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置
师尊的人设完全崩坏(穿书)作者:萝樱
文案:
双洁无反攻,师徒年上,年上,年上(重点),穿书,本文主角跟原文孽徒不是一个人,原文里的师尊和本文的师尊也不是同一个人。
一朝穿书,竟然穿成了猪(huang)狗(yin)不(wu)如(dao)的孽徒身上。
孽徒趁着师尊中|毒,强行破了师尊的无情道,还将师尊囚禁,百般折磨。直至师尊灵力枯竭而死。
刚穿进书里,阮星阑已经破了阵,手里的长剑嗡嗡作响。
法阵中央,一位青年白衣胜雪,嫡仙之姿,斜躺在巨石之上,周身灵气萦绕。
阮星阑吞咽口水:要不然……我也来爽爽?
哪知手才一碰到师尊的衣衫,立马被师尊反擒。
一夜过后,阮星阑扶着老腰怒撕剧本:原著杀我!!!
滴滴:双洁无反攻,文风跳脱,骚操作鬼c,内有私设,逻辑勿考究,弃文别通知,蟹蟹~
内容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星阑,慕千秋┃配角:林知意,路见欢┃其它:
一句话简介:清冷师尊解救计划
立意:努力摆脱束缚,靠实力走出困境
1、拯救清冷师尊
月明星稀,寒风从嶙峋的山窝里窜了出来,入眼满是阴绿的鬼火。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莹白的剑气猛然划破长空,夜色与光芒一分为二,像是硬生生把夜幕撕开。
一位青衣书生似的少年,手持长剑,望着洞里伏趴在巨石上的白衣美人,喉咙狠狠滚动了一下。
周身的结界宛如玻璃一般,寸寸迸裂,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伏在巨石上的美人,浑身湿透,羸弱病态,瘦骨纤纤,墨发白衣,将腰身勾勒得十分惹火,腰窝深陷,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把持不住。
阮星阑攥紧了长剑,心里暗道:我不行,我不可。
像是回应他的话,病美人痛苦地攥紧衣襟,从苍白干裂的唇瓣中,发出几丝破碎的呻|吟|,似乎极其痛苦,面色酡红。在巨石上滚了许久,长发黏在脸侧,越发显得眉目清秀,气质如兰。
阮星阑深吸口气,默默往后倒退三步。
如斯美人躺在眼前,换个正常男人肯定就脱裤子了。
但他不能如此草率!最起码要挣扎一下!
他是个穿书者。
说起来这事还挺悬乎的。
他生前追过一本修真海棠文,文里有个孽徒跟他同名同姓。
孽徒的清冷师尊名唤慕千秋,乃修真界第一大宗,天衍剑宗的宗主。三百年前与魔君一战,打了七天七夜,以一己之力镇压诸邪,身负重伤,险些陨落。
后来剑宗广收门徒,慕千秋自知时日无多,欲培养下一任接班人,一鼓作气收了三个真传弟子。
大弟子阮星阑,二弟子林知意,三弟子路见欢,各个天赋异禀,惊才绝艳,乃修真界三绝。
按照海棠文套路,清冷师尊惨遭座下弟子轮|流玩|弄,一夜间沦为炉鼎,不见半分昔日风华无双。
哦,还有一点忘了提,大弟子阮星阑便是魔君转世,这辈子就是找慕千秋寻仇的。
不仅废了师尊的根基,毁了他的仙骨,还生剖了他的金丹,小黑屋不可描述了一千多章。期间不仅自己玩弄,还邀请两位师弟一起,真可谓是畜牲中的人渣。
师尊至死都不知道大弟子原来是魔君转时,临死前还认为是自己没能教好徒弟,这才让徒弟堕入魔道。
阮星阑看文的时候,恨不得往孽徒脸上吐口水,拽着他的头发哐哐撞大墙,哪知一夜间,自己就成了书里的孽徒。
望着眼前的清冷病弱美人,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想起书中描述,与师尊双修至情浓时,师尊宛如灵果,随意一掐,立马汁水横流,极是淫|艳,滋味不同寻常,堪比云巅冲浪。
而眼下的情节是,清冷师尊带领徒弟们下山除魔卫道,路遇十方鬼境,为保护大弟子,身中淫|魔一掌,引得旧疾复发。
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形。
要不然……咱也爽爽?
阮星阑很快打消这个疯狂的念头。
他此次穿书的目的,就是解救书里的清冷师尊。
于是飞快地脱下外裳,缓步凑了过去,单膝跪地,将衣裳披在了慕千秋身上。
又觉得不够,师尊的双手还在外头露着,于是两指提溜起他的衣袖,往衣服里塞。
阮星阑大松口气,望着外头瓢泼大雨,心想其余弟子们很快就会寻来,他先升堆火,坐着等雨停。待众人寻来,再想办法带师尊出了这鬼地方再说。
哪知他才要站起身,右手腕被人猛然一拽,阮星阑一声惊呼还未出口,慌乱间身形一坠,直接压在了一副柔软的躯体上。
同慕千秋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阮星阑的魂儿都要飞了。
慕千秋生得极其清俊,眉清目秀,如自画中飞出的嫡仙,如珠如玉,仿佛世间所有山川青空之灵秀清隽,全数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此刻长睫湿润,薄唇血色寡淡,一身的肌肤透出不正常的绯红,喘|息间,覆在身上的外裳往下滑落一截,衣领怒张,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一口便可含住的喉结。
阮星阑艰难万状地吞咽口水,颤声唤:“师……师尊,你身体好点没有?”
“星阑,”慕千秋攥紧他的手腕,狠狠将人往怀里一拉,吐出滚烫的气息,“师尊很难受。”
!!!
这不行,这不可!
阮星阑大惊失色,赶紧挣脱束缚,拉过外裳把慕千秋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再用衣袖打了个死结。等做完这一切,还满身浩然正气地站起来,一伸手,义正言辞道:“师尊,不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岂能对师尊有半分不敬?!”
“星阑,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师尊的么?”慕千秋的声音仿佛拉起的糖浆,还连着丝,甜腻至极,成功让阮星阑浑身打了个哆嗦。
阮星阑心想,原文里的淫|魔就是以食男子的阳液为生,最擅长迷幻术,以及催|情术,身中两术者,不仅意识全失,还会变得不知廉耻,哪怕身边站着的是个妖兽,也会不由自主扑过去欢好。
可谓是天底下最淫|邪的术法。
原文中阮星阑便是假意扑到淫|魔爪下,故意引慕千秋出手相助。
之后慕千秋拼死将人带走,为将毒逼出体外,遂设下法阵,不料阮星阑攻其不备,强行破阵,慕千秋遭受反噬,旧伤复发,又身中淫|毒,以至于毫无意识地主动勾引。
阮星阑低头看着巨石上扭成蛆的师尊,再联想起原文描述,忍不住自扇耳光。
原文里孽徒实在太过卑鄙无耻。趁着师尊身中淫|毒,强行与之欢好。
要知道慕千秋主修剑道和无情道,不能沾半点情|欲,一旦被人破了无情道,连自身修为都要大打折扣。
孽徒为了彻底将之毁掉,强行破了慕千秋的无情道,之后还将满身凌乱的慕千秋丢出石洞,恰好被赶来的众弟子撞见。
自这以后,慕千秋的名声便毁了一半。
之后孽徒变本加厉,一步一步控制师尊,常用幻术使之动情,将那夜经过制作成影像,如同小电影一般,在天衍剑宗的校场上循环播放。
这还不是最可怕之处,孽徒曾言:“人人都道慕仙尊白衣胜雪,风华无双,可这绝色之下,若无人欣赏,不知该有多寂寞。”
遂邀两位同门师弟一起玩弄师尊,将师尊囚|禁起来,不可描述了一千多章,直至师尊灵力枯竭而死。
想到此处时,师尊已经挣脱了束缚,手腕都被勒红了一圈,抬手一吸,竟然将阮星阑吸了过去,往怀里一圈,张口啃咬他的脖颈。
阮星阑痛得大叫一声,不知病美人师尊何来这般大的力气。
脑中回想原主学过的法术,正欲将师尊控制住。
哪料慕千秋似察觉到他的想法,往他后腰狠狠一拍,阮星阑登时软了下来。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能视物时,已经从上面那个,转变成了下面那个。
慕千秋双眸赤红,火热的气息从口中喷涌而出:“星阑,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师尊的么?”
阮星阑:妈妈呀,救命!
2、开局就崩人设
“师尊,师尊!不,爹,爹!”
阮星阑被按住了双手,双腿才一抬起,飞速遭到镇压,为了完成任务,声嘶力竭的大喊,“爹!不行,不可啊!”
“爹!!!爹啊!不行的啊,爹!!!”
咔哒——
腰带断掉。
嘶——
慕千秋将他的衣领扯开。
阮星阑还没被扒|光,已经觉得屁股凉飕飕的,害臊得双手捂脸,蹬着长腿鬼哭狼嚎。
“不准喊!”慕千秋眉心的青筋乱跳,双眸赤红,觉得聒噪极了,将人翻开,抬手狠狠往不安分的腰身上打,“闭嘴!”
“救……救命啊!”阮星阑喊的嗓子沙哑,差点呛了口水,趁机抱住慕千秋的手臂,喘着粗气道:“师尊!!!我是你的徒弟啊!”
“你刚才唤本座……爹?”慕千秋短暂性地动作一顿,面露迷茫。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尊就是亲爹,徒儿不敢对师尊有半分不敬!”
阮星阑穿的这本书名唤《问鼎仙门》,说白了就是个十八|禁的小黄|书,文里不可描述的内容多大无法想象,基本没啥情节,章章都是云霄飞车。
死前系统出现,与他定下协议,只有解救了本文的清冷师尊,助他勘破情爱,得道飞升,才算完成任务。
作为完成任务的奖励,系统答应让他重生到世界首富的儿子身上。
阮星阑欣然答应,义无反顾地冲进了书里。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书里动辄就要咳血三升,身娇体软易推倒的病美人师尊,居然是个切开黑!手劲儿大到惊人!
呜,到底谁推倒谁啊,不是说好了清冷师尊受?开局就崩人设,系统死全家!
阮星阑趁他愣神,赶紧提醒道:“师尊,您可是剑宗掌门,仙门仙首,高岭之花啊,师尊!!!”
慕千秋敛眸盯了他片刻,眸色渐渐清明,但肌肤越发绯红,额上热汗珠顺,似乎极力忍耐。
原文里曾说,若想破淫|魔的术法,非得两人在一处双修,男女皆可,是不是人皆可,只要泄下元阳便可。
要知道,原文里的孽徒可是逼着慕千秋跪伏在巨石上,双手扶着他的腰胯,一番不可描述之后,方破了术法。
但很显然,阮星阑绝不会用此等方法。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破,但也有些不可描述。
便是以唇贴覆中掌部位,将淫|毒吸出体外,再不着寸缕地抱在一处打坐调息半日便可。
阮星阑哪一种都不想选,眼看着慕千秋把他的腰带扯下,端起他的腰,往巨石上一按,再动手替他调整了方便双修的姿势,忙举手大喊:“师尊!住手!弟子有其他破术之法!”
“快点。”慕千秋似乎已经攀上了忍耐的顶峰,连嗓子都哑了,冷汗珠顺,几乎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快点!”
阮星阑一听,赶紧拢起衣裳,唔,拢不起来,破布似的,随便穿穿。爬起来跪好,双手往冰冷的石头上一贴,下了很大决心地说:“请师尊躺下!”
慕千秋面露狐疑地望着他,薄唇轻抿,怒火几乎在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眸子渐渐布满鲜红的血点,仿佛蜘蛛网一般,情|色呼之欲出。抬手钳住阮星阑的下巴。
“师尊,坐着也行!”阮星阑改了口风,见一番折腾之下,慕千秋的衣领已松,玉冠早就不知去向,墨发披肩,脸如芙蓉泣露,引人遐想连篇。
赶紧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驱赶出去,阮星阑颤抖着手指解下师尊的衣裳,入目便见一道深可见骨的掌印横在前胸。如似活蛆蠕动。
若不是为了保护徒弟,慕千秋原不用受此苦楚。
再往大了说,慕千秋若非为了保护孽徒,原文里根本不会遭人玩弄,更不会身败名裂,沦为徒弟泄|欲的炉鼎。
阮星阑还记得原文里师尊死后,二师弟林知意曾上门祭拜,说了一句:“星阑,你可见过师尊掩面落泪,你看他满身伤痕,皆是拜你所赐。”
然而,孽徒终究是孽徒,只道了句:“那又如何呢,我要他死,他怎么活啊。”
阮星阑晃了晃脑袋,赶紧缓了缓神,主动贴了过去,欲去吸|毒。
哪知慕千秋拦他一把,摇头道:“星阑,不可,你若如此,定然也要中|毒。”
阮星阑心想,中|毒和双修二选一,由不得他做选择。遂将慕千秋的手臂推开,凑过去就吸,唇舌发力,咬着那一小块皮肉。
如此反复,直到那片皮肉恢复以往的白皙便可。但期间二人坦诚相见,虽是迫不得已之举,但终究逾越了。
慕千秋的眸色逐渐清明,待神识恢复之后,蹙眉道:“孽障!你在做什么?”
阮星阑闻声颤抖着抬头,差点泪流满面:“师尊,是你想对弟子做什么!饶命啊,师尊!弟子真的不行啊!”
慕千秋眸色更冷,一把将人推开:“放肆!”
阮星阑往后一倒,石头角磕着腰了,疼得他眼泪汪汪,差点破口大骂。忍了好久才勉强忍住。
慕千秋抿着薄唇,面色森然:“把衣服穿好!”
“可是师尊,”阮星阑为难地单手扶腰,“破术还需,还需……”
他抓了抓头发,很难为情。
两个大男人不着寸缕地抱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地纯聊天,场面一定很诡异。
“穿好!”慕千秋提了个音,背对着他把衣服丢了过去,外头雷声滚动,大雨倾盆。
阮星阑张了张嘴,不好再劝。默默把衣服穿好,后腰一阵阵地疼。
方才慕千秋失智时,把他当个玩具似的,折过来叠过去,老腰都快断掉了。
他抬脸问苍天,究竟做了什么孽,这年头病美人总受,都他妈这么鬼畜的?
3、穿书者遇见重生者
捡了几根柴,生了堆火,阮星阑双手凑近火堆烤火,想了想,同慕千秋道:“师尊,您的衣服方才被雨水淋湿了,不如脱下来烤一烤,师尊放心,弟子绝不偷看。”
“不必,为师用清洁之术便可。”慕千秋直接拒绝,稍一施术,衣衫立马干净起来,连头发都重新束好。一副嫡仙之姿。
洞里气氛陡然又诡异起来,唯有火星子啪嗒啪嗒乱响。
阮星阑攥着根木棍,往火堆里捅了捅,俊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极其清秀。
身着淡青色剑宗弟子服饰,腰系玉带,袖口和领口出镶了白色云纹。毫无疑问,是个俊美少年。
慕千秋抬眸望了他一眼,若有所思起来。
实在受不了这该死的气氛,阮星阑起身,同慕千秋道:“师尊,弟子出去小解,很快便回来。”
不等慕千秋答应,阮星阑丢了木棍,大步流星往洞门口走,雨势小了许多,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柄竹伞,踏着满地青泥,往林深处走。
阮星阑满脸通红。
该死的,现在满脑子里全是方才的场景。
慕千秋长发垂肩,长睫湿润,面若芙蓉,浑身湿透。
再联想起原文里慕千秋被囚|禁时的场景,阮星阑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记得有这么一段描写:
阮星阑用脚尖勾起美人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悬在美人身上的锁链哐当乱响,美人蹙紧眉毛,似乎极痛苦,才受过一场惨无人道的折辱,浑身的肌肤艳红异常,似乎稍微碰一碰,立马要融化成蜜汁……阮星阑抓紧美人的长发,倾身咬住他的……
打住,打住!
这个想法不能有!
阮星阑快步往林深处走,浑身都烫得很。见地上有滩积水,赶紧走过去蹲下来。冰冷的雨水瞬间浇灭了心头的涌动。
眼里的炽热渐渐随着清冷的晚风散退。
该死的,不愧是海棠文里的绝色清冷师尊,果真惹人浮想联翩。
但他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既然与系统签订了契约,就绝对不会再度放任慕千秋在红尘中苦苦挣扎,立誓要拯救清冷病美人师尊。
要让他感受到正道之光,勘破情爱,原地飞升。绝不让他再度沦为徒弟泄|欲的炉鼎!
阮星阑洗过脸,正欲回去。身后猛然一凉,一道黑影窜了过来,他迅速往旁边一侧,心念一动,长剑出鞘。
锵的一声。
夜色里雪刃相接,阮星阑虎口一麻,往后退了一步,面颊一凉,抬手摸到满手湿润。
恰好头顶乌云散退,眼前的黑影逐渐显形。
与他同穿剑宗门内弟子服饰,只是领口与袖口间略微有些不同,观年龄不过十多岁,生得俊秀,此刻正冷眼凝视着他,厉声呵问:“阮星阑!师尊何在?!”
阮星阑微微一愣,立马便知此人身份。与他同是慕千秋座下,乃三弟子路见欢。天赋异禀,修为高深,主修剑道。
原文里慕千秋被囚|禁之后,二弟子林知意双眼被毁,修为受损,整个剑宗全靠路见欢一人艰难支撑。眼睁睁地看着昔日风华无双的师尊沦落至此,看着同门大师兄自甘堕落。
曾率领门中弟子打上魔界,不料受阮星阑幻像迷惑,亲手折辱过慕千秋。
待慕千秋死后,剿灭了魔界,自此天下太|平。
阮星阑收了剑,拱手笑道:“原来是三师弟啊,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火气。”
“我问你,师尊何在?快说!”路见欢执剑,满脸阴鸷,怒火和憎恶从眼窝里蹦了出来,“快说,你究竟把师尊如何了?”
当时众多弟子都看见慕千秋中了淫|魔一掌,对如何破术都是有所耳闻的。
保不齐这位三师弟就是误会自己已经糟蹋了慕千秋,所以才这般大动肝火。
这里跟原文不太相符。原文里路见欢是与其他弟子一道赶来,当时慕千秋已经被破无情道,被阮星阑一脚踢下陡坡,满身凌乱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不是像现在,路见欢独自一人寻来。
阮星阑思来想去,以为是蝴蝶效应,遂没过多计较,正色道:“三师弟莫急,师尊正在不远处的山洞里打座,我这便带你过去,对了,其他弟子们呢?”
路见欢不理会,收了剑火速同阮星阑寻至山洞。
一脚才踏进去,就看见心心念念的师尊完好无损地坐在巨石上,衣衫齐整,仍旧与记忆里的师尊一般风华无双。
当即飞扑过去,双膝跪地,哽咽道:“师尊!弟子来迟,让师尊受苦了,师尊的身子可还好些?可有哪里不适?”
慕千秋微微一愣,抬手将他扶起,淡淡道:“为师无事,反而是你,怎么独自寻来?知意何在?”
路见欢眼窝通红,忽然剑指着阮星阑,厉声呵斥道:“魔君重渊!还不束手就擒!就是你将师尊引来此地,也是你故意扑到淫|魔爪下,害师尊受伤!你还破了师尊的……师尊的法阵!你该当何罪!”
阮星阑大吃一惊,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怎么这么快就掉马了,这跟原文剧情不符啊!
难不成路见欢也是穿书者,他也来做任务?
任务完成后,也当世界首富的儿子?
那不就是……同、道、中、人!
“你家门前有没有两棵枣子树?”
路见欢一愣:“你说什么?!”
慕千秋面露狐疑,抬眸不解地望着两个人。
阮星阑跳过去,推开路见欢的长剑,按着他的双肩,又问:“枣子树不知道?那你爹有没有给你买过橘子?”
路见欢:“滚开!”
“奇变偶不变?”
“滚开!你这孽畜!师尊,快,杀了他!”路见欢暴怒,提剑就砍,冲着慕千秋道:“师尊!来不及解释了!快杀了阮星阑,快杀了他啊!师尊!”
阮星阑险些被他刺了一剑,见他对不上暗号,想了想,又不死心地问:“三师弟,你有没有看过一个,嗯,话本子,名叫《问鼎仙门》?”
此话一出,不仅是路见欢,就连慕千秋也寒了脸。
这个世界虽是修真界,但也看脸。修真界三绝,阮星阑的腰,林知意的眼,还有路见欢的手。
作为三绝的师尊,慕千秋在修真界享誉盛名,并且提现在各个方面。有好事的修真界,以他们四个为蓝本,杜撰了不少话本子。
又因慕千秋乃人间绝色,正衬了他的名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因此关于他的话本子最多。
说白了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黄|书。
慕千秋虽知晓一二,但从来不知座下弟子居然也会看,不仅看,还光明正大地询问别的弟子看没看。简直孽畜。
当即便冷声呵斥:“星阑!你莫以为本座真的不会管束你!”
路见欢大喜过望,把剑往慕千秋手里一塞:“快快快!师尊,杀了阮星阑!他是魔君重渊的转世!快啊,师尊!”
阮星阑:“……”
谁能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师尊崩坏了人设,现在连剧情都开始崩了?
还他娘的能不能好好做任务了!
4、探究记忆海
阮星阑勉强笑道:“师尊,弟子知错了,可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先找到二师弟他们,然后再想办法离开十方鬼境?”
“你放屁!师尊,你别信他的鬼话!就是他将我们引来此地,他真的是魔君转世,师尊,你一定要信我啊,师尊!”
路见欢大叫,只要一想到前世师尊死时的惨状,以及修真界的腥风血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语无伦次道:“师尊,你不要信他的话,他真的是魔君转世!!!师尊若是不信,用法器探他的记忆海!师尊!”
在修真界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再度问世的可能。哪怕灵魂都碎成了千万片,可若是有人愿意献舍,仍旧可以重新回来。
所以肉身不是最重要的,大不了再换个身体呗,这年头谁没几个小号了。所谓记忆海,便是灵魂深处的一片区域,不管转世了多少次,记忆海都会留下印记。
倘若阮星阑真的是魔君转世,那么他的记忆海里必定存在魔气。只需用法器查探,定然一清二楚。
但这对修真者的身体会造成一定的损伤,毕竟每个人的记忆海都是极其脆弱的地方。
慕千秋自然知晓,遂摇头道:“不可,魔君三百年前,乃本座亲手诛杀,魄散魂飞,血撒大地,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星阑如何会是魔君的转世?”
路见欢怒道:“师尊!你就是太相信他了!你都不知阮星阑日后会,他日后会……”实在说不出口,太过难以启齿,怎么好告诉师尊,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与其再一次看着师尊惨死,不如放手一搏,就地诛杀魔君!
锵—
“见欢!住手!”
慕千秋一惊,心念一动,长剑出鞘,极盛的光芒在阮星阑周身游走,寸寸将路见欢的佩剑逼退。形成一道剑阵,将阮星阑护在其中。
“事情未查明之前,你怎可对同门师兄擅动杀念?本座平日里都是如何教导你们的?放肆!”
路见欢往后倒退几步,一听此话,赶紧跪下道:“师尊熄怒,徒儿只是想保护师尊!”
终是从小养到大的徒儿,慕千秋不忍,一收长剑,同阮星阑道:“此地不宜久留,先随为师出去再说。”
“好,我都听师尊的!”
阮星阑应了一声,揣摩着路见欢如果不是穿书者,那必定就是个重生者,那他一定就知道原文里发生的一切,那这不完犊子了?还有做任务的必要?
反派洗白就这么难的?看来这年头穿书行业也不景气。
为了消除路见欢的敌意,暗示他剧情崩坏了,阮星阑决定自鉴清白,趁慕千秋不注意,猛然一抓他的手腕,往自己眉心一戳。
慕千秋除了贴身佩剑断魂之外,还有一枚法器,名唤锁魄,说白了就是啄木鸟的嘴一样的东西,寻常就套在右手食指上,一遇外界攻击,便会自动出现。
阮星阑只觉得灵魂深处一寒,像是有人拿锤子猛凿他的天灵盖,浑身的血液瞬间逆流。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叫。
事情发生的太快,慕千秋再想抽手已经来不及了,一缕神识直接钻进了阮星阑的记忆海。
眼前一片碧波如洗的海面,慕千秋悬空漂浮其上,微风一吹,海面上立马显现出画面。
定神一看,画面里的两人赤|条条地缠绕在一起,披头散发,肌肤艳红。每一帧画面都清晰至极,走马观花一般,看遍了所有姿势。
慕千秋迅速偏转过脸,耳根烫得吓人,几乎逃也般地离开了阮星阑的记忆海。
哪知神识才退,记忆海深渊之中,一个灵魂被铁链紧紧束缚住,浑身长满黑鳞,一双漆黑色龙角发出泠泠寒光……
“呃。”
阮星阑浑身一颤,软绵绵地往后退了几步,慕千秋伸手将他扶稳。
路见欢满脸不解,上前一步道:“师尊,你已查探了他的记忆海,应该相信弟子所言非虚,为何还不动手杀了他?可是不忍?那弟子愿意效劳!”说着,提剑要给阮星阑一剑来个对穿。
慕千秋曲指将剑挡开,将阮星阑往怀里一护,耳垂仍旧通红,沉声道:“放肆!”
“师尊!”
“向你大师兄赔礼道歉。”
“师尊!你怎么还护着他?难道师尊看不出来,阮星阑包藏祸心,他……他对师尊有……有那种意思!师尊!”路见欢把心一横,脱口而出。
阮星阑虚弱地往慕千秋怀里一躺,装模作样地说:“师尊,不怪三师弟。弟子以为,应该是这里的魔气控制了三师弟的神智,弟子方才自证了清白,还请师尊相信弟子。”他就知道慕千秋即便进了他的记忆海,也查探不出啥来。
穿书说白了就是魂穿,灵魂都换了,记忆海怎么可能一样?
与其被人抓住强行查探记忆海,不如主动一点,还能跟师尊撒撒娇,求个抱抱。
“够了,一人都少说几句,先出去再说。”慕千秋都这么说了,路见欢即便再不服气,也不敢放肆。
慕千秋低头询问阮星阑:“疼么?还能走么?”
本来能走的,也不疼,可师尊既然都问了,那肯定疼啊,肯定不能走的啊,这不废话!
阮星阑咳嗽几声,羞赧道:“师尊,徒儿无能,这腿怕是残废了。”
“你残废什么啊,探的是记忆海,又没探你腿!”路见欢怒火冲天地跟慕千秋说,“师尊他是装的,师尊别信他!”
此地乃十方鬼境,寻常人进来定是尸骨无存,修真者进来,修为受压,十之有九的功力都用不出来。
天明之后,林深处笼罩起一层淡淡的薄雾,鸟兽在雾中穿梭,远处跳跃着淡青色的光点。
路见欢深喘口气,身上出了层热汗,趁慕千秋在前面探路,故意落后一步,咬牙切齿道:“阮星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你若是敢伤害师尊,我就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5、十方鬼境
阮星阑伏在他的背上,一阵郁闷。
本以为师尊会亲自背他的,没曾想居然让路见欢背!气煞他也!
慕千秋的三个徒弟今年都十七岁,路见欢年龄最小,毛都没长全,少年的脊梁骨单薄,趴上面生硬,一点都不似师尊的身体柔软。
而且原文里说,慕千秋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香,越是汗流浃背,香味越浓。那气味有点像迷蝶香之类,可以用来催|情。
因此,原文里每次开云霄飞车,孽徒根本停不下来,一旦碰了慕千秋,就食骨知髓起来,不把慕千秋折磨到痛哭流涕地求饶,誓不罢休。
更有好几次,慕千秋已经体力不支地昏厥过去,孽徒仍旧不满足,继续为所欲为。
后来慕千秋死时,灵力完全枯竭,连魂魄都散了。
原文里的阮星阑当时呆愣愣地跪着,下意识地给慕千秋传输魔气。
可当时阮星阑的记忆复苏,整个人已经魔化,魔气不仅代替不了仙人的灵气,反而让慕千秋的魂魄散得更快。
阮星阑被他颠了几下,脑子都懵懵的,三人正行至密林中,慕千秋忽道:“别动!”
“师尊?”路见欢忙顿足,压低声儿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慕千秋不语,蹲下身,修长的二指一探地面,再一抬手时,指尖微红,被他探过的地方,咕噜噜地往外冒血。
大地一颤,脚下的地面如同活物一般扭动起来。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声。
“妈的!什么东西?!”
阮星阑趴在路见欢背上,垂眸一瞥,啪嗒一声,从地面探出一只鬼手。
这鬼手指甲修长,在地面爬啊爬啊,像是女人的手,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妈呀!
阮星阑一拍路见欢的肩膀,大声道:“还不跑?吓傻啦?”
路见欢怒道:“滚开!别动我!”
慕千秋面色不由沉重几分,忽然一抓路见欢的衣领,将他往旁边大树上一送,呵斥二人不准下来。
心念一动,长剑出鞘,在地上游走一圈,凌厉的剑气硬生生地将地面犁出一条深不可见的沟壑。只见里面涌满了干尸,各个青面獠牙,狰狞恐怖。
那鬼手的主人果真是个女人,一身破烂不堪的红衣,从沟壑里往外爬。
双手布满鲜血,虬髯般的血管裸|露在外,忽然噗嗤一声,里头涌出了森白的蛆虫,脑壳里白花花的东西还在蠕动……
呕。
这是阮星阑至穿书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邪祟。远比电视剧上的僵尸还要恶心百倍。
最起码电视剧里都是假的,可眼下场景却是真的。
慕千秋抬眸看他一眼。
路见欢怒道:“你别吐我身上!滚开!”
“唔。”
阮星阑胃里恶心,眼前一亮,慕千秋长剑出鞘,当场斩了女尸头颅。那血淋淋的脑袋骨碌碌地滚进了沟壑里,又被数百双鬼手撕扯成了碎片。
场面太过血|腥,阮星阑忍不住捂住了嘴,明明已经刻意不去看了,可浓烈的铁锈味还是一个劲儿地往鼻孔里钻。
路见欢蹙眉看他一眼,狐疑道:“你怎么……”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慕千秋手起剑落,齐根削断不知名活尸的脑袋。
阮星阑极力回想原主学过的法术,颤颤巍巍地祭出一张驱魔符,正欲往沟壑里砸。手腕猛然被人攥住。
路见欢咬牙切齿,脸上是比走尸还可怕的神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师尊死?!”
“你胡说什么,我是想帮他!”阮星阑道,曲指一弹,手里的符咒嗖得一下窜了出去。
哪知路见欢抬手一抓,不顾符咒上的术法,硬生生将符咒捏成碎片。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师尊了!”
阮星阑施咒被阻,骂了句:“你真有病!”
微风一吹,密林发出簌簌的声响,场上血流满地,尸骨成堆。慕千秋一人一剑站在尸骨最高处,冷眼剜着两人,沉声道:“不帮忙就闭嘴!”
两人同时把嘴闭上。
慕千秋飞身而起,一拍地面,引出几股地火,一张符咒打出去,轰隆一声,烧了起来。干尸骨头脆,跟烧烤似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哇,师尊好厉害!”阮星阑站在树杈上,不由鼓掌,由衷赞美道:“有师尊在,徒儿好有安全感,天塌下来也不怕了。”
路见欢冷笑:“这算什么?若是师尊想,顷刻之间就能毁掉整个剑宗!区区一群干尸,何须师尊亲自动手?脏了师尊的手!”
“那你方才怎么没察觉到地底下冒血?”阮星阑凉飕飕地回了一句,“还敢劳烦师尊亲自动手。”
“你!”路见欢恨得牙根痒痒,见慕千秋站在下面,正在为枉死的亡魂念清魂咒,心念一动,望着阮星阑的眸子冷了下来。
“要我说,这十方鬼境其实很好出,我之前看过本古籍,上面说十方鬼境里头的邪祟最喜吃男人的元阳,若是有人自愿献上,出境不就易如反掌?”阮星阑抱臂站着,目光一直落在慕千秋身上,见他白衣胜雪,微风吹得宽袖发出声响,似乎连风都对他十分温柔,不忍拂乱他鬓边碎发。一时间微微看得痴迷了。
就连路见欢的靠近都毫不知情。
“阮星阑!你去死吧!”
6、修真界三绝
路见欢从后面狠狠踹了他一脚,阮星阑没防备,整个人从树上摔了下来,一头摔进了深不可测的沟壑里。
自里面伸出无数双鬼手,强行将他往火海地狱里拽。
慕千秋惊闻动静,神色骤变,飞身拦腰将人接住,脚下踩着仙剑,顷刻之间斩断鬼手。
可飞溅起的火星子还是烧着了慕千秋的衣袖。
阮星阑愣了愣,迅速从师尊怀里爬出来,一拽他的衣袖,下意识用手把火拍灭,见雪白的手腕都烧红了一块。
那可不是什么寻常的火,而是慕千秋从地下引来的地火,又夹杂着鬼火,能生生将修士烧得神魂俱灭!
当即就暴怒道:“路见欢!你有病啊!好端端的,你踹我作甚?我哪里得罪你了?!”
“师尊!”路见欢飞身下来,见伤到了慕千秋,当即惊慌道:“徒儿不是有意的,师尊,你有没有事?让徒儿看看!”
“你滚开!谁要你看!”阮星阑蹙紧眉头,慕千秋可是他的任务宿主,倘若出了半分闪失,自己完不成任务,可就永远出不了书了。
当即就从乾坤袋里取出伤药,不由分说往慕千秋的手腕上洒,还扯下自己的发带,一圈圈地绑好。
绑好之后,他拍了拍慕千秋的手背,提起一脚踹至路见欢的腹部,抡起拳头就打,嘴里骂道:“敢伤师尊!造反了你!”
路见欢早就想跟他撕打,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跟他缠斗在一处。二人实力相当,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
慕千秋低头看着手腕上打成蝴蝶结的发带,略有所思起来。待缓过神时,两个徒弟都快把整片密林拆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叫骂起来。
阮星阑骂:“你狗娘养的!”
路见欢骂:“你这个畜牲!”
阮星阑又骂:“我打死你这个鳖孙儿!”
路见欢又骂:“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
慕千秋抬眸望着天,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收了这两个徒弟。
想着回到剑宗,该怎么处罚两个人才好。
就听见阮星阑骂:“路见欢!你他妈的不举!”
路见欢满脸通红,暴怒道:“你才不举,你全家都不举!”
“你不举!”
“你不举!”
这两嗓子吼出来,不仅慕千秋愣住了,就连赶来的众多弟子都愣住了。整个密林都响彻着两个人的声音,一声还比一声高的“你不举”。
众人尴尬至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人群里模样最是清俊,高束马尾,腰间别了一支长笛的少年面色绯红,上前一步拱手道:“弟子见过师尊,还有……二位师兄。”
阮星阑一愣,掐路见欢脖颈的手都松了些,看着说话的少年,神情都微妙起来。
修真界有三绝,阮星阑的腰,林知意的眼,还有路见欢的手。
阮星阑的腰,这个不可描述。路见欢的手,没啥好讲。主要是林知意的眼睛大有来头。
原文里林知意是人神结合的后代,上古神袛相继身归混沌,如今留在人间的血脉,均为混合产物。
众所周知,跨物种成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管是人魔,魔神,还是人神,都不会有好下场。
林知意作为人神之子,自幼起便是异瞳,一只眼睛与正常人无异,一只眼睛为赤瞳。据原文里描写,黑眼为人,赤瞳为神,这只赤瞳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黑暗,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不过阮星阑觉得,这玩意儿其实说白了,就是阴阳眼,能看见邪祟便是了。
原文中林知意的赤瞳复苏,当场看穿阮星阑为魔君转世,因此,双眼被剜,还被阮星阑设计推下了神魔井,一身修为几乎毁于一旦。
如今真的见到书中人,阮星阑一时半会儿有些唏嘘。
“滚开!”
路见欢将人推开,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步流星冲林知意奔了过去,一把将人抱住,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路见欢痛哭流涕道:“二师兄!我终于见到你了,二师兄!”
“路……路师弟。”林知意愣了愣,不知素来性格张扬傲慢的小师弟,怎么突然抱着他痛哭流涕,当即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询问:“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还能有啥事?他差点害死我,怕师尊罚他呗,多大点出息!”阮星阑拍了拍衣袖,从地上爬了起来,往慕千秋身后一站,告状道:“师尊,他刚才骂我,还打我,你都听见看见了吧?”
慕千秋不知两个徒弟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大徒弟此前性格沉稳,不苟言笑,完全不似现在这般插科打诨,还会撒娇。
小徒弟性格张扬傲慢,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过,更别说是当着众人的面,抱着林知意哭。
难不成十方鬼境真的如此邪门,一下迷住了他两个徒弟?
“知意,用缚仙绳将他们二人捆起来。”慕千秋吩咐道。
阮星阑大吃一惊:“师尊?”
路见欢哭着转过脸来:“师尊?”
慕千秋:“分开绑。”
林知意欲求情,但又不知从何处开口,遂同几个弟子将两人分开绑了起来。见路见欢眼眶通红,忍不住低声安慰道:“路师弟莫怕,不管师尊怎么罚你,我都替你受一半,好不好?”
路见欢哭得超大声,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阮星阑才不像他那般没出息,等林知意过来了,笑着同他道:“林师弟,若是师尊也罚我了呢?”
林知意笑道:“若是师尊也罚大师兄了,那我就去求师尊,再罚狠一点。”
阮星阑:“……”行吧,穿书者不跟土著一般见识。
按原文里记载,十方鬼境很邪门,但想出去其实也挺容易。
只需要误入者两两搭配,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情|事,待鬼境吃饱喝足了,自然就放他们走了。
当然,阮星阑也不敢说啊,就算两两搭配,可他刚才观察过了,加上慕千秋,在场一共三十三个人,两两搭配之后,还有一组要双龙戏水,不仅如此,三十三个人中,只有两位师妹。
狼多肉少,咋分?
鬼境与外界相反,日夜颠倒,他们觉得是白天,其实外面是晚上。若是长此以往,不仅失去对时间的观念,就连修为也被这鬼地方腐蚀殆尽。
众人寻了个山洞落脚,慕千秋命林知意看住路见欢,之后就提溜着阮星阑进了山洞。
阮星阑心惊肉跳,还记得慕千秋体内的余毒未清,自己眼下又被绑住,做点啥都很容易。一直满脸警惕,随时准备喊人。
7、师尊,你理一理我嘛
“星阑,为师会给你一个交代。”慕千秋坐在石头上,目光温柔平静,宛如月光一般,连声音都醉人,“昨晚的事情,为师希望你能忘记,思来想去,只好用这个法子。”
他说着,手上的锁魄现形,发出泠泠冷光。阮星阑立马就明白了,慕千秋这是要封锁他昨晚的记忆。
发生那样的事情,谁都不想。况且慕千秋还是替阮星阑承受的苦难。而且……两个人也没干啥呀,不就摸一摸,然后随便碰一碰,没有突破最后一层啊。
就在外头蹭了蹭,没……没进来啊。
阮星阑眼睁睁地看着慕千秋对自己下手,灵台一清,神识一荡。脑海中咔嚓蹦出来几副画面。
全是慕千秋临死时的场景。血衣裹身,披头散发,灵力枯竭之后,连皮肉都干枯起来,唇边满是鲜血,临死前他还低声念着:“是师尊不好,是师尊没有照顾好你。”
阮星阑猛然唤道:“师尊!”
慕千秋愣了一下:“何事?”
“无事!但求师尊不要封我的记忆!”阮星阑一字一顿,满脸认真道:“我不会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永远都不会!我发誓!若违背此誓,天诛地灭,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星阑……”慕千秋的神色复杂起来,耳垂发烫,并非是怕阮星阑往外说,只是怕自己忍不住对他做些什么,顿了顿,他终究停下手,道了句,“好。”
阮星阑大松口气,晃晃脑袋,赶紧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见慕千秋在一旁打座,想了想,从旁道:“师尊,我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
慕千秋未回应,面庞温润,气质清冷,白衣胜雪,神姿高砌。
阮星阑又道:“就是需要那样,这样,然后这样,那样,很简单。”
慕千秋的耳垂渐渐红了,仍旧不肯理他。
阮星阑咬了咬牙:“师尊,你也理一理我,法子行不行,你都理我一下。哪怕我说的不对,你骂我一声也好啊,别不理人嘛。”
他年纪小,穿书前后都是十七岁,长相显小,一委屈起来就像是撒娇。
慕千秋这三个弟子,没有一个会撒娇的。
大弟子阮星阑不苟言笑,素来冷峻。
二弟子林知意少年老成,温润如玉。
三弟子路见欢脾气急躁,明媚张扬。
平时三人在慕千秋面前,都是规规矩矩的,没谁会撒娇。
可现如今大徒弟性情大变,不仅爱说话,反而还会撒娇,若不是慕千秋全程跟他待在一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眼下一听徒弟撒娇,眸色渐渐温和下来,可语气仍旧清冷:“不准。”
阮星阑刚才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结果就换来两个字。他忽然想起原文里的孽徒曾经钳着慕千秋的下巴说:“疼你也不喊,爽你也不喊,师尊,你是个哑巴么,要不要我帮你开个嗓?”
再看看慕千秋清冷的脸,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慕千秋不解,凝眸问他:“怎么?”
“不是的,师尊,噗嗤,哈哈哈。”阮星阑是个合格的穿书者,自认为受过专业培训,他看看慕千秋,再回想起原文的描写,越发觉得师尊可爱。
记得原主曾经吐槽过,说慕千秋此人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可爱,还有一句名人名言,说什么:“人人都说慕仙尊白衣胜雪,天下无双,我倒觉得慕仙尊不穿衣服,更是风华绝代。”
当初看文时,阮星阑恨不得扑进书里,拽着孽徒的头发哐哐撞大墙,现在才知,孽徒的快乐,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待他笑够了,忽又觉得慕千秋其实跟自己一样可怜,他笑慕千秋,其实也是笑自己。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慕千秋被他盯着笑,觉得甚莫名其妙,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下意识抬手擦了一下,淡淡道:“为师有这么好笑么?”
“师尊,你其实很干净,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最最干净,最美好的仙尊。”阮星阑开始按照流程攻略师尊,绞尽脑汁地想着赞美人的话。
可他读过的书不多,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好的,于是把自己认为最美好的字眼,通通说给师尊听。
慕千秋听了片刻,忽道:“你怎么知道如何走出鬼境之法?”
如何知晓?当然是啃过剧情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穿书者,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将剧情大致啃一遍。
因为《问鼎仙门》就是个十八|禁小黄|书,里头的情节不多。总结起来三个字,啪啪啪。
对,任何情节都是啪啪啪就能解决。试问一下,谁看小黄|书还管逻辑啊?爽就完事了,要啥自行车?
只要涉及到剧情的部分,往歪处想就对了。原文里孽徒就是借助师尊的元阳,开启了十方鬼境的大门。这才率领众人走出了鬼境。
但,阮星阑绝不会这样做,否则就太人渣败类了。
遂含糊其辞道:“是我之前看过的一本古籍,上面就是这么说的。”顿了顿,他担心慕千秋生气,又补充一句,“不是什么禁|书,是很正经的书。”
“什么书?”
“呃,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问鼎仙门》?”慕千秋冷不丁地冒了这么一句出来,蹙着眉毛问他,“何人所写,你就敢看?”
“咳咳咳。”阮星阑有被惊吓到,嗓子里卡了一下,当然不好解释里面是什么内容。又继续含糊其辞,“嗯嗯嗯。”
“以后不准看了。”
慕千秋盯着阮星阑看了片刻,想起凡间广为流传的话本,里面定然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都有。他性情淡漠,如同冰雪,此前不加计较。眼下竟连座下弟子都在看,便起了毁书的念头。
正欲再教导几句,林知意从外面进来,拱手拜道:“师尊,路师弟大闹不止,说要求见师尊。”
慕千秋点头,起身要走,阮星阑赶紧往后一躺,连声哀叫:“师尊,身上疼,师尊别走,哎呦,身上疼,师尊,师尊!”
“这……大师兄,你没事吧?让师弟替你看看吧。”林知意擅医术,当即半蹲下来欲替他探脉。
阮星阑就地翻滚,直接躺在慕千秋的脚下,昂着脸看他:“师尊,给我松绑罢?我保证不乱跑,一定安安分分地待在师尊身边。求你了师尊,绑着太难受了。”
慕千秋垂眸看他一眼,转头同林知意嘱咐几句,长腿一抬就出去了。
“大师兄,你莫动。”林知意将他扶坐在石头上,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丹药,解释道:“这是回灵丹,可以短时间内迅速修复灵力。”
其实回灵丹还有一种用途,那就是修复记忆海。毕竟此前阮星阑的记忆海被慕千秋查探过,虽然表面没什么,但多多少少受损了。若是不好好调养,日够修炼可能会造成阻碍,严重的影响神识。
阮星阑自己都快忘记这茬儿事了,没曾想慕千秋居然还记在心上。
只要一想到原文里这么如珠如玉的一位仙尊,竟然会沦落成那番田地,不免有些唏嘘。
“师尊!”
路见欢挣扎着跪了下来,被缚仙绳捆得跟粽子似的,昂着脸道:“师尊,弟子知错了,无论师尊怎么惩罚弟子,弟子都无话可说。但阮星阑真的留不得!”
慕千秋叹了口气:“你究竟是怎么了?寻常也未见你与星阑如此大打出手?是不是为师平日太纵容你们,以至于你们都敢对同门下此狠手?”
“师尊,不是这样的,师尊!”路见欢咬牙,实在说不出口,他抬眸望着眼前的青年,端得上是神姿高砌。
忽想起前世,他曾经打上魔界,只见素日冷清的师尊,赤着双足,跪坐在地,身上披了一层红鮹,被阮星阑,不,应该是魔君重渊一手钳住下巴。身上还布满令人窒息的红痕。
那神情,那姿态,路见欢此生都无法忘怀。
又想起师尊死时,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该死的重渊在慕千秋死后,将他的尸首冰封在魔界万丈冰湖下面。
除了重渊本人,谁也无法靠近。
后来仙门百家为替慕千秋报仇雪恨,一齐打上魔界,摧毁魔宫。哪料重渊已死,死时摆下阵法图。
路见欢不知道那是什么阵法,那夜之后,他回了剑宗。去了一趟慕千秋的瑶光殿。之后眼前一亮,抬头见天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所有人都被吸了进去。
等再度醒来时,路见欢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师尊带他们下山除魔卫道的那一年。
他们的师尊仍旧高高在上,不染纤尘。
“师尊,弟子无能。”
路见欢垂眸落下泪来,前世一直埋怨师尊偏宠阮星阑,还觉得师尊对自己太过冷漠,后来再想见师尊一面都难如登天。
连师尊的尸体都抢不回来。只能无数次地亲眼看着师尊受人侮辱,还无能无力。
“师尊,弟子无能,保护不了师尊!”路见欢反反复复只有这么一句,额头贴地,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慕千秋又叹了口气,挥手将人松了绑,略一思忖,单手放在了路见欢的头顶,轻声道:“你年幼,若是有行差踏错,也是为师的错。此次你险些害死星阑,待回剑宗之后,为师定然严惩。但无论如何,你始终是本座的徒弟,本座不会逐你出师门。”
“多谢师尊!”路见欢恭恭敬敬地叩首,抬眸一字一顿道:“弟子一定会证明给师尊看,阮星阑根本不值得师尊对他好!”
慕千秋不再多言。
8、舍身引魔
至晚间,月明星稀。
阮星阑算是个伤号,又是弟子们当中身份最高的— —脸皮最厚,死乞白赖地拉着慕千秋撒娇,终于获得了睡山洞的资格。
慕千秋就坐在一旁吐纳,阮星阑抓了一条毛毛虫,此地鬼气重,邪祟扎堆,林知意白日时吩咐弟子们在周边贴满黄符,撒下高品阶魔兽的骨灰,防止入夜有脏东西过来偷袭。
结果一个女弟子贴黄符时,从头顶树梢掉下来一条毛毛虫,当场吓得尖叫起来。
阮星阑闻声赶过去,那女弟子吓得花容失色,一头扎进了林知意怀里,另外一个女弟子一头扎进了路见欢怀里。
他想了想,然后一头扎进了慕千秋怀里。
然后,他算到了开头,没算到结尾。
被慕千秋照着后脑勺狠抽了一下,路见欢还站一边破口大骂:“女弟子害怕,你怕什么?!”
林知意满脸通红,都不知道双手放到哪儿,说了一句:“师妹,你能往师尊身边躲吗?”
阮星阑恨恨地捅着火堆,把那只罪魁祸首的毛毛虫搭在柴火上烤。不愧是鬼境内的毛毛虫,不仅个子大,还耐热,满身绒毛,布满剧|毒,哪怕死了,毒也不会消失,非得这么放在火堆里烧成灰烬才行。
“哼!”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烤虫。
慕千秋不理他。
“哼哼!”
慕千秋还是不理他。
“哼哼哼!”阮星阑大力捅火堆,把烤熟透的毛毛虫往慕千秋眼前一挑,大声道:“师尊!你吃不吃!”
慕千秋这才有了点反应,冷眼从毛毛虫上瞥过,目光落在了阮星阑身上,他问:“皮痒?”
阮星阑要是记得不错,书里的师尊可是个病美人啊!他的印象里,病美人不都是弱柳扶风,走路扶墙,说话咳嗽,气急吐血?
原文里慕千秋吐血的次数更是多得两手数不过来。平时吐,打架吐,被徒弟日还吐,动不动就吐。
怎么眼前的师尊除了昨晚中淫|毒时,看起来病弱些,其他时候生龙活虎,脸不白,气不喘,打人手劲儿特大。
现在后脑勺还疼、着、呢!
阮星阑理不直气不壮道:“我怕师尊饿了!”“为师不饿,你吃给为师看。”慕千秋反手将毛毛虫推给了阮星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若不吃,那为师就认定你是皮痒。”
阮星阑哼了一声,反手把毛毛虫丢火堆里了,自顾自从乾坤袋里翻出一条薄毯,一半垫身下,一半盖身上,蜷在干草堆里睡觉。
慕千秋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忽然头一歪,往旁边吐了口黑血。
阮星阑惊闻动静,猛然坐了起来,惊喜地问:“师尊,你毒|发了?!”
他顾不得别人,心想全天下的人都能死,就是任务宿主不能死啊!
自己能不能当成世界首富的儿子,全看慕千秋能不能顺利勘破情爱了啊!
“师尊!弟子替你疗伤!”阮星阑满脸浩然正气,正欲脱裤子,又忽想起什么,飞速将衣服拉起,闷头往外冲:“我去找二师弟!”
“回来!”慕千秋从后拽了一把。
阮星阑蹭蹭倒退几步,衣领一松,整个人扑跪在了慕千秋脚下。
唔,真的不行啊!
“师尊,弟子真的不行!”阮星阑都快哭了,四肢并用往角落里爬,惊恐道:“师尊饶了我罢,弟子真的不行啊!”
“星阑,为师平日对你如何?”慕千秋随手一丢,缚仙绳登时将人捆成粽子,缓步逼近,一手钳住阮星阑的下巴,双眸逐渐赤红,“星阑,你若肯屈服本座,这十方鬼境顷刻之间便能出去。”
唔,他就不该大喇叭,把出鬼境的法子说出来!
本以为趁着穿书的机遇,自己先在清冷师尊身上爽爽,哪知师尊的人设崩坏,一时阴,一时阳。
这淫|毒还没完没了了!
阮星阑把心一横,猛然往慕千秋胸膛上一撞,等人往后倒退,立马要出声喊人。可随即想到,若是被别人知晓慕千秋私底下是这副模样,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正愣神间,慕千秋把他整个人提溜起来,往巨石上一推,阮星阑欲哭无泪,不明白海棠文里的总受,怎么攻气十足。
两腿被分开的一瞬间,阮星阑大声喊停。
慕千秋掐他脖子,森然笑道:“你不愿?”
“呜呜,师尊,弟子愿意,可弟子不举。”阮星阑含泪认怂,“师尊,弟子不行的。”
“年纪轻轻,如何得了这般顽疾?”慕千秋面露怜悯,正当阮星阑大松口气时,他又一转话风,“无妨,本就不需要你行。”
!!!
妈妈呀,救命啊!!!
阮星阑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应该是史上最差的穿书者罢,硬生生把总受变成了总攻。
该死的,全怪淫|魔,要是看见他,非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像是老天开眼,下一瞬眼前一黑,一团浓郁的黑气在半空中显形,一身红衣,不着寸缕,一半男,一半女,男女同体。
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声,望着缠绕在一处儿的二人,诡笑着舔舐血红的指甲。
“师……师尊,救……救……”
阮星阑双腿都哆嗦了,瞪大了眼睛。想他生前还是个十七岁的处男,虽然爱看点小黄|文,打点飞机啥的,但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
对那方面的确有点癖好,但怎么也不至于沦落成受罢?
呜呜呜,就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世界首富的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还没光辉伟大到为了任务献身,于是想咬舌自尽,强行终止任务。
下一刻,慕千秋贴着他的耳畔,低声道:“星阑,你莫怕,有师尊在,不会让你有事。”
阮星阑咬舌的动作一顿,望着师尊赤红的双眸,使劲眨巴眨巴眼睛。慕千秋将他死死压在身下,两人贴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衣衫都半敞着。
从外人的角度一看,可不就是干了那啥。
山洞被淫|魔设下了结界,外面的弟子根本就不知里头情形。
阮星阑估摸着慕千秋是故意为之,就想以身引魔出来,心里暗骂娘。愤愤不平地偷偷掐慕千秋的大腿。
反正碰是不能碰,趁机吃点豆腐也行吧?
既然要帮慕千秋勘破情爱,首先就得让他懂情爱,情情爱爱,不就那点东西。
屋里气温似乎降了几度,阮星阑冻得牙根直哆嗦,下意识往温暖的地方缩了缩,一只手探到师尊的衣裳里,揉着他的腿根。慕千秋未言,抬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下面。
右手食指上的法器嗡嗡作响,袖中长剑也蓄势待发。
淫|魔靠食男子的元阳为生,邪祟本就不讲什么礼义廉耻。见眼前有是两位仙门中人,不免动了几分邪念。又是男女同体,自然可以自攻自受。
黑气里发出一阵阵咿咿呀呀的怪叫声,震得阮星阑耳膜生疼,像有大锤子往太阳穴上猛凿。
鲜血不断从七窍中缓缓流出,越是难以忍受,越是往慕千秋身上紧贴,心头火簌簌往上猛窜。忽然啊了一声,痛苦地唤了声:“师尊!”
很快,这种痛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慕千秋双手覆在阮星阑的耳朵上,灵气像是棉花,塞住他的耳朵,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彻底断开。
阮星阑睁了睁眼,看见慕千秋的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几个字。他瞬间懂了师尊的意思,忽然把头一歪,假装昏迷。
“桀桀桀。”
淫|魔的牙齿像是大镰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见阮星阑昏迷,也停下了动作。狐疑地上前查探,一只女人的手,缓缓往阮星阑的脸上靠近……
就是现在!
袖中长剑嗡地一声窜了出去,一股极盛的淡蓝色电流裹挟而出,慕千秋操纵长剑,似有万钧之力,冲着淫|魔平削而去。
锵的一声,淫|魔的脑袋咔哒落地,整个山洞忽明忽暗,结界颤抖。
血淋淋的大脑袋从半空中猛砸下来,阮星阑拢着衣衫,顺势往旁边一滚,再一回眼,脑袋在巨石上砸开了花,红的白的,精彩纷呈。
呕——
他再一次受到了惊吓,系衣带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慕千秋削下淫|魔的脑袋,冲着阮星阑道:“退后!”
阮星阑扶着墙根退后,耳边嗡嗡作响,余光一瞥,看见墙面黑气团聚,形成一只巨大无比的鬼手,正对着慕千秋的后背。
心念一动,仙剑出鞘,狠狠一剑刺在墙上,那鬼手惨叫,伤处如同滚沸的开水,汩汩往外喷血。溅了阮星阑一头一脸。
“我呸,这什么东西!又腥又臭!”阮星阑迅速拔剑,那鬼手往后一缩,他赶紧乘胜追击,祭出一张明火符,啪嗒一下砸了过去。
眼前轰隆一声,石洞的墙炸了,冲击力大到惊人,整个地面都颤抖起来。
一块巨石猛地迎面砸来,阮星阑忙要躲开,哪知双腿被从地下冒出的鬼手缠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被砸成肉饼!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慕千秋一剑砍断鬼手,飞身将人圈住,心动剑动,巨石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呼,多谢师尊!”阮星阑大松口气,自觉给慕千秋拖后腿了,忙退后。
9、在师尊房里打个地铺
山洞顷刻之间被夷为平地,结界破碎,外头的弟子们立马赶来。
路见欢一马当先,提剑往慕千秋身前一护,大声道:“师尊!弟子保护你!”
林知意落后一步,见阮星阑灰头土脸的,遂上前搀扶,询问道:“大师兄,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阮星阑摆了摆手,想了想又同众人道:“那玩意儿属猫的!命多!只怕还没死透,大家小心点!”
仿佛回应他这句话,才平息不久的大地陡然又颤了起来,众人东倒西歪,慕千秋抬眸望着漆黑的天幕,乌云散退,圆月当空。
略一思忖,忽然飞身而起,一剑将天幕撕开。
阮星阑只觉得眼前骤然一亮,忙抬手遮挡,待再能视物时,正身处在一处密林中。
头顶的太阳照得他脑袋发昏。
也不知是哪个弟子大喊了句:“出来了,出来了!”
其余弟子也跟着喊了起来,一群人抱在一块儿大喊大叫。
“呼。”慕千秋收了剑,心道不愧是鬼境,邪门得很,将他的功力压制到了十分之一不说,还意外引出了旧疾。喉咙一甜,鲜血从齿缝中溢了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阮星阑推开众人,抬眸一瞥,见慕千秋的双眸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俊脸煞白,唇边染血,一身白衣看起来弱不禁风。
心道这才是病美人,不吐血算啥病弱。赶紧凑过去将人扶住,关切道:“师尊,你受伤了?重不重?需不需要弟子替师尊……”他想起什么似的,立马闭了嘴,见林知意还在一旁杵着,遂道:“二师弟,还愣着作甚?有没有疗伤的丹药,赶紧给师尊服下!”
“哦,有有有!师尊请用!”林知意如梦初醒,赶紧从乾坤袋中取出伤药。
众人在鬼境折腾了数日,每个人都很疲累,索性在最近的镇子暂且落脚。
此地名唤纵淮镇,方圆八百里荒无人烟,不是连绵群山,便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孤坟,好不容易寻了个下脚的地方。众人忙不迭入了镇。
“师尊,这里怎么鬼气森森的?”
阮星阑揉着胳膊,往慕千秋身边凑,见长街空荡荡的,各家门前挂的红灯笼破破烂烂,迎面就是一阵老旧腐臭之气。
剧情现在完全崩坏,他已经无法确定接下来要往哪一步走,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任务失败,再穿其他的书也是一样。
阮星阑心宽着呢,天底下受苦受难的清冷师尊多得是,没了慕千秋,还有羡万春啥啥的。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可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起码也得多找几棵。
慕千秋抬眸四下逡巡一遭,察觉大弟子离自己太近,随手用剑柄将人推开,淡淡道:“此地有古怪,都打起精神来,任何人都不准擅自离队。”
“是!”众弟子拱手答应。
路见欢趁机凑上来道:“师尊身上有伤,不如先寻间客栈歇息,待师尊调养好再赶路也不迟。”
待慕千秋点头,路见欢赶紧带着弟子挨家挨户地敲门,结果毫无例外,整个镇子连条狗都没有。
众人往前行了片刻,寻了间客栈落脚。林知意带人去楼上查探,下来时摇头道:“师尊,一个人也没有。弟子数过,楼上一共十六间房。”
他们一行人加上慕千秋一共三十三人,其中有两位师妹。
这么一算,倘若两个人睡一间房,两位师妹肯定睡一间,慕千秋一间,剩下三十名弟子需要住进十四间房里。
众人脑子里这么一合计,两两一队,迅速分完,林知意才张了张嘴,立马被旁边一名男弟子拽了过去。
如此一来,阮星阑和路见欢便没了房间。
路见欢上前拱手道:“师尊的身体不适,还请先上楼休息,其余诸事皆由弟子们处理,请师尊放心便是!”
慕千秋点头,抬腿上楼歇息了。阮星阑站在楼底下,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倘若师尊淫|毒发作,生命垂危,身边又没个贴心人怎么办?
退一步说,倘若被其他人瞧见师尊毒|发时的模样,心生歹念了又怎么办?
那不完犊子了?原文里可说了,慕千秋座下三个弟子都对他有那种意思,还曾三龙探穴过,场面极其疯狂。
阮星阑不得不防。哪知才跟上几步,一道寒光从侧面杀了,他偏头一躲,脚下极灵巧地落在大堂里。
路见欢剑指着他,冷冷道:“你不准上楼!就在此地守夜!”
“我凭什么听你的?”阮星阑抱臂笑眯眯道:“若是个小师妹守夜,我也许还会陪一陪,可你在此,我连半分兴致都没了。”
路见欢的眸色一冷,长剑嗡嗡作响,整个大堂里就他们二人,气氛登时凝重起来。
阮星阑的笑容越来越大,临近爆发的那一瞬间,自二楼传来慕千秋的声音。
他唤:“星阑,你上来一下。”
“就来!”阮星阑高声应了,冲着路见欢耸了耸肩,“师尊唤我上去,你也听见了罢。”
路见欢抿起薄唇,眸子里吐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恨意,终是放下剑来,让开了道。
扣扣——
“进。”
“师尊寻弟子有何吩咐?”
阮星阑得了回应,推门而入,站在门槛处拱手。小地方的客栈自然比不得剑宗的亭台楼阁,屋里甚小,似乎久不透风的缘故,屋里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霉味。不由自主就蹙了蹙眉。
慕千秋缓步从里间出来,随手变出了一鼎香炉,屋里气味这才好闻了些。阮星阑抬腿走至窗前,将窗户打开透气,见大街上仍旧空空荡荡,不知打哪儿飘来的灯笼裹挟着阴风翻滚。
想了想,还是将窗户关上了,顺手贴了张黄符。待再回身时,慕千秋已经落座,还换了身淡蓝色的长衫,说不出的清逸俊美。
心底那朵海棠花立马开得如火如荼。
阮星阑笑着凑过去,提起茶壶倒茶,见茶水混浊,又赶紧把水倒了,略尴尬道:“这里不知多久没人住过了,弟子想办法给师尊烧壶热水吧。受了伤就需要多喝热水。”说着要出门去。
“不必了,为师辟谷多年,不碰凡间之物。”慕千秋淡淡道,抬眸瞥他一眼,“你也坐。”
阮星阑还真坐下了,两手按在膝上,想起那夜慕千秋不知真毒|发,还是假毒|发,把他绑起来按在巨石上,好一番耳鬓厮磨,又觉得脸红。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慕千秋是仙门仙首,正道的光,又是高岭之花,不能把人往歪处想。
可越是克制,越是容易往歪处想,阮星阑不由自主地往慕千秋的腰腹上瞥。
瞥了一眼,飞速收回目光,再瞥一眼,再收回目光,忍不住最后瞥了一眼,脑袋立马被敲了一下。慕千秋收回手,蹙眉问他:“你究竟在看什么?”
“唔,什么也没看!”
阮星阑能承认才是青天白日见着鬼了,想了想,决定按套路继续攻略师尊。
作为一名大总攻,他不能跟其他海棠文里的攻一样吃相难看。不能看见病美人师尊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扑过去。
裤子谁都能脱,但也得讲究一点花前月下,水到渠成罢?情到深处自然弯,先培养培养感情。
等师尊爱上他之后,再想方设法地离开他,一旦师尊勘破了情爱,原地飞升,那么任务圆满,大功告成。
系统给的协议上说,禁止凌|虐慕千秋,禁止多人运动,禁止一切小黑屋不良行为。否则扣除信誉积分,作为处罚,要重生成病痨鬼。
也就是说,阮星阑不仅要正儿八经地将师尊追到手,还得防止其他师弟,以及修真界各路人士对师尊下手。
这么一看,任务还挺艰巨的。
阮星阑信奉“一天一杯热水,病痛远离我”,结果慕千秋辟谷,根本不需要喝热水,想了想,又觉得按照一般的种马文套路,现在是不是该给师尊上药包扎伤口,刷一刷好感度?
于是笑着道:“师尊,你受伤严不严重?弟子帮师尊上药包扎一下伤口罢?”
“不重,不必。”慕千秋摇头,伸手一翻,将之前阮星阑给他包扎所用的发带递了过去,“你的。”
“哦。”
阮星阑接过发带,见已经清洗过了,上面还有师尊身上的气味,想了想,当场把头发上的玉簪取下,牙齿咬着发带的一端,另外一只手往头发上绕。
慕千秋看着他的小动作,神色微微一变,收拢起五指。
“对了,师尊,晚上路师弟说要守夜,弟子无处可去,不知师尊可愿收留弟子?”阮星阑说着,目光往床上瞟了几眼,估摸着一张小床挤他们两个人肯定没问题。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舍不得脸皮套不着师尊。
他这回一定要拿出大总攻的气度来,让慕千秋知道他的厉害。
反正多睡几晚,慕千秋肯定就知道他的好处了。
“不行。”慕千秋摇头,直接拒绝道:“放肆。”
阮星阑尴尬不已,两个人都搂搂抱抱过了,虽然没捅破最后那一层窗户纸,但也算是有了点进展罢。虽然险些被暴躁状态下的师尊反攻,但阮星阑有信心,一定会成功攻略师尊。
通往成功的第一步,就是在师尊房里打个地铺!
10、师尊发火啦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阮星阑小脸一垮,两指捏着慕千秋的衣袖,荡啊荡的:“师尊,这一路上弟子也很累的,晚上能不能在师尊房里打个地铺?”
慕千秋顺着他的手望了过去,此前被地火燎伤的手腕还微微发红,一时间不知如何拒绝。
阮星阑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趁胜追击又补了一句:“弟子睡地上就成,保证不会打扰师尊休息!”
“可……”慕千秋想起路见欢来,那孩子不知怎么回事,近日黏他得紧,还特别爱哭。两个弟子都没房间睡,回头他若是放了阮星阑来房里打地铺,路见欢若是知晓,定然又要大闹一场。
思来想去,仍旧摇头,“不可。”
阮星阑暗叹口气,心里已经知道为啥原文里的孽徒要对慕千秋用强了。这家伙软得不吃,那只能吃硬的了。
百般示好他不答应,那就只好将人囚|禁起来,睡到他服软,睡到他认输。
不过原文里,慕千秋至死都没有认过输。想来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何为输。
阮星阑被慕千秋赶出了房门,怀里是慕千秋塞过来的两床被子,说是一床给他,一床给路见欢。
方才他还刻意看过,床上就两床被子,慕千秋把被子都给了他们,自己夜里都没被子盖。
别的不说,慕千秋还挺关爱徒弟的。
阮星阑抱着被子下了楼,见路见欢死死瞪着眼睛,也没搭理,随手把被子丢过去。自己用桌子拼了张床,往上面一躺,双臂垫在后脑勺下面。
继续啃原文剧情。虽然说剧情已经崩得连亲妈都不认得了,但不妨碍阮星阑研究慕千秋的身体结构啊。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了些睡意,睡到半夜被一阵窃窃私语声惊醒。
阮星阑醒来时大堂里还点着灯,路见欢不知去向。翻身下了桌子,顺着声音来源寻去,就见两个小师妹躲在墙根,手里捧着一本小册子窃窃私语。
剑宗都是看脸看天赋的,遂收的弟子没有不俊的。女弟子一个个长得跟娇花似的,虽然不似玄女宗,合欢宗那些女宗大派的弟子打扮艳丽。
但剑宗的门内弟子服饰最是英姿飒爽,统一淡青色,除了剑宗掌门慕千秋之外。
“……林知意浑身滚烫,将一名女修圈在怀里,那女修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慌忙往外逃窜。可哪里敌得过林知意,当场被其抓住手腕,往床上狠狠一压……”
“林知意的双眸布满情|欲,单手解下女修的衣带,凑近她的耳畔吐着热气……啊,啊,啊!林师兄好帅!”圆脸的女修面色通红,双手捧脸,自顾自地说,“如果林师兄愿意跟我双修,就是让我立马死了也心甘情愿!”
“行了你!赶紧把路师兄的话本子找出来,说好了今天看路师兄的,怎么把林师兄的翻出来了!”鹅蛋脸的女修轻推了她一把,打开乾坤袋往地上一倒,哗啦啦倒出来几十本小册子。她一边乱翻,一边念念有词,“这是林师兄的,这也是林师兄的,这是阮师兄的,这是掌门的……啊,路师兄的,找到了!”
阮星阑趴在窗户台上,好奇地伸头看了一眼,就见话本子上写道:“路见欢褪下长衫,露出结实的胸膛,还有八块腹肌……”
八块腹肌?这是啥?不就是小黄|书?
阮星阑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来,原来古今之情真能相通,少女怀春,也能理解吧。他就是比较好奇话本里都是怎么写他,还有慕千秋的。
正琢磨着怎么出声才比较合适。
恰好从墙头窜了只野猫,两个女修大惊失色,慌忙站了起来,三人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咳,师妹们,晚上好啊。”阮星阑笑了笑。
“阮师兄。”两个女修互相推搡,地上还摆了一堆话本子。
阮星阑低头看了一眼,笑道:“实不相瞒,我对这种东西也有兴趣,不知两位师妹可否割爱,赠我一本?”他说着,从乾坤袋中取出两枚成色很好的玉佩,笑着道:“这是二位不小心遗落的么?似乎很配你们。”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圆脸的胆子大些,接过玉佩,然后问他:“不知大师兄想看谁的话本子?林师兄的,路师兄的,还是大师兄自己的?”
阮星阑露出一口白牙:“师尊的。”
揣着话本子回了大堂,恰好看见两名弟子下楼,手里还提着木桶。见到阮星阑就停下,双双拱手见礼。
阮星阑问:“你们在做什么?”
“回大师兄,宗主说想沐浴更衣,遂让弟子烧了热水送上楼。”
沐浴更衣?
阮星阑挑了挑眉,想了想才道:“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我看夜深了,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另外吩咐下去,所有弟子们都回房里,夜里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知道么?”
“是!”两名弟子放下木桶回了房间。
阮星阑寻了一圈没瞅见路见欢的人,估摸着他是方便去了。于是往楼梯口一坐,翻开话本子看。
就见上面写道:“慕仙尊衣衫半敞,露出精致的喉结和锁骨,长发垂至肩胛,肩不厚不窄,腰线流畅,双腿格外修长,素日里套在一身白衫中,极有风情。此刻面色酡红,微抿着薄唇……”
阮星阑看得精精有味,翻了一页继续看:“……烛火摇曳,慕仙尊的指尖冰凉,才一触碰到床上小仙子的娇躯,就引得对方一阵颤抖。在小仙子耳畔,轻声说,翠花姑娘,今日有些热情啊。”
“哈哈哈。”
阮星阑看得捧腹大笑起来,毫无形象地瘫在楼梯上。这玩意儿不就跟写同人文似的,各种意|淫,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啊,话本子里的慕千秋居然跟翠花好了。
他兀自笑了一会儿,刻意往后翻了翻,找到一段不可描述地内容继续看了下去。越看越忍俊不禁,越看越是放声大笑。
看完之后还有些意犹未尽,暗暗后悔怎么不多讨几本过来。将话本子往怀里一揣,阮星阑贼心大起,偷偷摸摸翻到后院去,见左右无人,轻轻一跃就落至屋顶。
搓了搓手,阮星阑小心翼翼扒开一块砖,透过巴掌大的洞往屋里偷觑。
只见屋里水汽朦胧,隐隐约约见屏风后面一道修长的身影,长发披肩,脖颈纤长,虽看不真切,但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慕千秋的脸来。
阮星阑吞咽着口水,心道不看白不看,反正迟早都要看的,于是猫着腰,欲再揭开一片瓦。
自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阮星阑屏息凝气,往另外一边爬了爬,就见林知意跪趴在房顶上,也在偷看!!!
阮星阑气得恨不得从后面踹他一脚,才一靠近,林知意立马察觉,脸上的惊色在夜下一览无余。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也在?”
二人同时开口,双双一愣,又双双脱口而出:“你偷看师尊洗澡!”
阮星阑恨得牙根痒痒,早就知道这些个小兔崽子们对慕千秋心怀不轨,没想到这般光明正大来偷看!
方才他在房顶另一边偷看,只能看见屏风上的背影。若是从林知意这边偷看,岂不是要看见……
“你这个孽徒!”阮星阑抬手欲打,嘴里低骂,“我要告诉师尊!”
“大师兄!嘘!我不是来偷看师尊洗澡的,大师兄信我!”林知意忙按住他的手,压低声儿道:“师尊此人最要强,即便身负重伤也不会同弟子们说。我担心师尊出事,遂过来查探。”
“你放屁!”阮星阑毫不留情地低声骂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美事!起开!”
他将林知意推开,凑近洞口一看,结果还不如刚才那个洞,除了点水汽之外,啥也看不着。
正暗暗松了口气,林知意又道:“大师兄,师尊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至三百年前与魔君一战,险些陨落,这次带我们下山除魔卫道,又负了伤,所以我很担心师尊的安危。”
阮星阑瞥他一眼,把洞口盖好,嗤笑道:“师尊的安危不需要你担心。”只要自己别胡来,慕千秋安全得很。
两人正欲悄悄离去,哪知迎面撞见了路见欢!!!
三人大眼瞪小眼,一齐脱口而出:“你也来看师尊洗澡?!”
阮星阑就知道路见欢贼心不死,要与他下去大战三百个回合。
林知意红着脸,把头一低跟个鹌鹑似的。
路见欢气得脸色通红,不去打林知意,反而推了阮星阑一掌,骂道:“你个孽障!”
阮星阑无缘无故被推了一掌,也反手推他,反骂:“你个畜牲!”
“大师兄,三师弟,都小点声!下去再吵不行吗?嘘,嘘!”林知意赶紧站中间拉架,一手拽一个,好言相劝,“要是被师尊知道我们三个在此,定然要受罚的!”
路见欢:“呸!”
阮星阑:“呸!”
三人短暂性达成共识,正欲跃下楼顶,哪知才一转身,当场僵在原地。
晚风一吹,慕千秋身上的白衣猎猎作响,长发仅用一根发带系着,月色下,俊美得不似真人。
神色冷峻,抿着薄唇,是他一向要发火的前兆。
11、打地铺
路见欢和林知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阮星阑愣了愣,不知走还是留。
林知意悄悄拉他衣袖,小声道:“大师兄!你愣着作甚?快跪下啊,师尊生气了!”
阮星阑这才反应过来,曲膝跪下。
“你们三个实在胆大妄为,真以为本座不会管教你们?!”慕千秋薄唇轻启,森然吐出一句。
林知意胆子最小,当即便道:“师尊恕罪,弟子们没有要偷看师尊洗澡的意思,弟子只是担心师尊的安危!”
慕千秋:“所以,你们三个就一起过来了?还差点打起来?”
“不是的,师尊!我跟他们不是一道儿的!路见欢大声道:“是他们两个偷看师尊洗澡,然后被我发现了!所以才打起来了!”
阮星阑一听,好像不狡辩几句不行,赶紧道:“师尊!不是这样的,弟子才不是要看师尊洗澡!弟子是看今夜月色好,所以上来看月亮,然后就撞见林师弟了!”
林知意面露吃惊:“大师兄!你这话是何意,我没有啊!”
“还说你没有?我都看见了!”
路见欢道:“师尊,他们都看了,只有我没看!师尊信我!”
“胡说!要么都没看,要么都看了!”阮星阑胡搅蛮缠,“师尊信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有各的说辞。慕千秋越听脸色越黑,落了句:“别吵了,全部滚下去跪着,晚上都别睡了!”
得了,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慕千秋罚他们三个跪在大堂里,每人都得双手将佩剑举起来。
三人谁也不服谁,倘若谁趁机偷懒,另外两个人立马就会去告黑状。
阮星阑气得牙根痒痒,心想《问鼎仙门》也不是炒股文啊,整这么多角色干嘛。后期还有各路仙门名流甲乙丙丁,纷纷拜倒在慕千秋的脚下。
慕千秋在原文里可是男女通杀,只要见过他的人,都难免心驰神往,暗动芳心。
原文孽徒正是怕有人把慕千秋抢走,遂废了他的修为,剖了他的金丹,将人囚|禁起来。
仿佛这样一来,慕千秋就属于他一个人了。
林知意和路见欢挖空心思想求见慕千秋一面,都难如登天。
这大堂的地板忒硬,跪在上面没多久就疼得不行,像是有数百只小虫子啃咬,手臂还要高举着佩剑,刚开始还行,后来又酸又疼,很是难忍。
阮星阑偏头看看旁边两人,林知意一直垂着头,眼眶红红的,看起来似乎随时都要哭出声来。
路见欢满脸怒火,很不服气。
阮星阑撇了撇嘴,想偷个懒都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楼才传来开门的声音,慕千秋站在门边,同三人道:“念你们年幼,此地又凶险,回剑宗再罚,都滚回去睡觉吧。”
“多谢师尊。”三人道谢。
阮星阑膝盖疼,直接往地上一坐,见慕千秋要关门,赶紧道:“师尊!大堂里太冷了!”
慕千秋关门的手一顿:“不是把被子给你们了么?”
“那也冷啊,师尊!”阮星阑揉了揉膝盖,可怜兮兮地说,“师尊,弟子有什么错,回剑宗再罚不成么?师尊先替弟子记着。今晚能不能在师尊房里打个地铺?”
“你想得美!你一个弟子,如何能在师尊的房里过夜?荒唐!”路见欢拿佩剑砸他,“做梦吧你!”
“师尊!你看他!”阮星阑侧身躲过,委屈道:“你看路见欢!他总是目无尊卑!师尊!”
“好了,还想继续跪着么?”慕千秋冷声道。
阮星阑赶紧闭了嘴,继续揉膝盖。
路见欢偏过脸去,气得脸色通红。
林知意跟个鹌鹑似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堂里死一样的安静。
很久之后,慕千秋道:“那你抱着被子上来吧。”
“啊?真的吗?师尊?!太好了,多谢师尊!”阮星阑霍然跳了起来,抓过被子往楼上冲。
路见欢立马起身去拦,慕千秋道:“见欢,你也上来吧。”
“啊?”阮星阑神色一垮,看着路见欢得意洋洋地抱了被子,立马不太乐意了。
林知意就在此刻抬眸,小心翼翼地说:“师尊,这么晚了,弟子怕打扰到同房的师弟休息。”
慕千秋:“都上来吧。”
原本屋子就小,眼下要挤四个人,可想而知要挨多近。
被子只有两床,索性都铺在地上,三人并排在躺着,林知意躺在中间。
慕千秋睡床,虽无被子可盖,但想来他也不怕冷。
灯火一熄,整间屋子都暗了下来。阮星阑用胳膊垫着后脑勺,暗夜里望着床上隐隐绰绰的身影发呆。
想着除了容貌以外,慕千秋到底哪里吸引了座下三个宝贝徒弟。
慕千秋此人不坏,无论是原文里,还是给阮星阑的感觉。
不仅不坏,原文里慕千秋心怀天下,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是个很正直无私的人。
曾经以一己之力诛杀了魔君,将一干邪祟镇压在魔界数百年,险些身死道消。
阮星阑记得,原文里慕千秋对座下三个弟子都很好,尤其是大弟子,为其几度在生死间徘徊。
慕千秋哪里又知道,那些险境都是大弟子一手策划的。不仅如此,慕千秋至死都不知道大弟子是魔君转世,总觉得是自己没有教导好徒弟。
原文里的孽徒又渣又败类,曾经设计,让自己和林知意同时被邪祟抓住,倒吊在神魔井上。
慕千秋只能救一个人。
神魔井可诛杀神魔,更何况是修真者。
慕千秋是很傻的,当时选择了先救林知意,然后同大弟子一同跌入神魔井。
之后,属于魔君的神识彻底苏醒,魔化之后,居身魔界,将跌入神魔井,修为尽毁的慕千秋囚|禁起来,日夜折磨。
还故意质问慕千秋,为什么救林知意而不去救他。
慕千秋死都想不到,原来这些都是大弟子一手策划。临死的时候,还恳求他,不要再恨这个人间。
殊不知大弟子恨得不是人间,而是慕千秋本人。
有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阮星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月光一泻千里,洒在床头,慕千秋背着三人睡下,清瘦的背影看起来很惹人心疼。
有好几次他都想站起来,替慕千秋披件衣裳,可又怕吵醒了路见欢,回头又要打起来。
他的师尊,天衍剑宗的宗主,慕仙尊慕千秋,长得可真是人间绝色。
若是能吃上一口,还真是不负此行了。
翌日,阮星阑是同林知意一道儿醒来的,更令他惊奇的是,他们还躺在床上。
昨晚的事情仿佛梦境,被子都盖得好好的。
林知意睡眼朦胧,揉着眼眶问:“大师兄,我是不是还没睡醒?昨夜我们不是打地铺了么?”
“我试验一下哈。”阮星阑伸手狠掐林知意的脸,再使劲拧了一圈。
“啊!疼!大师兄,松手!”林知意尖叫。
“疼啊,疼就对了,说明不是梦!”阮星阑翻身下床,推门往楼下跑,就见慕千秋坐在大堂里喝茶,路见欢还有其余弟子都守在一旁。
一见他下来了,路见欢冷笑:“起得这样晚!还劳烦师尊把你们抱到床上睡!简直不像话!”
啊,原来是慕千秋把他抱到床上的。
阮星阑心尖一软,暗暗后悔,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连慕千秋抱他上床都不知道。
下楼之后,往慕千秋身边一凑,拱手笑道:“多谢师兄,弟子就知道,师尊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弟子的人了!”
慕千秋喝茶的动作一顿,淡淡嗯了一声。
12、鬼城???
此地不宜久留,众人下山的目的便是除魔卫道。
昨夜休整了一晚,又要继续启程。
说起来也挺悬乎,整个镇子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昨夜天色太晚,来不及多加查探,眼下天色大亮,放眼一瞥,更显荒凉。
阮星阑已经对原剧情不报任何想法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
身为门派大师兄,还是得有点无私奉献的精神。阮星阑领了几个弟子在前面探路,见沿街的商铺大门紧关,野草从砖头缝里探出头来。门锁也锈迹斑斑。看起来像座鬼城。
鬼城好啊,鬼城妙啊。《问鼎仙门》作为一本海棠文,里面的妖魔鬼怪就没有长得丑的。
就比如说之前那个淫|魔,男女同体,生得那叫一个邪魅,若是直白点来说,还是个双|性。
不过阮星阑不好这口就是了。回头要是遇见什么人首蛇身的艳鬼,一个个穿着高衩长裙,露出白皙的大腿群魔乱舞。光想一想那种场景,就令人毛骨悚然。
“大师兄,已经按照师兄吩咐,在每户人家贴了黄符,还上了香。”弟子上前拱手道。
“嗯,做得好,记得别乱摸乱碰,出门在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师兄可以护你们一时,可护不了你们一世。”阮星阑临时充当人生导师,看着弟子们一副受教模样,心里暗爽了一把。先在弟子们这里刷波好感度。
正欲折身回去寻慕千秋,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他猛地一回头,迎面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飞了过来,阮星阑赶紧往旁边一跳,长剑出鞘,却见那头颅不是别人的,正是方才与他说话的弟子!
没了头颅,那弟子的身形僵了一下,很快就重重砸在地上,其余人都吓呆了,等反应过来,一个个疯了似的,尖叫着四下逃窜。
“不许乱动!”阮星阑攥紧剑,屏息凝气地望着四周,耳边是桀桀桀的可怕笑声,整个街道狂风大作,不知打哪儿飘来的腥风。
有了此前对付淫|魔的经验,他这次镇定许多。其余弟子见状,纷纷拔剑,警惕地望着周围。
桀桀桀— —
哒哒哒— —
像是大镰刀绞杀什么东西,咔嚓咔嚓地乱响,阮星阑不由自主攥紧了长剑,心里琢磨着鬼城,鬼城。
啪嗒一声,不知打哪儿掉下来一只手臂,恰好砸在女弟子身上,那女子吓得大叫一声,往阮星阑怀里一扑,尖叫:“大师兄!救命啊!”
