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难得的假期, 故地重游。
又到了银耀星银辉玫瑰盛开的时节。
上次傅言来是因为任务,只匆匆一瞥,还没有好好欣赏银辉遍地的盛况。
这次来银耀星, 他可是做足了旅游攻略。
好不容易有一个小长假,自然是要玩的尽兴, 再说他好像还没有和靳年度过蜜月,这次刚好补上。
靳年见他像个欢快的小仓鼠似的, 摸摸这个,装装那个,不大的行李箱被他塞得满满当当,还不足够, 还打算继续塞第二个。
“那里的东西都很全, 没必要带这么多。”靳年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屁股, 看这人偷偷摸摸往箱子里塞东西, 被他这么一打断,神色有些慌张。
靳年皱眉, “你又在搞什么东西呢?”
傅言笑呵呵转身, 半跪在地上,揽住人腰,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度蜜月, 我想要准备得充分点。”
一听这话,靳年就知道这家伙没憋好屁。
但这张脸是真的没话说, 天然上挑的眼尾这时候耷拉下来, 像被抛弃的小狗,楚楚可怜,靳年的良心竟然也会隐隐作痛, 他伸出手掌一把把人的脸挡住推开,“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卖萌!”
“你喜欢吗?”傅言睁着大眼睛眨了眨,搂着人腰的胳膊用力,一双手已经自觉伸进人的衣服里,靳年的腰真的没话说,结实有力,触感顺滑,摸起来就像丝绸,爱不释手。
靳年拧着眉毛,拉住人作乱的手,“你起来。”
再不起来,靳年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些冲动。
“准备好了就出发。”
“收到,长官!”傅言瞬间立正还行了一个礼。
“您好,主人,正在规划路线,目的地银耀星。”
Q版小人跳转出来,在虚拟屏幕上转了一圈。
“你还没把这个智障AI换掉?”靳年听得直牙酸,特别是这个AI还用着自己的声线,只不过年轻很多,但那也是自己。
傅言眯着眼睛笑,“为什么要换掉,年年多可爱呀。”说着冲着靳年眨眼,“是吧,年年。”
“主人,不要换掉年年呀,年年很乖的。”智能AI可以模拟人的情绪,只见Q版小人双手合十,表情可怜,“拜托拜托~”
“那感情好,我哪天做个言言和它作伴。”靳年抱着胳膊,冲着人挑眉,“是吧,言言。”
“当然可以啊。”谁知傅言竟是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年年一个AI太孤单了,也是该给他找个伴儿了。”
靳年低骂一声,扭过头去,“你可真不要脸。”
然而却被人强硬地捏住下巴,转过头来,紧接着唇上一热,瞬间掉进一双深情的眸子里,几乎将他溺毙,只听人道,“以后都不会让你们孤单了。”
靳年嗫嚅道,“知道了。”
“安全驾驶!”把人推开,耳朵和脖子通红。
能够想象,傅言不在的时候,他就靠着这些曾经和对方有关的东西,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时间。
嘴上说着换掉,其实最舍不得的也是他。
很快两个人就抵达了银耀星,有了远征军的治理,银耀星倒是比上次来的时候还要繁华一些。
飞艇只能停靠在港口,两个人下了飞艇,刚走出来,就被人叫住,“欸!哥们儿要不要住宿啊?”
傅言扭头,竟然是熟悉的人,“是你?”
“抱歉哈,认错人了。”男人躬身后退,速度还挺快。
“等等。”傅言一把拽住人的后领,男人叫苦不迭,“不是,英雄好汉,大哥,我真的是拉客住店,绝对遵纪守法,一点坏事儿没干!”
