魔族以及佛门的灵力,这也是幽界能长期存在,并未灭绝的理由。
毕竟幽界一脉,浑身上下都是宝贝,眼睛可以破幻,血液可以锻造各种能力的血石,用其骨骼所做的兵器更是无往不破的神兵。若无结界瘴气所护,早被猎杀完了。
“他……他不能来幽界?”朝黎不可置信的看着万俟霜。
原来玉凉蘅上辈子不是不来看自己,是根本没办法过来吗?可他为什么不说?
万俟霜:“我以为你二人马上便要成婚,你早就知道此事了。”
朝黎垂下眼,攥拳沉声道:“他从没同我说过。”
万俟霜察觉朝黎情绪不对,安慰道:“他不告诉你,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
“嘘——别说话,”余甘抓住朝黎的手腕,戒备看向四周,小声道,“幽兽循着我们的气味过来了。”
朝黎也听到了四面八方涌来的脚步声,正要拂手化刀,余甘突然打断道:“我开一处传送阵,你们二人先走,我断后。”
万俟霜失笑:“大哥你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痴迷乡,并非什么阿猫阿狗之地,能在此处开传送阵的人,整个幽界也就暮敖大皇子一个,难不成你比他还厉害?”
“废话真多。”余甘不耐烦看了他一眼,拂手化出黑剑,出鞘间,直接反手在原地劈开了一道阵法空间,直接把万俟霜踹了进去,“保护好朝黎,他若是掉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将还愣怔在原地的朝黎也塞了进去。
阵法空间还没来得及闭合,一只幽兽突然钻进了传送阵中,余甘直接拽住他的腿,将其拉了出来,并瞬间合上传送阵。
传送阵突然消失,数十只飞奔而来的幽兽一头撞空,全部栽到了地上。便在此时,一只幽兽的手臂突然伸长,刺穿了余甘的肩胛骨。
“劣等的东西。”余甘直接挥剑斩断了那条幽兽手臂,转身间,伤口开始飞速愈合。
与此同时,雪白的脖颈上生出不少黑色妖纹,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原本被幽兽围攻的余甘瞬间化为了一团黑雾,不见实体。
幽兽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奇怪的力量,纷纷开始后退,不过未退几步,消散的黑雾再次成型。
余甘反手握住悬浮在半空的黑剑,旋身横挥,将方圆五丈之内的幽兽全部斩成了两半。
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剑身缓缓滴落,余甘仗剑一震,震落剑身污秽后,便随手再设传送阵法,将两只巨型幽兽全部踹了进去,尔后自己也执剑离开了痴迷乡。
这边,朝黎跟万俟霜离开传送阵后,再次回到了吞阳殿的庭院中。
万俟霜摸着被余甘踹疼的屁股,皱眉:“那个余甘力气可真大,差点踹死我。”
朝黎压根没理他,爬起来之后,便跑了出去。
万俟霜:“你去哪?”
朝黎:“找兄长!”
暮敖临走之前,给他留了个传音阵的阵眼,就在吞阳殿门口的雕塑上。
打开传音阵后,朝黎急切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后:“余甘现在还在痴迷乡,我恐他会出事,望兄长早归!”
暮敖飞快应下之后,顿了顿,狐疑道:“余甘是谁?”
朝黎不解:“就是兄长派来保护我的那名侍从啊,兄长忘了吗?”
暮敖旋即哦了声,道其即刻便归,让朝黎切莫轻举妄动,以防暮重深再有别的阴谋。
刚切断传音阵,两队幽兵便打吞阳殿门口匆匆路过。
朝黎拦住一人,好奇道:“发生了何事?”
那人道:“回二皇子,二王爷府上突然出现幽兽,我们奉命前去支援。”
暮重深府上怎会突然出现幽兽?朝黎好奇跟了过去。
还没走到暮重深府邸,已经听见幽兽的嘶吼声了。
即将走到暮重深院门口时,一人突然半路出现,把他拉走了。
那人黑衣鬼面,正是余甘。
朝黎愕然看着他:“你不是还在痴迷乡吗?”
余甘:“我能用传送阵法将你们送出去,自然也能送我自己出去。”
正常情况下,在痴迷乡这种禁制重重的地方,就算是暮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发动传送阵法,朝黎:“你这么厉害,为何我先前从未听过你的名字?”