怀里冷不丁扑进来一个漂亮女修,阮星阑微微一愣,很快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不会有事的,你躲我后面。”
他没空调|情,要为了师尊守身如玉。遂将女修推开,伸手一翻,一面罗盘幻化而出。
别小看这个罗盘,原文里可是有学名的,唤作“定阴盘”,顾名思义,这个指针会随着邪祟转动,一旦指向哪儿,就往哪里砸黄符就对了。
阮星阑右手指剑,左手捧着罗盘。上面的指针飞速转动,跟上了马达似的。
他脚下轻挪,耳边的咔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弟子们各个屏息凝气,那位女弟子胆子小,躲在阮星阑身后,死死扯住他的衣角。
咔嚓— —
一声巨响炸在耳边,那定阴盘的指针直接断掉,阮星阑忽然一把攥过女弟子,冲着空无一物的半空,狠狠一剑平削过去。
“快走!”
阮星阑大喊一声,众人如梦惊醒,飞速逃窜起来,他拽着女弟子狂奔,趁机回身看了一眼。
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团聚着黑气,自里面探出一只干瘦的鬼手,攥着一把血淋淋的大镰刀。
就是这把镰刀,一下割掉了弟子的头颅和手臂。
阮星阑收回目光,领着众人回到之前约定的地方,哪知到了地方才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哪里还有什么街道,商铺,众人置身于一处坟堆里,周围的坟全被人挖开了。
奶奶个腿!这该死的剧情!
阮星阑恨得牙根痒痒,心里挂念着慕千秋的安危。蓦然,一只手从后搂上他的腰肢。
他一惊,正欲一剑刺过去,耳边就传来女弟子的哭声:“大师兄!我好害怕!大师兄!”
阮星阑咬牙:“你害怕就害怕!抱我做什么?!你抱就抱,你还把手往我衣服里伸!”
女弟子脸色煞白,像是吓傻了一样,才被阮星阑推开,立马又黏了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阮星阑的错觉,他刚才推她那一下,觉得像是推了一簇海藻,感觉软绵绵的,滑腻腻的。
来不及多想,阮星阑直接召出缚仙绳,将人捆了个结实,正欲往另一位女弟子怀里推,这才发现身后跟着的都是男弟子。
“那个鹅蛋脸的师妹哪儿去了?”
“刚还在的!怎么不见了!”一个弟子回道,往后看了几眼。
“麻烦!”阮星阑暗骂了一句,经过一番询问,鹅蛋脸的女修叫苏甜,圆脸的女修叫景萝。
眼下苏甜不知去向,这可就难办了,本来死了一个弟子,就已经没办法跟慕千秋交差了。
“你们看好她,拿出男人的气概了,不能让师妹出事!”阮星阑把景萝交到弟子们手里。
蹲下来抓了把泥,入手湿润,应该才被挖开不久。他现在坟坑边,随手一道明火符抛过去,借着光亮一看,每座坟墓都空了。
他见过吃人的邪祟,也见过吃鬼的邪祟,可从来没见过吃尸体的邪祟。
难道邪祟喜欢吃脆骨,啃起来咔嘣脆?
这大白天的……
咦?
阮星阑抬头望天,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天色沉了下来。神色也不由自主地凝重了几分。
此地大有古怪呵。
噗嗤一声,明火符烧成灰烬,光亮断了,阴风阵阵,阮星阑单手支着下巴,一脚踩在翻倒的墓碑上,脑海里琢磨着剧情。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还没想出啥头绪,就听有个弟子喊:“大师兄!你快过来看看!景师妹不太对劲儿啊!”
“都让开,我看看!”阮星阑推开众人,就见景萝面色酡红,被缚仙绳束缚着,身体显得格外玲珑,此刻一副中了药似的,在地上扭成了蛆,口中不断发出破碎的呻|吟声。
阮星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大师兄,师妹她这是怎么了?好像很难受?二师兄不在,我们当中无人会医术,现在该怎么办?”
“管不了这么多了,谁有水,先喂她一口水!”
“我有!”一个男弟子举手,赶紧取过水囊,另外一人将人扶坐起来。可无论他们怎么掰她的嘴都掰不开。
“大师兄,师妹她不张嘴啊!”喂水的弟子急出了一声汗。忽然景萝整个人抽搐起来,神色诡异,发出尖锐的咿咿呀呀声。
这里本来就是坟地,众人都提着一口气,冷不丁被吓了一跳,鬼叫着往后逃窜。
阮星阑手疾眼快,一把将景萝扶住,手里的定阴盘又转了起来,不偏不倚指向了她……
“大……大师兄!师妹是邪祟啊!快杀了她,大师兄!”一个弟子大叫。
“胡扯什么?她可是你们一路上共患难的师妹!邪什么祟!”
阮星阑趁她张嘴,叠了张黄符塞她嘴里,一股黑气从嘴里冒了出来。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阮星阑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木棒卡她嘴里。
奇也怪哉,小师妹一路乖乖巧巧,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中招?而且看她方才那样,很明显就像是……咳咳咳。
阮星阑怎么琢磨都觉得此事不对劲,就算剧情崩了,也不至于崩成这样。
他抬脸望苍天,试图寻找个答案。
“大师兄!你看!小师妹动了!”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唰得一下聚集过去。就见景萝如同蛆虫一般扭动,虽然被绑了起来,但身体软得不像话。嘴里被塞了黄符,仍旧有怪声发了出来。
阴风一吹,众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起来。阮星阑亦觉得心里冷飕飕的。
想了许久,他问:“景师妹早上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没吃,没喝,就那客栈,什么东西都没有!”一个弟子道。
“哦,对了!她抱了一只猫!”
“猫?什么猫?”
“一只黑猫!大黑猫!大概这么大!”说话的弟子比划了一下,又道:“两个师妹都摸了!当时路见欢看见了,还斥责了两人,之后就让她们用柚子叶洗手!”
“哦?”阮星阑知道这猫,昨晚猛地窜过来,还惊吓到两个师妹了。他基本可以确定,即便路见欢不是重生者,但多少了解点剧情。难不成他已经猜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没道理啊,剧情崩得他亲妈都不认识,路见欢还能比他聪明点?
阮星阑不服气,觉得自己智商肯定没问题。
站坟堆里冷飕飕的,他决定先带人去找师尊,也许找到师尊了,事情会有答案也说不一定。
哪知众人刚要离开,景萝猛然挣脱缚仙绳,几个人都拿住她。骨头跟软掉一般,像面条似的,极其招摇地扭动起来,一边尖笑,一边往林深处跑。
“追!”阮星阑大声道,火速往林深处追去。
他感觉林子里一定有问题。手里的定阴盘跟有病似的,断了半截的指针还在不停转动。索性就收了起来。一路狂追不舍。
也不知往前追了出久,眼前蓦然出现一座庙。众人迟疑着不敢进去。纷纷把目光投向阮星阑。
阮星阑抬眸望着天幕,见乌云已经彻底将月亮遮掩住。深呼口气,用剑尖串了一张明火符,同众人道:“都跟在我身后,小心点。”
慕千秋不在,众人皆以阮星阑为主心骨,一听这话,忙跟了上去。
里面同外面一般破烂不堪,到处结满了蜘蛛网,十几座陶塑屹立在众人眼前。或倚或靠,姿态各异。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些陶塑都是美人,口若含丹,眸色点朱,宜喜宜嗔,身披彩衣,宛若活物。美则美矣,可无论怎么看都鬼气森森的。
阮星阑仰天长叹,终于知道这里是啥地方了。
13、鬼女阴姬
这里压根不是啥鬼城,原文里这个情节叫作“艳绝天女祠”。
原文里孽徒曾经和慕千秋来过此地,天女祠里的天女说白了就是一群艳姬,修真界称为“鬼女阴姬”,就如同人间的军妓。
如果说军姬是供军营里的士兵玩弄,那么这些鬼女阴姬就是供地府里的阴兵玩弄。
鬼女阴姬生性淫|荡,靠与阴兵苟且得来的供奉哪里够吃的。于是就化作人间天女祠里的陶塑,伪装成可以使妇人怀孕的“孕珠天女”。
但凡有良家妇女过来上香祈求,鬼女阴姬便会趁机附在对方体内,然后就能趁着夜色下山放荡了,见到男人无论老少直接扑过去吸取元阳。往往能生生将人榨干,而被附身的女子下场也凄惨。
要么就是被鬼女阴姬吃掉,要么就是耗尽元气而死。侥幸不死的,也会被当地的山民当成贱妇,直接烧死祭天。
若是前来祈求的人是男子,那就更不得了了,十几个鬼女阴姬跟没见过男人似的,一拥而上,把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阮星阑深知此地的厉害,遂同众人道:“通通躲远些,把避邪符拿出来,贴脑门上!不许碰陶塑!”
众弟子赶紧翻出黄符照做。
在这个情节里,孽徒简直丧尽天良。
当时鬼门大开,无数阴兵冲出地府,在人间游荡,肆意享用着鬼女阴姬。孽徒便设下结界,骗慕千秋说要当着数以千计阴兵的面玩弄他,还要比一比,究竟是鬼女阴姬更淫|荡,还是他这个仙尊更加淫|荡。
不仅如此,还说了一堆极其恶劣之词。逼得慕千秋绝望,差点自尽。当时孽徒还未完全魔化,用的是摄魂术控制了慕千秋。
之后还封住了慕千秋在天女祠的这段记忆。若无其事地跟慕千秋又回了剑宗。
简直让人恨不得扑进书里,拽着孽徒的头发,哐哐撞大墙。
想到此处,阮星阑猛然心惊,倘若那两个畜牲趁自己不在,欺负了师尊怎么办?
来不及多想,阮星阑现在只想立刻看见慕千秋,然后把他护在身后。
就在此刻,从陶塑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阮星阑往外走的动作顿住,两腿跟生根似的,动弹不得。脖颈一寸寸地扭了过去,就见十几座陶塑寸寸崩裂,通体布满蜘蛛网一般的裂缝。
也不知是哪个弟子尖着嗓门,声嘶力竭地大喊:“跑啊!”
其他人立马归魂,一窝蜂地往外冲!
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四面皆是墙,哪里有门!
阮星阑暗叫不好,遇见鬼打墙了,再一转头,十几个鬼女阴姬挣脱陶塑束缚,扭动着腰肢盘踞在天女祠上空。
各个面容艳丽,唇红齿白,身披彩缎,脚套金铃,跟壁画里的敦煌天飞似的,可却鬼气森森,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咿咿呀呀,咿咿呀呀,桀桀桀,桀桀桀。
阮星阑胳膊上都起了一层白毛汗,心里不断念着,不怕不怕,自己好歹是魔君转世,怕这玩意儿干啥的,有啥好怕的,不就是十几个瓜婆娘,要在现代,一盆黑狗血泼她们脸上。
呜呜,不行,还是好害怕!
鬼女阴姬阴恻恻地望着底下众人,像是挑选货物,各自往一个男弟子身上扑。众人吓得鬼叫,挥剑乱砍。
哪知这些鬼女阴姬不怕符咒,抓着黄符塞嘴里,咔嚓咔嚓嚼了,十根利爪往人胸膛上抓!跟水鬼似的,软成面条的身子死死往人身上缠!
场面一度不可控制起来!
阮星阑鼓起勇气,手挽剑花,凌厉一剑平削过去,咔嚓一声,削飞了鬼女阴姬的手臂,鬼姬惨叫一声,抱着肩膀往后一缩,其余鬼姬见状纷纷往他这里扑了过来。
“啊!救命啊—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嗓子。
阮星阑提剑一挡,胸膛处一阵气血翻涌,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简直郁闷死了,原文里魔君转世那可是很厉害的!连慕千秋都打不过,可想而知!
可能就是他未能魔化,遂继承不到魔君的力量,所以现在的修为,其实只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修为而已。
鬼女阴姬跟有病似的,直接抛下其他人,发了疯地冲了过来,疯狂扯着阮星阑的衣衫,他的手腕被控,双腿被按,后背哐当一下砸在地上。
疼得四肢百骸都在叫嚣。可这还没完。这些鬼婆娘似乎要汲取他身上的元阳,开始扒他的腰带……
呜呜呜,今日要是被这些鬼婆娘扒了衣服,采了元阳,那不是完犊子了。
呜呜呜,大总攻不能这样。
就在此刻,天女祠剧烈地震动起来,自头顶掉下来灰尘,阮星阑往旁边偏了偏脸,再一睁开眼时,就见头顶塌陷,一道白影子脚踏石板飘然从半空中落下。
“师尊!”
阮星阑大喊一声,嘴立马被鬼女阴姬捂住,十几个鬼姬重叠在一处,跟叠罗汉似的,一层层往他身上压。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发出晚节不保的呜呜声。
锵— —
一道剑气卷杂着乱石枯叶呼啸而来。
阮星阑只觉得身上一轻,耳边传来鬼女阴姬刺耳的惨叫声。慌乱之下,忙抓起长剑,还没爬起来,又摔倒在地。
“星阑!”慕千秋收剑,伸手将人拽了起来,目光往他腿上一瞥,蹙眉道:“你受伤了?”
“师尊!你来得太及时了!”
阮星阑大松口气,感觉双腿跟灌铅似的沉重,要不是慕千秋拉他,铁定要顺到地上。
14、恶难相替
路见欢,林知意二人领着其余弟子赶来,慕千秋将阮星阑往林知意怀里一推,呵令道:“都退远些!”
众人忙往后一躲,阮星阑由林知意搀扶着往后退了几步,刚一抬眸,就见十几个鬼女阴姬飘在半空,与慕千秋形成对峙。
慕千秋身上的白衫猎猎作响,手里长剑通身流光璀璨,凌厉的剑气似乎让空气都凝固起来。
阮星阑同其他人一般,仰头高瞻着慕千秋的风姿,不争气的眼泪从口中流了出来。
眼前的慕千秋跟原文里的慕仙尊天差地别。原本此地该是仙尊受辱的地方,如今成了除魔卫道的战场!
阮星阑不知道慕千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人一剑当场诛杀了十几个鬼女阴姬,跟割韭菜似的,头颅骨碌碌地从半空中往下掉。
耳边是路见欢的声音:“这才是天衍剑宗的慕仙尊!”
林知意扶着阮星阑的手紧了紧,喃喃自语道:“师尊的姿容,怕是天下难寻。”
阮星阑偏头看了他们一眼,抬手在林知意眼前晃了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林知意脸色通红地偏过脸去。
待慕千秋解决了鬼女阴姬,自半空中跃下,轻飘飘地落在地面,来不及去看旁人,第一刻就过来看阮星阑。
“师尊,对不起,弟子给师尊拖后腿了。”阮星阑悻悻然地抓了抓头发。
“不必多言,先出去再说!”
那面鬼打墙被林知意等人所破,众人才出天女祠,身后就燃起一片火光。
路见欢愤恨地一连砸了十几张明火符,攥紧拳头道:“这般淫|邪之地,本就不该留在人间!”
阮星阑不可置否,也不知为何,自从知道原文里的慕千秋在此地受辱过以后,他就想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就像是守住秘密一样,永远不想让人知道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火光印得每一个人的面容都红艳艳的,风助火势,天女祠很快就烧成了灰烬。
就他妈跟做梦似的,一切都跟真的一样。慕千秋站在上风口,白衣胜雪,嫡仙之姿,随手拂了一把衣袖,刚好转过脸来。
这是一张清冷出尘的脸,像是从画上飞出来的玉人,白皙无暇到了极致。世界似乎静止了,所有人都在瞻仰他的仙姿— —
天衍剑宗,慕仙尊,慕千秋。
该死的眼泪又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
阮星阑被林知意搀扶到一棵树下坐好,其余人惊魂未定,丢了两位师妹,还死了一个师弟,刚才又差点被鬼女阴姬侮辱,想必都得坐下来冷静冷静。
“师尊,我……”阮星阑才一开口,立马就被制止住。
慕千秋半蹲下来,挽起他的裤腿查探,顺着他的目光,阮星阑往自己的腿上看,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
原本白皙光洁的两条小腿布满鱼鳞般的黑斑,还冒着黑气,活物一般在皮肉中蠕动,还有往上攀升的趋势。
慕千秋伸手按了一下,抬眸问他:“疼不疼?”
“不,不疼,就是好丑。”阮星阑不知道这是啥东西,看着跟尸斑似的,总觉得要人命,有些紧张地攥紧衣袖,忽又想起自己是大总攻,怎么可以在慕总受的跟前示弱,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耸肩,“小事,不疼不痒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是尸鬼毒,要人命的,你不知道?”慕千秋神情略显凝重地望着他,很快又偏头同林知意道,“拉个屏风挡一挡,别让其他人看见。”
“是,师尊!”林知意从乾坤袋里掏出长布,可一个人没法扯开,于是唤来了路见欢,两个人一起扯,总算拉起了一道屏风。
阮星阑不知道尸鬼毒是啥玩意儿,听起来就很厉害,原文里也没提过呀,不知道怎么解毒。显得有些紧张。而且慕千秋的手指温凉,在他腿上摸来摸去,有些痒痒。
路见欢看了一眼,忽道:“师尊!此毒厉害,师尊别碰!”
“无妨。”慕千秋的语气淡淡的,曲指挑开衣衫下摆,见黑斑已经蔓延至了阮星阑的大腿根,若是再往上去,恐怕……
“星阑,忍着点疼。”
“好的,师尊!”阮星阑应道。
看着慕千秋取出两张空白的黄符,咬破手指在上面飞速画了几笔,然后一张贴在阮星阑的额头上,另外一张攥在手心里。
路见欢一惊,忙道:“师尊!不可!这毒阴邪!师尊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可以把毒过到自己身上!”
什么?把毒过到自己身上?那这符咒不就是“恶难相替”,把别人身上的病灾换到自己身上来?
天底下怎么会有慕千秋这么傻的人!自己是魔君转世啊,是他不死不休的仇人,仇人啊!
是原文里虐杀他,凌|辱他,折磨他,把他生生折磨至死的仇人啊!
阮星阑下意识抬手要把符咒揭开,慕千秋已经抢先一步按住他的手腕,语气严厉道:“谁准你乱动的?!”
“师尊!我怕……”
“不怕。”慕千秋同他这么说的,又抬眸告诉路见欢,“你们两个把头转过去。”
路见欢气得脸色通红,低吼道:“我跟他换!!!师尊!我跟他换!”
林知意也道:“师尊,弟子也愿意跟大师兄换!”
“闭嘴,转过去!”
两人不敢不听,双双把头转了过去。
阮星阑胆战心惊地,察觉到慕千秋把他的腰带解开了,衣衫撩得老高,两条长腿都露在外面。
他想,慕千秋此人还挺在乎细节的。怕别的弟子看见自己中|毒的难堪样子,遂让人拉屏风。
因为要把他的衣带解开,所以让林路二人转过脸去。
慕千秋对他还挺……还挺好的。原文里对孽徒也这么好,可怎么没有人愿意放过他呢。
阮星阑愣神间,双腿一疼,像是被人剥皮抽筋一般,一声惨叫才要发出,忽又想起自己是个总攻,一定要有当攻的样子,必须得有骨气!
于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慕千秋正在施法,染血的手指在阮星阑腿上飞速画了几笔,那些黑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逃窜起来。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
不,准确来说是从阮星阑身上,转移到了慕千秋的身上。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阮星阑才觉得痛楚消失,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疼得他浑身湿透,满脸大汗。
慕千秋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缓缓呼了口气,拍了拍阮星阑道:“好了,没事了。”
“我是没事了,可是师尊……”阮星阑现在特别怕他出事,不仅是因为任务,他咬了咬唇,关切道:“师尊,你……你还好吗?”
“师尊没事。”慕千秋说话总是轻飘飘的。只是站起来时,身形颤了一下。
路见欢上前要搀扶他,也被慕千秋拒绝了。转而满脸愤怒地瞪着阮星阑。
阮星阑不占理,一心全在慕千秋身上。抬腿就要跟过去,手腕立马被人拽住。
拽他的人是林知意,他摇了摇头说:“大师兄,让师尊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两位师妹下落不明,还有一位师弟惨死,师尊心里比谁都难受。”
15、师尊觉得我没用
晚风袭袭,众人升了堆火。在场众人当中,除了慕千秋辟谷之外,其余人还没到达那个境界。
可却没人吃东西,也不像以前那样三五个围一起说笑,场上气氛很低沉,一个个都围着火堆坐着。
林知意从前面绕了过来,将一块烧饼递给阮星阑:“大师兄,多少吃一点吧,你才去了毒,身子需要调养。”
阮星阑压根吃不下,心事重重的。
本来穿书做任务兴高采烈的,以为简简单单攻略了慕千秋就算完事。没想到还要经历生死。
不仅是自己的生死,还有其他人的生死。
修真界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邪祟横行,每天都在死人。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阮星阑心里念着慕千秋,等众人都睡了,一个人悄悄摸了过去。
慕千秋坐在一块石头上打座,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珠顺,发丝都黏在脸上。
本来以他的修为,根本不会如此辛苦的。
可之前阮星阑刚穿进书里,提剑破了他的法阵,害慕千秋受了反噬,又加上淫|毒,引得他旧疾复发,眼下再加上尸鬼毒。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罢。
怕惊扰了慕千秋,只好在一旁乖乖替他护法。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闷哼,阮星阑回头一看,慕千秋捂住胸膛,咳了口黑血出来。
“师尊!你怎么样了?师尊!”阮星阑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搀扶。
慕千秋摇头,抬袖擦拭唇边鲜血:“无妨,都是陈年旧疾。”
不仅是陈年旧疾,还有新伤呢。
阮星阑蹲他面前,满脸关切,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从何说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太没用了,连慕总受都保护不好,太弱了,太笨了,智商肯定有问题!
想了好久,他跟慕千秋说:“对……对不起,师尊。弟子是不是很没用啊?”
慕千秋点头:“是的。”
“……”
阮星阑张了张嘴,羞愧得无地自容。
连受受都觉得他没用了。太丢人现眼了,连总受都觉得他莫得用。
他挣扎一下:“师尊,弟子只想保护好师尊,可却连这件事都做不好。”
慕千秋单手抚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你不仅这一件事做不好,其他事情你也没做好。”
“……”呜,他这是又被师尊狠狠嫌弃了?
把头一垂,阮星阑尴尬得能用脚趾头抠出整个银河系出来。
“行了,下去休息吧,接下来还要去救你师妹们。”
阮星阑脸皮厚,哪里都不去,就守在慕千秋身边,经过慕千秋的解释,他这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原来阮星阑带着人离开后,有道鬼影将慕千秋等人引到一处密林就消失不见了。
后来听见弟子的惨叫声,慕千秋才带人赶去了天女祠。
可这鬼影,黑猫,还有拿镰刀杀人的邪祟,以及天女祠的鬼女阴姬,一桩桩一件件扑朔迷离。
剧情已经不知道死在哪条阴沟沟里了。
阮星阑暗暗琢磨,终于开始承认自己智商不够用了,他有点怀疑路见欢,但又没啥子证据。
想来想去,他问慕千秋:“师尊,路师弟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慕千秋点头:“有。”
“什么异常举动?”
“他让为师杀了你。”
“……”他娘的,这狗|逼玩意儿!
“那……师尊为何不杀我?”阮星阑听见自己很傻缺地问,并且差点咬了舌头。抬起清俊的脸,聚精会神地等慕千秋回答。
晚风轻拂,山野静得可怕。他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于是悻悻然地要打个哈哈唬弄过去。
哪知慕千秋开口了。
声音淡得如同山间薄暮,从薄唇中缓缓吐出一句。
“本座……舍不得。”
阮星阑毫无睡意,半倚在枯木旁想事情。思来想去终不得解,有心把之前从师妹手里讨来的话本子掏出来翻翻,又怕被慕千秋看见。
悄悄往身后看了一眼,见慕千秋双眸紧阖,似乎已经睡熟了。
如此枯燥寂寞的夜,总得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从胸前将话本子掏了出来,阮星阑借着零星的火光,翻开一页看:
只见那传说中的慕仙尊手里攥着一条红绸,红绸的另外一端顺着地,直接延伸至红帐中,借着烛火,一只圆润可爱的小脚探了出来。脚踝上系着红绸,更显得皮肤白如凝脂浇灌。红帐轻颤,隐隐还能听见女子细微的啼哭声,似乎有些痛苦。
阮星阑吞咽着口水,也不知是火光印得,还是看话本子看的,俊脸通红,迫不及待又翻开了下一页。
……慕仙尊的衣衫半敞,高大的身形缓缓压了过去,将小仙子困在方寸之间,一手攥住她的脚踝,勾起薄唇:“躲什么躲?你以为能逃出本座的手掌心?”
砰砰砰。
阮星阑的心脏狂跳,心里大叫,冷酷仙尊爱上我!
之前粗略地看了一遍,眼下在荒野林地里,夜深人静时,又是别样的感觉。手指下意识摩挲着书页,仿佛透过话本子直接抚摸到了慕千秋的肌肤上。
打住!
阮星阑疯狂摇头,不敢继续意|淫下去,否则以后都无法正视慕千秋了。
咕噜咕噜。
肚子里发出一阵抗议声,阮星阑羞红了脸,又翻开了下一页。这民间的话本子没有《问鼎仙门》情|欲超标,但对于情爱方面的描写,也算详细。
看着看着,阮星阑腹下生了团火,甚羞愧地咬了下唇,想了想,到底还是把手伸进了衣衫下摆。
夜色撩人,月明星稀,头顶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开了,少年的面色酡红,耳垂红得滴血,不一会儿就满脸大汗。
其余弟子注重尊师重道,遂远远在别处休息,此处就他跟慕千秋两个人。哪怕有点动静,旁人也不会注意到。
只是让阮星阑万万没想到的是,早在他掏出话本的那一刻,身后的人已经睁开了眼,并且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背后……
16、被师尊抓包啦
“呼,我爽了!”
阮星阑缓缓呼了口气,脸上还挂着一层热汗,手心里也黏腻腻的,正是关键时刻,哪料从背后蓦然伸出一只手来。
大半夜的,又是在这种阴深恐怖的荒郊野岭,鬼才知道这只手给他的冲击力究竟有多大!
一句“妈呀”差点脱口而出,那只手飞速捂住了他的嘴,阮星阑吓得腿脚发软,慌乱间话本砸在了地上,他岔着腿,吓得心脏砰砰乱跳,就连头皮上的神经都绷成了弦!
眼泪差点冲了出来,一抬眸就见慕千秋站在他的身后,一袭白衣,广袖临风。
只这么一眼,阮星阑彻底软了,整个人像竖毛的刺猬,有那么一瞬间想挖个坑把自己活埋掉。
太太太丢人现眼了!太丢人了!
砰砰砰。心脏跟打鼓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阮星阑被捂住了嘴,赶紧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即将窒息的那一瞬间。
慕千秋终于开了口:“星阑,你在做什么?”
“唔。”阮星阑羞愧至极,余光瞥见话本就落在慕千秋脚底,什么都顾不得了,赶紧扑过去要毁尸灭迹,哪知慕千秋动作更快,仅仅一个抬手的动作,那不可见人的话本就落在了掌中。
“师尊!”阮星阑飞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摇头,“不能看!”
“放手。”慕千秋冷眼瞥他,一直盯到阮星阑把手松开了,这才翻开了话本。
空气似乎在此刻凝固住了,阮星阑尴尬到能用脚趾头抠出一个修真界来,心里惶恐不安,不知道慕千秋会怎么看待他。
会不会觉得他太无耻下作,太荒|淫,太卑劣,太怎么怎么样了!
几乎不敢继续往下想,难道穿书任务就此终结了?
呜呜呜,他就是打个飞机,怎么就错失了三百亿似的。
“星阑,”慕千秋的神色淡然,将话本子合上后,敛眸看他,“这就是你说的《问鼎仙门》?”
当然不是!
这才哪儿跟哪儿?
如果说打个比方的话,这个话本子充其量就是颗小葡萄,而《问鼎仙门》却是大西瓜。
“师……师尊。”
阮星阑张了张嘴,突然词穷了,人赃并获,还解释个啥?要不然趁机表白,刷波好感度?
下意识抬眸偷觑慕千秋的脸色,见他同往日一般气定神闲,自若得很,不像是生气了。
也是,毕竟慕千秋修的是无情道,性情如冰雪,别说是这种东西,哪怕拉他去欣赏鬼女阴姬附在妇人身上奸|淫男人的场面,应该都会面不改色罢。
原文里的慕千秋身体软得像猫儿,被孽徒折过来叠过去,凌|辱成了那个样子,仍旧面无表情的。仿佛受辱的不是他本人。
等等!
奸|淫男人?附身?猫?身体软?
脑中猛然一清明,似乎所有事情都能串起来了!
鬼女阴姬需要附在女子身上,然后再去吸取男人的元阳,而文里提过,黑猫的阴气重,如女子一般。
因此,鬼女阴姬也可附身在黑猫身上,借以接近百姓。
倘若说当天晚上阮星阑看见的那只黑猫,正是鬼女阴姬附身的宿主,那么当天晚上鬼女阴姬就已经想借机附师妹们的身。
哪知阴差阳错被阮星阑搅和了。后来两位师妹摸了黑猫,只怕摸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鬼女阴姬附身了!
阮星阑冷汗潸然,顾不得看小黄|文打飞机,又被师尊当场抓包的尴尬,赶紧同慕千秋道:“师尊!我知道了!”
慕千秋蹙眉:“你知道什么了?”
“黑猫!问题出在黑猫上!定然是鬼女阴姬先附身黑猫,然后再附身到师妹们身上!所以当天夜里师妹的言行才会如此古怪!”何止是古怪,要不是被缚仙绳绑着,恨不得扑到男弟子身上,阮星阑飞快地说,“鬼女阴姬性|淫,此刻附在师妹身上,定是出去寻男人去了!”
慕千秋的神色也凝重起来,自然知晓阮星阑说的都是真的。可问题是,这里荒郊野岭,来时众人都打探过了,别说是男人了,就是连条狗都没有。
阮星阑看出了慕千秋心里所想,惨白着脸道:“师尊,我还忘了说一件事,去天女祠之前,我看见坟地里的坟墓全部被人挖开了。我想,那应该不是普通的乱葬岗,而是……”
“古代战场!”慕千秋一字一顿,将阮星阑心里所想,直接说出了口。
此话一出,两个人的脸色都难看下来。
夜风一吹,林深处发出簌簌的声响,耳边隐隐可听见敲鼓的声响,还有千军万马的列队声。
阮星阑屏息凝气,手心发凉,站在原地动都不敢乱动。
砰—砰—砰
下一刻,周身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哪里还有什么密林,众人正置身于一片尸山血海里,到处都是尸首,血流成河,肝肠满地,尸骨成山。
如果说之前在鬼境遇见的活尸可怕,眼下的场景可怕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
他妈的,跟真的一样!都能闻见浓浓的铁锈味,脚下踩着的地被血水泡得泥泞不堪,稍微动一动都能听见油汪汪的滋滋声。
呕— —简直太恶心了!
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将阮星阑的眼睛覆住,慕千秋淡漠的声响缓缓传来:“星阑,别怕,这些都是幻象,别怕。”
不知为何,刚才明明怕得要命,可一听这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阮星阑突然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师尊的手很软,指尖温凉,衣襟袖口间不知熏得什么香,淡淡的,甜甜的,很清新干净的气味。
阮星阑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林知意他们的声音,阮星阑这才得已重见光明。
慕千秋抬了抬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不动声色将话本子收入了衣袖中。
阮星阑望着周围的场景,骨头缝都凉飕飕的。血流成河的战场逐渐被疯长的野草覆盖,罪孽随着时间的流逝掩藏。
不知打哪儿传来一阵排列有序的“咚咚咚”声,众人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稍有点风吹草动,头皮都要炸开了。
只见远处浓郁中,缓缓行来一波士兵,身上的盔甲血淋淋的,有些还被砍了手臂,头颅,肠子流得哪里都是……
“这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林知意问。
17、不想让师尊受伤
“废话,肯定是死人!”路见欢攥紧了剑,往慕千秋身前一护。
阮星阑出声解释道:“的确是死人,准确来说是阴兵。想必大家都知道鬼女阴姬,一般来说,鬼女阴姬的形成有很多种。比如说勾栏院的□□惨死,死后不愿入轮回,在人间流荡。再比如说官家的小妾之类与人私通,被人投入水井而死等等。”
众人见阴兵过来,往后退了退,路见欢听了便道:“有话快说!别绕弯子!”
“你别打岔!再打岔我就不说了!”
阮星阑瞥了他一眼,转脸望向慕千秋,得了师尊首肯,这才继续往下说,“之前我们遇见的乱葬岗,在很多年前应该是处战场,当时死的士兵定然非常多。侥幸活下来的士兵班师回朝,定然是轻车简途,遂会将抓来的奴隶,甚至是一些军妓就地解决掉!”
林知意蹙眉:“大师兄的意思是,那些鬼女阴姬生前都是军妓?”
“不错,这些军妓也许并非是自愿的,不过是战乱所迫。生前遭人凌|辱,死后又不入轮回,在此地伤天害理,重操生前的营生。”阮星阑对他点了点头,望着一群渴望知识的眼神,又道:“当地人应该是知晓此事,遂给这些军妓造了天女祠,塑了泥身,期望能化解她们的怨恨。没想到适得其反,反受其害。”
他这么说,众人便懂了,这些阴兵就是当初战死的士兵,鬼女阴姬便是当初的军妓。此地之所以如此荒无人烟,全是拜天女祠所害。
阮星阑又笑:“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也许事情的真相并不是我说的那样。但是,”
他话锋一转,望着阴兵们前往的方向,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鬼女阴姬害人的理由!”
锵锵锵,锵锵锵。
阴兵如同生前一般列队,来到一处宽阔的山中野地。只见两个身着淡青色宗袍的女子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
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满面酡红,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阴兵们停下,列成了两纵长队。
排在最首的两个上前一步,褪下盔甲,就欲往女修身上扑,哪知还没碰到,一道蔚蓝色的剑气凌空平削。
阴兵的视野登时天翻地覆起来,脑袋骨碌碌地飞了出去。
阮星阑从后面飞身而来,见此情此景,忙一脱外裳往师妹身上一盖,林知意见状也跟着照做,把人抱走之后。
几个瞬息间退至了安全地带。
他知道慕千秋定然要大开杀戒,到时候又是残肢断骸,心肝肠胃之类,看着就恶心。
索性就领着众人先往后撤退。
可又让他们为难的是,在场都是男弟子,这么给女弟子穿衣服很不合适。阮星阑想了想,回头巡视一圈,路见欢去帮慕千秋去了,好像就林知意比较靠谱。
于是就让其他人转过身去,同林知意道:“你跟着我做!”
林知意点头:“好!”
阮星阑不多废话,先取出一张黄符贴在师妹脑门上,之后又折了根树枝塞她嘴里,防止鬼女阴姬暴怒时,引师妹咬舌。
林知意跟着他做,见阮星阑咬破手指在师妹喉咙处画血咒,当即惊了一下,忙道:“大师兄!这是何等咒法?”
“你别管,照着做就行!”阮星阑都是凭记忆所画,反正就是驱魔的,又不是杀人的。
待最后一笔画完之后,又取出一张空白的符纸,飞速撕成了小纸人,然后依着方才的血咒在纸人身上画了一遍。
林知意心惊胆战:“师兄!我怕……”
“怕什么的?要是等师尊过来,师妹说不定就没救了!你想看着她们死?”阮星阑见他动作太慢,赶紧又撕了个纸人出来,等把“替代”作出来后。
染血的两指从师妹眉心处划过,那鬼女阴姬阴恻恻地探了个头出来,挣扎着往回缩,阮星阑哪里能让她继续为非作歹,直接一抓,把鬼女阴姬生生抓了出来,附着在了纸人上。
这招唤作“纸替”,顾名思义,就是用纸人代替活人。反正原理就跟巫蛊之术差不多。
等鬼女阴姬附着在纸上之后,一张明火符砸过去,纸人在熊熊大火中伴随着鬼女阴姬的惨叫声,很快就消失在了天地间。
等做完这一切,阮星阑松了口气,抬手把师妹额头上的符纸揭了下来,见她要醒来,抬手点了她的睡穴。
“大师兄?”林知意抬眸看他。
阮星阑叹了口气:“毕竟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家谁不跟块宝似的。即便没有破了身子,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怕她们会想不开。还是等师尊回来再说吧。”
林知意这才了然,众人在原地等。
不知过了多久,慕千秋同路见欢二人回来了。
二人皆是毫发无损,阮星阑又松了口气,上前同慕千秋说了几句。
慕千秋点头,与阮星阑一同过去,直接将两个女修今晚的记忆抹掉了。
之后吩咐众人,谁都不准把今夜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这么一夜,实在太过惊心动魄。
阮星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感受,酸爽又刺激,本以为是普普通通穿书之旅,没曾想是一场冒险旅行。
每个人能往前走多远,他也不知道。
两个师妹醒来时,众人已经离开了纵淮镇。
她们醒来时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身上也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就是精神比较差,休养几日便好了。
阮星阑再一次对慕千秋产生了好感,并且越发同情他了。
慕千秋并非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很多小事情上都能处理得很好。
那两个女修只是受了场惊吓,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侮辱,众人就担心二人会想不开。
可是原文里的慕千秋在天女祠真实受到了侮辱,不仅是在天女祠,还在数以万计的阴兵和鬼女阴姬面前受辱。
被人按在林间野地里,脱|光了他的衣服,把他调整成各种不知廉耻的姿势,强行玩弄了。
原文里的孽徒究竟是怎么想的,把人凌|辱过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剑宗。
阮星阑现在不太愿意回想原文情节了。
并且觉得,慕仙尊是慕仙尊,慕千秋是慕千秋,慕仙尊和慕千秋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么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18、晚上想跟师尊打地铺
出了天女祠之后,阮星阑还在琢磨那个黑衣镰刀怪,思来想去没啥头绪。
死的那位倒霉弟子姓陈,说起来还挺有点背景的,听说祖辈上出过历劫飞升的高人。可后来越来越没落,逐渐退居至天灵城,族民在此安居乐业。
阮星阑现在对剧情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只想苟活,希望系统做个人。
该死的,原文里还真有天灵城,但提到的次数不多。
毕竟原文里慕千秋是个总受,所有的故事都是围绕着他被人日发展的。
据原文里描述,天灵城地底下有一条暗河,里面隐藏着一丝神火,听闻是神袛留下的,能解开众多神袛相继身归混沌之谜。
一听神火二字,给人的感觉就是牛气哄哄的。原文里孽徒曾与慕千秋来过此地,潜入过地底暗河,窃取了神火,用以疗百年前受过的旧伤。
当然,毕竟是海棠文,没点啪啪啪情节也不可能。
孽徒为了尽快恢复自己的魔灵,不仅借助神火之力,还将其注入在慕千秋体内,靠与之双修进行疗伤。
其实说白了,就是神魔不能共体,慕千秋非神非魔,又将近飞仙,以他之体承载神火,最为合适。
而且当时慕千秋已经被孽徒玩弄成了炉鼎之体,在床上越是折腾他越浪,灵气也越浓郁,疗伤也更迅速。
在地下暗河里,剥下慕千秋的衣衫,将之摆成不知羞耻的姿势,神火入体,通身如受烈焰焚烧,痛苦不堪。
孽徒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慕千秋难堪狼狈的样子,站在一旁冷笑。
神火不是俗物,光靠双修并不能解了慕千秋的窘迫,孽徒竟还寻来了木|马,将人端上去,以柱封穴,折腾了整整三天三夜。
那木|马就是各大海棠文里出镜非常高的邪物,一般人还真吃不下去,可慕千秋却能轻轻松松吃到了底。
慕千秋为了化解身上的痛苦,只能在上面不停地动。
阮星阑当初看到这里时,不争气的眼泪从嘴巴里流了出来。狂拍自己的大腿。
太他妈刺激了,孽徒真他妈是个人渣!
想到此处,阮星阑下意识偏头望了慕千秋一眼,见微风徐来,白衣如莲花般层层绽放,浑身像是渡了层华光,整个人显得很温柔。
恰好,慕千秋也在此刻回眸望他,薄唇轻启,吐出一句:“星阑,怎么了?”
“没,没什么,师尊。”阮星阑红着脸,赶紧转过头来,双手拍了拍面颊,心里暗暗告诫自已。
不能跟原文里的孽徒一样吃相难看啊,不能像是八百年没见过男人啊,当总攻一定要矜持!
可那些花里胡哨,不三不四的东西,还是一股劲儿地往脑子里钻,看文的时候,人物的脸都是模糊的。现在穿进书里,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了。
脑海中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堆,甚至能脑补出慕千秋面色酡红,身上半敞,骑在木|马上摇晃身躯,浑身汗津津的,难以抑制的痛呼声从破碎的唇角里溢了出来……
打住,打住!
阮星阑不敢再想下去,鼻子一热,两股热腾腾的液体流了出来。
慕千秋瞥他一眼,蹙眉道:“你在想什么?为何突然流血?”
“唔。”阮星阑赶紧翻出手帕捂住鼻子,搪塞道:“没想什么,就是天干物燥,天干物燥,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两个人走在最前面,林知意和路见欢领着弟子们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两个师妹还不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一路上都笑嘻嘻的。
阮星阑回身看了一眼,不由感慨道:“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慕千秋不知他为何有此感慨,遂道:“活得清楚明白,难道不好么?”
“不好,有句古话说的好,物极必反,慧极必伤,不知道师尊有没有听过?”阮星阑是想起原文里的慕千秋,每次受辱后,记忆总会被孽徒封印住。
后来孽徒将之囚|禁在魔界里,为了报复慕千秋,干脆把此前的封印全部都解开了。
慕千秋难以接受那样卑劣下贱,炉鼎一般的自己,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自刎。
结果每次都被孽徒阻止。
自刎一次,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前上他一次,周而复始,完全把慕千秋求生的意识打碎了。
其实到了最后,慕千秋已经与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在欲|望的驱使下,越来越堕落。
心是一点没走,全程下来光走肾了。
孽徒还喂他吃下孕灵丹,欲让他生个孩子,可那时慕千秋已经快油尽灯枯了,无法孕育出小生命了。
阮星阑悄悄攥了攥拳头,觉得一路走来,感情也培养的差不多了。
晚上不如买点小酒花生米啥的,赶紧生米煮成熟饭。自己生前还是个处男,男的女的都没碰过。
就很想体验一下传说中极品炉鼎是啥滋味,不试白不试……嘿嘿。
记得原文里孽徒还吐槽过慕千秋,说什么:“装什么贞洁烈女?方才在床上弄得你又哭又叫,两腿死死缠住男人的腰不放,一张小嘴能吸能吮,青楼的妓姐也没你浪!”
嘿嘿,阮星阑也想知道师尊在床上有多浪,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也许在床上会很热情也说不定呢。
“师尊,晚上弟子想……”阮星阑红着脸,搓着手。
“你想什么?”慕千秋蹙眉看他。
“就是想……”
“青天白日做你的春秋大梦!”路见欢快步走上前来,脸色冰冷,转头同慕千秋道:“师尊,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你看阮星阑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不干净!师尊别听他胡说八道!”
“……”阮星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没有啊,就自己这张脸,人羡鬼慕,修真界顶顶有名。
光是同人传都不知道在民间流传了多少个版本了。
作为海棠文里的总攻,怎么可能会丑?
真要是长得丑,原文里的师尊做什么还对其念念不忘?
众所周知,海棠文无丑攻,人人都是一夜七次郎。
19、师尊与众不同
阮星阑磨着后槽牙,抱着剑同他讲道理:“路师弟,你只听说过相由心生,那你可听说过,人不可貌相?我心里怎么就不干净了,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我就是知道!”
“来来,正好师尊也在这,你说说看,我都在想什么!”
路见欢咬牙,偏偏说不出口,气得脸色铁青。
恰好城门大开,从里面涌出了一行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众人皆穿暗红色轻甲,胸膛处纹了太阳,腰悬长剑,脚踏黑靴。为首的一人面容清秀,看起来还有几分斯文。
一上前就拱手拜道:“敢问尊驾可是天衍剑宗慕仙尊?”
慕千秋点头,淡淡道:“本座要见你们的城主,劳烦带路。”
对方应是,赶紧诚惶诚恐将众人引入天灵城。
阮星阑落后一步,抬眸望着城门,见上面红旗招展,迎面飘扬,想起此地又是慕千秋受辱的地方,不由唏嘘。
往主殿去的路上,阮星阑才知,那位长得很清秀,还有点斯文的公子名唤七月,乃天灵城首座大弟子。
而此前在鬼城里被邪祟分尸的那位陈姓弟子,正是天灵城现任城主的侄儿。
阮星阑对天灵城城主没啥印象,但对这位七月公子有点印象。
不光是有印象,还有点不可描述。
原文里的孽徒是个大总攻,喜欢的口味挺专一的,就喜欢那种清冷温润美人。并且以把美人欺负哭为乐。在床上极尽折腾。
除了慕千秋这位总受之外,还与这位七月公子有过一夜露水情。
原文里七月很正经斯文,原是死活不愿,结果孽徒对其下了幻术,还用了催情之物。许是为了追求刺激,将人掳至了林间野地,还把慕千秋也带过去,将慕千秋绑在树上,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与其他男子欢好。
原文里的七月实惨,受了孽徒玩弄不算,醒来后得知自己受辱,便跟孽徒大打出手。
要知道连慕千秋都打不过魔君,更别说是区区一个不成气候的修士了。
硬是被孽徒断了四肢,剖了金丹,随手丢给手下魔兵玩弄,而且还是,轮流玩弄。总之很惨很惨。
惨到阮星阑都不忍去看七月了,一直偏着头,故意不跟他对视。
哪知没注意看路,砰得一下撞在了石柱子上,当即疼得惨叫一声,捂着额头蹲了下来。
“嘶嘶,疼疼疼,有病啊,在殿外立这么多石柱子!”阮星阑低声抱怨,就听头顶传来一声男音。
“这是我们城主命人所建,听闻有避邪镇魂之用,上面还纂刻了天灵城的族徽。”
阮星阑一抬眸,正对着七月俊朗斯文的面容,一瞬间有点愣神,心脏噗通噗通的,突然有点心动。
“公子,你流血了,来,先擦一擦罢。”七月递上一方素白色手帕,微笑着说,“天灵城地势偏北,气候较干,周边全是黄沙,初来乍到的修士想来会有些不习惯。”
阮星阑站起身来,道了声谢,接过手帕擦拭鼻血,见七月不仅生得俊秀斯文,人也温润,身段看起来也不错,手腕白嫩嫩的。
再联想起原文中,孽徒与他在林间野地里,不由蜷缩起手指。
为了赶紧分神,阮星阑抬眸望天,见方才撞的石柱子上有些许摩擦痕迹。
看起来像是铁链摩擦而成,抬手就摸了一下,嗅到了不易察觉的气味。
是血,还有那种味道。
七月解释道:“此地也是门中犯错弟子受刑的地方,遂……公子,这边请。”
阮星阑随同七月往正殿进,因为方才跟耽搁了,这会儿众人已经落座。
为了不引起众人注意,遂悄悄绕到慕千秋身后站着,一旁的林知道悄悄问他:“大师兄,你方才做什么去了?师尊方才还在找你。”
阮星阑压低声儿道:“没什么,师尊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怕你迷路了。”
阮星阑暗松口气,悄悄打量着周围环境。见高位上坐着位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天灵城的城主了。
模样自是不必多说,修真界没几个丑人。正与慕千秋谈论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他没空听这个,一直在神游,目光不由自主又飘到了七月身上,见他站在城主身旁,低眉顺眼,在一群人中格外显眼。
不由自主又感慨,孽徒的快乐,别人根本想象不到。
像这种美人,不知道压在身下究竟是什么样销魂蚀骨的滋味。
但不管怎么样,定然是没有慕千秋的滋味好。
原文里孽徒说了,慕仙尊的滋味与众不同,天下难寻。
阮星阑吞咽着口水,心里还念着晚上去哪儿买酒水跟花生米。
城主得知侄儿的死讯,表示很难过,然后转个头的工夫,晚上设宴替慕千秋接风洗尘。
阮星阑心里暗骂娘,这样一来,自己压根没了跟师尊独处的机会了。等宴会散了,能不能逮着师尊还很难说。
天灵城民风淳朴,热情好客,修炼的功法也是自成一派。门下弟子普遍是剑修,也有几个丹修,正好还能跟剑宗的弟子们切磋切磋。
阮星阑心里苦闷,随意寻了个角落坐着,懒得看场上舞刀弄剑的,喝几口小酒提提神,想着晚上怎么摸进师尊的房里,还不被他赶出来。
正神游时,眼前一暗,他抬眸一瞧,竟然又是七月。
“阮师兄,你喝的是天灵城盛产的葡萄酒,酒劲儿很大的,若是阮师兄不胜酒力,等会儿怕是要大醉七天七夜。”七月贴着阮星阑落座,侧过脸来笑意吟吟道。
阮星阑笑道:“哦,是嘛,我倒是没喝出什么酒味,只觉得挺香甜的。”他心里暗暗嘀咕,觉得自己身为总攻,肯定得拿出总攻的气度来。
一直拿不下慕千秋,心里正憋闷得紧,如若不然,晚上喝点小酒,先同七月试试。
等试出了经验,回头再抱着心肝宝贝慕千秋,好好共试云雨。
身为总攻,怎么可以只宠幸一个受受?肯定要多试几个,试着试着,他就知道最贴合自己的人是谁了。
他是如此这般想的,遂笑眯眯地与七月天南地北瞎扯起来。本来嘴皮子就溜,又喝了点酒,故意想套个近乎,很快就跟他聊熟了。
七月笑道:“阮师兄好酒量,除了天灵城的弟子外,我很少见到有谁的酒量这般好。来,阮师兄,相逢即是有缘,我再敬你一杯!”
“好说,好说!”阮星阑表面看起来谈笑风生,其实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他这个人有个不太好的毛病,就是喝得越醉,看起来越是一本正经。
不仅与七月师兄弟相称,还文绉绉地与他阔谈剑法,从剑法又谈论到了灵修,又从灵修谈论到了合欢宗的双修之术。
遂正儿八经地告诉七月:“合欢宗女弟子所习的合欢术,并非她们口中说的那样,而是抓来壮丁,用男子的元阳之气,助她们修炼。一般来说,在她们眼中,抓来的壮丁其实与猪狗无异,只为修炼,不动感情。合欢宗的功法强是强,但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能动感情,一旦有女弟子破功,死相极惨。在这点上合欢宗就比不上玄女宗,玄女宗都是……嗝。”
七月目瞪口呆:“怎会?合欢宗可是修真界的女宗大派,也是名门正派,如何能像阮师兄说的那般不堪?”
阮星阑道:“你不信?那简单,我教你一个法子,保管一试就试探出来了。”
七月狐疑道:“什么法子?”
“就是,你去…你去,”阮星阑凑近他,耳语道:“我就不告诉你,嘿嘿。”
七月:“……”
“别搭理他,他脑子有病,师尊说没得治了,就等着回剑宗挖坑埋掉!”路见欢从后面飘过来,一手扯住阮星阑的手臂,将他从七月身上拉开,蹙眉道:“他是个断袖,你莫与他接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20、我就喜欢师尊这样
七月苦笑道:“这事我倒是不知,只是方才与阮师兄谈论一番,发现阮师兄对修真界各门各派的修炼方法,都有一定的研究和见解,不知阮师兄家住何方,又是谁家的子弟?”
路见欢硬梆梆道:“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小乞丐!要不是师尊收留他,他就被人活活打死了,哪里活得到现在!”
手下一扯阮星阑,呵道:“师尊还在前面!由不得你在此装疯卖傻,快起来!”
阮星阑醉得一塌糊涂,眼珠子都不会转圈了,感觉眼前有好多个路见欢在转,头重脚轻,根本站不稳。
七月赶紧将他扶过来,同路见欢道:“我看阮师兄应该是喝醉了,这样,我先扶他下去休息,若是慕仙尊问起,就说阮师兄有我照顾。”
路见欢蹙眉,生前一直怀疑七月是死于阮星阑之手,可苦于没有证据。倘若今晚阮星阑贼心再起,与七月不知廉耻地颠鸾倒凤起来,自己再上去抓|奸,定然能在师尊面前揭开阮星阑的真面。
于是点头道:“也好。”
七月将阮星阑往客房扶,推门开房将人扶上了床。见其面色酡红,唇瓣红艳,少年根骨,风流至极。
又想起民间传闻,说阮星阑此人腰好,试过的人念念不忘,未试过的人也忍不住浮想联翩。
一时间颇有几分迟疑,抬手探上了他的脖颈。
“嘿嘿,师尊。”
阮星阑醉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全是慕千秋衣衫半敞,躺在林间野地里的香艳场面,一把攥住七月的手,嘿嘿傻笑,“师尊的手真白,好滑,嘿嘿,师尊。”
七月的喉结滚动,忍不住抬手缓缓抚摸着阮星阑的面颊,烛火摇曳,他也忍不住红了脸,往少年纤细的腰肢上瞥了一眼。
刚好阮星阑扭动了一下,眼线流畅,虽未脱下衣衫,但隐隐能知这一身根骨有多坚韧。
“阮师兄,醒醒,阮师兄。”七月轻唤了几声,见阮星阑毫无反应,暗暗松了口气。
眼下房里就他二人,做点什么都很容易。颤着手拂过阮星阑腰间玉带,七月终是迟疑了,赶紧红着脸跑了出去。
阮星阑半点不知,还在梦里继续当大总攻,梦见自己抱着慕千秋,还亲了他的唇……
“嘿嘿,师尊,你放心,我不会像别的畜牲那样吃相难看,我一定……一定好好保护你。”
屋里安安静静,只能听见阮星阑细微的嘀咕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见欢才从外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见七月已经不知去向,而阮星阑竟然还躺在床上,衣衫都穿戴齐整,简直可恨。
他恨极了前世的遭遇,无时无刻都想将阮星阑杀之而后快,若不是慕千秋一直护着早就动手了。
眼下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路见欢满脸憎恨,缓缓抽出长剑,作势要给阮星阑来个对穿,忽又想起,倘若慕千秋查到是自己杀了阮星阑,必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微微迟疑片刻,路见欢立马有了新的主意,与其因阮星阑害师尊与自己断了师徒情分,倒不如让师尊好好看一看,他的好徒弟,阮星阑,人后是如何淫|乱!
阮星阑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在脱自己衣服,勉强睁开一丝缝眼,啥也没看见呢,就被一条发带蒙住了眼睛。
偏偏身子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感觉腰带都被人扯开了,他很茫然地问:“师尊,是你吗?”
路见欢怒不可遏,到了现在阮星阑竟然还敢妄想师尊!等把他这身狗皮扒了,再往大街上一丢,就以阮星阑的姿色,定然能吸引不少城中乞丐吧。
前世阮星阑那么会玩,男女不忌,把师尊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今世就该让他也尝一尝被人作践侮|辱是什么滋味!
“唰”的一声,阮星阑前胸的衣衫被人撕开,少年的皮肉白皙,根骨清灵,虽未长开,但已有风姿。
阮星阑隐隐察觉到这事不太对头儿,自己是个总攻啊,应该都是自己去撕扯别人衣服,何时轮得到别人撕扯自己衣服啦?
他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力气。猛然从床上窜了起来,往路见欢身上一扑。
两个人骨碌碌在地上滚了几圈,慌乱间,路见欢扯开了阮星阑的发带,长发一松,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头顶似乎炸开了惊雷……
但阮星阑还没有清醒。
作为总攻,他得把主动权牢牢攥在手心里。不能让那些个小受爬到自己头上!
于是就猛地扯开路见欢的衣领,笑着道:“来,让我好好疼疼你!”
路见欢满脸羞愤,竟然被阮星阑摆了一道,此刻双臂被压,原就不如阮星阑厉害,一时半会儿竟然挣脱不开。
眼睁睁地看着阮星阑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路见欢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零星画面,还是那年魔宫,慕千秋被铁链高吊起来,遍体鳞伤,脚下满是鲜血。
阮星阑斜躺在座位上,怀里抱着个衣不蔽|体的男修,双目还覆着一条发带,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林知意!
路见欢当时勃然大怒,冲过去要将林知意救回来,哪知人没救下来,自己却……却……
他实在说不出口!重生后记忆受损,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眼下猛然蹦出了这些东西,路见欢神色一僵,突然失声尖叫起来,脑子像是有锤子在一刻不停地乱凿。
原来自己也曾受了阮星阑的玩弄!
路见欢接受不了,痛苦地挣扎起来。
阮星阑迷迷糊糊,感觉身下的人好能闹腾,随手给了他一下,将人敲晕之后,又开始方才没做完的事情。
作为总攻呢,先要帮小受受脱衣服,然后呢,把人摆成不知廉耻的姿势,最后……哎?最后要怎么样来着?
阮星阑突然脑袋短路,不知道最后要怎么做。
他对这种事情没啥经验啊,攻略手册没看完呢,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于是又好心帮路见欢把衣服穿上,低头整理了自己的着装,迷迷糊糊地走出了房门。
连鞋子穿反了都没察觉,一路一句话都不说,跟无头苍蝇似的乱逛。
恰好与慕千秋迎面相遇。
慕千秋看他一眼,问道:“你做什么去?”
阮星阑:“我找慕总受去!”
慕千秋蹙眉:“你喝醉了?”
“没有啊!”
“你找他做什么?”
“我找他做什么啊?”
慕千秋压制着怒火:“本座问你,你找他做什么?”
阮星阑想了好久才说:“我在修炼,然后……然后有一个地方不会,我想找他问一问。”
顿了顿,他抬手乱比划,“他生成这样,这样,这样,然后嗯,就是,嘿嘿,好看。”
慕千秋冷声问:“他哪里好看?”
“哪里都很好看啊,不穿衣服最好看了!”阮星阑傻乎乎地跟慕千秋说,“你见到慕总受没?别人都说他特别浪,越折腾越浪,我很生气,因为我要保护他!”
21、成功上岸了!
“你岂敢这般折辱他?你竟不知他是你的师尊?”
阮星阑道:“啊,是师尊就不可以了吗?我没有折辱他啊,我就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你……你喜欢他?!”慕千秋震惊地抬眸望他。
阮星阑很纳闷地道:“难道我不能喜欢他吗?他长成那样,多勾人啊,我也是个普通男人啊,看见美人,我也把持不住啊。”
慕千秋蹙眉:“你寻他究竟作甚?”
“我就是想问问他,嘿嘿,我要当面问他,我不找你,我找他。”
“好,那你随本座过来。”
慕千秋领着他往自己的房间去,等人一进来,立马设下一道结界,转身见阮星阑径直往床边走,然后往被子上一趴,跟鸵鸟似的乱拱。
眉心的青筋一跳一跳地,慕千秋走至桌前,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忍了许久,才克制住一掌将之打死的冲动。
很久之后才问他:“你找本座究竟探究什么功法?”
阮星阑探个脑袋出来,一本正经道:“我不找你,我找慕总受,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慕千秋不知自己何时有了这个外号,以为阮星阑是在那种很不正经的书里看的,脸色便又沉了几分。
“除了上回那本,你私底下还藏了多少?全部拿出来!”
阮星阑“哦”了一声,乖乖把乾坤袋翻了出来,将里头的话本子全部扒拉出来,然后蹭蹭蹭捧去给慕千秋看。
“呐,都在这里了,很好看的,你要是喜欢,我借你看几天!”
慕千秋二话不说,挥掌将话本子撕成碎片,冷漠道:“本座猜你现在也不知道本座在说什么!”
阮星阑撇了撇嘴,看着地上的碎片,满脸委屈,嘀咕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好心好意借给你看,你怎么把东西撕碎了?你都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有多好看!”
慕千秋不为难他,心道等阮星阑清醒了再罚也不迟。遂要就寝。打算先让他在这里跪一晚清醒清醒。
哪知气海一荡,喉头一甜,一丝鲜血溢了出来。抬起手腕,见上面布满了黑色纹路,竟然是尸鬼毒发作。
此毒与淫|魔的毒有异曲同工之妙,毕竟鬼女阴姬也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淫|邪。
感觉身体越来越烫,慕千秋压低声儿道:“星阑,天色晚了,你先回去。”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慕总受!我不能离开他半步的,他会被人欺负的!我要保护他的!”阮星阑摇头,满心都在念着他的心肝宝贝。
于是上前扯着慕千秋的衣袖,满脸认真地问他:“我找不到慕总受,你知道他在哪里么?他长得很好看,高高的,瘦瘦的,穿一身白,像是披麻戴孝,不苟言笑跟死人似的,对,就跟你一样。你见过他吗?”
慕千秋脸色铁青,面露薄怒,伸手将他推开,斥责道:“滚出去!”
阮星阑更加委屈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见慕千秋脸色酡红,身上有一股很奇异的香味,于是凑过去闻了闻,“咦,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咦?好像子子孙孙的气味……”
“滚!”慕千秋受尸鬼毒之苦,脖颈上的青筋怒张,急需赶紧坐下调息,哪知阮星阑一直在旁边磨蹭。
思来想去只好先将人打晕过去,之后再做打算。
哪知阮星阑的动作更快,趁着慕千秋重伤,将之往床上一推,故技重施将他的衣衫脱|光。
之后又开始犯难了,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他很苦恼,于是蹲在床上问慕千秋:“你知道脱了衣服该干嘛吗?我不太懂。”
慕千秋:“……”他现在就想杀徒证道。
“喂,我问你话呢,你知道脱了衣服该干嘛吗?”
慕千秋怒道:“滚开,你这孽障!”
阮星阑捏了捏下巴,这会儿脑子不清楚,听到慕千秋骂他孽障,感觉很熟悉亲切,像是在哪里听过。于是扑过去跟他抱抱,甜甜地喊他师尊。
扭股糖似的,一直在慕千秋怀里乱蹭。
“师尊,师尊,师尊尊,我终于找到你了!”
慕千秋忍得辛苦,眸色渐渐红了,徒弟又在他怀里一直撩拨,再好的定力也要被他勾出了火气。
哪知阮星阑好死不死地,又说了一句:“师尊放心,我不会像别的人渣那样吃相难看,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师尊的!”
只这么一句,跟打开了开关似的,慕千秋的眼珠子彻底烧红了,反手将人往床上一压,哑着声儿道:“星阑,脱了衣服该做什么,你想知道么?”
“想!”阮星阑道:“快点告诉我!我要赶紧学会,然后回去宠幸……呜呜呜。”
他的嘴巴被慕千秋用手捂住,身上的衣衫很快就扯开了。
然后被慕千秋摆成了不知羞耻的姿势,红烛高烧,两道身影落在墙面,扭成了股绳,相互纠缠不休,满屋子都是淫|靡的气味。
阮星阑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他把慕千秋给睡了,狠狠睡了,一直把慕千秋睡到痛哭流涕还不肯罢休,来回折腾了整整一晚。
恍恍惚惚醒来时,外头微昏,阮星阑头痛欲裂,刚一起身,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儿。
赶紧掀开被子一看,居然不着寸缕。
身体已经被人清洗干净了,可腰肢还隐隐作痛。伸手一摸,摸到了慕千秋的衣服,还是件纯白色里衣,上面还有师尊的气味。再轻轻一嗅,腥味浓郁。
拍了拍面颊,还有余温。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他一直在发呆。
之后猛然惊醒,捂着嘴不敢置信。
这他娘的,成功上岸了!他把慕千秋给睡了!
哈哈哈,真睡了,真睡了!成功上岸!
妈妈!
呜呜呜,攻略成功了!胜利遥遥在望了!
只不过……这腰真他娘的疼啊!昨晚慕千秋得有多浪啊,肯定跟野狼似的,怎么折腾都不满足。
阮星阑龇牙咧嘴,缓缓爬下床,把掉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来穿好。
心想自己这般凶猛的,初夜就玩这么过火,自己都疼成这样,那病美人慕千秋岂不是……
嘿嘿。
疼了好,疼了好。
阮星阑捂嘴偷笑,心想得对自己的小受受好一点,以后不能折腾这么凶了,万一把他折腾坏了怎么办。
要用温暖和关爱呵护他,用正道之光感化他。
这才是救赎的真谛!
不过话说回来,腿根为啥也这么疼,阮星阑伸手摸了摸腿根,那里烫烫的,都被磨破了皮,肿得老高。
心想,肯定是自己昨晚一夜七次郎,抱着慕千秋的腰撞成这样的。
阮星阑暗暗得意,觉得自己忒厉害了,这一波操作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胜利已经遥遥在望了啊,趁着做任务,必须得多睡几次才行。要不然太亏了,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这种极品了。
昨晚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醉得一塌糊涂,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很爽,具体怎么爽,没啥印象,反正爽就对了!
22、师尊的面皮薄
门从外头推开,慕千秋一身白衣,连脸色都比昨天苍白了许多,手里端着一碗糯米粥,缓步走了进来。
似乎对昨夜的事情感到抱歉,微抿着薄唇。
阮星阑一看慕千秋的脸色,心里有点愧疚,心想慕千秋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又身受重伤,动辄吐血,自己昨晚还那么凶猛地折腾他,简直太不应该了。
这吃相太难看了,必须自我检讨。
很快又走上前,将慕千秋扶坐下,温声细语地问他:“师尊,你还疼么?需不需要弟子给师尊上点药?”
慕千秋微微一愣,摇头道:“不疼,不必。”
阮星阑心想,怎么可能不疼呢,自己都疼成这样了,慕千秋怎么可能不疼?
肯定在口是心非,肯定疼得都走不好路了,脸色苍白成这样,昨晚肯定痛哭流涕求饶来着。
再看看他苍白的唇,想想自己昨晚可能肆意使用了,嘿嘿。
阮星阑懂,知道慕千秋脸皮薄,不让说。
不说就不说嘛,受受这么可爱,怎么能够欺负人家。
于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拍了拍慕千秋的手背:“师尊,你别怕,弟子会负责任的,从今往后,弟子一定会善待师尊的!”
肯定善待,一日三餐把师尊喂得饱饱的,师尊太清瘦了,必须得多吃点,不知道师尊会不会生孩子……在师尊飞升之前,让他生个孩子吧,肯定软软香香的,可可爱爱。
慕千秋:“……”
他不知阮星阑为何还笑得出来,昨晚大弟子在床上又哭又叫,跪都跪不住,身子软得跟虾似的。
阮星阑接过糯米粥,细心周到地吹温了往慕千秋唇边送:“来,师尊,喝一口,你身子骨弱,一定要好好调养才行,昨晚……嘿,昨晚……嘿嘿。”
一提昨晚,他就忍不住想笑,真他娘的顺利啊,一次就上岸,太顺利了。
只要一想到嫡仙般的人物,居然跪在床上,被自己狠狠欺负哭,立马觉得很有成就感。
慕千秋狐疑大徒弟是不是酒还没醒,昨晚哭成那个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疼,跪在床上,跟鸵鸟一般弓着腰,肩膀一颤一颤地。到最后还抱着他的手臂求饶,简直是声泪俱下,狼狈不堪。
两人昨夜没有突破最后一步,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原本方才那些说辞,都该自己说的,怎么星阑就……他似乎对此事有些误解?
“师尊,你就喝一口嘛,都是弟子的错,你喝一口,等会我去罚跪,好不好?”阮星阑继续哄他,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多宠幸慕千秋,好好享受一下绝色清冷师尊的滋味。
但得节制些,不能把人做吐血了……
做吐血?哦吼!
听起来就很刺激!
阮星阑已经脑补出了慕千秋面色酡红,唇边染血的样子,觉得腿根火辣辣的疼,想起昨晚自己的雄|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千秋看着他一直在那傻笑,越发担心起来,抬手贴他额头,询问道:“星阑,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好着呢,我就是担心师尊会不舒服。”阮星阑说着,目光往慕千秋腰上望去,心想这截腰还挺浪,在床上特别耐折腾,越折腾越浪,这不,昨晚折腾了一宿,累得现在腰还疼。
勿怪乎原文里的孽徒这么折腾他,的确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慕千秋暗暗叹了口气,愧疚不已。就因自己昨晚一时大意,竟然将徒弟祸害至此。
此前一直听闻阮星阑的腰好,昨夜一试,果真如此。何止是好,滋味简直难以形容。让人用上一次,立马食骨知髓,一发不可收拾。
若不是昨夜阮星阑哭得太惨,怕是还有的折腾。
慕千秋摇了摇头,同阮星阑道:“还是你喝吧,多喝点,这阵子多吃点好的。回山之后,师尊会给你一个交代。”
“好!我吃,我一定吃!”
像啥壮|阳的三鞭汤可以喝起来了!回山之后准备准备,该给师尊一个名分。
给啥好呢,道侣好像有点草率。要不然自己委屈一下,当宗主夫君吧,身份水涨船高,升职很快嘛。
呜呜,受受太好了,自己都疼得脸色发白,竟然还一心一意为他着想,这么好的师尊,大白天打灯笼都找不着。
阮星阑感动得要命,等喝完了粥,还想把慕千秋拉到膝头坐一会儿。结果自己没慕千秋高,拉了几下没拉动。
慕千秋回身问他:“你做甚?”
阮星阑尴尬至极,为自己的身高叹了一口好大的气。
等梳洗一番之后,众人往前厅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阮星阑的错觉,他见路见欢一夜间憔悴了许多,脸色发白,走路也颤颤的。
林知意不知三人昨晚经历了什么,遂往阮星阑身边凑,被路见欢一把拉扯开。
气氛有些微妙。
阮星阑以为,自己这个总攻必须得有风度,所以决定不跟路见欢一般见识。如今自己已经拿下了慕千秋,以后要是有机会,还能顺手把林知意和路见欢一起拿下。
征服攻,应该比征服总受,更加刺激吧。
他如此想的,觉得自己厉害得一批。
若是有机会,不知道能不能搞一出大被同眠,跟系统签订的条约里,也没说不能宠幸别的受受。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其余时间很自由。
阮星阑兴奋至极,暂且把腰腿上的疼痛放一放。
这厢众人要告辞,打算今日便要离开天灵城。
忽闻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天灵城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起来,单膝跪地道:“城主!不好了,大师兄不见了,弟子们寻遍了城中所有地方,可就是寻不到大师兄的踪迹!而且大师兄的魂石一直在闪烁,恐怕……恐怕是遇见了什么危险!”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林知意道:“好生奇怪,不是说天灵城并无邪祟出没,好端端的,七月公子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顿了顿,他转头同那弟子道:“七月公子昨晚一宿都没回去么?”
“没有!”
“那他昨晚跟谁在一起?若是把随行的人找出来,不就知道了?”
“这……”弟子为难,抬眸看了阮星阑一眼,“有弟子说,昨晚见阮公子的房间一直亮着,遂过去敲门,结果阮公子根本不在房中,而且是一夜未归。”
不仅是这名天灵城弟子,就连路见欢都抬起苍白的脸,满目探究地望着他。
场上的气氛诡异起来,阮星阑觉得莫名其妙,隐隐约约记得昨晚是七月扶自己回房的,可后来他就跟师尊嘿嘿哈哈了。
谁还管得了七月回没回房?
只不过这事儿没法说啊,总不能让他告诉大家,他昨晚抛下七月,跑去宠幸自己的师尊了吧?
这种话怎么好说?师尊的面皮那么薄。
23、我不想离开师尊
城主蹙眉,先是看了慕千秋一眼,这才沉声询问:“敢问阮公子,昨晚是否与我那徒儿在一处?”
这他娘的咋回答啊,要是阮星阑点头了,那不就成了怀疑对象,要是他摇头了,怎么解释自己昨晚不在房中的事实?
于是阮星阑悄悄望了一眼慕千秋,希望他能替自己打个掩护,结果慕千秋一眼都不看他,还很有闲情逸致地低头喝茶。
阮星阑气鼓鼓的,心想回头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自家受受,实在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岂有此理。
但无论如何,在人前必须要维护师尊的颜面,怎么好让人知道,堂堂剑宗掌门慕仙尊,昨晚居然被座下弟子按在床上双修了呢。
如此这般一想,阮星阑已经原谅了他,并且觉得当总攻的,必须要心胸宽广,舍不得面子套不着师尊,大不了回头多给他摆几个不知廉耻的姿势,好好恩恩爱爱便是了。
“我昨夜的确不在房中,但我也并未同七月公子在一处。”阮星阑如此道,抬眸瞥见路见欢,心里琢磨着这狗东西昨晚肯定偷鸡摸狗去了,要不然怎么这般没有精神,于是把祸水往路见欢身上引,话锋一转,“我昨晚一直跟路师弟在一起!不信你们问他!”
虽然阮星阑昨晚喝得太醉了,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把路见欢衣服扒|光了,这小凤凰性格傲然至极,铁定不敢把这奇耻大辱往外说。
阮星阑就掐着他的命脉,赌路见欢必须得帮他打掩护。
果不其然,路见欢的脸色登时铁青起来,死死攥紧拳头,恨不得要冲过来,生生将阮星阑嚼碎不可。
林知意看了他们几眼,从旁低声道:“师弟,你怎么了?若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同我说便是,师尊并非那等不辨是非之人,定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阮星阑郁闷死了,明明自己比路见欢生得好看啊,结果林知意处处袒护路见欢,这种时候都不帮他说几句话。
怎么小凤凰那么招人喜欢啊,难道这就是弱攻之间的惺惺相惜?
搞不懂。
果不其然,路见欢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是!昨晚我跟大师兄在一起!”
阮星阑点头,同城主道:“我昨夜哪里都未去,不知令徒去了何处,许是在外有什么要紧事儿,耽搁了也未可知。”
城主道:“可那魂石做不了假,上面有七月的灵魂标识,若非遇见难以逃脱的危险,魂石不可能闪烁得如此之快。”
阮星阑心道也是,可原文里最大的反派不就是自己?昨晚上一直在跟慕千秋嘿嘿哈哈,谁有空去关注什么七月八月,难不成是城中有邪祟出没?
搞不懂,要是按剧情的发展,本该自己去窃取神火啊,难不成也有人想对神火下手?
可那人会是谁?
阮星阑惆怅不已,觉得自己这个脑子有点不太够用,目光不由自主就瞥上了路见欢。略带探究意味地看了他好几眼。
路见欢怒道:“你总盯着我作甚?!”
“没事!”阮星阑赶紧收回目光,想了想,才同城主道:“这附近有没有邪祟出没?或者七月公子在外有什么仇家?”
这回城主还未开口,先前过来报信的弟子忙道:“天灵城乃修真界鼎鼎有名的福泽之地,有我们家城主镇守,哪里来的邪祟?大师兄人品贵重,在修真界也是出了名的,天灵城弟子都洁身自好,何来仇家?”
阮星阑道:“那也不见得吧?天灵城弟子要真的各个洁身自好,那为何还在殿外树那些刑柱?难道那东西不是用来惩治门中弟子的?”
“你……你休要胡说八道!那是因为……”
话还未说完,城主一记眼神打断了他的话。那弟子自知失言,赶紧拱手退下了。
阮星阑没套着话,心里大喊可惜,本来还想挖掘一些隐藏剧情的。
“阮公子,既然我派弟子作证,你昨夜的确与七月独处过,即便七月的离奇失踪与你无关,但也请你务必帮忙寻找,不知阮公子可愿意?”城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阮星阑心里大骂,这哪里是请他帮忙寻找,分明就是变相把他扣押下来,回头要是真的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定然又要纠缠不清。
偏偏慕千秋一声不吭,当真让人好生气。
林知意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留下来帮大师兄罢,只是不知师尊的意思……”
阮星阑现在也想知道慕千秋是几个意思,不站出来帮他打掩护就算了,昨晚玩那么过火,师尊肯定一时接受不了自己是个受受,这也没啥,可以理解。
可眼瞅着城主要把他扣下来了,师尊还一言不发,让人心里好生难过,难道昨晚的恩恩爱爱都日狗了,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由自主就带了几分委屈和哀怨。
慕千秋瞥了他一眼,略一思忖才道:“既然城主如此说,让星阑留下来帮忙寻人,的确无可厚非。”
“师尊……”阮星阑蹭蹭往他旁边凑,两指夹着慕千秋的衣袖,压低声儿道:“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不想跟师尊分开啊,师尊想让我帮忙寻人也行,但师尊不能走,师尊也留下来。”
慕千秋抬眸望他,见阮星阑好委屈的样子,又想起昨夜他在床上又哭又叫,好生可怜,光着膀子伏在床上,口里一直咿咿呀呀的乱叫。
路见欢闻言恼道:“你自己闯的祸,凭什么让别人给你兜着?剑宗不可一日无主,这回下山已经耽搁太久了,师尊早就该回剑宗了!”
顿了顿,他偏头同林知意道:“二师兄,你也别纵容他!一个大活人,又是在天灵城,还怕他会出事儿不成?你且随我们一起回剑宗,阮星阑又不是不认识回山的路!”
阮星阑觉得牙疼,感觉这小凤凰好不讲道理,在内打成啥样,那是自家关上门的事儿,在外人跟前,不得和和睦睦一些?
这样吵来吵去有啥用,凭白无故让人看了笑话。
林知意性格最温软,闻言略显为难地笑了起来:“我皆听师尊的安排。”
“师尊肯定会回宗的,是不是,师尊?”路见欢偏头询问慕千秋。
阮星阑也望着慕千秋,三个弟子都在等着他的答复。
许久之后,慕千秋才淡淡开口:“你们先回宗便是,本尊稍晚些与你们大师兄一同回宗。”
也就是说,师尊要留下来陪他,两个人岂不是就能独处了?阮星阑心里欢呼雀跃,大喊师尊万岁,已经能想象得到,未来几日怎么跟师尊在床上修炼了。
路见欢微微一愣,随即气得面色铁青,攥拳道:“师尊在哪,我便在哪儿!”
林知意也道:“我……我本来就是想留下来陪大师兄。”
很好,这两个糟心玩意儿,这么一来,岂不是没了独处机会?阮星阑磨着后槽牙,转头去看慕千秋,示意他不要答应。
哪知慕千秋居然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
呜呜呜,居然答应了。好不容易的独处机会就没了,到嘴的鸭子说飞就飞,阮星阑心里委屈死了,感觉后腰更疼了。
24、又在师尊房里打地铺
城主见众人还要在此多逗留几日,自然诚惶诚恐地派人下去安排。
阮星阑借着洗脱罪名的幌子,干脆直接搬到了慕千秋的房里睡,还美名其曰以证清白。
毕竟慕千秋在修真界的美名,那可是香飘十里,说的话砸在地上就是个大窟窿,别人就算不信阮星阑,可对慕千秋的话奉为圭臬。
阮星阑美滋滋地抱着被子枕头,在天灵城弟子的监视中,径直往慕千秋的房里去。结果到那他就立马傻眼了。
林知意跪在地上,正在整理地铺,路见欢就抱剑斜倚在房门边,而他们的师尊,慕千秋则是坐在桌前喝茶,神色淡然,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大师兄,”林知意略显尴尬地抬手打了个招呼,“你睡在我身旁可以吗?”
阮星阑怀里的被子枕头,唰的一下砸在地上。
这他娘的,日子没法过了!
“星阑。”慕千秋轻唤。
阮星阑深吸口气,极力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赶紧蹭蹭蹭往慕千秋身边一凑,笑道:“师尊有何吩咐?”
“明日你带着两位师弟在附近查探,若是遇见了邪祟,打不过就捏碎这个,为师自会赶去。”慕千秋将一枚玉简递给他,抬眸道:“你是大师兄,务必保护好师弟们。”
阮星阑啊了一声,苦着脸把玉简接了。这就是个苦差事啊,林知意就算了,温柔软和长得也俊,必要时还很有用。可路见欢就是个定时炸|弹,平时黑着脸就算了,关键时刻还在背后捅刀子。阮星阑情愿去柬埔寨打|黑工,都不想跟路见欢同行。
可慕千秋心意已决,哪里容得了阮星阑反驳。
阮星阑恨恨地磨牙,心想,很好,看看师尊什么时候落单。
晚上睡觉时,弟子三人又在慕千秋房里打地铺,自从昨夜亲口吃到师尊之后,心里一直想得慌。
早知道不喝酒了,啥滋味都没品出来,也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怎么着了师尊,今日的师尊看起来不太高兴。
阮星阑以为,作为大总攻,不仅要关爱受受的身体,还得时时刻刻关注对方的情绪,受受那么可爱,抱在膝上哄一哄咋了。
于是他想假装梦游,悄咪咪地往师尊的床上摸,就以慕千秋的本事,打晕其余两个徒弟,或者是设道结界,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到时候两个人继续折腾那张床,岂不是……嘿嘿。
阮星阑打定了主意,趁着林路二人睡着了,先是轻声哼哼唧唧,然后闭着眼睛站起来,跟干尸一般往前摸索,还露出一丝眼缝,见屋里黑灯瞎火的,隐隐可以瞧见床的轮廓。
于是又往床的方向挪了挪,这才瞧见了一道清瘦的身影。慕千秋一年四季白衣胜雪,打扮得不染纤尘,通身都是嫡仙一般的气度。
据说修的是剑道和无情道,剑道就不必多言,修真界第一剑,指的便是慕仙尊。至于无情道这玩意儿,阮星阑以为,无情道就是像神仙那样,不能擅自动七情六欲,否则要遭受天谴之类云云。
可慕千秋非神非仙,介于人和仙之间,修了无情道二三十载,并无飞升迹象,足以说明他不太适合修无情道。
原文里慕千秋的无情道就被孽徒所破,现在阮星阑按着攻略手册走,基本把这鬼玩意儿破干净了。后期慕千秋的飞升之路,还是得先勘破情爱才行。
自己正是天道的化身,帮助慕千秋勘破情爱的大善人。阮星阑这般想着,已经摸到了床沿,借着零星的月光悄咪咪地探了条腿上去,嘴里念念叨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实在想不到梦游的人都会说啥,也想不到别的咒法,于是张口就念了几句《道德经》。
床上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慕千秋蹙眉,听着阮星阑絮絮叨叨,极力忍住把他打出去的冲动。
“……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继续念《道德经》,阮星阑把自己分解成七八块,先是把一条腿缓缓挤进了师尊的被窝里,然后是一只手臂,再然后是胯,一点点地往里头挤压。
这可是个浩大工程,只要期间慕千秋稍微有点动作,阮星阑就立马停下,等身旁安静了,又立马继续,约莫半柱香,终于如愿以偿地挤进了师尊的被窝里。
阮星阑那叫一个激动啊,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心里揣摩着要怎么做前戏,思来想去啥头绪都没有。只好笨拙地从后面环住了慕千秋的纤腰,咬着他的耳朵道:“师尊,你白日是什么意思?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昨晚可是你我的初夜,现在我腰还酸着,你倒是极享乐。”
慕千秋早在他站起来时便醒了,等阮星阑靠近,立马设下一道结界,将其余两位弟子彻底阻隔开来,外面的人压根不会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他打心底体恤阮星阑昨晚受了一夜,在床上又哭又叫实在不像个样子,眼下倒不忍心训斥。压低声儿道:“星阑,不可放肆,本尊是你的师尊!更何况你两个师弟在此!”
“什么师尊不师尊的?昨晚你就不是我师尊了,你说这样可好,以后白天叫师尊,晚上师尊叫……”阮星阑其实对情情爱爱之事挺模糊的,生前年龄不大,都没来得及搞过对象,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看炉鼎文,然后打打|飞机,算不得啥大错。
这会儿让他过来攻略清冷师尊,难度系数不可谓不大。于是就默默回想着其他海棠文里攻都是怎么哄受的,有模有样地往慕千秋身上使。
慕千秋沉了沉眸,明显动了薄怒,他跟阮星阑两个人,总有一个脑子被狗啃了,说话永远不在一条直线上。遂也没什么好说的,冰冷冷吐出一句:“没睡醒就滚回去睡,再敢放肆,你就滚外头跪着!”
“师尊,我知道昨晚对你的打击很大,我也有反省,真的。”
阮星阑以为,当攻的可以适当低个头,能屈能伸大丈夫,哄自家心肝宝贝,又不是哄别人家的,怕啥啊,哄着哄着还能一亲佳人的芳泽,这买卖很划算。
“师尊,你理一理我嘛,你不理我,我会难过的。”
伸手抚摸着慕千秋清瘦的脊背,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他不着寸缕,香汗淋漓的香艳场景,不由自主又缩紧了喉咙,阮星阑的嗓子突然干了。
25、我就是很喜欢师尊啊
慕千秋不知是不是昨晚做太狠了,徒弟这脑子有些许的不正常,这会儿不赶紧躲,还眼巴巴地送上来,不是羊入虎口又是什么?
阮星阑不仅是羊,还把自己扒干净上锅蒸好了,主动送过来请他吃一口。徒弟竟然有如此美意,做师尊的怎好拒绝?可剑宗并不盛行双修,尤其是男男双修。
阮星阑喉咙干得厉害,好想啄一啄师尊的唇,于是就凑过去,伸指点着唇,不停暗示,表示自己口渴了,需要润一润色。
焉知此番举动,在慕千秋眼中却是别样的勾引,又想起昨晚徒弟在他身下婉转啼哭,两个人互相纠缠,确实带给他极致的享受。可眼下还有两个弟子在结界外头,怎可与阮星阑如此那般?