“你认识?”靳年见两人争执抱着胳膊上前。
男人乍一见如此凶狠的人,吓了一跳,几乎要哭出来。一年的时间,靳年的黑发早就长了出来,剪去了白色的那一截,头发往后梳,结果就是更加凌厉,更加有大佬气质了。
粗黑的眉毛一挑,好像下一秒就要杀人放火似的,加上那一双红瞳孔,更显得杀人不眨眼。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男人哀嚎。
“闭嘴。”靳年被吵得耳朵疼,蹙了蹙眉,语气自然也不太好。
男人吓得立马噤声。
傅言轻笑,松开拉住男人的手,“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银耀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男人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吓死我了。”
“你要问这个,可算是问对人了,银耀星……”
男人如数家珍,说的意犹未尽,口干舌燥,靳年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傅言倒认认真真做了笔记。
“谢谢。”傅言真心感谢,“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男人对上人身后的一双红色眸子,拨浪鼓似地摇头,“不不不,我还得工作呢,最近可是旅游旺季,你别耽误我赚钱,心意我领了。”
傅言稍微有点遗憾,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那好吧,下次有机会。”
靳年抱着胳膊,扭过头看着人,“为什么不问我?银耀星是我带人开发的,难道不是我最清楚吗?”
傅言拉住人的手腕,十指相扣,笑了笑,“那你倒是说说哪里的酒好喝?哪里的甜品好吃?哪里的娱乐设施最有意思?银耀星情侣必打卡点在哪儿?”
靳年:……
“答不上来了吧?你知道的是银耀星有几座矿,有多少个星盗窝点,哪里的守卫最薄弱,哪里易守难攻。”
傅言越是说,靳年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发现对方确实一点没说错。
两个人到了住处,傅言往大床上一瘫,“啊,好舒服,果然还是躺着舒服。”
“那你就躺着吧。”靳年踹了一脚人耷拉在地上的小腿,拿着自己的衣服先去浴室冲澡。
舟车劳顿,虽然并不脏,但靳年还是习惯了到家先洗澡,只有这样,才能放松下来。
“那可不行,怎么能让我的年年自己洗澡呢?”傅言见人动作,也快速起身,拿出往行李箱偷偷摸摸塞的东西,捏在手里,跟着人进了浴室,“我申请给长官搓背!”
“滚!”靳年“啪”一声关上浴室门。
傅言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细细簌簌之后就是哗哗的水声,他眼神暗了暗,推开并没有锁上的浴室门,“我进来咯。”
哨兵敏锐的听力,其实一直知道人并没有走,默默叹了一口气。
老实说,年轻好像是挺粘人的,而且精力旺盛。
靳年有点烦不胜烦,吃不消。
一想到要在这个地方待半个月,就一阵寒颤,这还得了?
正胡思乱想着,腰就被人抱住,手指在背上滑动,脊柱一阵发麻。
靳年身体抖了抖,推开人,“这就是你的搓背?”
傅言勾唇,“怎么不算呢?”
将人压在浴室的墙上,傅言凑上去咬人的耳朵,察觉到人轻轻颤了颤,他得意地笑笑,紧接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声音上扬,“欸?你耳朵后面有一条小蛇的印记欸!红红的……欸?怎么又消失了?”
靳年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那点情动瞬间消散,拎着人湿漉漉的领子,连同手里还没来的展开的黑色丝绸带子,“滚出去。”
这回门是彻底锁上了,傅言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怎么就生气了?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转身打开星网。
【求助:哨兵脖子后面有个红色的印记是什么意思?和我的量子兽很像?是什么新型纹身吗?】
【哇,快看!这里有个纯情小伙儿!】
【第一次标记吧?意思就是你的哨兵现在想和你这样那样再这样……】
【建议楼主回去把向导基础知识复习一遍!】
……
傅言关闭页面,转头搜索向导基础知识。
得到答案之后,一切都清晰起来。
他就说他的伪装天衣无缝,怎么就被识破了,原来是标记的原因。
靳年从浴室出来之后,闻到一股橘子的香甜,深吸一口,发现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一到厨房就看见人穿着一身围裙,手里捣鼓,头发有些长了,随意零散地垂落,细长精致的眉毛,加上天然上挑的眼尾,见到靳年后,眼睛弯了弯,不得不说,这一画面非常养眼。
傅言笑眯眯道,“做小蛋糕给你吃,先填饱你的肚子。”
再填饱我的肚子。
这下子,靳年对刚才的事情竟然升起了一丝愧疚,上前两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现在没有。”傅言摇头,但是看人认真的样子太过可爱,伸手将刚打发好的奶油抹在人的鼻子上。
靳年有些懵,眼睛睁得大大的。
啊,更可爱了。
“你干嘛?”靳年嗔怪地瞪了人一眼,伸手刚要擦,就被人捏住手腕往前面一拉。
鼻尖湿润。
“嗯……好甜。”
傅言认真细品的样子让人迷惑,似乎只是真的在尝味道。
“唔……”傅言笑眯眯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捏住后脖颈,一个霸道的吻就袭了上来。
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投入进这个吻里。
唇舌纠缠,两个人都有些缺氧的时候,靳年放开人,擦了擦湿润的唇角,冲着人挑了挑眉,“确实挺甜的。”
傅言眼神幽暗,喉结动了动,抿着唇,“嗯……我看你应该不饿,那还是先填饱我的肚子吧。”
说着就把人拦腰抱起来,放在料理台上,单手解开围裙,靳年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家伙围裙下面竟然没穿衣服!