余甘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转身道:“走了,这里不安全。”
说起这个,朝黎道:“为何本该在痴迷乡的幽兽突然出现在了暮重深这里?”
余甘冷冷道:“设传送阵时,没把握好方向,将出口设在了暮重深院子里,恰巧,两只幽兽为了追我跟进了传送阵,所以就在这里了。”
两只幽兽,虽然不至于把暮重深弄死,但足够将他这边搅得天翻地覆。
朝黎扭头看了眼鸡飞狗跳的众人,心情很是舒爽。
半个时辰后,暮敖从妖界匆匆赶回,确认朝黎没事之后,便着手调查起了暮重深贺礼中暗藏通往痴迷乡的传送阵一事。
但暮重深手脚很干净,根本没落下一丝把柄,仿佛这个传送阵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深夜,暮重深正在汤池中沐浴,回想起白日之事,气的肝儿疼。
他实在想不明白,朝黎是怎么活着从痴迷乡出来的,更想不明白,那两头幽兽又从何而来,为何分明那么多人在场,却只攻击他自己。
他只顾生气,并未察觉沐浴的水已经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等他反应过来,整个池子已经成了血池。
“来人!快来人!”暮重深大喊。
话音不落,血池底部仿佛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直接将他拉了下去。
待侍从闻声进门,只看见一池干净透明的热水,并未见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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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朝黎正在洗漱, 万俟霜急匆匆冲进来, 道:“朝黎朝黎!大消息!”
他还没进门, 就被余甘用剑柄捅了回去:“有事就在此处说,不用往里去了, 以防你再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虽然昨天通往痴迷乡的阵法确实是万俟霜触发, 但:“我又不知道暮重深留了这一手, 我也很无辜好吧。”
昨晚,暮敖回来之后,便派人查了痴迷乡的入口阵法。
这个入口,是为了清理那些潜入幽界, 心怀不轨的外族人的通道, 把他们投入痴迷乡喂幽兽, 死无对证,正好。
但因为此地太过凶险,故而设了好几重结界, 目前为止, 只有暮敖的手谕才能打开, 也只有他有修改入口阵法的权利。
可去检查时,入口处的阵法有明显的篡改痕迹, 有人故意将入口牵引到了别处,也就是暮重深假借送礼之名,送给朝黎的那只箱子中。
只要箱子一打开,痴迷乡入口的阵法便会驱动。也正因此, 朝黎三人才会被吸进痴迷乡。
不过,奇怪的是,阵法原本的入口虽然查出了篡改痕迹,但篡改手法并非出自幽界人之后,貌似有他人相助,而且还是个高手。不然也不可能再暮敖眼皮子底下篡改这么大的一个阵法。
但此人具体是谁,暮敖尚未查出。但既然此事是暮重深一手策划,那暮重深定然知道他的身份。
朝黎从屋内走出,看了余甘一眼,示意他松开万俟霜。
余甘不乐意的哼了声,瞪了万俟霜一下,才松开手。
“你着急忙慌的,到底发生了何事?”朝黎问。
万俟霜道:“你刚起床,定然还没听说,暮重深昨天晚上失踪了。”
朝黎眉头一蹙:“昨日我还刚见过他,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失踪?”
万俟霜道:“据随从所言,他们原本奉命在外看守汤池,中途听闻异动,便进去查看情况,发现人不见了。”
朝黎抱臂靠在院中的桃花树上:“兄长素来跟他不对付,暮重深失踪之后,那些依附于暮重深的党羽肯定会会怀疑到兄长头上,这点我能想到,兄长肯定也能想到,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此事肯定不会是兄长做的。
但既然不是兄长,那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暮重深从他家里弄走的人,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万俟霜看了看四周,确认隔墙无耳之后,才道,“我来时,大皇子正在我家跟我爹谈论,我恰巧听见几句。大皇子说,他安插在暮重深身边眼线说,这段时间,暮重深一直在跟一个不明身份的神秘人联系。而这段时间,不论是暮重深去半月湾跟你家仙君要人,还是他篡改痴迷乡入口,引你入内,都是他给暮重深提供的消息和援助。”
朝黎眼神一冷,正色道:“此人是谁?”
这辈子暮重深杀自己,若是有人在背后策动,那上辈子,岂不也是如此?