慕千秋沉着脸道:“滚下去,口渴就去喝水,本尊没有东西给你喝了。”
阮星阑想,肯定有的啊,师尊的唇很薄,形状很好看,像是弦月,颜色略淡,吐血的时候尤其美艳。平日神色淡漠,不苟言笑,可一旦动了情|欲,那脸上的酡红便是世间最美的景致。
很想看看师尊满脸大汗,面色通红,死咬着薄唇要哭不哭,要叫不叫的样子。可惜昨晚喝醉了没看见,今晚也许能试一试……
“师尊,我想……”阮星阑这会儿不知到哪儿去买酒水跟花生米,觉得在人前其实挺刺激,虽然知道慕千秋设下的结界就是铜墙铁壁,但光想一想,就觉得十分刺激,一开口嗓子就先哑了,“师尊,昨晚其实……其实弟子没尽兴。”
昨晚都折腾了整整一夜,床板都差点震塌了,阮星阑哭到打嗝,一直求饶,居然还敢说没尽兴?若非当时慕千秋尚且还有几分清明,否则最后一层窗户纸都要捅开了。
但其实也不差什么,阮星阑的双腿|根处,早已磨破了皮,肿得老高,这会儿居然还敢过来挑拨。慕千秋不知自家这个徒弟究竟是怎么了。
可能还是欠管教。
不仅说喜欢他,还主动送上门,难道说,阮星阑爱慕他已久,这次下山终于把持不住了?
“星阑,你真的……真的那般喜欢师尊?”慕千秋神色复杂。
“是啊,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师尊!”只要攻略了师尊,不仅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下一辈子还能当世界首富的儿子,这可是他毕生追求。
他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目的,就是想回家。回归到原来的世界。
阮星阑未穿书前,其实就是个孤儿,爹妈是早恋精神小伙,把他生下之后无力扶养,于是就丢到了福利院门口。
后来有一户好心的人家收养了他,因为夫妻俩没孩子,于是就把他当亲生的抚养,读最贵的学校,穿最好看的衣服。
哪知后来养母突然怀孕了,还平安生下了一个儿子,从这以后,夫妻两人就变了,从最初的冷落,到后来无缘无故地打骂,好像阮星阑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福利院的院长听说了这事,就把阮星阑接了回去,那年他才七岁。
又过了好几年,养父母又回来了,说是想清楚了,要接他回家。
阮星阑就高高兴兴地跟他们回家了,哪知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养父母的儿子天生心肝不好,需要寻副健康的心肝替换上,可这个手术必须是死人捐赠,而且要找匹配度极高的人才能成功。养父母寻遍了所有愿意捐赠心肝的逝者家属,可没有一副心肝符合度高。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寻来阮星阑碰碰运气。
他永远忘不了那年私人医院里,养父母说带他来做个身体检查,七八个医生把他按在病床上,怕他乱动,还提前打了镇定剂。
阮星阑全程清醒,看着身上被插满管子,亲眼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地被输送给另外一个人。医院的消毒水味冰冷又让人恶心,最后就听“滴”的一声,心电图骤然成了一条直线……
没错,他生前是失血过多而死。死后魂魄在医院里飘荡,看着养父母抱着他的尸体,假模假样的哭泣,然后替他签下了捐赠心肝的协议。
再后来,他的心肝就移植在了别人身上。阮星阑死时,才刚满十七岁。
这时系统出现了,把他卷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漩涡里,然后就让他签订协议。
因此,阮星阑始终觉得,自己这次必须成功,不能失败,他对自己没啥要求,就想来生有个好点的人生。
当个普普通通世界首富的儿子,而且是独生子,这就很好了。
慕千秋却在一瞬间察觉到了阮星阑的悲伤,不解地蹙起眉来,可未多言。阮星阑的手脚越来越不老实,已经到了得寸进尺的地步,还把手往他衣服里塞。
忍无可忍,慕千秋一把攥紧阮星阑的手腕,沉声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啊,攻略任务宿主啊!不入世怎么能勘破情爱啊,肯定要先好好体验一番其中的甜蜜和艰辛。
阮星阑厚着脸皮,嘿嘿傻笑:“师尊是不是害羞了?别怕,我会好好保护师尊的,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伤害师尊,包括我自己。”
这话够肉麻兮兮的罢,难道还不算爱的告白?
慕千秋听了,觉得阮星阑方才的梦游应该不是装的,他直到现在还没醒,于是一记手刀直接将人打晕。
阮星阑眼睛一翻,倒头就晕了过去。
等翌日醒来时,他仍旧在地上睡着。懵了好久,以为昨晚就是个梦。
一想到今日要领着两个师弟出去奔波劳碌,脑壳子都觉得疼。转念一想,七月到底也是条人命,真要是出了意外,其实自己也挺过意不去的。
阮星阑心想,师尊可是个隔三差五就吐血的病美人,那夜被自己给办了,即便表面风轻云淡,保不齐里子有多煎熬。
虽然不知道男人第一次事后要吃点什么东西,但红枣桂圆总没错吧。必须得搞点好吃的给师尊补补。
师尊太清瘦了,抱在怀里都硌得慌,他还是比较喜欢有点肉的。嘿嘿。
26、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可是师尊早就辟谷了啊,寻常就是什么都不吃的。
阮星阑犯了难,趁着两个小王八蛋不在,跑了三条街去给慕千秋买吃的,挑来挑去,觉得凡间的食物太粗糙了,配不上师尊的嘴。
每次才买点什么,立马觉得不好,于是就一边吃一边买,等逛完了三条街,最终还是精挑细选买了一包炙猪肉,还排了好长的队。
老板说,要趁热吃才好吃,凉了就没滋味了。阮星阑觉得有理,一路揣在怀里暖着,才一回去,立马被路见欢叫住。
路见欢气得脸色铁青:“一大清早的,你又去哪儿了?明明是你闯的祸,让我跟二师兄替你擦屁股!”
阮星阑知道自己不占理,明明寻人更重要,结果偷偷摸摸去给师尊买炙猪肉了。可他以为,自己就是文里最大的反派啊,只要自己不动七月,压根不会有人去要他的命。
再者说了,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子,城主派了这么多人都找不到,更何况是买个炙猪肉的工夫。
于是便道:“二师弟是主动留下来陪我的,师尊也说了让你领着弟子们先回去,是你自己非要死乞白赖留下来,这怎么能怪我?还有……”
他上上下下打量路见欢一遭,又道:“那天晚上你又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关你何事?管好你自己吧!”路见欢说完,抬腿就寻林知意去了。
阮星阑没空搭理他,炙猪肉都快凉了,赶紧寻师尊去了,绕了好大一圈才寻到人。环顾左右,见附近无人,这才壮着胆子走上去。
“师尊,别走,我有东西给你!”
慕千秋顿足,看了一眼满脸热汗的弟子,蹙眉道:“知意寻了你许久,怎么都找不到你人,你一大清早的,究竟去了哪里风流快活?”
唔,难不成师尊是在查岗?
阮星阑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跑了三条街,实在太值得了,按着攻略手册上的粗浅教学方法,征服一个人,先要征服他的胃。于是将炙猪肉小心翼翼地掏了出来,双手捧着献给慕千秋。
“师尊,您尝一尝这个,是我特意去给师尊买来的。”怕慕千秋不肯吃凡间的食物,阮星阑赶紧又道:“我去看过后厨了,很干净很干净的,师尊哪怕尝一尝都行,也不枉费我跑了半座城。”
慕千秋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低头看了一眼油乎乎的小纸包,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辟谷多年,还真没吃过什么凡间的食物,更何况这东西看起来油腻腻的。
“师尊是不是害怕什么?难道……”
阮星阑猛然反应过来,师尊肯定是怕自己在里头下了啥不干不净的东西,于是打开纸包,当着慕千秋的面,捏了一块最肥的肉塞嘴里,一边吃一边道:“师尊,你看,香着呢,很干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把肥肉吃了,剩下的好肉全部留给师尊。实在不敢耽搁时间,于是把纸包往慕千秋手心里一放,擦着唇角道:“师尊,您一定要吃啊,一定要吃!我去找林知意了,晚上回来,我还带东西给师尊吃!”
说完,也不等慕千秋回应,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走了。
慕千秋望着阮星阑的背景略一失神,手里的炙猪肉一点点的凉透了。看着更加油腻。并不肯吃。
正欲将东西丢了,忽又想起这是大弟子忍着腰腿的疼痛,足足跑了半座城才买到的。
那只纤细白皙的手,缓缓捏起一片薄薄的猪肉。
“大师兄,你去了何处?我与师弟寻了你一早上,师尊知道你不知去向,似乎生气了。”林知意缓步走来,面露难色道:“大师兄,你也稍微收敛些,此处不比在剑宗,不好惹是生非的。”
阮星阑心想,难道自己就生了一张惹是生非的脸?自从穿书以来,他可是什么恶事坏事都没做啊,一直按照传统的攻略手段,一点点攻略师尊。
如果这也算是惹是生非,那他都把师尊睡了,岂不是欺师灭祖,罪大恶极了?
可系统说了啊,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就让他投胎去当病痨鬼,谁会为了一个虚拟的人物,让自己不得善终?
“我刚从师尊那里过来,师尊他老人家好着呢,没生气,师尊心胸宽广,就像那无垠的草原。”头顶一片绿油油,风吹草低现牛羊。
阮星阑说话时,右手捧着才修好的罗盘,见上面的指针稳如老狗,不由纳闷道:“不会吧,天灵城真的没邪祟做乱?小妖小怪也没有?”
修真界邪祟横行,为了保命,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会学一些基本的防身之术,说是遍地修士,遍地邪祟都不为过,尤其一入夜,更是百鬼夜行,家家户户房门禁闭。
他是啃过原文的,隐隐约约记得天灵城这段大有文章,但他啃剧情时,就是冲着爽去的,直接跳过剧情看香艳场面了,哪里顾得了其他东西。
遂一时半会儿不知去何处寻七月,这定阴盘就跟有病似的,一时动得像马达,一时又稳如老狗。
林知意便道:“大师兄,这定阴盘只能追踪邪祟,七月公子非邪魔歪道,定阴盘自然无用,但我们有这个……”他笑着掏出一块发光的墨蓝色石头,“这是七月公子的魂石,只要我们顺着魂石的指引,定然能寻到七月公子。”
“原来如此,不愧是二师弟!”阮星阑收了定阴盘,想到魂石这种重要之物,怎会落在林知意手里,遂问:“你偷的?”
“大师兄误会了,天剑宗弟子做事,怎能用个偷字?”林知意笑容浅淡,甚斯文有礼道:“我是趁天灵城弟子休息时,窃取的。”
“……”阮星阑觉得头顶一凉,不明白慕千秋是打哪寻来他们三个渣徒弟的,不由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二师弟,文化人说话都不一样。”
路见欢没空听他们插科打诨,没好气道:“快走!若是被天灵城的弟子发现魂石不见了,定然要寻你兴师问罪!”
“寻我干嘛,二师弟偷的,又不是我偷的。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不要因为我生得俊,修为高,又讨师尊的喜欢,你就处处针对我,好不好?”阮星阑专往路见欢心窝里扎刀,见他气得脸色铁青,便觉得浑身舒坦。
林知意低头看了眼魂石,忽道:“师兄,师弟,都别吵了,你们快看,这魂石又闪烁起来,是不是说明七月公子遇见危险了?”
路见欢道:“可惜魂石不能指引方向,否则我们便能顺着指引寻过去。”
“啊,不能指引方向的?我怎么记得这玩意儿可以啊— —”阮星阑记得原文里有提过一嘴的。
这魂石说白了,就是普通的宝石,只不过是注入了修士的一丝魂魄,再滴入一滴精血,又用特殊的方法,将魂魄禁锢于此,若是修士在外遇见了危险,这魂石便会闪烁不止。倘若修士身死道消,这魂石里的魂魄便也会跟着烟消云散,魂石就与普通的宝石无异了。
他是记得原文里的孽徒搞过这玩意儿的,不知打何处偷来了慕千秋的魂石,用了些禁术改造,重新取了慕千秋的精血,可此精血非彼精血,乃极阴邪之物。
改造后的魂石其实也没别的作用,就是孽徒闲来无事把这玩意儿雕刻出了别的形状,然后以此封入慕千秋的体内,等什么时候兴起,想要用一用炉鼎了,便会将魂石取出来。
受了慕千秋无数“精血”的魂石,无异于奇珍异宝,若是用这东西双修,自然事半功倍。只不过后来慕千秋一死,连魂石都碎成了齑粉。
身归混沌,魂入无间。
27、凤凰,你看见啥了没有
阮星阑现在只要一正儿八经地走剧情,便要重新啃一遍剧情,相当于重新经历一遍慕千秋所受的痛苦。有时候便觉得自己也挺不是个东西的,但为了做任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会为了一次普普通通的任务,而让自己永远回不了家呢。
切入正题,想要让魂石乖乖得跟寻宝鼠一样帮忙找人,肯定是要给它一点甜头的。作为一本不可言说的炉鼎文,凡事往啪啪啪方面想便对了。
据说若是有人啃喂魂石吃下男子的元阳之气便可,但这里有个条件,必须是童子的元阳。
阮星阑甚羞赧,搓手同林路二人道:“二位师弟,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二位……”
路见欢道:“你都说是不成熟的想法,何必多言?”
阮星阑攥了攥拳,不跟土著一般见识,转头问林知意:“你是不是童子?”
“什……什么?”林知意的脸瞬间通红无比,怀疑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道:“大师兄,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童子?”
“我……”林知意的脸色爆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一层霞色,套在剑宗的宗袍之下,显得极斯文清俊。
路见欢怒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作甚?祸害师尊不够,你还想来祸害二师兄?!阮星阑,你就是个畜牲!”
阮星阑其实挺认同他这句话的,孽徒本来就是个人憎鬼恶的畜牲,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算便宜他了,不知道原文结局他死没死,如果没死,回头完成任务出书了,他肯定搞个续写,把孽徒大卸八块,丢去喂王八。
可眼下,自己就是阮星阑,天衍剑宗慕仙尊座下大弟子。
路见欢这么一骂,骂的可不就是自己了。
因此,他心里是不太痛快的,试问一下,被人指着鼻子骂畜牲,谁会不生气?
要不是看在要赶紧去把七月找回来的份上,阮星阑必定要跟路见欢大战三百个回合,不打得他跪地喊爹,绝不罢休。
林知意怕两人打起来了,赶紧站中间调停,虽然他是二师兄,但三人中他的修为最低,个子也最矮,生得也最秀气,猛然一看,像个漂亮的姑娘家。
阮星阑给林知意几分薄面,又问:“你究竟是不是童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男人的,别婆婆妈妈的!”
“是!”林知意红着脸点头,赶紧拉路见欢下水,“三师弟也是童子!”
“哦,都是童子呵。”阮星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童子好啊,童子妙啊,童子啥姿势都不知道啊,身为大总攻,就是得有无私奉献的精神。
他不仅要给师尊温暖,还要当个小太阳,给所有人温暖。喜欢一个人忒累,他要多喜欢几个才行。但无论如何,师尊永远是他心底第一位。
路见欢不料引火烧身,当即怒道:“阮星阑,你究竟想做什么?是童子怎么了?我是童子,我骄傲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阮星阑现在顶顶不喜欢跟小凤凰说话,总觉得他每次都夹|枪带棒的,说话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转念一想,作为总攻,心胸必须宽广,于是便释怀了。遂道:“是这样的,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让这魂石替我们出力。只需童子的一丝元阳之气便可,不知你们二位……谁来呢?”
“凭什么我们来?你自己不行么?”路见欢怒道。
“因为我不是童子啊。”阮星阑笑了笑,摊手道:“我不是童子,我骄傲了吗?”
此话一出,路见欢的眸色深沉了许多,满目复杂地望着阮星阑,就连林知意都捂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也难怪,三人同龄,一直以来都在剑宗修行。剑宗虽有貌美女修不假,但禁止弟子们私底下双修,尤其是男修与男修之间。
这次下山,众人形影不离,因此,林知意想象不到,究竟是何人破了阮星阑的童子之身。
阮星阑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口舌,又问:“究竟谁来?人命关天的大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尊说了,剑宗三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是回宗受罚,你们两个也别想独善其身!”
“那照你这么说,因为上次我险些害死你之事,回宗门后,师尊要惩治于我,你与二师兄也愿意替我承担?”路见欢冷冷道。
林知意道:“自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永远都不会分开。你说是吧,大师兄?”
“我不知道。”
原文里孽徒坏事做尽,把抚养自己长大,教自己读书写字,还传授剑法的师尊拉下了神坛,还将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在修真界到处行恶,光是屠城灭门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像什么尸山血海,血流漂杵,已经无法形容当时修真界的惨状了。可孽徒唯独愿意放过昔日的两位同门,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棋逢对手,想寻两个死敌玩一玩。
当然啦,孽徒的想法,阮星阑已经无从考究啦,可面对林知意的问题,他却只能摇了摇头。
林知意很尴尬地抿了抿唇,不好多言。
反正小凤凰那么骄傲,肯定是不会献出元阳之气的,这事儿还得林知意来。哪知这厮死活不愿意,再逼他立马就掉眼泪。
阮星阑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总不好逼他吧。思来想去,只好沿街物色童子。可这东西光看外面哪里看得出来,是不是需得一试才知。
他没那么多闲工夫一个一个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没有童子的元阳,那用鲜血似乎也行。于是就拽过林知意的手,一刀划出一条口子,然后往魂石上一滴。
这魂石登时明亮异常,青天白日都亮得让人睁不开眼。阮星阑怕这玩意儿不出力,想了想,又攥紧林知意的手,鲜血跟不要钱似的,簌簌滴落,然后又被魂石尽数吃了下去。
“嘶,疼,大师兄,好疼啊。”林知意软着声呼痛。
“疼什么疼?大男人怕什么疼,行了,自己包扎一下吧。”阮星阑才一把人放开,立马曲起两指,默念了几句咒语,结果魂石半点动静都没有。他狐疑林知意究竟是不是个如假包换的童子,下意识瞥了他一眼。
林知意当即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大声道:“大师兄,我真的是啊,真的是!”
好吧,勉勉强强暂且先相信他,阮星阑不厌其烦又试了几次,这魂石大爷,终于颤巍巍地有了动静,阮星阑看了片刻,往东南方向一拐,落下一句:“都跟我走!”
三人往东南方向御剑飞行了数百里路,已经出了天灵城,在一片悬崖峭壁中停下,这魂石的指引也在此断开了。
这回不用阮星阑动手,林知意主动上前献血,可魂石就是再无任何反应,跟死了一般,只有微亮的光芒还在持续不停地闪烁着。
“看来就是这里了,还真是鸟不拉屎啊,要是没邪祟,鬼都不信。”阮星阑把魂石收了起来,抬眸望了一眼脚下群山,啧啧叹道:“一看就是那种有来无回的断魂山,要不是为了救人,给我钱我都不来。”
“给你钱,你确实不会来,可若是人命,由不得你不来。”路见欢收了长剑,从后面走了过来,迎风站在山巅,单手束在背后,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度。
阮星阑不允许其他人在自己面前装逼,遂往前一站,两人同站在山巅上,他手指着远处连绵群山感慨:“凤凰,你看见什么没有?”
28、小场面,淡定,淡定
“什么?”路见欢蹙眉,很快又怒道:“别喊我凤凰,谁是凤凰!”
“好的,孔雀,你入眼可见的所有地方,都是我给你打下的江山!”在阮星阑面前,就没有谁能装得起来,在口舌之争上,他一向不吃亏。
路见欢性格暴躁,不喜欢废话,就爱动手,无端吃了他许多闷亏。
林知意赶紧将路见欢拉开,同阮星阑道:“大师兄,现在线索断了,师尊也不在,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简单,先下去转转,也许能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也未可知。”
炉鼎文有一样好处,那就是书里的邪祟往往都是那种千年妖精,专门吸男人元阳的。为了能吸到元阳,修为稍微低些的邪祟,都会变出一副好皮囊,用以迷惑男人的心。
阮星阑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人也好,邪祟也罢,反正只要生得足够漂亮,他都挺喜欢的。
心里琢磨着,会不会再遇见点鬼女阴姬啊,弑尸淫|魔之类的。
“走,孩儿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干!”阮星阑一马当先,御剑飞也般地冲下坡底。
林知意慢了一步,应道:“好的,大师兄。”
路见欢:“你有病啊,谁是你孩儿们?!”
等三人落至坡底,不知何时起了淡红色的薄雾,隐隐还透着一股子血腥味,阮星阑抬手掩了掩鼻子,环顾左右道:“都跟紧些,要是落单了,回头被什么邪祟吃了,别怪我这个做师兄的不称职啊。”
“废话少说!二师兄,咱们别搭理他,他脑子有病!你跟我走!”路见欢攥紧林知意的手腕,抬步便往血雾深处寻去,阮星阑慢吞吞地落后一步,背着双手想情节。
不知原文里的地脉啊,暗河,神火什么的,究竟入口在哪儿,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保不齐掳走七月的邪祟,便是冲着神火来的。
只要一想到神火在人|体内的奇效,阮星阑没来由的浑身哆嗦了一下,抬手攥紧衣襟里藏着的玉简,念念有词道:“师尊保佑,保我此行万事顺遂,千万别遇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如此想来,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在这种阴森恐怖之地,让人头皮上的神经都猛然一炸,阮星阑听出是林知意的声音,一边暗骂两个小畜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边攥着剑,飞速往声音来源寻去。
“大师兄!救命啊,大师兄!这是什么鬼东西?!大师兄!”
从地底下猛然窜出数十条血红色的藤蔓,宛如活物一般将林知意死死束缚住。藤蔓坚韧异常,将他整个人倒悬至半空,手里的长剑也被打落在地。
林知意才张开口,那藤蔓立马歹毒至极地往他嘴里一钻,化作毒蛇一般,死死扣紧他的舌头。不仅如此,双腿一凉,那藤蔓竟然褪下他的衣衫,试图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穴孔都堵住。
“二师兄,你别乱动!等我来救你!”
路见欢挥剑将凑近身的藤蔓砍断,飞速祭出一张明火符,挑在剑尖,曲指念咒,哪知这藤蔓水火不侵,根本不怕明火符,不仅如此,还缠绕住他的右手腕,疯狂绞杀。
“啊!”啪嗒一声,长剑落地,路见欢手腕被折,以一种很诡异的角度弯曲着,额上登时冷汗珠顺,顷刻之间便同林知意一般,倒悬在林间野地。
为了不被藤蔓堵住唇齿,路见欢死死咬紧牙齿,一声不吭。那藤蔓像是无头蛇,到处在他身上乱窜,揭开他的衣襟下摆,往上游走。
“孩儿们,我来了!”阮星阑踏着林叶而来,一跃至树梢上,看着眼前情形,当即微张着嘴道:“天呐,你们在玩什么鬼东西?”
诚然,那些藤蔓已经剥去了两人的裤子,因为是倒悬的缘故,姿势极其尴尬,尤其是林知意的嘴还被藤蔓堵住,两边腮帮子都撑得鼓鼓的,眼角通红,一副快要被逼哭的凄惨模样。
“你们都别乱动,屏息凝气装死人!”阮星阑头皮上的神经都一炸一炸的,心里疯狂骂娘,这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越来越阴邪。他不敢轻举妄动,怕藤蔓发疯伤人。暗暗想着对策。
邪祟本就毫无人性可言,魔物更是不知何为礼义廉耻,因此,不管作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太过惊讶。
原文里提过这种藤蔓,成人手臂粗,通体发红,从地底冒出,坚韧异常,一般都是寻着人气肆意攻击修士。
说简单点,就是无缝不钻,说难听点,嗨,阮星阑一时半会想不到好的形容,见那藤蔓如此粗|长,林知意的嘴又小,腮帮子都快撑破了。
遂决定先救林知意,让小凤凰吊挂林间,好好凉快凉快。
飞速祭出一张驱魔符,狠狠往藤蔓上一砸,藤蔓进攻的动作稍微迟缓了片刻,很快又继续侵|犯林知意。这他娘地继续捅下去,不得直接从嗓子里把心肝脾胃肾都捅个稀巴烂了?
“知意!别怕,我一定救你!”
让一让,让一让,大总攻要开始表演了。
阮星阑见驱魔符无用,转而用明火符,跟串糖葫芦一般,在剑上串满了,凌厉一剑,呼啸着平削而过。结果效果甚微,反而让藤蔓扭动得更加疯狂,隐隐都能听见骨头被捏碎的咔嚓声。
路见欢冷哼一声,似乎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阮星阑舔|着后槽牙,觉得没理由啊,自己的修为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区区几根藤蔓,难不成……他抬眸望天,惊见周身的血雾越发浓郁起来,已经完全看不见天空了。
后知后觉这鬼玩意儿能压制灵力,只怕在此待久了,骨头渣子都能化成一滩浓血。
当即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既然硬得不行,那只好来软的,总不好现在就捏碎玉简罢?两个徒弟这般衣衫不整,回头让师尊看见了,多难为情。
心里作了无数个心理建设之后,阮星阑红着脸,半蹲下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藤蔓。
只听“簌簌”几声,藤蔓舒爽至极,当即往回缩了一截,阮星阑见此法有效,赶紧又舔|了一下,藤蔓刚才在林知意口中乱搅,眼下好不容易退了出来,拖出很长的晶莹液体,阮星阑忍着暴走的冲动。
心想没啥没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反正都是出来做任务的,舍不得脸皮套不着狼,等完成任务出了书,他就能投胎当世界首富的儿子了。未来一片光明。就当打通关游戏,有舍才有得,干啥事儿不得付出点代价?
不就是舔|了一下树藤嘛,小场面怕什么,淡定,淡定。
这么一想,阮星阑觉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满脸浩然正气,抱着藤蔓舔|了一圈,等藤蔓完全从林知意的口中出来,立马抽出张符纸,三下五下折出个纸人出来,然后咬破手指,飞速在上面画了几笔,做了个“纸替”。
小纸人附了灵力,摇摇晃晃地蹦哒到藤蔓上,趴在了上面,小脑袋一探一探的。
“呸呸呸,什么东西,呕。” 阮星阑赶紧吐口水,等嘴里没那么难受了,这才故技重施,做了很多纸人,让他们代替自己“供养”藤蔓。
林知意才被藤蔓松开,整个人倒栽葱似的往下摔,阮星阑顺手接了他一把,省得他摔得头破血流。
“大师兄,我……我……我无颜回去面对师尊了,我……我不干净了!”林知意惊魂未定,眼眶通红,唇角都被藤蔓撑得红|肿破皮,看起来有些惨。
阮星阑很有人道主义精神地安慰道:“哪里就不干净了?我刚才还那样了呢,岂不是更加不干净了?行了,别怕,小场面。”
29、救小凤凰
炉鼎文里这点东西就是小场面,一看林知意就不是炉鼎受,这么一点小事就说自己不干净了,那要是让他去经历慕仙尊所受的疾苦,岂不是要愤恨地当场自刎。
救下了小可爱林知意,就差小凤凰了。
实话实说,其实阮星阑打心底里不太想救小凤凰。
一来,小凤凰十有八|九是重生者,也许比他还要熟悉原文剧情,这对穿书者来说,无形中就设下很大的难关。
二来,小凤凰性格高傲,不好降伏,成天跟他针尖对麦芒,保不齐哪天就下个黑手。谁会傻到放任敌人成长?
阮星阑挠了挠头发,心想要么都不救,要么都救,否则没法回去跟慕千秋交差啊。
林知意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咬牙道:“大师兄!我们三个同年同月同日拜入天衍剑宗慕仙尊座下,从小一起修炼,住在同一间屋子,躺在一张床上,盖同一条被子!我从小到大都没求过师兄什么,今日求师兄救一救师弟!”
语罢,曲膝就跪。
阮星阑受惊了,往旁边一跳,才不肯受他这礼,忙道:“二师弟,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几时说过不救小凤凰了?他待我不仁,因为他不是个东西,我待他仁义,因为我是个东西……呸呸呸,我不是东西,呸!我是说我是个好人!”
林知意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眶通红道:“多谢师兄!”
不过顷刻之间,小凤凰就被被藤蔓捆成了粽子,连头脸都看不见了。
其实做这个纸替,还是挺伤人元气的,而且做纸替大有学问,不是说做就能做的,万一哪里出错了,一个不留神就会受到反噬。
此前阮星阑中了尸鬼毒,那玩意儿至阴至邪,比鬼女阴姬厉害多了,遂不能随意做纸替,受反噬的几率太大。
一下抽出十几张符纸,阮星阑三撕两扯,没一会儿工夫便做了出来,因为时间仓促,纸人的模样诡异,不是头发就是四肢短,但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等做完之后,阮星阑一声令下,纸人簌簌往藤蔓上扑,不一会儿藤蔓就缓慢地松了开来,阮星阑怕路见欢被憋死在了里面,上前徒手拽开藤蔓,先让他的头脸露出来。
林知意赶紧过来帮忙,等藤蔓完全退去,小凤凰已经不省人事了。
“师弟,醒醒,师弟!”林知意跪地替他探脉,从乾坤袋里取出丹药往他嘴里送。
阮星阑一把将他拦住,随手把丹药夺过来塞自己嘴里,笑道:“你这样不行的,太温柔了,还是让我来!”
他摆手示意林知意往旁边退,等人退开了,这才将路见欢扶坐起来,然后起身在他身侧绕了一圈,忽然出手一掌打至他的后心。
林知意失声尖叫:“大师兄!”慌忙冲过去抱住路见欢,面露怒色,“师兄既然救他,何必还要伤他?!”
只见路见欢猛然往外吐了口黑血,缓缓清醒过来。
阮星阑抱着剑道:“呐,他这不是清醒了?像是刚才那么喂,他根本吞不进去,直接一掌打上去,气通了,人也醒了,简单粗暴但有用,学着点吧,傻孩子。”
林知意自知自己错怪了阮星阑,赶紧低声道歉,抱着路见欢询问道:“师弟,你感觉如何了?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路见欢捂住断骨,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
阮星阑看了一眼,同林知意道:“他的右腕骨断了,先止血上药,再包扎固定,我去旁边守着,你们快点,遇见危险就喊救命,别跟闷葫芦似的,面子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他说完转身就走,懒得在小凤凰跟前刷好感度,反正任务宿主又不是那只傲娇小凤凰。
等人一走,林知意赶紧替路见欢止血上药,路见欢一声不吭,抬眸望着阮星阑的背景,哑着声儿道:“他救你,却不愿意救我。”
林知意愣了愣:“你都听见了?”
“嗯。”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大师兄性情大变,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林知意抿唇,想起方才阮星阑为了救他,根本不管藤蔓上有没有毒,上去就舔,忍不住面皮发烫,“他以前绝对不肯如此的。”
路见欢蹙眉,抬眸望他,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疑问:“二师兄,你说那货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夺舍?!不可能!且不说大师兄的修为在你我之上,他一直在师尊身边,何人能夺他的舍?”林知意惊了一下,很快摇头。
路见欢长长缓了口气:“我倒是情愿他被人夺舍了。”
阮星阑没敢走远,怕那两个小王八蛋再出事,遂一直在附近溜达,见雾气越来越浓,抬眸一瞥,手背上的皮肉都染上了霞色。忍不住长叹口气。
掏出定阴盘查探,也是一无所获,周围安静得跟死了一般。也不知道方才那些藤蔓都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来无影去无踪,回头多来几轮,岂不是要完犊子了。
林知意扶着路见欢过来,拱手道:“多谢师兄方才出手相助!我同路师弟感激不尽,日后必有所报!”
“行了,都没事儿吧,要不然,你们先回去找师尊,我自己一个人就行。”阮星阑偏头看了一眼路见欢,见他脸色苍白,一副刚被人吸了元阳的惨样,也没心情逗弄他了。
“我无事,要不然路师弟先回去找师尊,我在此陪大师兄去寻七月公子?”林知意道。
路见欢摇头,很快又问:“阮星阑,那些藤蔓为何不攻击你,单单攻击我跟二师兄?!”
“嗯?!”阮星阑一愣,是哦,那些藤蔓为何不攻击他,只去攻击林路二人,难不成因为自己是穿书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并非真实存在的?
应该不是吧,大家都是虚假的人物啊,难道说因为自己是魔君转世,所以那些邪祟不敢放肆?
可是,此前的淫|魔和鬼女阴姬是怎么回事?
搞不懂,懒得多想,阮星阑道:“你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我也没办法。不管你承不承认,反正方才是我救了你。救命之恩比天大,我也不以恩挟持于你,日后别来招惹我,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嗡……
魂石突然亮了起来,闪烁不停,阮星阑低头一看,见这光越来越亮,魂石也越来越烫手,狐疑七月就在附近,遂同二人道:“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也没窝里横了,救人要紧。”
也许是刚经历了那种事情,三人的主意都出奇得一致。阮星阑顺着魂石指引往前寻去,雾气也越来越浓,为了防止有人落单,林知意左手拉着阮星阑,右手扶着路见欢,三人就跟连体婴似的,一步步往林深处逼近。
瑟瑟瑟,冷风将林叶吹得簌簌作响,阮星阑心里也毛毛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就听一声极低的呻|吟从远处传来,似乎既痛苦又舒爽,在这种诡异之地,显得极其极其恐怖。林知意胆子最小,靠近了阮星阑,不安道:“大师兄,会不会有危险?”
“别怕啊,没事,我们都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修士,应该给其余人做个表率,怕个锤子,你别抱着我腰,我快走不动了。”
阮星阑拍了拍林知意的手,示意他别抱自己太紧,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自己是个穿书者,大不了就是死在书里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就壮着胆子顺着声音来源寻去,遥遥就见地上蜷缩着一道白|花花的影子。
说他白|花花,并非是他穿了一身白,而是不着寸缕地蜷缩在地,发冠早就不知去向,披头散发也看不清脸。
阮星阑上前几步,魂石越发明亮起来,他基本可以确定对方是谁了。立马将林知意转了过去,呵道:“敢转过来,我就打死你!”
随后又同路见欢道:“你也转过去,非礼勿视!”
路见欢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影,这回很难得没有呛声,乖顺地转过身去。
阮星阑收了魂石,深吸了好大一口气,这才取出一根发带,将眼睛覆了起来,之后脱下外裳,边往前走边道:“七月公子别怕,是我,天衍剑宗阮星阑,我奉城主和家师之命,前来相助,你莫怕,这些都是幻象,委屈你忍一忍,我这便过来救你了。”
不愧是炉鼎文,设下的关卡就是名不虚传,其实阮星阑这话是骗七月的,根本就没什么幻象,真亦是假,假亦是真,全看当事人怎么想了。
不管事后七月是否会羞愤自刎,眼下阮星阑却是万万不能见死不救的。
修真者的六感都异于常人,即便眼睛看不见,但他能闻声寻人,摸索着凑了过去,半蹲下来,将剑宗的宗袍盖在了七月身上,又问:“你若是还清醒,就跟我说说话,别让情……咳咳咳,别让情|欲占据了你的意识海,七月?你能听见么?我来救你了。”
“阮师兄,救……救救我。”七月的声音异常沙哑,想来在这鬼地方被折腾了两天两夜,哪怕是铁打的身子都吃不消,“地……地……啊哈,啊,地……地底下有东西,救……救我。”
阮星阑一愣,伸手往他身下一摸,冰冷冷的,很真实的滑腻触感— —是血,好像是竹笋一样的东西,从地底下冒了出来,穿透了七月的四肢,把他当个畜牲一般钉住,之后肆意享用,这般没日没夜的玩弄,即便是没生命的东西,也让人难以忍受……
30、与师尊同行啦
不敢继续深想, 阮星阑咬了咬牙,心想难堪也比要了他的命强,遂徒手将竹笋似的东西掰断, 七月疼得闷哼一声, 身子立马狠狠哆嗦起来。张了张嘴, 发出一声异常粘腻的痛呼声。好像戳中了他极疼的点, 连声音都哑了。阮星阑没由来的一抖。
“不怕,不怕, 疼一下就好了,忍一忍。没事的, 别怕。”
阮星阑恨得牙根痒痒,要是被他抓到是谁背后捣鬼, 定然要把对方捶得稀巴烂,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无缘无故把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搞成这副模样?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简直气煞他也!
把竹笋逐一掰断之后, 阮星阑摸索着把宗袍往他身上一裹,轻声问:“还能走么?要不要我背你?”
“阮师兄,这……这真的是幻象吗?还是说……你才是幻象?我……是不是已经被……被……”七月语无伦次道, 显得很惊慌失措。
即便阮星阑没看,也知道他此时此刻是什么形容,定然是遍体鳞伤,满身凌|乱。
“是假的,你既然喊我师兄, 难道连师兄的话都不信么?闭上眼睛睡一觉吧,一切都会过去的。”阮星阑索性将人打晕, 省得七月缓过神来要生要死。
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过去,林知意问:“师兄,怎么样了?我们可以转过去了么?”
“可以了, 但你们得答应我,这事得保密,你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全是假的。”
阮星阑在书里待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这里真实的可怕,身边的人也越来越真实,让他都觉得有点恐慌,生怕自己陷在了剧情里,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好,师兄,就是死,我都不会说出去的!”林知意大力点头,满脸认真道。
雾气越来越浓,原先来的路也寻不到了,三人无法,只好先寻个山洞落脚。
三人中就数林知意会医术,阮星阑也最信得过他,于是便同路见欢在山洞门口等着。林知意负责在里面帮七月清理疗伤。
晚风袭袭,阮星阑站在上风口,余光瞥见路见欢抱着剑倚在巨石上,缓了许久,才低声问:“是你干的?”
路见欢蹙眉,抬眸望他:“什么?”
“天女祠,还有掳走七月的人,是不是你?”阮星阑单|枪直入,直接开门见山地质问,“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知道的事情,我大致也知道。”
路见欢眸色一深,攥紧拳头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阮星阑道:“你知道的,我基本上都知道。”
“你果真是记得的!我杀了你!”路见欢暴怒,一跃而起,冲着阮星阑轻削一剑。
阮星阑往旁边一侧,先前落脚的地方立马崩塌,心脏噗通乱跳,心想这货是不是有病啊,腕骨都断了,怎么还这么大火。
当即便道:“喂,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罢?这么恩将仇报,是不是不太道德?”
“你放屁!你这个畜牲,我今日就杀了你,替天行道!”路见欢说着,立马还要往前冲,二人在不大的一片地方打了起来。
阮星阑懒得跟小凤凰一般见识,身为总攻,心胸得像无垠的草原。于是便道:“我夺了原主的舍!我夺了他的舍!我夺舍了还不行吗?”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阮星阑,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永远都别想染指师尊!”
阮星阑心道:晚了,何止是染指了,睡都睡过了。
明面上却“哦”了一声。
路见欢气血翻涌,从唇边溢出一丝鲜血。
阮星阑无奈叹气:“信不信由你,反正话我是说到了。”
忽听山洞里传来一声惊呼,二人同时一愣,互相对视一眼,提剑就往山洞里冲。
只见洞里不知从何处冒出了浓浓的黑气,将七月死死束缚住,往深不可测的洞穴里拖拽,林知意伸手拽着七月的手,大声道:“师兄,师弟!快来帮忙!我快坚持不住了!”
像是为了验证他这句话一般,黑气猛然膨胀起来,卷起二人逃窜起来。
阮星阑骂道:“狗娘养的!要是被老子抓到是谁干的好事,狗爪都给你剁掉!”一边骂,一边冲着路见欢咆哮,“傻站着干嘛啊?追啊!你不会是想看着林知意死吧?”
路见欢点头,两人暂且把恩怨放一放,阮星阑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慕千秋笑话了,一把扯下脖颈上的玉简,狠狠一捏,化作了万千白色光点。
阮星阑大叫道:“师尊速来救命!”喊完这句之后,一边狂追不舍,一边把随身携带的明火符往地上丢,作为慕千秋寻他的踪迹的标志。
路见欢气得破口大骂道:“该死!要是被我知道是谁背后捣鬼,我杀了他!”
其实一直以来,阮星阑都怀疑是路见欢在背后作妖,可眼下却让他改变了此前的想法。
即便路见欢与他很不对付,可对林知意却是顶顶得好,怎么可能设计让邪祟掳走小可爱林知意呢。
但这也不好说,万一路见欢丧心病狂起来,谁说得准?
越往里追,这洞穴越深,光线也越暗,里面潮湿阴冷,隐隐还有一股腥臭味,耳边甚至能听见啪嗒啪嗒的水声。
两人一直追到山洞最深处便没路了,眼前就是一堵光秃秃,又滑不溜秋的石门,为啥说石门滑不溜秋,是刚才阮星阑没注意这里是死路,一头撞了过去,摸到了满手滑腻,他恶心得要死,赶紧祭出一张明火符,见满手都是晶莹的粘液,像是巨兽吐出来的。
不仅是面前的石门,就连脚底下都是,可能是剑宗弟子所穿的宗袍,甚至是靴子都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两人竟然也没滑倒。
“恶心死了,这里能不能再恶心一点?”阮星阑嫌恶地擦干净手,同路见欢道:“应该是鬼打墙,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我们忍着恶心,把这面墙推了,二是站这等师尊来了,再一起行动。”
路见欢道:“废话!当然是拆墙!邪祟都是不讲情面的,若是伤了二师兄怎么办?!”
阮星阑道:“那行吧,你行你上,我搞不定这个了。”他不是装的,是真的搞不定啊,因为刚才他的手触碰到墙面时,明显得能感觉到有异物凸|起,不是他满脑子都是些黄不拉几的东西,而是原书本来就不可描述啊。
往那种地方猜就对了,阮星阑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路见欢不嫌脏地伸手在石门上胡乱摸索着找机关,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好心提醒道:“你可以用衣服把手包着,最好不要强行破石门,我担心石门一旦破了,整个地洞都会塌陷!”
“废话!你都知道的事情,我能不知?”小凤凰有洁癖,能为林知意做到这种地步,实在太不容易了。
阮星阑才不像他这么莽撞,捏着下巴暗暗思忖,究竟怎么做才能开启这面石门,难不成真的得对着墙日?
实话实说,恕阮星阑难以接受,实在太难为情了。
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余光一瞥,忽见墙的左右不知何时冒出两根黑漆漆的柱子,看起来大概有成人手臂那般粗,长度也有些惊人,更惊人惊奇的是,下面还有个凹进去的小槽,像是盛放什么东西。
路见欢也注意到了,蹙眉狐疑道:“这什么东西?是不是需要人血才能开启?”
阮星阑对天翻了个好大的白眼,觉得这小凤凰在炉鼎文里,最多三集就得嗝屁。如果光是小槽,没有竖起来的漆黑色石柱子,路见欢这么理解,其实还挺有道理的。
可眼下那石头柱子竖得老高,不是很明显的通关关卡?
这他娘的也忒恶心了,阮星阑从心底拒绝这种通关秘籍,自己可是大总攻啊,怎么可以像个荡|妇一般主动坐上去摇晃。
自己的元阳可是很宝贵的,一滴都不能浪费,必须带回去给师尊。
可要是不这么做,那要如何过去,林知意和七月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万一被邪祟作践了,阮星阑心里定然过不去。
气得他原地转了几圈,暗想原文里孽徒应该就是把慕千秋放了上去,借用慕千秋的元阳开启石门。当即就越发生气了,觉得自己的心肝宝贝被别人狠狠欺负了。
忽然抽剑,将这玩意儿砍了个稀巴烂,边砍边骂:“我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打我啊,打我啊,打我啊!”
路见欢愣了愣,随即也有样学样,一脚把石柱子踹倒,哪知石柱子才一倒,整个洞穴颤动起来,头顶往下落灰,时不时有石头掉了下来。
阮星阑暗叫不好,这么快报应就来了,顾不得别的什么,拉起路见欢就往外冲。
路见欢不肯,挣扎着道:“我不走,我要去救二师兄!”
“你这个宝器!自身都难保了,你他妈能救谁啊,再不跑等着被砸成肉饼?”
阮星阑回身骂他,惊见路见欢头顶砸落一块巨石,下意识扑过去,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一圈,这才堪堪躲过,阮星阑惊魂未定,觉得小凤凰做事不分轻重缓急,正好压在他身上,气得扬手打他一拳,骂道:“你爹妈白养你这么大了啊!为了别人的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啦!你疯了吗?!”
路见欢被打懵了,愣了愣,随即暴怒:“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大师兄,凭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够不够?!”阮星阑打他也不是为了讲道理,出出气而已,等气出完了,拉着路见欢就往外头跑。
路见欢被迫往外踉跄几步,忽道:“我没有爹妈!”
“什么?!”
“我说,我没有爹妈!”路见欢突然很大声地说,“我没有爹妈!我一出生爹妈就被邪祟杀了,是师尊把我领回剑宗的!”
阮星阑愣了一下,同样大声道:“那又怎么样?你没有爹妈,那我就有了?你再磨磨唧唧,我就不管你了!”说着就要放开小凤凰的手。
路见欢不肯,反抓着阮星阑的手腕,厉声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待我们?!究竟是为什么?!”
“你疯了啊,快撒手!”阮星阑实在不想管小凤凰了,眼看着出去的路都要被堵实了,再不跑,等着被砸成肉泥啊,于是挣脱小凤凰,准备独自逃生。
哪知小凤凰今日就赖上他了,扑过来把他抱住,二人就地滚了一圈,阮星阑被他死死缠绕住,根本就无法脱身。
“阮星阑!是你害苦了师尊,害苦了二师兄,还害苦了我!”路见欢发疯似的把阮星阑往山洞里面拖,“与其看着你再度入魔,不如杀了你,替天行道!”
“疯子,疯子,疯子!撒手啊,疯子!”阮星阑破口大骂,刚一抬眸,就见头顶掉下来一块巨石,这他娘的要是被砸中,当场天灵盖都要碎成渣渣。
路见欢死死缠绕住他,死都不肯放他走。眼瞅着石头就要砸下来了,阮星阑心如死灰,料想完了完了,任务失败,要投胎转世当病痨鬼了。
耳边忽响起嗡得一声,一道光芒极盛的长剑呼啸而来,一剑将巨石劈成碎渣。两人有惊无险,阮星阑大松口气,却见一袭白衣翩然飞了过来。
“师尊,救我!咳咳咳!”阮星阑大呼,“路见欢疯了,师尊救命啊!”
慕千秋落地,一见两人在地上缠绕成了一股绳,当即眉心一蹙,呵斥道:“还不快爬起来?弄成这副狼狈模样!路见欢,你在做什么?当真想被逐出师门?”
“师尊!”路见欢愣了一下,随即面色狂喜,“师尊救命!二师兄被邪祟抓走了,师尊!”
慕千秋收了长剑,蹙眉道:“为何会被邪祟抓走?你们可寻到了七月?”
阮星阑一脚把小凤凰踹开,起身整理衣着,忙道:“寻到了!二师弟原本在此替七月疗伤,我与小凤……不,路师弟在外等候,结果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邪祟,将二人抓走了。”
飞快地复述一遍,刻意把七月受辱的那段搪塞过去,又道:“师尊!这里快塌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慕千秋点头,随手一剑平削而去,石门登时被破,整个山洞摇摇欲坠,呵道:“跟紧些!”
之后率先进入了石门。阮星阑怕里头还有什么不堪入目的机关或者邪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落下一句:“快点跟上!”
路见欢气得脸色铁青,从地上翻起来就往石门里冲。
里面光线昏暗,整个地道看起来格外潮湿,连气味都令人难以忍受。再往前行了一阵,便是一个岔路口,一共三条道,不知道会通往哪里。
阮星阑犯了难,眼下万万不肯同慕千秋分开的,可那邪祟不知走了哪条,若是一条一条地寻找,只怕林知意会凶多吉少。
小凤凰提议道:“师尊,我们兵分三路,分别进入一条地道,若是死路便原路退回来,在此等候,若是生路,那便在地道里留下记号,师尊觉得意下如何?”
慕千秋略显迟疑:“这里地势诡异,为师怕你们二人遇见危险。”
阮星阑心想,与其跟小凤凰同行,还处处提防于他,还不如自己独行,没准会遇见什么有趣的东西。遂道:“若师尊担心我们的安危,不如再送我们两片玉简。若是遇见危险,劳烦师尊相救。”
慕千秋点头,取出两枚玉简递给二人。之后三人各自选了一条地道,一头扎了进去。
其实阮星阑自从穿书之后,很少独自做任务,一直都是跟师尊或者是师弟们在一起。
眼下地道又深又长,伸手不见五指,不知打哪儿来的邪风,吹得人骨头都疼。
阮星阑暗暗宽慰自己,都是假的,都是幻象,眼睛一闭一睁,好了,任务结束,怕个锤子,抡起菜刀就是干!
于是撞着胆子往前寻去,越往里进,地上越是湿滑,像是踩在了一层海藻上,阴风一阵阵的,吹得他心慌慌的。
阮星阑以灵力相催,借着明火符照路,又往前走了约莫百步,眼前突然宽敞起来,竟然来到一处地下宫殿。
入眼可见断剑林立,到处都是白骨,看起来倒像个剑冢,压根不像是地脉,也看不出来神火能藏在哪儿。
他捏着下巴,心想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寻寻宝,万一寻到什么好宝贝,也不虚此行了。很快他又自扇耳光,呸呸几声。
这个时候肯定人命重要啊,寻什么宝的?
七月的魂石还在他的身上,可是没了童子之血供养,这混蛋玩意儿也不引路了,就时不时闪烁几下,告知旁人七月又有危险了。
阮星阑不敢在此多加逗留,遂要绕过剑冢往前走,看看有没有别的通道,哪知脚下大地一震,空气中传来可怕的嗡嗡声,好像成千上万的小蜜蜂在嗡嗡乱叫。
这种时候,他压根靠不上别人,只能靠自己。一把抽出长剑,警惕地望向周围,嗡嗡声越来越响,好像是从殿中央发出来的。
阮星阑大着胆子寻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居然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一脚才踏上台阶,周围的四根柱子突然噗嗤亮了起来,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打地底下缓缓升起一方石台,他大着胆子望过去一眼,很快满脸通红地转过头去。
这他娘的!这不就是原文里孽徒给慕仙尊用过的,那个那个什么嘛!
阮星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见这玩意儿通体金黄,既像驴又像马,背上竖起很长的一截柱子,足有成人手臂粗,长度更是令人震惊。
他看看这东西,再想想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
觉得此物留在世间,就是个祸害,于是提剑就砍,只听哐当一声,阮星阑的手腕震得发麻。好家伙,这玩意儿硬得跟什么似的,周围似乎有结界保护,根本破坏不了。
阮星阑低头一看,虎口都崩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汩汩往外淌,疼得他鼓起腮帮子吹气,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他没注意的是,鲜血滴落而下,正中脚下法阵,那血宛如活物一般,瞬间将整个法阵激活,乍一看,像是个大大的“奸”字。
等阮星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从四面柱子上飞掠而下的漆黑色锁链紧紧将他束缚住,往上一拽,直接吊在了半空。
以一种异常难堪的小儿把尿姿势,硬生生地把他往赤金木驴上按。
这要是真坐上去了,那身为总攻的一世英名,全完犊子了啊。
阮星阑吓得脸色一白,使劲震着锁链,可他越是挣扎,被束缚得越紧,几乎吃进了皮肤里,只听嘶的一声,裤子裂开条缝。
紧紧攥着拳头,师尊给的玉简就挂在脖颈上,只要他低头把玉简咬碎,慕千秋立马就会赶来救他。
呜呜呜,这时候还要啥脸啊,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屁股。
阮星阑才一低头,哪知从后面蓦然探出来一只手,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他就不得不往后昂起脸来。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这种诡异场面,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拽他头发,鬼才知道对他的冲击力有多大。
阮星阑都快吓哭了,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颤着声道:“你……你是谁?你不能动我!我是……我是慕千秋的徒弟!慕千秋你知道吧,你要是敢动我,他……他肯定活剐你三千刀!”
哪知对方并不吭声,硬是要把他往底下按,像是对待祭祀用的牲畜一般,毫不怜惜。
阮星阑又气又怕,真的害怕自己任务失败,永远都回不了家了。他猛然一攥拳,两束冷光从眼窝里窜了出来。
原本风平浪静的记忆海突然翻天覆地乱搅起来,里面被铁链束缚住的黑角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在阮星阑暴走的那一瞬间,一道淡蓝色剑光凌空斩来,拽他头发的手猛然一松,阮星阑的眸色瞬间恢复清明,大喊一声:“师尊!救我!”
对,就是这么的不要脸,就是这么不顾及形象。小命都快交代于此了,还顾及啥形象不形象。
阮星阑此时此刻就想扑进师尊怀里,放声大哭跟他撒娇。
慕千秋抬手一招,长剑回鞘,一眼就瞧见阮星阑被铁链捆成了不知羞耻的姿势,石台上竟然还有那等邪|物,当即眉心一蹙。
轻飘飘地飞跃至台阶上,抬眸望了头顶的阮星阑一眼,见他姿势过于诡异,两腿分得很开,裤子也撕裂开来,隐隐能瞧见……咳咳。
阮星阑:“呜呜呜,师尊,非礼勿视,别看我,呜呜呜。”
实在没脸见人了,剑宗的宗袍怎么偷工减料啊,一撕就烂,站在底下,肯定对上面的风光一览无余。应该没有谁家的攻比他更加弱鸡。
阮星阑头一回察觉到,自己可能拿错剧本了,感觉底下凉飕飕的,不敢去看慕千秋,索性把眼睛闭上。
哪知锁链猛然往下一沉,他整个人从半空中坠了下来,不偏不倚恰恰虚坐在了金驴上,为啥要说虚坐?因为慕千秋及时伸手拖住了他的臀腿,否则真就坐上去了。
可是光这种程度给阮星阑带来的冲击力,几乎可以说是灭顶的。眼泪唰的一下冒了出来,整个人往上一挣,大哭道:“疼疼疼疼疼疼疼!师尊,我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慕千秋知道他疼,飞速安抚了几句,赶紧飞身站在了金驴上,改托为抱,将人往怀里一圈,右手一招,长剑出窍,反手两剑把铁链砍断。
阮星阑又羞又疼,觉得这他娘的简直太真实了,疼得头皮上的神经都一跳跳的,根本顾不得丢不丢人了,他就想赶紧抱个人放声大哭一场。
这糟心玩意儿,气死爹了!
“呜呜呜,师尊,师尊!”现在不管是谁在跟前,阮星阑都能抱着对方大哭一场,又疼又委屈,虽然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但疼是一样的疼啊,因为疼得太隐晦了,连腿都不敢收,顺势圈在慕千秋腰上,把头脸往他肩膀上一埋,呜呜咽咽地喊疼。
慕千秋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抱着他飞身下了高台,寻了个空地落下,拍了拍阮星阑的后背,温声细语道:“不痛不痛,星阑别怕,师尊替你保密,不会有人知道的,不怕。”
此前不久,阮星阑还抱着七月,说了同样的话,结果没多久,命运的恶爪就扑在了自己身上。
难道他不是总攻?不是魔君的转世?不是本次任务的推近者?不是天道和正义的化身?
为啥剧情崩成了这样?总攻弱得像菜鸡,总受强得一批。呜呜呜。
阮星阑真情实感地缩在慕千秋怀里哭了,觉得受受的怀抱宽阔又温暖,最重要的是很有安全感。一直挂在慕千秋身上不肯下来。
慕千秋以为他受惊过度,又受了伤,不得不暂且纵容他几分,遂抱着人往地道深处寻去。
临走前阮星阑都没敢再抬起过头,走了一阵,他才细弱蚊蝇道:“师尊,我是不是特别重啊?要不然,我下来走?”
他怕累着慕千秋了,毕竟受受是个病弱美人,回头要是咳血了怎么办,心疼死了。于是就小声询问。
慕千秋低头摸了摸阮星阑的脑袋,问他:“疼得厉害么?能下地走了?”
“就是很疼很疼,也不能走,可我怕师尊会累。我……我……”阮星阑的脸色红扑扑的,“我最近有听师尊的话,有好好吃饭,都吃胖了。师尊身子弱,我怕累着师尊了。”
慕千秋道:“不胖,不重,不累。”之后把人往上托高了些,继续往前走。
地道里黑漆漆的,又湿又潮,阮星阑暗暗啃剧情,想着原文孽徒既然来此取过金驴,那神火定然就在附近。
没准幕后黑手就是冲着神火而来。可这神火藏身于此,在修真界本就是个秘密,慕千秋应该也不清楚。
因此,阮星阑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出来。
万一说出来了,师尊逼问他是从何得知的,那不完犊子了?
做了无数个心理建设之后,阮星阑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方才可能是冲击力太大,一瞬间疼得撕心裂肺,这会儿倒也没那么疼了。也能下地走路。
可师尊身上香香的,软软的,缩他怀里舒舒服服的。一只手就能把他抱起来,左手手掌贴在他的后腰上,指尖的温度几乎要透过薄薄的衣衫直达肌理。阮星阑觉得被师尊抚摸后腰,很舒服很舒服,好想让他多摸几下。
但又不敢说,觉得太掉面子了,身为总攻,这不可以……摸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阮星阑抬起湿漉漉,红通通的眸子,委屈巴巴道:“师尊,我后腰好痒,你能不能帮我抓一下?”
慕千秋低头看他:“你自己不会抓?”
“我没有手了哇!”
阮星阑很无辜地双臂圈紧了慕千秋的腰,肆意跟他撒娇娇,“抓一抓嘛,师尊,就抓一抓嘛,好不好嘛,师尊?我是伤号哇。”
慕千秋一向不近人情,这会儿也不得不败下阵来,飞快地抓了两下,抬腿继续往前行。
不一会儿,他又问:“抓走知意的邪祟生得何模样,你可记得?”
阮星阑道:“就是一团黑气,邪祟藏在黑气里面,根本看不清楚容貌。还有,方才师尊没来时,有人从后面扯住我的头发,阻止我咬碎玉简!”
“是人是鬼,你可分辨得出?”
“应该是人,因为我听见了他在呼吸。”阮星阑想了想,蹙眉问:“师尊,会不会是路见欢?”
慕千秋蹙眉:“你是何意?”
阮星阑挠了挠头发,略显为难道:“我知道我这么说,师尊肯定要生气,还要觉得我忒不是个东西,居然如此陷害同门师弟。可一路走来,他一直针对我,屡次对我痛下杀手,师尊也是亲眼见过的!”
“不是他。”慕千秋语气肯定地摇头,“如果他想杀你,拽你头发的瞬间,就该割了你的喉咙,而不是把你往下按,让你饱受凌|辱。”
阮星阑张了张嘴,万万不能同意师尊这话。心想路见欢很显然是知道剧情的,没准就是想让自己也受一次慕千秋经历过的痛苦。
可这种话怎么好说出口啊,他郁闷死了,委委屈屈地在慕千秋的胸前擦脸,哼哼道:“师尊就是不相信我!师尊讨厌我了!”
“说什么胡话?”慕千秋蹙眉,“为师不讨厌你,但也不喜欢。”
不讨厌也不喜欢就等同于不喜欢,不喜欢不就是讨厌了?
师尊真的讨厌他?!
阮星阑觉得自己心肌梗塞了,用额头轻轻撞着慕千秋的胸膛,暗骂他是个死没良心的,又想起慕千秋在床上的好处来,可能就是口嫌体正直,遂又稍微心安了些。
记得原文里孽徒不仅打过慕千秋,还指着他的脸骂过脏话,骂他是个欲|迎还拒,连小倌都不如的贱人。
想到这里,阮星阑觉得好心疼也好心痛,伸手去给慕千秋揉胸口,嘴里嘀嘀咕咕:“不疼,不疼,我给师尊揉一揉。”
慕千秋低头看他一眼,终究是没再多言。
顺着地道往前行了许久,道路越发的宽敞起来,也不知道路见欢跑哪里去了,这会儿还没寻过来。阮星阑觉得林知意干净可爱,性格又很单纯,若是经历了什么事,肯定会活不下去的,可能是一路几个人都在一起打打闹闹,一想到同行的小伙伴可能正在哪个地方受苦。阮星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觉得自己这个总攻实在太弱鸡太差劲儿了,居然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关键时刻居然还需要慕千秋赶来相救,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再往前行几步,入眼便是一面水镜,慕千秋顿足,把阮星阑放了下来。
“师尊,这玩意儿做什么用的?可以直接破吗?”不懂也不能装懂,鼻子底下就是嘴。
慕千秋看了一眼,见水镜浮现出了些许画面,正是方才两人在大殿里的情形。
阮星阑愕然,感觉这水镜跟投影仪的原理差不多啊,尤其他看见水镜里的自己,居然一屁股坐在了金驴上,衣下风光简直一览无余啊,当即羞愤欲死,忙拦着慕千秋不肯让他继续看。
胳膊肘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水镜上的画面居然又切换了,这回比较模糊,隐隐约约就看见一道黑影进来,怀里还抱着个人,随后七拐八拐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好像是一座地下古墓,墙面上竖着嵌了十七八具棺椁。
画面断断续续的,实在看不真切,只能看到那人把旁边的棺材盖子打开,将人放了进去。
阮星阑想凑近看看是哪个小王八蛋把人放进棺椁里了,就见那人也躺进了棺椁中,不一会儿就从里头丢出来衣服。
因为棺椁是竖起来的缘故,也就相当于其实两个人是站着的,就在棺材里,然后……
“不准看!闭眼!”这回是慕千秋开的口,一把拽住阮星阑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拉,然后捂住了他的眼睛,“非礼勿视,不准看!”
“师……师尊……”
师尊好像还是个雏儿,说什么非礼勿视不能看,两个人都这样那样了,还有啥不能看的,阮星阑现在对站立的姿势比较感兴趣,尤其是方才看见水镜上高个子一手抬起了对方的腿,那腿纤细笔直,软软的耷拉在棺材沿上。时不时狠狠哆嗦一下。
于是双手捧着滚烫的脸,可可爱爱地说:“师尊,为啥不能看啊,学海无涯,多学多看,才能精通此道啊。”他竟然还想多学多看,精修此道?难不成已经放弃了剑道,转去修什么双修之术了?
慕千秋对座下三个弟子都非常器重。绝对不肯放任徒弟废弃剑道,闻言呵斥道:“闭嘴!越来越放肆!”
阮星阑委屈死了,难道自己看的多,学的多,回头享受的人不是师尊?
师尊都能看,为啥他就不能看,还这么凶神恶煞的责骂人,肯定是师尊嫌弃他了。
“师尊,你别凶我啊,那我不看就是了。”
慕千秋这才脸色稍缓,见水镜上的画面又切换,棺椁中的两人越发胆大妄为,高个子的男子直接倒立了,两手撑在地面上,棺椁都能肉眼可见地颤动……
他也没眼继续看,欲离开此地,那水镜最后定格在了一张俊朗的脸上。
慕千秋的眸色一沉,手里的力气重了几分。阮星阑察觉到不对劲儿,忙挣扎着看,当即嗷嗷道:“这不就是天灵城的城主?!天哪,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闭嘴!”
“唔,本来就是!”阮星阑双手捂嘴,抬眸偷觑师尊的脸色,见他的脖颈和耳垂染了一层薄薄的烟色,于是不怀好意地笑问,“师尊,这种事情也要羞一羞的?”
“还说?!”
慕千秋恼羞成怒,扬手欲打。巴掌还没落到阮星阑的身上,他就嗷嗷叫嚷开了。
缩着脖颈,苦着脸嚷嚷:“疼疼疼疼疼!好疼啊,师尊!我还是个伤号!”
“伤号?”
要是阮星阑不提醒,慕千秋都快忘记他伤到何处了,目光下意识地就往他腰身上瞟过,带了点审视的意味。
“哇,师尊!非礼勿视啊,别看我!”
赶紧往旁边跳开一步,阮星阑感觉在慕千秋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自己就跟没穿衣服似的。恰好那水镜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所有的画面一瞬间荡然无存。
没了这点趣味儿,阮星阑暗暗大呼可惜,本来还想看看天灵城城主究竟在棺椁中与谁双修,还玩得如此刺激。
慕千秋收回目光,一挥衣袖,水镜寸寸裂开,化作万千光点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阮星阑觉得师尊实在太不懂情|趣了,这水镜可是个好东西啊,就跟投影仪似的,除了不能听声音之外,看看画面也好啊。
记得原文里孽徒也把自己强行与慕千秋双修的画面,放在剑宗的校场上,供弟子们观摩。再想想方才见到的水镜,转念一想,觉得毁掉也好。
31、洛河三千
按刚才的画面来看, 这水镜应该是有记忆功能的,能把此前在地道里的画面重新记录下来。可方才水镜上出现的宫殿,究竟在何处?
林知意他们会不会也被掳到那里了, 会不会就藏身在棺椁中?一切阴谋是不是城主在背后推动, 可目的又是什么?
阮星阑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暗恨自己当初啃剧情时, 为啥不能稍微细节一点,以至于现在被崩坏的剧情牵着鼻子走。
他很郁闷, 抬眸同慕千秋道:“师尊,你说是不是城主在背后害人?他见我们几个生得好看, 于是打算逐个击破,然后把我们永远囚困于此, 就跟方才水镜出现的画面一样?”
慕千秋蹙眉,摇头道:“不知详情, 不可妄猜。”
“好吧,我都听师尊的。”
本来就是想阴谋论一下,毕竟原文就是这个调调啊, 而且身为原文里的总受,慕仙尊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无数路人攻甲乙丙丁对其垂涎不已。
阮星阑这么猜想,也不是毫无道理的。可他更加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阴谋论, 打心底不愿意别人动他的师尊。
阮星阑生怕会窜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更怕师尊会在天灵城受到伤害, 遂亦步亦趋地跟着慕千秋,万万不肯让他落单。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把神火的秘密告诉了慕千秋, 但故意把不可描述的东西隐瞒住了。
慕千秋听了,神色很平静,平静到阮星阑的心里毛毛的,像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样。
“师尊,是弟子说错了什么吗?”
阮星阑抬眸偷觑他,还挺忐忑不安的,心里纠结,是不是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已经引起师尊的怀疑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大总攻啊,怕个锤子,于是就理直气壮地挺起了胸膛,满脸的浩然正气。
慕千秋斜眼看他,宛如冰棱的目光斜斜杀来,阮星阑登时底气全无,有点怏怏地说:“师尊,你……你别这么看我啊,我也没行恶。”
“神火藏在天灵城下的地脉之中,这种隐秘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阮星阑总不好告诉慕千秋,自己是个穿书者罢,只好挠了挠头,张口就想胡诌。
哪知慕千秋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蹙眉摇头:“你不说实话,该打。”
“……”
没给慕千秋管教徒弟的机会,七月的魂石又闪烁起来,这玩意儿现在就跟定时炸|弹似的,一会儿闪一下,闪得别人心慌。
“师尊,看来七月又遇见危险了,林知意跟他在一处,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阮星阑挺羞愧的,两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被邪祟掳走,自己居然束手无策,实在太没用了,又问:“师尊,林知意的魂石,可在师尊手里?”
慕千秋摇头。
阮星阑就知道会是这样,一般来说门派弟子们的魂石,都会供奉在殿宇中,由专门的弟子看管,很少会有人随身携带,除非是哪家的师尊特别宠爱徒弟,生怕徒弟一离开自己就出事,遂把徒弟的魂石随身带着。
这么一说,林知意在三人当中修为最差,也最文弱,慕千秋最疼爱的弟子,竟也不是他。
想来以慕千秋的脾气,应该不会对哪一个弟子特别宠爱罢。阮星阑如此想来,背着手往前走。
身后的慕千秋忽道:“你的魂石在为师手中。”
“嗯?!”阮星阑脚下一顿,回身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你总是喜欢在外闯祸,为师便将你的魂石随身携带。”
慕千秋说着,一展右手,离掌心半寸浮现着一块血红色的宝石,散发着泠泠寒光。
阮星阑吃惊地微微张着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想起这东西还是自己拿着为好,遂伸手要拿回来,哪知慕千秋很快就把魂石收了回去。语气淡淡的:“除非为师赶你出师门,否则你哪里也不准去。”
“???”
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头儿,难道不该是自己这个大总攻说?
阮星阑纳闷道:“不应该啊,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儿。”
准确来说,自从踏入地道的第一步,阮星阑就觉得此地很不对劲儿。
虽然这么说有点事后诸葛亮的意思,可眼下小可爱和小凤凰都不在。
自己与慕千秋孤男寡男的,干|柴烈火,共处一室,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阮星阑知道现在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不好,可又不由自主地往剧情上靠。
想着原文里的慕仙尊在此地的种种,又想着孽徒的种种暴|行,像是受了某种力量的引导,阮星阑的灵台一清,一边往前走,一边同慕千秋道:“师尊,第六感告诉我,应该往这里走,师尊,快跟上。”
慕千秋落后一步,问他:“第六感是何人?”
“……”阮星阑信口胡言,“一位老朋友,姓第,出生的时候,他老爹捆了六根竹竿,所以叫六竿。”
慕千秋:“好有灵气的名字。”
“是……是啊。”
两个人寻着黑漆漆的地道走,阮星阑手里还捏着明火符,因为这里过于诡异,心里着实怕得很,所以一直想方设法地跟慕千秋说话。
“师尊,我的名字是师尊起的吧?”
记得原文里,孽徒本来的名字叫作狗蛋,出生即死妈,他老爹按现代的话说,就是个凤凰男,倒插门给了玄女宗的一位女长老。
还把拖油瓶子丢在了街头,让他自生自灭。
拜入师门后,慕千秋替他改了名字。
慕千秋点头道:“是,不仅是你,知意和见欢的名字,也是为师起的。”
哦,忘记提了,孽徒就是在外流浪的过程中遇见了同样无家可归的林知意和路见欢。
林知意的身世比较可怜,他的祖先是人与神结合所生下来的产物,这类人不论男女,统成为“人神之子”。
因为血液里有一部分神血,须得修行神道,可神袛早在万年前就相继身归混沌了,压根没人知道怎么修神道。遂天生修炼就比正常人缓慢,也比普通人模样更秀气俊美。
修真界有不少修士,觊觎人神之子身体里的神血,便会将其抓走,从小圈养起来。不论男女,一般来说,十三四岁就会被灌下催长的药剂,然后炼制成绝佳的炉鼎。以供自己享用。
为了珍惜资源,有的门派上下共享一位人神之子。
所以一般来说,人神之子的下场都极惨。
因为人神之子若是再与人结合,所生下来的孩子,仍旧是人神之子,所以他们基本不会再与人族通婚,没了神袛的保护,他们仿佛是被遗弃的家禽,遭受修士们的凌|辱和捕捉。
之所以还没有灭绝,并不是因为人神之子的寿命很长,相反,他们受到修真界的排挤,大多数都死于二十岁左右。
为了怕这个种族灭绝,以后再也没有那么绝佳的炉鼎了,用心歹毒的修士就会逼迫人神之子怀孕,一直生到他们死掉为止。男人则喂下孕灵珠,强行让之生产。
所生下的孩子会有专门的人抚养,长大后继续步他们亲人的后尘。
总之人神之子都是很惨的。
言归正传,原文里孽徒遇见林知意时,他正往外逃跑。
当时林知意才七岁,打扮得跟女孩子一般无二,从大家族里跑出来后,被人一路狂追不舍。
追到了破庙里,孽徒刚好在那落脚,于是就偷偷将林知意藏了起来。
两人从此便认识了,说起林知意的名字,他其实没名字,有个像奴隶一样的编号,叫作零妖妖。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孽徒都喊他妖妖。
慕千秋解释道:“你们三人入宗时,为师算了一卦,卦面上说,南无星阑,北斗有月,洛河三千,独照月明。既无星阑,那你便是星阑。”
阮星阑点了点头,心想师尊起名字还挺文雅的,遂问:“时间太长了,我记不得了,那二师弟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慕千秋道:“一句诗。”
“什么诗?”
“南风知意,吹梦西洲。”
阮星阑不经感慨,师尊起名字真的好文雅啊,要是自己给徒弟起名字,那肯定是,大傻二傻三傻。
可路见欢的名字,听起来既不是卦相,也不是诗句,又是什么?
阮星阑有点疑惑。
至于路见欢,那更是一段不可言说的童年阴影了。孽徒与林知意听说天衍剑宗的宗主要收徒弟,于是便往天衍山的方向去。
在半途中遇见躲饥荒的难民,看见他们在用破瓦罐炖肉汤,旁边还有血淋淋的肉块。肉块旁边还躺着个小孩子。
那孩子就是路见欢,当时饿晕过去,还险些被人炖了吃。
之后三人就一同结伴,高高兴兴地拜师去了。
话到此处,两人已经站在了一座古桥上,周围缠绕满了鲜红色的树藤。
慕千秋告诉他:“为师只改你们的名字,并未改你们的姓氏,就是希望你们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初衷。今生能够相遇,便足够令人欢喜。”
路见欢,见欢,相见时欢。原来是这个意思。
阮星阑一阵怅然若失,心想,慕千秋都收的啥徒弟啊,一个都不靠谱,三个小畜牲没一个是好东西。
要不是因为这三个糟心玩意儿,原文里的慕仙尊只怕是早就飞升成仙,怎会沦落成人人可欺的仙门炉鼎。
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32、地下宫殿
“师尊, 这树藤大有古怪,师尊小心!”
阮星阑对这鬼玩意儿有点阴影了,因为这东西的滋味着实不太好描述。
怎么说好呢, 就像是谁家晒得臭咸鱼上霉了, 然后丢进了泔水桶里, 之后又被人捞了起来, 放在屋檐上风干,风干后塞进了臭鞋里的气味。
总之很难闻很恶心, 之前为了救人,他顾不得那么多, 舔|舐过之后,舌头麻了好半天, 嘴里那股味道怎么都散不掉。
眼下又遇见了,阮星阑觉得恶心之余, 又怕师尊不小心中招,于是好心提醒。
慕千秋点头,率先一步走上古桥, 阮星阑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一直谨慎地注视着脚下,生怕被树藤偷袭。忽见树藤动了一下,惊得往眼前的慕千秋身上一扑,双腿夹着他的腰, 喊了声:“我的妈呀!师尊!”
很快,他又意识到姿势不对, 赶紧跳了下来,将慕千秋往身后一护,正色道:“师尊不怕!徒儿保护你!”
结果等了半天, 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事都没发生,树藤跟死了一般,动都不动。
阮星阑抬腿踢了踢脚下的树藤,压低声儿道:“喂,给点面子!”
树藤果真动了一下,慕千秋从后面冷飕飕道:“被风吹了一下罢了,你若是害怕,那便跟紧点。”
阮星阑那叫一个尴尬,觉得自己被师尊嫌弃了。悻悻然地收了长剑,一直到下了古桥都一片平静。
“师尊,你看!”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快步往前走,就见脚下是一座地下宫殿,同水镜上显示得一般无二,周围的墙面上还竖嵌着十几具棺椁。
这回不用师尊提点,阮星阑主动御剑跟在慕千秋的身后,一鼓作气冲了下来。
脚才一落地,阮星阑就迫不及待地感慨:“这里好大,好华丽,要不是墙上嵌着棺椁,就跟皇帝所住的宫殿一般!”
何止是宫殿,正对着二人的高台上,甚至还安置着一张大床,阮星阑粗略地比划了一下,觉得平躺七个成年男子完全没问题。
心道天灵城的城主好会玩啊,在棺椁中不够刺激,居然还要整一出大被同眠。
这种想法,连自己都不敢有,别人就更加不配拥有了。
“师尊,我查探过了,这附近没什么疑点。”主要是宫殿太宽敞,又没什么陈设,几眼就望到头了,没啥特别的。除了棺椁之外。
“师尊,你说这些棺椁之中,会不会还藏着人?”他抬眸望向慕千秋,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在阴暗的大殿里,显得极其明亮。
慕千秋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为师不知道。”
也是,慕千秋又没透视眼,怎么可能知道?
阮星阑捋起衣袖走至离自己最近,也就是水晶里浮现出的那副棺椁面前,吃力地将棺材板移开。
这棺材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木头,坚硬沉重得吓人,怪不得存放在此,也不会腐朽,方才阮星阑仔细看过,棺材上还纹了天灵城的标志。
只要在里面发现了什么遗骸,就以慕千秋的本事,定然能顺着蛛丝马迹,揭穿天灵城的秘密。
砰的一声,阮星阑好不容易将棺材板推开,却见里面空无一物,不仅没有遗骸,就连点遗物都没有。
不过阮星阑发现,这棺椁里面还挺深的,边缘上还有抓痕和暗红色的血迹,想来此前定然有人在此做过什么。
慕千秋走近,看了一眼,蹙眉道:“尸骸不知被人运往了何处,看来每副棺椁都需打开来瞧一瞧。”
“是啊,要是不全部打开看一看,我们也不会放心。”
阮星阑说着,就要去扒拉别的棺椁,忽闻远处传来一阵锵锵的声响,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异常诡异。
“师尊……”
“嘘,别说话!”慕千秋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之后满脸镇定地逡巡左右。
阮星阑屏息凝气,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的厉害,感觉怪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耳边,还伴随着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让人听着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起来。
死死咬紧牙齿,阮星阑攥紧了剑柄,随时随刻准备跳出来保护师尊。
正当怪声往宫殿里行来之时,慕千秋忽然回身,一把捂住了阮星阑的嘴,将他往棺椁里一按,挥袖把棺材板盖上了。
“唔唔。”
阮星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被慕千秋压在了身下,棺椁虽深,但两个大男人躺在里面,还是显得略有些狭窄。
短时间内还好,时间一长,空气都不够用了,呼吸都有困难,更何况两人的身体紧紧压在一起。甚至能闻见师尊身上好闻的气味。
师尊的胸膛宽阔温暖,肩削背薄,腰肢纤细,曲线流畅,又着一身白衫,更显得瘦骨纤纤,羸弱病态。此刻像奶猫儿一般伏在自己怀里,阮星阑终于意识清醒地享受了一把当攻的快乐。
贼手悄悄地揽上了慕千秋的纤腰,使劲往自己怀里一掐,两个人贴得更紧了,完全没有任何一丝缝隙,只要阮星阑微微张口,立马就能咬到师尊的头发。
慕千秋蹙眉,压低声儿道:“怎么,狗爪子不想要了?”
虽然孽徒从前的名字叫阮狗蛋,简称软蛋,但他不是狗啊,最起码也得是狼。
师尊真是一点情调都不懂。
阮星阑知道现在不是调戏师尊的时候,遂不敢再放肆,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声音。
只听见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就在身前,浑身都起了一层白毛汗,因为姿势的原因,他在下面,所以能比较清晰地看见周围的环境。
就见一道人影,手里牵着一条锁链,锁链后面绑了十几个人,各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可不难认出,全是男人,而且年龄都不大,普遍在十五六岁左右。
像是糖葫芦一样,用一根铁链把十几个少年的手腕锁住,然后拉着他们满地乱爬。
稍微爬得慢了,那黑影扬手就是一鞭子,能生生抽出血沫来。
打得这样狠辣,不可能不喊出来吧,被打的少年头一昂,大张着嘴,可完全没有看见舌头……因为疼,五官都扭曲起来,鲜血顺着口腔涌了出来,可又不敢停下,继续在地上爬啊爬的。
之前听见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了。
阮星阑真实地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缩在慕千秋怀里瑟瑟发抖,心道,这他娘的,忒吓人了,给钱老子都不干了,幸好慕千秋陪在他的身边,否则一定要吓昏厥了不可。
慕千秋察觉到怀里的徒弟抖得厉害,知道他害怕,想了想,拍了拍他的后背,作了个别怕的口形。
不知道怎么回事,阮星阑突然之间没那么害怕了,好像只要慕千秋在自己身边,天底下就没有任何恐怖的事情。
就算有,慕千秋也能摆平。
黑影嫌他们爬得慢,扬起鞭子来挨个恨抽,破空的风声,还有抽碎衣衫,咬破皮肉的声音,异常恐怖,很真实的残忍,就这么展示在了阮星阑的眼前。
以前虽然也看过恐怖片,恐怖小说,可否是隔着屏幕,并且都是假的。
可眼下这场景,这气味,无一不给阮星阑一种很真实的感觉。
同时,他又觉得很无力,因为……腿脚都被师尊压麻了,可又不敢讲。
黑影挨个打,等把所有人都狠抽了一顿之后,就开始继续牵着他们,仿佛是这里的地下帝王,巡视着国土。
阮星阑腿麻得很,不得已往师尊的腰上一翘,结果那股子麻劲儿猛然从脚趾头往腰上一窜,更酸爽了,咬着牙道:“师尊,我的腿好麻啊,你……你别动,好麻!”
慕千秋以为他又在搞什么花样,于是随手把他的长腿推到一旁,就是这么轻轻一推,一股麻劲儿直接窜上了脊梁骨,浑身都狠扭了一下,双手死死捂住嘴,才不至于当场喊叫出来。
可他哪里知晓,落在慕千秋眼中,却是别样的风景,拍一拍徒弟的腿,他就能扭动得如此厉害,还真是不多见,遂又拍了几下。
阮星阑腿麻得很,被慕千秋连续拍了几下,想死的念头都有了,扭成了虾子,要不是慕千秋在他身上压着,估计这会儿早就跳出了棺椁。
不知怎么回事,一脚就踢在了棺椁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不仅是阮星阑大吃一惊,就连慕千秋也愣了一下。
外头的黑影惊闻动静,赶紧牵着地上的少年们要走。
慕千秋一跃从棺椁中出来,长剑自袖中窜出,极凌厉的一剑平削而去,那黑影赶紧躲避,可仍旧被剑气所伤,往一旁倒去。
阮星阑忍着腿麻,慢慢从棺椁里爬了出来,正好那黑影落在自己眼前,吓了好大一跳,想也不想地狠踹了一脚,失声尖叫:“什么鬼东西?!”
叮的一声,长剑将黑影死死钉在了地面,慕千秋低眸瞥了一眼地上的少年们,又把目光落在了阮星阑身上:“这是原主的一个化身罢了。”
33、你在想什么春秋大梦
化身?啥鬼玩意儿?还会孙猴子七十二变是咋滴?
阮星阑原本腿很麻的, 刚才狠踹了黑影一眼,感觉软麻劲舒缓了不少,于是一边问慕千秋什么是化身, 一边走到黑影跟前, 抬腿就踹。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慕千秋瞥他一眼没吭声,语气淡淡地解释道:“所谓化身, 便是人的另外一种形态, 修得了遁形术,可取身上一缕精魄注入一具躯体中, 然后以自身精血,以及日月之精华,草木之精粹, 放入专门的锻造炉子里炼化, 约莫七七四十九天放可成形。虽为化身,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毫无感情, 修真界对其还有另外一个称呼……”
“什么?”
“凶尸傀儡。”
“啥?凶……凶尸,师尊是说这玩意儿?凶尸?”阮星阑抬起的腿僵在了半空中,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凶尸二字,腿也不麻了,腰也不酸了, 跑起来还有劲儿了, 蹭蹭往慕千秋身侧一跳, 拔|剑正色道:“师尊莫怕!弟子保护您老人家!”
慕千秋低眸瞥了他一眼, 抬腿往地上蜷缩在一处儿的少年们走去,淡淡落下一句:“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
阮星阑郁闷死了,觉得慕千秋在戳他脊梁骨, 就因为此前在那啥祭坛上,一个没防备差点被金驴破了身子,慕千秋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这不是找茬儿,这是什么?
难道说,慕总受非得逼他在此与他日个三天三夜,才心里舒坦?
很快,阮星阑就断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看见师尊抬手要摸地上少年的脸,当即大叫一声:“你别动!给我放开他!让我来!”
蹭蹭又跳了过去,阮星阑抢先一步摸了少年的脸,同慕千秋道:“这种小事由徒弟代劳便可,不敢劳烦师尊!”
慕千秋道:“谁准你碰他的?”
阮星阑理直气壮道:“师尊都能碰,我怎生不能碰了?”
“你低头看看下面。”
“看什么下面?”
阮星阑才低头一看,就见自己手底下哪里还有什么俊美妖孽又惨兮兮的少年,身后甩着条又黑又长的大尾巴,像蟒蛇一般吓人。不仅如此,手心里还滑腻腻的,很真实的触感。
心里默念着不会吧,不会这么邪门罢,阮星阑缓缓低下头,刚好那少年猛然一抬头,准确地来说是猛然一抽搐,脑袋咔擦一声断掉,血淋淋,骨碌碌地往一边滚落。
“妈呀!”