“你……”靳年语塞,抵着人的胸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惊喜吗?”傅言笑着,语带遗憾,“我还说先填饱你的肚子,再来填饱我的呢……看来现在得反过来了……”
“唔……”
紧接着靳年脖子就是一痛,因为用了精神力,他的身体分外敏/感。
傅言的吻一寸寸将人的皮肉席卷,轻轻舔咬人的耳朵。靳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耳朵后面尤甚。
“原来是这样啊……”傅言轻声感叹,接着在那枚红色的印记上面舔舐。
“啊哈……”靳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地方这么敏/感,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然而却始终觉得不够。
——
两个人饥肠辘辘吃着已经糊掉的蛋糕,靳年看着对方就来气,虽然是哨兵,体质过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动作间牵动使用过度的地方,靳年表情僵硬。
“怎么了嘛?”傅言将对方的表情看在眼里,伸手揉人的腰,“不舒服吗?”
靳年拍来人的手,逞强道,“没有。”
虽是这样说了,傅言却没有停止按摩的动作。
简单填饱肚子,傅言洗过澡,看着放在架子上的衣服。
眉头紧锁,真的很像他的睡衣啊。
傅言出来的时候,进件看着对方有些发怔,似乎好像回到了之前,让他恍惚。
“怎么了?”傅言上前拉住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了扯睡衣,“真是我的衣服?”
“嗯。”靳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挑眉看着对方,“怎么?不可以?”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傅言忙不迭点头,不再多言,搂着人的腰上床睡觉。
“银耀星是我第一次杀异兽的地方。”靳年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很辛苦……”
傅言侧身,以为人要和他聊些什么,却见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哪里有交谈的意思。
心中一凝,但还是躺下来,抱着人的腰,将人揽进怀里,一双手条件反射地揉着人的腰,用上了精神力来缓解酸痛。
半夜——
听着人均匀的呼吸,猜测靳年大概已经熟睡,傅言才偷偷摸摸起身,动作轻柔没有声响。
小心翼翼打开衣帽间的门,里面一排排全部是他的衣服,军装,便装,睡衣,整整齐齐码放好。
除了衣服,还有他平时用的东西,钢笔,记事本,智能手环,甚至是拼到一半的玩具。
那瞬间傅言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立刻明白,那一句“很辛苦”,绝对不是辛苦那么简单。
第一次绞杀异兽,作为一个哨兵,没有向导的帮助。
精神海受到污染,会有多疼?又是怎样熬过这样的痛楚的?
此后又是怎么做到波澜不惊,百毒不侵的?
他明明那么怕疼的。
傅言无力地靠着墙角下滑,心口钝痛,那颗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人拿锤子,尖刀钢针狠狠蹂躏。
疼到呼吸发紧。
傅言长长呼了一口气,双手抹脸,一片湿润,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在衣帽间待到几乎麻木,傅言才恍然记起时间,起身的瞬间,双腿发麻,脚下踉跄,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等到双腿缓解,他动作轻柔地回到卧室,上了床,将靳年带进自己怀里。
已经睡得有些迷糊的人,感受到熟悉的温度,翻了个身,找到舒适的位置,埋了进去,继续熟睡着。
傅言看着人的动作,在人头顶轻轻落下一个吻,也闭上了眼。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