暮重深杀自己,目的很明确,前期无非就是挑唆暮敖与玉凉蘅的关系,彻底消除玉凉蘅这个威胁他登上幽界之主位子的隐患,到了后期,自己彻底对暮敖死心塌地,他走投无路,便要彻底铲除。
可那个神秘人杀自己,又是为何?他并不记得自己与什么人结了生死之怨啊。
万俟霜摇头:“此人心机很深,暮重深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们更不知道了。”
朝黎淡淡道:“就算没直说,但只要联络过,总能留下些线索,仔细查,还是可以查得到。”
万俟霜:“话虽如此,可若是要查,便必须从暮重深入手,但暮重深现在突然失踪,还是无从查起啊。”
朝黎猜测道:“你说会不会是神秘人知道暮重深计划失败,恐其泄露消息,所以将他带走了?”
万俟霜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但若是如此,那这个神秘人的身份便更不好查了。”
毕竟唯一跟他接头的人证现在也被他控制住了。
朝黎扭头问余甘:“你觉得呢?”
余甘眼神蔑然道:“我看不一定,暮重深仇家那么多,鬼知道他被谁抓走了。”
朝黎挑眉:“他仇家很多吗?”
暮重深跟除幽界之外的其余人,关系都处的还不错,毕竟要为他日后登上幽界之主铺人脉,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太猖狂。且他最大的对手只有暮敖,没必要去惹旁人。
余甘不作回答,朝黎严重怀疑,这个余甘是否跟暮重深有私人恩怨。
因为暮重深突然失踪,暮天骄几人也乱了阵脚,一连数日,直到朝黎出嫁,也没暮重深任何消息,那些依附于暮重深的人心境也开始动摇,从一边倒变成了中立,开始望风而动,若是暮重深再不出现,他们随时都会倒戈暮敖。
不过也正因此,暮天骄等人忙的团团转,此刻正倾力去找寻暮重深的踪迹,根本没心思再来给朝黎使绊子。
便如此,朝黎安然度过了在幽界的剩余几日。
十日后,朝黎出嫁,簇簇幽火于道路两侧浮空燃起,血红色的光芒照彻千里。
朝黎一身红衣,脚上戴着玉凉蘅送的金铃,头戴金冠,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从吞阳殿一路拜到了那条有始无终的往生桥桥头。
往生桥,立于红潮之上,有始无终,只见桥头,不见桥尾。
幽界一族,连通生死。据说,若是心诚之人度过往生桥,便可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但自往生桥出现至今,从没一人见过桥那头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没人真正重生过。
但纵然如此,幽界皇室还是将往生桥视作神物。
每位皇室成婚,都要先在此祭拜,之后方可再行礼数。
朝黎在桥头拜过三次,沿着玉阶踏上了往生桥,他从衣襟中掏出一条血浸丝线,丝线下方挂着一只木牌,木牌上写着他与玉凉蘅的名字。
幽界之人,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朝黎手中的牌子名叫命魂牌,挂于往生桥上,便是让往生桥见证两人之间的感情,此生此世,唯君一人,矢志不渝,不死不休。
一些做完之后,朝黎才随着暮敖亲自带领的送亲队伍离开了幽界。
刚出幽界结界,举首便见一身盛装的风遥手执仙杖,率领数百名神兵静默以待。
说实话,朝黎见过风遥两次,第一次见她这么正经。
但也只正经一会儿,一盏茶后,众人踏云离开幽界边外之地后,风遥突然扭头:“本公主很好奇,你可是有什么把柄在玉凉蘅手中?”
朝黎不解:“公主何出此言?”
风遥道:“若不是有把柄在他手中,你为何要嫁给他?但凡是个眼神正常的,都知道他脾气臭的令人作呕,行事风格又抠门又喜欢斤斤计较,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嫁给他。”
看着风遥振振有词的样子,朝黎好像能理解她跟玉凉蘅为什么看不对眼了。
“其实他人很好的。”朝黎试图帮玉凉蘅辩解道。
风遥冷哼:“这还没成亲呢,小朝黎你就开始护他了,他到底有何能耐,竟然把你吃的这么死?”
朝黎挑眉:“他好看啊。”
“???”风遥震惊的看着他,“所以你就是因为他好看,所以才嫁他的?”
朝黎故意点点头,一脸无奈道:“他惦记我很久了,强行将我掳回了半月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