这太惊恐了,阮星阑吓得往前一扑,手脚并用地往慕千秋身上爬,双臂搂着师尊的脖颈,把脸往他怀里一埋,一手指着身后惊叫:“师尊!那什么鬼东西?救命啊,太吓人了!是不是蛇妖啊,活的死的啊,师尊师尊师尊!吓死我了,师尊!”
“又不是为师让你碰的,况且,你此前胆子很大,没这么娇气。”慕千秋拍了拍阮星阑的腰,觉得软腻得惊人,不由自主多拍了几下,示意他下来,“不怕,伤不到你。”
“我……我……”一个怕字在唇齿间来回滚动,愣是吐不出来。
太丢人了,一定要改掉一害怕就扑师尊怀里这个坏毛病,传扬出去简直就是总攻界的废物败类。
“不怕。”慕千秋仍旧重复这句,单手托住阮星阑的腰,“你先下来,晚点再抱。”
“嗯,好。”
不……等等!晚点再抱?
阮星阑的心神猛然一震,晚点……抱?怎么抱啊,在哪里抱?难道说师尊想……嘿嘿。
从慕千秋怀里蹦哒下来,阮星阑仍旧心有余悸,要换谁谁不怕啊,突然之间从手里滚掉个血淋淋的脑袋,要不是胆子大,早吓晕了不可。
慕千秋看了一眼满地的尸骸,沉重地叹了口气。
阮星阑问:“这些也是凶尸?”
“不是。”
“那就是蛇妖?”
阮星阑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这些是什么东西,在他单纯的、只想跟师尊不可描述的小脑袋瓜里,半人半蛇的东西,除了蛇妖之外,没别的了。
慕千秋解释道:“这些是阴童。”
“阴童?”阮星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啥玩意儿。
如果光说阴童,别人会觉得好陌生,不知道是啥鬼玩意儿,要说娈|童,十个人有九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阴童与娈|童差不多,都是挑选七到十三岁的幼童,从小灌药强行催大,此处的“大”,指的并不是长大,而是一些主要器官提前发育。以便之后调|教成炉鼎。
可为什么好生生的娈|童不叫,非要叫阴童,那是因为修□□要物质能量平衡,怎么才算平衡,就好比说滋阴补阳。
没谁听过滋阳补阳的吧,为了能在少年身上滋阴补阳,这就须得将男子的阳气完全转化为阴气,让他们像女子一般在男人身下承宠。
可由阳变阴的过程,又很不可描述。
阮星阑不太想啃这段剧情,觉得太恶心了。简单来讲,还是啪啪啪,各种不可描述,一直把阳气放光,然后填补上其他修士的元阳,以玉蜡封穴,一直待人断气为止,方为阴童。
可又由于蛇类本身就偏阴冷,遂未成年的蛇族少年就容易遭毒手,不知道要经历过多少次折磨,才能彻底放光阳气,气断而亡成为阴童。
“阴童本是死物,真要算起来,其实是凶尸的一种,可却远没有一般的凶尸力大无穷,血腥残暴,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控制了,所以这些阴童才敢出来。”阮星阑捏着下巴,眉头皱得紧紧的,“可又被人割了舌头,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癖好,怕就是还有什么秘密了。”
慕千秋点头表示赞同:“嗯。”
阮星阑可怜阴童们的生世可怜,都还没来得及长大呢,就受到此等虐待,越发想一脚把那凶尸傀儡踹上西天。
“师尊,回头我把他们拉出地宫,全部埋了吧?”
他低头看着满地的尸骨,很神奇的是,刚才明明害怕得要命,现在知道他们是阴童后,反而镇定多了,甚至还说,“不敢劳烦师尊,我代劳便可。”
说着,便取出乾坤袋,把地上的残肢断骸收拢起来,之后就把乾坤袋往腰上一挂,气势汹汹地要去对付凶尸傀儡。
可有了方才被人头吓到的经历,阮星阑这回学聪明了,拉着慕千秋一起气势汹汹地走上前。
慕千秋低眸瞥了眼弟子胆大包天的狗爪子,微不可寻地勾起了唇。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剑将裹在凶尸傀儡上的黑布挑开,就见到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看来是死了很久了,皮肉都风化的厉害,眼窝空空的两个大洞,青面獠牙,可不难看出生前应该是个美男子,因为骨相很不错。
断魂一剑穿心而过,将凶尸傀儡死死钉在了地上,一剑便断了生气。
阮星阑当然不会指责心肝宝贝慕千秋出手过重,只是很好奇这玩意儿怎么控制阴童的。
按理说应该会有什么特殊的法器才对。
抬眸望着地上碎成齑粉的鞭子,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踢了踢凶尸的手腕,手里没攥着什么法器,用剑划开凶尸的衣领,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一定要说有啥特别的,可能就是这凶尸的骨相是真的很不错,即便都成这种鬼样子了,还有深陷精致的锁骨,八块腹肌和精壮的腰……
慕千秋抬眸冷冷瞥他一眼。指尖一动,一张明火符嗖得一下贴在凶尸身上,刹那间熊熊烈火烧了起来。
“啊,师尊!你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阮星阑吓了一大跳,猴子一样往旁边一窜,跺脚恼道:“师尊!你怎么把凶尸烧了啊,这东西可以为我所用啊,以后再遇见什么邪祟,这玩意儿就能派上用场了啊!”
他是这么想的,出来一趟呢,啥宝没寻到,还差点失|身,不得顺道摸点东西回去?这凶尸厉害着呢,不畏惧生人畏惧的一切事物,可是出门在外降妖除魔的一大利器。结果慕千秋说烧就烧,一声招呼都不打。
“救人要紧。”慕千秋满脸正色道:“此物阴邪,你掌控不住。”
阮星阑是万万不能赞同他这话的,这个世界上至阴至邪之人,不就是魔君了?自己身为魔君的转世,怎么连区区一具凶尸都控制不了,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可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小声嘟囔:“师尊瞧不起人!”
边说边往棺椁附近溜,用剑逐一把棺椁撬开,在场所有棺椁都空无一物。
阮星阑捏着下巴道:“师尊,我知道了,这些棺椁应该就是存放那些阴童的,因为数量对得上。可是师尊,之前遇见的水镜,上面出现过的少年应该也是阴童罢?”
慕千秋点头:“嗯。”
“可我们进来时,这里是空的,凶尸在我们来之前,到底牵着阴童去了哪里?还有,师尊,凶尸应该不懂,咳咳,不懂那个那个的,到底圈|养这么多阴童作甚的。最后……”阮星阑挠了挠头,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那张床,“弟子想邀请师尊去那里躺一躺。”
慕千秋眉头紧蹙:“你再说一遍?”
“师尊别误会,弟子不是那种意思,弟子就是觉得有张床放在这里,肯定不简单。”
“十里之内有张床,你除了上去躺着睡觉之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是么?”五指蜷缩在宽袖中,慕千秋盯着阮星阑略粉的唇,低声唤,“星阑?你在想什么春秋大梦?”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个小朋友的预收文案,有兴趣的可以康康哦,也是古耽修真文
《全地府只有我在工作》by鸦陈纸
从表面上看,白练秋只是冥府一咸鱼修罗,任劳任怨毫无志向。没人知道,他其实是三界争先恐后寻了千年的天帝遗子,最后一位神祗。
天界期望他引领复兴,冥界忌惮他法力无边,人界害怕他兴风作浪。白练秋匆匆路过:没时间折腾那些个,冥府就我一人干活,忙得很!
同僚不仅不做事,还总捅他刀子,整日乐个没完:什么天帝遗子?不会天赋太差没能飞升,给雷劫劈死了吧!哈哈哈×10010
白练秋只能跟着乐:嗨呀,那必然是被劈死了啦!啊哈哈哈×10011
内心却说:呸呸呸,我怎么会死,我可要活一千八百岁!
近日,本就人手稀缺的冥府雪上加霜,鬼差一夜之间集体暴毙,嫌疑人不仅悠哉悠哉留在现场,还霸占了冥王宝座。
白练秋悲痛至极:同僚们不要死啊!这么多活我一个人干不完的!
嫌疑人邪魅一笑:本君可以帮你。
白练秋:……条件?
某第一鬼仙:我不惧无间之苦,不怕饿鬼缠身,天下宝藏尽归我手,风姿容颜颠倒三界……
白练秋:说人话。
某鬼仙:你可以喜欢我吗嘛QAQ
邪魅狂狷中二攻×看你表演无聊受
34、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爪
“哎?师尊?”
阮星阑突然有了个想法, 如果这里是墓穴,又刚好放张床,实在太诡异了, 遂觉得这床肯定有问题, 若是有人上去躺一躺,说不定就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可问题是, 这种事情应该是受受躺上去啊, 自己不能躺,怎么才能说服师尊, 这是个难题。
“师尊,纡尊降贵躺一躺,怎么样?”
慕千秋:“你在求本座?”
“嗯嗯, 啊, 算……算是吧。”
阮星阑挠了挠头,拽着慕千秋的衣袖上了台阶, 心里琢磨着该让师尊以什么样的姿势躺下去,结果后腰一痛,被人从后面狠推了一把。立马扑到了床上。
额头就磕在了床板上,磕得头昏眼花,很神奇的是,这床看着普普通通, 人一趴上去, 就跟卧在一块寒冰上一般。
猛一回眸, 阮星阑刚要发火, 抬眸正对上了慕千秋似笑非笑的脸,当即心里一个咯噔,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身下的大床突然动了起来, 就听簌簌几声怪响,自床四角窜出了四根鲜红的绳索,将他的手脚捆得紧紧的。随后肚子上猛然一痛,打床中央突出了一大截石台。
阮星阑的腹部被顶得往上弓起,大腿和小腿渐渐拉成了直角,膝盖直接就跪在床上。
不过就是一瞬间,他整个人就被绑在了床上,还用了一种特别令人窒息的跪趴姿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星阑觉得身后的目光立马滚烫了很多,宛如实质一般向他杀了过来。
吓得张嘴就要大喊大叫,哪知嘴才一张开,立马被不知打哪弹出来的鼓槌堵住了口。
更加令人窒息的是,这鼓槌上缠绕着红布,把他的口腔堵得严严实实,阮星阑的喉咙深处一哆嗦,差点干呕出来,已经完全被这床折腾到怀疑人生了。
这下真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手不能动,口不能说,连回头看慕千秋都做不到。
呜呜呜,本来是想让师尊躺上去试试的,结果这混蛋玩意儿把他推上去了。
阮星阑心里默默流泪,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一定很可笑,肯定屁股翘得老高,从后面一看,肯定风光无限好。再想想慕总受就站在后面,恨不得立马刨个坑把自己埋一会儿。
慕千秋的眸色滚烫,大徒弟的身段在修真界盛名已久,此前粗浅地试过一次,其中滋味无法言说。
眼下又是这般销|魂的姿态,像是邀请他放心大胆地品尝。努力克制住想要徒弟的冲动,慕千秋深吸口气,轻轻一跃跳上了床,走到阮星阑的眼前,单膝跪地,见鼓槌粗|长得惊人,徒弟的面皮薄,嘴又小,撑得圆鼓鼓的,脸色通红无比,热汗淋漓,定是非常辛苦。
抬手捏正阮星阑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正对上一双因为疼痛羞耻,而蒙着一层淡淡水雾的眸子,以及鼓成小山丘的腮帮子,慕千秋才道了句:“你……”
手心立马滚烫起来,阮星阑疼得眼泪簌簌往下掉,全落在了慕千秋的掌心,因为嘴痛,口水混着眼泪流了慕千秋满手。
实在太丢人了,太太丢人了,身为总攻还如此丢人现眼,阮星阑觉得自己肯定要遗臭万年了。
明明不想哭的,可被慕千秋用这种温柔深邃,还很滚烫的目光注视着,鼻尖一酸,眼泪落得更凶了。肩膀都颤个不停。
慕千秋:“你抖什么?怕?”
废话!当然害怕了!
阮星阑委屈死了,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还不帮他松绑,这样子实在太难受了。
原来被人绑成这般不知羞耻的姿势,是这么令人难以忍受。
那原文里的慕仙尊,究竟是怎么受得了孽徒那般几乎是灭顶地凌|辱玩弄,阮星阑这辈子都不想知道了,发誓再也不要看什么《问鼎仙门》了,现在就想保住屁股。
慕千秋觉得手心里滚烫,望着阮星阑羞耻到憋红眼睛的小委屈模样,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撩了一下。
“别哭了,师尊不动你。”
轻声安抚了一句,慕千秋单手钳住阮星阑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去拽鼓槌,可这鼓槌入得太深,才一用力,大弟子就抖个不停。眼泪落得更凶了。
“不怕,星阑,师尊在。”
长痛不如短痛,索性一使劲将鼓槌拔|了出来,阮星阑只觉得唇角被撕裂开似的疼,腮帮子都木木的,麻麻的,想开口说什么,可吐字不清,往旁边吐了口血水,牙花都疼得要命。
慕千秋伸手摸了摸阮星阑的脑袋,以示安抚,之后便斩断红绳,将人小心翼翼地扶下了床。
阮星阑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师尊身上,腿脚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幸好同行的人是师尊,要是路见欢那小王八蛋,不仅不会出手相助,搞不好还要从背后狠捅一刀。
“师尊,谢谢。”
慕千秋低头看他:“不必言谢。”
不对,等等,这事儿好像有点不太对头儿。
明明是慕千秋这混蛋把自己推上了床,还站在一边看他被绳索捆,被鼓槌封口啊!
阮星阑愤然挣脱,怒问:“师尊!你突然推我做甚?”
“是你说要上去躺躺。”
“我是说让你上去躺啊!!!”
慕千秋冷眸瞥他:“你想让本座如你方才那般?谁给你的胆子?”
“我!”阮星阑哑口无言。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有苦难言的憋屈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轰隆— —
阮星阑大惊失色,下意识往慕千秋身后一藏,拽着他的衣袖,就探了个小脑袋出来:“什么鬼东西?”
只见刚才床中央竖起的圆柱子轰隆倒下,一阵烟尘之后,一条深不可测的地道显现在两人面前。
阮星阑愣了愣,抬眸望着慕千秋。
“走!”
慕千秋一把提溜起徒弟,轻轻一跃跳下了地道,里面黑漆漆的像个无底洞,脚下空无一物,阮星阑害怕这种重物即将落地的失控感,赶紧扯着慕千秋的衣领,把头脸往里面一埋。
“不怕。”
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阮星阑的牙齿咯咯打颤,也想有骨气一点,挺胸抬头不要怕。
可是做不到啊,呜呜呜,方才受到那么大的惊吓,这会儿跟跳崖似的,底下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想不害怕也难啊。
阮星阑现在顾不得要脸了,反正自己在慕千秋跟前,已经很不要脸了,这会儿死挂在他身上,恨不得扒开师尊的衣服,直接往里头一钻。
慕千秋低头看徒弟缩得跟乌骨鸡似的,微微蹙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终于触碰到实地了,阮星阑大松口气,心脏终于从嗓子眼跳回了胸膛里。
不用慕千秋吩咐,赶紧取出明火符,这里又是一条地道,阮星阑已经对这里感到无语了,到处都是地道,他和慕千秋就跟像两只打洞鼠,见洞就钻。
已经对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的阮某人,最终决定还是听一听师尊的话,于是偏头询问:“师尊,这事你怎么看?”
慕千秋道:“大有可疑之处。”
废话,要是没可疑之处,还用得着绕那么大弯子?
还没来得及抱怨,慕千秋又道:“定阴盘可在?”
“在在在。”
赶紧掏出了定阴盘,却见上面的指针跟有病似的,转到飞起,阮星阑看不大懂,挠头问慕千秋:“师尊,这玩意儿坏了吧?”
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拍了拍定阴盘,结果这玩意儿跟吃了啥似的,转得更快了。
慕千秋忽提了个音:“星阑,明火符!”
“是!”
阮星阑应了一声,从乾坤袋里拽出一叠明火符往半空中一洒。慕千秋曲指一弹,簌簌几簇灵力飞跃而去,明火符一遇灵力催动,无风自燃。
整个地道登时亮如白昼。
阮星阑手里的定阴盘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见整个地道的墙面上,全是斑斑血迹,爪痕深陷,因为时间过去的久远,血迹都暗沉了下来,两边夹道堆积着白骨,一眼都看不到头。
凑近一看,依稀可以分辨出墙面上的字迹,到处都是“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死后坠入无间地狱”诸如此类的诅|咒。
阮星阑拍了定阴盘一下,示意它老实点,别整得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望着此地,忍不住长叹口气。
在这本书里,人命如草芥,一切以实力为尊,有的修士为了提升修为,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因此不管遇见什么事,阮星阑都不会感到太意外。
可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见无辜可怜的尸骨,又遭受了巨大的惊吓,阮星阑此刻就觉得很累很累,累到都没有任何精力去找寻林知意和七月了。
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可爱鲜活的生命,要凭白无故地葬送在这种阴深恐怖的地方。
慕千秋宽慰道:“别怕,有师尊在,不会有事。”
现在不管是谁告诉阮星阑别害怕,他都想抱着对方大哭一场。
“谢谢师尊。”由衷地道了声谢,阮星阑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无奈摇头,“尸骨太多了,我可能帮不了这里的人了。”
慕千秋道:“尽力而为便可,不论得失,问心无愧罢了。”
这句话其实说得很对,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凡事很难十全十美,求一个问心无愧便足够了。
阮星阑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摸索出了香炉,然后诚心诚意地点香,还念了一段《安魂咒》,希望聚在此地不愿离开的亡魂可以早日化解仇怨,投胎转世。
慕千秋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阮星阑,看着他摆出香炉,双手合十,低声念咒,心里有块柔软的地方塌了。
35、我有点吃醋了
等念完一段《安魂咒》, 定阴盘总算安静下来了,不再像方才那般状如疯狗。
阮星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这么多了。等默默做完这一切, 欲回身同慕千秋说什么。
衣袖下摆猛然被什么东西一扯,当即吓他一跳, 惊见一个模样才十一二岁的孩子, 伸手扯着他的衣袖。
这绝对不是活人,也不是凶尸, 因为对方的身体是透明的。而且没有任何攻击性,否则慕千秋不会允许他近阮星阑的身。
冷汗顺着鬓发流进了衣领中,喉结滚动, 阮星阑还在考虑要不要甩一张驱魔符, 结果这孩子直接把他往地道深处拉。
慕千秋道:“他应该是想带你去什么地方。”
说着,亦步亦趋地跟着阮星阑。
双腿沉重得要命, 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块上,阮星阑觉得腿脚都不是自己的,跟着小鬼走了好长一段路,视野终于开阔起来,身处在一片布满鲜红色树藤的空间。
这玩意儿的厉害,阮星阑可是见识过的, 当即调头就想跑。结果那小鬼拉了拉他的衣袖, 伸手往旁边一指。
顺着小鬼手指的方向, 阮星阑看见树藤裹成了蝉蛹, 就靠有一根极粗的树藤支撑着,地上还有一摊血迹。
呼噜—
阮星阑艰难万状地吞咽口水,很怕看见树藤里是面目全非, 连尸体都凉透的小可爱林知意,也怕里面是遍体鳞伤的温润公子七月。
可已经由不得他多作选择了,赶紧上前,抱着树藤就要舔,想赶紧把人救出来再说。
还没舔到,后领就被人从后面扯住,慕千秋蹙眉道:“你为何……总是喜欢舔这种东西?”
这个“总”字让林湛觉得莫名其妙。
没有啊,他不过就是舔过树藤,别的都没舔过啊,不懂师尊在说什么,救人要紧。
“师尊,这玩意儿就……就好这一口,吃软不吃硬的,要是用法器伤了它,保不齐就要把里面的人绞成血沫了啊,师尊!”
慕千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样子傻徒弟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干过了。无奈将人往旁边一推,在阮星阑迷茫的目光中,取出了一根凤凰羽毛。
轻轻往树藤上一刷,树藤立马就痒痒地往旁边一缩。
“以柔克刚。”慕千秋解释道。
阮星阑:“……”
树藤遇见羽毛,就跟青天白日见着鬼似的,簌簌往下窜,很快就将里头裹着的人露了出来。
正是林知意!
他已经昏厥过去,面青唇白,双眸紧阖。一探鼻息,还有气。
阮星阑小松了口气,又赶紧查探林知意的衣着,见他身上的宗袍穿得好好的,除了有些皱皱巴巴之外,不像是被人脱过的样子。
立马就大松口气。既然林知意在此,那七月想必也在此。
顺着小鬼的指引,阮星阑把七月也救了下来。
相较与林知意的毫发无损,七月这边很是惨烈。他是以倒吊的姿势被树藤再一次伤害,饱经摧残的躯体,已经没法看了。
之前阮星阑脱给他的那件宗袍彻底撕成了碎片,那大大小小骇人的淤青红斑遍及全身,披头散发,满脸潮|红,连嘴都合不拢,口水顺着破碎的唇角流了满脸。
显然就是海棠文里被人玩坏了的炉鼎受。
阮星阑深深叹了口气,这回已经没有外袍给七月穿了,又不好意思去扒林知意的,于是只能抬眸望着慕千秋。
“你想要本座的衣服?”
“嗯呐,师尊,他看起来多可怜啊,我再脱的话,就只剩里衣了。”主要是裤子还裂开了,再要脱的话,底下的风光就彻底挡不住了。
慕千秋略一思忖,果真是脱了外裳给七月盖上,之后又道:“七月沦落至此,即便清醒了,怕是神智也受损了,与其如此,不如死了。”
阮星阑也觉得这样实在太难以启齿了,可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活下去才能有希望啊。
再说了,原文里的慕仙尊经历过的凌|辱折磨,那才叫作惨无人道。
直接点了七月的睡穴,确保他不会中途醒转。阮星阑取出水囊,喂了林知意几口,在他耳边轻唤:“二师弟,我与师尊救你来了,二师弟?”
林知意悠悠醒转过来,一见慕千秋,登时红了眼眶,飞也般地扑了过去,伏在慕千秋怀里放声大哭。
“呜呜呜,师尊,弟子好害怕,师尊!弟子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师尊了!”
阮星阑缓缓起身,看着慕千秋抱着林知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窝里闷闷的难受,有好几次都想冲过去,把林知意拉出来,可都忍住了。
心意不断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小可爱受了那么大惊吓,猛然见到师尊,就跟见到亲人是一样的,抱一抱又没啥……没啥……没、啥!!!
“喂,林知意!你给我放开他!”
眼看着林知意的额头都快蹭到慕千秋的唇了,那手居然还搂在慕千秋的脖颈上,阮星阑忍无可忍,觉得一股子无名火往头顶上一窜,上前一把将林知意从慕千秋怀里拉出来。
“抱我,别抱师尊!”阮星阑一把将慕千秋推得远远地,然后抱着林知意安慰道:“不怕,不怕,有师兄在,没人再伤得了你了,别怕,别怕。”
慕千秋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从阮星阑抱着林知意的手臂上划过,眸色立马深了。
“对不起师尊,还有师兄,是弟子失态了,对不起。”林知意红着脸从阮星阑怀里爬了出来,眼眶还红通通的,“弟子太害怕了,弟子以为……以为这次一定要死定了。”
“抓走你的邪祟,到底是何方神圣,你可瞧见?”阮星阑问。
林知意满脸羞愧地摇头:“我不知,当时我与七月被掳走后,很快就晕厥了,期间有醒来过,就发现自己被困于此,还听见……听见七月公子的惨叫声……弟子很想出手相助,可却……”
说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其实这也不能责怪林知意,毕竟他的修为是三个弟子中最弱的,而且当时受困自身都难保了,如何救得了别人。
不过让阮星阑很纳闷的是,那些树藤为何独独侵|犯七月,而不去碰林知意呢,毕竟之前林知意在小树林里,还曾被树藤堵过嘴的,树藤难道觉得他的滋味不好?
搞不懂,阮星阑不忍多问,怕林知意难受,更怕无形中再次加重对七月的伤害,索性背着人先离开此地再说。
小鬼似乎很怕生,一直藏在阮星阑的身后,露出半个小脑袋。
阮星阑知道,这小鬼生前应该也是遭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以至于惨死在地道里。可怜他这么小就饱受摧残。
可能也是觉得命运有点相象,阮星阑不再怕小鬼,还从乾坤袋里拿出香烛给他吃。
小鬼坐在地道里的马路牙子上,可可爱爱地抱膝坐着,摇头表示不要香烛。
阮星阑想了想,又掏出一把纸钱给他,结果小鬼还是不要。
林知意看不下去了,从旁小声提议:“大师兄,我见他年龄挺小的,要不然……给个果子什么的吃吧?”
果子?这东西阮星阑有好多啊,他只是以为小鬼就是要吃香烛的,所以才掏给他吃。
原来只要吃果子就行了。
从乾坤袋里翻出一个小苹果,阮星阑在衣服上擦了两下,这才递给小鬼。
小鬼终于双手接了过去,低头小口啃苹果。
阮星阑问他:“你是不会说话吗?”
小鬼点了点头,张嘴让阮星阑看他的舌头,只有短短的一小截,可能是生前就被人割掉了,就跟之前见到的阴童一样。
林知意:“好可怜,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也不像是修真门派的弟子啊。”
小鬼又点了点头,用手指在地上写字,阮星阑低头一看,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人神之子。
只这四个字,阮星阑就什么都明白了。
炉鼎在修真界是没有任何尊严可谈的,比奴隶更加低贱,不分日夜地被人按在各种地方玩弄。为了更容易掌控炉鼎,修士们往往都会摧残炉鼎的智力,让炉鼎没有办法反抗,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被人玩坏的状态。
可小鬼看起来很小啊,一想到他也是这么被人摧残而死的,阮星阑就觉得胸膛闷得难受,实在是憋屈死了,可又对这种现状感到无能无力,不知道要怎么去改变。
好像在书里待得越久,这里的东西就越真实了。
小鬼低头啃苹果,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挺害怕的,不敢直视众人的眼睛。
阮星阑不愿逼问他的生前遭遇,只是问他:“你知道是谁把你抓来这里的么?”
小鬼摇了摇头,很迷茫的样子。
在地上写着“好多哥哥们”,还有“一起长大”,“死了”,“挨打”,“好害怕”。
他们只能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词语里得到一些讯息,这孩子年纪小,生来就是炉鼎,按理说应该不会读书写字。
可能是哪个用过他的修士闲来无事教他玩一玩的,也许是在小鬼身上写的字,用的次数多了,小鬼慢慢看,慢慢学,自己就会写字了。
阮星阑想想就觉得好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如果哪天有精力双更了,我会在评论区或者文案上说哒~蟹蟹~
星阑虽然不是个好崽儿,但他是我的宝贝,希望大家能喜欢他,不喜欢他的,通通拉出去次掉(凶狠)
36、师尊去哄小可爱吧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 小鬼一边啃苹果,一边写字,三人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话里得知了小鬼的来历。
小鬼是人神之子, 与其他族人从小就被天灵城弟子抓来此地,将他们和其他种族— 譬如之前见到的被炼制成了阴童的蛇族少年们— 一同关押在此。他管比自己大的人喊哥哥。
他与哥哥们被天灵城的弟子囚|禁在此,还被肆意凌|辱打骂玩弄,年纪稍大些的,直接就被人摄取元阳。年纪稍小些的, 譬如小鬼这样的, 都会被人强行灌下催长的药物,以便于充当炉鼎。
小鬼还说,有一个摄取他元阳的弟子说,想要带他离开此地, 后来在二人逃跑的过程中, 被人发现。那弟子当场就被人生擒,还被捆上了刑柱,用戒鞭狠狠抽打。
写到这里是,他已经啃不下去苹果了, 好像觉得生前过得很苦, 死后吃个苹果都尝不出滋味来,好半天才哆嗦着写下:“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但我有他的魂石。”
说着,小鬼小心翼翼地将很小一块魂石的残渣捧了出来,满怀期望地看着阮星阑。
这魂石的碎片早就暗沉下来, 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分别了,可见魂石的主人不仅死了,而且还是魂飞魄散, 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知意当场就哭了,因为他也是人神之子,也是从小就被人圈养的炉鼎,只不过运气好,逃出了地狱,还很幸运地遇见了阮星阑,甚至还拜入了天衍剑宗,成为慕仙尊座下二弟子。
这个世界上,除了慕千秋和阮星阑外,再也没人知道林知意也是人神之子了。
阮星阑觉得心里好难过好难过,感觉这里的一切实在太真实了,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要承受那么多痛苦,再想一想原文里慕千秋的遭遇,就恨不得想大声咆哮出来。
可自己又偏偏是穿进来做任务的,能力有限,帮不了所有人,能成功拯救师尊,就已经非常好了。
很久之后,他才轻声道:“你放心吧,他还活着,你看这魂石多坚硬啊,嗯……”
话音未落,魂石咔擦碎了,本来就很小的一块,现在就直接是碎渣渣了,阮星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好得很,好得很!”
小鬼的眼里立马有了很明亮的神彩,信以为真了,两手捧着碎渣往胸膛上一贴,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属于神袛才有的光芒,可又偏偏被人族的血液污染,不得不在人间受苦。
阮星阑心想,如果神袛们知道自己的后代被其他种族这般凌|虐,会不会一气之下毁了整个修真界。可神袛为何一夜间消失在了天地之间,至今为止仍旧是个谜。
可能是了却了心愿,小鬼的残魂彻底散开了,就留下大半个苹果,上面还有细小的牙印。
林知意一直躲在旁边哭,怕被人看见似的,紧紧捂住嘴,这次也没往慕千秋怀里扑,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
阮星阑不能感同身受,因为的确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由自主地抬眸望着头顶黑漆漆的石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才好。
很久之后,他走到慕千秋身侧,低声道:“师尊,你去哄哄他吧?”
慕千秋略有些吃惊地低头看他:“哄?”
“嗯,师尊去哄哄他吧,太可怜了。”阮星阑这会儿也不吃醋了,只想让小可爱快点好起来,遂道:“师尊,求求你了,哄他一下吧?”
慕千秋却摇头道:“让他自己冷静,反而更好。”
阮星阑叹了口好大的气。
等林知意哭够了,哭好了,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阮星阑坐在马路牙子上,单手托腮想着心事。慕千秋就站在一旁,身如玉树,神姿高砌。
据原文里写道,得了神火便可寻到神袛身归混沌的蛛丝马迹,可神火那玩意儿,说白了,不就是个定时炸|弹,一出地脉,势必要将神火放入特殊的容器里。
原文里孽徒把神火强行放入了慕千秋的身体了,可眼下阮星阑是万万不愿如此的。
可都走到这一步了,不顺道寻一寻神火,好像会比较遗憾,况且,这一路走来,阮星阑看见了太多的尸骨,经历了太多人间惨案,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神之子正在受苦。
也许,自己能帮他们逃脱这种宿命也未可知呢。
晃了晃脑袋,阮星阑愁容满面,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爱多管闲事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不就好了嘛,干嘛插手神与人族之间的事。
可很快,阮星阑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慕千秋开口道:“知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是天生就不该存活于世的。”
林知意哭得眼眶肿得像两颗大大的核桃,看起来可怜死了,怅然若失地问:“师尊,为什么修真界容不下人神之子,我们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师尊!”
人神之子说白了,就是人与神袛结合的后代,因为缺乏修炼神道的高手,这个种族的族人修为都很弱,而且很难适应普通修真者的修真方法。
林知意刚才剑宗的时候,弱得像只菜鸡,连看门的大黄狗都打不过,好在他的悟性极好,修得剑道,又有慕千秋手把手教他,勉强能在门派中立足。
因此,他也是三个徒弟中修为最弱的。
阮星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人一出生就要分个高低贵贱,在修真界,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种族,人神魔。这三大类是万万不能结合的,否则必遭天谴。
记得原文里似乎提了一嘴,最初与人族少女结合的神袛,不过是自己六根未净,动了凡心。与人族少女一夜露水情,没想到会有后代。
后来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后代,慢慢就演变成了一个种族。
“师尊,你说,我与我的那些族人,究竟是不是人?”林知意抬起红通通的眸子,满目悲伤地问慕千秋。
阮星阑坐不住了,起身抢先道:“当然是人啊!师尊都说了,没有任何种族是天生就不该存在于世的!林知意,你要加油啊,只要你强大了,才有能力替你的族人逆天改命啊!”
慕千秋点头道:“是人,众生平等。”
此话一出,林知意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擦眼泪,勉强笑着道:“多谢师尊,还有大师兄,二位的恩情,知意终身难忘!”
三个人推心置腹说了一堆的话,林知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怎么不见路师弟?他不是与大师兄在一起?”
这话说起来就很长了,边走边说,阮星阑怕小可爱累着,又不敢劳烦慕千秋,只好自己背着七月往前走— —也只能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路了。
经过阮星阑的简单叙述,林知意大致知道了经过,满脸担忧道:“会不会出事?此地阴邪,到处都是机关,我怕……”
像是为了验证林知意是个乌鸦嘴,头顶猛然一只淡蓝色蝴蝶飞来,慕千秋抬手,那蝴蝶就立在他的指尖,扑腾两下翅膀,立马化作万千光点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玉……玉简?”阮星阑颤声问。
慕千秋点头:“嗯,见欢有危险。”
此话一出,三个人的内心瞬间好沉重好沉重,阮星阑比他们两个更加沉重,别看七月清瘦,可骨头倒是很沉,一路走来都是阮星阑一个人背,都快累岔气了。
林知意很善解人意地问:“师兄,要不然,换我背一会儿罢?”
阮星阑很难为情道:“这不行吧,这不好吧,你好文弱的样子,背不动的吧?”一边说一边把七月放了下来,往林知意后背上一放,“走你!”
林知意的脊背登时往下狠狠一陷,勉强将人背住,阮星阑大松口气,终于有机会跟师尊走一起了,才跟上几步,就听身后噗通一声重物落地。
两人寻声双双回头,就见林知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满脸通红地伸长手臂:“师……师兄,我……我不行了!”
阮星阑:“……”
这小废物点心,养他有个啥用。
阮星阑无法,彻底指望不上林知意了,觉得自己好像大自然的搬运工,哪有需要往哪里钻。
慕千秋看了一眼,略迟疑道:“如若不然……”
“别!”阮星阑一口拒绝,“我背得动!”
开什么玩笑,师尊可是个隔三差五就要吐血的病美人啊,万一把师尊累着了怎么办?而且,师尊的后背只能背自己一个人,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慕千秋倒也未说什么,毕竟时间紧迫,倘若晚上一步,兴许路见欢小命就不保了。
待众人寻去时,满地都是尸骨,入眼就是一条细长的地道,除了骨头之外,半点人影都没瞧见。
林知意看着满地的白骨,噗通跪在地上,哽咽道:“师弟,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师弟,师弟。”
“停!把眼泪收回去!”
阮星阑呼哧呼哧把七月放倒在一旁,揩了满头的热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抱着白骨哭个啥,先在周围看看,有没有洞穴什么的,赶紧挖开来看看!”
林知意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在周围查找,阮星阑都快累断气了,心想小凤凰的修为不低的,即便手腕断了,可也鲜少有人能打得过他,即便是被邪祟缠上,一时半会儿肯定要不了命,最关键是地上没血啊。
37、是师尊没有保护好你
“师尊!大师兄!找到了!你们快来!”林知意咋咋呼呼的, 嗷嗷了一嗓子。
阮星阑便凑了过去,见土墙里凸出来一块,林知意跪在地上, 徒手扒泥墙,露出了路见欢的一只手— —因为上面扎着绷带,还是此前林知意帮忙包扎的,遂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快快快,赶紧扒, 别用刀剑, 这做了什么孽啊,居然被人活埋了。”
小凤凰应该没被埋多久,因为从玉简碎裂到现在,撑死就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剑宗弟子学习剑道时, 有一门功课就是闭气。
慕千秋的教学方才一直都挺简单粗暴的,当初让三个徒弟并排趴在地上,把脸闷在池塘里。他就拿根棍子在后面盯着,谁敢不好好学闭气, 抬手往谁屁股上抽一棍子。
阮星阑记得这段, 因为当初孽徒囚|禁慕仙尊时,曾经回忆过, 并且觉得当时自己挨得最重,也该让师尊尝一尝这种滋味了。
遂拽着慕仙尊的头发,把他往水里闷, 还用鞭子抽打,简直惨不忍睹。实际上,慕千秋真的是为了他们三个好。后来很多事情都证明了这点。
两个人合力把小凤凰扒了出来, 一探鼻息,果然还有气,幸好当初学了闭气,否则小凤凰就成了死凤凰了。
林知意取来水囊,抱着路见欢喂水,可怎么都喂不进去,急得快哭了。
阮星阑看不下去了,单手钳住小凤凰的下巴,逼他张嘴,林知意顺势将水灌了进去。
“咳咳咳。”
路见欢猛然咳嗽起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第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痛恨到了极致的阮星阑。当即下意识要将他推开。
阮星阑早有准备,立马松手站起身往旁边一退:“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把你埋进去的!”
“咳咳,谁准你……准你捏我下巴?”
“命都快没了,你还光顾着下巴啊?捏一下怎么了,又没怎么你!”
“你……你……咳咳咳。”
林知意赶紧劝道:“大师兄,别跟师弟吵架了,师弟身体虚弱,我想找个地方替他先疗伤!”
的确应该先给小凤凰疗伤的,否则阮星阑岂不是要背两个伤号?那谁吃得消?
林知意懂医术,由他替路见欢疗伤再好不过,七月就躺在一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
阮星阑没兴趣看人疗伤,遂走上前同慕千秋道:“师尊,此前我与师尊提起的神火,确有其事。你说天灵城是不是知道这个秘密,囚|禁那么多人神之子,还搞了那么多阴童出来,会不会就是为了打神火的主意?”
这可不是他天马行空地乱猜,之前就说了,神火需要用特殊的容器存放,人族和魔族就万万不能痴心妄想了,说起修为高深,眼看着就要飞升的修士,数来数去不就那么几个。
既然都说了是修为高深的修士,天灵城怎么可能轻易抓到,如此一来,在人神之子上打主意,不失为一个绝妙的方法。
慕千秋道:“本座也不知,也许冥冥之中,已有定数。”
阮星阑胡乱点了点头,没敢多问,否则显得自己很没有水平。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路见欢往外吐了口黑血。林知意脸色略显苍白,很显然替路见欢疗伤并不轻松,阮星阑还琢磨着,要不要贡献点灵力啥的。
慕千秋已经抢先一步,两手放在二人的头顶,一股浓郁雄浑的灵力缓缓输入两人的体内。伴随着二人的脸色恢复,慕千秋的脸色却更白了,脖颈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阮星阑突然觉得好心疼,师尊明明受伤最重啊,一路上都一声不吭的,遇见任何事都镇定自若,好像永远都不会疼一样。
“师尊,我来吧,师尊!”
“不必。”慕千秋缓缓摇了摇头,替两个徒弟输送了些灵力,之后就缓缓呼了口气,“你也受了伤,先好好休养。”
阮星阑愧疚死了,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太笨太蠢太没出息了,不配当大总攻,更加不配当慕千秋的攻。
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差最差最差的攻了。
他好心疼自己的小心肝啊,把慕千秋扶到一边,摸索着从乾坤袋里掏了个大苹果,往衣服上擦干净,然后递给慕千秋:“师尊,吃苹果!”
慕千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阮星阑又掏出了橘子:“师尊,吃!”
慕千秋还是摇头。
阮星阑赶紧再掏,掏出一把瓜子,很难为情地说:“师尊,你吃!”
“师尊不吃。”慕千秋抬手摸了摸阮星阑的头,很温柔地告诉他,“这些东西治不好师尊的伤。”
阮星阑突然觉得好难过啊,尤其是师尊那么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掌心的温度是他这辈子望尘莫及的美好。
生怕师尊有一天真的离自己而去了。
他现在不仅仅是出于任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自己的私心。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很不对,穿书者是不能对任务宿主动感情的,可阮星阑就是忍不住对慕千秋心动。
可能是一路上经历的太多,也有了一定的成长,阮星阑觉得抛开任务不提,在这个世界上,慕千秋是对自己而言最最最重要的人。
倘若以后完成任务,必须要离开了,他应该会很舍不得慕千秋罢。
一旦离开这个世界,慕千秋与阮星阑,就如同一场荒唐的大梦,风一吹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师尊,我太没用了,我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治好师尊身上的伤。还有尸鬼毒,都怪我,当时怎么不小心谨慎些,害得师尊为我受罪了。”
很诚心诚意地说完这几句话,阮星阑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越发沉重起来,觉得自己虽然不欠慕千秋多年的养育之恩和教养之情,可屡次舍命相救的情分,可是做不了假的。
阮星阑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小白眼狼,以前是喜欢谁,就愿意掏心掏肺地对谁好,自从死过一次后,他便觉得,从今以后,谁对他好,他才愿意对谁好。
慕千秋低头见阮星阑的眼眶有点发红,低声宽慰道:“不是你的错,是师尊没有保护好你们。”
原文里的慕仙尊也是这样,都被孽徒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居然还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尽到当师尊的责任,没有保护好徒弟云云。
阮星阑现在顶顶不想听慕千秋说这个,因为他觉得慕千秋就是没有错。
养育之恩比天大,比海阔,慕千秋不仅养育了孽徒,供他吃供他穿,还教他剑术,教他读书写字,甚至是做人的道理。
孽徒万万不该恩将仇报,把这恩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师尊,是星阑一直以来做得不够好,让师尊担心了。”阮星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觉得必须要郑重其事地跟师尊道个歉才行。
之前偷看了师尊那么多话本子,还在床上那般一夜七次地折腾师尊,实在太不应该了。
师尊本来就是个病弱美人,一夜七次哪里吃得消,不像自己年少力壮,精力旺盛,腰好腿好精神好,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话说师尊在床上的持久力很不错,腰肢柔韧,冷香浓郁,即便当时自己醉得稀里糊涂,可仍旧记得当时两人汗流浃背,师尊的肩膀白得发光,自己好似还坐他怀里,啃咬他的颈窝……
呸呸呸,阮星阑心里暗骂自己是个满脑子黄不拉几的小混蛋,如此感人的场景,怎么可以去想那种东西?
即便是想了,嗯,就是想了,那又怎么样?
本来师尊就是跟自己这啥那啥了。
慕千秋见阮星阑的眼眶不红了,也不想落泪了,贼眉鼠眼地往自己的腰腹上偷觑,便知道他是想什么春秋大梦了。
既然徒弟如此想要,当师尊的焉有不满足的道理。慕千秋告诉阮星阑:“晚一点。”
晚一点?什么意思?
阮星阑不太懂晚一点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师尊在暗示自己什么?
正欲开口询问,就听见林知意的声音。
“师尊,大师兄,路师弟说,有事情要告诉师尊。”
阮星阑一挑眉头,这小凤凰伤一好就开始煞风景,他还想问问师尊,这个“晚一点”究竟是有多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可已经没有这个机会问了,慕千秋缓步走至路见欢身前,见他面青唇白,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心疼,浮光掠影一般地映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淡金色的睫毛轻颤,慕千秋温声道:“见欢,身体好点了么?可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师尊。”
“师尊,弟子……弟子无能,让师尊担心了。”
路见欢羞愧不已,重生一世还是这般没用,甚至连修为都比阮星阑弱了不是一星半点,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再反观阮星阑,从前世到今生,一直像个甩都甩不开的牛皮糖,死死黏在师尊的鞋底!
两束憎恨的阴绿目光嗖得一下直冲阮星阑杀了过去,慕千秋一瞬间察觉到了小徒弟的杀意,眉心一蹙,冷声道:“路见欢!本座在此,不得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啊,九点的话,还有二更~
至于师尊和徒弟酱酱酿酿,的确是有,而且嗯,其实挺多的
38、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师尊!”
路见欢纵然有万般苦衷, 这会儿也不得不挣扎着起身跪倒,“对不起师尊,徒儿不敢了。”
“你与星阑之间不管有何仇怨, 本座希望你时刻谨记,你们三人当年是一起上的天衍山,一起拜入剑宗,当初也是你们自己发的誓言,一生一世都不背叛师门, 不背叛彼此, 当真忘了?”
路见欢自是没有忘记,可前世的事情实在太过沉重了,重到像一块大石头,死死卡在他的嗓子里, 他无数次地想要告诉师尊, 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要他告诉慕千秋,你的三个宝贝徒弟长大成人后,会把你拉下神坛,踩在泥地里作践, 你未来的声名毁于一旦, 整个修真界把你当作炉鼎一般。
难道还要他承认,自己也曾经欺师灭祖, 参与了阮星阑的恶作剧,四人在一起无耻苟|合?
这怎么说得出口。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眼观鼻鼻观心, 他赌一卡车辣条,路见欢肯定连个屁都不敢放。
林知意最害怕这种气氛了,赶紧道:“师尊, 小师弟受惊过度,遂才对大师兄有了冒犯之举。当年种种,弟子们不敢忘记,师尊大恩大德,弟子们无以为报,只愿今生常伴师尊左右!”
阮星阑心想,这不完犊子了?
要是让这俩小混蛋一直跟在慕千秋左右,那自己焉有跟师尊亲近的机会?
连睡师尊房里,看师尊洗澡,三个人都跟提前商量好似的,一起行动了。万一以后自己正与师尊甜甜蜜蜜,翻云覆雨时,两个小王八蛋误闯进来……天呐,光是想一想,阮星阑都觉得头顶的天要塌了。
阮星阑赶紧上前打圆场道:“行了行了,都是同门师兄弟,见什么外啊?来来,凤凰,起来了!”
路见欢不肯看他,把头偏到一边。
阮星阑不明白,难道跪着说话要舒服一点?见小凤凰不领情,遂同林知意道:“你去把他扯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起来,起来。”
林知意很为难:“……”
没有慕千秋的吩咐,路见欢不敢起身,林知意也不敢去扶,偏偏阮星阑就敢过来求情。
路见欢冷笑道:“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首先魔君肯定不是人,本体是条蛟龙,龙性本淫,原就不懂什么礼义廉耻,原文里孽徒完全魔化后,化作人形时,头上会有一对漆黑色龙角,龙鳞更是遍及全身,坚硬异常。
龙族一般都是本族通婚,与鲛人类似,除了本族的龙之外,旁的种族承受不起蛟龙寻欢时,几乎是灭顶的疼痛。
慕仙尊当初居然能承受得住,甚至还当了蛟龙温暖的巢穴,这至今为止,让人匪夷所思。
阮星阑以为,在这个人神魔共存的世界,人就是最低等的,被路见欢这么一说,怎么都感觉不像是在嘲讽人,于是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师弟夸我有谪仙之姿!”
慕千秋抬眸瞥了他一眼,微不可寻地勾起唇角。
“咳。”林知意红着脸右手攥拳,抵在唇边,“嗓子里突然卡了一下。”
阮星阑不喜欢这种煽情的气氛,在自己面前,就不准有人比他还能装逼,遂道:“行了,有事说事,别东扯一头,西扯一头的!”
路见欢怒道:“谁要说与你听了?”
“师尊,你看他啊,这凤凰要死啦,老是针对我,师尊要替我作主啊!”阮星阑跟阵歪风似的,往慕千秋身后一藏,偷偷对路见欢竖起了中指。
路见欢最受不了激将法,气得霍然站了起来,冲过去就要打人,可碍于慕千秋在前面堵着,一时半会儿不敢动手。
慕千秋却往旁边退开一步,淡淡道:“打吧。”
“???”
“师尊?”阮星阑很尴尬地唤了一声。
慕千秋却不再废话了,两手抬起,在虚空中捏了个法印,一条极细的红线在指尖缠绕,嗖得一下缠在了路见欢和阮星阑的手腕上。
然后两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撞到了一起,阮星阑“哎呦”一声,摸着被撞痛的胸膛,不明白师尊是什么意思。低头一看右手腕上绕着一条丝线,紧紧与路见欢的左手腕绑在一起。
如此一来,两个人就跟连体婴似的,你走我就得走,你停我就得停,不得不握手言和,冰释前嫌。
慕千秋道:“再不老实,回剑宗通通受罚!”
呜呜,阮星阑气得要死,顶顶不喜欢师尊一视同仁。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慕千秋见两个人消停了,这才偏头去问路见欢:“说吧,你发现什么线索了?若是说不出口,现在就让你大师兄罚你。”
阮星阑一听,当即就挺起了胸膛,哪知慕千秋下一句是,“然后,你再罚他,互相罚。”
路见欢不敢违背师命,只好如实说来:“师尊,在分岔路口分别后,弟子顺着那条地道往里行,之后就走出了地道,看见一条地下暗河,那暗河里似有古怪,弟子一时半会儿不敢轻举妄动,遂要回头去寻师尊。哪知才一回头,就被什么人敲晕,之后醒来时,就听见有人挖土,弟子就被人活埋了。”
“听起来很离奇!”
阮星阑捏着下巴,暗暗思忖,如若所料不差,那地下暗河的尽头,便是神火的藏身之地,可一直让他想不明白的事,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双手,在把他们往秘密的深渊里推。
脑子又不太够用的阮某人再一次偏头问慕千秋:“师尊,这事你怎么看?”
慕千秋道:“又没瞧清楚是何人所为?”
路见欢羞愧地点头:“徒儿无用!”
慕千秋又问:“无妨,暗河里有何古怪?”
“就是……”路见欢咬了下唇角,似乎有些犹豫,“就是大有古怪,可弟子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形容。”
阮星阑瞥见小凤凰的耳垂似乎红了,心里一乐,暗暗盘算,该不会是他遇见什么不可言说的香艳场面了吧?
对于原文里怎么入地下暗河的情节,阮星阑没敢细啃,内容太过不可描述,当时着急穿书,剧情能啃就啃,实在啃不动的,全靠想象力。
阮星阑别的本事没有,胡思乱想编故事的能力还是有的。想了想,遂同慕千秋道:“既然都来到此地了,不如随凤凰去暗河看看,也许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出口也说不定呢。”
慕千秋点头,道了个“好”。
因为被绑在一起的缘故,阮星阑再背着七月就很不方便了,无可奈何之下,路见欢不得不帮他一起扛人。
七月放在两人中间,直接抬着人走,阮星阑不经感慨,果然轻松多了,别看小凤凰生得清瘦,也不知道毛长全了没有,力气大着呢。
慕千秋看了阮星阑一眼,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顺着小凤凰的指引,众人七拐八拐,总算寻得了传说中的暗河。
阮星阑不得不佩服小凤凰的记忆力,这九转十八弯的路,他就走一遍就记住了,有这么好的脑子,不去法医双修实在太可惜了,普罗大众就需要他这种人才。
言归正传,众人到达暗河后,却没有瞧见路见欢说的什么古怪之处,就是一条长不可测,宽度约莫十来丈的河流,看起来水质不错。
阮星阑累得满头满脸大汗,赶紧把七月放下,拽着路见欢就去河边洗脸。
路见欢被他拽得一个踉跄,骂道:“你要死啊!”
“洗个脸不行啊?你也漱漱口吧,是不是早上吃大蒜了没刷牙?”阮星阑往河边一蹲,一只手掬着捧水,往脸上一淋。单手扯松衣领,把脖颈也洗洗。
路见欢就站在一旁看着,余光一瞥,见阮星阑的脖颈深处有一抹淡淡的红斑,看起来足有拇指大小,定然是与人欢好时,不小心留下来的痕迹。
再想到前世阮星阑行事乖张,做出的种种,当即暴怒,想也不想从后面一脚把阮星阑踹下了暗河。
噗通— —噗通— —
接连两声重物落水。
阮星阑冷不丁地一个猛子扎下了水,像条灵活的蛇,在水里打滚翻腾,路见欢水性不佳,一落水就呛了好几口,咳嗽不停。
因为两个人被绑在一起,阮星阑顺势往凤凰屁股上踹了一脚,报复他刚才从后面偷袭的那一脚。
慕千秋和林知意听闻动静,缓步行来,就见两个人在河里鸳鸯戏水。剑宗的宗袍皱皱巴巴的,紧紧包裹在两人身上,路见欢不会水,把阮星阑看作是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地紧紧缠绕住他不放。
林知意觉得两人此举很不妥当,抬眸偷觑着师尊的脸色,吓得赶紧把头一低,唤道:“大师兄,路师弟,快别闹了,水底下凉,快些上岸罢!”
阮星阑也想上岸,关键是小凤凰跟条海藻似的,死死缠绕住他不放,此前阮星阑还琢磨着怎么把路见欢一并攻略了,眼下真给了他这个机会,又想赶紧把人推开。
明明此前跟师尊缠绕在一处时,还忍不住揉师尊的腿根来着,眼下却连碰一碰小凤凰的念头都没有。
阮星阑满脸浩然正气,义正言辞道:“师弟!拿开你的手!你能不能别趁机占我便宜?”
“废话少说!快上岸!”
路见欢的水性是三个弟子中最差劲的,以前挨了慕千秋不少打,好不容易才学了点闭气的功夫。可一落水就没折了。
阮星阑觉得身上湿答答的难受,跟小凤凰烈|火干柴的,都很年少气盛,生怕再发生点啥啥不可描述的。
赶紧逃命一般地抱住凤凰要往岸边游。哪知脚下猛然一紧,被一股很大的力气使劲往下一拽。脑袋噗嗤一下沉进了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咳咳咳,地下暗河里,会有比较好玩的东西出没~
39、师尊吃醋了
隐隐约约, 就见一丛茂密的头发缠绕住了自己的脚踝,阮星阑心里凉飕飕的,下意识抱紧了小凤凰, 而小凤凰也抱紧了他, 还把头往他怀里塞,阮星阑努力往下看, 想瞧瞧头发后面是什么鬼东西。
就听见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 天与地之间突然一片死寂,耳膜被水压震得生疼,怀里的凤凰怕水, 这会越发往他怀里缩, 溺水一般, 不受控制地把双腿圈在他的腰上。
这一次阮星阑没说什么, 溺水的人下意识的举动就是保命啊,这是生物本能,也不是小凤凰故意勾引的。
阮星阑拍了拍他的后背, 示意凤凰别那么没出息, 极其灵敏地在水底下游,一手拽住头发, 往上一扯, 就听见桀桀桀的怪笑声。
听起来像个女人, 比较细长尖锐, 河底下黑漆漆的,明火符在水下起不了作用,况且凤凰不能在水里待太久,阮星阑害怕会把凤凰淹出个好歹来。
于是挣扎着抽出长剑,一剑将头发斩断, 正欲往上游动,腰间的乾坤袋突然动了起来,一直把他往河底下拖。
阮星阑敏锐地察觉到河底下肯定有什么,又想去查探,又怕凤凰憋不了太长的气,正迟疑间,自头发里猛然窜出了一只女人的手,又纤又长,苍白无比。
不知道为什么,阮星阑并不觉得害怕,好似觉得凤凰需要自己的保护,如果他害怕了,那凤凰只会更加的害怕。
于是就用剑去斩那鬼手,哪知那鬼手躲开了,浓密的长发在水下渐渐散开,露出了一张极其妖冶的美人面孔。
美到了极致,阮星阑此时此刻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人就像是在福尔马林液里浸泡了三年五载,越是俊美越显得鬼气森森。
那每一根头发在水底下就仿佛一只触手,怒张着向二人席卷而来,从阮星阑的衣衫里钻了进去,肆意勾住他身上的每一根毛发。
微微有些吃痛,阮星阑张了张嘴,在水底下吐出了一串泡泡,那“女鬼”见状,身形如同海藻一般游了过来,两手捧着阮星阑的后脑勺,主动凑过来亲吻。
阮星阑当然不愿意,立马偏过头,可那鬼手却执意要尝一尝他唇瓣的味道,妖冶俊美的脸越贴越近,千钧一发之际,小凤凰猛然用头撞了过去,那女鬼惨叫一声,竟然竖起十根尖细的手指,一把抓住了小凤凰的……咳咳,人中吧。
因为除了“人中”,阮星阑真的不想说太粗鄙的字眼,小凤凰吃痛,大张着嘴,肺里的空气几乎用尽了,整个身子往下坠,阮星阑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拽住,往自己怀里一拉,主动抬起凤凰的长腿,往自己腰上一圈,回身一剑就把“女鬼”击退。
那“女鬼”不依不饶,非得与阮星阑亲亲我我一番不可。也是这个时候,阮星阑才瞧清,这玩意儿是个男的。
反正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对方的头发被水流打散,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身体来,只要是有眼睛的,能分得清男女的人,一眼就知道了。
阮星阑气鼓鼓的,觉得自己被男人调戏了,一手扶稳小凤凰的腰,惊觉凤凰在发抖,立马便知他快被淹死了,顾不得那么多,立马就要往上游。
可这死男人非不肯放二人走,又紧紧贴了上前,这回是从背后拥住了阮星阑,还把头抵在阮星阑的肩膀上,之后就开始卖力地勾引。
阮星阑受不了这种来历不明的野鸭,也不想与他有什么肌肤之亲,即便对方已经不着寸缕地抱住了自己,仍旧能够坐|怀不乱。
凤凰匆忙间抬眸看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狠狠一掌打了过去,就听咔嚓一声,那光腚男人一瞬间化作了气泡,消失在了水底。
阮星阑暗松口气,抱着小凤凰往上游,结果乾坤袋非得往下游,如此这般僵持着,小凤凰快坚持不住了,脸色都发青了。
如果小凤凰死在了他的怀里,其实阮星阑还挺内疚的,觉得凤凰虽然平时挺讨人厌的,但毕竟才十七岁,孩子一样。
心里便暗暗宽慰自己,人工呼吸,人工呼吸,把自己当成医生,医者仁心啊,还讲究什么男女和礼义廉耻?
于是就单手捧着凤凰的后脑勺,欲往他嘴里渡气,哪知头发被人从后面猛然一扯,他吃痛,往后一扬,再一回眸时,刚好撞入了慕千秋沉沉的目色中……
凤凰被淹得失去了意识,整个人挂在阮星阑身上,两人贴得严实合缝,而且凤凰的两条长腿还圈在阮星阑的腰上,这么个姿势,其实还挺惹人误会的。
可阮星阑敢拍着胸膛对天发誓,刚刚绝对没有要冒犯小凤凰的意思!
可慕千秋信不信,那他就不得而知了。
后领被人一扯,立马被人拖了上去。
林知意满脸着急地站在岸上,就听唰的一声,水浪飞溅,两道淡青色的人影一起被丢上了岸。
慕千秋落后一步,脚踏着水面,浑身也湿漉漉的,白衣紧紧缠绕住腰身,水流顺着下巴滴落在修长的颈间。面容清俊,气质斐然,仿佛世间的所有山川灵秀都不敌他半点风姿。
轻轻一跃,便落在地上。林知意赶紧红着脸收回目光,搀扶阮路二人起来。
阮星阑倒没什么事,路见欢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上岸就趴在一旁咳嗽,林知意拍着他的后背,略有些责怪道:“你水性不佳,便不要与大师兄开这种玩笑,师尊会生气的。”
一提起慕千秋,三人齐刷刷地抬眸望去,慕千秋方才下河救人,此刻也是浑身湿透,原本就瘦骨纤纤,眼下更显得羸弱病态,一双薄唇血色寡淡,微微抿着,预示着主人的怒火。
阮星阑赶紧道:“师尊别生气!我在底下发现了凤凰说的古怪之处!”
慕千秋冷冷道:“你与他在水底,倒是寻得了趣儿?”
阮星阑心里大喊冤枉啊,当时在水底下差点没让凤凰缠死,能寻到什么趣味儿,遂苦着脸道:“师尊,弟子不懂师尊是何意。”
慕千秋却不再多言,五指收拢在宽袖中,见两个人都跟落汤鸡似的,尤其是路见欢,直接就躺在了林知意怀里。
略一思忖,才道:“既然暗河里有东西,本座今日便前去一探究竟。不过见欢与七月下不得水了,知意,你便在此守着二人,本座与你大师兄去去就回。”
林知意略显为难道:“师尊,此去凶险,徒弟会些医术,想跟在师尊身边保护。”
“不必,有你大师兄便足够了。”
说完,也不给林知意继续说话的机会,慕千秋念了两句咒语,绑住阮星阑的红线立马解开了,随手拽着他的后领,直接顺地往河里拖。
这岸边都是嶙峋的石头,阮星阑的衣服都被水弄湿了,屁股就直接在地上蹭的,立马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像是被人按在膝上噼里啪啦打了一顿。
他还宁愿被师尊打,都不想被石头蹭,一路哀声连连,眼前一黑,竟然又落了水。
乾坤袋亮了起来,宛如一盏明灯将他往水底下引。
阮星阑不知道那些阴童叫什么名字,也不好阴童阴童的叫,遂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大兄弟”。这么一来,听起来亲切多了。
大兄弟牟足了劲儿,把阮星阑往黑暗深处拉,手腕一疼,低头一看,却是一条红线。
慕千秋将两人的手腕绑在了一起,一手捞住阮星阑的腰,随手拨开眼前的头发,身形灵巧地往下游。
阮星阑的屁股疼得要命,感觉一定是方才被石头蹭破了皮,趁慕千秋没注意,悄悄把手伸到背后揉了揉。
不知道游了多久,眼前就是一团漩涡,大兄弟一鼓作气,猛然往前一窜,如此一来,阮星阑就顺势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他闭气的本事虽然一流,但时间太长了,胸腔里也闷得难受,又不像慕千秋,既能辟谷,又能闭气。
这厢肺叶都快炸开了,后脑勺忽然探过来一只手,阮星阑懵懵的,觉得唇瓣一凉,牙齿被什么东西撬开了,很快就有香甜的空气涌入喉中。
慕千秋一手捧着阮星阑的后脑勺,替他渡气,两人绑在一起的手,就落在了他的屁股上。慕千秋缓缓帮他揉了几下。
这几下好舒服啊,方才火辣辣的感觉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哪知慕千秋突然变卦,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地抬起手来,然后重重落下。
“啪”的一声,两只手掌一起落在了阮星阑的身后,当即又疼又羞,下意识地张了张嘴,立马又被人封住,连喊痛都喊不出来。
慕千秋连续打了他十下,每一下都很重的,之后就抱着他往漩涡里一涌,阮星阑吃痛,下意识地蹬腿,可是很快,就被一只手捞了起来,然后圈在了慕千秋的腰上。
阮星阑觉得这事不对劲儿,非常非常不对劲儿。
海棠文里,只听说过攻打受,没见过哪家受打攻罢?
更何况是这种让人很羞耻的地方,被慕千秋的手掌打了不算,师尊居然还让阮星阑自己打。
就这么一瞬间,阮星阑心里动了个念头:自己该不会把弱受拯救成了强攻吧?
不对不对,他赶紧反驳自己。觉得大总攻不能这么没出息,反正自己是徒弟,年纪又小,偶尔被师尊管教一下,也理所当然啊。
大不了以后在床上打回去就是咯,而且……而且,阮星阑觉得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吃醋罢?
嘿嘿,师尊吃醋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水底下阻力很大的,师尊其实看见星阑要“亲”小凤凰,气得要死,要是在陆地上就打星阑,估计星阑会疼得跳起来,在水底下其实不咋疼,可能就是比较羞羞罢。
脑补罢,圈在怀里,师尊越打他,他越往师尊怀里躲,是不是有点像小白兔,缩着脑袋,尾巴那里红通通的,哈哈哈
看到评论区嚷嚷触手啥的,你们咋那么能呢,嘿嘿,其实真的有,但不是这一章~
40、我只是不想看见师尊难过
原文里的孽徒就是这样的, 年少时学艺,在慕千秋座下受了什么苦,一笔一笔全记在小本子上。
囚|禁慕仙尊的那些年,也没少打他, 不管是床上床下, 殿堂还是林间野地,兴趣来了, 抬手就打, 从来也不分青红皂白。
而且下手根本没有轻重,常常把慕仙尊打到吐血, 整个人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的地步。
阮星阑忽又觉得, 师尊那么好,为什么要打他,你情我愿, 难道不香嘛。
而且师尊打得也不重, 又没往身体的要害上打,屁股上肉多,打几下怎么了, 师尊又不是别人,想来就是吃醋了,谁让方才小凤凰一直缠绕在他的身上。
这么一想, 阮星阑觉得打是亲骂是爱, 师尊踹他一脚最最实在。于是就偷偷摸摸地去揉师尊的腿根,想跟他在水底下寻点乐子。
不过大兄弟是万万不肯给他这个机会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鼓作气将两人带进了水底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就被水流冲上了岸,阮星阑扶着老腰从地上爬了起来,见此地像是东海水龙宫,到处都是红艳艳的珊瑚,还有苍翠的水草,以及一望无际的水晶大宫殿。
更加让人惊奇的是,这水晶大宫殿的墙上还雕刻着壁画,花里胡哨的一堆,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阮星阑细细欣赏了一番,觉得水晶宫的主人有一定的审美品味,并没有太露骨的东西,表达的内容虽然是情爱,但让人看着如同欣赏名家名画,很多地方都是点到为止。
“啧啧,厉害啊,这个就厉害了!”
阮星阑点了点头,对头顶的壁画评头论足,“单手倒立上美人,这就很有灵性了,一般人做不来这个。”
慕千秋偏头瞧了阮星阑一眼,见他一手揉着屁股,兴致勃勃地左右逡巡,不由蹙了蹙眉,心道徒弟的屁股还不够疼。
长腿一抬就往前走了几步。阮星阑被慕千秋带着往前走,见脚下铺着厚厚的羊毛毡子,雪白柔软,左右的陈设精美绝伦,头顶的琉璃灯流光璀璨,一看就价格不菲。
再往殿里细瞧,正对着门的地方有一张纯金打造的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垫着厚厚的软垫。
不知道为什么,阮星阑觉得此地好熟悉,细细回想起原文情节,再看看水晶大宫殿,再瞅瞅墙上的壁画,忽然抚掌道:“哦!我知道了!”
这里孽徒曾经带着慕仙尊来过的!据说是魔君还在世时,命人在地下建了一座水晶大宫殿。
邀请少年仙君慕千秋来此地春宵一刻,共鉴风月,原文里曾经提过,当初魔君在修真界祸害时,曾经在正道修真门派大开盛会时到场,对慕千秋惊鸿一瞥,当即动了魔心,想强抢少年仙君入魔界为后。
可惜正邪不两立,慕千秋修的又是无情道,自是不会给魔君任何好脸色。
后来慕千秋还以一人之力打上魔界,当时两败俱伤,打了七天七夜,好不容易才镇压了诸邪。
记得魔君魂飞魄散之时,还递了根翡翠玉簪给慕千秋,上面还雕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问慕千秋要不要。
慕千秋自是不肯要的,一剑将簪子断成两截。后来魔君转世投胎,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聚集在一起,便是传说中的《问鼎仙门》。
至于那根簪子,后来也被魔君修好了,不用炉鼎之时,就将之封入慕千秋的体内。反正不管魔君摸到什么东西,都随手往慕千秋身上一塞,像是对待什么精美摆件。
阮星阑想到这里,觉得恨得不行,恨不得拽着孽徒的头发,哐哐撞水泥墙。
这处水晶宫便是慕仙尊受辱的其中一个地方。阮星阑的目光投向了壁画,突然生出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难道说这些壁画,都是魔君当初心里念着慕千秋时,自己动手所刻?可后来魔君转世后,曾经把慕千秋拽来此地羞辱。
也是因为当年被拒绝而生出的仇恨?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
阮星阑从心底里拒绝这种狗血套路,只要一想到原文里的慕仙尊可能就趴过眼前这张椅子,气得提剑就砍,一边砍一边骂:“去你大爷的!给爷死!”
慕千秋蹙眉,不知大徒弟又发什么疯,见此地虽然看起来金碧辉煌,但处处都透着诡异。遂道:“星阑,不许胡闹!”
阮星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宝贝师尊红着眼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在宫殿里摔摔砸砸,往壁画上吐口水,还把左右两边的珊瑚砍了个精光,等做完这一切,才道:“好的,师尊!星阑不胡闹!”
慕千秋看了眼顷刻之间就满地狼藉的水晶宫殿,忍不住单手扶额,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小混蛋乖乖巧巧地收了剑,拍了拍大兄弟:“喂,兄弟!你带我来此地究竟干嘛的?”
大兄弟稳如老狗,不动如鸡。
阮星阑就知道神火离此地不远了,刚要回头同慕千秋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迅速回头,就见慕千秋头一垂,自口中涌出一股黑血来。
“师尊!”阮星阑吓了个半死,比此前被人吊在半空中还要害怕,赶紧冲过去扶他,“师尊,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尸鬼毒又发作了?”
慕千秋点了点头,顺势坐在地上,欲打坐调息,结果喉咙一痒,更大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这回还飞溅到了阮星阑的脸上。慕千秋看了他一眼,随手把他脸上的血迹抹掉了,哑着声儿道:“星阑,你听话,离师尊远一点。”
阮星阑此刻是万万不愿意离开慕千秋半步的,捋起衣袖就要给他输送灵力,慕千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摇头道:“不必,徒劳而已,你治不好为师的。”
“可我也要试一试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尊被尸鬼毒折磨,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阮星阑着急了,感觉师尊这次吐血好严重,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师尊舒服一点。
舒服?难道说是……那样那样?
不行的吧?师尊都吐血了啊,这会儿这样那样,肯定很疼的吧?
阮星阑在脑子里自己跟自己打架。
狗星阑说:“你怕什么!脱了裤子就是干!他本来就是炉鼎受,你不上,别人就上了!”
猫星阑说:“别听狗的,师尊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会痛的!而且协议里说了,禁止强迫!师尊现在不愿意!”
狗星阑:“怎么不愿意了?炉鼎受本来就是欲迎还拒,把人弄舒服了,不就行了?”
猫星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能趁人之危!”
狗星阑:“怎么就趁人之危了?又没打他!炉鼎受不就是用来玩玩的?”
猫星阑:“那也不行!师尊会难过的!”
狗星阑:“那你说怎么办?啪啪一下就能解决的事,你非得亲眼看着他痛苦?”
猫星阑:“那你问一问师尊,看看师尊愿不愿意!”
阮星阑抬手把狗子打散,决定听小猫的,于是很认真地问慕千秋:“师尊,你此刻是否愿意与弟子双修?”
慕千秋蹙眉:“滚。”
阮星阑又道:“我可以用身体帮师尊疗伤。”
慕千秋:“滚。”
阮星阑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个滚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猫狗又在脑子里打架了,狗说:“滚就是在地上滚的意思!还不快抱着人在地上滚!”
猫说:“放屁!师尊才不是这个意思!”
阮星阑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觉得不能偏心,于是打算听狗的话,双手扶着慕千秋的腰,试图把他整个端起来。
慕千秋冷冷看他一眼:“你当真想如此?”
“额……我只是不想看见师尊难受。”阮星阑脸红脖子粗的,意识这么清醒,又是在此等地方,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记得话本里说了啊,可以把人直接端起来放在自己身上的,这样对方就知道怎么做了。
于是阮星阑还去端师尊,结果没端动。两只爪子被慕千秋推开,一双有力的手臂从他的胳肢窝一掐,然后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掐了起来,脚都不连地。
阮星阑愣了愣,觉得这事很不对劲,跟话本里说的不一样啊,还没来得及继续胡思乱想,慕千秋就把他整个人放平在了水晶桌上,然后单手捏正阮星阑的下巴,又问:“不后悔?”
这……
当攻的又不吃亏啊,后悔也轮不到自己吧?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元阳本来就该属于慕千秋啊,这具身体也不是自己的,就算六感清晰,可灵魂不同。
可慕千秋这么一问,阮星阑总觉得需要好好思考思考。
于是他深思熟虑了很久,大力点头道:“不后悔!”
然后下一刻,慕千秋就把他的双腿折过了头顶……
嗯,怎么说呢。
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对劲儿。
额……
真的有点不太对啊。
阮星阑咬了咬牙,看着慕千秋轻解腰间玉带,赶紧问他:“师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慕千秋觉得哪里都很对劲儿,双修之术五花八门,又不是独家占有,若想精通此道,还需双方兢兢业业地探讨。
此姿势正是很传统的双修,因此,慕千秋不明白徒弟是什么意思。
阮星阑挣扎着说:“师尊,你待会儿要坐上来吧?”
骑跟坐是有区别的。慕千秋摇头:“不是。”
阮星阑更纳闷,那肯定就是趴着了,于是很坦然地咸鱼躺,趴着好,趴着也好。
于是把眼睛一闭,放松地哼着小曲,脚趾头还一勾一勾的。
可是很快,他又惊觉不对劲啊!!!!!!!!
当攻的哪有这样被压的啊!!!!!!!!!
阮星阑只觉得头顶三花一般,气吞山河地大喊一声:“爹!这不行!这不可!你是不是又搞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到~9点的时候,还有一章~
其实我超级喜欢受受是那种小动物化形的,比如龙啊,蛇蛇啊,狐狸啊,睡觉的时候可以抱着自己的尾巴睡觉
设定上的话,原文的孽徒是蛟龙,星阑属于人族少年,所以我还是会想办法给星阑整条可可爱爱的尾巴,至于是真的尾巴,还是假的尾巴,这都可,看我心情啦。
师尊哪天不高兴了,直接把星阑变小,提溜着他的尾巴,他把挂在晒衣服的绳子上晾晾。
或者是星阑长了一对狐狸耳朵,师尊给他洗澡,洗完后用夹子夹在晒衣绳上,让星阑自己晾干。
再或者是星阑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脏脏了,哭唧唧地让师尊帮他洗干净,师尊就可以拿把大刷子,抹点香皂给星阑刷刷尾巴。
闲来无事,还能把星阑抱在膝上,两手捏着星阑的耳朵,捏成小蝴蝶结,哈哈哈
星阑:呜呜呜,师尊,我的尾巴脏了。
师尊:你从耳朵到尾巴尖尖,通通都是本座的。
41、师尊,救我!
慕千秋觉得大徒弟聒噪得很, 一时说行,一时又说不行,百般过来勾引,现在又说不可。
当即便略感不悦, 可也不愿意强迫, 遂又把腰带系上了,拂袖道:“你若不是真心愿意, 就不要过来撩拨, 本座的无情道已被你所破,也是个普通男修。七情六欲人皆有之, 本座也不例外。”
呜呜,受受说这话好可怜的样子, 阮星阑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了,难得受受这么主动,自己居然还半路鸣鼓收兵, 实在太丢总攻界的脸了。
于是便诚恳地说:“来吧, 师尊,我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你的,我身上的一切都属于师尊!”
慕千秋的眸色瞬间滚烫起来, 才系上的玉带又松开了,单手解开衣领,缓步往阮星阑的身前逼近。
见他柔软的宛如猫儿一般, 卧在水晶桌上, 皮肤白到发光,修长的颈子微微往上一扬,远比那日醉酒时还要勾人。
正当二人要烈|火干柴时,大兄弟很不合适地闹了起来, 拼命往一个方向指,阮星阑气得都能用脚趾头再抠出一座水晶宫殿来,此刻也不得不翻身下来。
怕慕千秋会不高兴,阮星阑扑过去,垫着脚尖拍了拍他的后背:“师尊,咱们晚一点,你且先忍忍,正事要紧。”
慕千秋:“……”
“来,师尊,我帮你先系上。”阮星阑理亏,赶紧讨好地给师尊系腰带,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慕千秋问:“饿了?”
“嗯。”
阮星阑点头,一路上都吃干粮,要不然就是苹果橘子,好想念香喷喷的油泼面,小云吞,还有红油抄手和葱油拌面。
随口问了句:“师尊,你会下面吗?”
“不会。”慕千秋摇头,反问,“你想让我下面给你吃?”
阮星阑点头说:“等出了这个鬼地方,师尊下面给我吃吧?”
慕千秋的眸色很难以言喻,深深凝视了阮星阑片刻:“好,等离开此地,师尊下面给你吃。”
两人商量好了,大兄弟已经等不急了,火烧屁股似的,牟足了劲儿往殿里窜,阮星阑被带着往前小跑,穿过水晶宫的正殿,往里殿里一钻。
本来阮星阑觉得正殿的布置就很不可描述了,结果内殿别有洞天。
入眼就可见到一座巨大无比的金笼子,上面缠绕着红绸,两条金锁链悬在笼子顶,最惹人注目的还不是这个。
阮星阑满脸好奇地走了过去,摸了摸铁笼子上开的一个圆圆的大洞,估摸了一下,应该能盛放个屁股。再结合锁链来看,其实很容易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对正殿有印象,但对这个金笼子没啥印象,感觉看着很新奇。大兄弟又不动弹了,每次就把他往某个地方一引,然后就没后文了。
伸手抚摸着笼子,阮星阑捏着下巴暗暗思忖,觉得这玩意儿肯定是拿来关押奴隶的,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若是有人被关在里面,双手被锁链锁住,塌着腰,屁股就塞进那个圆圆的洞里,如此一来,小腹必定要贴合着大腿。
若是有人这时候站在笼子外面,那不就是……
不敢继续想下去了,阮星阑拍了拍乾坤袋问:“大兄弟,你是几个意思?火急火燎地拉我过来,就为了让我看看这个?”
大兄弟动了动,将乾坤袋捅成了一根手指的形状,往那圆圆的洞口一指。阮星阑没太懂这是啥意思。
慕千秋略一思忖便道:“他似乎是让你上去坐一下。”
“!”阮星阑经历过此前在石床上的经历,这回立马严词拒绝,“不行!打死我都不干!万一出点什么事,那我的一世英名怎么办?”
大兄弟一听,立马在乾坤袋里翻滚,把乾坤袋扯成很多千奇百怪的形状,还发出少年“呜呜呜”的哭声,到了最后,还使劲往阮星阑的大腿上戳。
“哎?恩将仇报是吧?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们!”阮星阑佯装凶狠地威胁道。
乾坤袋立马安静如鸡,正当他准备松口气时,乾坤袋突然变大了几十倍,像个大热气球,一下把阮星阑压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恩将仇报啊,你们!师尊救命,师尊,救,救我啊,师尊!”
被乾坤袋压在地上,打里面探出很多手掌的形状,在阮星阑的身上胡乱挠痒。
阮星阑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又哭又笑,嗷嗷叫个不停。慕千秋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都做到了这一步。若是不接着做下去,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都白废了。”
阮星阑觉得慕千秋说的很对,因为世间的人就是这样,永远只注重结果,而不去看过程。
自己要是从一开始就不帮这些阴童们,也许还不遭他们记恨,可现在都帮了一半了,再中途放弃,恐怕阴童们的怨恨就要转移到了阮星阑身上。
“好!我帮!姑老爷们!我帮还不行吗?”
怕了怕了,阮星阑含泪举手,表示自己愿意帮忙了,大兄弟这才老实了,乾坤袋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阮星阑都快哭了,愁容满面地跟慕千秋说:“师尊,待会儿你能别看我吗?”
就那洞洞的高度,再比划比划自己的身高,阮星阑估摸着屁股要是真的塞了进去,恐怕要冲着天撅,那姿势简直一言难尽了。
然而慕千秋却言之凿凿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你再羞耻狼狈的模样,本座也看过了。”
“……”
能不提这茬儿事吗?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怎么就过不去了呢。阮星阑缩头装鸵鸟,阖了阖眼皮,假装听不懂师尊在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阮星阑又道:“师尊,非礼勿视啊,我是被大兄弟逼迫的啊,我也不想做那种尴尬的姿势,您就当看不见,难道不行吗?”
顿了顿,他压低声儿道:“大兄弟这混蛋玩意儿没人性了,我不是不敢跟他们硬碰硬,我就是觉得不能欺负一群小朋友……”
慕千秋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松了口气,只要师尊不一直盯着他看就行。阮星阑挠了挠头,绕到笼子的正前面,打开门往里面一钻,蹲在圆洞下面,同大兄弟商量:“能不能别这样啊,我也要面子的啊,我一个大男人,让我朝天撅腚,我真的是……”
大兄弟一听,以为阮星阑反悔了,瞬间又膨胀起来,趁他不注意,将人重重往后一撞。阮星阑只觉得腰肢咔嚓一声,屁股一疼,整个人就被卡进了洞里。
腹部和大腿外侧紧紧贴在了一起,腰就跟被人一刀咔嚓成两截似的,疼得要命,最要命的是,左右两根锁链宛如灵蛇一般往他的手腕上缠绕,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阮星阑就被绑成了不知羞耻的姿势。
这算个啥?朝天一撅腚?
大兄弟似乎很满意,缓慢地变幻成手指的形状,然后对阮星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阮星阑:“……”
就说了不能多管闲事,结果非要多管,现在连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有了上次被鼓槌堵嘴的经历,这回万万不能再大喊大叫了。
阮星阑死死咬紧牙关,左右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看了一圈,很好,啥都没有,正欲大松口气。
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阮星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试图回头看看是啥鬼东西,结果自金笼上方垂下一条红线,把他的后领一下穿透,迫使他不能回头。
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的厉害,阮星阑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有心想唤一唤慕千秋,又怕师尊看见他这副不知廉耻的模样。
蓦然,一个冰冷冷的东西从身后裂开的裤子里钻了进来,阮星阑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根本顾不得骂大兄弟是个恩将仇报的小畜牲了,张着嘴“啊啊”惨叫起来。
慕千秋蹙眉,攥紧拳头背对着阮星阑问:“怎么了?”
“啊,师尊!!!!啊,快快快,师尊救命!有东西钻我衣服里了,师尊,啊!!!!!快快快!师尊!”阮星阑已经顾不得什么廉耻了,吓得嗷嗷乱叫,大兄弟似乎很开心,发出少年们清脆的嬉笑声。
阮星阑气鼓鼓道:“再笑!小心我把你们葬在粪坑里!”
大兄弟一听,歹毒至极地又往阮星阑身上撞。咔嚓一下,阮星阑的腰又狠狠弯了一下,腹部几乎要贴在膝盖上了,赶紧叫停:“好好好!我认输了,还不行吗?”
慕千秋听见身后动静,很多次想回身看看徒弟究竟怎么了,可又想到非礼勿视,不愿见到徒弟的裤下风光,犹豫了许久才道:“星阑,你没事吧?”
“呜呜。”
阮星阑也想很硬气的说没事,可关键是有事啊,这么个尴尬姿势,腰都快断掉了,感觉屁股上凉飕飕的,之前蹭伤的地方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现在就想赶紧下来。可那种冰冷冷的触感太他娘的真实了,阮星阑就算想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都不行。
他艰难地一低头,那冰凉滑腻的感觉正好蔓延至颈窝,与这东西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阮星阑张大嘴,毫无形象地大喊一声:“师尊!救我!”
慕千秋再也顾不得什么非礼勿视,心念一动,仙剑自袖中窜了出来,一道极盛的剑气,猛然杀了过去。
阮星阑大张着嘴,吓得快魂不附体了,原来钻进衣服里,还在他身体上下游走的玩意儿,是一条两根手指粗细的花蛇,通体都是斑纹,正吐着蛇信子,试图去舔阮星阑的脸。
被浩然的剑气当场削断了脑袋,只是在阮星阑的脸上留下了晶莹的涎液。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42、大兄弟是真的狗
啪叽一声, 还剩半截的蛇从衣领口掉在了地上。
可光是这种程度,已经很让人崩溃了啊,任谁也受不了一条花蛇在自己身上爬啊爬的。还往自己脸上吐黏液,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哇, 师尊!!!救我, 救我!”
现在已经不是要脸的时候了,赶紧挣脱才行, 等逃出了这个鬼地方, 一定要把大兄弟葬在粪坑里!
葬在粪坑里!
慕千秋的瞳孔猛然一颤,入眼就是大徒弟宛如蟠桃一般, 向上高撅起的……咳咳,居然作出一副任人采撷的姿态, 隐隐还能看见阮星阑纤细雪白的的腿根,甚至是轻颤的……
可能是因为害怕,一直微微发颤, 想来这种姿势应该很是辛苦, 星阑到底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没想到居然能为了阴童做到了这一步。
上前一步,慕千秋作势要劈开金笼子, 哪知脚底下猛然一陷,遂往旁边退了一步,却见从地底下猛然升出一方高台, 上面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
像是什么鞭子, 板子,藤条,还有什么其他不可言说的淫|邪的小物件。慕千秋的五指蜷缩在宽袖中,微不可闻地提了口气。
“师尊, 你在干嘛啊?快救我啊,师尊!”
阮星阑怕死了,隐隐觉得身后不太对劲儿,可又转不过脸去,低头见大兄弟兴致高昂地在乾坤袋里动来动去,气恼道:“什么人啊,看着我受辱,你们咋这么开心?”
大兄弟发出一阵高昂的嬉笑声,似乎在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地暗示慕千秋,赶紧行动起来。
慕千秋充耳不闻,拳头攥得咯噔咯噔作响,抬眸见水晶宫的顶上,似乎隐隐有东西在蠕动。脚尖一点,慕千秋整个人飘然飞起,两手抓住上面悬挂着的琉璃长灯,借着灯火细细查探。
上面雕刻了些咒语,许是时间太久了,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依稀可以辨认出来的是,这咒语并非是正经修士所撰写,因为上面尽是些粗鄙不堪的言论。还有一些生平事迹。
譬如,正玄年间六月六,本座初见慕仙尊,惊鸿一瞥,乱本座心弦。想日。
同年七月二,本座请慕仙尊喝酒,在里面下了海棠散,惨遭拒绝,本座想弄死他。
又一月,慕仙尊下山除魔卫道,本座纡尊降贵帮他除妖,化作一条小蛟龙,陪他左右,惨遭其羞辱,气煞本座。
九月十八,本座在外临幸两个玄门修士,与慕仙尊有几分相像,可滋味甚差。
又一日,本座闲来无事兴起,在林间野地,抓来十几位俊美少年,一同共鉴鱼水之乐,半途中念起慕仙尊,兴致全无。
……
诸如此类全是魔君生前在外淫|乱放荡的事迹,以及心里感触,慕千秋随意瞥了几眼,心道当年应该在魔君胸口多刺几剑才是。
伸手一拂,这些字迹尽数消失。
慕千秋发现了此地设有禁制,须得摄入男子的元阳方可开启阵法,但摄入元阳的步骤,却是那魔君所定,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待落至地上,就听见阮星阑在旁边已经跟大兄弟对骂起来了。
大兄弟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能用手势表达意思,譬如方才慕千秋匆匆瞥的一眼,大兄弟说“你完蛋了,准备好向阵法献祭屁股!”
阮星阑当即便骂:“献祭你大爷!我师尊可是天衍剑宗慕仙尊,高岭之花,仙门仙首!才不会趁人之危!”
大兄弟当即对他竖起了中指,阮星阑又骂:“你死定了,我告诉你!粪坑!我要把你们葬在粪坑里!”
大兄弟最不能听见粪坑二字,当即又膨胀起来,像个大气球,使劲往阮星阑身上一撞,像打桩机似的,吨吨吨把他往洞里钉。
阮星阑的胸膛紧紧贴着膝盖,即便不用眼看,也知道自己现在都快折成了两截,像张煎饼摊在了一起,几乎了可以用嘴系鞋带了。
简直气煞他也!
“住手,你们是要疼死他么?”慕千秋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道:“星阑是真心实意带你们逃离苦海,你们却想用他的元阳开启此地的法阵,如此这般恩将仇报,怎配来世投胎为人?不如本座现在就一剑让你们灰飞烟灭!”
阮星阑觉得慕千秋这话有点重了,这些阴童们其实都很可怜,生前也都很小,约莫没读过什么书,也许智力也被修士们摧毁,应该不懂什么叫作知恩图报。
而且,自己是总攻啊,即便要向法阵献祭元阳,也轮不到自己呀。遂心里有了点宽慰,觉得大兄弟只是不懂事,但也没什么坏心。
于是他便同慕千秋道:“师尊,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图个嘴上快活,就说要给他们葬在粪坑里。”
低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大兄弟,又道:“好了,好了,拌拌嘴,吵吵架而已,没事,我们和好吧?来,握个手。”
大兄弟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小心翼翼地扑在了阮星阑的脸上,虽然隔着乾坤袋,但他还是能真切地感受到,十几张嘴争先恐后地往他脸上乱亲。
慕千秋没眼继续看,伸手拿起高台上的鞭子,用手折成了两股,随意挣了挣,发出啪啪几声响,觉得韧性挺好。跟徒弟的屁股很般配。
阮星阑一听见这种声音,不知为何,觉得身后凉飕飕的,赶紧让大兄弟爬下去,努力转过头问慕千秋:“师尊,你在我身后干嘛呢?怎么还不把我救下来,师尊?”
慕千秋比划了一下距离和高度,觉得这样抽阮星阑,应该是最疼的。
大兄弟鬼鬼祟祟地探着头看了慕千秋一眼,然后很心虚地缩了回去,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喂?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样很不自在?”
阮星阑感觉自己现在头顶一定是有光圈的,居然能为大兄弟做到了这一步,实在是很不容易。
长时间保持这么个不知羞耻的姿势,实在太难受了,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尤其是臀腿,火辣辣地疼着。
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大兄弟这狗日的东西,现在就跟乌骨鸡似的缩着,阮星阑听着身后的破风声,觉得心里毛毛的,赶紧道:“师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慕千秋抬眸,冷冷淡淡地问,“你想不想出来?”
“想啊!”
“那腰痛和屁股痛,你选择一个。”
“啊?”阮星阑有点懵,不知道为啥突然让他作选择,恰好一直拽他衣领的绳索断掉,使劲转过头去,正好对着慕千秋攥着鞭子的手。
心脏猛然一滞,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阮星阑声嘶力竭地大喊:“师尊!三思而后行啊,师尊!”
慕千秋道:“此阵乃魔君生前所设,你现如今已入阵,若想破解,非此法不可。”
顿了顿,他面露怜悯地望着阮星阑:“你自己选便是了,师尊不干预你的决断。”
“???”
啥?魔君生前所设?
可自己就是魔君的转世啊,呐呐呐,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阮星阑可是啃过剧情的,知道孽徒鬼|畜冷血,啥事都能干得出来,曾经为了好玩,还从人间抓了十几个少年,逼着他们在魔宫的大殿里,表演如此取悦男人,如何自|渎。
场面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可眼下,这鞭子是啥意思?
他当然不会单纯到以为鞭子是拿来炖排骨汤喝的,一看就知道是往人身上抽的。
可在想就两个人,大兄弟虽然不是人,但他真的狗。
也就是说,不是阮星阑抽慕千秋,就是慕千秋抽阮星阑。
虽然说阮星阑舍不得打心肝宝贝慕千秋,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挨打啊。
“师尊!等等,冷静一下,师尊!我能想到办法的,师尊!”阮星阑赶紧叫停,生怕慕千秋动手,脑子里默默把剧情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啃啃。
记得原文里的孽徒人不大,花样挺多,也曾经把慕仙尊以这种难堪的姿势绑起来,像是打街头的小猫小狗一样,随意抽打。
可慕仙尊心性如冰,即便遭受再大的屈辱,也决计不会哭喊出来,孽徒为了把他逼哭,可真是煞费苦心,什么法子都用了,可效果微乎甚微。
等打累了,随时就把鞭子手柄封入慕仙尊体内,如今想想,孽徒是真的狗。
虽然但是……那都是原文里孽徒干的事儿啊,跟他阮星阑有啥关系?为啥要替他承受此报应啊。
阮星阑心里骂娘,觉得自己是总攻啊,怎么可以被受受打屁股呢,虽然……虽然不是没被打过,但情|趣跟责打是不同的。
都怪大兄弟,这个小畜牲!
阮星阑被大兄弟怄得心肝肺都疼,使劲震了下手腕,结果没能挣脱,反而把手腕磨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绳索滴落在地。
很神奇的是,鲜血一落地面,整个金笼子仿佛青天白日见到了鬼,一寸寸地化作了灰烬,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阮星阑一解困,整个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吓得赶紧闭着眼睛,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慕千秋已经抢先一步把他接到怀里。
“呼,师尊,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师尊要打星阑。”阮星阑的腰被折了太久,现在根本直不起来,只能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被慕千秋端着,差点就老泪纵横了,“我就知道师尊舍不得打我,师尊最好了!”
“未必。”慕千秋淡淡道:“看你行了什么事,若是恶事,定罚不饶。”
阮星阑才不信呢,觉得自家受受天下第一好,腻腻歪歪地在慕千秋怀里蹭来蹭去。
慕千秋由得他蹭,之后将人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替他把腰扶正。要不然怎么说阮星阑的腰好,要是换了旁人,铁定就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明天都双更不了
后天,也就是周四会有双更,面包和爱情都会有的~(疯狂暗示)
43、魂断龙脊桥
心有余悸, 阮星阑再也不信大兄弟的邪了,还没来得及调整,忽听咔嚓一声,脚底下猛然一陷,
阮星阑拉着慕千秋往旁边一躲, 就听接连两声轰隆轰隆,脚底下裂开一条大口子, 露出了一条深不可测的楼梯。
呼噜一声, 吞着口水,阮星阑颤声问:“不会吧, 不会的吧?又有地道?这……这不会是通往西天极乐世界的路罢?”
大兄弟一听,立马嗷嗷乱叫起来, 往地道的路口一指,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阮星阑现在就想把大兄弟甩在地上,狠狠用脚碾两下, 然后再刷上一层豆瓣酱, 封在坛子里。
可眼下也不好半途而废,否则前面受的苦,不就白受了?
慕千秋也是这个想法, 同他道:“速战速决,莫让知意他们等急了。”
阮星阑点头,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 遂同慕千秋一前一后下了地道, 为了表现出自己现在特别尊师重道,他都会让慕千秋先行一步,然后自己跟在他的身后,方便保护师尊。
地道里黑灯瞎火的, 幸好乾坤袋水火不侵,里面的明火符还能用。二人就借着明火符的光亮往前寻,这里好像死一般的沉寂,连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也不知道往前行了多久,隐隐可见些许的光亮,阮星阑吹灭了明火符,小声道:“师尊,该不会又要遇见那样那样的东西吧?”
慕千秋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反而是大兄弟一进地道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使了吃奶的劲儿,拼命把阮星阑往地道深处拽。
一路就听阮星阑“哎呦哎呦”叫个不停,其实也不怪他,身上疼得要命,又被拽着跑,没跌个狗啃泥就很不错了。
“师尊,师尊!你快点跟上来!别落单了!”
他现在学聪明了,跟慕千秋在一起就是最安全的,大兄弟虽然不是人,但他真的狗,保不齐等会又要把他往什么鬼地方坑。
不知过了多久,地道尽头,悬崖骤现,阮星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腿根被乾坤袋磨得火辣辣的,也来不及查看,就见脚下有条绳索,直接通往另外一头。
光是普通的绳索,那怎么可能呢,此绳索并非普通的绳索,而是抽了龙脊上最坚韧的骨头编制还成,表面看起来漆黑无比,若是仔细看上去,上面有很多拇指大小的凸起。
要是近距离的观察,就能看见这些凸起,宛如一张张小嘴,还会蠕动。
阮星阑看了一眼,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并且心里暗骂系统死全家,这安排的都是什么鬼任务。
虽然他不记得地脉暗河这段情节,可对这条古古怪怪的“绳索”很有印象,原文里唤这里的情节为“魂散龙脊桥”。
因为此地古怪,不管是人还是仙,都无法御剑飞跃,而这绳索又不是普通的绳索,若是有人敢站上去,绳索就滑腻无比,根本就站不住,势必就要掉进深渊里。
阮星阑吞咽着口水,站在悬崖边往下眺望,就见底下盘踞着密密麻麻的鲜红色树藤,足有成人手臂粗。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上空。
倘若有人失足跌了下去,恐怕就是肠穿肚烂一般的痛楚。
呼噜— —
喉咙里冒了个气泡,阮星阑转过身来,唇角抽搐着说:“要不然……还是把大兄弟葬到粪坑里吧?”
大兄弟赶紧要膨胀起来,乾坤袋发出了呜呜呜的剧烈风声,慕千秋瞥了一眼,自袖中探出仙剑的剑柄,一瞬间,大兄弟立马安静如鸡,也不膨胀了,也不恼怒了,乖乖巧巧地缩成一小团。
慕千秋收回了剑,望了一眼龙脊桥,这才同阮星阑道:“现在回头也无妨,师尊不会责怪你。”
可问题是……好像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听轰隆几声巨响,不知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小王八蛋,直接把他们的退路堵死了,如此一来,不过桥就得死。
阮星阑万万不愿意让慕千秋受此等屈辱苦楚,自己受的话,那更不可能。抓耳挠腮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慕千秋也不说话,甚至不知这龙脊桥的厉害,只是很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你害怕?”
当然害怕了啊,那绳索上都是一张张小嘴,虽然说吧,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可人要是一骑上去,阮星阑敢保证,绝对堪比云端冲浪,恐怕今生今世都无法忘怀。
可要是不骑着过去,这玩意儿邪门得很啊,没别的法子了。
要不然……问问师尊?
阮星阑苦着脸,不知道怎么措辞,而且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多,难免会惹慕千秋怀疑,正迟疑间,大兄弟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慕千秋看了一眼,同阮星阑道:“把乾坤袋解开,他要写字。”
“哦,好。”阮星阑把乾坤袋解开,往地上一放。
大兄弟就跟那老母猪拉窝似的,在地上鬼画符,也不知道写得个啥,反正阮星阑是一个字都没看懂。
慕千秋看了几眼,眸色便深了,似乎在考究这般做法,究竟是否太过分了。
大兄弟见慕千秋不肯答应,赶紧蹦哒过去,扯着慕千秋的衣角荡啊荡的。
直觉告诉阮星阑,大兄弟肯定给师尊出歪主意了,赶紧出言打断道:“师尊!你别听他胡咧咧!”
慕千秋略一思忖才道:“星阑,你可愿帮师尊解了身上的尸鬼毒?”
阮星阑道:“当然愿意啊!”
怎么会不愿意呢,跟师尊在一处恩恩爱爱,那可是他做梦都想干的事儿。
师尊身娇体弱易推倒,漂亮的像个瓷娃娃一样,阮星阑恨不得把他含在嘴里,不让任何人碰。
慕千秋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可愿与本座双修?”
阮星阑满脸惊喜:“当然愿意!”
废话!简直求之不得啊,那点情情爱爱的东西,不就这样那样,舒服就行,还管啥自行车啊。
呜呜呜,受受实在太好了,这种时候居然愿意主动献身,骑着龙脊桥,肯定肯定很疼的吧?
回头自己一定要给慕千秋好好上点药,最好有个消肿止痛的药膏什么的。
等等,涂药?那岂不就是要……哇哦~
阮星阑心情亢奋,觉得好像已经见到了胜利的曙光,激动万分地搓手,讨好地笑道:“师尊,你怎么这么好啊?”
慕千秋抬眸看他一眼。
那些阴童说,过这龙脊桥须得一人骑在上面,若是两个人,其中一人便可坐在其肩上。或者二人面对面抱在一处儿,然后直接从绳索上滑过,但必须是在双修的过程中,借用腰力荡过去。
方才他寻问了徒弟的意见,徒弟满脸惊喜地说可以……
慕千秋不确定阮星阑接受哪一种,遂问:“你喜欢本座抱你,还是本座坐在你身上?”
抱着?呐呐呐不就是……
坐身上,那不就是……自己动?真的假的啊,阮星阑怎么就不敢相信,觉得跟青天白日做美梦一样啊,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深思熟虑了许久,阮星阑还是觉得抱着师尊比较好,一来,能近距离地欣赏师尊的神态,定然是那种满面酡红,要哭不哭,要叫不叫,猫儿一样伏在他怀里的模样。
二来,师尊的身子软香得很,阮星阑喜欢闻师尊身上的气味。
三来,师尊的身体不好,他怕师尊会累。
打定了主意,阮星阑满脸认真道:“师尊既然如此诚心待我,今生我必不负你!”
慕千秋微微愣了愣。
阮星阑捧起他的手,满脸深情道:“师尊放心,徒儿一定让师尊舒舒服服地过了这龙脊桥,绝对不会让师尊难受半分。”
慕千秋:“……”似乎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问:“星阑,你看明白了地上的字么?”
阮星阑以为,要是说没看懂,那不就显得自己特别没文化,于是正色道:“当然看懂了!怎会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慕千秋点了点头,又问:“那本座的意思,你也都明白了?”
“当然明白了!我愿意啊!一百个愿意,一千一万个愿意!以后有这好事儿,师尊倒是早点说啊!”阮星阑开心死了,一路上两个小王八蛋一直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以至于他都没有跟师尊独处的机会。
眼下受受这么主动,身为大总攻,怎么可以拒绝?
“师尊,你放心!我很厉害的!”阮星阑拍了拍胸口,挺胸抬头,表示自己能够一夜七次。
慕千秋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大兄弟特别有眼见力,立马蜷缩成很小一团,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阮星阑怀揣着激动的心,小心翼翼地去解慕千秋的玉带,激动到手指都颤抖起来。
慕千秋低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本座自己来吧。”
“不……不用,我……我好激动啊,师尊,快,快打我一下,感觉跟做梦一样!”阮星阑激动到结巴了。
慕千秋想了想,伸手不轻不重地往他身后打了一下,仅仅这一下,立马像是有电流从脊梁骨往上一窜。
浑身一个振奋,阮星阑的鼻血就流了出来……
“你……真的有这么想与本座双修?若是不情愿,本座就……”
“不不不,情愿,情愿的!”阮星阑赶紧擦干净鼻血,满脸通红地大叫,“太情愿了!”
慕千秋:“……”
他觉得徒弟可能脑子出了点问题,长长地叹了口气,终是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与本座双修?不后悔?”
“不后悔,我确定!”
“好,那你把眼睛先闭上。”
闭眼?
阮星阑虽然不知道为啥要闭眼,但还是美滋滋地把眼睛闭上了。
之后就感觉腰间细带被人解开了,长腿被人往上一抬,然后就圈在了慕千秋的腰上,心脏立马噗通噗通乱跳的厉害,任由慕千秋服侍。
可是很快,阮星阑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因为师尊太主动了,把自己应该做的事儿都做了,猛然一睁开眼睛,恰好撞入了慕千秋赤红的双眸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双更,晚上六点和九点
为啥要卡在这里,就是因为明天要双更啊
面包和爱情,明天都会有的
44、我就像个河蚌精
就这么一瞬间, 阮星阑立马知道师尊又搞错了。赶紧要叫停,哪知后脑勺一痛,整个人就软绵绵地伏在了慕千秋怀里。
大兄弟膨胀起来, 像个大气球一般, 重重撞了阮星阑一下,见慕千秋的目光刀子一样杀了过来, 赶紧又缩成了核桃大小。
阮星阑半梦半醒, 觉得好像身处云端, 怎么都碰不到地面。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知道周围很香很香,自己就伏在慕千秋怀里, 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自己跟师尊身上很湿很滑, 流了很多汗,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哪里疼,反正就是觉得疼。
阮星阑迷迷糊糊地把脸整个埋在师尊的颈窝里, 不受控制地低声抽泣。
眼前黑漆漆的, 被慕千秋用一根发带把眼睛覆盖住了,根本瞧不清周围的状况, 只能察觉周围很冷很冷,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了,冻得他牙齿咯咯打颤, 连话都说不出来,才一张嘴就吐出一声哭音。
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眼眶热热的,下意识地喊了几声师尊。
慕千秋的声音很快响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细语地说:“不怕, 星阑,师尊在,不怕不怕。”
现在不管是谁告诉他不要害怕,阮星阑都能抱着对方大哭一场。
迷迷糊糊的,阮星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别人都是怎么杀河蚌的。先把濒临死亡,两片壳壳夹的紧紧的河蚌从水里捞出来。然后用锋利的刀子,沿着中间那条缝隙撬进去,然后刀刃毫不留情地凿进河蚌鲜嫩多汁,还又肥美的肉里。
因为他小时候好奇心还是挺重的,有一回好奇河蚌肉究竟会不会动,就拿根小棒子戳啊戳的,像是捅蚂蚁洞那样。
现在的感受就是,自己好像就是个河蚌精,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被师尊按在了菜板上,想怎么剁怎么剁,想怎么凿就怎么凿。
要是师尊不高兴了,就把他摊大饼一样放在菜板上,拦腰给他折成两截。
恍恍惚惚,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眼前像是有无数只小蜜蜂在嗡嗡嗡地乱转,阮星阑想抬手把蜜蜂打开,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挣扎着问:“师尊,你在哪儿啊,师尊?”
“师尊在这儿,师尊哪里都不去。”
阮星阑还是忐忑不安,又急声道:“师尊!我……我怕!师尊别走!师尊!”
“师尊不走,星阑别怕。”
好像真的有被安抚住,沉沉地陷入了梦境。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阮星阑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意识,嗓子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得要命。
眼睛上的发带终于被解开了,好不容易才得见光明。
就看见慕千秋背对着自己穿衣服,背影消瘦纤弱,楚楚可怜。
期间还不停地咳嗽,看起来很虚弱。
阮星阑愣了愣,很想上前搀扶师尊一把,可还是动弹不得,连动动手指头都费劲,更别说是起身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尊咳嗽,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想安慰师尊,可是嗓子里像塞满了沙子,哑得很难说出话来。
想拍一拍师尊的后背,帮他顺一顺气都做不到。
阮星阑觉得自己这个徒弟做得实在太差劲了,居然不能缓解师尊的痛苦,还害得他如此狼狈难堪。实在太不应该了。
恰好慕千秋穿戴齐整转过身来,面若桃花,腮似海棠,绝艳无芳,正是那传说中达到极乐之时的模样。
心头一喜,阮星阑觉得自己厉害得一批。居然能给师尊带来如此这般令人欣喜的快乐。
慕千秋抬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阮星阑困倦至极,也累到了极致,头一歪就沉沉睡了过去。
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随意施了个清洁之术,阮星阑立马就干干净净了。只不过看起来挺狼狈可怜的,瘫痪在地上,像小狗一样团着。
淡青色的宗袍斜搭在身上,露出两条不停发颤的雪白长腿。
大兄弟不敢吭声,发出细微的笑声,慕千秋眉头一蹙,立马就禁声了。
“师尊,呜呜,师尊。”
阮星阑梦里还在抽泣,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像是整个人浸泡在了晶莹的沼泽里。嘴角都微微破损了。
“……星阑,辛苦你了。”
轰隆— —
阮星阑被耳边的巨响惊醒。
发现自己正趴在慕千秋的后背上,大兄弟乖乖巧巧地伏在一旁,还悄悄帮他揉着腿根。
缓了很久,阮星阑才想起来这里是哪儿。
稍微动了一下,感觉浑身钝疼钝疼的,像是被土方车碾过,连腰都要断成了两截。
上回是腿根疼。这次哪里都很疼,因为过于麻木,脑子也不太清醒,阮星阑一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位置疼。
下意识想伸手绕到背后摸一摸,慕千秋发现他醒了,温声道:“不多睡一会儿么?还疼不疼?”
“……”
阮星阑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头儿,为什么慕千秋要问他疼不疼,难道不该是他问慕千秋吗?
难道说,慕千秋担心他后宫佳丽三千,铁杵磨成绣花?
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可能是师尊未经人事,又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双修时未免有些无法自控了,脑子不清醒的阮某人哼哼唧唧地伏他背上,小声道:“不疼,我比较怕师尊会疼。”
慕千秋默然,忍不住耳根子发烫起来。察觉背上的少年在发抖,以为他在哭,遂宽慰道:“星阑,莫哭,事已至此,都是为师的错。”
阮星阑心里乱拍桌面,虽然具体是啥情况记不清了,但好像就是那个样子的。
一听师尊说这种话,当即正色道:“师尊言重了!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师尊放心,弟子一定会对师尊负责!”
慕千秋蹙眉:“你说,你要对本座负责?”
“对,师尊!我会对你负责!我做过得事情,我会认,师尊放心,弟子从今以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保护师尊的,即便是用我的生命!”
从来都没有人跟慕千秋说过,会用生命保护他。一直以来都是慕千秋在用生命保护座下三个徒弟。
骤然一听这话,慕千秋神色一晃,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阮星阑心道,像师尊这么好的身段,不生个孩子实在太可惜了。记得原文里的孽徒就喂给慕仙尊吃孕灵丹,为了让慕仙尊怀个孩子,简直煞费苦心。
昼夜不分地与他双修,恩爱缠绵,绝色风光都透过文字,啪啪砸在阮星阑脸上。
阮星阑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一定跟师尊很像很像,还会抱着自己的脖颈,甜甜地唤“父父”。阮星阑的一颗心都快融化了。
“师尊,星阑想要个孩子。”
慕千秋的脚下狠狠一顿,不确定地问他:“孩子?你说……你想要孩子?”
“嗯,我想要孩子。”
阮星阑在慕千秋身上蹭来蹭去,哼哼唧唧地说,“我想要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一定要长得像师尊,以后孩子大了,唤师尊爹爹,唤我父父,师尊,你说好不好?”
慕千秋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了些许画面,小徒弟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跟他撒娇的样子。定然极是可爱。
若是星阑能怀上他的孩子,那从今往后,星阑就是他的道侣了。
既然是道侣,就不用时时刻刻强忍着了。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怎么能跟徒弟有孩子?
许久之后,他才低声叹气:“可是孕灵丹一旦吃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师尊怕你到时候会追悔莫及。”
阮星阑道:“我才不管,我就是要跟师尊生孩子!”
伏在慕千秋宽厚温暖的背上,眼神迷离,一副享受到了极致的表情,口水都从破碎的唇角流了下来。
慕千秋停下,将阮星阑放在一块巨石上,掏出一枚回气丹给他服用,想了想,又冷眼剜着大兄弟。
大兄弟会意,赶紧缩成拳头大小,一眼都不敢多看。
慕千秋怕阮星阑疼,给他用了一些止痛的药杵。由白玉制成,光滑无比,可以用来治疗外伤。
将药杵取了出来,攥在手心里热量惊人,慕千秋红着脸,又在上面敷了厚厚一层药膏,然后故技重施地封入了阮星阑体内。
为了怕阮星阑察觉自己身体受伤严重,慕千秋煞费苦心,用了很多类似于麻醉的东西。如此一来,阮星阑一路上都可以昏昏沉沉地休息,等出了地脉,伤处差不多就恢复如初了。
就以大徒弟的智商,应该不会发现自己曾经在龙脊桥上,差点被逼到魂飞魄散。更加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手脚并用,哭着在地上爬来爬去的。
这里的一切都将被封印。
想到此处,慕千秋冷眼盯着乾坤袋。
大兄弟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赶紧把自己缩成了核桃大小。
离开龙脊桥后,地道越来越狭窄,慕千秋一路上背着阮星阑,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换一次药杵,也不知道究竟换了多少根,伤处才渐渐恢复。
可阮星阑没什么精神,看起来病怏怏的,手脚都软软地搭拉着。
慕千秋心疼他,又给他喂下几颗丹药,还输送了些灵力,试图让徒弟赶紧好起来,还跟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45、师尊和小可爱二选一
待阮星阑彻底清醒时, 都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天了。
从慕千秋背上跳了下来,身上不疼了,脑子也清醒了, 走路也快了。可反观慕千秋, 面青唇白,眼底下还浮着一层淡淡的青灰, 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阮星阑心疼到无以复加, 暗暗责怪自己太不应该了。
那么残忍地把慕千秋从龙脊桥上一路摩擦过来, 爽到晕厥不说,居然还让病弱美人师尊一路背着他走。
简直太不应该了,太不懂得心疼人了。
“师尊, 都怪星阑不好, 星阑没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慕千秋,阮星阑满脸羞愧道:“师尊,您……您还好吗?”
慕千秋虚弱地咳嗽几声, 苍白着脸道:“无事, 师尊不要紧,你怎么样了?”
阮星阑心想, 自己可是一夜七次郎,打遍天下无敌手,不仅是受受, 就连小凤凰,林知意那样的弱攻都得败倒在自己的脚下,不就过了龙脊桥,怕个锤子!
反正自己年轻气盛,精力旺盛,大不了回去之后多喝点三|鞭汤!
这么一想, 阮星阑更觉得师尊好体贴,好温柔,当即便道:“师尊,今生能与师尊双修,星阑再没别的奢求了,但求师尊不要有心理负担,咳咳,只要师尊想要,星阑随时奉陪到底,咳,怎么要都行,咳咳咳,只要师尊舒服就行。”
慕千秋心道,大徒弟就像贴身小棉袄,细致体贴,还特别耐折腾,如此那般之后,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如果不是爱到了极致,谁会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死死相拥。
眸色便越发温柔起来,慕千秋缓缓抚摸着徒弟清俊的脸,想起他情到深处时,难以言喻的奇妙滋味,喉咙下意识颤了一下。吐出一句:“星阑很厉害。”
阮星阑立马觉得自己整个人升华了,胜利的曙光已经洒满了全身,他沐浴在希望的光芒下,浑身都舒畅,恨不得立马咆哮出来。
可又怕吓到心肝小宝贝了,琢磨着现在就是刷好感度的时候,脑子一热,噗通一下给师尊跪下了。
两臂圈着师尊的腰,忍不住用脸去蹭,美滋滋地唤师尊,还说什么:“师尊,星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地不得了!”
慕千秋:“……”
十指在宽袖中蜷缩成拳,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麻酥酥的,像是被猫尾巴挠了一下。
很久之后,慕千秋才把手搭在阮星阑头顶,声音轻柔得如同山间晚风:“乖,星阑听话。”
大兄弟没眼看,一直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忽然,衣角被人扯住,阮星阑低头见大兄弟又开始状如疯狗了,暗骂他实在太煞风景,本来还想抱着师尊亲亲我我一番。
没机会让阮星阑埋怨了,大兄弟疯狂把他往黑暗深处拽,只见不远处隐隐闪烁着光亮。
阮星阑不得不跟着大兄弟去,还不忘记拉着师尊柔软温热的小手。
慕千秋低头看了一眼两个人攥在一起的手,失了魂儿一样往前走了几步。
离得近了,才得以瞧清是什么鬼东西。
外表像是个玻璃罐子,里面团簇着一团火焰,周围还悬挂着几十条漆黑的锁链,入眼可见的所有地方,贴满了黄符。
不知打哪儿吹过来一阵冷风,阮星阑的神识一荡,记忆海里海浪翻滚,被铁链束缚住的龙角青年发了疯一般想破阵而出。
“星阑,你怎么了?”慕千秋察觉到阮星阑的异样,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师尊,头……头好晕。”阮星阑捏着绞痛的眉心,在慕千秋看不见的地方,眼珠子渐渐爬上了血点。
“要不要紧?师尊先给你渡些灵力。”
慕千秋攥着阮星阑的手掌,替他输送灵力。不知过了多久,记忆海又风平浪静。
“多谢师尊。”阮星阑大松口气,看着眼前的东西,琢磨着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火了。
虽然很想要这东西,但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容器,阮星阑不肯让慕千秋受烈焰焚身之苦,暗暗想着法子。
据原文里记载,寻得了神火,就能揭开神袛相继身归混沌之谜,可问题是,用啥存放比较好啊。
总不能跟孽徒做下一样的恶行吧?阮星阑坚决不肯侮辱慕千秋,哪怕不要神火了,也不肯那么做。
正迟疑间,就听几声凌乱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往身后望去,就见墙面上落着一道极宽的人影。
阮星阑扣开剑柄,已经准备好大开杀戒了,忽见半寸淡青色的衣角,很快就从地道里露出了林知意的脸。
三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林知意立马红了眼睛,一手扶着七月,一手扶着路见欢,站在地道里就嗷嗷哭了起来。
阮星阑被他哭得头皮发麻,赶紧走上前询问道:“别哭别哭,你们怎么跟来了?不是让你看着七月和凤凰么?”
“大……大师兄,我……我又遇见邪祟了,然后……然后就被拐到了这里,七月公子和小师弟都昏厥了,我看到这里有光,以为是出口,所以才过来看看的。”
林知意哭着道,应该是累坏了,小脸都脏兮兮的,哭得像只小花猫。
阮星阑掏出手帕给小可爱擦了擦眼泪,低声安慰道:“没关系,你人没事就好了。”
林知意抽噎着点头,又转身去唤师尊。
慕千秋道:“无妨,人没事便好。”
如此一来,林知意这才收了眼泪,阮星阑帮忙把七月和路见欢放在地上,之后大兄弟又开始作妖了。
一直扯着阮星阑的衣袖,让他去取神火。
阮星阑强忍住一脚把大兄弟踹进粪坑的冲动,低骂道:“你当我傻啊?那他娘的是你家锅洞里的柴火吗?我可是肉|体凡胎,碰都碰不得!”
主要是魔君转世,神魔不两立,就算要碰,也必须借助外来媒介,而这个媒介最好是慕千秋。
趁着大兄弟还没膨胀,阮星阑赶紧把乾坤袋解了下来,一松绳子,从里面涌出十几缕光束,在半空中合成一股,最后化作了一条大花蛇。
阮星阑道:“你究竟带我来此作甚?”
大花蛇向神火吐了吐蛇信子,然后在阮星阑的周围转了一圈。
阮星阑听不懂蛇语,两手一摊:“取不下来,谁碰谁死,你当我傻啊?”
“大……大师兄,我……我好像能看懂他在说什么。”林知意怯生生地举手,“他好像是在说,愿意把妖丹送给你,只要你把神火从此地带出去。”
“啥?这你都看懂了?你该不会是卧底吧?”阮星阑随口道了句。
林知意暗暗攥紧拳头,惊慌失措道:“大师兄,我……我不是啊!”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因为阮星阑自己才是。
可他没听说过妖丹还有这用途啊,于是摇头,“少来,我才不中你的邪!”
大花蛇环绕着阮星阑转了几圈,忽然窜了过来,蛇头就冲着阮星阑的嘴,那条蛇信子一下撬开了他的唇齿。
阮星阑猛然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从喉咙滚入了腹中,感觉尾巴骨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一条大花蛇尾巴从裤子里探了出来。
林知意吓到尖叫,赶紧往旁边一躲。
失去了妖丹的大花蛇彻底魂飞魄散了,临走前还亲了亲阮星阑的额头。
呜呜呜,不干净了,不干净了!
阮星阑赶紧呸呸几下,试图把嘴巴擦拭干净,才一转身,屁股后面的大花尾巴就啪嗒啪嗒乱甩。
呜呜呜,人家是蛟龙啊,是龙呀,龙呀,龙!怎么能是恶心的大花蛇。
恨不得把妖丹赶紧吐出来,阮星阑使劲把拳头塞进嘴里,试图把自己逼吐,可是没用,那妖丹才一入体,立马躲了起来,一时半会儿还真吐不出来。
慕千秋看了看徒弟突然长出来的大蛇尾巴,疲倦到单手捏了捏眉心。
林知意安慰道:“师兄,既然是别人的好意,要不然,你就……你就收下吧?等回宗门之后,还可以……可以把妖丹炼化的。”
阮星阑生无可恋:“……”
这种好意谁要谁拿走,反正自己不想要。有这么个尾巴,看起来一点都不帅气,明明是龙,怎么就成了一条长虫。
这种天上地下的落差,阮星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忽听咔嚓一声,身后的玻璃罐子不知何时裂了开来,像是蜘蛛网一般迅速扩大,周围的铁链和黄符寸寸崩碎,神火像是寻到了宿主,躁动起来,疯狂往外逃窜。
阮星阑吓了一跳,顾不得还拖着条尾巴,赶紧一手拉小可爱,一手去拽慕千秋,使劲把两个人往外一推,大声道:“快跑啊!别让神火依附住!尤其是你,慕千秋!”
“师……师兄!我……我怕!”林知意被推出数丈远,惊慌失措地大喊,“师兄!救我!”
阮星阑生怕神火看上了慕千秋,原本要去保护慕千秋的,结果一听小可爱呼救,脚下立马迟疑了。
望着眼前两个方向。一个是天生炉鼎体质的师尊,怎么折腾都玩不坏。
一个是小可爱林知意,脆弱到一阵风吹过来就眼眶红红的。
阮星阑第一次遇见这种两难境地,下意识觉得应该去救慕千秋。毕竟师尊才是自己的任务宿主。
可又怕神火依附住了林知意,届时难道要亲眼看着林知意像个荡|妇一样,在地上扭成了毛毛虫?
那自己的元阳也不够给小可爱了啊。
仅仅一瞬间,阮星阑立马有了决断,一下扑到了林知意身上,抱着他往后翻滚了好几圈。
慕千秋的眸色一深,忍不住又咳嗽起来,唇角立马见血了,一身白衣无风自动,看起来羸弱纤瘦,病态楚楚。
阮星阑抱着林知意在地上翻滚,惊见神火破阵而出,在整个地道里乱窜,之后直冲着慕千秋杀去。
“不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40米的大刀要收不住了
表面扶腰,实际上提刀
46、呜呜,星阑的尾巴
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 阮星阑一手护着林知意,高举起手来,破口大骂:“你敢碰他一下试试!我杀光你全家!”
神火袭击慕千秋的半途中猛然一顿, 像是有一双无形的眼睛盯着阮星阑。
“你敢动他一根头发丝, 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你踩进粪坑里!”阮星阑咬牙切齿, 眸子里猩红无比, 用不属于他的声音, 阴冷冷道:“谁也不准动我的慕、千、秋!”
此话一出,两道不同的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林知意躺在阮星阑身下, 满目惊诧地望着他。
慕千秋的唇微不可寻地向上一牵, 轻轻咳嗽起来。
神火似乎又寻到了比慕千秋更好的宿主,立马冲着阮星阑和林知意杀了过来。
在场清醒的三个人中,其实都能成为存放神火的容器了。
慕千秋是实力强悍, 谪仙之姿。
林知意是人神之子, 体内有神袛留下的一丝神血。
而阮星阑为魔君转世,如今又得了蛇族少年的妖丹, 无形中在魔气和灵气之间充当了媒介的作用,将自身的体质由阳转阴,神火属阳, 滋阴补阳,正是修真界能量守恒,天人合一之道。
关键就看神火选择谁了。
阮星阑话一出口,立马觉得自己装逼过头了,身为总攻,怎么能够承受神火呢。
要不然……还是把林知意推出来吧?
可林知意却……却害怕到缩在阮星阑怀里, 一直瑟瑟发抖。不同于小凤凰的高傲无礼,小可爱明显讨人喜欢多了。
阮星阑没有办法把林知意推出去受苦,恍惚想起原文里关于神魔之井的章节,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慕仙尊当初选择去救林知意,而不是救孽徒的真正原因,并非是更加偏宠林知意。
不过就是想与孽徒同生共死,所以在救下林知意后,毅然决然地跳下了神魔井。
有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阮星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心疼个什么劲儿,明明就是书里的人物,又不是真人真事,做什么还要心疼。
可是……可是,自己跟师尊很恩爱的,两个人之间的旖旎,一想起来就让人脸蛋滚烫。
阮星阑恨死孽徒了,觉得他曾经占了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心疼到咆哮出来:“谁也不准动我的慕千秋!都他妈冲着我来!”
只这么一句话,神火宛如离弦的箭一般杀了过来,慕千秋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阮星阑只觉得整个灵魂一荡,神火入体,四肢百骸都置身于烈焰之中,痛苦不堪,更让人抓狂的是,他开始在林知意身上扭成了菜青虫……
林知意满脸不解,红着脸道:“师兄,这样子很奇怪。”
下一瞬,阮星阑一掌将他打晕过去。
为了防止自己像个小荡|妇一样坐在男人怀里求宠,阮星阑纵身往墙面上狠撞,试图用疼痛将情|欲熄灭。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席卷而来,慕千秋飞身将他接入怀中,低声唤道:“星阑,星阑!”
“师……师尊,别……别怕,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的,师尊……呜呜呜,难受死了。”
脑海里走马光花,全是原文的场景,一帧帧地连起来,小黑屋,小木|驴,三天三夜,共赴爱|河,魄散魂飞,云端冲浪,大蘑菇……
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堵在了脑子里,阮星阑痛苦到了极致,从眼睛、鼻子甚至是嘴巴里流出了鲜血。
慕千秋的瞳孔猛然一缩,一大口黑血喷了出来,旧伤恰恰在此刻发作,怀里的徒弟几乎软得没了骨头,已经逐渐失去了所有意识,并且在情|欲地操纵下,直接骑在了他的身上,塌腰摆胯,疯狂摇晃……
就在两人的不远处,传来驴子的嗷嗷声,慕千秋红着眼睛望了过去……
只一眼,天与地之间,唯有他们二人了。
三天三夜,昼夜颠倒。春宵一刻,红帐旖旎。
慕千秋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在此地连时间都分不清楚了。为怕有人误打误撞看见了他与徒弟双修的场景。
特意设下了一道结界,将林、路二人打晕,确保他们不会中途醒转。
阮星阑期间倒是有醒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意识模糊,只知道将身体里的火焰,拼命发泄出来。
那截修真界鼎鼎有名的纤腰,也的确不负名声,带给了慕千秋极大的享乐。两人缠绵恩爱,不知疲倦,因神火之故,阮星阑无法自控,手脚并爬地要与木|驴来一次亲密接触。
即便知道木驴乃死物,并无任何灵气,即便徒弟上去玩一玩,也无关紧要,但慕千秋仍旧觉得心里不适,强行将人圈回怀里。
阮星阑既想要驴子,又舍不得师尊,被慕千秋往怀里一圈,两人贴得更紧了,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当即嗷嗷哭喊起来。
耳边都能听见“啵啵”的声响,那驴子试图接近阮星阑,还想舔舐他的面颊,被慕千秋一掌打成了齑粉。
“呜呜,师尊,星阑的驴子……”
“不准!”
慕千秋寒着脸斥责道,想起此前阮星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扑到了林知意怀中,眸色一冷,将人翻在膝上,毫不留情地扬手掌掴了几下。
啪—啪—啪
阮星阑:“嗷嗷嗷。”
吃痛地一卷尾巴,胡乱拍打。
慕千秋一手逮住不安分的尾巴,快速地教训完徒弟,之后又伸手给他轻揉……
阮星阑哭得一抽一抽的:“师尊,星阑的尾巴……”
“不准哭,把眼泪憋回去。”
好,憋回去,哇……憋不回去了,嗷得一声哭得更惨了。
足足疯狂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三天三夜。整个地道都弥漫着很奇异的气味。
大徒弟的嗓音从清脆慢慢变得沙哑,到了最后连半个字眼都发不出来,只能张着嘴,喉咙里咕噜噜地吐着气泡。
大梦三天之后,慕千秋率先醒转,望着满地狼藉,忍不住蹙紧眉头,尤其是看见阮星阑抱着自己突然长出来的蛇尾巴睡觉,几乎躺在了一片晶莹的沼泽里,更觉得浑身发烫。
阮星阑这次比此前过龙脊桥时,伤势更加严重,已经不是区区几根药杵就能恢复如初了。
慕千秋知道徒弟怕疼,直接点了他的睡穴,又怕他对双修之术产生阴影,遂连这段记忆都替他封印住了。
接下来的时间,慕千秋利用阮星阑的身体疗伤,将体内的尸鬼毒逼了出来,顺道帮阮星阑炼化体内的妖丹。
阮星阑全程意识模糊,隐隐察觉自己一直跟慕千秋翻云覆雨,又疼又爽,具体是什么个情况,他就不得而知了。
也不知在此地耽搁了多久,慕千秋已经忘却了时间,根本分不清楚昼夜。
第二个醒来的人是路见欢。
因为此前小凤凰也受了些伤,慕千秋一道儿替他疗伤,但并非是双修之法。
路见欢醒来时愣了很久,根本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还以为是在前世,一见慕千秋的面,立马扑过去抱着他,二话不说就哭了起来。
慕千秋不解,低声问他:“见欢,怎么了?还有何处不舒服?师尊帮你疗伤?”
“师尊,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师尊。”路见欢哭得抽噎起来,紧紧抱住慕千秋的腰,“师尊,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一个人真的扛不起来天衍剑宗,师尊!我不怨了,也不恨了,师尊,只求你不要丢下我,师尊!”
慕千秋不懂他在哭什么,以为小徒弟没睡醒,遂道:“若是还没睡醒,就躺回去继续睡。”
“师尊,师尊,不要走,师尊!”
路见欢哪里肯撒手,憋了太久的委屈,一旦爆发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师尊,徒儿真的很喜欢师尊!徒儿知道师尊喜欢阮星阑,可徒儿对师尊的喜欢,不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少!师尊,徒儿也能让师尊舒服,师尊信我,师尊!”
闻言,慕千秋越发确定小徒弟还没睡醒,抬手就将人打晕,让他继续睡。
刚把人安置好,回头一瞧,就见林知意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并且不知道醒了多久,正蜷缩在地,瑟瑟发抖。
慕千秋缓步上前,半蹲下来,轻轻推了他一下:“知意,你醒了?”
林知意不敢继续装下去了,赶紧起身跪倒,战战兢兢道:“师尊,徒儿什么都没听见,徒儿……徒儿真的没听见。”
慕千秋道:“无妨,是本座的错,不知不觉你们三个都长这般大了,本座却还未教过你们,何为情爱。知意,你是本座三个徒弟当中,最为懂事,也最善解人意的。日后可要帮帮你小师弟,莫让他误入歧途,知道了么?”
林知意点了点头,何止是听见了路见欢同慕千秋说的话,早在此前慕千秋与阮星阑双修时便醒转了,一直不敢出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躺了好几天。
眼下听师尊如此说,下意识咬紧唇角。
慕千秋:“知意,你可是有话想同本座说?”
“师尊,我……我想知道神袛相继身归混沌的原因,可是……神火现如今在大师兄身上,我就想……想借大师兄一用,待查探到原因后,便将大师兄还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星阑:不知道为啥,大脑一片空白。
师尊:嗯,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手动加重封印)
九点还有一更~
47、师尊,弟子知错了
“如何查探?”
林知意红着脸道:“用……用禁术。”
“何种禁术?”
“师……师尊。”
“本座问你, 是何等禁术,你说出来,师尊不怪你。”
林知意咬了咬牙:“是人神之子才会的禁术, 师尊放心, 决计不会伤到大师兄的性命,我只是想摄取他的元阳, 求师尊恩准!”
语罢, 曲膝跪下, 林知意攥紧拳头,一字一顿道:“师尊,这对我们人神之子来说, 实在太重要了, 师尊,求求你了,师尊!”
慕千秋深吸口气, 虽不知此法如何摄取别人的元阳, 但想来都不会太简单。
眼下神火好不容易才依附在了阮星阑的身体里,若是强行催动, 只怕会……
一想起此前阮星阑发了疯似的坐他身上摇摆,慕千秋的眸色立马深了,摇头道:“知意, 即便知道了,又有何用?神袛们不可能再回来了,你救不了你的祖先们,如今之计,只能去救你的族人。”
“可我应该有知情权啊,师尊!”林知意攥紧衣袖, 连声音都哽咽起来,“师尊,我应该有知情权!我的父母就是被修士们践踏侮辱而死,还有我的族人们,他们都在饱受疾苦。师尊说过,人神之子是人!我就是想借大师兄一用,绝不会伤他性命!”
慕千秋的眸色一冷,淡漠道:“借他一用?如何用?你看不出来,星阑对你有多么偏护么?人神之子受尽苦楚,你会心生怜悯,对那些邪|修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现如今你也要与那些修士一般,折磨凌|辱曾经对你有恩情的大师兄?”
林知意摇头:“不是的,师尊!自是你情我愿!若是大师兄不愿,我也不敢强迫!”
慕千秋道:“既如此,你便不必询问本座,阮星阑虽是本座的徒弟,但本座决定不了他的人生。”
语罢,低头看了一眼抱着大尾巴睡得酣然的阮星阑,五指微不可寻地蜷缩起来,缓了口气才道:“知意,有时候真相比现实更加令人难以接受。本座当初既收你为徒,便期盼你日后能挣脱命运的束缚,真正带领族人走向光明。”
林知意越发哽咽起来,伏身郑重其事地叩首:“多谢师尊!弟子林知意必定不负师尊所望!”
待阮星阑再度醒来时,都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醒转时,他还伏在慕千秋的背上,浑身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蛇尾巴焉巴巴的拖在地上,小凤凰和林知意都清醒过来,扶着昏迷不醒的七月继续往前行。
经过一番询问,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
阮星阑不经感慨,自己到底是年少气盛了些,一沾情爱就没完没了了。虽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多少能猜出个大概来。
也不知道期间慕千秋有没有痛哭流涕地喊疼,阮星阑心疼慕千秋,想要自己下地走,可两腿软得没有骨头,根本走不动。
慕千秋安慰他不要紧的,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阮星阑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是被慕千秋照顾,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废物,感觉蛇尾巴在地上拖得好痛,于是就顺势把尾巴缠在慕千秋的腰上,跟没了骨头似的,伏在慕千秋背上。尾巴还一摇一摆的。
慕千秋低头看了一眼蛇尾巴,见尾巴尖尖都破皮流血了,想起此前阮星阑痛到了极致,死活不肯让他碰了,就把蛇尾巴蜷起来,死死把不可言说的地方护住。
当时慕千秋正是情浓之时,自是不肯轻饶于他,便强行将蛇尾巴扯开,阮星阑一面抱着双腿大哭,一面意识不清地喊:“师尊,尾巴,尾巴痛,师尊。”
小凤凰冷眼看过去,很不服气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还有脸让师尊背你!弄成这副难看样子,究竟是蛇还是人?”
阮星阑是万万不能在嘴上吃亏的,当即便道:“不管我是人是蛇,还是半人半蛇,师尊都是最偏宠我的,即便是蛇,我也是师尊最喜欢的小蛇,总比你这死凤凰强,之前你受伤,师尊怎生就不背你?”
“你!你住口!”
“本来就是,师尊就是偏宠我!”
阮星阑如今身怀妖丹,蛇性本淫,不知何为礼义廉耻,趁着众人不注意,将尾巴尖尖悄悄塞进了慕千秋的衣服里,偷偷摸摸地揉师尊的腿根,还不知羞耻地戳了戳小师尊。
慕千秋脚下微微一顿,终究未阻止阮星阑的小动作,只是同路见欢道:“你少说几句,星阑并非有意想变成如此模样,此地阴邪,不见阳光,待出了此地,这尾巴自然就不会显现出来。你们也不要嘲笑星阑,他也是想救人而已。”
阮星阑就知道慕千秋是最贴心的小棉袄,无论什么时候,总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得意洋洋地冲着路见欢做了个鬼脸,看着凤凰铁青的脸,伏在慕千秋背上偷笑。
本来阮星阑觉得这蛇尾巴一点都不好,看起来粗粗长长,花里胡哨的,拖在屁股后面丑了吧唧的,现在又发现了这尾巴的好处。
就跟一条触手似的,不仅能灵活摆动,还有一定的触感,以前隔着衣服揉师尊的腿根,根本没意思,眼下直接悄悄探进去,就像用手直接摸上去。还能在师尊的大蘑菇上画圈圈。
师尊生得很好看,肩不宽不窄,背薄腰细,两条长腿纤长笔直,套在一身层层叠叠的白色衣衫中,说不出来的灵秀清朗。长发以玉冠束起,面若清莲,心性如冰。
阮星阑脑子里嘎嘣跳出一句话来,再冷漠的师尊,肠道里都是温暖的。
蛇尾巴胆大妄为地往禁区游走,慕千秋眉头一蹙,不动声色地捏着尾巴尖尖,使劲扭了一圈,阮星阑当即疼得差点大喊出来,赶紧双手堵住嘴,耳朵根都憋红了。
林知意察觉到他的异样,从旁询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突然出了好多汗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唔,我……我没事,啊哈,没,没事。”
阮星阑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眼,感觉到师尊的手指歹毒至极,专门掐他最脆弱的尾巴尖,就算现在想把尾巴缩回来也来不及了。
慕千秋表面仍旧风轻云淡,看不出半点情绪,暗地里掐紧蛇尾巴,小指的指甲略长,不轻不重地在被掐红肿的尾巴尖上撩了撩。
阮星阑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酥麻电流,一股脑地窜上了脊梁骨,不明白为啥就被人掐了下尾巴尖,就如此兴奋了。当即脸色更红,为了不让林知意和小凤凰发现异样。
赶紧把脸往慕千秋颈窝里一埋,只露出两只红通通的小耳朵。时不时地嗷呜几声。
路见欢蹙眉道:“你有病啊,长个尾巴了不起啊,蛇是你那样叫的?瞎嚎什么?”
阮星阑也不想嗷嗷叫啊,关键师尊老是掐他的尾巴尖尖,光掐一掐就算了,每掐个三下,还捏着尾巴尖在腿上磨一磨。
一时疼一时爽的,要他老命了。
更可怕的是,慕千秋也开口道:“是啊,星阑,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一直发出怪叫?”
一面说,一面狠狠掐着他的尾巴尖,阮星阑疼得当场叫了出来。
路见欢当即大怒,一把将七月推到林知意怀里,破口大骂道:“阮星阑!你放肆!你在做什么?快滚下来!”
不是阮星阑不想往地下滚,而是尾巴尖还在慕千秋手里掐着呢,师尊好像有意责罚他,时不时的掐一下,本来就肿起来的尾巴尖,时不时地摩擦到师尊柔嫩的腿根,光是想一想,阮星阑都觉得头顶的天快要塌了。
路见欢见他迟迟不肯下来,更怒:“还不下来?更待何时?”
阮星阑含糊不清地呜呜两声,本来就软的腿更软了,有心想把尾巴缩回来,可是慕千秋不让啊,不仅不让,还时不时地掐一下,每掐一次,阮星阑就出了一层冷汗,背后很快就湿漉漉的,疼得双眸通红,不得不偷偷用牙啃着慕千秋的脖颈,耳语道:“师尊,弟子知错了,把尾巴还给弟子罢,啊哈……疼疼,师尊,师尊。”
慕千秋面色如常,手底下狠狠掐着吃痛的蛇尾巴,语气淡淡道:“星阑,既然你醒了,便下来自己走,本座也有些累了。”
可话虽如此说,尾巴还在慕千秋手心里死死攥着,阮星阑终于明白什么叫作骑虎难下了,恨不得把尾巴剁掉,还得时时忍耐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呼痛声。
路见欢自然不明白两个人在玩什么明堂,上手就要把阮星阑拽下来,慕千秋往旁边一侧,路见欢的手就扑了个空。
“师尊?”
慕千秋:“让他自己下来。”
终于舍得把蛇尾巴松开,阮星阑赶紧从慕千秋背上跳了下来,一把攥住尾巴尖尖,鼓起腮帮子吹气,见上面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指甲印,尾巴尖都肿得老高,差点忍不住骂大街。
路见欢看了一眼,蹙眉道:“你有病啊,睡觉要抱着尾巴睡,走路还要攥着尾巴走,长了条尾巴出来,可得意死你了!”
48、海棠共情
话一出口, 脑海中猛然回想起前世的场景。当时阮星阑已经完全魔化,头上竖起一对漆黑色龙角,裹着一身玄衣, 待与人欢好时, 还喜欢把尾巴往修士的身体里钻。
那滋味虽不曾亲身所受,但想来定然苦不堪言, 路见欢曾经意外撞见过一次, 入目到处都是鲜血, 红帐下,不着寸缕的男修跪趴在地,宛如龙巢, 任由魔君采撷, 那种场面,毕生难忘。
如今回想起来,路见欢更是见不得阮星阑拖着尾巴的模样, 抽剑欲砍。
阮星阑没防备, 差点被路见欢砍断尾巴,幸而慕千秋出手相救, 并不出剑,就连着剑鞘挡下路见欢的长剑,顺势往他身后狠抽了一下。
只听啪的一声, 小凤凰吃不住痛,整个趴在了地上,慕千秋顺势又往他腰臀上连抽了三下,责问道:“可敢放肆了?”
路见欢咬牙道:“敢!”
啪啪啪— —
又是连续三下,慕千秋又问:“可敢放肆?”
“敢!”
“啪!”
路见欢吃不住痛,喉咙一甜,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林知意赶紧把七月丢开,往路见欢身上一扑,慕千秋及时收手,淡淡道:“知意,你起来。”
“师尊,还是回剑宗再罚吧,师尊,求求你了,师尊!”
“别求!让师尊打!是我没有保护好师尊!”路见欢吐了口血,抬手推了林知意一下,“二师兄,你别拦,是我没有保护好师尊!”
阮星阑最最最见不得此种煽情场面,捧着尾巴愣了愣,忽想起原文里魔君曾经给慕千秋也整了一条尾巴,还是那种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还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打慕千秋,只要慕千秋爬得稍微慢一点,鞭子立马就抽了上来。
也许路见欢也是想到此处了呢,阮星阑看慕千秋管教小凤凰,这才知道上回自己挨得有多轻了,而且事后师尊还给他揉。
眼下不得不开口替凤凰求情:“师尊,饶了凤凰吧,回剑宗再罚也不迟。这么打他,是不是有点重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慕千秋收了长剑,目光灼灼地盯着路见欢,淡淡道:“回剑宗自是要罚,三个都罚。”
“!!!”阮星阑忙正色道:“凤凰!你太不像话了!看把师尊气成什么样了?不知道师尊身体不好?要是把师尊气出个好歹来,那怎么办?”
一面说,一面偷偷给林知意使眼色,让他赶紧抱着小凤凰去旁边躲一躲。
慕千秋抬眸看他一眼,正欲开口,却听见一声低吟,四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知是谁发出了这般甜腻至极的声音。
就见林知意颤巍巍地举手道:“该……该不会是七月公子吧?方才……方才我一时情急,随手把他推开了。”
四人齐刷刷地往旁边一看,就见昏迷不醒了许久的七月缓缓醒转过来。
呼噜,阮星阑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不由自主地屏息凝气,预备着承受七月狂风暴雨一般地痛哭。
哪知并没有。
七月神情呆滞,看起来像是丢了魂魄,一醒来就开始脱衣服,口中念念叨叨:“我是……我是炉鼎……我是下贱的……下贱的荡|妇,我要……我要……双修,双修,我要双修……我离不开男人,坐,要坐男人怀里,我下贱……”
俨然一副被人作践到神志不清,精神崩溃的模样。
本来七月只裹了一件慕千秋的外裳,要是再脱,满身狼藉就遮不住了。阮星阑赶紧扑了过去,一把按住七月的手,忙道:“七月!住手!快醒一醒!快醒醒!”
哪知七月非但未能清醒,反而一把将阮星阑撞倒在地,作势要往他身上坐,还未坐到阮星阑身上,林知意赶紧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七月的腰,使劲往旁边一拽,大声道:“七月公子!这不合适!七月公子!使不得啊,使不得!”
阮星阑顺势往旁边一翻,再一抬眸,慕千秋丢下一副绳索,淡淡道:“捆起来。”
“好!”
阮星阑抓起绳索,同林知意一起把七月捆了起来,还询问林知意可否贡献件衣服。
林知意倒也很明事理,赶紧把外裳脱了下来,往七月身上一裹,终于把春色掩盖住。
“呼。”
阮星阑松了口气,随即情绪沉重起来,叹了口气。
看样子七月不堪受辱,终是疯掉了。
也是,不管是谁遭遇了这种事情,想来都不会有勇气承受。
路见欢擦了擦唇边的血,不冷不热道:“你叹什么气?事到如今,不正是你想看见的局面?”
阮星阑懒得跟小凤凰讲话,还不知道哪只死凤凰之前还把双腿缠在他的腰上,要不是自己坐|怀不乱,柳下飞飞,早采了凤凰的小雏菊。
闻言便道:“若此事乃我所为,我定然让你与七月换上一换!”并且要亲自上阵,不把凤凰玩成死凤凰,誓不罢休。
凤凰勃然大怒:“你敢!”
林知意赶紧打圆场道:“师兄,师弟,快别吵了,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出去吧?”
其实一路走来,阮星阑都觉得此处情节崩坏的不算太厉害,跟原文里大致能对得上。
因为当初啃剧情时,他都冲着慕千秋的香艳豪华车去的,对怎么逃出此地,就没那么深的印象了。眼下经小可爱一提醒,便暗暗在脑海中回想着一路走来的经历。
这事还得从醉酒那晚说起,当时自己跑去宠爱师尊了,七月无故失踪,再到由魂石引路,一路上可谓是危险重重,看似挺合理的,可阮星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推动剧情发展。
目光不由自主又看向了小凤凰。
路见欢怒道:“你看我作甚?”
“没事,我看你长得像我未来儿子。”阮星阑捏着下巴,见林知意蹲下来喂七月喝水,心想小可爱不愧是小可爱,就是比死凤凰讨人喜欢。
正欲偏头同慕千秋商量如何逃出生天,却听林知意哎呦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
七月突然暴躁起来,拼命挣扎着往林知意身上扑,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势。阮星阑和路见欢同时出手,赶紧救下小可爱。
林知意吓得不轻,哽咽道:“都怪我没用,害七月公子受到如此残害,无颜出去面对城主了。”
阮星阑一听,心道保不齐幕后黑手就是城主老狗|逼,见小可爱都哭了,也不好意思问他为啥没被树藤侵|犯。
一问出口无形中就加重了对小可爱的伤害,本来小可爱就是人神之子,问多了他会难过的。
于是阮星阑还是决定在七月身上打主意,见路见欢往七月口中塞黄符,防止他咬舌自尽,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此地阴邪,定然与天灵城城主有洗脱不了的关系,会不会是天灵城为了突破修为,暗地里在此地圈养了阴童和人神之子。误打误撞挑在了魔君所建的水晶宫殿,甚至是神火的藏身之处。
那些树藤之所以后来没有再侵|犯林知意,会不会就是察觉到林知意身上的一丝神袛气息,因此不敢擅动。
搞不懂,剧情已经崩坏,系统死全家。
阮星阑在心里痛骂,觉得这个七月既然是天灵城的大弟子,肯定知道不少事情,此处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他不会不知。
若是七月知晓,十有八|九也在此双修过,如此一来,他就不是全然无辜的了。
当然,这只是阮星阑的个人猜想,没有得到过验证。
林知意又道:“要是七月公子还能清醒就好了,他是天灵城的弟子,也许知道怎么逃出这里。”
“对,正是此理!”阮星阑抚掌应道:“反正不管是谁将七月掳来此地,肯定都是出于某种目的,城主此前说天灵城附近并无邪祟,可此地却处处阴邪,可见城主撒谎了。若是我们能探究七月的记忆海,也许就能逃出这里了。”
林知意为难道:“可是……七月公子都这样了,他的记忆海会不会已经被毁了?”
当然,小可爱的猜想也是有可能的,不过试一试就知道了,若是记忆海被毁了,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阮星阑记得原文里孽徒为了好玩儿,曾经私自潜入慕千秋的记忆海,就像是在纸上画画,肆意在慕千秋的记忆海里放肆,在里头游泳小解自|渎无|恶不作,留下一帧又一帧不可言说的画面,深深刻在记忆海里。成为了慕千秋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当时孽徒动用的禁术还挺讲究的,有个学名,叫作“海棠共情”,为啥要用海棠二字,阮星阑不想对之加以复述。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启动这种禁术,无声无息地潜入对方的记忆海,不仅不会给对方造成伤害,而且在里面还能为所欲为,就是在海里打滚洗澡都行,比用法器查探记忆海要有意思多了。
可是启动禁术的方法又点不可言说。
就是被潜入记忆海的当事人,必须是在被人玩坏的情况下,这样神识不情,又无反抗和防御能力,更加容易“共情”。
阮星阑看了一眼被玩到神志不清的七月,觉得应该可以试试,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海棠共情挺好玩的哦~还是要说一下,前世的师尊和现在这个师尊不是一个人,本文双洁,攻就是攻,受就是受,嗯,林知意也是攻
对凤凰来说,是前世今生,对星阑来说,就是普普通通的穿书
阮星阑:你好,凤凰。
路见欢:你好,小蛇。
49、如何让清冷师尊怀上五胞胎
小凤凰却提前开口道:“我记得有一种禁术, 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对方的记忆海,即便记忆海已经毁损,可七月人还活着, 应该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林知道诧异道:“还有这种禁术?叫什么名字?”
阮星阑咳嗽一声, 很尴尬的说:“海棠共情。”
林知意:“为什么是海棠?”
阮星阑觉得这个问题,就跟问花儿为什么是红色的,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一样傻, 于是信口胡诌:“因为古诗云, 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世人都喜欢娇艳的,故而由此得名。”
林知意即便不知此诗是何意思, 但也知道必定是不可言说的东西, 红着脸道:“师兄对此事,似乎很有研究?”
“不敢当,不敢当, 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古书罢了。师尊一直教导我要多读书多看报, 少吹牛皮多睡觉。”
慕千秋斜眼看他,心道:这不是本座教的。
路见欢冷笑:“什么古书?非得别人拆穿你不可?你看的那都是什么东西, 《高岭之花保卫雏菊之路,各路人马野心勃勃》,《一代玄门修士惨遭同门陷害, 一夜白头愤然回乡种菊花》,还有《采菊东篱下,菊花朵朵开》,《论如何让清冷师尊爱上我》,以及《如何让清冷师尊怀五胞胎》,这都是你看的吧!”
阮星阑大吃一惊, 心想孽徒好厉害啊,居然读过这么多书,怪不得他什么姿势都会,很想问一问上面有没有插画。
小凤凰很善解人意地嘲讽:“上面全是插画!简直不堪入目!”
林知意脸色通红,赶紧低头假装看别处。
慕千秋蹙紧眉头,冷眼看着阮星阑,袖中的仙剑嗡嗡作响。
阮星阑觉得必须要辩解几句,遂道:“既然是不堪入目的东西,我肯定都是躲被窝里偷偷看啊,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除非你也看了!”
“我才没看!”凤凰脸红脖子粗地攥紧拳头,大声道:“你塞得满床都是!谁也不瞎!你还抱着二师兄,非逼着他看,你当我瞎?”
阮星阑瞪大了眼睛:“???”
慕千秋冷呵:“孽障!”
林知意“啊”了一声,赶紧蹲下来双手捂脸:“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下意识地往旁边跳开一步,阮星阑赶紧双手护住屁股,生怕也像方才小凤凰一般,被慕千秋狠狠管教。还很心虚地说:“师尊,没有的事儿……”
小凤凰:“有没有你心里清楚!”
“够了,一人都少说几句!”慕千秋终于发话了,三人赶紧站成一排,大气都不敢喘,目光从三个弟子身上划过,最终落在了阮星阑身上,“你方才说的那种禁术,你跟谁所学?”
阮星阑吞咽口水:“无师自通。”
“说真话。”慕千秋召唤出长剑,冲着阮星阑转了转剑鞘,还狠狠在半空中甩了一下。
阮星阑又吞咽口水:“跟……跟书里学的。”
“哪本?”
“嗯……”阮星阑开始想方才凤凰说的那几本,“那个就是那个,嗯,《如何让清冷师尊怀上三胞胎》。”
凤凰纠正他:“五胞胎!不是三胞胎!”
“嗯,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阮星阑不经感慨,狐疑道:“凤凰,是不是偷看过?从实招来!”
小凤凰不搭理他,转头同慕千秋道:“师尊!他在撒谎!抽他的嘴!”
“喂,你当我死了啊,告状不能等我不在的时候告?”
慕千秋蹙眉,抬手示意小凤凰闭嘴,眸子沉沉地盯在阮星阑脸上:“说实话,师尊不生气。”
在他这种目光注视下,阮星阑没有办法继续胡扯,只好如实吐出:“《问鼎仙门》。”
如此,慕千秋便不再多问,收回仙剑,同阮星阑道:“既然你懂这个,便由你去潜入七月的记忆海,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有的,师尊!”阮星阑举手道:“一个人恐怕不行,万一遇见了什么危险,那怎么办?”
小凤凰怒道:“让你潜入七月的记忆海,又不是让你跟他在梦里打架!能有什么危险?”
不知道为啥,阮星阑总觉得小凤凰的这句话有点歧义,万一自己真的在梦里跟七月“打架”了,那怎么办?
要是按师尊的话说,都是普通男修,也有七情六欲啊。
没有时间让阮星阑胡思乱想了,慕千秋直接发话:“若你有危险,本座自会出手相助。”
阮星阑叹了好大一口气。
还是林知意问到了点子上:“师兄,海棠共情要如何启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还是小可爱贴心,还真需要你们为我做点事。”
既然是海棠文,没点不可描述的情节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此法又是孽徒所创,自然正经不到哪里去。
首先被潜入者要被玩弄摧残到人事不知,意识模糊,这点七月刚好符合了。
其次,潜入者需要单手握住被潜入者的……嗯,简单来说就是“人中”,这点看似简单,其实做起来很困难,因为在场还有三个人呢,阮星阑就是脸皮再厚,也干不来这事儿。
第三条,也是最关键的一条,需要有一样法器充当媒介,这也是共情的关键所在,可以生命共连,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被潜入者在共情的过程中身死道消,那么潜入者也要一命呜呼。
阮星阑觉得这点就挺有灵性的,既要把被潜入者摧残到神志不清,半死不活,还要保证其不会在倾入记忆海的过程中暴|毙,这其实相当有难度了。
前两条阮星阑勉勉强强能搞得定,就是第三条有点麻烦。
记得原文里孽徒启动海棠共情时,用来充当媒介的东西,其实是慕仙尊的魂石,因为两个人总在一起双修,魂石上面也染了孽徒的血。
孽徒直接将魂石连根没入慕仙尊体内,然后就进行了共情。
可是……可是这让阮星阑如何说得出口啊,下意识攥紧了属于七月的魂石,看这玩意偏短偏方,其实不太适合充当媒介,要是有什么法器就好了。
法器?
阮星阑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配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路见欢的眸色一冷,一瞬间看破了他的想法,当场断呵道:“不知廉耻!师尊在此,怎由得你胡作非为?”
慕千秋的眸色一深,若有所思地望着阮星阑。
林知意不懂其中关窍,傻乎乎地询问:“师兄,是需要什么法器么?我这支笛子可借师兄一用。”
说着,将一直塞在腰带上的笛子递给了阮星阑。
其实佩剑也好,笛子也罢,主要是阮星阑觉得这样实在太摧残人了,七月本来就如此可怜了,怎么能趁他人事不知时,还这般作践于他。
遂不肯接这笛子。
抓耳挠腮地想法子,试图把第三条唬弄过去,心想既然是魔君所定的规则,自己身为魔君转世,定然可以破解其法,重新制定新规则。
阮星阑思来想去,终于觉得还是做个纸替出来,于是便做了个小纸人,这次务必做的细致一些,等做完之后,咬破手指在上面鬼画符。
等做完这一切,不知道打哪儿去寻绣花针一样细长的法器,索性拽了一根自己的头发,然后从纸人的屁股里穿了进去。
最后把纸替往七月的头顶一放,基本上就完事了。
深吸口气,阮星阑望着眼前的三位,郑重其事道:“如果半途中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务必保护纸替,必要时这玩意儿可以保七月一命,还有记得把七月的嘴巴掰开,防止他下意识地咬舌自尽。”
慕千秋点了点头。
林知意道:“大师兄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师兄的身体,师兄就放心去吧。”
路见欢冷笑一声,双臂环胸偏过头去。
再深吸口气,阮星阑盘腿贴着七月坐下,蛇尾巴偷偷摸摸地钻进七月的衣衫中,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准备隔着衣服虚虚地握住小七月。
哪知慕千秋眼睛尖,当即一声断喝:“星阑!放肆!”
阮星阑吓得浑身一凛,蛇尾巴立马从七月身上缩了回来,在地上乱摆,根本不知道攥点什么东西好。
慕千秋低头看了一眼,抬脚把尾巴踢到了七月的手腕旁边,蛇尾巴赶紧缠绕上去,阮星阑祛除杂念,心神合一。眼前一片雾蒙蒙的,耳边是哗啦啦的海浪声,隐隐还能闻到腥咸的气味。
阮星阑再一睁眼时,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漆黑的海面上,底下深不可测,他整个人发光,飘浮在了半空中。
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头扎进了海底。水流登时淹没了口鼻,可神奇的是,并不觉得难受,仿佛鱼儿一般,阮星阑在记忆海里肆意翻滚。
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眼前出现了数以万计的光点,因为不知道具体要怎么查探别人的记忆海,阮星阑也只能是照葫芦画瓢,双手合时结了道法印,眼前轰然亮如白昼,待再能视物时,眼前正是一座雕漆朱栏的小花楼。
楼上站着十几个妙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甩着小手帕招呼街道上的客人。
阮星阑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与七月共情了,眼前的场景,应该是七月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事情。
他现在就是透过七月的眼睛,能看见周围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双更,九点还有一更,然后发个红包,下章评论前十位的,一人发个小红包意思意思
师尊:有必要让小畜生知道,怎么怀上五胞胎了。
50、震惊!正道人士为何要这样
跟随着七月上了二楼, 隔着房门就听见里头传来的阵阵娇喘声,以及时不时吃痛的抽噎声,听得出来, 这决计不是女子的声音, 因为嗓音略有些沙哑,阮星阑听声识人, 觉得应该是个年纪不大, 生得挺俊的少年。
就听见七月隔着房门轻唤:“城主, 昨夜有个门中弟子,在地宫里与炉鼎双修时,打晕了看守的弟子, 还试图将炉鼎带出地宫, 被人当场抓住,敢问城主,要如何处置?”
房里很快传来一道沙哑的男音:“哪位弟子?竟然如此狗胆包天!若是被修真界知道天灵城私藏了那么多人神之子, 定然要遭修真界群而攻之!”
七月道:“城主, 那人是……是城主此前从外带回来的。”
“十三?”
七月:“正是他。”
阮星阑与七月共情,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此时的惊恐, 连头皮上的神经都一跳一跳的。
立马便觉得这个叫作十三的少年,应该不仅狗胆包天,应该还是个挺重要的角色。
可惜阮星阑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恍惚想起了小鬼来,心里暗想,小鬼此前说想救他离开地狱的弟子,不会就是这位十三吧?
由不得阮星阑胡思乱想了。
猛然传来少年痛不可遏的叫喊声,以及床板都能震塌的声音,伴随着尖细的一声痛吟,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了。
阮星阑能感觉到七月浑身都在发抖,隐隐察觉屋里的少年可能被城主硬生生地在床上折磨至死了。
心里一点都不痛快,脑子也嗡嗡乱响。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城主吃得饕足意满,春风得意地下了楼,阮星阑借着七月的双眸往屋里一瞥。
就见红帐之下,一位不着寸缕地少年斜趴在床边,身上一片狼藉,满屋子都是浓烈的腥甜气味。
正如同阮星阑方才猜想的一样,这少年模样生得着实不错,临死时,遍体鳞伤,那些供修士们玩乐的阴|邪小物件遍及全身。似卧在了一片晶莹的沼泽中,虽看不到全貌,但已令人毛骨悚然。
阮星阑即便再厚实的脸皮,也忍不住微微发烫。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啥,没啥,小场面而已,不怕不怕,身为总攻一定要淡定淡定。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小鼓,暗想幸好共情的人是自己,倘若是林知意,肯定要吓得尖叫一声,然后捂脸蹲在地上。
诚然,林知意看到这种惨绝人寰的场景时,吓得面红耳赤,赶紧双手捂脸蹲在了地上。
小凤凰也通红着脸道:“这都是什么东西?天灵城难道不是名门正派?如何也搞这些歪门邪道?”
在三人眼前,有一方水镜,上面浮现着画面,也就是说,阮星阑能看见的东西,他们三个人也都能看见。
慕千秋的眸色一深,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双眸盯着水镜上的画面。
阮星阑对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画面再一转,已经站在了殿外。
还是他们初入天灵城时,在校场上见到的刑柱,远远就看见几个弟子将一名少年绑了过来。
阮星阑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少年一出现,七月的手指就蜷缩起来了。
心想这位便是方才所说的十三了吧。观模样很是俊秀,年龄应该在十五六岁左右。许是与人打架了,脸上还有些伤,看起来略显狼狈。
被人七手八脚地绑在了刑柱上,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喊:“求求你们,放过他吧,求求你们了,放他一条生路吧!城主,城主!”
城主冷漠道:“十三,你若现在肯当着弟子们的面,杀了那个炉鼎,本座就饶你一命!”
阮星阑顺着七月的目光望了过去,就见此前在地道里的小鬼— —这才是他生前的样子,生得文文弱弱的,看起来年纪很小,穿着一身绿衫,满头满脸都是伤,赤着双足,手脚都被锁链锁住,被人推得踉踉跄跄。
彼此小鬼还能说话,带着哭音哽咽道:“求求你们,不要打他,是我勾引他的,是我求他带我离开的,你们不要打他,好不好,不要打他。”
话才出口,旁边的弟子一脚把他踹倒,踩着小鬼的头,使劲碾了几下,破口大骂:“就你这贱人,也配给人求情?被人玩坏的贱人!居然还敢去勾引门中弟子!”
小鬼嗷呜一声,整个人缩在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求他们饶了十三。
阮星阑攥紧拳头,恨不得冲出去把小鬼拽到自己身边来,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能感觉到七月开始发抖了,好像隐隐察觉到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七月忽然开口道:“城主,十三年幼,不知轻重,处死这炉鼎便罢了,饶十三一条命吧?”
城主道:“他自己都没求饶,你反而替他求饶,难不成,你寻常与他在一起双修惯了,对他动情了?”
此话一出,阮星阑感觉到七月剧烈地颤抖起来,慌忙跪倒在地,七月忙道:“弟子不敢!”
城主便道:“那好,你既是门中大师兄,那便由你来行刑,来人,把戒鞭给他!”
说是戒鞭,其实就是一条足够小儿手臂粗,上面画满符咒的漆黑色长鞭。
阮星阑知道这个,因为原文里的孽徒拿戒鞭打过慕仙尊,听说一鞭皮开肉绽,两鞭鲜血淋漓,三鞭肝胆俱裂,四鞭魄散魂飞。
当然,这是针对于普通修士,要是像慕仙尊那般的仙君,实际上一次性挨个两三百鞭子,也要不了他的命。
可十三很明显是普通修士,能挨几鞭,这并不好说。
因为此前阮星阑听小鬼简单描述过自己与十三的过往,遂猜想十三应该直接死在了戒鞭下。
七月颤抖得厉害,伸手握住了鞭柄,缓步走上了刑台。
看到此处,林知意吓得脸色一白,摇头道:“这个小鬼是我的……我的族人啊。”
路见欢偏头看了他一眼,从旁道:“师兄,害怕的话就别看了,有些真相永远不知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慕千秋未理会二人,只是把目光落在了水镜中的七月身上,好像透过七月,已经看见瑟瑟发抖的阮星阑,一瞬间攥紧了拳头。
阮星阑心里大喊,你他娘的不能打啊,脑子被驴踢了啊,那可是跟你一起双修过的少年,怎么能用戒鞭打他!
但阮星阑同时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阻止不了这种人间惨案。
戒鞭唰得一下,狠狠一鞭破空抽在了少年单薄的身体上,温热的鲜血喷了七月满头满脸。
阮星阑与他共情,此刻觉得像是自己在对十三施加暴|行一般,更加可怕的是,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七月与十三此前双修的场景。
小竹屋,竹榻轻摇,两个少年不着寸缕,相互纠缠,瘦削的脊背上大汗淋漓,七月因为吃痛,还发出细微的哭声,一片旖旎春光。
因为共情的缘故,阮星阑甚至都有一种自己亲身上阵,被人按在身下双修的错觉。一帧又一帧的画面,像是走马光花一般落在眼底……
慕千秋蹙眉,忽然一声断呵:“全部转过身去!不许看!”
林知意和路见欢一愣,双双转过身去。
水镜上满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旖旎春光,虽没有声音,但光看动作,便知两人当时双修是何等激烈。
阮星阑都快哭了,暗暗庆幸师尊没跟着进来,否则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好不容易等眼前的画面消失殆尽,十三已经被抽打得没了人样,刑台上到处都是鲜血和碎肉,七月实在打不下去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埋首痛哭。
阮星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因为这种共情能力实在太强烈了,身临其境一般,连自己都忍不住眼眶泛酸。
城主道:“才三鞭,怎么不打了?”
七月哭着求道:“求城主饶十三一命吧,剩下的两鞭,弟子愿意替他受!”
阮星阑听到这句话时,心脏猛然一缩,艰难无比地吞咽着口水,心想要是七月替十三受了两鞭,那等会儿自己不就得亲身体验一回了?
呐呐呐,那岂不是很疼很疼?
慕千秋看到此处,袖中仙剑猛然窜了出来,嗡嗡作响,随时准备强行破阵,让阮星阑出来。
哪知城主道:“天灵城不准代人受过,受不住了也要打完。”顿了顿,他问十三,“你可知错?为了一个低贱的炉鼎,背叛师门,连你的道侣都不管不顾了?”
十三虚弱无力地摇头:“大师兄不是我的道侣,修炼功法如此,在我心里,那个人神之子不是炉鼎,他是我此生唯一动过真情之人,杀了我吧!”
阮星阑一瞬间头皮一炸,感觉七月满眼窜出怨毒来,重新拿起戒鞭,不是去打十三,而是径直走到小鬼面前,劈头盖脸抽了起来。
那小鬼被打得嗷嗷乱叫,蜷缩成好小一团。阮星阑这会儿不知道该心疼谁,觉得脑子胀胀得疼。
耳边是十三声嘶力竭的怒吼声,还有小鬼呜呜咽咽的哭声。
最后都化作城主一句:“啧啧,这个炉鼎被你打成这样,应该也活不了了,不如赏给弟子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评论前十位有红包包~
原则上来说,本文的基调偏沙雕一点,主角之间不会虐,包括凤凰和林知意,也不会虐,至于炮灰都是用来推进度的,咱们星阑只次师尊的唧儿不吃苦!
51、真实到让人流下眼泪
接下来便是海棠文里特别常见的情节了。
阮星阑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虽然没有亲身去做什么,但就是觉得非常累。
蹲下来双手捂住耳朵,闭紧眼睛, 什么也不听, 什么也不看。
可海棠共情太可怕了,即便不听不看, 眼前还是会有画面, 七月一剑捅进小鬼的嘴里, 把他的舌头割了下来,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把十三的魂石拿了出来,被人踩得粉碎, 小鬼倾尽全力地伸手, 只捞到了很小一块……
死时,手心里还攥着那一小块魂石。
阮星阑一点都笑不出来了,也不觉得这种场面香艳, 更加不觉得有意思。
很想扑到师尊怀里, 想让让慕千秋哄哄自己。
慕千秋仿佛察觉到了阮星阑的心意,一剑毁了水镜, 贴着阮星阑盘腿坐下,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结了个法印。
林知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忙转过身来,失声尖叫:“师尊!不要!”
路见欢紧接着上前阻止,猛然扑到慕千秋怀里,大声道:“师尊!不要去救阮星阑!”
可惜已经迟了,慕千秋催动法印,整个人已经潜入了七月的记忆海, 然后纵身跳下了深海。
待阮星阑再缓过神时,眼前的画面又变了,这回好像是在一间竹舍里,七月正在沐浴更衣,将衣衫解开,坐在了木桶里,阖眸小憩。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微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阮星阑觉得很纳闷,怎么情景转变得如此之快,刚才还是那种人间惨祸,现在就岁月静好了?
不由他多加思索,七月坐在木桶里调息,水汽氤氲,热气腾腾。
也是这会儿阮星阑才隐隐察觉,七月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因为每次往水底下一坐,那玩意儿就往上一窜,连根吃了进去。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脑子里还想着黄不拉几的东西,不好,很不好,但共情带来的感觉,还是很真切的。
以至于阮星阑都下意识地护了护屁股,心里战战兢兢的,暗想这鬼玩意儿究竟是谁给七月塞进去的。
该不会是他自己吧?
阮星阑咬着牙根,心里暗暗琢磨着原文剧情,想起原文里孽徒享用七月时,那姿势不可谓不豪放,把好好的人当小猫小狗似的摆弄。
自己玩过不算,还把七月丢给一群邪祟玩。
既然是邪祟,肯定就不讲究什么礼义廉耻了,
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刺激怎么来。
如今一想想,阮星阑的脸上火辣辣的烧着,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忽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阮星阑的心脏猛然一缩,借着七月的双眸望了过去,就见城主缓步进来了。
城主生得不丑,算是中上之姿,身形高大威猛,若非阮星阑已经知道他是个啥货色,还以为他是什么正道人士,仙门仙首。
又想起此前在花楼里城主的所作所为,阮星阑猛然提了口气。
慕千秋的目光落在了木桶里的少年身上,似乎透过他,隐隐能看见阮星阑面色酡红,像只乌骨鸡一样,缩着脖颈装羊驼的小模样。
眼下潜入了七月的记忆海,里面的一切人事都是假的,不过就是记忆而已,跟梦境一般,等离开此地,梦就散开了。
缓步踏进房内,顺手把房门关了起来。
阮星阑看见七月环住膝盖,颤着声儿道:“城……城主……”
城主道:“唤师父。”
“师……师父。”
阮星阑浑身一凛,感觉这个城主有一点不对劲儿,说话的口吻莫名其妙地有点像慕千秋。
可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慕千秋还在地脉里等自己回去呢。于是强打起精神来,想看看七月跟城主是不是要玩一出师徒禁|忌之恋。
“师……师父,徒儿受了伤,还未……未好利落,今日怕是不能侍奉师父。”
阮星阑心道:不能侍奉才好啊,要不然岂不是又要看一场活|春宫啦?
虽然身体不是自己的,记忆和情感也不是自己的,但由于海棠共情的缘故,体验感还是很真实的。
阮星阑一点都不想知道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受。
却见城主缓步往木桶边靠近,缓慢地抬起手来,根本不等阮星阑反应,木桶里的水流忽然动荡起来,整个人随着七月,不受控制地在木桶里翻滚,然后屁股啪的一下撞在了木桶底部。原本还露出一点白玉手柄,眼下完全吃进去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从脊梁骨蔓延至了头皮,阮星阑恨不得张嘴啊啊啊咆哮几声。
代替他叫出口的人是七月。
七月整个人软成了一摊河蚌肉,跪坐在了木桶里,上半身伏趴在木桶边,抽噎着道:“师父,徒弟受不住了,师父。”
城主置若罔闻,抬手一招,那木桶里的水流就受人所控,形成几股水柱,缠绕住七月的腰肢,然后往半空中一举。
啪的一声,水柱炸开。
七月失重地往木桶里一摔,再一次地坐在了木桶底部,那原本就连根吃进的白玉手柄,几乎看不见了。
阮星阑只觉得刺激得头皮都快炸开了,虽然不是自己受此折磨,但因为共情时,六感与七月一般无二。
因此七月现在是什么感觉,阮星阑就是什么感觉。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七月赶紧跪坐起来,根本不敢坐实,眼泪簌簌往下掉。
然后城主并未放过他,一掌将水桶拍裂,七月就像条白花花的鱼儿,打木桶里蹦哒上岸,整个人不着寸缕地跪趴在地。
披头散发,浑身都湿漉漉的。纤腰深塌,大腿和地面形成笔直的角度,脚踝上挂着两个金铃铛,稍一有动作就叮叮当当乱响。
阮星阑很明显感受到了七月的恐惧,因为连自己都忍不住打起哆嗦来。
牙齿都咯咯打颤,生怕自己大总攻的身份,今天就要败在了海棠共情的手里。
城主半蹲下来,单手钳正七月的下巴,透过他的双眸,似乎在看另外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阮星阑觉得这个眼神好熟悉,就跟慕千秋偶尔看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可已经由不得阮星阑胡思乱想了。
眼前天旋地转起来,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按趴在了竹榻上,两条修长的腿,就搭拉在竹榻边。
阮星阑觉得这样特别别扭,下意识就要挣脱,才一抬手,七月立马就抬手了……
他惊愕至极,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能掌控七月的身体了。
难道说海棠共情这般神奇的?
怪不得原文里的孽徒在慕千秋的记忆海里待了那么久,原来可以自行控制对方,然后篡改对方的记忆?
阮星阑不肯篡改七月的记忆,觉得这种行为跟小偷没有差别。
可要是不篡改……那自己岂不是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即便身体不是自己的,可掌握权在他手里啊!
当即就用七月的声音,同城主道:“师父!弟子今日身体不适,当真侍奉不了师父!”
城主仍旧未开口,抬手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阮星阑立马觉得腰肢酸软,忍不住深塌着腰,如此一来,腿部就贴近了竹榻的边缘,那两团圆鼓鼓的小肉丸子,自然而然地撅在了城主的手边……
咕噜— —
阮星阑吓得吞咽着口水,试图手脚并用地爬走,哪知身后猛然一痛,啪啪几下,肉团子吃痛,忍不住嗷呜了一声。
城主下手非常之重,白皙的皮肤上立马浮现出了五道指印,火辣辣的感觉立马涌上了头皮。
阮星阑心里安慰自己,假的,假的,这都是海棠共情的缘故,挨打的不是自己,屁股痛的不是自己,等下含泪做受的更加不是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幻象……
可是,可是,呜呜呜,好疼,好害怕。
肉团子吃痛,下意识地缩紧了。
那只大手反而不打了,等阮星阑觉得痛楚缓解后,又啪的一下打了上来。
如此反反复复十几下,不大的两团肉就跟猴子屁股似的,通红通红的。
阮星阑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非常非常可笑。要是被慕千秋看见了,肯定会笑话死他的。
越想越是委屈,阮星阑想强行终止海棠共情,欲咬舌让自己清醒过来,哪知下巴就被人钳住,城主随手取了一只红艳艳的果子,往他嘴里一卡,淡淡道:“好好受着,要是敢咬舌,可就不仅仅是用手打了。”
“!!!”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阮星阑觉得这种声音,这种语调,实在太像慕千秋了,几乎跟慕千秋一模一样。
可很快他又自我否定,怎么可能是师尊呢?师尊那么温柔,就像贴心的小棉袄,怎么会这般责打他呢。
而且师尊可是高岭之花,仙门仙首,怎会如此趁人之危?
阮星阑觉得这种火辣辣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真实到他都想流泪了。
又觉得被人打屁股打到哭,实在太丢人现眼了。于是就死死咬牙忍着。
好在城主并没有继续责打下去,反而把他身体里的白玉手柄取了出来。
之后,纤细冰冷的手指就取而代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双更哦~
有必要嗷嗷一嗓子
星阑和师尊现在同时在七月的记忆海里
看见的东西都是幻境
可能在特定的场景中,感觉像是真实发生的
其实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星阑从耳朵到尾巴尖尖,全部都是师尊一个人的。
因为怕有的小可爱看这段情节,觉得心里不舒服啥的。
实际上师尊和星阑只是一缕神识在记忆海里,就是两个灵魂之间的接触,并不是真实的,但海棠共情强行给了他们一种挺真实的感觉而已。
师尊:还敢看那种东西么?
星阑qwq
师尊:看本座的同人文,香不香?
星阑qwq
52、不听话,得罚
阮星阑猛然一颤, 觉得这种感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之前都是稀里糊涂跟慕千秋双修的,并不知道具体怎么修的,又没什么经验。
眼下被人当成了弱受, 还……还……阮星阑想死的心都有了, 心里默默流泪。
幸好是假的,勉强还能接受, 反正身体不是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 当不得真的。
阮星阑立马又要咬舌, 牙齿就卡进了果子里,鲜嫩的汁水顺着嘴角流到竹榻上。
城主看了一眼,摇头道:“你不乖。”
阮星阑:“呜呜呜。”
“得罚。”
“呜呜呜。”
阮星阑还不知道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只觉得腰部以下真实地酸麻起来, 电流似的往上窜。
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对待双修之事分外迟钝的阮某人,往前拱了拱, 腰腿发力, 试图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可惜没用。
男人下定决心惩治他一般,直接将他翻了过来。
然后……然后阮星阑就没脸看了。
眼睛赶紧闭起来, 听耳边的声音响起。
“自己抱着腿。”
阮星阑下意识地听从,可很快又觉得凭什么那么听话,于是就松了手。
可下一瞬间, 两只手就被抓了过去,然后被连抽了三下,手心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每一下都抽得很重,仿佛在责怪他为什么不肯听话。
感觉像是小孩子被长辈责打了,甚至都能感受到委屈,连鼻子都酸涩起来了。明明不想哭, 可眼眶热热的。由不得他不哭,也由不得他不委屈。
虽然挨手板的不是自己,但共情能力很强烈,又疼又麻,手心都红通通的。
这种共情的感觉很真实,六感都清晰无比。仿佛真的确有其事。
但实际上就是虚假的幻象,大风刮过共情就散开了。
嘴里卡着果子,根本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哭音。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左右挣脱不开。
竹榻上很快就湿漉漉的,满脸眼泪,糊得像只小花猫,可怜兮兮的。
他可能是最差的穿书者了,居然败在了共情手里,实在太丢人现眼了,太太太丢人现眼了。
要不是动弹不得,他都想挖个坑先把自己好好埋一会儿。
最好能蒙头睡个三天三夜。
本以为共情带来的体验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没曾想足足过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里。
阮星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啥鬼玩意儿,一时昏迷,一时清醒。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钝钝得酸疼。
当然,本来也就不是自己的。
慕千秋深深凝视着床上的少年。
明明知道这只是海棠共情时,编织出来的幻境,可实在真实到可怕。
六感清晰无比。
两个人都不是自己的身体,甚至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可感觉却宛如真实存在一般。
看着徒弟在自己怀里婉转啼哭,还用哭得通红的眸子望着他,甚至在意识不清时,下意识地凑过来讨好,小狗儿似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心尖最柔软的地方,早就化成了水。
这只是一场徒弟与师尊之间,禁|忌又荒唐的大梦。
待海棠共情结束。
梦里的一言一行,全部都不作数了。
可是……慕千秋记得阮星阑的滋味,并且永生无法忘怀。
微风一吹,竹林宛如碧波一般,寸寸化作了光点,连同两人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待阮星阑再度清醒时,此前所有的记忆,就好像是做的一场梦。
梦里的疼痛和舒爽早已不在,唯独留下的,只有面颊上未来得及散去的滚烫。
拍了拍面颊,阮星阑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反正是出来做任务的,没啥大不了的。
等任务完成离开这里,一切万事大吉了。
此地与外面的时间观念不同,在这里度过一天一夜,于外边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海棠共情还没有结束,阮星阑还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像是天降一场大雾,隐隐约约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哭得凄惨,哭得让人头疼不已。
阮星阑就知道自己可能误打误撞,又遇见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此刻又是附身于七月的身上,透过七月的眼睛,他看见之前与慕千秋在地道里遇见的那座宫殿,金色的驴子正祭在高台之上。
上空被锁链束缚着一个阴童,被按在驴子上,哭声就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
整个人披头散发,遍体鳞伤,狼狈不堪,也可怜至极。
阮星阑忍不住脸色发红,不知道七月成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个啥,怎么记忆海里全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就听见旁边一个弟子道:“大师兄,这阴童厉害得很,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停过,别人看见就害怕的东西,他倒是一下就吃进去了,果真够淫|荡的,如此这般,也算是练有小成了吧?”
七月摇头道:“远远不够,炉鼎自然是越耐用越好,有的炉鼎像匹野马,怎么都学不乖顺,若是在双修时动了邪念,那岂不是要毁了弟子们的根骨。炉鼎倒是不值钱,可培养一名弟子并不容易,以后再遇见此等不堪驯服的炉鼎,便当众拉到此地惩处,一直到他死为止。等下召集所有炉鼎过来看,让他们知道,不听话是什么下场!”
“是,师兄,那要不要灌点参汤?我怕他坚持不了太久了。”
“不必,此等低贱之人,不配喝那种东西,等他死了,再换下一个。”
“是,师兄。”
阮星阑听着未免胆寒起来,心想炉鼎也是人啊,又不是牛羊牲畜,怎么能被人圈养起来,这般折磨?
又想起此前林知意哭红双眼问慕千秋,人神之子究竟是不是人。
一时情绪难明起来,若是原文里的孽徒没有救下年幼的林知意,就以小可爱的身子骨,应该活不过几年了吧。
视野很快就转开了,因为七月转身去了下一个地方,沿着长长的地道,每隔几丈远就能看见有个炉鼎跪在地上,像樽漂亮精致的雕像,只要有哪个弟子看中了,立马就能拉下去进行双修。
一路走来,阮星阑已经看见好多个炉鼎被人强拉下去了,他们好像行尸走肉,被人拖拽着走,面上无悲无喜,似乎看破了生死。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眼前登时豁然开朗。
阮星阑一看见殿里的那张大床,立马就觉得大事不妙,手忙脚乱地操纵七月的身体。
可之前是误打误撞才操纵的,眼下不知道怎么才能再度操纵。
就见七月缓步走了上前,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伸手抚摸着床榻,入手还有些温热。可见此前有人在床上躺过,应该还没离开太久。
阮星阑心里狂叫:不准躺,不准躺!
似乎听见了阮星阑的心声,七月果真没有躺下去。只是在周围转了转,检查了一下每副棺椁中的阴童是否还在。
检查到最后一副时,发现棺椁猛烈地震动,当即微微一愣,立马拱手退下。
阮星阑就知道里头正在搞什么鬼玩意儿了。
退下就退下,结果七月就站在一旁候着,压根没有要走远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面红耳赤地在一旁听着。
阮星阑心里猛然想着,这厮该不会在想什么春秋大梦吧?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
轰隆一声。
棺椁开了,从里面率先探出来一只手臂,之后就是城主满头热汗,不着寸缕的模样。
阮星阑经历过之前的小竹屋,眼下无法再正视城主了。当即就想跑。
可被人抬手一吸,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扑了过去。
城主随手把半死不活的阴童丢出棺椁,然后把七月塞了进去。
再一次轰隆一声。
棺椁合上了。
里面的空间有限,两个男人躺进去,显得有些狭窄,连空气都不流通。
还能嗅见此前没来得及散开的气味。
因为阴童是蛇族的少年所炼化,蛇性本淫,气味略显腥甜。
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阮星阑深切地感受到,七月的身子已经软了下来。
眼前黑漆漆的,看不清城主的面容。
可却能真实地感受到周围变冷了,连牙齿都忍不住咯咯打颤。
阮星阑这次说什么也不肯了,下意识就要咬舌,强行终止海棠共情。
即便强行终止共情带来的反噬几乎是灭顶的,可已经容不得他多做考虑了。要么生,要么死,大不了就重头来过。
可下一瞬间,耳边嗡嗡巨响。
一道极盛的剑光袭来。
咔嚓一声,棺椁碎成了渣渣。刚才还压在自己身上的城主,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灰湮灭……
不仅是城主,就连七月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阮星阑浑身是透明的,躺在棺椁里愣了许久。那剑光一散,就瞧见一道白影翩然飞了起来。
慕千秋向他伸出了手:“过来,星阑!”
“嗯?师尊?”
阮星阑觉得自己现在被海棠共情弄得真假不分了,看着眼前的慕千秋,心窝里一热,整个人扑了过去,大声道:“师尊!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连海棠共情都能遇见师尊的幻象!”
慕千秋一愣,立马便知徒弟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不过也无妨。反正在海棠共情的作用下,真真假假,本来就无需区分。
等海棠共情一结束,荒唐的大梦就彻底散开了。
53、谁手那么贱啊
一手捞着阮星阑的腰, 一手执剑。
慕千秋极其凌厉的一剑瞬间劈开了整个地宫,整个人翩然飞至半空,剑随心动, 不过是刹那间, 上千道剑影盘踞在身前。
连听十几声轰隆轰隆的巨响。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炸裂开了,根本被气流震得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 林知意发现纸替出现了一道小裂痕, 满目惊恐道:“师尊和大师兄究竟在里面做什么?为何这么久了, 还不出来?”
路见欢摇头,不顾林知意的阻止,上前拿起纸替, 见小纸人的屁股上插了一根头发, 眉头当即紧蹙起来。
林知意也看见了,询问道:“大师兄好像懂很多禁术。”
“他何止是懂禁术!”路见欢冷笑着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往纸人的嘴里一插, “他什么都懂!”
只这一瞬间, 阮星阑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
林知意忙道:“师弟!你不要胡来!师尊还在里面!”
“放心,决计伤不了师尊!”
路见欢把纸替重新放回七月的头顶, 之后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诸天神魔,唯我召令, 以我血祭,诛杀邪逆,朗朗太玄,乾坤转移,魄散魂飞,虽死不悔!”
最后一字落下, 路见欢一咬舌尖,一大口精血喷了出来,宛如活物一般,附着在了纸替身上。
林知意面色一白,一把攥住纸替,大声道:“你疯了吗?你要是害大师兄死在七月的记忆海里,师尊会杀了你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师尊杀我也好,不杀也罢,我就是要阮星阑死!”路见欢低吼道,双眸都通红起来。
林知意咬紧牙齿,强行攥住纸替,余光瞥见七月七窍流血,浑身抽搐,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倘若七月在海棠共情的半途中死去,那么阮星阑就永远被困在记忆海里了。
那么神火也就伴随着阮星阑的死,彻底湮灭在了滚滚红尘中。
林知意猛然将纸替攥在手心里,往胸口一贴,闭着眸子,浑身散发着属于神袛才有的圣洁光芒。
口中低念着:“速召阮星阑回来!”
与其同时,还在记忆海中的阮星阑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感觉嗓子像是被人捏住了,四肢像是灌铅一般沉重。
再也攥不住慕千秋的手了,整个人从半空中坠了下去,自记忆海里窜出十几条锁链,将他整个人束缚住,然后往海底深处拖拽。
阮星阑头痛欲裂,心想,这他娘的,谁动老子的小纸人了?
就听见一道破水声,慕千秋执剑冲了进来,挥剑砍向锁链。
可是无用的。
越砍锁链越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星阑觉得慕千秋浑身都在发光,在海底像是一颗夜明珠,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可能要受困于此了。
阮星阑挣扎着喊:“师尊!你快走!”
嘴一张开,海水瞬间涌入喉咙。死一般的窒息感强烈得可怕。
记忆海被慕千秋搅弄的天翻地覆,海水动荡,浪花卷天,似乎要把整个空间都吞噬殆尽。
蓦然,慕千秋手执长剑,其上灵气萦绕,璀璨夺目,不断向阮星阑靠近。
“红尘……万丈起,一剑动山河。”
更加璀璨的光芒从慕千秋的掌心释放,一指点着阮星阑的眉心,刹那间光明驱逐黑暗。
“身置……云水间,风雪夜归人”
铮的一下,阮星阑脑海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整个人软绵绵地伏在慕千秋的怀里。
周围的场景一寸寸烟消云散,两人相拥着化作了海上光点。
唔,疼。
阮星阑再度清醒时,正对着三个人的脸。
缓了缓神,第一句话就是:“谁手那么贱,动我小纸人了?”
林知意眨了眨眼睛,无辜摇头:“师兄,没人动你的小纸人,师兄感觉怎么样了?还有何处不舒服?”
阮星阑揉了揉绞痛的太阳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地脉,可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最后记得的画面,还是他跟慕千秋抱在一起,两个人灰飞烟灭了。
“师尊……”阮星阑吸了吸鼻子,“海棠共情太可怕了,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幻象,我……我还见着师尊了。”
慕千秋:“哦,是么?那的确挺可怕。”
抬眸横了林路二人,林知意当即把头一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路见欢冷哼一声,也没说什么。
阮星阑在记忆海里受了点伤,稍微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可怜七月,被人把记忆海搅了个天翻地覆,彻底没气了。
不知道该怜悯七月的遭遇,还是该责怪他为虎作伥,折辱人神之子和阴童们,还活活打死了小鬼。
阮星阑终究还是出于心善,寻了处地方,挖坑把七月埋葬了。
本来还想帮阴童们寻个风水宝地的,可之前在寻神火的过程中,阴童们把妖丹送给了阮星阑,一群少年就在他的眼前飞灰湮灭了。
想了想,阮星阑就把之前用来装阴童们的乾坤袋埋掉了,搭了一座小坟墓,还上了香。
林知意默默跟着他学,在旁边搭了座空坟,就当是替那些惨死的人神之子所建。
等做完了这一切,也是该回天灵城,向整个门派兴师问罪的时候了。
在回天灵城的路上,阮星阑把之前海棠共情时看见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众人,只不过把小竹屋那段故意刨了出来。
三人沉默地听着,没有表现出过分的震惊和愤怒。
阮星阑不经感慨,慕千秋就不说了,就算天塌下来也能镇定自若,小可爱和小凤凰很明显成长了。
要是按着以前,小可爱肯定就捂着嘴哭起来,而小凤凰定然要叫骂起来。
看见大家都有所成长,阮星阑觉得很是欣慰。
四人御剑回了天灵城。
林知意恨得最狠,毕竟在地脉里惨死最多的便是他的族人了,提剑就杀了进去。
小凤凰心事重重的,看起来也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抱着长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星阑知道慕千秋心地善良,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天灵城上下并非全体参与了恶行,定然也有无辜之人。
像是女弟子,或者是家仆,以及一些年幼的弟子,其实都是无辜的,甚至都不知道门派中还圈养了那么多炉鼎。
好在林知意终究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并未对以上三种人动手。不过经他之手废过的修士,顷刻之间不低于百十来人了。
阮星阑怕慕千秋会阻止小可爱,并且觉得在修真界就跟江湖是一样一样的,快意恩仇罢了。
有仇不报,那心里多憋屈啊。
于是就假装腿软,挂在慕千秋身上,不肯让他去阻止小可爱报仇。
慕千秋蹙紧眉头,见满地狼藉,血流成河,低声道:“星阑,这难道就是你想看见的?你这般纵容林知意,会让他误入歧途的,你知不知道?”
阮星阑觉得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没什么不对的。谁也没经历过林知意的痛苦,谁也无法感同身受。
其实他知道慕千秋是对的,如果放纵林知意残杀天灵城的修士,实际上是把林知意往歪路上带,让他误以为杀人才能化解心里的仇怨。
虽然……但是,要是不放纵小可爱,其实也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阮星阑也不知道这么阻止慕千秋究竟是对是错,也是真的有点腿麻了,往师尊身上一挂。
小凤凰没眼看他,冷哼一声,踏着地上的血迹去寻林知意了。
以阮星阑对小凤凰的了解,待会儿只会更加纵容林知意。
于是不动声色地与凤凰里应外合,把慕千秋先支开再说。等林知意泄愤得差不多了,才敢让慕千秋过去。
入目到处都是修为被废,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修士。
林知意浑身都是鲜血,连攥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小凤凰一脚踩住城主的后背,不准他乱动,抬眸同林知意道:“二师兄,快点,别让师尊看见!”
林知意道了声好,抬手一剑就要刺入城主的喉咙。
只听铮的一声,一道更加强盛的剑气将林知意的剑挡开,二人回头一望,就见慕千秋一手揽着阮星阑,一手捏着法印,方才那道剑气便是出自于他之手。
“师尊!求求你了,师尊!他杀死我的族人,我必须要为他们报仇!”林知意满目通红,攥紧长剑道:“师尊,知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麻烦过师尊什么,只求师尊不要阻拦,让弟子杀了他!”
慕千秋道:“什么叫作从小到大没有麻烦过本座什么?你初入天衍剑宗,满身伤痕,身体虚弱到连守山的大黄狗都打不过,本座为了替你疗伤,曾去极北苦寒之地取来冰莲救你性命,你初学剑术,连千年水沉木都提不动,御剑时坠下,摔得内脏出血,本座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替你疗伤。你再大一些,同其他弟子下山除魔卫道,被黑山老妖抓住,要强娶你,本座与其打斗,将你强行带回剑宗,这也叫没麻烦过本座什么?”
阮星阑:“噗嗤。”
小凤凰面色一白,不敢吭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明天三更,三三得九,九千字,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万了。啾咪~
这里有必要批评一下凤凰
凤凰的感情线,还是在星阑身上
林知意的话,挺专一的,从头至尾都喜欢师尊
林知意也是美人攻啊,但他是切开黑小绿茶
54、带凤凰去花楼里转转
要论起来慕千秋对他们三个人的恩情, 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林知意哽咽道:“师尊,凭什么这样?别人能肆意伤害我的族人,我却连替他们报仇雪恨的权利都没有。好人做了九十九件善事, 唯独行了一件恶事, 就要被世人唾骂,说成是自甘堕落。可恶人做了九十九件恶事, 唯独行了一件善事, 就要被世人说成是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师尊,这不公平!”
慕千秋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手按在林知意的头顶, 温声道:“知意, 报仇容易泄愤难,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得失唯心而已。”
林知意咬牙切齿, 与素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判若两人, 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师尊,你也觉得我的族人们死有余辜?认为他们天生就该被人在胯|下凌|虐而死?也觉得我们不配为人?”
慕千秋摇头:“本座从未有过此意。”
“可师尊却在阻止我报仇雪恨, 难道我不应该报仇么?他们把我的族人们害得那般惨,我却连泄愤的资格都没有吗,师尊?”
阮星阑眉头一蹙, 打圆场道:“二师弟,师尊说了,他绝非此意,在场的我们三个当中,谁也没有把你当过外人,对吧, 凤凰?”
“是的,二师兄,我们从来没有不把你当人看,从来没有。”小凤凰很难得跟阮星阑统一战线,也蹙着好看的眉头道:“二师兄,你若是心里不舒服,你就冲着阮星阑发火,不可冲着师尊发,师尊对你有恩情,别的不说,就说你被黑山老妖抢走那次,人家把凤冠霞帔都盖你身上了,要不是师尊,你可能就是黑山老妖的压寨夫人了。”
阮星阑:“……”
这剧情有点不对劲儿啊,现在的黑山老妖审美不错啊,连妖魔鬼怪都知道娶亲要三媒六聘,怎么有的凡夫俗子就不懂。
阮星阑又道:“是啊,二师弟,师尊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哪回我们三个一起挨罚,师尊动过你一根手指头?还不是把胳膊粗的棍子往我跟凤凰身上甩?”
凤凰冷冷瞥他一眼,道了句:“二师兄,师尊的身体不好,我不准任何人顶撞师尊,包括二师兄你。”
林知意手里的长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阮星阑看不得这种煽情场面,赶紧抬眸望了望天,见小凤凰的脚还踩在城主的背上,假装不经意间凑了过去,然后一脚把城主的手骨踩断。
小凤凰见状,仿佛福至心灵一般,把鞋尖塞进了城主嘴里,不让他痛呼出声,身子一侧,就把城主挡住,假装没看见阮星阑在做什么。
等把城主的四肢都踩断之后,阮星阑觉得还差点什么,于是就一剑把城主给废了,就当是报之前海棠共情时的仇。
虽然海棠共情时,那些玩意儿都是幻像,但仍旧给总攻留下了一定的阴影。
以至于阮星阑有时候抱着慕千秋,还想被其压一压……
咳咳,赶紧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驱散开。
等做完这一切后,林知意已经昏睡在了慕千秋的怀里。
慕千秋打横将人抱了起来,目光从小凤凰脚底,那个已经不能称作为人的城主身上划过,然后把目光飘到了阮星阑身上。
淡淡开口道:“留他一口气,带回天衍剑宗,本座要他当众受刑,还知意一个公道。”
阮星阑点头如小鸡啄米,拍了拍小凤凰的手臂,示意他过来帮忙。
小凤凰为了林知意,姑且把对阮星阑的仇恨放一放,同他一起把城主绑成了不知羞耻的姿势。
等慕千秋抱着林知意一走。
阮星阑蹲在地上同小凤凰商量:“你想不想替小可爱出口怨气?”
小凤凰警惕道:“你想作甚?师尊吩咐了,要留他一口气!”
“不把人整死,不就完了?”阮星阑压低声儿,同凤凰耳语道:“他既然这般喜欢圈养炉鼎进行双修之术,那就让他也尝一尝被人当作炉鼎的滋味。”
凤凰蹙眉:“要是被师尊知道……”
“你我三七分,我挨三层打,你挨七层,怎么样?”
凤凰愤怒道:“凭什么我挨七层,你挨三层?点子都是你想出来的!”
“爱干就干,不干拉倒!反正平时林知意跟你关系最好,我也犯不着忤逆师尊!”
说着,阮星阑拍了拍衣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此地。
凤凰咬牙切齿道:“好!挨就挨!反正又不是没挨过!”
阮星阑笑道:“这就对了嘛,反正师尊说了,回剑宗之后,我们三个都要挨罚,多罚一点,少罚一点,差别不大!”
小凤凰深思熟虑一番,似乎觉得跟阮星阑很难得有想法一致的时候,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为了防止此事被慕千秋知道,阮星阑还特意偷偷去寻了一下师尊,见其守在林知意的床边。
小可爱抓着慕千秋的衣袖,眼眶哭得通红,在梦里还在低声抽泣,看起来可怜死了。
慕千秋对待三个徒弟都挺宠爱的,林知意又比阮路二人生得文弱些,也更乖巧懂事。刚到天衍山那会儿,整得跟小师妹似的。
因为林知意此前被人圈养过,还喂过那种东西,天生就比男人要瘦弱纤细,皮肤也更白皙柔软。
从小到大慕千秋很少责罚他,受罚最多的还是阮星阑,算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其次就是路见欢。
据说人家黑山老妖一开始以为林知意是个温柔漂亮的小仙子,惊鸿一瞥,亮瞎了老妖的狗眼,死活要跟林知意成亲,不管旁人怎么劝说,告诉老妖此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修,都毫无用处。
直到抓过去仔细一看,还真是个男修,那黑山老妖也有意思,不管林知意是男是女,反正一样按在身下,为了林知意都准备断袖了,哪知半路慕千秋横叉一脚,硬是把人家的亲事毁掉了。
当然,这主要是阮星阑看原文里孽徒是这么回忆的。
在囚|禁慕千秋的那些年中,孽徒每每回忆起当年在慕千秋座下为徒,受得那些苦楚,就发了疯一样折磨慕千秋。
尤其是想到慕千秋居然救林知意,而不救自己,更是暴|虐到人神共愤。区区鞭打都是家常便饭,把慕千秋按跪下来折磨的次数更是数不过来。
原文里有很多次,慕千秋都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大喊“孽畜”,可换来的不是孽徒的良心发现,而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不过在阮星阑看来,修真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慕千秋也许管教得略有些严厉,但出发点都是好的。
比如说孽徒在原文里,动不动就滥杀无辜,还喜欢在外头淫|乱,有一回被慕千秋刚好撞见,直接就将人按跪在地,狠狠赏了一顿鞭子。
少年时背上的鞭伤,直接成为日后孽徒折磨慕千秋的借口。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躲在门外偷看了会儿,阮星阑估摸着慕千秋肯定会陪一陪林知意。
于是就蹑手蹑脚地出去了,招呼着小凤凰,两个人把城主装进麻袋里,然后往城中最大的一家花楼里抬。
小凤凰很豪,甩了一袋子金疙瘩到老|鸨怀里,冷冷道:“让你们楼里年纪最大,生得最丑的男人过来服侍!”
老|鸨大概自开楼以来,从来没见过有如此癖好的客人,当即愣了愣。
阮星阑笑着催促她:“快一点,我这个师弟脾气不好,当心他把整个花楼都给拆了。”
老|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下去准备了。
小凤凰冷眼看他一眼,提溜着麻袋上了二楼,阮星阑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老|鸨就带着十几个老倌过来了,笑着问他们行不行。
阮星阑其实不知道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究竟是什么滋味。
生前没搞过对象,除了看过一本启蒙书《问鼎仙门》之外,连点有颜色的小电影都没看过。
刚接手任务时,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抗拒的,可真正见到书里的绝色美人慕千秋之后,原本那点抗拒立马烟消云散了。
小凤凰抬了抬手,示意老|鸨出去,之后把麻袋解开,跟对待什么玩意儿似的,把城主倒了出来,然后同那些个老倌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让此人痛不欲生。”
阮星阑阖了阖眼皮,不知道为啥,又想起此前在七月的记忆海里,那片竹林,那间小竹屋,甚至是竹榻,屁股立马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他至今为止还是觉得当时的城主很像慕千秋,搞不懂。
反正就是个虚无缥缈的幻象,当不得真的。
没兴趣欣赏这种老年活|春宫,又不能跑太远,阮星阑决定在花楼里随便转转。
结果小凤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阮星阑很纳闷,开门见山地问:“你总跟着我作甚?”
小凤凰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半路去跟师尊告秘!”
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一路走来,他对小凤凰虽然不咋样,但对小可爱还挺偏护的。
之前神火破阵时,那般难以抉择的二选一送命题,他都选择了去保护林知意。这会儿见到林知意难过,怎么忍心不帮他出口恶气?
甚至都准备好被慕千秋管教了。
结果小凤凰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实话实说,挺伤人的。这死凤凰。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九点的时候,连续更新两章,答应的事情,我要做到~
55、师尊不知道啥是花楼
阮星阑不欲与凤凰一般计较, 见他跟自己跟得如此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有了个歪主意。
“凤凰, 你还是童子之身吧?”
凤凰怒道:“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的确没关系, 但我想啊,等回宗之后, 师尊管得严, 恐怕没什么机会出入风月场所了, 索性借此机会,欣赏欣赏民间的双修之术!”
凤凰更怒:“无耻!下作!我怎会与你去看别人双修?痴心妄想!”
然后半柱香之后,两个人就隐身潜入了一间花房。
见里面红帐轻摇, 两道身影在里头摇晃, 时不时能听见少年清脆婉转的啼哭声,以及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就跟老水牛上坡似的。
阮星阑以为, 小凤凰还是见识太少了, 所以才总盯着慕千秋不放,要是在外看多了美色, 以后就不会那么死惦记着慕千秋了。
路见欢却在想,如果能让阮星阑在此淫|乱,然后再把师尊引来, 那阮星阑此次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人各怀鬼胎,静悄悄地在房里站着听墙角。
听了片刻就没动静了,阮星阑不禁摇头吐槽:“耐久力不行,差评!”
小凤凰冷笑:“说得仿佛你很行一样!”
男人不能说不行,更何况是海棠文里的大总攻。
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有心想让凤凰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可是不知道为啥,明明凤凰生得很俊,很俊,但就是对他提不起那方面的兴趣。
不由自主低头往身下瞥了一眼,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此前玩得太过,现在不举了。
路见欢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举也不是一日两日,现在才知道,未免晚了些吧?”
“你才不举,你全家都不举!”
阮星阑在口舌之争上是万万不能吃亏的,嘲笑凤凰道:“你要是举,现在怎么还是个童子之身?有本事你现在举个给我看看,呐,正好在花楼里,随便抓一个都是千娇百媚的小美人!”
凤凰原本想用激将法去激阮星阑,不料被反激将,当即有些沉不住气,深呼口气道:“我举不举,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别成天到晚跟发|春的猫儿似的,当初撒欢!不对,你现在身怀妖丹,你身后还有蛇尾巴,该不会是春天里的蛇吧,看见男人就走不动路的那种蛇?”
阮星阑立马道:“我要是春天里的蛇,那你就是秋天里的凤凰,我是春光无限好,你就是秋叶近黄昏!”
“你!”
“我什么我?”
两个人斗嘴的声音一大,立马惊动了屋里的人,就听一道糙里糙气的男音从屋里传来:“……操!哪来的两个混小子?毛都没长全,就学人来花楼里快活,老子大耳巴子抽你呀的!”
阮星阑和路见欢一齐抬腿,将男人踹了回去,男人肉敦敦的身子跟个大皮球似的飞撞到屏风上。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屏风一塌,红帐里的景色就挡不住了。
只见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少年,不着寸缕,被手指粗细的红绳捆成了粽子,以跪趴的姿势伏在床上,身上一片狼藉,隐隐可见的摇曳春色,旁边还放着一条赤红色的九股软鞭,眼睛被人用发带蒙住,嘴里还塞着袜子,此刻正在床上扭成了蛆,又惊又恐,瑟瑟发抖。
咕噜— —
艰难地吞咽着口水,阮星阑的脖颈僵硬着,用胳膊肘捣了捣路见欢的胳膊,压低声儿道:“凤凰,你……你看见了没有?”
路见欢满脸通红,耳朵尖都染上了一层霞色,低声怒道:“废话,我又不瞎!”
那恩客被两个人踢晕过去,屋里还有没散干净的甜腥气味,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站在屋里,双双望着床上的少年,之后又鬼使神差地对视了一眼。
阮星阑道:“你……你看我做什么?”
小凤凰:“是你先看我的!”
“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把头转过去怎么样?”
“嗯!”
“一……”
“二……”
“三!”
两个人都没动。场面一度非常诡异。
阮星阑尴尬道:“你怎么不转过去?你老看我干嘛?”
小凤凰咬牙道:“你不是也没转过去?都是你出的好主意,无耻,下作!”
恰在此时,远在林知意身边的慕千秋得到了一些感应。
伸手一招,一块魂石就落在了掌心。
林知意拽紧了慕千秋的衣袖,眼睛哭成了大核桃,瞥了一眼魂石,怯生生地问:“师尊,这是谁的魂石?怎么一直在闪烁不停?”
“你大师兄的。”慕千秋攥紧了魂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也没说什么,将魂石收起来后,拍了拍林知意的肩膀安抚道:“不哭了,师尊再陪一陪你。”
“嗯。”
林知意低声应了,放大胆子把慕千秋的手拽了过来,脸贴着他的手闭眼睡了。晚风一吹,外头林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千秋才把手抽了回来,起身吹熄了灯火,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按照魂石的指引,慕千秋寻至了花楼。
站在门口,望着楼上的莺莺燕燕,眉头蹙紧了。
“哎呀,这位公子生得好俊俏啊,今天可真是遇见神仙了,一晚上工夫瞧见三个俊俏公子,还一个比一个俊!”
老|鸨扭着水桶腰上前,谄媚地笑道:“该不会是哪座仙山上的仙长吧,竟也来我们这小小的花楼!”
慕千秋蹙眉问:“花楼是什么意思?”
老|鸨见他一身白衣,风仙道骨,看起来应该是个玄门修士,不太好招惹,可能是脑子有点问题,连花楼都不知道,于是就逗他:“花楼里当然都是花了,仙长想赏什么花都行,像什么百合,海棠,还有小雏菊,咱们这要什么有什么!”
慕千秋的眉头皱得很深了,又问:“三个俊俏公子是什么意思?”
老|鸨道:“仙长有所不知,刚刚不久前来了两位俊俏公子,长得就跟画上的仙家一般,别提多俊了,出手还大方,一来花楼就点了十几朵老菊,这会儿正在楼上赏花!”
“赏花?”
慕千秋不知座下两位徒弟什么时候有了这个雅癖,并且他知道菊花的种类有很多,像什么瑶台玉凤,绿水秋波,雪海,羞女,墨菊,仙灵芝,可不知何为老菊。一时颇为不解。
老|鸨很善解人意地搀扶着慕千秋上楼,笑着道:“不懂没关系,可以先上楼看一看,喜欢什么花,仙长只管去摘,要是碰见带刺儿的,仙长也莫生气,只管跟我说一声,我让人给仙长送些去刺的精巧玩意儿!”
慕千秋不喜与人触碰,挥手挡开老|鸨的手,闻言淡淡道:“我知晓了,不劳你引路,待我寻了我那两个徒儿,便自行离去。”
老|鸨觉得此人势必脑子有点问题,来花楼不去探花,还寻思着找徒弟,莫不是想与徒弟来一出三龙戏水,于是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地下楼。
上了二楼,入眼可没见有什么花,到处都是男女抱在一处儿亲亲我我的场景。
慕千秋蹙眉,不知两个徒儿在何处赏花,翻出魂石细瞧,应该就在附近了才是。
屋里,阮星阑和路见欢还站那不动,互相对视着,谁也不率先开口。
阮星阑心想:看到如此香艳的场景,小凤凰怎么还不动啊,该不会真的不举吧?
路见欢心想:阮狗平生最爱淫|乱,男女不忌,此刻见到此等香艳场景,怎么还不动。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都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终是阮星阑率先开口:“凤凰,你看床上那条鞭子,跟剑宗的刑鞭像不像?”
小凤凰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摇头道:“不像,刑鞭粗重长,此鞭细轻短,差别很大。”
“可这鞭子是九股鞭啊,而且颜色很鲜艳。”阮星阑撺掇路见欢,“你想不想试一试?”
凤凰摇头表示不想。
阮星阑再接再厉地撺掇:“就试一试呗?这个打人不痛,很有情趣,反正来都来了,你不见识一番再走?”
凤凰还是摇头:“不试,没兴趣。”
阮星阑为难道:“凤凰,你如果真的有隐疾,你一定要同我说啊,千万别藏着掖着,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凤凰怒道:“谁说我有隐疾?”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怎么跟林知意一样,娘们唧唧的。”
“阮星阑!你说谁娘们唧唧的?”凤凰暴怒,上前一步欲推阮星阑。
脚下一挪就躲开了,阮星阑狂摆手,笑道:“别生气,别生气,这个不喜欢,我们再寻下一个,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现在就出去帮你寻个!反正就找到你行为止!”
“你还说!”凤凰怒道,抬腿就要去抓人,两个人在不大的房间里扭打,慌乱之中,阮星阑错手推了他一把。
小凤凰往后一摔,恰好摔在了床上,伸手摸到了九股鞭,猛然一扬,啪得一声甩在桌面上,怒气冲冲道:“就你成天到晚在外造谣生事!到处跟别人说我不举,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到底是谁不举!”
阮星阑一看玩大了,赶紧绕着桌子跑,很好脾气地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知道这种事情对男人的打击很大,我理解的,凤凰……凤凰!你给我放下板凳!”
小凤凰不听,举起板凳往他身上猛砸,阮星阑赶紧往旁边一躲,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凤凰甩开鞭子就抽,骂道:“你不是想让我试试这个,那好啊,来啊!你趴好,我给你试一试,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56、我愿意陪师尊困觉
阮星阑赶紧绕着桌子跑, 好言相劝道:“凤凰!咱们这次可是背着师尊偷偷来这风流快活的,你可别胡来啊,当心让师尊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胡来!”路见欢一把将桌子掀了, 哐当一声巨响。
外头的客人们惊闻动静, 纷纷打开房门,衣衫不整地探头看。
就见两道修长的身影在屋里你追我赶, 后面那人还拿着条鞭子, 周围议论纷纷:
“啧啧啧, 现在的年轻人啊,年纪不大玩的花!”
“听着动静,等下不得把床都拆了?”
“何止是床?看着架势, 怕是房顶都要被拆了!”
“我好想看看小美人浑身是花的小模样。”
“我也是……”
……
慕千秋听着周围的议论声, 眉头蹙紧,忽听一声尖叫:“凤凰!你要死啊!”
屋里的阮星阑破口大骂。
路见欢怒道:“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等着受死吧!”
话音未落,就听轰隆一声巨响, 二人吓得一愣, 双双回头去看,就见慕千秋一脚将门踹开, 一拂衣袖缓步踏来。
慕千秋的眸色冰冷,尤其是看见路见欢和阮星阑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双方的脚各自夹着对方的头, 满屋子狼藉。
更加令人窒息的是,床上还跪伏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少年,那少年可能是吓坏了,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外头很多观客探着脑袋,想看看热闹,慕千秋的神色冷酷, 缓缓吐出一句:“滚出去!”
身后的地板立马砰砰砰地炸裂开来,直接将二楼栏杆都崩裂开来,一群人哭爹喊娘地往楼下逃窜。
咕噜— —
阮星阑愣住了。
路见欢呆住了。
两个人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然后双双爬起来跪好。
冷汗很快就打湿了后背。
不知道为何,阮星阑觉得身上各个地方都在隐隐作痛。两腿直打软。
路见欢也没好到哪里去,经过刚才的扭打,两个人皆是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
更糟糕的是,慌乱间腰间衣带被阮星阑扯开了,凤凰一面跪着,还一面伸手拽裤子。
更更可怕的是,床上那少年终于把嘴里的袜子吐掉了,大哭着说:“怎么这么多人?这得加钱!”
阮星阑本来以为,最令人窒息的事情,差不多就这程度了,结果方才被他们打晕的肥胖男人缓缓醒来,从废墟里探出一只手,挣扎着大叫:“来……来人啊,劫……劫色了!”
“闭嘴!”
“闭嘴!”
阮星阑和路见欢心有灵犀地呵斥一句,各脱掉一只鞋往男人头上砸。
砰砰两声,男人又重新昏迷过去。
慕千秋衣袖中的长剑嗡嗡作响,冰冷的目光从四个人身上划过,冷笑道:“这就是所谓的赏花?”
阮星阑:“……”
路见欢:“……”
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堂堂天衍剑宗的宗主发怒,气势不是他们这种小弟子可以抵抗的。
一股无形的威压快把两个人拍进地板里了。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腰肢沉重无比,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铁锤,哐当哐当地把他往地底下砸。
路见欢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很久之后,慕千秋才将威压收起,两个人才一能喘上气,立马双双往旁边歪倒。满身大汗,两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慕千秋余光瞥见地上的鞭子,随手一抓,就将鞭子攥在了手心里,挣了挣,韧性还挺好。
但并未在此等烟花柳巷动手,只是淡淡道:“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完,然后回去受罚。”
阮星阑点头如小鸡啄米,等慕千秋一走,这才拍着胸膛喘气:“吓死了,吓死了,还以为师尊刚才要杀人了!吓死我了!”
路见欢苍白着脸站了起来,颤声道:“今晚怕是不死也要脱成皮了。”
此话一出,才松口气的阮星阑立马提心吊胆起来,脸色也惨白惨白的。
幸而慕千秋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把城主也带来了,等赔了银子之后,两个人把半死不活,就只剩一口气的城主装进了麻袋里。
像两只做错事的大黑耗子,灰溜溜地滚回去了。
站在门口,晚风那个寒冷的吹呀吹。
谁也不敢先进去。
阮星阑站在门口就跟凤凰商量:“这次我二你八,好不好?”
凤凰怒道:“凭什么你二我八?你想得美!我才不干!你以为你是谁,我爹吗?凭什么要我替你受?”
阮星阑很果断地道:“儿子!”
“滚!”凤凰气得要打人,可拳头还没落到阮星阑身上,房门就开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默默地往地上一跪。
哪知走出来的不是慕千秋,而是林知意。
“师兄,师弟,你们这回怎么惹师尊生气了?”林知意满脸为难地看着两人,“师尊说了,在外不方便管教弟子,要回剑宗再严惩。”
阮星阑一听,居然是回剑宗再惩处,那不回剑宗不就完事了?立马松了口气,刚要站了起来。
结果林知意下一句话是:“师尊吩咐,要你们在此跪一晚上反省,还说……还说……”
“说什么?”阮星阑问。
“还说,如果谁不好好跪,那现在就可以进屋。”
“进屋作甚?”这回是路见欢问的。
林知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看见师尊一直在摆弄一条鞭子,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这会儿在辣椒水里泡着……”
辣椒水里……泡着?
阮星阑没由来的浑身一抖,觉得在这种月明星稀,晚风徐徐的晚上,能同小凤凰一起跪在庭院里,边嗅着花香,边欣赏着月光,还能在一起聊聊天,其实是一种享受。
于是果断地告诉林知意:“劳烦你去告诉师尊一声,我与凤凰想在此地跪省。”
路见欢没开口反驳,应该也觉得辣椒水泡鞭子,的确有点吓人了。
林知意点头,乖乖巧巧地回屋传话了,没过多久又折身回来了,看起来有些为难。
阮星阑的心,噗通噗通乱跳,捂住胸口道:“师弟,没事,师兄受得住,师尊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了!”
林知意为难道:“师尊说,怕你们睡着,让你们手抄《清心经》一百遍,好好反省反省。”
说着把文房四宝从乾坤袋里翻了出来。
阮星阑一看那快有小拇指那么厚的书,当场就昏倒了。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师兄?”林知意赶紧过来将他抱起来,满脸着急地大喊,“师尊!不好了,师兄旧疾复发了,突然昏倒了,师尊,师尊!”
路见欢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这点小事,何必喊师尊?我来替他疗伤!”
说着就凑了过来,嘴里道:“大师兄此前所受的伤,多半是淫|术鬼毒,虽已由师尊清除,但终究还有残余,那么东西邪门得紧,专门往人最薄弱的地方攻去,这会儿约莫聚集人之初始之地,直接一刀切了,应该就无恙了!”
阮星阑一听,立马觉得大事不妙,赶紧睁眼,就见路见欢手里攥着把匕首,欲一刀切过来当即大惊失色,两手攥住路见欢的手腕,大声道:“师尊!救命啊,凤凰要杀人了啊,师尊!”
房门哐当一声从里面推开,慕千秋一身白衣立在门槛处,神情冷漠地望着三位弟子。
“师尊,救我,凤凰要杀人了!”
阮星阑起身,作势要扑到慕千秋的背后藏着,结果才扑一半,立马又停住了。觉得师尊的脸色极其不善,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慕千秋看了路见欢一眼,淡淡道:“本座念你此前受了伤,暂且不罚,你先回去休息。”
路见欢道:“多谢师尊。”
林知意把他搀扶起来,准备离开,路见欢忽然又道:“师尊,那阮星阑?”
慕千秋:“你是小师弟,可以不罚,可他是大师兄,不能不罚。”
阮星阑:“……”
没有给徒弟们说话的机会,慕千秋蹙眉,不悦道:“还不走?当真想在此跪上一晚?”
林知意一听,赶紧扶着路见欢压低声儿道:“师弟莫犯傻,师尊自有决断,你放心便是了。”
阮星阑看着路见欢被林知意搀扶走了,不由仰天长叹,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
哪有大总攻需要跪在受的房门口的,又不是守夜的大黄狗。
“还愣着做什么?进来受罚!”慕千秋落了这么一句,转身就回了房间。
阮星阑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撒开腿就跑,结果从房中窜出一条缚仙绳,直接把他捆成了粽子,拖拽进了房中。
要死不死的,还把他吊在了房梁上。
用力挣扎着,越挣扎绳索捆得越紧,阮星阑慌乱间果真瞧见了林知意方才说的,用来泡鞭子的辣椒水。
当即就吓得脸色一白,连自己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双腿就抖了起来,连身后都隐隐作痛。
“星阑,本座听闻你带着师弟赏花去了,赏的什么花,好看么?”
慕千秋随手将鞭子抽了出来,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发出簌簌的声响,抬眸瞥了一眼阮星阑,将鞭子折成了两股,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低声道:“嗯?怎么不说话?”
阮星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之前还跟凤凰一本正经地吹牛,说这玩意儿打身上不疼,结果现在自己就为人鱼肉了。
人生的际遇实在太奇妙了。
阮星阑满脸认真地问慕千秋:“师尊,不罚星阑行不行?星阑愿意陪师尊睡觉。”
慕千秋的手心一热,手指头不由自主缩了起来,抬眸道:“打完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到~
57、星阑不要吞吞吐吐的
“……”阮星阑很不死心地又道:“师尊, 其实是凤凰非拽着我去的。”
“嗯,本座知道。”
阮星阑眸色一喜:“师尊,你真的知道?那太好了, 快把我松开吧!”
慕千秋摇头:“本座知道这主意定然是你想出来的, 见欢没有你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阮星阑冤枉啊,本来就是想帮小可爱出出气, 顺便带凤凰见识见识, 打算分散凤凰对慕千秋的心思,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欲哭无泪,辣椒水顺着鞭子流进了阮星阑的领口中,他皮子特嫩, 辣椒水又是那种非常刺激的东西, 一沾到肉,立马像是被蚊虫蜇咬一般疼,下意识就扭了扭腰。
可由于被绑起来吊着的缘故, 轻轻一扭, 腰身就摆动起来,鞭子与下巴分离, 好巧不巧地抵在了阮星阑的唇上。
慕千秋的眸色一深,刚想将鞭子拿开,结果傻徒弟张嘴就把鞭子咬在嘴里, 含糊不清道:“狮蹲不要打窝,窝可以……可以陪狮蹲困觉!”
“就这么含在嘴里,难道不辣么?”
“辣!辣死窝了!”
阮星阑口齿不清,舌头都被辣到发麻,可是牙齿还死死卡在鞭子上,心想舌头辣, 也比屁股辣要强多了,赶紧用舌头哆哆嗦嗦地裹着鞭子,把嘴里塞得满满的,两边腮帮子都鼓鼓的,几乎要把脸皮都撑破了。
慕千秋蹙眉,很费解地抬眸看他,不知道傻徒弟又在搞什么名堂。
“辣你还不吐?”
“呜呜呜,怕你!”阮星阑理不直气也壮,叼着软鞭子不肯松口。小虎牙死死卡在上面,因为牙齿咬得太用力了,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一边叼着鞭子,一边说话,含含糊糊的,吐字不清。慕千秋仔细听了两句,然后摇头:“星阑,你不听话。”
阮星阑:“呜呜呜,哇哇哇……”
慕千秋:“……”
蹙了蹙眉,慕千秋又道:“说人话。”
阮星阑继续呜呜哇哇地说了一堆,慕千秋一句都听不懂,姑且认为徒弟是死不悔改。
眸色便冷了几分,抬手钳住徒弟的下巴,沉声道:“好好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阮星阑也想好好说话啊,可关键是没法好好说话,嘴巴被鞭子堵得严严实实,舌头又被辣椒水弄到麻木,鞭身又有些粗糙,来回摩擦几次,唇角就破损红|肿起来,一说话阮星阑就忍不住嘶嘶抽着冷气,涎液不受控制地顺着破损的唇角往下流。
因为嘴痛,连眸子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看起来委委屈屈又很可怜,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脸无辜地望着慕千秋。
只这么一瞬间,慕千秋就不想过分地管教他了,耳根子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想起此前徒弟吞吃他的……咳咳,也是现在这般,吞吞吐吐的。
阮星阑眼尖,一看师尊耳根子红了,立马就猜到师尊可能现在就想要。
这可是好事儿啊,天大的好事儿!在床上满脸通红啪啪啪一下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啪啪啪解决。
使劲眨巴眨巴眼睛,阮星阑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地勾引师尊,还扭动着腰肢,在半空中荡啊荡的,试图告诉慕千秋,自己的腰有多好。
慕千秋看他一副快浪上天的模样,忍不住蹙了蹙眉,抬手捏正阮星阑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把鞭子从他嘴里取了出来。还顺手帮他擦拭着唇边的涎液,慕千秋低声道:“傻,这样难道不疼么?为何总是不听话,你是剑宗大师兄,怎么能带师弟去那种花楼里。”
阮星阑一听,居然连清冷师尊慕千秋都知道那里是花楼,他比较好奇这个,遂问:“师尊,你怎么寻到花楼里的?难道说师尊对人间的双修之术,也有几分好奇?”
慕千秋摇头:“并非如此。”
“怎么会呢?师尊,你……你是害羞了吗?”阮星阑在半空中荡啊荡,笑道:“这种事情也需要羞一羞?难道师尊不喜欢我懂的姿势多吗?”
慕千秋摇头,耳根子更红了。
阮星阑看他羞涩的小模样,心里的小恶毒发作了,压低声儿道:“还是说,师尊也是去观摩学习的,晚上想跟星阑一起,这样,那样?”
此话一出,慕千秋二话不说,直接将阮星阑转了过去,就用刚才那根九股软鞭不轻不重地往他身后连抽三下。
为了防止阮星阑大喊大叫引来旁人误会,随手就设下一道结界。
“啊,啊,啊!!!师尊!疼疼疼!”
阮星阑毫无形象地鬼哭狼嚎,本来以为这玩意儿抽到身上,顶多就是闷闷的,稍微有点发烫,可没想到居然如此疼,像是被热油滚上一遍。当即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小场面,淡定,淡定,就这么一点疼,算个锤子?之前他那么折腾师尊,想必师尊也疼得受不了,这次大抵着师尊借此机会报仇的。
这么一想,阮星阑就觉得打是亲,骂是爱,师尊抽他小皮鞭子最实在。
大不了等会儿双修时,自己也用祖传的鞭子狠狠抽一抽他,到时候可就不是穿着衣服抽了,一定要脱|光光了抽,把师尊抽到痛哭流涕。
慕千秋抬眸看着徒弟一副死不悔改的表情,随手把他腰带扯了,往下一拉裤子,露出了圆鼓鼓的两座小丘。方才打了三下,可只有一条发红,还有些红|肿的伤痕,从腰一直跨越到腿根,没有半分渲染,看起来很有几分技术。
淡定,淡定。
阮星阑咬牙切齿,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喂!慕千秋!你过分了啊!你不要不知好歹,非得我跪下来求你!”
慕千秋蹙眉看他:“你再唤本座的名讳一次试试。”
“慕千秋!”阮星阑毫不迟疑地喊道:“我与凤凰去花楼又并非是寻欢作乐,我与他是有正事!”
当时慕千秋破门而入,就瞧见两人在地上扭成了一股绳,衣衫不整,二人皆是面色酡红,路见欢的腰带甚至还在阮星阑手里攥着,什么正事需要如此这般扯人腰带?
要是慕千秋晚来一步,二人是否要扭到床上去了?
而且……房里一共四个人,还有两个已经玩上了。
慕千秋抬眸,眼神冰冷冷的:“阮星阑,你以为本座当真会任由你胡作非为?本座的无情道乃你所破,逼不得已才转习双修之术,你岂敢背着本座,在外与人如此那般?”
阮星阑愣了愣。
心想对啊,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做什么的想法,可眼睛的确看见了,耳朵也听见了。
师尊这般心性如冰的人,竟然能委屈到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肯定极其难过。
本来好端端的无情大道,硬生生地被他搞生了合欢宗那套双修之术,对师尊的打击一定很大。
慕千秋又是那种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之人,即便表面不说,可心里肯定很难过。
“师尊,是我不好,师尊别吃醋了,我与凤凰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师尊放心,我看不上凤凰。”
一边说,阮星阑一边暗暗把尾巴召唤出来,小心翼翼地用尾巴给慕千秋捏了捏肩。
“师尊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反正师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醋就别吃了吧?”
醋?
慕千秋觉得徒弟脑子里全是醋,抬手啪嗒一下把蛇尾巴打开,想起上回阮星阑启动海棠共情时,胆大包天地想用蛇尾巴触碰七月,顺手一把掐住蛇尾巴,从乾坤袋中寻出一副海棠珠子手串,一圈一圈地勒紧。
蛇尾巴吃痛,赶紧来回拍打,慕千秋的手背立马被拍红了一片,阮星阑怕伤到了慕千秋,不敢再过用力地挣扎,只好小幅度地摇摆尾巴。
可根本没用,那海棠珠子冰冷冷的,每一颗都深深地陷在肉里,串珠子的红线韧性极好,一直缠绕了二十来圈,慕千秋才松了手。
可松手前故意用手指拨了一下红线,啪嗒一下,红线连同着海棠珠子,一齐狠狠地抽打在尾巴上。
“嗷呜!”
阮星阑彻底忍不住了,疼得恨不得夹紧尾巴嗷嗷大哭起来。
硬是疼出了生理性盐水,虽然知道求饶是很没有出息的,但他还是低声下气地跟慕千秋求饶了。
慕千秋摇头,不近人情道:“不饶,有一就有二,本座一次性给你治到位,以后再敢在外胡作非为,就想一想今夜的疼。”
将鞭子折成两股,拿在手里挣了挣。
不知道为什么,阮星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这么个姿势,不就是传说中的吊打?
那岂不是很疼?在床上啪啪啪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用这种啪啪啪?
阮星阑忙道:“师尊,且慢!”
“不准求饶。”
阮星阑正色道:“师尊未免太小瞧我了,做了错事要承认,挨打要立正的道理,难道我会不懂?我只是觉得这样太有辱斯文了,师尊不如把我先放下来……”目光在屋里飞快地逡巡一圈,见屋里放了一张矮桌,旁边是桶辣椒水,还有几个软垫。
于是紧接着道:“师尊放我下来,我伏在那张矮桌上,裤子脱了任打任罚,师尊想怎么样都行。这么绑着,实在有辱斯文。”
慕千秋蹙眉,攥紧了鞭子手柄,似乎在考究小畜生话里的真实性。余光瞥见阮星阑的手腕都被绳索勒红了,略一思忖,随意捏了个法印,绳索立马松开了。
阮星阑用尾巴在地上撑了一下,一边抱着尾巴揉,一边暗暗琢磨着怎么反扑。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有二更
58、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不趴下?”
“趴, 趴,我趴还不行吗?”
阮星阑假意要伏在矮桌上,一手拽着裤子, 一手去捡地上的软垫, 比划了一下桌子的高度,再偷偷去瞥师尊的腿长, 勾着腰把垫子移来移去, 心里暗暗琢磨着, 就师尊那么长的腿,要是跪在垫子上,腰身必须狠狠陷下去, 双臂才能在矮桌上撑住。
慕千秋见他慢吞吞地, 蹙眉道:“别磨蹭。”
“好的,师尊,我跪, 我跪……”
阮星阑一面慢吞吞地把左膝盖压到软垫子上, 一面悄悄地把手伸进乾坤袋里翻找。
偷偷掏了一瓶海棠散出来。这玩意儿可好玩了,有些类似于催|情香, 身中海棠散后,四肢酸软,动弹不得, 只要把这玩意儿扑到慕千秋脸上,不用太多,稍微吸|食一点,就能让他今天一晚上都提不起鞭子来。
因为同系统签订了条约,禁止强迫任务宿主,阮星阑才没有用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眼瞅着就要被师尊按跪在地抽鞭子了, 为了保住屁股,只能出此下策。
希望老天爷开眼,不要被系统察觉。
“哎呦。”阮星阑假意摔倒,伸手扶住了矮桌。
身后的慕千秋下意识伸手扶他,趁此机会,蛇尾巴猛然缠上了慕千秋的腰肢,阮星阑打开瓶塞,把海棠散往慕千秋脸前一撒。
慕千秋蹙眉,抬手将阮星阑的手腕打开,狗爪子吃痛,瓶子整个飞至了半空,啪嗒一下砸在了阮星阑脸上。大量的海棠散呛入了口鼻。
与此同时,双腿一软,噗通一下就歪倒在了矮桌上,阮星阑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蛇尾巴也软软地掉在地上,阮星阑手脚并用地往门口爬,虚弱无力地喊:“林知意,小凤凰,救……救命啊,救命!”
可下一瞬间,就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尾巴,整个人又倒着吊在了房梁上。阮星阑头昏眼花,吸|食了太多的海棠散,眼前出现了好多个慕千秋。
尾巴都扯得疼,勉强能用手指头连地,才要义正言辞地指责慕千秋欺负徒弟,可话一出口,便是极甜腻的嗓音,像是舌头轻轻点着红唇,发出啵啵的水声:“师尊,你……你欺负人……”
慕千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见阮星阑的脸色红得很不正常,不仅是脸红了,就连脖颈都红通通的,伸手一抓,地上的瓶子就飞至手心,拿在鼻尖轻轻一嗅,立马神色大变。
慕千秋一把将瓶子摔到地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眸色一沉,怒道:“星阑,你岂敢如此?!”
敢不敢他都这么做了,蛇尾巴病怏怏地搭拉着,整个人像是陷在了沼泽里。
热气在身体里游啊游的,脑子也不清醒了,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结果话未出口,鼻血先被憋出来了,滴啦滴啦地落在地上。
不仅是鼻血,嘴里都开始冒血了,难受得呜呜呜地哭出声来。慕千秋见状,也不敢继续吊着他,赶紧拦腰将人抱到床上。
哪知蛇尾巴胆大包天,竟然探进慕千秋的衣衫里,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慕千秋忍无可忍,额头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忽然转身将人丢到床上。
看着阮星阑软软地在床上趴着,像条肥鲶鱼,一拱一拱地往前窜。实在被徒弟气到了,慕千秋也真的动怒了。
那条特别不安分的蛇尾巴,害怕得赶紧把不可言说的地方护了起来。
阮星阑流了满脸鼻血,昏昏沉沉的,隐隐察觉到这事很不对劲儿。
猛然一抬眸,看见师尊在解腰带,吓得哇哇乱叫,慕千秋嫌他烦,直接把鞭子塞他嘴里。
如此一来,就能很清晰地看见自己跟师尊是怎么双修的了,中了海棠散后,阮星阑的身子骨软成了棉花一般,压根动弹不得,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还是那种主动送上门的。想一想都要流泪了。
明明是此等香艳场面,可因吸|食了太多海棠散的缘故,眼前都出现了幻觉,看见很多个师尊伏在了自己身上。
抬眸看了一眼二人紧紧贴在一处的地方,眼神迷离,两个人贴得几乎没有缝隙。
慕千秋忽然抬起他的腰,如此一来,阮星阑就半坐在了慕千秋身上,海棠散的药力一旦被催发,整个人越来越红,也越来越难受。
鼻血就跟放匝的大坝,哗啦一下窜出两股,顺着修长的脖颈,一直滴到不可言说的地方,滚烫的血液让人浑身颤抖起来。
慕千秋按着他的腰,主动让蛇尾巴缠绕在两个人的腰上,如此一来,两个人仿佛被铁汁淋了一般,就是刀砍斧劈,也别想将二人分开了。
蛇尾巴一摇一摆地,上面的海棠珠子发出阵阵清响,阮星阑吃痛地嗷呜一声,两臂下意识地抱紧了慕千秋的脖颈,海棠散就跟要人老命似的,连嘴巴也开始分泌涎液,混合着鲜血一起吐了出来。
慕千秋觉得脖颈一凉,动作更迅速,抬眸看了徒弟一眼,一张鲜红的小嘴吞吐着鞭子,眉头狠狠一蹙,立马不悦起来。
把鞭子直接取了出来,看着阮星阑红艳艳的小嘴,心头很快热了起来。
嘴里没了东西,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牙齿深陷在唇肉里,隐隐有血冒了出来。
“别咬,星阑,不要咬。”
慕千秋更大力地打桩,抬手去捏阮星阑的下巴,哑着声儿道:“不要咬,星阑,听话。”
阮星阑就觉得嘴里空落落的,一瞬间觉得很不适应,必须要咬点什么东西在嘴里才行。
海棠散比寻常催|情的药强烈了几十倍,那一整瓶全被他吸进了肺里,眼下已经被情|欲操纵得神志不清了。
根本听不懂,甚至听不见慕千秋在说什么,鼻血又流了下来,连耳窝都热乎乎的,温热的血液涌了出来。慕千秋的眸色一深,生怕大徒弟有个闪失,知晓海棠散必须得双修才可解开。
可眼下混账徒弟用的剂量实在太高,要是不想点别的办法,恐怕今晚晚上不眠不休地修炼,仍旧不够这个小畜生吃的。
阮星阑被捏住了下巴,上下牙齿碰不到一起,委屈地发出呜呜呜的哭音,像条可怜巴巴的哈巴狗,主动坐在慕千秋怀里,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把自己往慕千秋身上撞过去。
两个人皆是汗如雨下,滚烫的汗水顺着慕千秋精瘦的腰线流下,很快就沾湿了身上的白衫。
足足疯狂了一整夜,外头天明了,屋里的动静还没有消停,甚至越演越烈。满屋子旖旎风光,无限动人春色。
接下来整整三天,阮星阑没出过房门半步。一直在床上吞吞吐吐,咿咿呀呀的,逐渐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连嗓子都是哑的。
慕千秋一边给他疗伤,一边又给他把记忆封印上。
期间林知意过来好几趟,特意过来为阮星阑求情的,求慕千秋轻饶了他。
慕千秋只是淡淡地说:“皮肉之苦罢了,休养几日便无碍了。既然本座责罚了你大师兄,路见欢那里,便由你去罚,不许留情。”
林知意知道劝不动,只好带着师尊给的鞭子过去。
很难为情地告诉路见欢:“这上面有师尊下的法咒,若是不打到人身上,师尊就会知道的。”
小凤凰之前在地脉受了不轻的伤,断腕都没好利索,听说慕千秋责罚了阮星阑,一眼也没去瞧过,不仅不觉得阮星阑可怜,还觉得本该如此,甚至还觉得师尊下手太轻了,何止让阮星阑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就该直接把他的根基废掉。
眼下一听林知意如此说,小凤凰很难得通情达理,直接背对着林知意在床上跪伏下来。
“打吧,我不为难二师兄。”
结果身后半天都没动静。
小凤凰狐疑,回身一瞧,就见林知意攥着那根鞭子,啪啪啪往自己身上连抽了十几下。
等小凤凰反应过来再扑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林知意闷哼一声,吐了口鲜血出来,微笑着说:“等出了天灵城,我们应该就要回剑宗了,你之前差点害死大师兄,师尊不会轻饶了你的。如今你旧伤未愈,我又是你师兄,自然要替你承受。”
路见欢赶紧将人搀扶回床,眼眶红了起来:“二师兄,你不必为我如此的,我与阮星阑之间的事情,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儿,你何必为了我自伤?”
林知意苦笑道:“大师兄对我有恩的,当年如果不是他把我救下,也许,也许我就跟地脉里的人神之子一样,早就死在邪|修手里了。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不想与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分开。”
路见欢听了,心里极是难过。
脑中回想起前世,林知意的双眼被毁,修为也尽数毁于一旦,别说是杀上魔界了,就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该死的魔君心狠手辣,根本不顾念半分同门情分,曾经将瞎眼的林知意抓了过去。
把他丢进暖池里,寻了十几个少年,让他们
好好陪林知意玩一玩。
路见欢当初并非亲眼所见,而是在一次与魔君的交锋中,魔君幻化出了水镜。
镜面中的林知意衣衫不整,跪坐在池塘边上,双眼蒙着一条白布,两手在地上摸索,试图逃出去。
可被身后的少年们七手八脚地往池里推,还故意拿走林知意用来遮羞的白布,围成一圈站着,把白布传来传去。
林知意当时脸色通红,伸着手去抓,可却什么都抓不住,凭白无故被那些炉鼎戏弄。
最后的画面上,林知意被人按在了地上,身后排了一群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59、你在暗示本座什么
路见欢至今为止都想不起来, 前世的二师兄究竟有没有被人侵|犯过。心里一涩,忽然扑过去抱住林知意哽咽道:“师兄,你不要喜欢阮星阑, 好不好?师兄, 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师兄。”
“怎么突然哭了?好了, 好了, 不哭了,师兄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快别哭了, 把眼泪擦擦。”
林知意拍了拍路见欢的后背, 低声安抚,再一抬眸时,眼里闪烁出一抹奇异的光芒, “不知为何, 我总觉得大师兄突然性情转变了很多,但具体哪里变了, 我也说不上来,难道说是被人夺舍了?”
“不可能,就是去夺一条狗的舍, 都不会有人去夺他的舍。”
小凤凰抱紧了林知意,很肯定地说,“他的命盘就像在娘胎里就被狗啃过一样,八字太硬,克父克母克兄克弟克妻克子,乃是天降孤星, 谁会去夺他的舍。”
林知意微微蹙眉,沉吟片刻才道:“倘若大师兄真的被歹人夺舍了,此刻他在师尊身边养伤,恐怕会对师尊不利。”
小凤凰摇头,更肯定地说:“不会,他现在还没那个本事,师尊修为高深,可不是区区一个阮星阑就能偷袭的。”
林知意微感诧异,不知路见欢为何这般肯定。不由自主就带了几分审视意味,可很快就隐了去,眸子一片清明干净,温声细语道:“那便是我想多了。”
待阮星阑醒来时,已经是五天后了。
睡断片了,啥都不知道。
才一清醒就发现自己躺在师尊的房里,身上还盖着师尊的被子,枕着师尊的枕头,怀里还抱着师尊……呸呸,怀里抱着条大蛇尾巴。
不知道这蛇尾巴是怎么出来的,尾巴尖尖上一圈一圈深紫色的勒痕,虽然有仔细上过药,可仍旧很疼。
一边嘶嘶抽疼,一边起身穿鞋,除了尾巴上的伤之外,还有屁股上也隐隐作痛。
苦思冥想了很久,阮星阑才想起来自己被慕千秋教训了一顿。
房门从外头被人推开,慕千秋缓步进来,见徒弟已经醒了,便将一碗糯米粥递给他,淡淡道:“既然醒了,那就吃点东西吧,在外耽搁了太久,也是时候回剑宗了。”
阮星阑知道自己被慕千秋打屁股了,心里很郁闷,感觉身为总攻,老是被病美人师尊打那处,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摇了摇蛇尾巴,双臂一抱胸,阮星阑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慕千秋看了他一眼:“不喝?”
“哼!师尊太小气了!不就是逛了趟花楼,凤凰也去了,师尊只打我,不打凤凰!我不高兴了!”
慕千秋道:“都罚了。”
都罚了?
阮星阑一惊,追问道:“师尊,你打了我多少下?”
慕千秋蹙眉。
其实他只用鞭子抽了阮星阑三下,即便再重,也只有三下。
可那天晚上情难自控,用别处抽他的次数,不好计算,若是顶入一次算一下,恐怕得有好几千下。
于是慕千秋便坦诚道:“几千。”
“几……几千?”
慕千秋:“不知。”
阮星阑怒了:“师尊居然罚我罚得那么重?几千下?我怎么还没死?那我昏睡了多久?”
“五天。”
阮星阑更怒:“五天?我都被打晕过去了,师尊都不肯饶我?还继续打?师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讨厌星阑了,所以现在下手毫不留情!”
“并非如此。”
正是因为太喜欢,情难自禁,所以慕千秋当夜看见阮星阑与路见欢缠绕在一起,才会勃然大怒。
后来见阮星阑身中海棠散,又是那种摇曳风情,当即便有些难以自控了。
慕千秋自知理亏,提前封印住了阮星阑的记忆,可中海棠散之前的记忆,并未封锁。
因此,阮星阑现在脑海里的印象,全是被慕千秋吊起来打的场景,别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师尊,你对我太狠了,难道之前你我双修时的恩爱缠绵,师尊浑然忘光了不成?”阮星阑伸手捂胸,仰天长叹,“师尊,难道星阑没有让师尊感到舒服么?”
自是很舒服,无法言说的舒服。
可如何让慕千秋说得出口。
耳朵尖立马就红了起来,看起来略显惭愧的低垂着眸子。
阮星阑看师尊这个样子,立马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了。
并且觉得师尊脸皮那么薄,怎么能说这种话羞辱师尊呢。
打小手手,打小手手,怎么能这么说师尊。
阮星阑赶紧补救道:“师尊,是星阑不好,师尊你别难过,是星阑不懂事,星阑以后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了,星阑最最最喜欢的人,永远都是师尊!”
捧着师尊冰冰凉凉的小手,往唇边一贴,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温声细语地哄道:“师尊,星阑皮糙肉厚的,反正也打不坏,师尊要是不高兴,只管打,星阑不生气,只要师尊高兴,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慕千秋抬眸深深凝视了阮星阑一眼,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阮星阑见状,情难自控地凑过去,对着那张浅粉色的唇,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看着慕千秋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心里一阵暗喜,感觉自己已经胜利在望了。
不过光是这种程度还不行,一定要师尊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哐哐撞大墙才行。
蛇尾巴得意地在身后摆来摆去,阮星阑柔软得像只小鸭子,盘腿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笑嘻嘻道:“想要师尊喂!”
慕千秋轻轻咳嗽一声,果真喂他喝了几口粥。
“师尊真好,我最喜欢师尊了!”
疯狂吹彩虹屁,阮星阑极力刷好感度,蛇尾巴又胆大妄为地往慕千秋的衣袖里探,因为足够长,直接绕过胸膛,往禁区匍匐。
“师尊最好了,师尊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
担心慕千秋会生气,阮星阑赶紧继续吹彩虹屁,试图把慕千秋吹得心花怒放,这会儿蛇尾巴已经抵达禁区。因为触觉十分灵敏,甚至能察觉到慕千秋的肢体僵硬了。
“我最喜欢师尊了,师尊煮的白粥真好喝!”
继续吹彩虹屁,两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尾巴尖尖点了点小师尊可爱的蘑菇脑袋,然后在上面画着小圈圈。
慕千秋的眉头皱得很深了,抿唇道:“星阑,你又放肆了。”
阮星阑才不害怕,反正又不是没摸过,大不了就是被师尊按在床上打屁股呗。
反正师尊打他多少下,回头他就顶撞师尊多少下,公平得很,谁也不吃亏。
于是就装傻充愣道:“啊?不可以这样的吗?可是之前都是可以的啊!”
慕千秋忍无可忍,隔着衣服一把攥住蛇尾巴,努力压制着再次被小畜生挑起的欲|火,沉声道:“星阑,不要胡闹。”受受说不要,那肯定不能这么理解。
以阮星阑对炉鼎受的了解,不要就是要,住手就是再快一点,于是忍着被拽住尾巴的疼,用尾巴尖尖点了点师尊的腿根。
“星阑,你当真觉得本座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知道怎么回事,阮星阑总有一种必须要好好思考,然后再回答的错觉。
于是他深思熟虑了很久很久,尾巴尖尖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下挤在大蘑菇身上,像是被铁汁淋上一般,怎么都拽不开。
“小孽畜,简直混账!”
慕千秋厉声责骂他,抬手钳住了阮星阑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
心脏噗通噗通乱跳,不知道为何,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在记忆海里,小竹屋的场景。
就在那一张半新不旧的竹榻上,海棠共情强行给了他一种只有弱受才应该体验的人间疾苦。
不知为何,阮星阑竟然把眼前的慕千秋和当时的城主完全重叠了。甚至觉得自己一直陷在海棠共情里,压根没有出来。
于是呆愣愣的,下意识地咬了下手指关节。
疼。
可下一瞬间,又想起来在海棠共情里,也会有疼痛感。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受困于海棠共情,阮星阑傻乎乎地跟慕千秋说:“师尊,你能把我压在床上,然后这样那样的双修吗?”
慕千秋:“……”
阮星阑想了想,又问:“师尊,那你会生孩子吗?”
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区分眼前的师尊到底是攻是受的地步了。
慕千秋蹙眉:“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师尊,你会生孩子吗?”
慕千秋:“……”
“师尊,不会生孩子吗?那你知道怎么让别人生孩子吗?”
慕千秋狐疑:“你指的是男修还是女修?”
阮星阑想了想,只要那方面没问题,是个男人都能让女人怀孕,于是道:“当然是男修啊,师尊,你知道怎么让男修怀孕吗?”
慕千秋的眸色滚烫起来,把蛇尾巴往外拖拽出来,轻轻一拍,蛇尾巴就消失不见了。
连声音哑了:“星阑,你在暗示本座?”
阮星阑没套到想听的话,觉得海棠共情还没结束。于是抬手要把自己打醒。
慕千秋一把攥紧他的手腕,摇头道:“你还没睡醒,滚回去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二更,么么哒~
60、给你,都给你
“师尊, 我现在应该还受控于海棠共情。”
阮星阑挠了挠头发,连续陷入幻境,又被慕千秋封印了记忆, 脑子一时半会儿无法将那些场景连贯到一起。
又迷迷糊糊地沉睡了五天五夜, 根本分不清楚现实和幻境了。
“师尊,真好, 很难得在幻境里能遇见师尊。”
慕千秋道:“你想对本座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我就是……嗯, 虽然你不是真的师尊,但看起来很真实。”阮星阑很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发,笑得挺腼腆的, “师尊, 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遇见我这个小畜牲,以后不管过了多少年, 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慕千秋:“……本座不知。”
“我其实……挺喜欢师尊的, 真的,我不骗你。”深呼口气, 阮星阑心想,反正都是幻境,吐露点真情也没啥, 遂又道:“可我真的想回家,以后不知道能不能遇见师尊这么好的人了。”
“回……家?”
“嗯,回家,我想回家。”
慕千秋攥紧拳头,又问:“你有家?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家住何方?自己又是何许人也?”
阮星阑摇头:“我不知道,但应该很快就知道了。”等任务完成后, 直接投胎转世到世界首富家里,系统说,不会抹掉他的记忆,他就能舒舒服服地继续享受人生了。
可唯一让他有所牵挂的,还是在这个时空里的慕千秋。
别的时空里的慕千秋受了多少苦难,阮星阑都不想去管了,只想拯救这个时空的慕千秋。
也许真到了离别的时候,自己也会舍不得。
赶紧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阮星阑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动情,千万不能动情,玩一玩就好了,千万不能动情。
可看着慕千秋的脸,又实在忍不住,一下扑了过去,大力拍着慕千秋的后背:“师尊不怕,我不会把你忘记的,永远不会!”
慕千秋已经完全确定,小畜生还没睡醒。于是便低声应了。随手在他背后拍了一下,怀里的少年立马软软地伏在了他的怀里。
少年的身子清瘦,脊梁骨单薄,寻常套在天衍剑宗淡青色的宗袍下,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如同青衣书生,很有几分姿色。
抱了好一会儿,慕千秋才将人扶躺下,略一思忖,又取出药膏来,仔仔细细地给阮星阑的尾巴尖尖涂抹上。
尾巴尖吃痛,赶紧往后缩了缩,使劲摇摆着,试图摆脱慕千秋的手。
可终究是摆脱不开,只能任命地趴在慕千秋的手掌心里,等把药敷好了,门外响起了林知意的声音。
慕千秋将伤药放在了阮星阑的枕边,抬腿出了房门。
林知意拱手道:“弟子已经按照师尊的吩咐,召集仙门百家于三日后一齐在天衍山上举行论道大会,帖子已经全部下达。敢问师尊,何时动身回剑宗?”
“再等一等,你大师兄还没醒。”
林知意略显吃惊地问:“大师兄的伤势竟那般重?这都多少天了,还没醒?”
慕千秋道:“旧疾加新伤。”
“师尊责罚得颇重?”
“是,很重。”
如此,林知意便不好多言了,拱手便下去准备了。
回剑宗的路上轻车简途。
从天灵城出来后,几人往天衍剑宗的方向行去。
于第二日便在天衍山下的小城落了脚。
阮星阑闷头大睡了好几天,醒来后腰酸背痛的,直接睡断片了,啥也不知道。
自从穿书以来,还没回过剑宗,心里颇为忐忑。油然而生一种去男朋友家见家长的错觉。
正值人间七月,太阳跟个大火炉似的,尤其还是正午,大地都被暑热蒸腾起来白烟,街道上行人不多,因为靠近天衍剑宗,也能看见不少腰悬配剑的修士。
阮星阑招呼着店小二赶紧送点凉茶来,边嗑瓜子,边听周围人低声议论。
“你们听说了没?天衍剑宗的宗主带着弟子下山除魔卫道,然后在几日前纵容座下二弟子屠戮了一个门派!这次突然召开论道大会,不知是否当众处置徒弟!”
“瞎说什么?据说天灵城行事作风不干不净,被天衍剑宗的慕仙尊抓到了把柄,保不齐这次就是当众处置天灵!”
“真的假的?据说这个慕仙尊最为护短,该不会是为了袒护徒弟,故意放出消息的吧?”
“那不可能,慕千秋是谁啊,他要是能撒谎,你家母猪都会爬树了!”
阮星阑边磕瓜子,边在桌子底下撩慕千秋的腿,看着他套在一身层层叠叠的白衣里,头上还戴着白纱帷帽,喝茶的时候左手挑起白纱,就露出白皙的下巴,还有浅粉色的唇。
虽然被厚实的帷帽遮掩住了容貌,但通身的仙泽仍然让普通修士不敢靠近。
此地就在天衍山的山脚,方才说话的修士穿着很随意,灰褐色长袍,脚踏草鞋,配剑就放在桌上,看起来应该是几个散修,来此地也只是凑凑热闹。
脚尖一刻不停地在桌面下偷偷撩拨慕千秋,眼睛四处张望,见林知意和小凤凰还没回来,遂压低声儿道:“师尊,那两人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出去快活了吧?”
慕千秋放下茶杯,抬眸瞥了他一眼,帷帽下一双深邃的眸子沉静如潭,随意看人一眼,就仿佛炎炎夏日之中,有人拿冰水往身上一泼。
阮星阑喜欢跟慕千秋亲近,尤其溽热难耐,别的地方都跟个大火炉似的,只有师尊是冰冰冷冷的。
下意识就往慕千秋身边靠了靠,果然清凉了许多。蛇尾巴也觉得热,小心翼翼地在桌子底下乱摆,试图往慕千秋衣襟里塞。
慕千秋低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一脚踩住了蛇尾巴,在脚下狠狠一碾。阮星阑吃痛,当即鬼叫一声。
吓得旁边送凉茶的店小二赶紧询问:“客官,你怎么了?”
阮星阑忍着疼,暗暗去拽尾巴,咬牙道:“没事,你家的凉茶太好喝了,再去……嘶嘶,再去端一壶上来,这位白衣公子给钱!”
等店小二一走,赶紧压低声儿道:“哎呦,师尊,别踩了,尾巴都快断了,师尊,嘶嘶,师尊,疼啊,师尊,疼!”
慕千秋露出一抹“你就是疼死也活该”的表情,把面前的凉茶推到了阮星阑的面前。
阮星阑赌气了,两手藏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摸尾巴,气鼓鼓道:“师尊!你为什么踩我尾巴?”
慕千秋道:“你的尾巴刚才在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
“不是没做,是本座拦住了。”慕千秋冷眼瞥他,略一思忖又道:“疼?”
“嗯,疼!要师尊摸一摸小尾巴尖尖才行!”
阮星阑赶紧悄悄地把尾巴伸了过去,隔着桌子让尾巴尖尖钻进了慕千秋的手心。慕千秋不动声色地低眸看了一眼,随手变出一根柔软的羽毛,然后轻轻在红|肿的尾巴尖上挠了挠。
一股麻麻的感觉立马窜上了头皮,阮星阑被刺激地差点一脚把桌子踢翻。那尾巴被慕千秋攥在了手里,感觉像是泡在了冰水里,凉凉的很舒服。
看了阮星阑一眼,将他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慕千秋捏了捏尾巴,又挠了一会儿就把尾巴放下了。结果这尾巴尝到了甜头,根本不肯走了,还在慕千秋的手腕上环绕了一圈。
“咦?”阮星阑像是发现了什么,尾巴尖尖点了点慕千秋的手腕,惊奇道:“师尊,你腕上戴的是什么东西啊?冰冰凉凉的,摸起来很舒服!”
“海棠手串,怎么,你喜欢?”
“只要是师尊的东西,我都喜欢。”
“嗯。”
慕千秋淡淡应了,将藏在袖里的海棠手串取了下来,然后往蛇尾巴上一挂。
那尾巴赶紧悉悉索索地收了回去,阮星阑两手拿着海棠手串细瞧。见每一颗琉璃珠子里都有一朵小小的海棠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很是漂亮。
不知道慕千秋怎么突然娘们唧唧的,戴这种小姑娘家戴的玩意儿。
阮星阑暗暗感慨,受就是受,跟小姑娘似的。一边把海棠手串下意识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慕千秋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不要弄丢了,这东西有驱邪的作用。
等喝干了一壶凉茶,还是不见小凤凰和林知意。
阮星阑坐不住了,尾巴疼得不行,赶紧借着出去寻人的由头出了客栈。
大街上人不多,地面都烫脚,阮星阑呼了口滚烫的热气,心想像这种天气,要是把师尊剥|光了抱在怀里,肯定就跟躺在清清凉凉的泉眼里似的,师尊皮肤又白还嫩,比那些美玉也不差什么。
顺着大街去寻两个小王八蛋,还没行多远就看见两个人了。
林知意抱着小凤凰的腰,连拖带拽地往回拉,一边拉一边劝:“好了,师弟,你冷静一点,别冲动!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别冲动!”
小凤凰气得脸色通红,破口大骂道:“他就是那样的人!不行,二师兄,快放开我,我要去把他们的牙齿敲碎!”
两个大男人公然在大街上又搂又抱,阮星阑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很有辱斯文。
顺手买了串冰糖葫芦,坐在小摊子上静静观望。
“二师兄!你别拽我!你修为又不如我,等下我一还手,你立马就倒地了!”小凤凰快气成了死凤凰,伸手去掰林知意的手指,可又不敢用力,气到跺脚,“怪不得阮星阑说你娘们唧唧的!这种时候你还拦我?要是阮星阑在,早就扛着板凳跟我一起去打了!”
61、我想跟师尊姓
阮星阑啊呜一口咬掉半个山楂, 大口大口地嚼,心想小凤凰总算记得他点好了。
就听林知意道:“师弟!你以为这里是在何处?你身上还背着事儿,你忘了不成?在天衍山脚胡作非为, 师尊岂能饶你?你要是真想去, 那我就不拽着你了!”
说罢,林知意就松开了手。
小凤凰愣了愣, 心想也是啊, 在天衍山山脚了, 不能胡作非为,于是抓住林知意的手往自己手臂上一放,小凤凰怒道:“好了, 二师兄, 你别拽我了,我不去了还不成吗?!”
林知意:“……”
阮星阑:“……”
糖葫芦啪嗒掉在地上一颗,阮星阑看了一眼, 心疼死了。
恰好路见欢望了过来, 当即怒气冲冲地走了上前,一拍阮星阑面前的桌面, 大声道:“你又在外头造我的谣!”
“我没有啊,我一直在这吃糖葫芦啊。”
阮星阑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抬眸瞥见小可爱在打手势,示意他不要跟凤凰吵架,于是眨巴眨巴眼睛,很好脾气的问,“怎么了,凤凰?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不高兴了?咱们剑宗的弟子, 什么苦都能受,就是不能受委屈,来,说一说,怎么了?”
顺手拉了条凳子,示意凤凰坐下来。
哪知小凤凰一脚把凳子踹了,攥紧拳头道:“还不是因为你?在外头乱造我的谣!我问你,我几时说过长大后要嫁给你了?我几时说过要与你双修了?你说!”
“啊?”阮星阑一头雾水,不知道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都是打哪条阴沟沟里冒出来的。
林知意解释道:“方才我与师弟在前面买东西,正准备回去寻师尊和师兄。恰好路过一个小摊位,几个修士在那交谈,认出了我们身上穿的是剑宗的宗袍,遂拉着师弟询问,剑宗的首座大弟子传说腰很好,不知真假。”
“嗯,然后呢?”
“然后师弟说,不知道真假,那就过去一试便知。”
阮星阑点头,觉得这句话很符合凤凰的性格,于是又道:“这就没了?怎值得凤凰生气?”
“不是的,师兄,还有呢。”林知意看了路见欢一眼,压低声儿道:“那修士听了,又问我们,说剑宗有三绝,不知师弟的手绝在哪里。”
这个阮星阑知道。
传说中剑宗慕仙尊座下三个亲传弟子都俊到人神共愤,阮星阑的腰,林知意的眼,以及路见欢的手,在修真界鼎鼎有名。
其中原文里所说,阮星阑是因为喜欢在外淫|乱,凡是被他探过穴的,寻常修士得憋在宗门里不吃不喝躺三天地回味,试过得没有不夸的,都说他厉害。
林知意的眼睛跟双修没啥关系,这种东西就跟双刃剑似的,有利有弊,血管里流着神袛的血,天生的。
至于路见欢的手,实际上是原文里孽徒出去造的谣。因为路见欢的双手生得很漂亮,十指修长纤细,没有半分嶙峋感,像是能工巧匠用玉石精雕细琢而成,是那种可以单独剁下来,捧在手心里细细把玩的。据说若是用这双手探了别人的穴,那滋味难以言喻。
孽徒当年魔化后,那在修真界简直呼风唤雨,毁了林知意的眼不算,同时把凤凰的手也给毁掉了。
用小匕首,一根一根把凤凰的指甲撬开,然后在上面撒点盐浸泡在辣椒水里,还用法器进行二次伤害,这样一来,伤处永远无法结痂,日日夜夜都要承受被人硬生生拔掉指甲的痛苦。
这还是小场面,孽徒喜欢看见美人落泪,凤凰虽然不似慕千秋那种冰山病美人,也不似林知意那种温润秀气的软毛球,但生得也极为俊美。孽徒为了让小凤凰哭出来,拔他指甲不算,还让他用手指自|渎。
小凤凰虽然爹妈死得早,还差点被饥饿的难民吃掉,但天生就高傲得紧,怎么可能轻易服软,孽徒对他的折磨相较对慕千秋来说,很轻很轻了。
阮星阑记得,当初孽徒要在慕千秋的眼前折磨小凤凰,然后慕千秋当场就红了眼眶。
反正就是不知道当时孽徒怎么想的,看见慕千秋的眼眶红了,直接就把小凤凰放了,还大发地把半死不活的凤凰一脚踢回了剑宗。
如今回想起来,凤凰的手到底绝不绝,其实阮星阑不太清楚,于是下意识抬眸瞥了眼凤凰的手。
就看见十根像是玉葱一样的手指往衣袖里一缩,小凤凰当场怒道:“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在外造谣生事!我的手绝不绝,你怎么知道?你试过啊!”
“不是我啊,我没有……”
阮星阑是半路穿书过来的,系统说这具身体还是干干净净的,因为要发展爱与和平的伟大事业,少量设定会有一点差别。
但让阮星阑万万没想到,师尊的人设崩坏成了那样。
自己身为一个总攻,居然一点当攻的气势都没有,这让他很绝望。
阮星阑叹了口气,攥着糖葫芦跟凤凰讲道理:“你还别不信,真不是我造的谣,但你之前说,你长大了要嫁给我,还要跟我双修是怎么回事?”
小凤凰更怒:“谁要嫁给你?谁要跟你双修?就你长这样,也配跟我双修?”
林知意赶紧插到两个人中间,笑着打圆场道:“你们先听我说,不要吵架,是这样的,大师兄,那修士问过之后,师弟就不高兴了,反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那修士就说,是大师兄你说的,还说什么小师弟长大之后要嫁给你,还要与你双修,不仅是说师弟,还有,还有……”
小凤凰冷冷接口:“还说小孩子才会做选择,大人是全部都要,不仅是我,还有二师兄,师尊,你一个都不会放过。”
阮星阑:“……”
手里的冰糖葫芦啪叽一下掉在地上了。
这种丧尽天良的话,的确是孽徒能说出口的。可问题是,自己不是孽徒啊,这个黑锅不能乱背啊。
当即就同仇敌忾地道:“岂有此理!那些个小畜生居然敢在外头造我的谣,这种话怎么可能是我说的?走,凤凰,我带你去讨个公道!”
林知意赶紧阻拦:“大师兄,你不要胡来,师弟身上已经背着事儿了,若是再胡作非为,师尊恐怕,恐怕真的会把师弟打出个好歹来。”
“凤凰背什么事儿了?不就是在十方鬼境推了我一下?那我现在推他一下不就完了?”阮星阑嘴上说推,实际上是从背后狠狠一脚把凤凰踹倒在地。
林知意满脸震惊,还微微张了张嘴。
凤凰冷不丁地被踹趴在地,一手扶腰,转身暴怒道:“阮星阑!我要杀了你!!!”
“别冲动,你推我一下,我踹你一脚,扯平了,回头我就跟师尊说,让他不要罚你了。来,凤凰,起来,咱们打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哪有啥隔夜仇?”
小凤凰气得刚要打开阮星阑的手,猛然一抬头,正对着阮星阑的笑脸,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闪闪发光,既明亮又温和。
一时间与记忆里,怀里抱着林知意,背后背着自己的瘦弱少年重叠了。
眼眶不知为何突然热了起来,小凤凰不知道,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的师兄,究竟为何成了那种令人恶心的模样,更加不明白,曾经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师兄,怎么忍心把他的十根手指甲都撬掉,还用刀子在手指上划……
“喂,凤凰?你怎么了?我踹疼你了?不会吧,凤凰。”
阮星阑以为自己踹得太重了,赶紧弯腰把人拉了起来,看见小凤凰的衣衫沾了点灰尘,下意识地抬手帮他拍打干净,笑着说,“我现在好像是个老妈子,还帮你拍灰,你行了啊,别娘们唧唧的,打是亲骂是爱,踹人一脚最实在,你不会没听过这句话吧?”
小凤凰缓缓咀嚼着一句话,神色略显迷茫起来。
林知意道:“打是亲骂是爱?那师尊最喜欢打骂大师兄了,是不是也最爱师兄?”
“对,打是亲,骂是爱,要不是因为在意,谁天天手那么贱啊,非得往别人身上打。”
阮星阑冲着林知意扬了扬下巴:“走了,再不去,那几个小畜生就该跑了!”
“好的,师兄。”
林知意乖乖巧巧地应了,跟上前几步,发现路见欢还没跟上来,于是轻唤:“师弟,你怎么了?快走啊!”
路见欢这才缓过神来,远没有方才的怒气冲天了,看起来神色很颓然。
林知意不放心他,低声问了句:“师兄给你出头了,你不开心吗?”
凤凰摇了摇头,很颓然道:“我只是害怕现在拥有的一切,转瞬间又消失殆尽。”
林知意笑道:“怎么会呢?师兄们会永远保护你的。”
两人落后了几步,阮星阑吃着糖葫芦回头,对着二人招了招手,笑道:“你俩干啥呢?还不快跟上来?走,打群架了,我给你们打头阵!不把那几个鳖孙儿大牙敲掉,我以后就跟师尊姓!”
“你想得美!你才不配跟师尊姓!”凤凰怒道。
“那我跟你姓好不好?”
凤凰一愣:“我……我……”
就见阮星阑仰天大笑地跑远了。
“气死我了!”
“好了,别生气了,走吧,有人给我们撑腰了。”
林知意微微一笑,伸手拉住小凤凰的手,迎着晚霞追逐着阮星阑的脚步。
62、遇见一个人妖之子
等到了二人说的那个小摊, 远远就见几个穿着金色宗袍的修士,阮星阑暗暗思忖,觉得这么骚气的宗袍, 肯定不是普通的小门小派, 可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来……
还是林知意从旁小声提醒道:“大师兄,是万径山金儒门的弟子。”
“啥?万径山的弟子啊!”
听小可爱一说, 那阮星阑就知道了。
原文的设定其实很有意思, 修真界除了剑宗独树一帜如同山巅之最高岭之花外, 还有其他很多门派,像是之前路经的天灵城天灵派,还有女修大宗, 合欢宗和玄女宗, 主道修的有三个道观,分别是白雪观,白云观, 黑土观, 还有主炼丹的,像是啥药王谷, 还有什么以铸法器闻名于世的门派叫啥聚宝斋,甚至连干那种营业的都有几个很出名的地方,像什么红袖坊, 彩羽楼,都是修真界很出名的吃喝玩乐的地方。
专门供那些不成气候,但出生很好的傻缺修二代玩乐的。
至于林知意说的这个万径山金儒门,其实算不得什么正儿八经的门派,背地里也是一肚子坏水,与这个门派交好的, 全是同气连枝的,还有千纵山银武门,以及百横山铜文门。
如果一定非逼着阮星阑对这三个门派做一个总结的话,基本上四个字可以概括。
“狼狈为奸!”
阮星阑愣了愣,很诧异地抬眸,就看见小凤凰咬着牙。
“狼狈为奸!全部都不是好人!”小凤凰又骂。
顺着凤凰的目光,阮星阑和林知意看见金儒门修士的脚下踩着个红通通的东西。
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少年。
但也不能说是少年,因为对方长着一对狐狸耳朵,屁股上还搭拉着一条尾巴。
以阮星阑的眼力,立马便知这少年根本不是狐狸变的,恐怕就是修士觉得好玩,不知道从何处买来的耳朵和尾巴,硬给少年戴上了。
小凤凰看到这幕很生气的样子,攥紧拳头道:“现在连正道门派都出了这种杂碎,那以后魔族来犯,这些人究竟要怎么抵抗外敌?”
阮星阑听了,眨巴眨巴眼睛。
心想只要自己不做恶,基本不会有魔族来犯的可能性。
但也不好说出来,便假装没听见。目光仍旧落在那少年身上,见他就披着一身鲛鮹,基本和没穿差别不大。
此时正同小猫小狗一样,赤着脚跪在桌子底下,修士们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大口喝酒,偶尔会有人往地上丢块肉,那少年低头伸手抓肉吃,手腕和脚腕上都挂着很重的锁链。
阮星阑看了几眼,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便是双修所需的炉鼎,也不应当如此作践,就比如说修士都会有法器,法器也能帮助提升自身修为,可也没见过有哪个修士把法器随手乱扔的。
还有一点是,他担心这少年又是人神之子,下意识地把林知意的目光挡住了,不让他看。
林知意摇了摇头:“不是的,他不是我的族人,应该就是个普通炉鼎,看起来像是人妖之子。”
人妖之子顾名思义,就是人跟妖生出来的崽儿,在修真界其实不算很常见的炉鼎。
因为妖气和灵力是无法直接相融合的,炼化的过程很复杂,搞不好就反噬了,其实很得不偿失的。
还有啥人跟魔生来的孩子,统称人魔之子,这种炉鼎就更加罕见了,一般抓住就是当场处死。
毕竟修真界流传八字箴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在哪儿,只要过于另类都会遭到周围的忌惮和注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如此一来,阮星阑暗暗松了口气。
于是上前几步,一脚把旁边的桌子踹翻,脚踩着翻倒的桌子,阮星阑痞里痞气地道:“听说几位刚才在谈论剑宗阮星阑和路见欢的秘闻,不知几位从何处听得啊?”
“关你屁事?想知道自己打听去……啊,道友饶命,饶命啊!”
阮星阑随手把剑抽出半寸,往那修士脖颈上一抵,低眸见狐狸少年睁着一双泪眼,怯生生地望了过来,心头一热,忙压制下去了,又道:“从何处听闻的?说实话。”
那修士道:“是从外头的花船里听别的修士传的,说你们剑宗有三绝,阮星阑腰绝,阅人无数,试过的人没有不夸的,说路见欢手绝,一双手不仅可以执剑斩妖除魔,还能……还能让人欲罢不能……”
阮星阑的脸色一黑,觉得自己凭白无故受到了奇耻大辱。
自己可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是修真界谣传的那般不堪。即便原文里孽徒很不堪入目,但至少自己现在是干干净净的。
这谣言十有八|九是孽徒自己传出去的,阮星阑都不知道孽徒人不大,吹这些牛皮干嘛,也不怕哪天翻车闪着老腰了。
于是就板着脸道:“胡言乱语!我们剑宗的大师兄,可是那种谪仙一般俊朗不凡,英俊潇洒,冰雪聪明的公子,在修真界那可是鼎鼎有名的!比九天下凡的神仙也不差什么!挥一挥衣袖,三十座大山顷刻之间就能夷为平地,一道剑花便可瞬间摧毁一座城池,修为高深,又端正文雅,深受剑宗上下弟子们封的爱戴,与路见欢更是手足情深,岂能是你们可以随便诋毁的?”
林知意:“……”
路见欢:“……”
众人:“……”
那修士道:“你说的这些,我倒是没听说过……”
阮星阑一本正经道:“没听说过?那只能说明是你孤陋寡闻而已!既然对我们大师兄的认知如此浅薄,怎配议论他的为人处世?我要是你,我今天不吃不喝,晚上勒根麻绳就给自己活活吊死!”
林知意:“咳咳。”
路见欢:“不要脸!”
金儒门的修士面面相觑,其中有个胆大地拱手问道:“我见道友气宇轩昂,文质彬彬,又穿了剑宗的宗袍,敢问姓甚名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倪,单字迭。”
“倪迭?”
“对,我就是你爹!”
阮星阑在口舌之争上从来不吃亏,目光往地上一扫,见狐狸少年可怜,遂又满脸浩然正气地指责,“还有,你们当此地是何处?你们家的小菜园?怎可带这种少年过来?凭白无故污了天衍山的仙泽!”
那狐狸少年一听,当即发出呜呜呜的可怜声音。
修士抬腿踹了他一脚,正中胸口,嘴里骂骂咧咧,随后与阮星阑道:“此物下贱无比,乃我在其他修士手里买下,别看他这样,在床上很能折腾,越折腾越浪,听说之前养他的修士,曾经把他丢到野兽|群里,让发|情的野兽碰他,整整一夜没停过,他居然还得了趣儿,不仅没死,还活了下来。”
说着用脚踩住狐狸尾巴,狠狠碾了一下,往少年脸上吐口水:“贱人!发什么浪?一时不被男人碰,心里就不舒服吧?晚上回去再好好折磨你!”
阮星阑见不得这种,赶紧叫停,本意就是想救下狐狸少年,可又不好在外头胡作非为,毕竟师尊打屁股还挺疼的。
于是便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脚下的狐狸,阮星阑打了个手势,示意林知意和路见欢把小狐狸扶起来,然后同那些修士道:“既然如此,那他就更不能多留了,我便将他带下去处置了,你们几个都是来参加论道大会的吧?”
“是了,我们几个是万径山金儒门的弟子,在下不才,家父正是金儒门的宗主。我这次远道而来,便是代替家父参加论道大会!”
“原来是金公子啊,久仰大名了!”阮星阑笑道。
林知意当即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小凤凰嘴角一抽搐。
阮星阑不解其意,笑道:“金公子气度不凡,久仰大名了,论道大会明日才开始,金公子可在此地小住一晚。”
那修士却是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咬牙切齿道:“我不姓金!我姓黄!我怀疑你冒充剑宗的弟子,来人啊,给我打!”
此话一出,几个金儒门的弟子立马冲了过来,将三人团团包围住,小狐狸看起来很害怕,一直蜷缩在阮星阑的脚底,两只伤痕累累的手,一直扒拉着他的衣衫。好像是在求他庇佑。
阮星阑拍了拍他的脑袋,温声细语道:“好了,别怕,我们会救你的,来了天衍山,众生平等,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像是听懂了话,狐狸少年赶紧点头。阮星阑让林知意往后退一退,然后脱了外裳盖在狐狸少年身上,然后把他往林知意怀里一推,道了句:“保护好自己,还有他。”
之后就抽出长剑,与小凤凰肩并着肩。
阮星阑一本正经地问:“凤凰,怕不怕被师尊责打?”
小凤凰摇头,也抽出了剑:“我若是怕,我便不会处处针对你了。”
阮星阑心道说的也是,遂与凤凰对视了一眼,好像有了一种很神奇的默契,两个人对付金儒门七八个修士,倒也绰绰有余,不一会儿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凤凰摇头:“不堪一击。”
之后便收了剑,往林知意跟前走,阮星阑落后一步,才收了剑,哪知那姓黄的宗主之子居然使用暗器。
只听铮的一声,一枚短剑飞速冲着小凤凰的后心窜了过去,阮星阑没有时间考虑,下意识地伸手一攥。
五指使劲一绞,那剑尖仅仅抵在了凤凰的后心,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嘶,好疼啊,这什么鬼玩意儿?”阮星阑甩了甩右手,整个手心都被短剑割得鲜血淋漓,顺着束袖落到地上。
凤凰一转身,猛然蹙眉,见阮星阑居然会替他挡剑,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即暴怒,抽剑往前一大步:“谁让你们伤他的?我砍了你们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双更哦,么么哒~
63、凤凰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快跑!”
金儒门的修士争先恐后地逃窜起来。
阮星阑能吃了这闷亏, 那才是青天白日活见鬼了,都说吃亏是福,那这福气给别人好了。
一把将短剑甩了出去, 正中那宗主之子的狗腿上。赶紧一把拽住暴躁到要咬人的凤凰, 压低声儿道:“快走!别耽搁了,要是被师尊发现, 我们三个都要完蛋!”
三个人意见统一, 那狐狸少年的腿上都被弄得伤痕累累, 还被特制的锁链束缚住,上面还下了禁制,就是让他永远站不起来, 只能像个残废一样在男人胯|下匍匐。
阮星阑的手受伤了, 草草包扎了一下,小凤凰和林知意负责把狐狸少年扶走,三个人就像是干了坏事的大黑耗子, 灰溜溜地往长巷子里钻。
还没走几步, 自半空中翩然飘下一道白影— —正是等到不耐烦的慕千秋。
三个人跟商量好似的,转身就跑。可跑了没几步, 立马被从后面飞来的缚仙绳缠绕起来,三个人连带小狐狸,被捆得结结实实。
阮星阑赶紧压低声儿道:“小可爱, 凤凰,来来来,分配任务了,小可爱二,我三,凤凰五, 有意见没?”
林知意苦着脸问:“师兄,我不懂。”
阮星阑道:“就是你挨两层打,我挨三层,小凤凰皮糙肉厚挨五层,怎么样?”
林知意:“这……”
小凤凰:“好。”
这回换作阮星阑愣住了。
本来以为凤凰肯定怒气冲冲地反对,已经做好了与他四四分的准备了,没想到小凤凰居然同意了……
小凤凰把脸一扭,冷漠道:“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挨完这顿,我再也不欠你的了!”
小狐狸听不懂,因为被缚仙绳捆得太疼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被捆成这样,根本无法动弹。
阮星阑赶紧道:“师尊!弟子们知错了,认打认罚!”
“哦?知错了?知什么错了,本座都不知道你们三个何错之有!”
目光落在了狐狸少年身上,慕千秋的眸色一沉,冷冷道:“上回是两个人结伴去花楼,现在你们都胆大妄为到三个人一起去了?”
阮星阑赶紧摇头:“不是的,师尊!这孩子是我们打路上捡回来的!看他可怜而已!”
慕千秋:“捡回来的?你在何处捡的,本座也去捡一个。”
阮星阑:“……”
林知意:“……”
路见欢:“……”
狐狸少年:“呜呜呜。”
“小凤凰,”阮星阑哑着声儿道:“你说,现在逃跑还来得急吗?”
“废话!我们都被捆成了这样,怎么跑?师尊的脾气,你难道还不知道?越抵抗打得越狠!”路见欢咬牙道:“都怪你!成天到晚在外头造谣生事!还救下这么个玩意儿!你该不会是看这东西生得俊,想留下来自己享用吧?简直多管闲事!”
阮星阑绝无此意。
要说生得俊,他自己不比狐狸少年俊美多了啊,而且身边围绕的男修们,都是慕千秋,林知意,小凤凰这种人间绝色,看得久了,自然而然品位就高了,一般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救下这狐狸少年,虽然的确是有看样貌的成分在,但哪怕今天被人碾在脚底的是街头流浪的小猫小狗,阮星阑仍旧会出手相助的。
他这个人就是手欠,眼里见不得别人苦,自己没糖吃,还想着给别人分一点。
于是便义正言辞地批评凤凰:“你忘啦?当初要不是我多管闲事,你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要不是我多管闲事,把你救下后,抱着你喂了几口米汤,你能活?要不是我背着你来天衍山,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条阴沟里扑腾呢,现在觉得我多管闲事啦?”
这些都是他在原文里看到的,反正小凤凰的设定就是这样,身世背景惨兮兮的。
其实不仅是小凤凰,林知意也惨兮兮的,出生即死妈,被人当畜牲一样圈养起来,如果不是今生有幸遇见了原文里的阮星阑,恐怕早就死了。
被曾经的救命恩人亲手折磨,这种苦难也是没谁了。
阮星阑忍不住摇头叹气。
小凤凰也许是想到当初是怎么艰难地爬上了天衍山,连眼眶都红了,攥紧拳头道:“谁让你当初救我了?是我跪下来求你救我了?”
阮星阑跟小凤凰说不通,不欲跟他继续争辩。
反而是林知意怯怯地说:“师兄,师弟,你们别吵了,师尊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经小可爱这么一提醒,阮星阑这才想起了慕千秋还在生气。
虽然没有啥丰富的恋爱经验,但身为一名合格的穿书人员,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阮星阑一本正经道:“师尊,此事弟子稍后再给师尊一个解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师尊将弟子们五花大绑,着实有些不合适,请师尊先替弟子们松绑。”
慕千秋却道:“你们三个方才做什么去了?”
“方才我们……”林知意刚要回答,阮星阑赶紧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方才他们三个可是把金儒门的宗主之子当街痛打了,还把人家的炉鼎给抢了,不论哪一条单拎出来都不是小事儿。
阮星阑示意林知意闭嘴,抬眸同慕千秋道:“师尊,方才弟子们就是在附近逛了一逛,见这少年可怜,遂想将人带回剑宗,不知师尊可应允?”
慕千秋又把目光投向了狐狸少年身上,见他还裹着阮星阑的衣衫,赤着双足,脸上和手背上都有很多伤痕,狐狸耳朵和尾巴都病怏怏的搭拉着,一双眸子写满了惊恐。
不仅如此,这少年似乎年纪很小,五官精致,长发垂肩,虽是人不假,但应该是被修士们玩弄,故意在他身上种下了狐狸耳朵和尾巴。少年好似不知道自己是人,两手垂着,像小动物梳理毛发一般揉了揉眼睛,发出可怜的“嗷嗷嗷”声。
“嗯,随你。”
慕千秋随意一招手,缚仙绳立马松开几人,化作一缕光芒收到了衣袖中。脚下踏着白靴,可却不染纤尘,走动间仿佛腾云驾雾,周身的灵气环绕,根本不像是踏在了地面上。
阮星阑不经感慨,师尊太干净了,好像是画上的神仙,由不得世俗的污染,可又想起原文里慕千秋最后的下场,不由自主叹了口好大的气。
“师尊果然最偏宠师兄了,每回只要师兄出面求情,师尊都会答应的。”
林知意揉了揉被缚仙绳绑痛的手臂,微微笑了起来,“师尊很喜欢师兄呢。”
小凤凰听了,当即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师尊喜欢他什么?喜欢他年纪小不学好,还是喜欢他得了便宜还讨巧?”
阮星阑:“……”
懒得搭理凤凰,半蹲下来,阮星阑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道:“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剑宗的弟子,我姓阮,名星阑,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似乎很害怕,两手抱紧脑袋,把头塞在了膝弯里,连毛茸茸的大尾巴都瑟瑟发抖。
阮星阑见他那么害怕,也没别的法子,索性先将人带回剑宗再说。
因为师徒四人当中,除了慕千秋之外,他们三个弟子还没辟谷,也才勉勉强强地修出了金丹来。
回剑宗前,林知意提议买点凡间的吃食带上山,听说是此前答应好的。
阮星阑一头雾水,不知道林知意答应了谁。本来还觉得一直让慕千秋等他们三个,师尊肯定会不高兴的。
没曾想慕千秋居然点头答应了,还提出来与他们一同前去买。
虽然知道隔着厚厚一层帷帽,旁人根本瞧不清慕千秋的面容,但为了保险起见,阮星阑时时刻刻护在师尊左右,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夜色渐渐压了下来,晚风吹散了白日里的暑热,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到处都是摆摊的小商贩。
林知意和小凤凰去了旁边的点心铺子买了点东西,阮星阑扶着小狐狸,不太方便进去,就与慕千秋站在店外等候。
不知哪里飘来一阵轻柔的晚风,阮星阑鬼使神差地一回头,恰好见风吹开了帷帽,层层叠叠的白纱宛如莲花一般绽放,慕千秋的眸色深邃温柔,连同身上的白衫都被晚风吹起,青丝飞扬,晚霞稀疏地落在他的眉眼间,说不出来的温和。
少年的那颗风流浪|荡心,就跟野草似的,一把火点上去,很快就烧红了半边天,阮星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下意识左右张望,注视着有没有人看过来,然后踮起脚尖,替慕千秋整理帷帽。
慕千秋站得笔直,动都未动,隔着帷帽隐隐可见徒弟微昂起的脸,看着还很稚嫩,还很小,也许再长几年会更好。
等林知意和凤凰大包小包地拎出来时,阮星阑的脸蛋还火辣辣地烧着,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间怎么了。
就忍不住想偷觑慕千秋几眼。
林知意满脸担忧地问:“师兄,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星阑还未开口,反而让小凤凰捷足先登了。
“别管他,十有八|九又在发|春,蛇性本淫,二师兄,你以后可要离他远点才是!”
“发你大爷!天气热,还不准脸红了?”
阮星阑理不直气也壮,恰好听见旁边有卖苹果糖的,于是拉着小狐狸过去买,一共买了五个,一人一个。
等递给慕千秋时,林知意赶紧拦道:“师兄,师尊不吃凡间的食物。”
“我知道啊,师尊不吃跟我不给他买,这是两回事。我买了,师尊可以选择不吃,但我不能不给他买。来,凤凰,也给你一个,最小的!”
凤凰怒道:“为什么给我最小的?”
“因为你最小啊!”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最小了?你说清楚!”凤凰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阮星阑蹙眉:“我指的是年龄,你是不是想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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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星阑对自己的嘴很有自信
凤凰愣了愣, 竟然脸红了:“我……我当然也说的年龄!”
“哦,是吗?不好意思,没听出来。”
阮星阑也给小狐狸一个, 见小狐狸两手捧着苹果糖, 小口小口地啃,还顺手摸了摸他的头。
凤凰更怒, 伸手指着狐狸:“那他呢?不是比我更小?”
阮星阑无奈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他是外人啊, 你是我同门师弟啊,我要是把最小的给狐狸了,那像什么样?”
“真的是这样?”
“是啊。”
慕千秋抬眸瞥了他们一眼, 没说什么。
“师尊, 这是弟子买的苹果糖,师尊吃么?”
慕千秋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慕仙尊辟谷多年, 本来就无需进食, 寻常喝点琼浆玉露就行了。
但师尊的就是师尊的,哪怕师尊不吃, 阮星阑也不会把这个苹果糖再分给别人了。
用手帕仔仔细细把最大的那只苹果糖收了起来,自己则是要一口把小的吃掉。
慕千秋道:“你一口吞不进去,不要胡来。”
阮星阑对自己的嘴很有自信, 觉得肯定能一口吞进去,于是张大了嘴,哪知那苹果糖怎么都塞不进去,一时间颇为郁闷,不知道师尊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凤凰替他问了出来:“师尊,你怎知阮星阑吞不进去这苹果糖的?”
慕千秋摇头:“本座猜的。”
之后便不再多言, 往前行去。
阮星阑也不在意,拉着小狐狸就走,还招呼身后两人赶紧跟上,林知意细细思忖方才的话,望着阮星阑的背景若有所思起来。
凤凰不明所以:“这要如何猜?连嘴巴大小都知道……不愧是师尊。”
剑宗坐落于天衍山之巅,据原文里吹牛说,从山脚到山巅,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丈高,有十八座主峰,但没有十八位峰主。
原本阮星阑三人是可以各占一座主峰的,可由于原文里三个人都喜欢上了清冷师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死死黏着慕千秋不放。
慕千秋本来打算等徒弟们弱冠之后,就把他们往其他主峰上赶,没曾想后来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
只见薄雾笼罩下的群山连绵不绝,数十道峰刃高可入云,层峦叠嶂,云雾缭绕,遍地青翠。
入眼可及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星罗棋布地嵌在深山中,周围萦绕着一层仙泽。阮星阑深吸口气,几乎都能嗅到浓郁的灵气。
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要不是还得完成任务,在这里养老不知道该有多好。
众人下山许久,今日总算回了宗门,才至山门,就见一群弟子夹道跪地相迎。
不过阮星阑没太注意这个,比较引他注意的是,果真看见山门后面的石柱子上拴着一条大黄狗,正伏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
凤凰飘了过来,看了一眼大黄狗,对着狗招了招手:“小仙女,过来!”
那大黄狗立马站了起来,摇头摆尾地往凤凰身边凑,还用猩红的大舌头舔|了舔凤凰的手背。
阮星阑嘴角抽搐:“你……你刚喊它什么?小……仙女?!”
“怎么,失忆了?连狗都不认得了?”小凤凰蹙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叫小仙女怎么了,比你养的那只肥鹤要可爱多了。”
阮星阑以为,小仙女怎么着也是对漂亮女修的称呼,怎么能用在一条大黄狗身上呢,尤其看见小凤凰取出牛肉干喂狗,还细心地给狗擦了擦嘴,居然还……还他娘地喂水,就觉得头顶的天都快塌了。
赶紧拉着小狐狸,跟在慕千秋的身后上了台阶。
众人还未至瑶光殿,阮星阑隐隐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猛然一转身,就被一道白影撞了个正着,还被这鬼玩意压在了身下。
细细一看,却是一只白鹤,正用鲜红的喙轻轻戳了戳阮星阑的脸,在他身上又蹭又扑的。
“这什么东西啊?怎么扑我身上来了?快走开!”
林知意从旁道:“师兄,你连它都不记得了么?它是师兄养的仙鹤小叮铛。”
方才遇见条大黄狗叫小仙女,现在又遇见一只肥成了大鹅的仙鹤,居然叫什么小叮铛。
阮星阑觉得原文的孽徒脑子一定被雷劈过,将大鹅,不,将仙鹤使劲推开,喘着粗气道:“哦,我想起来了,小叮铛,你怎么吃这么胖?该减肥了。”
小叮铛一听,转着短粗的脖子:“嘎?”
然后扑腾着两扇大翅膀,脖颈一抻,一边嘎嘎嘎,一边去叨阮星阑的屁股。
“哎呦,小叮铛!小畜生!你干嘛啊,哎呦!疼!师尊,救我,师尊!”
慕千秋回眸瞥了一眼,看着阮星阑被仙鹤追着叨,忍不住牵了牵唇,一瞬间仿佛碧波荡漾的春水拂落了几朵海棠,可转瞬间就消失殆尽,将那抹喜爱与宠溺尽数敛入眼底,转身便进了瑶光殿。
阮星阑觉得慕千秋不喜欢他了,现在都不知道过来帮他,一把掐住仙鹤的脖颈,耳边响起一阵嘎嘎嘎的乱叫声,仙鹤被掐得疼了,扑棱着翅膀想要挣脱。
林知意赶紧上前道:“师兄,你这样会掐疼小叮铛的,快些松手吧?来,小叮铛,这个给你吃。”
从乾坤袋里摸出了几颗莲子糖,往鹤嘴里一塞,那仙鹤果真不乱扑腾了。
“这就是你和小凤凰出去买的东西?专门买给这玩意儿……”
“嘎!嘎!嘎!”
“……不是,专门买给小叮铛吃的?”
林知意摇了摇头,笑着道:“不是,师兄把那位少年先带进去疗伤吧,我一会儿就进去。”
阮星阑点了点头,松开了手,警惕小叮铛再过来叨人,一面扶着小狐狸进了瑶光殿。
此殿乃天衍剑宗的宗师所住,入殿后并非那种金碧辉煌,处处透着明亮雅致。
殿里没什么陈设,就一张书案,旁边安置着书架,上面摆放着几摞藏书,墙面上悬着一副山水画,墙角点着熏香。
阮星阑随意逡巡了一圈,看廊下悬着一片片草席,下面还坠着银色的铃铛,微风一吹,满殿都是菡萏的清香。
忽想起原文里,孽徒曾经在此处与慕仙尊纠缠不休,将殿里为数不多的陈设毁得一干二净,从床榻一直辗转到长廊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昼夜不分地抵死缠绵,心尖一痛,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恰好慕千秋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解下了帷帽,换了身更白的衣衫,只是袖口隐隐有淡青色的纹路浮现,很难得没有封冠,仅用了一根白玉簪子将头发挽上,两缕长发垂至锁骨,说不出来的温柔灵秀。
阮星阑猛然觉得自己又能够活下来了,把小狐狸安置在软垫子上,抬眸道:“师尊,这孩子身上的锁链很奇怪,用剑劈不开,越劈锁得越紧,上面还有符咒,我也……也看不大懂,师尊有办法把他放出来吗?”
慕千秋上前几步,半蹲下来细细查看几眼,见这锁链不是凡物,上面的符咒也阴|邪至极,而且被施加了极厉害的法印。当即眉头一蹙,抬眸瞥了狐狸一眼。
这小狐狸好像很害怕,两手抱头,发出呜呜呜的可怜声音,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到处都是伤痕,唇角也破损了,看起来似乎已经被那些修士折磨到失智了。
更别说是其他伤害,听那些修士说,还把他丢到了野|兽群里,不知道该伤成了什么样。可也不方便替他查探疗伤。
阮星阑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见这小狐狸嘴上又开始流血了,掏出手帕要给他擦拭。
哪知这狐狸吓得赶紧跪伏在地,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那条狐狸尾巴从衣衫里露了出来,也跟着抖了起来,呜呜呜的哭着。
“师尊,这锁链上的法咒可解吗?是哪个门派的法咒,师尊可看得出来?”
慕千秋起身,叹了口气:“不好解,这锁链乃九天玄铁打造而成,问世时应该还染了人命,上面的法咒|怨气极重,乃不死不休的毒|咒。”
“不死不休?这般厉害的?”
阮星阑吃了一惊,要知道修士在对别人使用毒|咒时,必须要比对方修为高出好几个境界才行,一不小心就容易遭受到反噬。
而且若是中咒者遇见了比施咒者修为更高深的修士,很有可能将此咒当场破解,还极有可能变本加厉地反噬到施咒者身上。
因此,在这个世界里,如果不是痛恨到了骨子里,都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
要是普通的仇怨,哪怕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快意恩仇了事,犯不着费心费力地又是打造玄铁锁链啊,又是施加毒|咒啊。除非对方以性命为赌注,想让其生不如死。
可是,天底下究竟有什么样的仇怨,居然会让人心甘情愿地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
小狐狸年纪又不大,究竟犯下了何种罪不容诛的大错,居然被人如此残忍对待。
搞不懂。
阮星阑捏着下巴,目光从狐狸尾巴上飘过,暗暗思忖,觉得这玩意儿比自己的蛇尾巴可爱了许多,要是给师尊整个狐狸耳朵,肯定可可爱爱。
慕千秋抬眸瞥他一眼,淡淡道:“星阑,你又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嘎,二更到~
65、跟师尊撒娇娇
“没, 没想什么。”
阮星阑挠了挠头,不记得原文里有过这位狐狸少年了,反正剧情崩得连亲妈都不认得, 走一步算一步。
见小狐狸害怕得厉害, 阮星阑便示意慕千秋去隔间说话。
慕千秋道:“想解此法咒也并非难如登天,可本座不知此人是何来历, 倘若真是十恶不|赦之徒, 本座此番救他, 岂不是助纣为虐?”
阮星阑心想也是,万一这小狐狸以前是个坏崽怎么办,想了想才道:“可他年龄看起来不大。”
“人不可貌相, 有志不在年高。”
“我知道人不可貌相, 可是……可是他已经失智了,看起来修为也被人废掉了,即便师尊替他解开锁链, 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倘若日后我查出来, 狐狸的确是十|恶不赦之徒,再正大光明地用剑宗的刑罚处置。”
阮星阑是觉得这狐狸挺可怜的, 即便不用亲眼所见,光看他这副怯生生的模样,便知道他以前吃了多少苦, 受了多少罪。
即便做了再错的事,也应该够了。大不了就以命抵命罢了。
“师尊,我愿意担保,若这狐狸真的是个坏种,我亲自处置他。若是解开他之后,他行出了任何恶事, 弟子也愿意承担过错。”
慕千秋蹙眉:“你替他承担?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替他承担什么?有志不在年高,倘若他杀人父母,屠人家园,害人师长了,你怎么替他承担?”
阮星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可不知道为什么,大抵是直觉吧,总觉得这狐狸少年罪不至死。
就好像原文里的慕千秋一般,没有行过不可饶恕的大错,可却被孽徒毁得干干净净,一夜间从高高在上的仙尊,沦为人人可欺的炉鼎。
当时也有人不知真相,觉得定然是慕千秋咎由自取,否则座下弟子三人,为何一个个全部都要对他占为己有。
殊不知慕千秋此生做过最大的错事有三。
一是天生炉鼎体质而不自知。
二是心地善良,收了三个小畜生为徒,还悉心教导。
三是心怀天下,试图以自己的生命救赎孽徒。
可最后还不是死在了孽徒手里。
所有人都在唾骂慕千秋养出了孽徒,责怪他没有管教好徒弟,却还拿慕千秋当幌子,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号。
虽然知道这狐狸跟原文里的慕仙尊遭遇不同,但可能是爱屋及乌吧,阮星阑就是很想袒护狐狸一二。哪怕因此受点罪也无关紧要。
而且……而且师尊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打屁股啊,没……没别的了。不知道为啥,已经隐隐作痛起来了。
“师尊,求求你了,就帮星阑一次吧,如果未来证明星阑是错的,星阑认打认罚。”
“任打任罚?”
“嗯嗯,任打任罚。”阮星阑上前一步,两指扯着师尊的衣袖,荡啊荡的,“师尊,师尊尊。”
慕千秋被他这几声师尊喊的,心尖都颤了一下。十指攥拳缩在了衣袖里。
“师尊,不会吧?星阑都差跪下来求师尊了,师尊也不答应?”
身为大总攻呢,就得能屈能伸。俗话说得好,舍不得膝盖,套不到师尊。
阮星阑两根手指像爬小山坡一样,从慕千秋的衣袖直接搂在了他的腰上,还把脸往师尊胸膛上一贴,痴缠道:“师尊!我劝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否则……否则下次双修,我……我就……我就把师尊狠狠打哭!”
慕千秋蹙眉,心想每次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两腿抖成筛糠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他很享受徒弟的撒娇,遂抿唇未言。
偷偷瞥着师尊的脸色,阮星阑心想,不会吧,师尊不会那么铁石心肠吧,不会真的让他跪下吧。
咬了咬牙,跪就跪!
阮星阑膝盖一弯就要给慕千秋跪下了,哪知道慕千秋往后退了一步,他就没跪稳,身子往前一倾,头脸就扑到了慕千秋身上。
口鼻正对着小师尊,当即就惊得赶紧要爬走,哪知越惊慌越是跪不稳,两手乱扑腾,慕千秋又退后半步,阮星阑就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作出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
“星阑,何须行此大礼?”
阮星阑:“……”
捶着地面,差点泪洒黄河长江,为了挽回自己身为总攻的颜面,他顺势摆动起四肢,给慕千秋表演蛙泳。
慕千秋:“……”
“啊,哈!蛇……蛇性犯了,就……就想扑腾两下,现在好了!”
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阮星阑老脸通红地说:“师尊,解不解,一句话!”
慕千秋见他坚持,无奈地摇头叹气。
终究还是帮狐狸把锁链解开了,可上面依附的毒|咒还需得施咒人在此,方可知晓具体的解咒方法。
锁链一解,咒语立马化作漆黑色的符文,贴覆在了狐狸的手腕,看起来像是枷锁一般,手指粗细的一条红线,无形地吸食着他的生命。
阮星阑知道这是师尊作出的最大让步了,虽然毒|咒仍在,可锁链没了,行动方便了许多。
慕千秋的意思是,先让弟子带狐狸下去休息,等论道大会结束再说。
一提到仙门论道大会,阮星阑就想起了林知意。
出了瑶光殿,恰好遇见了小凤凰。
阮星阑问他:“你看见林知意了没?”
小凤凰没好气道:“没看见,你自己不会去找?”
然后牵着他那条大黄狗就走了。
噗嗤噗嗤几声,仙鹤扭着肥胖的身子过来了。
阮星阑看它胖得都没腰了,嘴里也不知道从哪儿叼来的莲蓬,大摇大摆地在殿外乱晃荡。
还冲着他得意地摆了摆肥胖的屁股。嘎嘎乱叫。
半柱香之后,在剑宗的校场上,阮星阑寻见了林知意。
看见他拿了一大包莲子糖出来,小弟子们乖乖排队等着拿糖吃。
有的孩子鬼灵精的,拿过一颗后,赶紧又混进队伍里再拿一颗,林知意发现了也不生气,摸了摸对方的头,然后再多给一颗。
比小死凤凰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不愧是小可爱。
等分完了糖,林知意才抬起头来,就看见阮星阑斜倚在长廊处,手里剥着莲蓬吃,小叮铛气得扑棱着翅膀,在旁边嘎嘎嘎的乱叫,还用嘴去叨他的衣服。
“师兄,你怎么抢小叮铛的莲蓬吃?当心小叮铛去跟师尊打小报告。”
阮星阑剥开莲蓬,吃里面嫩嫩甜甜的莲子,一听这话,诧异道:“啥?你说这胖东西还会跟师尊打小报告啊?”
小叮铛:“嘎!”
林知意苦笑着点头:“是的呢,师兄。”
阮星阑的嘴角抽搐,心想山上这些玩意儿怎么都成精了,吃它几颗莲子就要去打小报告。
把吃剩一半的莲蓬往仙鹤脑袋上一按,阮星阑摇头叹气:“小叮铛,你应该减减肥了,你看看谁家的灵宠有你这么胖的?你要是再不减肥,以后哪只公仙鹤能看上你啊?”
小叮铛一听,受到奇耻大辱一般,扑腾起来叨阮星阑,还嘎嘎嘎的乱叫。
林知意道:“师兄,你又忘了,小叮铛就是公的,即便要寻一个伴侣,也还寻只母的。”
“啥?就这玩意儿还公的啊,你们怎么区分的?我看它娘们唧唧的,还以为是只母的,吃那么胖!”
之后,小叮铛气得把莲蓬一丢,扑棱着翅膀,满校场追着阮星阑狂叨不止。
小凤凰路过,看了一眼被灵宠袭击的阮星阑,不由蹙眉道:“他又犯什么毛病?”
林知意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然后两人就静静地看着一人一鹤你追我赶,互相撕扯打架。
阮星阑气喘吁吁,赶紧讲和:“好了,好了,不追了,累死了,握手言和吧,回头我下河给你摸两条鱼还不行吗?”
“嘎,嘎,嘎,嘎嘎嘎!”
小叮铛扑棱着翅膀还要过来叨人,阮星阑赶紧又道:“五条!五条行了吧!你别闹了,要是被师尊知道了,谁也别想讨着好!”
小叮铛勉强答应,蹭蹭蹭扑过去把莲蓬叼走,得意忘形地扭着大屁股飞走了。
“师弟,你说大师兄下了趟山,是不是性子变了很多?跟以前不一样了。”林知意道。
小凤凰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他会装模作样,什么便宜都被他讨去了,仗着师尊偏宠他,就爱胡作非为!”
林知意笑道:“师尊的确偏宠大师兄,并且是在各个方面,狠狠疼爱了大师兄,还关起门来,不与外人道。”
小凤凰蹙了蹙眉,不懂各个方面是何意,遂问道:“师兄具体指哪些?”
“没什么。”
林知意不愿多言,看着阮星阑笑眯眯地拉着仙鹤的翅膀,还上下晃动了三下,这便算作是握手言和了。
恰好有个弟子过来,拱手上前拜道:“路师兄,仙尊说请路师兄现在去戒律堂一趟。”
一提戒律堂,路见欢的脸色就沉了起来。林知意面露忧色,示意这弟子下去,压低声儿道:“师弟,此前大师兄说要与你和解了,应该不是哄你玩的,此刻师尊派人传你去戒律堂,约莫是责你上回误推了大师兄,如若不然我现在去跟大师兄求求情?”
“不必,我就是跪下来求一条狗,我都不会求他!怕什么,师尊难道会为了一个阮星阑,活活打死我不成?”
小凤凰一甩衣袖,往戒律堂的方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双更,么么哒~
小凤凰要被打了,星阑要开始表演了
66、师尊,凤凰说他知错了
林知意故意落后一步, 等人走远了,这才下了台阶。
“凤凰急火火地干啥去了?该不会是寻哪个小师妹了吧?”
阮星阑戳了戳仙鹤圆鼓鼓的屁股,笑道:“小叮铛, 回头减减肥吧, 你看你胖成这样,都快飞不动了。”
“嘎?”
林知意忙又道:“师兄,师尊派人传唤师弟去戒律堂了, 你也不去看看?”
“戒律堂?”
阮星阑微微愣了愣。
知道戒律堂可不是啥好地方。修真界信奉弱肉强食, 因此每个宗门或者家族对门中弟子管教得都极为严格, 还会制定很多门规约束弟子们的行为。
远得不说,就单说天衍剑宗, 像什么不可淫|乱, 不可私下打斗, 不可伤及同门, 不可伤天害理之类云云, 初步估计, 少说也得有个九千九百条, 事无巨细。听说都是剑宗历代宗主所定。
在慕千秋上头还有十来位宗主, 一个比一个狠,对修真界的其他门派家族,都采取一种打压政策, 挖空心思地让剑宗成为修真界第一大宗,跟割韭菜似的,谁不服就打谁。
当然啦, 作为名门正派,要打也得寻个好理由,每隔一阵子就召开一次论道大会, 说是论道,也不能光靠嘴,一群弟子被人赶鸭子似的驱逐上台,一人一柄长剑开打。
每次都是剑宗的弟子脱颖而出,一来二去,剑宗的地位也颇高了。
相对应的,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哭着闹着栓根麻绳上吊,就是挤破头了也要拜入剑宗。
听说剑宗收弟子不问出身,看外貌品性和根骨,也就是说长得丑的不收,品性差得不收,根骨劣得不收,所以剑宗从上到下,就连看门的大黄狗都生得很清秀。
弟子一多,肯定鱼龙混杂,总有那么几粒老鼠屎,然后一代又一代宗主传下来了无数门规,一直到慕千秋这一代,基本上来说已经非常完善了。
阮星阑估摸着就以小凤凰之前犯过的错来算,起码得吊起来用刑鞭抽个百十来下。
那刑鞭是剑宗独有的刑具,之前凤凰还简单的介绍过,三个大字总结,粗重长。
原文里介绍说,这玩意儿很厉害,因为有一回孽徒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坏事,慕千秋拿刑鞭亲自抽他,也没抽多少下,可后来孽徒入魔之后,后背上还有昔日刑鞭打下的伤痕。
因此阮星阑断定,这玩意儿打在身上,肯定很疼很疼。
略一思忖,阮星阑觉得完全不罚小凤凰,那肯定是不切实际的,就算自己答应,慕千秋和门规也不会答应。
于是便道:“先等一等吧,还没打就去求情,那岂不是想让师尊往死里打凤凰?”
慕千秋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跟他来软的,也许有点用,可要是来硬的,基本上没戏。
林知意担心路见欢,见阮星阑还跟仙鹤抢莲蓬吃,忍不住长叹口气。
待二人去戒律堂时,里头已经打上了,隔着殿门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抽打声。
再想想自己此前挨了慕千秋“几千”下的打,昏睡了五天五夜的恐怖经历,阮星阑忍不住颤了一下。
守门的弟子不肯放行,说里面正在施刑,闲杂人等不等进去。
阮星阑便道:“什么闲杂人等?我也是来受罚的,你不知道?”
“什么?大师兄也是来受罚的?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撒谎要承认,挨打要立正。”阮星阑三言两语把守门弟子唬弄住了,赶紧拉着林知意推门入了戒律堂。
迎面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耳边是监刑弟子的声音:“一十二鞭,一十三鞭……”
正对着殿门,慕千秋坐在高台上,神色淡漠地望着台下。
小凤凰披头散发的跪坐在地,上衣早就脱下,全身就穿了一条裤子,那鞭子兜着风抽了上去,每一鞭都血沫飞溅,极其吓人。
阮星阑本以为慕千秋不会舍得对小凤凰下重手,没曾想才十几鞭而已,居然就打成这样了。
微微愣了愣,直到林知意跪下来求情了,阮星阑才缓过神来,也跟着跪下道:“师尊,饶了路师弟吧,他此前受了伤身子骨撑不住的。”
慕千秋淡淡道:“门规有言,凡故意伤及同门性命者,罚九十鞭子,才打了一十四鞭,距离结束还早,你们二人不必替他求情。”
“师尊,九十鞭太重了,师弟受不住的,弟子愿意替师弟受一半,求师尊恩准!”林知意继续苦求。
慕千秋很不近人情道:“不准,你先下去。”
之后又问行刑的弟子:“怎么不打了?”
那弟子不敢违背宗主之命,赶紧抡圆了胳膊,啪嗒一声,一鞭从腰至腿,全部都照顾到了,小凤凰吃不住痛,身子往前一倾,勉强依靠胳膊肘抵着地,这才没摔倒,虚弱道:“不用你假好心!你巴不得我死在刑鞭下,以后就无人妨碍你接近师尊了!”
阮星阑叹了口气,不知道小凤凰都被打成这样了,究竟逞什么能的,那血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流,看着就疼。
心想慕千秋幸好没答应林知意的请求,否则就小可爱的身子骨,肯定要被打废了不可。
慕千秋抬了抬手,行刑停下,他问:“你可知错?”
“弟子……弟子无错!”
“继续。”
嗖啪— —
这一下似乎抽得格外狠,鲜血直接飞溅到了林知意的脸上,他猛然一抖,眼珠子就被血浸红了,阮星阑赶紧用衣袖帮他擦拭干净,耳边听着小凤凰的惨叫声。
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突然搭错了,一把撇下林知意,飞身上了刑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攥住行刑弟子的手腕,厉声道:“住手!不准再打了!你这是要活活打死他?”
“师兄,弟子也只是奉命行事,师兄莫要为难弟子。”
阮星阑只好硬着头皮望向慕千秋,希望心肝宝贝今日能当个贴心小棉袄,顺着他一回。
结果慕千秋缓缓摇了摇头,淡淡道:“星阑,不得放肆。”
“师尊!小凤凰当初推的是我,又不是师尊,我都说要原谅他了,为什么师尊要……要……揪……嗯,师尊,弟子知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慕千秋那种审视的目光注视下,就跟光溜溜站他面前似的,浑身都凉飕飕的。
阮星阑甚至觉得不可言说的地方都隐隐作痛起来,小腹一热,竟然又……又想要了。
羞愤欲死,不知道为什么身子淫|荡成了这样。以前是看见慕千秋的身子就把持不住,现在倒好了,听他说话,就忍不住火窜小腹。
赶紧用手按住小腹,极力把这种古怪的身体反应压下去,可越是努力压制,越是双腿酸软,他有理由怀疑慕千秋在给他施压,那种几乎灭顶的威压又一股脑地袭来。
以至于双腿打软,要不是借着行刑弟子的力道,差点就跪趴在地了。
阮星阑迅速环顾左右,看见大家都没事,就单单自己是这样,越发怀疑慕千秋现在只针对自己。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赶紧把嘴闭紧,生怕一张嘴,立马吐出一道粘腻的低吟,这么多人在此,岂不是丢死人了?
慕千秋盯着徒弟看了几眼,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尤其是看见徒弟腿抖了,便知他虽然记忆被封印了,可身体却牢牢记住了此前所有的教训。
记得剑宗有一代宗主说过,关于家庭教育问题,一律主张在床上“打”死为止。
此前不懂深意,如今堪堪明白。
“星阑,你还想说什么?”
阮星阑:“……”
心里暗暗泛起小嘀咕,悄咪咪地掐了一下大腿内侧的嫩肉,心里声嘶力竭地大吼,大总攻不能这样,必须得强硬才行!必须得硬|起来让总受好好看看,受受都是吃硬不吃软,必须要让慕千秋看看他强硬的一面。
于是噗通一声跪下了,感觉一跪下,整个人都轻松了,阮星阑昂首挺胸,理不直气也壮地大声道:“师尊!我原谅凤凰了,弟子知道门规不可破,可凤凰已经知道错了,求师尊饶了他吧!”
小凤凰冷飕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知道错。”
“……”阮星阑赶紧伸手捂住凤凰的嘴,“师尊,他说他错了,师尊!”
慕千秋:“本座不聋。”
旁边行刑的弟子也很尴尬:“大师兄,我……我也听到路师兄说他没错。”
林知意:“师弟,你就认个错吧?”
阮星阑被这只死凤凰怄得心肝肺都疼,那么重的刑鞭抽身上,能生生犁出一条血沟来,两边皮肉都打得稀烂,血肉横飞,能不疼吗?
反正自己是一鞭子都不想挨。
“小凤凰,你别死鸭子嘴硬,我们打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争个你死我活?师尊打你,难道我不心疼的吗?”
“你……你心疼我?”小凤凰挣脱他的手,猛然一抬眸不敢置信道:“你说,你心疼我?”
“是,我心疼你,赶紧跟师尊说,你知道错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九点有二更
小凤凰:我错了qwq,嘿嘿,我装的:)
67、管师尊叫爹吧
小凤凰恍惚想起了前世, 自己曾经跑去魔界寻心心念念的大师兄,试图唤起他的良知,可却惨遭折磨, 十根手指甲都被拔秃了, 双手鲜血淋漓。
他的大师兄当时就坐在高台上,怀里抱着个男修亲来亲去,一眼都不肯多看他。
当初也没有说过心疼二字, 如今不是空口白牙地无的放矢, 那就势必在装模作样。
“滚!谁要你心疼?滚开!”
小凤凰反手一掌将阮星阑推开, 自己猛然咳嗽起来,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了。阮星阑没防备, 整个人像个皮球一样, 骨碌碌地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慕千秋的手指一紧, 眸色更冷了:“继续打, 打到他知道错了为止!”
林知意吓坏了, 赶紧冲过去搀扶阮星阑, 急声道:“大师兄,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没事儿, 摔不死。”
阮星阑揉了揉被打痛的胸膛,即便心里暗骂小凤凰死全家,可看他浑身血淋淋地跪在地上, 实在是不忍心。
都是一路上共患难的小伙伴,怎么忍心看见小凤凰被打成死凤凰。
阮星阑深吸口气,猛然推开林知意, 飞身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小凤凰,自己的后背就完全暴露在了刑鞭之下。
那行刑的弟子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阮星阑也怕疼啊, 死死抱住小凤凰,咬紧牙根打算硬撑,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猛然一抬眸,就看见慕千秋一把攥住了刑鞭,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心头一热,阮星阑赶紧道:“师尊!饶了凤凰吧?他真的会被打死的,师尊!”
慕千秋却道:“他自己都不知错,你就不怕他再加害于你?”
“不怕!”阮星阑把小凤凰护住了,连一根手指都不往外露。
“为何不怕?”
“因为他修为没我高,他打不过我!”
慕千秋:“……”
林知意:“……”难道不该说同门师兄弟之间情谊深厚?
小凤凰愣了愣,低头看着紧紧环绕住他的那双手臂,跟记忆中背着自己上天衍山的大师兄一模一样。
可就是这双手,也曾经把他打得体无完肤,还设计让他折磨了最敬爱的师尊。也是这双手毁掉了二师兄的眼睛,把整个天衍剑宗的骄傲,毁得半点不剩。
也是这双手,把修真界搅弄得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耳边还响着阮星阑的声音,他说:“师尊,剩下的我替他受!反正我皮糙肉厚特别耐打,从小到大我也挨惯了!”
小凤凰的鼻尖一酸,咬牙道:“我不要你可怜我!”
“你跟我还分什么彼此啊,说好了二八分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账?”阮星阑说这话时,心里也虚得很,要是以前遇见这种事情,他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还主动过来讨打,一定是脑子被狗给啃了。
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顶多就是疼点,反正打不死也打不废,小场面,小凤凰年纪小,还是个童子,要是打坏了,以后生不出孩子了怎么办。
虽然但是……还是很怕疼啊。
呜呜呜。
阮星阑把小凤凰护紧了,然后将脸往他颈窝里一埋,眼不见心不怕,气壮山河地大吼一声:“来吧!”
可鞭子却连尾梢都没有落到他的身上,慕千秋随手把鞭子丢开了,缓缓摇头:“滚下去面壁思过,好好想想究竟错哪儿了。”
阮星阑一听,居然不打了,心里一阵狂喜,暗想师尊果然是贴身小棉袄,赶紧抱着小凤凰要跑。
哪知慕千秋下一句话是:“星阑,你身为剑宗首座大弟子,居然带师弟擅闯戒律堂,杖八十。”
此话一出,阮星阑差点昏倒。
“晚上来本座房里,本座亲自罚。”
阮星阑一瞬间又活过来了。
赶紧带着凤凰跑路了。
林知意等二人走后,这才缓步走至慕千秋身侧,见台上到处都是血迹,可师尊的白衫一年四季都是那么一尘不染,眸色一深,赶紧拱手道:“多谢师尊。”
慕千秋道:“谢本座什么?”
“谢师尊成全大师兄和小师弟。”林知意面露感激道:“他们不合已久,这次下山又矛盾重重,经此一事,小师弟应当对大师兄有所改观了。只是劳烦师尊又做了一回恶人,路师弟那里怕是要怨上师尊了。”
“无妨,有错当罚,他也不委屈。”
慕千秋略一思忖,还是从衣袖中翻出一瓶伤药来,淡淡道:“把这个拿给路见欢,别告诉他是本座给的。”
林知意双手接过,赶紧应了声是。
哐当— —
夜色笼罩下,骤然响起门板被人踹开的声音。
阮星阑呼哧呼哧地喘气,背着死猪烂沉的小凤凰踏进房门,再一脚把门踹上。
“呼,平时看着那么瘦,怎么这么重啊!”
将小凤凰小心翼翼地放平在床上,左右逡巡一遭,看到旁边架子上有盆,阮星阑上前端着盆,准备出去打水。
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求情?”
为什么?
不知道啊。
阮星阑这个人就是这样,凡事不问得失唯心而已,虽然知道这只傲娇小凤凰不过是书里的人物,但亲眼看见他被人打得跟流浪狗似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反正头脑一热就那么袒护他了,鬼才管那么多,这年头谁还没干过损己利人的蠢事儿啊。
于是阮星阑拍了拍凤凰血迹斑斑的手背,温声细语道:“凤凰,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跟我闹得再狠,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儿,跟别人不相干。就好比说,你小时候修炼,每天骂师尊一百零八遍,可谁要是敢顺着你的话一起骂师尊,你能把对方大牙都磕碎,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小凤凰愣了愣,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因为在乎啊,真的当你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爱恨情仇都是相通的,你现在最排斥的人,以后没准会哭着求对方回头。你年少时最想逃离的地方,终有一天会哭着回来。”阮星阑信口胡诌,把小凤凰的手拿开,塞回了被子里。
然后端着盆出去了。
小凤凰愣了很久很久,怎么都觉得阮星阑好像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想起前世,自己怨恨师尊偏宠阮星阑,年少那会儿,恨不得赶紧逃离天衍山,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哭着回来了。
哭着求他们每一个人都活过来,可到了最后,空荡荡的瑶光殿终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阮星阑出去打水,寻了一圈没寻到水井在哪儿,就听噗嗤噗嗤的翅膀震|动声,后背猛然一凉,小叮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棱着翅膀叼住了他的屁股。
哐当一下,手里的盆就摔在地上,阮星阑吃痛,赶紧伸手掐住小叮铛的脖颈,大声道:“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二话不说就叼我!”
小叮铛:“嘎。”然后继续叨阮星阑的屁股,跟大鹅似的扑棱着翅膀追着叨。
阮星阑被这死东西叨得赶紧围着柱子转,一边气喘吁吁道:“你过分了啊!不就五条丁丁鱼,我给,我给你!”
小叮铛这才停下来,歪着大肥脑袋:“嘎?”
“这样,我再给你加两条,你去师尊房里给我偷个东西来!”
“嘎,嘎!”
“不行?那再加三条,一共十条丁丁鱼,干不干?”
小叮铛用翅膀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被慕千秋打成胖头鹅跟十条丁丁鱼相比,到底划不划算。
想了很久,才挺了挺雪白的胸膛,点头“嘎”。
阮星阑一抚掌,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小叮铛啊,就是听话懂事。来,我跟你说啊,你去帮我偷件师尊的衣服,最好是寝衣之类的,最好是师尊穿过的但不常穿,这样不容易被发现。”
“……”小叮铛一脸震惊,“嘎?”
“别担心,我不是拿来做坏事的,就是觉得师尊通身都是灵气,贴身穿的衣服上,肯定也都是灵气,我若是能把衣服塞进枕头里,然后日日枕着睡觉,修炼速度肯定会更上一层高楼!”
小叮铛:“……”
赶紧扭着屁股往后倒退,嘎嘎了几声。
阮星阑脸色一沉:“你不愿意?”
“嘎!”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你我以后山水有相逢。”阮星阑连着剑鞘抵在了仙鹤脖颈上,笑眯眯的,“哎呀,留着你也没啥用,又胖又馋成天到晚就会吃,吃得那么胖,要不然烤了吃掉吧,反正你是我的灵宠,就算师尊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什么!”
小叮铛的鹤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胖胖的小脚脚抖个不停,嘎了一声,把翅膀递了过去。
阮星阑一把握住,上下抖了两下:“合作愉快。”
之后就弯腰捡起盆打水去了,好不容易打来了水,迎面刚好遇见了林知意。
小可爱就是小可爱,手里还提着食盒,虽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隔着盒子都能闻见肉香。“师兄,我来看看师弟。”
“你来得正好,我手笨,回头给他包扎,他肯定鬼哭狼嚎的,你手轻心细,你帮他清洗一下。”
阮星阑招呼着小可爱进屋,见小叮铛扑棱着翅膀往瑶光殿飞了,暗暗点了点头。
凤凰这回真的快成死凤凰了。
反正伤势不轻,从后背至腿根没一块好肉。林知意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难过得抽泣,阮星阑看了几眼,觉得两个崽儿可怜死了。
于是就安慰他们:“这其实也没啥,当人徒弟就跟当人儿子是一样的,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想想,就当是被自家老爹打的,是不是就没那么难过了?”
小凤凰道:“我早就没爹了。”
林知意哽咽着点头:“我也是。”
阮星阑:“……”
他很不好意思地挠头:“咱们三个可怜死了,我也没爹,要不然,以后咱们管师尊叫爹?”
林知意:“……”
小凤凰:“……”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师尊说,他没有这么大的三个儿子
有请星阑给我们表演,怎么在炕上喊师尊爹(狗头)
68、灯下看美人
“嘎, 嘎。”
门窗被啄了几下。
林知意放下伤药准备起身开窗。
阮星阑赶紧拦他,道了句:“你去帮凤凰处理伤口,这点事儿我来就行!”
林知意愣愣地点头。
打开窗户一看, 果真是小叮铛。
要不然怎么能说天衍山是福泽之地, 连养的仙鹤都有灵气,把衣衫紧紧藏在雪白蓬松的翅膀底下,冲着阮星阑嘎嘎乱叫。
“嘘, 要死啊, 小点声儿!”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阮星阑回头看了一眼,见林知意坐在床边喂小凤凰喝粥, 于是就接过衣衫, 往袖子里一塞, 然后从乾坤袋里取出十条小鱼干。
小叮铛一看, 当即不满地嘎嘎几声。很快又遭到了阮星阑的无情镇压, 哐当一下把门窗掩上了。
“这样吧, 天色也晚了, 我们孤男寡女, 不,孤女寡男,呸, 孤男寡男的,在一间房里不合适,我先回去了, 要是有什么事,就过来寻我。”
阮星阑说着往门边凑,没等二人回答, 打开房门就溜了。
林知意看了他一眼,狐疑道:“大师兄跟小叮铛好像在秘密谋划什么,好奇怪。”
小凤凰嗤笑:“不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让他继续兴风作浪吧,早晚有他翻船的时候!”
一头扎进了房间,把小叮铛偷来的衣服拿了出来,阮星阑仔细一看,竟然只是一条雪白的亵裤。
这玩意儿不就跟衬裤似的,贴着身穿?
再说直白一点,不就是包着师尊双腿的一层布?
阮星阑决定回头好好夸奖一下小叮铛,实在太懂他了。
这亵裤不知道有没有洗过,仔细闻了一下,还有慕千秋身上淡淡的冷香,因为是丝绸的,摸在手里冰凉凉的。
寻了个枕头来,将里面的枕芯掏了出来,然后把这条亵裤塞进去,阮星阑的手笨,天生干不了啥精细活,盘腿坐在床上,借着油灯的光亮,试图把枕头重新缝起来。
慕千秋进来时,就看见傻徒弟盘腿坐在床边,一边嘶嘶嘶地呼痛,一边拿着绣花针缝枕头。
他笨到五根手指扎满了细小的血洞,还一边甩着手,一边聚精会神地缝,连有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轻轻咳嗽几声,慕千秋道:“星阑,让你去本座房里领罚,为何不来?”
“啊?师尊!”
阮星阑吓得赶紧把没缝好的枕头往被子里一塞,霍然站了起来,红着脸道:“师尊怎么不敲门就进来啊,万一我在里面换衣服,那师尊不就全看见了?”
慕千秋心想,徒弟全身上下哪一处都被他看过了,能不能看的都看了,连极隐秘的地方都被扒开看了一遍,任何一丝缝隙都撑开看了,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通透透。
根本不在乎多看一眼,少看一眼。
于是便道:“你门没关,平时换衣服都不关门?”
阮星阑:“……”
悄悄把手藏在了背后,笑着问:“师尊,你不会真的要罚星阑吧?师尊,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把我打废了,我跟你之间就不可能有孩子了。”
慕千秋:“!!!”
耳根子又开始热了起来,慢慢红到了脖颈深处,幸好屋里光线昏暗,否则定然要被瞧个正着。
十根手指不由自主蜷缩在了衣袖里,手背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哪知这小畜生提着盏灯靠近,眼前登时亮了起来。
阮星阑忍不住发出“哇”的一声惊叹,心想古人诚不欺我啊,都说灯下看美人,红帐藏冷香,这美人的确美,眉目如画,冰冷如山巅白雪,世间上所有的天地灵秀,好像全汇集到他一人身上,不知何故,美人面色微红,许是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那一身白衫看起来很好撕,那一双手腕,看起来很好抓,腰间的玉带看起来也很好解。就连一双薄唇看起来都很好亲。
忍不住就想捏着美人的下巴,然后凑过去一亲芳泽。
这个念头一在脑子里冒出来,阮星阑就鬼使神差地捏了慕千秋的下巴,因为自己不够高,不得不踮起脚尖壮一壮声势。
慕千秋蹙眉,薄薄软软的唇轻轻一颤,不冷不热地吐出一句:“你想做甚?”
当然是想做你啊,阮星阑心脏狂跳,感觉灯下看美人,把自己看得越来越精神了,努力想踮起脚尖亲一亲师尊的红唇。
结果慕千秋微微一扬修长的脖颈,他就立马扑了个空。吻在了师尊的喉结上。
嗯,热热的,微微有点硬。
该死的,在身高方面实在太吃亏了。阮星阑很不服气,把油灯放下,两手掐住慕千秋的胳膊,试图把他整个人端起来大力甩到床上。
结果吃奶的劲儿都快使出来了,就是端不动。还把自己累得脸红气喘。
脚下一软,脑袋往慕千秋的胸膛上一磕,撞得头昏眼花。
“星阑,你又想逃罚?”
阮星阑正色道:“为什么要说又?我什么时候逃过罚?我只是怕师尊站着累,想拉师尊到床上躺一躺,咱们被子一拉,灯一吹,衣服一脱躺在床上说话不行吗?”
慕千秋:“你的想法很清奇。”
“过奖。”阮星阑道了声谢,实在端不动人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慕千秋往床边坐。
慕千秋点头,果真坐在了床边,余光往被子里一瞥,见从里面露出半寸雪白的衣角,略一思忖,抬手掀开了被子。
阮星阑忘记了床上还有那玩意儿,吓得赶紧往慕千秋怀里一扑,直接坐他怀里,把他的手臂往下压。
结果又没压动,反而被慕千秋一手揽住了腰,一手把枕头拽了出来。
稍微一抖,就露出里面的半条裤腿了。
“这是?”
“哦,这个啊,这是,这是,嗯,这是我的衣服。”阮星阑信口胡诌,“就是在山脚买的,还没来得及穿。”
“哦,是么。”慕千秋的手指捏在了裤脚上,几乎一瞬间就察觉到星阑在撒谎。
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揽着徒弟腰的那只手收紧了。
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阮星阑默默安慰自己,身为大总攻,一定要有定力,不能让受受觉得自己太轻浮了,必须得坦然淡定,就是天塌下来,也要气定神闲。
不能自己先动情,得让受受主动坐在自己腿上蹭来蹭去。
可一闻着师尊身上的气味,就忍不住往他怀里一扑,下意识用脸蹭了蹭师尊的颈窝,一边暗暗告诫自己我不行我不可,一边又死缠住师尊不放。
慕千秋低头看了他一眼:“今日不方便,明晚……”
明晚?师尊这是在邀请他共鉴风月?
阮星阑觉得师尊在暗示自己,并且还是光明正大地勾引,忍不住蜷缩起手指,咬着耳朵回应:“为什么要明晚?不能每晚吗?师尊?一日三餐的日子,谁不喜欢啊?”
慕千秋的呼吸猛然一窒,差点没呼吸过来。
眼看着阮星阑又把尾巴放出来了,那不安分的尾巴尖吃过那么多次苦头,居然还学不乖,直接在慕千秋的头顶盘旋了几圈,然后从他的衣领口钻进去,冰凉凉的。
慕千秋隔着衣衫攥住蛇尾巴,摇头道:“星阑,你最近太过放肆了。”
“可是师尊,我一看见师尊,连路都不会走了。”阮星阑扭了扭尾巴,假装被他攥疼了,苦着脸嚷嚷,“师尊,疼,师尊,疼死了,师尊!”
慕千秋的手下意识地一松。
那蛇尾巴这会儿既大胆又谨慎,好像怕再度被人攥住,直接从慕千秋的后背绕了过去,然后在他的腰上绕了一圈,那尾巴尖尖怏怏一垂,啪嗒一下砸在了小师尊上。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师尊看,伸手捞过油灯,就想看看师尊羞涩的小模样。
可慕千秋坦然淡定得很,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小把戏,并且不觉得有新鲜感了。
为了让师尊时刻对自己保持着最大的新鲜感,阮星阑咬了咬牙,使出了必杀绝技,又用尾巴尖尖环绕着大蘑菇打圈圈,每次他这么干,定然要撩拨地慕千秋动情。
趁着打圈圈的空档,赶紧提灯看美人,烛火摇曳,美人更是风情万种,眸眼像是水墨画,用毛笔轻轻勾勒出的,越看越是怦然心动,越看越是情难自禁。
眼泪从嘴巴里流了出来,一边吸溜吸溜地咽口水,一边提着灯继续照美人,恨不得这灯带了透|视功能,直接照到师尊的身体里……
等等,照到师尊的身体里?
那岂不是要……
哇哦!
阮星阑记得自己的乾坤袋里是有很多夜明珠的,从大到小都有,小的像花生米,大的像鸽子蛋。
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塞进师尊的身体里,岂不就能看见了?
可是……可是师尊会同意吗?
好想看……
阮星阑苦思冥想,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种事情当然要经过师尊的同意啊,系统说了,不能强迫。
为了爱与和平事业的伟大发展,他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眨着大眼睛问:“师尊,你知道夜明珠是干嘛用的吗?”
慕千秋蹙了蹙眉:“嵌在发簪上,腰带上。”
“不是,还有,师尊再猜。”
“磨成粉美容养颜。”
“哇,师尊连这个都知道?那师尊这么白,是不是天天都用夜明珠磨成的粉啊?”
慕千秋摇头:“不是,本座只是听说。”
“原来如此,但很遗憾,师尊猜错了,继续猜。”
“不猜了。”
阮星阑傻乎乎地问:“为什么不猜了?师尊这满不在乎的敷衍模样,是对我感到厌倦了?”
“……”
并非如此,而是他被这个小畜生撩拨的情动了,可又不得不强忍着,万一把小畜生弄出个好歹了,他此生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两更,还有一更
69、生气了,哄不回来的那种
缓了口气, 慕千秋隔着衣服按住了蛇尾巴,连嗓子都哑了:“星阑,别闹了, 明晚吧。”
那可不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万一明天晚上, 师尊又要推辞呢?即便不能碰, 看一看也好啊。
阮星阑痴缠他:“师尊, 再猜一猜嘛,很好猜的, 你看啊, 这夜明珠圆不圆?”
慕千秋点点头:“圆。”
“亮不亮?”
“亮。”
“滑不滑?”
“滑。”
“那师尊有没有走过地道?”
慕千秋蹙眉, 觉得大徒弟好像在给他下套, 可还是认真点头:“走过。”
“那有用过夜明珠开道么?”
“有。”
“那师尊知道开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你我之间一直在做的事情?做之前, 是不是得开个道?”
慕千秋的呼吸猛然一紧:“你的意思是, 你想要本座……放肆!”
很好, 师尊太上道了, 阮星阑以为,就以师尊的智商肯定啥都听懂了,于是放下油灯, 将乾坤袋翻了出来,哗啦啦倒出一堆夜明珠,挑来挑去取了一颗鸽子蛋大的。
“师尊, 这里又没有旁人,师尊的无情道被破了,为了我转修无情道, 我不能那么没良心,肯定要为了师尊的身体着想。”
慕千秋一直觉得大徒弟的想法过于清奇,可从未想过星阑居然会手把手教他怎么去查探自己的身体。
还在前面做了如此多的铺垫。
徒弟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一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在灯火的照耀下,眸子宛如黑曜石一般闪闪发光,满脸笑容,看起来像是讨到了天大的便宜。
不仅如此,那蛇尾巴又开始不消停了,一次次逾越。
慕千秋的嗓子更哑了:“星阑,你如此这般懂风月,难不成是在其他人身上得出的经验?”
天地良心啊,别看他满脑子黄不拉几的,可慕千秋是他第一个恩爱过的男人,哪有啥经验,全是跟《问鼎仙门》学的。
原文里说,孽徒比较好奇为何慕仙尊的滋味与旁人不同,便是用此法进行查验的。
毕竟是本海棠文,没点不可描述的东西也不可能啊。
可师尊这么一问,好像有种不信任他的感觉。
阮星阑觉得好委屈。自己身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总攻,一直以来对师尊守身如玉,就连小凤凰,小可爱那种俊美少年成天在眼皮子底下乱晃,他也从未有过那种心思。
可师尊居然不信任他,还问他是不是跟别的男修有一腿。
生气了,哄不回来的那种!
阮星阑觉得必须要给师尊一个残忍至极的惩罚,让他永远记住今日说过的话,究竟有多么的恶劣。
于是抓住慕千秋的手,狠狠展平,然后曲着两根手指,轻轻在白嫩嫩冰凉凉的手心上一弹。拉着张死人脸,严肃道:“我真的生气了!这是我对师尊的惩罚!你好好受着!疼也不准哭!”
又凶又狠,攻气十足,帅得一批。
慕千秋:“……”
慕千秋:“……”
慕千秋:“……”
“我真的生气了!”
“嗯,哦。”
阮星阑瞪大眼睛:“我说我生气了,师尊为什么不来哄我啊?”
不对,这话说出来有问题,都是攻宠溺受,哪有受宠溺攻的。太给他脸了!
赶紧重新组织语言,又道:“为什么不过来求……嗯,请,不不不,师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师尊为什么不能纡尊降贵,让我原谅师尊一次呢?”
慕千秋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觉得灯光太亮,刺得眼睛不舒服,遂抬手接过了灯,随手放桌子上了,摇头道:“不哄,徒弟不能惯,容易上房揭瓦。”
阮星阑郁闷死了,觉得想刷点好感度,实在太难太难了。
吵架之前必须得先拉点事情出来铺垫铺垫,要不然显得自己很不占理。
这么一想,他赶紧在师尊腿上坐正了,板着脸道:“师尊白天在戒律堂是什么意思,那般不近人情,我都跪下来求你了,师尊还是不肯饶了小凤凰,师尊现在太……太不知好歹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我求着你干!”
慕千秋道:“本座是师,你是徒,有何不可?若是反过来,你岂不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了?”
阮星阑气泄了,感觉吃了好大一个闷亏啊,软在师尊怀里,用额头往他胸膛上撞,一边撞一边道:“师尊,我不是吵不过你,是因为我让着你,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高兴了,除非你亲亲我的尾巴尖尖,要不然我就……我就……”
怎么样才能吓唬住师尊,这是个很艰难的问题。
苦思冥想了许久,阮星阑才道:“我就一个月不见师尊,看师尊想不想我!”
慕千秋:“……”
他倒不是很想,一个月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活了好几百年,早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了。
没有徒弟在身边叽叽喳喳,瑶光殿还清净了。于是点头:“那样也好。”
那……那样也好?呜呜呜,居然遭到了总受的嫌弃。
阮星阑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喝点三|鞭汤,好好补一补了,最好再寻点带插画的话本看,学点双修的知识才好。
正是骑虎难下,可怜巴巴地把尾巴抽回来,在慕千秋的眼前晃了晃,试图勾引师尊亲一亲。
可师尊镇定自若,半点不受他的勾引,像是没看见一般。
大尾巴委委屈屈地垂在地上,轻轻拍打着慕千秋的鞋面,然后顺着师尊的脚踝往上缠绕,一时变个花样,还给师尊比了个心。
可慕千秋不动如山,沉静得像块大石头。
但谁又能知晓,一向冷静的慕仙尊藏在衣袖下的手,死死攥紧拳头,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师尊,你肯定是不喜欢我了。”阮星阑蹙着眉头,纠结道:“从上次去花楼后,师尊抽了我几千下,就对我很冷淡了。”
慕千秋:“……”
几千下是什么概念,这就这么说吧,铁杵都能磨出火花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足够好,还没帮徒弟把海棠散解开,他就先死在床上了。
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淡淡道:“你今晚若是再敢放肆,本座还那般对你,上回你昏睡了五天五夜,这次就让你昏睡七天七夜。”
“不要不要,不试了,不试了!”
开啥玩笑,昏睡七天七夜,那他还能活着醒来吗?
说来也很奇怪,醒来后也没觉得屁股疼,身上也没见着伤痕,不知道慕千秋给他擦的什么药,怎么有那般奇效。
心里琢磨着凤凰屁股都被打开花了,肯定很疼很疼的,那死凤凰就是手骨断了,都能咬牙硬撑着,这回肯定也是一声不吭。
“师尊,你还有没有上回那种药膏了,能不能给我一瓶,我拿去给小凤凰擦一擦。”
慕千秋摇头:“让他疼着,不疼不长记性。”
行吧,反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被师尊罚的,又不是被别人罚的,也在情理之中吧。
夜色很深了,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干点什么事儿,实在说不过去。
阮星阑搓了搓手,还是想看师尊的内部生理结构,可又怕师尊不配合。
于是一直暗戳戳地勾引他。
慕千秋忍无可忍了,蹙眉问他:“连一晚都忍不了?就必须今天晚上?明天就不行了?”
也不是不行,就是想每天晚上。
心里打着小九九,手指圈住师尊的一缕头发,绕啊绕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觉得师尊身上真香,越流汗越香。忍不住就想凑过去闻。
心里暗道这不行,这不可,太丢人现眼了。一边身体又很实诚地往慕千秋身上挤了挤,那股子香味更加浓郁了。
要是能把师尊的体香收集起来就好了,即便以后不跟师尊在一个房里睡,闻着师尊身上的气味入睡,那也不错啊。
但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慕千秋被他撩拨得脖颈处的血管暴起,即便再冰冷淡漠的心性,也要被这小畜生磨出了火气。
结果小畜生不知死活,居然一边说好热,好热,一边把外裳褪了下来,露出少年单薄纤瘦的肩膀,衣服层层叠叠地堆在臂弯里。
不知死活的阮某某吐气如兰地说:“师尊,生个孩子吧?”
脑子里的那根弦,啪嗒一声断掉了,最后一丝理智都被小畜生磨得一丝不剩。
翻身将人压在床上,慕千秋的手扶在了徒弟的腰上,随手把灯火扑灭,屋里就暗了下来,唯有夜明珠还在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阮星阑伸手摸了一颗夜明珠攥在手心里,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两腿就被高抬了起来,往头顶狠狠一压。
蛇尾巴吓得赶紧从地上扑腾起来,死死把不可言说的地方护住了。
阮星阑感觉又开始不对劲儿了,可师尊手劲忒大,根本就挣脱不开。反而被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把蛇尾巴攥住。
慕千秋捏着蛇尾巴,然后举到了阮星阑的脸上,不容置喙道:“亲。”
鬼使神差一般,亲了亲自己的尾巴尖尖,嗅到了一股很奇异的气味。
愣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尾巴尖尖之前在小师尊的蘑菇脑袋上画过圈圈……
脸色登时爆红。
阮星阑赶紧安慰自己,淡定,淡定,才这点小场面,怕什么的,遇事不要慌,先深吸口气放松放松。
于是大力吸气大力呼气,胸膛都起起伏伏的。
慕千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夜色下根本看不清神色,可声音却是极哑的:“星阑,你在给本座表演,如何生孩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70、清冷师尊太冷漠了怎么办
唔。
这哪儿跟哪儿?他怎么可能给慕千秋表现如何生孩子?
刚要立正言辞地反驳, 哪知慕千秋直接单手钳住了他的下巴,阮星阑被迫张开了嘴,那条蛇尾巴不由分说地塞了进来。
妈妈!
救命!
他在经历什么鬼畜东西?
这蛇尾巴上可是, 可是碰过了慕千秋的那个……那个什么玩意儿!
就……就这么被塞进嘴巴里了!
唔, 居然还有一种甜腥的气味。
虽然不好吃,但……但好羞涩啊!
阮星阑后知后觉,好像翻车了。
嘴里含着自己的大尾巴, 两边腮帮子都撑得鼓鼓的, 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脸皮都有些疼。
蛇尾巴不满地扭了扭,试图挣脱慕千秋的手。
哪知被誉为高岭之花, 仙门仙首的慕仙尊一巴掌拍到了尾巴根部, 一股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 像是电流一般窜上了头顶。这种感觉几乎是灭顶的。
头皮上的神经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阮某人, 直接吃痛地张大了嘴, 又被趁机把尾巴往喉咙深处塞了塞。
这种场面实在很诡异。
自己吃自己的尾巴, 还要被迫表演给一个总受看,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简直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身为这个世界最大的总攻,阮星阑下定决心, 这次一定要给不知好歹,胆大包天的慕总受一个残忍的惩罚!
要惩罚到慕总受跪下求饶,否则他就是乌龟王八羔子!
阮星阑才下定决心, 喉咙就被尾巴尖触碰了一下,差点吐出来,两腿夹着一条大尾巴, 合也合不拢,只能被迫分开。
好在双手还能动弹,心里默默琢磨着,能打慕千秋哪里,才不会伤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打脸是万万不可能的。
师尊的脸生得那般绝色,怎么可以打师尊脸?
打头更不合适,男不打头,女不打脸,这是穿书行业不成文的规定。
捶胸口也不行,心脏是多么重要的部位,师尊身体不好,万一自己一掌打下去了,把师尊打吐血了怎么办?
打手可以,关键是一时半会摸不到师尊的小手手。
呐呐呐,可能就……就要打屁股了。
呜呜呜,打受受的屁股。
胆大包天的阮某人为了不当乌龟王八蛋,于是就把爪子伸到了慕千秋的身后,对准师尊的臀,轻轻拍了两下,发出正义凛然的呜呜声,表示自己现在很生气了。
如果慕千秋再敢挑战大总攻的威严,那就让他哭得很狼狈!
慕千秋蹙眉,以为徒弟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因为徒弟一整晚都在作死撩拨。
又是把尾巴伸进衣服里,又是拿夜明珠出来,还大言不惭地说“开道”,更加放肆的是,徒弟现在好像无心修炼了,一门心思想给他生孩子,还光明正大地给他表演怎么生孩子……
身为剑宗首座大弟子的师尊,慕千秋怎么能坐视不理,看着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堕落成这样?
方才徒弟还那般胆大妄为,都如此这般了,居然还敢摸老虎屁股。作死而不自知。
即便慕千秋再好的定力,也要在阮星阑面前分崩离析了。
可此地是天衍山中,又是弟子的房间,怎能行那种事情?
徒弟年纪小,不懂事,难道自己这个当人师尊的,都活了好几百岁了,一大把年纪,鼻尖都快入土的老男修还能不懂事儿么?
慕千秋的手像是突然被烫到了,赶紧松开手,略显狼狈地从阮星阑身上下来,神色都罕见地带了一丝慌乱。
阮星阑吐出尾巴,大口喘气,差点被自己的尾巴憋到了窒息。
抬眸看着被“吓”住的师尊,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这个总攻的威严还是有的。
不愧是自己,就是厉害!
“星阑,师尊方才……方才……”
“师尊,你不必解释,弟子明白!”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给小受任何压力,一定要用温暖包裹着师尊。
反正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又不是别人的,阮星阑觉得身为一名合格的攻,一定要有一颗宽容的心,要用爱情的雨露,细心呵护总受的小心脏。
“师尊别怕,弟子不生气了,来,师尊,刚才打疼了吧?弟子给师尊揉一揉。”
阮星阑坐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慕千秋坐上来,微笑着说:“来,师尊。”
慕千秋瞥了一眼徒弟动不动就哆嗦的双腿,以及那根记吃不记打的尾巴,摇了摇头:“星阑,莫要放肆。”
“师尊可是害羞了?”
“并未。”
“那肯定就是害羞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现在这么晚了,也没法下山买酒水和花生米了。阮星阑想了想,要不然,还是把海棠散拿出来用一用吧。
结果还没拿出来,忽然听见“嘎嘎”几声。
欠收拾的小叮铛拍打着窗户,试图进来。
阮星阑被阻拦了美事儿,气鼓鼓地掂了根鸡毛掸子,准备出去打鹤,哪知门才一打开,小叮铛就扑棱着翅膀从头顶猛然坐了下来。
这玩意儿又胖,胖墩墩的,直接将人砸倒,坐在了阮星阑腰上。
就听轰隆一声重物落地,阮星阑脑袋一痛,眼前就冒起了金星。感觉有好多星星在眼前打转。
慕千秋走上前来,抬袖把小叮铛驱赶下来,然后扶起阮星阑,低声问他:“星阑,怎么样了,没事吧?”
阮星阑本来就不聪明的小脑袋瓜,差点被摔成了智障,只会嘿嘿傻笑。
小叮铛自知闯祸了,发出几声轻微的嘎嘎声,然后扭着大屁股在房间里乱翻,把藏在床板下面的东西,哗啦啦地全部都翻了出来。
一股脑地砸在慕千秋的面前。
慕千秋捡起一本书,看见上面写着《清冷师尊太冷漠了怎么办》,然后翻开看了几眼,见上面果然如同路见欢说的一样,到处都是不堪入目的插画。
手一松,直接让小畜生继续趴在地上。
又捡起一柄玉如意,摸在手里冰凉冰凉的,上面还歪歪扭扭刻着字:如意如意,如我心意。
放下如意,目光在红绳,蜡烛,鞭子,板子,藤条,麻绳,还有守山大黄狗寻常挂在脖颈上的大铃铛上瞥了几眼,最终还是落在了一卷羊皮纸上。
打开一瞧,最左边竖着一行大字:双修一百零八式。
再掀开一点细瞧,里面的插画比之前看的那本《清冷师尊太冷漠了怎么办》还要更加不堪入目。
耳朵根都红了起来。慕千秋没有看这个的癖好,强忍着打徒弟的冲动。正欲起身将人拖回床上。
小叮铛肉乎乎的爪子从床底下捞出一个小布袋子出来,哗啦一下,把系袋子的绳子撕开。叮叮当当倒出了一堆东西。
慕千秋看了几眼,眉心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像是什么林知意的发簪,林知意束腰上的珍珠扣,林知意用旧了的穗子,还有路见欢绑头发的发带,用旧的梳子,还有之前路见欢嚷嚷着丢失的法器。
不仅是他们两个人的,慕千秋还在里面发现了自己丢失的玉冠若干顶,发带若干条,甚至连……连他寻常喜欢在手里把玩的檀香珠子。
甚至……甚至还有女修的东西,耳环,步摇,手串,还有红肚兜。
“星阑!”
慕千秋忍无可忍,随手把书一卷,照着徒弟的头,不轻不重地连敲三下:“偷窃!淫|乱!都是谁教你的?!”
阮星阑嗷呜一声,两手护着脑袋,努力抬眸看,眼前有好多个师尊在晃荡。被砸懵逼了,以为自己就是一条小蛇,在地上匍匐前进,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慕千秋:“……”
傻徒弟该不会觉得自己是条蛇,就不用挨打了吧?
起身。
一把拽住蛇尾巴,顺着地拖,再狠狠往床上一甩。
慕千秋抬眸同小叮铛道:“滚出去,关门。”
小叮铛的目的达成,欢欢喜喜地蹦哒出去了。还用翅膀把门合上了。
随手设下一道结界。
看着装小蛇装上瘾的阮某人,慕千秋只觉得一股子无名之火,嗖嗖嗖的窜了上来。
努力劝说自己,徒弟年幼不懂事,此前应该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光看徒弟此前在床上种种反应,便知他未经人事。
可……
光是有贼心就已经让慕千秋怒发冲冠了。
低眸瞥了一眼床上的大长虫。
慕千秋淡淡问他:“星阑,你是人是蛇?”
“嘶嘶嘶。”
阮小蛇用腰腹发力,往前匍匐了一下,头顶哐当撞到了床板,发出“嗷嗷”的呼痛声。
慕千秋快没眼看了,心道徒弟没喝酒就成这样了,万一喝了酒,那岂不是……
酒?
瑶光殿没有这种东西。
可酒的功效是让人头昏目眩,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这种东西,阮星阑身上多得是。
伸手在徒弟身上摸索,试图寻到乾坤袋。
阮小蛇不堪受辱,像个贞洁烈妇一般,抱住胸膛,发出不满地抗议声,很快,飞速遭到了打压。
慕千秋不情不愿地把蛇尾巴挑开,在他腰上拍了一下,仅仅一下,阮小蛇就成了软小蛇,半点动弹不得了。
像乾坤袋这种东西,都会有法术封印,防止被别人偷窃了宝物。
一般来说,若是有人敢强行抢宝,很有可能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若是不走运,还容易被法术封印伤到。
抓过徒弟的手,让徒弟自己把乾坤袋解开,从里面取出海棠散来。
慕千秋不喜欢强迫别人。
因此,他仍旧让徒弟自己选。
遂坐在床边,拍了拍软蛇的头,问他:“小蛇,本座也生气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表演如何开道,要么,你就给自己下点海棠散,本座开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今天还有二更,在九点
咳咳咳
只要蛇蛇lang(第四声)到位,师尊把他gan(第四声)到废(手动狗头)
71、师尊,蛇蛇不知道
小蛇不知道“开道”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海棠散是个啥玩意儿。摇头表示“小蛇不知道,不关小蛇的事”。
嘶嘶嘶。
自己只是条小蛇。
慕千秋也不逼他,又问:“还是,两个都选?”
小蛇以为, 凡事多多益善才好。
蛇尾巴欢快地摆来摆去。
“同意了?”
小蛇:“嘶嘶嘶。”
慕千秋点了点头。
再一抬手, 二指夹着一颗圆溜溜的夜明珠。
哦, 这一夜。
阮星阑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他在梦里, 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条蛇。
还不停“嘶嘶嘶”的吐着蛇信子。梦里啥都有,不知道为啥, 连疼痛感都分明。
肚子里很不舒服,感觉像是吃坏了东西,下意识伸手抚摸着光滑的小肚皮,结果手心处一跳一跳的。
他狐疑自己摸错了地方, 只有心脏才会跳动得如此迅速沉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窜了窜,然后又被人拖回原位, 再往上窜窜,再被拖回原位,周而复始,腰间酸疼。
于是又往上摸了摸, 很快就摸到了心脏的部位。
愣了很长时间, 他惊吓于自己何时有了两个心脏!
下意识地在腹部和胸膛来回摸索,摸到了鼓鼓的一座小丘。
勉强掀开一丝眼缝,阮小蛇想看看肚子究竟是怎么了。
可眼睛被发带绑起来了, 根本看不见。
“师……师尊,你在吗?师尊?”
没人回应。
阮星阑又喊:“师尊,你不在吗,师尊?”
还是没有回应。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被鬼压床了, 刚要动一下,立马惊觉不对!
这种感觉不对!
整个人一愣,随即猛然一个鲤鱼打挺,扯着嗓子大声咆哮:“啊!啊!啊!!!!!!!错啦,错啦!师尊!你又搞错啦!啊,哈,哈,啊!!!!!啊哈啊哈!!!!!!!”
慕千秋觉得耳朵聒噪,随手在他面前一挥,阮星阑就沉沉睡了过去。
快至天明。
慕千秋弯腰将衣服捡起来穿好,回头看了一眼软成水的徒弟,使了个清洁术,将其收拾干净,略一思忖,又取出药膏来,一点点地帮他擦拭。
这药膏原本有好大一罐,基本上全用在阮星阑身上了。药效极好,基本上一个时辰就能恢复如初。
指尖散发着光芒,往徒弟眉心处一点,手动加重封印。
之后看着满地狼藉,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把这里收拾干净之后,慕千秋解开结界,转身推开窗户,散一散屋里的气味。
就听“嘎嘎”几声,小叮铛摇摆着胖嘟嘟的身体,往窗台边一凑,嘴里还叼着一只莲蓬,伸着脖子把莲蓬放在了窗户台上,冲着屋里“嘎嘎”。
“给星阑的?”
“嘎。”
“嗯。知道了。”慕千秋点了点头,语气听起来很清冷,“以后星阑再让你过来偷本座什么东西,你不必过来告诉本座,直接拿过去给他便是。”
小叮铛歪头:“嘎?”
“你照做便行,昨晚本座在此之事,切记保密,否则……”慕千秋的眸子里吐露出寒意。
小叮铛吓到短暂地嘎了一声,扑棱着翅膀飞了。
翌日醒来时,腰就跟被人用斧头砍成两段似的。
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缓缓爬起身来,疼得嘶嘶抽着冷气,鬼使神差地伸手往衣襟里一探,摸到了粘腻腻的东西。
即便对双修术法再迟钝,阮星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昨晚明明是自己想去查探慕千秋的甬|道,怎么像是被人反过来了一般。
可是……可是系统是不会撒谎的。
搞不懂,也许是痔疮犯了。
忍着疼,爬下床穿衣服。
门板被人从外头连敲三下,传来了林知意的声音:“师兄,是我,我可以进来吗?师尊让我给师兄送东西。”
“进来。”
阮星阑快速把腰带系好,一面整理束袖一面偏头看了眼林知意,问他,“师尊让你送什么来?”
林知意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间的陈设,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没散干净的气味,稍显腥甜,唇角忍不住往上一牵,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来,很快就隐了去。
再一转身,又换上了素日很温和的笑容:“是《清心静气经》,一共十册,师尊说师兄最近心不静,让师兄没事抄一抄,不多抄,每本抄个十遍便可,但不能找人代笔,否则师尊说要狠罚。”
阮星阑一愣,目光往那十册经书上看,感觉十册摞一起,厚得好像一块砖头,这他娘的,不得把爪子都抄废了?
难道说,自己昨晚又跟师尊这个那个了,然后一夜七次郎附体,把师尊弄生气了,或者是,昨晚稀里糊涂的,真拿夜明珠给师尊开了道,师尊气得要把他的狗爪子废掉?
极有这种可能!
这么一想,阮星阑觉得师尊还挺可爱的,但抄写经书嘛,那还是算了。
他还等着去拯救世界呢,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搞这玩意儿。
但也不能为难小可爱,于是阮星阑就点头,随便指了指床头柜,搪塞道:“好好好,抄就抄,你帮我把书堆那儿吧,有空我就抄。”
说完就端个盆出门打洗脸水去了,冷不丁听后面传来一声惊呼。
阮星阑迅速回头,问了句:“怎么了?”
“师……师兄,这……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啊?”阮星阑狐疑,走过去一瞧,见床头柜被林知意不小心推开了,从里面哗啦啦掉出来一堆东西。
林知意从里面捏起了一根白玉发簪,红着脸问:“师兄,此物应该是我的吧?”
阮星阑:“……”
对了,他之前忘记一件事情。
就是孽徒打小就不学好,根骨其实很不错,但凡事都喜欢走捷径。
因为剑宗有明文规定,禁止弟子私底下进行双修,剑宗主修剑道,自然以剑道为重,并不提倡双修之术。
孽徒心心念念与人双修,想靠吸收别人的灵气,来帮助自己的修为火速提升。可又碍于门规,所以只能私底下暗戳戳地意|淫,专门收集符合他审美的修士的贴身之物。
而且男女不忌,像什么发簪啊,腰带啊,里衣啊,女子的肚兜啊,手串啊,甚至是胭脂水粉,他都有兴趣收藏起来。
但绝大多数都是他略施小计骗到手的,有的就是他随手偷来的。
眼下被林知意撞见了,那粉色的鸳鸯肚兜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二人眼前,还有肚兜底下,那一截女子手臂粗的白玉柱子是什么个鬼。
阮星阑满头黑线,赶紧窜过去把东西藏起来,很苍白无力地解释:“师弟,我要是说了,你可能不相信,这些都是小叮铛的宝贝,一直藏在我这儿,你也知道,它是我的灵宠,虽然小叮铛有如此癖好,可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条命,还能打死吗?”
好像是回应他的话,小叮铛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嘎嘎几声。
阮星阑赶紧指着它,正色道:“你听,它承认了吧?就是他干的!”
小叮铛:“嘎?”虽然它不是人,但阮星阑真的狗。
扑棱着翅膀又要去啄阮星阑的屁股,可还没啄到,忽然想起来这个屁股现在属于瑶光殿那位清冷不近人情的仙尊,不是它一只大肥鹤随随便便就能啄的。
于是就想去啄阮星阑的腰,又想起昨晚躲在窗户下偷看,仙尊伸手把这腰死死按在自己胯上,于是就觉得这腰也是仙尊的。于是就准备去叨阮星阑的手。
可昨晚仙尊有攥着阮星阑的手,还往他身后拉。手也是仙尊的。
小叮铛很苦恼,因为它的鹤生里,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大的威胁,眼前的主子全身上下都属于仙尊,惹不起,惹不起。
阮星阑惊诧道:“小叮铛,你转性啦?今天没叨我,我还挺不习惯的!是不是突然之间发现了我的好处,所以舍不得叨了?”
小叮铛:“嘎?呕……”
林知意为难道:“师兄,你看,小叮铛吐了。”
阮星阑:“……”
一脚把小叮铛踹了出去,继续给林知意做洗脑工作:“师弟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跟个大喇叭似的,满剑宗说我偷窃淫|乱,否则师尊知道,他知道会,会……”
会吃醋的,还会难过的。
林知意在心里给他补充:会杀人,会动怒,会把师兄按在床上往死里弄。
可表面却很善解人意地点头:“师兄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阮星阑对小可爱很放心,要是凤凰那个大喇叭,那就不得了了,不出半日,估计整个剑宗都知道他私底下干的好事儿了。
跟小可爱商量好后,出去打水洗了脸。林知意从旁递了一块手帕:“师兄,快擦一擦吧。”
“谢谢。”挺客气地道了声谢,阮星阑心想小可爱就是小可爱,乖得很,只是不知道小可爱在床上是什么样的。
据原文里孽徒说过,小可爱后期的实力不俗,如果不是被废了修为,那么小凤凰还当不上剑宗的下一任宗主。
虽然知道小可爱大大小小也算是个攻,但在阮星阑眼里,小可爱就是干干净净的小白兔,怎么看都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小白花。
遂对林知意格外的温柔。
“师兄,这支白玉发簪,师兄还要么?”林知意捏着手里的发簪,微笑着问。
阮星阑想了想,这玩意儿是孽徒偷来的,也不知道偷来之后都拿来干嘛了,反正不可能是天天供起来吃香火的,十有八|九都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小可爱心思单纯且长得清秀斯文,啥样的白玉发簪配不得他,偏偏拿孽徒把玩过的这支?
可是,如果摇头说不行,小可爱会不会觉得他过于无耻了?
72、我可以跟师尊撒娇
思来想去, 阮星阑决定折中一下,两指捏着白玉簪子,用衣袖使劲擦了擦,还嗅了一下, 没觉得有啥不干不净的气味, 这才递还给了林知意。
“嗯, 拿回去吧。”
“多谢师兄。”
林知意双手接过, 把发簪收到了衣袖中,想起什么似的, 又道:“对了,师兄,今天是宗门举行论道大会的重要日子,师弟受伤, 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请师兄随我一起去正殿吧?”
阮星阑点头, 于是要与小可爱御剑下峰往正殿去,谁曾想林知意脚下一个踉跄,居然歪在了床边。下意识地赶紧去搀扶他,询问道:“你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 可能是最近比较累, 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知意揪住自己的衣襟,似乎很难受,脸色发白, 额上很快就冒出一层冷汗。顺着发丝流进了衣领中,那一截颈子比少女的还要纤细雪白,可偏偏长了喉结,看起来很小巧精致, 一口就能含住……
呸呸,乱想什么!?
打小手手,打小手手!
阮星阑赶紧把脸偏转过去,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想歪,不能想歪!师尊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冷漠,甚至责罚小凤凰的时候还很不近人情,可实际上,师尊很敏|感内敛的,要是让师尊知道,自己跟小可爱之间暧|昧不清,师尊会难过的。
赶紧把手松开了,一点不敢再去扶林知意了。
阮星阑深吸口气,心想身为大总攻,一定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要坐|怀不乱,柳下飞飞。
而且……而且,小可爱性格单纯,肯定不会故意勾引他的,一定是自己的脑子不干不净,所以才会动了歪念头。
打手手!
阮星阑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一掌打在床头柜上,才愈合的伤口,登时又崩裂流血,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林知意见他居然不受人神之子的蛊惑,当即蹙起眉来,很快又满脸紧张地去攥阮星阑的手,惊呼道:“师兄,你流血了!”
“没……没事,不疼。”
阮星阑赶紧把手抽了回来,一转身背对着林知意,即便手疼得恨不得扑进师尊怀里,让师尊吹一吹,可仍旧昂首挺胸保持着大总攻的威严,一本正经道:“这点小伤小痛算什么?皮肉之伤而已!”
“那也不行,师兄,我帮你包扎一下吧?师兄别动。”
林知意又去拉阮星阑,把人按坐在床边,从乾坤袋里取出伤药,低着头给阮星阑包扎。那额上的汗珠波光粼粼,跟碎玉似的顺着清秀的面颊滚进了雪白的衣襟中。
阮星阑昂起脸来,把眼珠子往上抬,不去看小可爱汗流浃背的模样,可鼻子没法往上抬啊,一股很奇异的香味扑了过来。
这种气味跟师尊身上的冷香不同,有点类似于百合香,闻起来有些醉人。
林知意温柔的声音像是山间晚风,轻声道:“师兄,你怎么了,脸很红啊,师兄?”
“啊,没,没事,可能有些热吧。”赶紧搪塞过去,阮星阑晃了晃脑袋,想把这种酒精上脑的感觉甩开,刚一站起身来,腿脚一软又跌坐回去。
好死不死的,他腿软了。
更要命的是,他腿软到直接把林知意扑倒了。
眼前像是有很多星星,脑子里嗡嗡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扒开小可爱的衣服,仔细闻闻他身上是什么香。
为了防止自己作出这种混账事,阮星阑故技重施,还要去打手,可林知意却一把攥紧那只伤手,温声细语道:“师兄,不要打,师兄。”
呜呜呜,妈妈!救命!
这不行,这不可!
淡定,淡定,呜呜呜,淡定不了。师尊,救命!
阮星阑极力想保持冷静,可这气味太他娘的上脑了,鼻子一热,两股血就喷了出来,滴滴啦啦的落在林知意的手背上。
那手好白好嫩,不知道摸上去滑不滑……
不行!不能摸!
阮星阑连尾巴都冒出来了,尾巴尖尖猛然往林知意身上一抵,将人推得远远的。
蛇尾巴在他的腰上缠绕了一圈,尾巴尖尖很凶狠地对着林知意,仿佛在阻止什么。
林知意微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这条尾巴,忽然笑了起来:“师兄,你是在怕我吗?师兄,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师兄,只是想得到师兄身上的神火。”
阮星阑的耳朵直接被从里面冒出来的血水堵住了,看着林知意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总而言之,脑子昏昏沉沉的,被蛇尾巴缠绕地太紧,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难道他竟然无耻到要对小可爱下手了?
心里一万个拒绝,光是一个慕千秋,他都快搞不定了,不能再分心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鼻血一股一股地往外喷,阮星阑难受得要命,感觉身下又他娘的起来了。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哪怕是用手,也不能去碰小可爱,否则就太人渣了。
林知意看他这个模样,便知道阮星阑快要坚持不住了。继续使用人神之子才会用的禁术,想将阮星阑一举拿下。
可看他如此痛苦,一时间竟然下不去手了。
就是这么一迟疑,蛇尾巴气急败坏,伸长了往林知意身上打。
阮星阑见状,赶紧抱住尾巴,大声道:“冷静,冷静!小可爱禁不住打的,不能动他,不能的!”
林知意的眸色一深,喃喃自语道:“师兄,我都这么对你了,你连打我一下都不舍得?”
掌心一攥,迅速把才驱动起来的禁术收了回去,可却遭到了反噬,喉咙一甜吐了口血出来。
恰好窗户台传来小叮铛的嘎嘎声,林知意迅速往地上一倒,不省人事起来……
小叮铛撞破窗户,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知意,之后又抬起脑袋歪头看了看阮星阑,满脸疑惑。
“嘎?”
“啊,好疼啊。”
阮星阑是被疼醒的。
清醒后发现林知意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唇边还有血迹。
吓得赶紧爬过去探他鼻息,好在还有气。
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方才失控时,对小可爱下了毒手,阮星阑很惭愧,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
拍了拍蛇尾巴,让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先收回去。阮星阑来不及处理满脸的鼻血,赶紧把林知意抱到床上去。
小叮铛嘎嘎乱叫,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鬼玩意儿,还露出了类似于吃惊的表情。
阮星阑更加觉得羞愧了,让小叮铛给林知意扇一扇风,赶紧像只做错事的大黑耗子一样,灰溜溜地滚出去洗脸去了。
等把血迹清洗干净,感觉天色还早,这个时辰师尊可能还没起身。
自觉干了坏事,也不敢再回屋了,心虚的阮某人蹑手蹑脚地去了瑶光殿。
果见殿门紧闭,慕千秋还没起来。
鬼鬼祟祟地躲在外头,低头看了下还没软下去的鬼玩意儿,不由露出点苦笑。
心里琢磨着,究竟要不要趁着清晨跟师尊来一次,还是自己偷偷摸摸下去冲个凉。
正犹豫不决时,身后的殿门猛然从里面打开,阮星阑吓得往旁边跳开一步。
就听见殿里传来:“进来。”
进来?进……进来?
进……进哪里啊?
脚下一动,灰溜溜地滚进去了。
入目就看见月白色的纱帐,隐隐有道修长的身影落在上面,美人轻拂衣袖,正在更衣,头发还未束起来,自然垂落。
阮星阑脚下轻得像猫,两手扒拉着柱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屏风看,嗓子都干了起来,下意识地咬了下唇。
慕千秋侧眸一瞥,整理着宽袖,随口道:“昨晚本座回去时,让知意今日一早给你送点东西,拿到了么?”
“拿,拿到了。”
不对,等等。
师尊都没有看过来,怎么知道来人是自己?
阮星阑惊叹于慕千秋的厉害,不由给他暗暗鼓掌。可又想起刚才自己与小可爱之间……
又心生惭愧。
闷头走了过去,绕过屏风走到慕千秋背后,一下扑过去就抱。
慕千秋一愣:“怎么?”
阮星阑闷声闷气道:“师尊,刚才我流鼻血了,鼻子疼。”
“哦,是么?怎么流鼻血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昨晚,嗯……师尊。”阮星阑在慕千秋的后背上使劲蹭了蹭,“师尊,我最喜欢你了,喜欢的不得了。”
慕千秋:“是不是又闯祸了?”
“……”
阮星阑顶顶不喜欢师尊说这个又字,仿佛他只会在外头闯祸一样。
两只胆大妄为的手臂又圈紧了师尊的腰,闻着师尊身上好闻的气味,感觉刚才没软下来的东西,现在不仅没软,还越来越嗯……
下意识想在师尊身上蹭蹭,可又怕把师尊新换的衣服弄脏了。那里难受,手也疼。
大总攻也是人,总攻也会难受的。
这么一想,阮星阑觉得自己可以跟师尊撒娇。
也没哪个人规定,攻就不能跟受撒娇,虽然但是……反正慕千秋是师尊,就……就要撒娇。
“师尊,星阑的手疼,想要师尊吹一吹。”
慕千秋道:“本座瞧你不仅是手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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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既然师尊诚心诚意地问
“……”
转过身来, 慕千秋低眸瞥了眼大徒弟的脸,见他的狗爪子又不知道在外头刨什么了,血都渗出来了。
阮星阑把爪子伸过去,委屈道:“师尊, 疼。”
“师尊不疼。”
师尊不仅不疼, 还总能让徒弟疼。
慕千秋轻轻捧起阮星阑的狗爪子, 看这包扎的手法, 应该是林知意的手笔,略一思忖, 淡淡道:“你不是一直自诩剑宗首座大弟子么,这点伤,也值得你跟本座喊疼?”
完了完了,完犊子了, 居然被受受嫌弃了。
阮星阑心里估摸着师尊肯定瞧不上娇气攻和小哭包,以后不能老跟师尊撒娇, 否则会被看不起的。
于是悄悄地把爪子往回缩。
慕千秋的手一紧,不让他缩回去,冰冷冷的大手轻轻拍了拍狗爪子:“好了,星阑一向最勇敢了。”
猛然。
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蔓延至全身, 爪子居然没那么疼了, 只是下面还绷得很难受。
阮星阑老脸通红,觉得自己现在淫|荡的不像话,一天看不见师尊都不行。
又霍不开老脸说自己晨|挺了, 只好不动声色地把衣衫撩开,然后咳咳几声。
慕千秋低眸瞥了一眼,耳根子一红,偏转过脸道:“把衣服穿好。”
“手疼, 穿不好衣服。”
俗话说的好,厚颜无耻才能讨到便宜,畏畏缩缩连锅灰都吃不上。
“穿不好,那就不要穿了。”
阮星阑正有此意啊,把衣襟往开了撩。
慕千秋暗暗攥紧拳头,把目光错开,故意对徒弟明晃晃的勾引不加理会,本以为徒弟会知难而退。
没曾想这个小畜生现在越发胆大妄为,那条蛇尾巴在屁股后面晃来晃去,然后在腰上缠了几圈,露出的尾巴尖尖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阮星阑红着脸,两指捏着衣袖,目光也在往别去瞟。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互相不敢看对方,场面一度很诡异。
尾巴尖尖在阮星阑的裤子上蹭了蹭,当着慕千秋的面自给自足。
慕千秋连脖颈上的青筋都狰狞地跳动起来,恨不得将这个小畜生回炉重造,可又下不了手。
一打就哭,一骂就红着眼,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如果是单纯的师徒关系,打骂都容易。偏偏两个人之间还有道侣的情分。
很久之后,慕千秋才一把攥住蛇尾巴,深吸口气:“星阑,把眼睛闭起来。”
啊?
干这种事情,为啥需要闭眼睛?
难不成师尊……师尊要纡尊降贵,替他做那种事情?
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阮星阑不仅没闭眼,反而睁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师尊薄且红的唇,以及微微露出来白如编贝的牙齿。
猛然想到昨日买的苹果糖,那么大一只,不知道师尊能不能一口吃下去。
呼噜……
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声音。
阮星阑的狗脸爆红,难得师尊这么主动热情,反而让他觉得有点难为情了。
两手扭紧衣服,羞涩地说:“师尊,这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师尊?”
慕千秋蹙眉:“你不要?”
“要!要要要要要要!”
不对,这样显得自己太急切了。自荐枕席的爱情会显得很廉价。
赶紧清咳一声,阮星阑昂首挺胸:“既然师尊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
“说人话,不要就滚出去。”
“要!”阮星阑含泪表示自己想要,把眼睛一闭,两手掐腰做好准备了。
很快,眼睛就被一条发带蒙了起来,什么也看不见。
就因为啥也看不见,其余的感官就很灵敏,腋下被一双手从底下一操,然后一举,慕千秋随随便便就把他掐起来了,缓步走到了内殿,将人放在平日里用来弹琴的桌面上。
余光瞥见旁边放着文房四宝,略一思忖,弯腰拿起一支毛笔来,在修长的手指间飞速地转了转。
阮星阑啥也看不见,觉得气氛诡异得很,不知道师尊要怎么来安抚他,可能……可能是嘴,或者是手?
又或者是别的东西。
慕千秋低头看了眼大徒弟,忍不住摇头叹气。挥手在砚台里下了道法咒,之后用毛笔蘸了蘸墨水,在徒弟的两只耳垂上轻轻点了一下。
阮星阑当即觉得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肩膀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问道:“师尊,你在做什么啊?”
“这叫听话咒,可维持十二个时辰,在这十二个时辰里,你必须事事听从于本座,否则耳朵就会被人割掉一般疼痛。”
慕千秋执着毛笔,像是给徒弟试验一下,淡淡吩咐:“星阑,打本座。”
“啊?”阮星阑摇头,“不,不行,啊!!!!!疼疼疼!”
听话咒立马发作,两只耳朵像被人拿刀刃一点点地割着,疼得他赶紧双手捂住耳朵,不知道师尊好端端地,为什么给他下这种咒语。
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慕千秋淡淡道:“因为你不听话。”
之后又攥着阮星阑的尾巴,在尖尖上画了一笔。
如此一来,阮星阑就不得不完全听从师尊的话了。
把毛笔放了回去,慕千秋略一思忖,时间还不算晚,能抽一柱香的时间安抚一下徒弟。
趁徒弟双眸被蒙,曲指一点,一簇光芒嗖得一下钻进了阮星阑的脑子。
整个人又昏昏沉沉起来,只会嘿嘿傻笑。
慕千秋问:“星阑,还敢跟本座放肆么?”
“不敢了。嘿嘿。”
“那以后还敢偷窃别人的贴身之物么?”
“也不敢了,师尊,嘿嘿嘿。”
“你还敢在外头风流快活,左拥右抱么?”
阮星阑摇头,痴痴傻笑:“不敢了,师尊,嘿嘿嘿,师尊,弟子喜欢师尊,很喜欢很喜欢。”
慕千秋点了点头,单手捏正他的下巴,眸色一深,手指不由自主地收拢了。
等阮星阑恢复意识时,正站在瑶光殿外,压根没进去过。
整个人懵懵的,摸了摸脸,烫得吓人。
记得自己之前好像是从林知意那里急火火地逃出来啊,怎么一眨眼的工夫,突然就断片了。
牙根酸涩得疼,脸皮也胀胀得痛。
伸手摸了摸嘴唇,又舔|了舔,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阮星阑不由感慨,最近天干物燥,又到了身体缺水的季节了。一面扇风,一面站在殿下敲了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正迟疑时,一个小弟子打旁边飘了过来:“大师兄,你怎么还在这儿?仙尊和林师兄已经在浮云殿了,仙门百家都到齐了,大师兄赶紧过去吧,去晚了,仙尊肯定要发火的!”
阮星阑一听,居然都走过了,微微愣了一下。
像这种仙门论道大会,又不失一个装逼的机会。他不用太厉害,只需要姗姗来迟,在万众瞩目之下,翩若惊鸿一般地落在众人眼前装一个绝世神逼便足够了。
稍整一番着装。昂首挺胸起来。
各位都请让一让,大总攻要开始表演了。
等阮星阑御剑去时,校场上人山人海,五颜六色,每家的宗袍颜色各不相同,各占据一片天地。远远一看,好像一片彩虹花海。
御剑姿势要帅,落地得稳,稳中不丝一抹潇洒帅气。那剑呲溜一声,从山巅一跃而下。
众人只见一道极盛的莹白剑气在头顶划过,顷刻之间就落于地面,本以为定然是哪位得道高人,却见校场中央的高台上,一位身着剑宗宗袍的少年立于其上。
年纪不大,一手执剑,一手束于背后看起来颇为莫测高深。
有认出阮星阑的绝美女修,在旁边窃窃私语:“剑宗仙尊座下有三绝,阮星阑的腰,林知意的眼,还有路见欢的手。”
“原来他就是阮星阑啊,跟传闻中的一样,如此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不愧是阮星阑!”
也有不少男修对他嗤之以鼻:“装模作样!什么阮星阑的腰?阅人无数也能拿出来当谈资了?”
林知意立在慕千秋身侧,见状苦笑道:“师兄的出场方式,有些出乎弟子的意料。”
慕千秋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
享受了一把当总攻的威风,阮星阑昂首挺胸,让大家好好看看他俊朗不凡的脸,惊天地泣鬼神的身段,外加不俗的修为,以及在剑宗的威望。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才是一个大总攻应该享受的待遇。
结果让阮星阑有点失策了。
因为才一转头,恰好跟那日在街头起冲突的金儒门的宗主之子四目相对。
那宗主之子的腿伤还没好利索,由几个门生扶着,一见阮星阑的面,当即露出一副极其好看的神色,破口大骂:“我呸!我说剑宗的普通弟子怎么都生得如此好看,原来是姓阮的小贱人!”
在场的修真门派都自诩名门正派,那都是修真界的上层人士,即便私底下哪家跟哪家起冲突了,恨不得提刀对砍,可明面上的礼仪还是有的。
很少有人像这位黄公子一般,当场就破口大骂,毫无半点形象。
更何况……整个修真界最厉害的仙尊就坐在高台上,何人敢放肆?因此众人立马正襟危坐,表面一本正经,内心大声咆哮:搞快点,搞快点!打起来,打起来!提刀砍!
阮星阑抬眸横了对方一眼,暂时不予计较,快步走至台下,拱手拜道:“弟子阮星阑拜见师尊!”
“怎生来得如此晚?”慕千秋明知故问。
阮星阑搪塞道:“有些私事耽误了片刻。”
“嗯,归位。”
“多谢师尊。”
阮星阑抬步往慕千秋的右边一站,同林知意护在了慕千秋的左右,站在高台上,立马油然而生一种一览众山小的神奇感觉。
觉得整个逼格瞬间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又到了走剧情的时候了~
星阑:我不需要太厉害,只要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下,翩然落在众人眼前,装一个绝世神x就足够了。
74、当总攻的快乐
“这次本座召集仙门百家前来, 乃是为此前本座座下二弟子灭了天灵派之事,当众给修真界一个说法。”
此话一出,底下众人议论纷纷, 想必也都是听说了这事, 但一直以来不知具体详情。
但以阮星阑对仙门百家的了解, 在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 他们早就杜撰了不下于一百个版本了。
之所以没有联名攻上天衍山,声讨林知意的所作所为,原因也很简单。
三个字就能总结, 打不过。
是啊, 就是打不过啊。
欺软怕硬不管在哪儿都行得通,更何况是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弱肉就是天生被吃的,用来挨打的。
即便阮星阑很看不惯这一点,但他也无能为力。
人的欲|望和贪念本来就是压在心里的一座大山, 改变一个人容易, 可要改变身边所有人, 那无异于徒手摘星。阮星阑能做的, 就是不在这条混浊的泥石流里同流合污,努力成为一股脱颖而出的清流。
但实际上做起来很难很难,如果做不到, 那就当他没讲。
“那敢问慕仙尊, 天灵派究竟所犯何等大错,居然一夜间惨遭令徒血洗, 天衍剑宗不是一向自诩修真界第一大宗,慕仙尊如何能这般偏袒徒弟,任由其犯下此等大杀戮?”一位修真人士义正言辞道。
“这位朋友说得极对!天灵派不管做过什么,可终究是一个门派, 一夜间就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慕仙尊,这恐怕有些过分了吧?”又有一个修真者同仇敌忾地说道。
这两个出头鸟一站出来,其余人立马放大了胆子,议论纷纷起来,指责慕千秋纵容座下弟子屠戮门派,指责林知意犯下了大杀戮。
还有一些门派置若罔闻,坐山观虎斗。
林知意死死攥紧拳头,替自己辩解:“师尊何时也没有纵容过我!我没有杀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不过就是废了他们的修为罢了!”
“废人修为跟杀人有啥区别,你都把别人修为废了,那他们不都成了废人了?在修真界如果没了修为,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是啊,你还不如一剑杀了他们干脆!何苦这般折磨于人?其心险恶啊,其心险恶!”
……
修士们七嘴八舌,一人一句指责林知意的行为有失。
阮星阑抬了抬眼皮,见林知意还要开口,抬手阻拦,这个时候他越说越错,别人就会抓着他的一点小毛病就不肯松口了。
“你们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让我们家师弟怎么开口?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大言不惭地指责人,都是哪个门派的,师兄掌门也不出来管管?”
“要你多管闲事!你自己行事就不干不净,怎好当众替你师弟出头,我看你们天衍剑宗从上到下,全是一个鼻孔里出气,全是道貌岸然之辈没一个好人!”
其实在修真界,不当好人才能活得更长久,就跟上回凤凰骂他不是人一样,阮星阑觉得这人现在是在夸他们啊。
有句话咋说的,好人不长命,坏人害千年。
但是,阮星阑不允许有人骂慕千秋道貌岸然。
慕千秋就差把心都剖出来送给整个修真界了,原文里的遭遇血淋淋的,临死时还想用自己的生命感化孽徒,让其饶了整个修真界。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般指责慕千秋?
阮星阑不高兴了。
纵身跃下了高台,林知意下意识伸手阻拦,可根本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星阑下去了。偏头为难道:“师尊,对不起……”
慕千秋摇头:“无妨,让他去。”
阮星阑抱着佩剑,径直走到刚才叫嚣的最厉害的修士面前,微笑着问:“我见你气度不凡,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高徒?”
其实他这么问,很让人下不来台。
首先,今日来参加论道大会的修真门派,那在修真界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而且都穿着本门的宗袍,坐在宗门的旗帜下面,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如果这样都不能让别人认出来,岂不是嘲讽他们门派小,名声低?
果不其然,这人勃然大怒:“我乃银武门座下亲传弟子!岂能容你侮|辱?”
“哦,银武门的修士啊,久仰久仰,不好意思,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阮星阑笑了笑,话锋一转又道:“你方才说,废人一个还不如一死了之?”
这人仔细想了想,觉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于是点头道:“对,这话是我说的!修真者最重要的便是修为,若没了修为,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那好,银武门也算是修真界的大派了,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我们剑宗的论道大会,想必对大会的一些项目都很熟悉。”
“那是自然!我们银武门每次都会来参加,而且在剑宗举行的各个项目中都能拔得头筹!”
阮星阑抚掌:“那简直太好了,论道大会有一个项目便是各门各派的弟子上来比试,点到为止。既然你也跟着门派来了,想必也会参加比试的吧?银武门可是修真界的大门派,座下的弟子不会害怕比试的,每次比试都能拔得头筹,而且对这些事情都很熟悉,这是你方才自己说的。”
“这……”此人面色涨红起来,怎会没听说过剑宗阮星阑的厉害,与他比试,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若是当众拒绝了,倒显得他们银武门害怕了。下意识就往身后的宗主身上看。宗主眸色一厉,出言道:“你成名已久,在修真界同龄人中脱颖而出,本座这弟子修为尚浅,如何能与你比试?”
阮星阑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今年不过才十七岁,不知哪里成名已久了。宗主若是担心,那也简单,我单手接招,不用任何法器。”
那弟子道:“你修为比我高出许多,定是故意使激将法逼我与你比试!若我输了,岂不是要丢了门派的颜面?”
阮星阑正色道:“此言差矣,都说是点到为止,我的师尊在此,我岂敢伤人?你若是还怕,那我把眼睛也蒙上!”
他直接把话堵死了。
你比,那好说。你要是不比,那你们就是害怕了。
其余门派纷纷望了过来,各个都在看好戏。
银武门的宗主也没脸继续推辞,毕竟人家都单手了,不出法器,还把眼睛蒙住,都这样了,还不敢比试,那岂不是丢人现眼至极。遂不再多言。
“请。”阮星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见对方往高台上走了,这才笑了笑,一边跟着上台,一边解开发带绑在了眼睛上。
那人道:“不是说好了不用法器?还拿着佩剑做甚?”
此话一出,满场传来一声“咦”。
这人脸色更红,理不直气也壮道:“快点!别耽误时间!”
阮星阑没说什么,随手把佩剑丢了出去,就听咔嚓一声,众人望去,就见佩剑直接钉在了旁边的石柱子上,光看深度便可知阮星阑的实力如何恐怖。
当即惊的对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可很快又缓过神来,一抽长剑,但并不出招,围绕着阮星阑走了几圈。
修真者的六感都很灵敏,即便把眼睛覆盖住了,也能依靠耳朵辨别对方在哪个方位。
他无意折辱对方,只想给小可爱出一出气,遂快刀斩乱麻。
耳朵忽传来刺耳的风声,阮星阑的身子微微一侧,躲开了劈来的长剑,顺势空手接白刃,一攥对方的手腕使劲一拧,就听咔嚓一声,手骨错位。
耳边传来对方的惨叫声,阮星阑听声识位,脚尖一勾,将剑踢至半空,随手一掌将人打退,抬手接了剑,正抵在对方的脖颈处,几乎入肉。
“你……你使诈!说好了不用法器,你……你用了!”
阮星阑笑道:“我说我不用自己的法器,可没说不用对手的法器啊。”说着,他往前略倾一毫,“我方才失手扭断了你的手骨,你擅长使用的法器是剑,手骨已断,废人无疑,不如死了,可对?”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不是?可你方才就是这么对我师弟说的,现在怎么又说不是?一时是,一时不是,我竟不知究竟是不是。”
对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是!不是!我……我认输了,我认输!阮公子饶命啊,阮公子!”
场上响起了一阵奚落声,原本以为对方能接阮星阑几招,结果连一招都没接住。
银武门上下各个脸色难看起来,宗主回眸,示意身后再上一个弟子。
不一会儿又飞上台一人,拱手道:“在下乃银武门弟子,前来讨教!”
之后……
这人吐着血倒飞下台。
不一会儿又上一人:“在下也是银武门弟子,也前来讨教。”
啪叽— —
飞速步了前面那人的后尘。
一直上了十几位,通通都被阮星阑打下高台,银武门的宗主彻底坐不住了,怒道:“姓阮的!你今日非得在仙门百家面前与我们为难?”
阮星阑摇了摇头:“不是我与在场诸位为难,是你们与我的师弟为难。世人只知剑宗慕仙尊三个徒弟有三绝,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们三个最绝的地方是— —”
他提剑指着在场每一个指责林知意的门派,一字一顿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你们仗着人多,一人一句空口白牙地指责我的师弟。众口铄金,你们是想逼死他!”
这几句话一说出口,整个人爽翻了。
终于体会到当大总攻的快乐了!
简直太快乐了!
只要慕千秋被人骂到位,阮星阑能一剑将众人干到废。
阮星阑哼了哼,心想,在我面前就不准有人比我会装逼。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勤快,所以今天也是双更~
要走走剧情啦~
是时候让大家看一看,星阑的实力了
麻麻要让他一战成名,以后在师尊面前挺直腰杆!(并不可能)
75、好绝的一个人
林知意攥紧拳头, 死死咬紧牙齿,才将心里那种扑过去抱住阮星阑的冲动压下去。
对此,慕千秋摇了摇头, 无奈地叹了口气。
银武门的宗主长这么大, 从来没见过比阮星阑更加狂妄的后生, 为了让其余门派与自己同仇敌忾, 赶紧拉着左边金儒门,右边铜文门的二位,义愤填膺道:“二位, 剑宗有三绝, 可在修真界,咱们金银铜从来没怕过谁,二位就打算坐视不理了?”
“世叔莫急,侄儿怎会坐视不理?阮星阑不是狂妄么, 那好啊, 金儒门的弟子上去六个, 把他给我干到废!出了任何事, 我负责!”
铜文门的宗主也道:“是啊,二哥,你莫急, 谁敢为难你, 我第一个不愿意!铜文门的弟子听令,上去六个人!”
阮星阑看不见, 可他耳朵不聋,知道自己现在被一群修士包围了。随意将人踹下高台,把剑也丢了下去,环顾左右, 笑问:“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狂妄!”金儒门的宗主之子拍着桌子大喊,“一起上!把他干到废!都愣着做甚?打啊!”
林知意赶紧要上前阻拦,手臂就被慕千秋拉住了,他分外不解问道:“师尊,那可是十八位成名的修士啊,大师兄用一只手跟他们打,连眼睛都被绑住了,法器也不在,如何打得赢?”
慕千秋淡淡道:“是他自己想逞强,打得赢是他的本事,打不赢,他也不委屈。”
“师尊!”
“他是为了替你出气。”
如此,林知意反而不好再说什么,暗暗攥紧拳头,只盼着阮星阑一定要打赢。
微风瑟瑟,吹的衣衫猎猎作响,阮星阑仔细辨认了一番,初步估计有十八位修士,自己手无法器,又单手打,其实很吃亏的。
可来不及多想,十八柄长剑从四面八方一齐刺了过来,阮星阑也不跟他们客气,但凡被他摸到的手腕,直接咔嚓一声拧断,夺过对方手里长剑,耍得游刃有余。
迎面一剑横削过来,阮星阑脚下不动,上身后仰,以一种常人无法办到的姿势,后脑勺几乎要沾着地了,可脚下分毫不动。
那腰肢竟然柔韧至此,引得在场的女修们无不捂嘴惊呼:“好绝的腰!竟然能弯成这样!”
“好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绝的腰!这……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比女子的腰还要柔韧,可看起来又很有力量!”
“想试。”一名不知羞耻的路人修士红着脸说,“想……上去比试比试。”
“我也……”又一个胆大妄为的修士说,“想试试。”
慕千秋早对阮星阑的腰尝试过很多次,并未显得如此吃惊,这才算什么,阮星阑还能做出更绝的姿势。
林知意也微微吃了一惊,心想,这种好腰就是连天生炉鼎体质的人神之子都比不得。
若是哪位得道的峰主拥有此腰,恐怕日夜都要遭到座下弟子的觊觎。
若是普通人拥有此腰,定然要被慕名前来的修士操|到离不开男人半步。
可若是炉鼎拥有了此腰,恐怕修真界要有一大半的修士无法淡定,必定要挖空心思得到此人,按在怀里,昼夜不分地操|个通通透透。
阮星阑不知众人的想法,就听台下传来一片“妈的,绝了”“好腰”“我喜欢”“天衍剑宗一绝”“好想试试”“卧槽,石更了”。
诸如此类的一大堆。
说“石更”的那位,很快就被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捂住嘴。
顾不得计较这个,阮星阑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想把这十八位修士干到废。
哪怕事后慕千秋把他提溜到小黑|屋里关禁闭,那也无所谓,反正师尊舍不得把他打到废,否则以后就享受不到这么好的腰了。
阮星阑接过长剑,飞起一剑踹飞七个修士,七人倒地不起,各个吐血不止,单被他扭断手骨的也有五人,原本台上十八人,不过短短片刻时间,就只剩六人了。
更加令人惊叹的是。
他从始至今都没有把发带解开,而且只用了一只手!一只手!!一只手!!!甚至没有使用自己的法器!
金银铜三个门派当众失了颜面,黄公子怒拍桌面:“可恶!这个阮星阑的实力竟然恐怖如斯!再上十八个人,把他干到废!”
旁边铜文门的宗主道:“这恐怕不妥吧,方才就有些过分了,而且阮星阑有意退让,若是把他激怒了,恐怕……”
“怕什么怕?今天要是不把场子找回来!我回山就告诉我爹!”黄公子叫嚣,对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一群弟子道:“全部上!干不废阮星阑,我就废了你们!”
此话刚落,就听连续几声轰隆轰隆重物落地,高台之上的阮星阑拍了拍手掌,拱手笑道:“承让承让,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在场众人内心:“这小畜生。”
这么一来,就更加没人敢上台了。
阮星阑以为没人再上了,正欲解下发带,哪知凌空一道破风声袭来,他赶紧躲闪,可还是慢了一步,面颊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登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一扯发带,眼前骤然光明,伸手一摸伤处,满手鲜血。
靠!
他的脸!
脸可是行走江湖的本钱啊!
打人不打脸!
慕千秋都没打过他的脸!这他娘谁吃雄心豹子胆了?!
阮星阑恨恨地转身,就见来人是位相貌俊美的公子。
一袭玄衣身高八尺,相貌堂堂不苟言笑,因为过于冷峻,显得五官颇为傲慢凌厉。手执一条通身流光璀璨的漆黑色长鞭,其上灵力吞|吐。
方才那一鞭子就是这个小畜生打的。
阮星阑舔|了舔后槽牙,问他:“来者何人?竟敢偷袭?”
“七星阁,宋宁,号摇光。”
七星阁?!
这……这个宋宁不就是……不就是……
完犊子了。
这个人阮星阑有印象的!
大大的有印象!
原文里的孽徒喜欢美人,天下皆知。
只要是他看上的美人,不论男女都跑不掉。
这个七星阁主修的是天象之类花里胡哨的的东西,还以星宿划分了七大护法长老。
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而这位宋宁正是七大护法中年纪最小的,排位最末的护法长老,江湖人称宋摇光,就是此人没错了。
不过阮星阑记住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乱七八糟的星宿。而是原文里的孽徒搞过他的。
怎么搞的?
颠过来倒过去的搞。
孽徒一直对双修术很好奇,当初在魔界那会儿兴风作浪时,有个丧尽天良的手下向他进言,说七星阁最近太放肆了,在外放出话说,要攻进魔界,把魔君碎尸万段。
这下可戳中孽徒的逆鳞了,带着一波人浩浩荡荡打架去了,正打得天昏地暗,生灵涂炭时,孽徒遥遥就见七星法阵中央,那位年轻俊美的护法。
惊鸿一瞥,觉得此人长得颇有那么几分味道。而且看起来很冷峻,比较像慕千秋,于是就把对方抓了过来。
原文里的宋摇光很有骨气,誓死不从。
孽徒便当着他的面,将其六位师兄师姐活剐了三千刀,一片一片地送来给他看。还不准宋摇光死。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送。
再冷硬的心性都禁不住这般残忍对待,宋摇光当场就崩溃了。孽徒见他崩溃了,拍手叫好,让人抬了一张刑架,就跟上回阮星阑经历过的那个金笼子差不多。
直接把人剥|光了,锁在一方圆洞里,就露出个屁股,隐隐可见雪白的腿根……然后就日夜不分地不可描述。
很可惜的是,孽徒对他的滋味并不满意,觉得他不如慕千秋可爱,玩弄了几天便腻了,随手将人丢进了魔渊,任由大大小小的魔物将其生吞活剥,连骨头渣都吃得半点不剩。
虽然但是……可自己跟宋宁是无冤无仇的啊,凭什么要被他当众打脸啊?
阮星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抬眸冷笑:“你也想跟方才那些人一样?”
宋宁摇头:“我与他们并非一路人,不过是觉得你身上有妖气罢了。”
妖气?
哦,蛇尾巴。
因为还没来得及完全炼化,身上多少是有一点妖气的。
阮星阑一开始顶顶不喜欢大花尾巴,后来又觉得有尾巴挺好的,而且师尊很喜欢,经常摸他的尾巴尖尖。
正因如此,阮星阑才迟迟没把尾巴炼化。没想到宋宁的鼻子这么灵敏,这他娘的都能闻到?
厉害啊厉害,有这个鼻子不去当寻宝鼠实在可惜了。
阮星阑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妖?”
宋宁摇头:“我只是说你身上有妖气,修真界不成文规定,凡正道之修,不可吞食妖物的内丹助自己修行,也不可与妖物为伍。”
这条不成文的规定,阮星阑也知道,主要是针对有些修士吞食了妖物的内丹之后,一个人又炼化不了,最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厉害的还会失智疯魔。
头几十年就出现过这种事情,修士吞食妖物的内丹无法炼化,反受其害,一夜间将全家屠戮殆尽。醒来时痛不欲生自刎谢罪。
无独有偶,还有一个玄门弟子也是如此,被妖性控制后,一夜间血洗了自己的师门,等醒来后看着宗门上下血流成河,又是好一番痛不欲生,活剐自己三千刀向整个师门赔罪。
这些教训都血淋淋的,因此现如今的正道人士都很少敢直接吞食妖物的内丹。尤其是含恨而死的妖,死后内丹里蕴藏着极大的怨|毒,一般人是无法将这种怨气炼化的。
可阮星阑的机遇跟他们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76、孽障,不得放肆
他不是自己想吞内丹的, 而是那些阴童们寻死觅活非得扒开他的嘴,往他肚子里灌的,而且他吞咽的内丹里全是纯粹的妖灵, 一点怨气都没有。
也算是那些阴童们对他收敛尸骨之举的报答。
因此, 阮星阑决计不会把内丹吐出来, 更加不会承认自己身上有妖气。问就是听不懂不知道, 再问就抡拳头打。
于是就摇头,笑道:“宋摇光,你青天白日放什么狗屁?说我身上有妖气, 我还觉得你身上有骚气呢!当着仙门百家的面, 在我师尊的面前指责我身上有妖气,你这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又是什么?”
宋宁蹙眉,冷冷道:“身为天衍剑宗首座弟子, 怎可说出如此污言秽语。”
“这就叫污言秽语了?难听话我都没说呢。”
阮星阑原本对宋宁的遭遇还挺同情的, 可转念一想, 又不是自己对他作出了那种丧心病狂之事。凭什么要对这件事情负责啊。
而且……而且还被宋宁当众打脸了, 打脸了啊,打的是脸,又不是别的地方, 总攻的颜面都被人踩在脚底了。
婶可以忍, 叔不能忍!
阮星阑磨了磨后槽牙:“既上高台,打是不是?”
宋宁点头, 攥紧了手里的长鞭子:“既来剑宗,不可不战,打!”
“好,爽快!但我们有言在先, 你是七星阁的护法长老,与此前那些不入流的修士自然天差地别,我没理由再让你什么。”
不入流的修士们一听,各个面露怒色。金儒门的宗主之子拍桌怒道:“阮星阑!谁是不入流的修士?你把这话说清楚了!”
阮星阑随意摆了摆手:“金公子莫要对号入座,我说的不入流的修士,指的不仅是金公子,而是诸位。”
他伸手从金儒门一直指到了铜文门,其余门派见状,赶紧往旁边退退,拉开距离。
笑了笑,阮星阑又道:“是我所指的在场每一位。”
“阮星阑!你太狂妄了!真当我们三个宗门没人了?若非我受伤,今日定然打得你满地找牙!还有,我不姓金,我姓黄,姓黄!”
林知意摇头叹气,心想这个宗主之子实在不是阮星阑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逼成了这样,以后也不会有太大出息的。
只不过比较担心阮星阑能不能打得过宋宁。下意识转头望向慕千秋。
就见他们的师尊气定神闲地喝茶,完全没有任何担心。
林知意忍不住开口道:“师尊,那位宋公子乃七星阁的护法长老,实力不容小觑。”
慕千秋淡淡道:“无妨,星阑可以。”
林知意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慕千秋怎么对阮星阑这般有自信。
“阮星阑,你太狂妄。”宋宁抬眸道。
阮星阑笑道:“多谢。”
开什么鬼玩笑啊,他穿书是为了做任务,解救清冷师尊的,又不是给这群人当儿子的。又不能真的把他们干到废,口嗨一下不行吗?
什么吃亏是福,让别人吃去吧,啥沉默是金,这金子不要了,丢粪坑里吧。
人生难得几回浪,能浪几日是几日。
阮星阑正色道:“出招吧!”
如此,宋宁也不与他废话。
手里那条漆黑色长鞭子宛如巨蟒,嗖得一下打了上来,凌厉的风刮在脸上生疼。
阮星阑手无法器,看着对方的鞭子不断吞|吐着灵力,心想,妈个叉,怎么把鞭子夺过来玩一玩。
宋宁一心一意想探究阮星阑是否吞食过妖丹,鞭鞭都毫不留情,一鞭子甩在高台上,就是一道深坑。追着阮星阑狂抽。
林知意看得着急,万一阮星阑情急之下,控制不住体内的神火,那岂不是要引起整个修真界的纷争。又急又怕。恨不得冲上台。
就见高台上两人缠斗,打得热火朝天,冲天的灵力逼得台下众人不得不用灵力抵御。
翻涌的灵力在周身滚动,仿佛滚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泡,阮星阑置身于两股灵力之间,衣袍猎猎作响,抬手擦了下唇边的鲜血。
心想,不能玩了,再玩下去就得完犊子了。遂想快刀斩乱麻,活动活动脚踝,看看怎么能一脚把宋宁踢飞。
正迟疑间,宋宁眉心一蹙,提鞭指着他道:“你身上的妖气很重,而且不止一种,阮星阑,你竟敢与妖为伍,该当何罪?!”
罪你妈个叉!
阮星阑心想,指个几把,在他面前就不准有人更加会装逼。脚下一动,一步闪现至宋宁身前。
宋宁扬手抽他一鞭,哪知扑了个空,阮星阑的腰肢柔软得如同蛇一般,以一种常人根本无法办到的姿势,明明双腿还在宋宁眼前,上半身已经歪至对方身后,一把将对方的发带扯下。
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宋宁的长发一散,怒起提鞭再抽,可又一次扑了个空,阮星阑的身形变化莫测,步法过于诡异。
扯了人家的发带不算,还顺手把对方腰间玉佩拽下,随手往台下一丢,继而是腰带,外裳,一件件扯开,往台下丢。
台下的绝美女修们纷纷捂脸,低声说阮星阑好坏,实际上还露出眼缝,想看看宋宁不穿衣服是什么样。
男修们各个气恼不已,破口大骂:“比试就比试,脱人衣服做甚?这不是折辱人?谁想看男修不穿衣服,有本事脱女修的啊?”
旁边那位说“石更”的修士举手道:“不……不是啊,我……我挺想看的……”
众人:“滚!”
这下宋宁彻底暴怒了,那鞭子在周身一圈,试图将阮星阑困住,可又一次失策,阮星阑像条没骨头的鱼,伏在宋宁的后背上,从对方的脖颈处探了只手,扬了扬手里的发带,宋宁气得反手一鞭子,哪知正中阮星阑下怀,反被鞭子绑了起来。
阮星阑的手里攥着对方的发带和腰带,得意地歪了歪头,嘻嘻笑道:“来啊,打赢我,东西就还你!”
“狂妄!”
宋宁被他逼得破口大骂起来,又不敢将鞭子松开。
如果鞭子一松,裤子肯定就要掉下来了。若是不松,被自己的法器缠绕住,简直丢人现眼。一时间气得脸色通红,连牙齿都咬得死紧。
林知意愣了愣,忍俊不禁道:“不愧是大师兄,我服气了。”
慕千秋始终神色淡然,不见喜怒,只是在看见傻徒弟歪头取笑人时,手指不动声色地蜷缩起来。
“你输了,我不跟你打了。这个还给你!”
阮星阑随手一抛,那腰带又迅速系回了宋宁的腰上。他背着手,对在场所有人道:“还有谁对我或者是我的师弟们行事作风有不满的,今日一并上来。既是名门正派,就不要背地里乱嚼舌头,非议诽谤,别说阮某狂妄,修真界以实力说话!谁打赢我了,我就归谁处置!”
不知道为什么,林知意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很快又立住了,觉得自己不该走这一步。
其实阮星阑不太想在仙门百家面前装这么大的逼,可要是他不厉害一点,旁人欺软怕硬,恐怕以后能指着林知意的鼻子骂。光是戳脊梁骨,都能让林知意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小可爱还那么小,应该有很好的人生,阮星阑不希望林知意像那些人神之子一样,出生即炉鼎,死亡则孤魂。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倒不好再说什么。像是宗主家主之类的,仗着年纪大,不好与晚辈一般见识。
偏偏同辈当中,阮星阑又打遍天下无敌手。虽然大家都不想承认这点,但也都希望自家的弟子或者孩子不要上台挨打。甚至希望自家的子弟日后也能跟阮星阑一样狂妄,不,得更加狂妄才行。
很好,这就是阮星阑想看见的。
他回身很客气地对着宋宁拱手,笑嘻嘻道:“承让,承让,差点被宋公子打得下不来台,承让了!”
宋宁几乎快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了。
打了半天了,阮星阑连个法器都没用,就打赢了。
与人交战不亮法器都能赢,岂不是奇耻大辱。
一口闷血猛然喷了出来。宋宁气吐血了。
“师弟!”
自台下又飞来一人,观模样是个貌美女修,一把搀扶住宋宁,急声道:“师弟,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宋宁沉声道:“天玑师姐,此人身上有妖气!”
“你可确定?”
“千真万确,绝对不会错!他若不是身上藏了妖物,那势必吞食了妖丹,趁他还未被妖气控制,把他体内的妖丹逼出来!”
“好!”
被唤为天玑的女修将宋宁往旁边一推,执剑就杀了过来。
阮星阑没想到七星阁是属狗皮膏药的,打完一个又来一个!
男修还能打一打,女修打什么打?
主要是,阮星阑不知道能打女修哪里。难道要打胸和屁股?
那岂不是要被人误解为人渣流氓?
阮星阑一边躲闪,一边考虑要打对方哪里,略有些出神,哪知天玑比摇光厉害,竟然一剑险些刺中他的肩胛。
要不是躲闪得快,定然要被人一剑捅了个对穿。
总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管对方是男是女,照打不误。
在阮星阑连续往这婆娘腰上飞踢了三脚之后,对方羞愤欲死地狠狠转头,破口大骂道:“卑鄙无耻!”
阮星阑:“……”
他就是不知道打女修哪里,所以才踢腰的。
要是换别的男修上台,他肯定就专往别人屁股上踢了,反正屁股肉多,踢几脚又踢不坏。
心思单纯的阮某人以为对方是想让自己一视同仁,于是下一脚准备往她屁股上踢。
哪知脚尖还没踢到,一道千里传音猛然在脑中炸开了— —
孽障!不得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啊,啊,啊,快乐,快乐,快乐,啊,啊,啊!!!!!!快去喝可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充了20块钱,给大家发红包,今天也是勤快的萝北,还是双更!
啊,啊,啊,啊,啊,啊,啊!!!!!!
77、一群宝器
阮星阑那脚赶紧往旁边侧开, 一脚就踢了个空,正欲回身,哪知宋宁突然出手, 一鞭子缠绕住他的脚踝, 狠狠一拉。
天玑见状, 一剑往他的胸膛处刺。
阮星阑手无寸铁, 心想完犊子了,完犊子了,真的不想再用手接刀刃了, 疼得要命。
耳边就听嗡嗡几声, 那钉在柱子上的佩剑寻讯过来护主,一剑将天玑击开。
不过瞬间就过了几百招。林知意蹙眉,下意识地看了旁边的慕千秋一眼,见师尊的手藏在宽袖中, 隐隐有光芒浮动, 竟然是师尊操纵着阮星阑的剑!
竟然众目睽睽之下, 公然帮阮星阑作弊!
林知意睁大了眼睛, 心想,七星阁的人能不能打废阮星阑,他不知道, 但慕千秋肯定能打废整个七星阁。
“好家伙!干得漂亮!”
阮星阑压根不知道慕千秋在操纵着剑, 还以为是剑主动护主,心想自己厉害得一批。
趁着长剑把那婆娘打得节节败退, 他这才恨恨地转身,一手扯住长鞭,手心里灵力涌动,硬生生地将鞭子拽来, 还在手腕处环绕几圈。
宋宁铁青着脸:“放手!”
“不放!”
让他放他就放,那多没面子啊!
有本事跪下来求他放啊!
阮星阑不肯放手,拽着对方的鞭子,将人往跟前扯,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上一个偷袭我的人,你猜他叫什么名字?”
宋宁:“什么?”
“死人!”
“狂妄!”
宋宁怒气,跟他灵力相抗,触发旧伤,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阮星阑见好就收,没想把对方真的干到废,口嗨一下就成了,这边才一收灵力,另外一边天玑已经飞速落败。
以一人之力,先是单挑了三个宗门的十八位亲传弟子,后是以一人之力,打赢了七星阁的两位护法长老。
放眼整个修真界,还没有哪个十七岁的少年能够做到。
林知意心想,不出意外,阮星阑这次要一战成名了。
天玑不敌一把佩剑,急火攻心吐了口血。坐在台下的其余几位护法长老坐不住了。
纷纷站起身来。
结果那婆娘擦着唇边的鲜血,满脸义正言辞道:“各位师兄!此人身上有古怪!他必定是吞食了妖丹!待我们齐力将之拿下!以免他留在世上为祸人间!”
阮星阑心想,拿你个锤子,谁敢从他肚子里掏东西,他干废谁全家。
目光一扫,见慕千秋稳坐高台上,没有半分要插手的意思。
心里暗暗感慨,又到了证明自己是攻的高光时刻了。
今天要是不把七星阁的几个护法干到废,他以后就喊慕千秋爸爸。
一手抓住佩剑,阮星阑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敢如此诋毁于我?难道不知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的道理?你们肆意指责我身上有妖气,那我还觉得你们身上也有妖气,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认输很难吗?”
“你!狂妄!”
放眼整个修真界,就找不出有几个嘴皮子比阮星阑还溜的。除了慕千秋。
虽然慕千秋不会跟阮星阑咬文嚼字,说话也言简意赅,但他有一样宝物,可以彻底堵住阮星阑的嘴。彻底堵住,而且徒弟根本吃不下。
阮星阑觉得,自己是穿书做任务的。
不是过来探望孤寡老人的。
也不是来给别人当龟儿子的。
完全没必要让自己吃苦受委屈啊。
再说了,七星阁这几个护法,日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活剐三千刀呀,三千刀!几个宝器啊,真的不知道自己日后怎么死的啊,看着好着急,一群宝器!
阮星阑不禁摇头感慨,不知道这几个鳖孙儿怎么有自信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
就听唰唰几声,台上又落下四道人影。
几人略略拱手,自报家门:“七星阁,天权!”
“天璇!”
“玉衡!”
“开……开阳!”
宋宁脚下一挪,冷冷道:“在下摇光,旁边那位乃七星阁天玑护法,最后再问阮公子一句,你究竟有没有跟妖物为伍,又有没有吞食妖物的内丹?”
“不曾,不管你们问我多少遍,没有就是没有!”
阮星阑要是能承认,那才是青天白日活见鬼了,数了数,来了六个,也就是说,七星阁的护法长老们还差一位实力最厉害的天枢。
暗暗思忖,要是自己以一人之力打败了七星阁六大护法,别说是总攻地位,就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爹!
公认的、爹!爹!爹!以后慕千秋都得管他叫爹!
这么一想,他居然有点跃跃欲试了。
因为……感觉之前跟摇光天玑二人打,还挺简单的。
而且原文里说了,他们七个人如果单独拎出来,实力并不算如何惊艳,只是七人摆下的七星大阵比较厉害。
可不管怎么样,七星阁对外吹牛,说七星大阵的威力远超天衍剑宗的万人剑阵。
但事实证明,地狱空荡荡,孽徒在路上,没有孽徒日不了的美人,也没有孽徒破不了的法阵。
身为孽徒的“转世”,阮星阑觉得自己应该多多少少承接了一些力量。大不了就认输呗,有啥大不了的。
于是坦然自若道:“你们既然不信,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按我们剑宗的规矩来,打赢我,我就归你们处置!”
“好,爽快!”那位死婆娘道:“诸位可都听清楚了,是阮星阑自己说的,如果他打输了,就要归我们七星阁处置!”
“听见了!”金儒门的宗主之子扯着嗓子大喊,“干废他!干废他!”
阮星阑揉了揉耳朵,也笑道:“那如果我赢了呢?”
天玑道:“如果你赢了,我们六个人归你们剑宗处置!”
“哎?那怎么行?我要你们几个年长的有什么用?”阮星阑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宋宁,又指了指开阳,“我要他们两个!”
他刚才特意仔细观察了。
六个人当中,就开阳和宋摇光长得最俊美。
摇光是那种不苟言笑的冷峻美人,开阳就比他可爱多了,一直在旁边满脸好奇地眨眼睛。
据说,原文里孽徒不太喜欢阳光开朗形的美人。
可能是受慕千秋的影响太深了,就喜欢偏清冷温润的调调,只要眉眼处生得有几分像慕千秋,一个都跑不掉。
这位开阳在原文里死得也贼惨。
为了求孽徒饶过七星阁,还愿意主动献身,以身饲魔,衣服都脱了,跪在地上,求孽徒放了宋宁。
可孽徒压根不喜欢他这种调调的少年,不过就是逗他玩一玩,让他在魔殿里爬一圈。
如果光是脱了衣服爬一圈,其实大多数人还是能接受的。
毕竟以身饲魔比脱了衣服跪爬更加难堪痛苦。只要跪着爬一圈,就能救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这种买卖很划算。
哪知孽徒一时兴起,随手变出一个傀儡,在开阳背后拿鞭子抽,只要开阳爬得稍微慢一点,立马就是一鞭子。专往腿根抽。
最后开阳实在爬不动了,求孽徒饶了七星阁,饶了宋摇光。
孽徒表面说好,勾了勾手指,示意开阳爬上来。
开阳在原文里傻白甜,挺单纯的。跪爬到孽徒面前了,孽徒让他抬头,开阳才一抬起来,就被一耳光抽飞出去,倒地吐血。
孽徒再勾勾手指,让开阳再爬过去,开阳也爬了,然后再被一耳光抽飞出去,如此反复十几次,把人家好端端的一张俊脸打得血肉模糊。
还把开阳丢进了魔窟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在里面生不如死,最后又把人捞出来,当着宋摇光的面,让人活剐开阳三千刀。
那剐下来的肉,一片一片地堆在了摇光面前……那场景,那画面,当初阮星阑啃剧情时,都差点吐出来了。
本来以为原文里为了师兄,愿意以身饲魔的少年,必定是小凤凰那种的刚硬少年,没曾想,开阳看起来还挺斯文可爱的。
似乎察觉到了阮星阑探究的目光,开阳略有些不好意思,往宋宁身后一藏,怯怯地喊:“师弟,阮星阑总是看我。”
宋宁回眸看了他一眼,单手将开阳护了起来,不悦道:“想要我跟开阳,简直痴心妄想!”
阮星阑耸肩,心想,你就是跪下来给我洗脚,我还不一定愿意呢。
林知意原本挺担心阮星阑的处境,后来一想,慕千秋会在背后帮他,便放下心来,静静看着台上。
六打一,以多欺少。
阮星阑不敢再跟之前一样随心所欲,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更加不敢再保留实力了,随手挽出十几道剑花,七人周身灵力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顷刻间将高台左右炸成了灰烬。
台下不少修士经不住威压,赶紧往各自的宗门里躲了躲。
锵— —
长剑飞至半空,与六人的法器对抗,发出震天巨响。
阮星阑的气海一震,差点没吐口血,脚下就往后挪了几步。
他有些失算了,可又觉得狠话都放出去了,现在认输就太丢人现眼了。
咬紧牙齿,目光在灵力气墙上飞快逡巡,寻到修为最薄弱的天玑,也管不得啥男女授受不亲了,都快被人打死了,还管个犊子。
一脚将人踹飞出去,天玑差点倒飞出去,幸而被旁人的人扶了一下。
反手猛然一划,凌厉的剑气在气墙上一撞,发出锵锵的声响,隐隐能听见咔嚓咔嚓,像是大镰刀绞肉的声音。
在寂静的校场上,显得尤其恐怖。
就听啪得一声,阮星阑的衣袍被气浪一冲,立马碎裂开来,唇角也见了血。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大家只要记得摇光,开阳和小狐狸就行了,这三个人是下一个小地图的主人公,啊,啊,啊,七夕快乐!
78、凤凰难得懂点事儿
林知意见状, 一攥手里长笛,偏头望向慕千秋,在得了师尊的准许后, 飞身上了高台, 自阮星阑身后, 一掌灵力输送过去。
两股不同颜色的灵力一汇聚, 立马将七星阁六人击退半步。
可很快又被其赶超!
阮星阑心里暗骂,对方以多欺少太不是东西。
暗暗想着,如果小凤凰也在就好了。
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
下一刻头顶一声长鸣— —
小凤凰就像所有修真文里的主角一样, 脚底下踩着长剑, 身后仙鹤紧追不舍,绕顶盘旋,在万众瞩目之下,轻飘飘地落在两伙人中间!
靠!
这就是阮星阑一直心心念念的出场方式!
居然被小凤凰给抢了, 啊, 啊, 啊!!!
“真当我们剑宗的弟子死了不成?七星阁六大护法欺压我们剑宗两位弟子, 真是好有出息!”
小凤凰这会儿倒是跟剑宗上下一条心了,脚下一挪,站在阮星阑的左侧, 一股火红色的灵力曲指弹了出来。
有了凤凰的助力, 简直如有神助。
正是难解难分之时,小叮铛在众人头顶盘旋, 嘎嘎叫了几声。
然后……阮星阑就看见从小叮铛的屁股后面掉出来一坨不知明的东西。
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开阳身上。
开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收了手。
就是现在!
阮星阑飞快同两个师弟对视一眼,三人齐力, 猛然加大灵力输送,就听啪的一下。
七星阁众人不敌,一个个倒飞出去,形态各异地摔在台下,捂胸吐血。
开阳自知闯祸,赶紧喊道:“师兄们,师姐!你们没事吧?”
“没事……开阳,小心!”宋宁伸手声嘶力竭地大喊。
就见凤凰冲过去当着七星阁众人,仙门百家,甚至是慕千秋的面,一脚把开阳从高台上踢了下去,怒骂道:“自荐枕席的小贱人!”
林知意:“……”
阮星阑:“啊,这……”
仙门百家:“???”
慕千秋:“……”
开阳一瞬间就赴了前面几位师兄师姐的后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住,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说谁自荐枕席?”
小凤凰道:“我说你了吗?谁对号入座,我就说的是谁!”
“……”开阳郁闷地说:“哦,那肯定不是我。”
小凤凰挑眉冷笑:“我没说你,那你以为我说的是谁?”
不仅是开阳,在场其余人也被小凤凰突如其来的咬文嚼字弄晕了。
林知意还关切地询问:“师弟,你与他有仇?”
摇头。没仇。
小凤凰抬眸剜着阮星阑:“我只是看不惯大男人自荐枕席,那与青楼画舫里的贱人有何差别?”
阮星阑眼观鼻鼻观心。
估摸着凤凰也记得关于开阳的事。
并且,小凤凰还只记得开阳向原文里的孽徒自荐枕席了。
并不知道开阳为什么要自荐枕席。
甚至不知道开阳最后落了个什么样的凄惨下场。
不知道为啥,阮星阑觉得开阳被小凤凰踹得这一脚,还挺冤枉的,要踹也去踹宋宁那厮啊。
光打开阳有啥用啊,柿子捡软的捏啊。
结果,小凤凰真的去踹了!
他踹了!
直接飞下台,照着宋宁的腹部,上来就是一组连环十八踢!
宋宁都被他踹懵了,大吐着鲜血,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想起来问:“你是何人?与我有何仇怨?”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衍剑宗慕仙尊座下三弟子,路、见、欢!”
说完这句,凤凰高抬起脚来,阮星阑估摸着他这架势,能当场把宋宁踢出天衍山。
正犹豫着要不要象征性地阻止一下。
就见缚仙绳从高台上飞下,一把将路见欢捆了个结结实实,阮星阑立马就知道是慕千秋捆的,赶紧飞下来,揽腰把小凤凰扶住,拱手道:“师尊熄怒!师弟是见我腹背受敌,一时情急遂才出手,还望师尊恕罪!”
语罢,阮星阑转过头来,板着脸训斥:“师弟,比试而已,点到为止,不可再任性胡闹了!”
小凤凰蹙眉,很难得没有反驳阮星阑的话,被绑成了大粽子,乖乖巧巧地站在台上,脸色还很白。
剑宗弟子的衣袍是淡青色的,隐隐有血迹透了出来。
阮星阑心疼他才被慕千秋狠狠责罚过,知道缚仙绳绑人很痛的,于是赶紧道:“师尊,先把缚仙绳收起来吧?师弟虽然刚才追着打人确实不对,可七星阁六大护法打我一个,也说不过去吧?而且对方没有认输,一直在负隅顽抗,师弟最多也就是好胜心重,没犯门规啊?”
此前七星阁六大护法围打阮星阑一个人,慕千秋并未阻止。
现在七星阁反过来想要向慕千秋讨个公道,那更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慕千秋就是象征性的绑一下凤凰,抬起就把人松开了。
凤凰难得懂事,估摸着的确是身上很疼,由林知意扶着下去了。
为了表现出剑宗的风度,阮星阑拱手笑道:“承让,承让!各位承让了!”
“呸!”那婆娘又开始表演了,“若非方才我师弟突然遭到偷袭,谁输谁赢,尚未可知!竖子猖狂!”
偷袭开阳的某只大肥鹤此时嘎嘎在头顶乱飞,大肥屁股得意地扭呀扭,然后从圆鼓鼓的屁股蛋里挤出一坨东西,正落在天玑的手背上。
这婆娘气得半死,直言不讳道:“即便你赢了我们,你身上还是有妖气!这点做不了假!”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不答反问:“之前我们可说好的,如果我赢了,你们七星阁的摇光和开阳长老就得归我处置了,我要他们生,他们才能生,我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你们不会不认账吧?”
“你!你要他们二人做什么?他们都是男修!”
“我不要他们,难道还能要你?”阮星阑摆了摆手,随口道:“我对你不感兴趣。”
开阳好不容易才把衣衫整理干净,一听这话,当即脸色爆红,扯着嗓子道:“你……你要我跟摇光师弟做什么?什么生生死死的,你让我们生什么?”
“当然是端茶递水,洗碗擦地啊,捏肩捶背。”
阮星阑觉得开阳比摇光可爱多了,搞不懂孽徒是什么眼光,居然能忍心活剐开阳三千刀,难道收在身边端茶递水,伺候洒扫不香嘛,当即有些怜悯,好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想与你双修吧?那不好意思了,我们剑宗门规,弟子禁止私底下进行双修!”
顿了顿,阮星阑环顾场上,满脸浩然正气道:“可现在修真界,有好些人,打着双修的名号,私底下肆意圈养玩弄炉鼎,还大肆捕捉其他种族的少年,从小开始圈养炼制。此前我们下山除魔卫道,路过天灵城,便察觉到天灵派上下作风有多无耻恶劣,口说无凭,我让大家都好好看一看!”
语罢,伸手一挥,幻化出一面水镜。
其上便是此前阮星阑等人在地脉里遇见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但出于对在场的女修,还有一些年纪偏小的弟子考虑,阮星阑对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进行了处理。
可即便如此,那嘿嘿哈哈缠绕在一起的身影,是个人都知道在做什么。
一群女修迅速转过身去,满脸通红地埋怨:“哎呀!怎么放这些东西出来?”
“阮星阑这个人好讨厌!”
林知意攥紧了拳头,看着水镜上所有出现的炉鼎都被处理了,可仍旧能从细枝末节中发现,有一部分炉鼎是人神之子,还有一部分是蛇妖炼制成的阴童。
下意识咬紧了牙齿。知道在场的仙门百家都是要看证据的,只有把证据砸在他们脸上,才能让他们彻底闭嘴。
阮星阑伸手一拂,又把所有画面收了回去。面对着台下众人,义正言辞道:“各位,你们方才看见的,便是天灵派的所作所为。我们修真界,万物皆可修炼,人与自然万物本来就应该和平共处,不能因为有些种族没有高手坐镇,有些种族与我们不是同根所生,就成为修真界肆意凌|辱屠戮他们的借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倘若我们的门派家族有一日没了高手坐镇,反被其他种族残忍对待,那怎么办?”
金儒门的小畜生道:“那又怎样?修真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弱肉就是用来驱使和玩弄的。你这么为那些人神之子,甚至是蛇妖说话,难不成你也是人神之子?不对,七星阁的人说你身上有妖气,难不成,你也是妖?”
阮星阑面色坦然自若,甚至看起来还很斯文内敛,笑着说道:“我是你大爷!”
那人怒拍桌面:“你再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凭什么?除了我师尊的话之外,我只听我儿子的话,你要是喊我一声爹,我就再说一遍!”
开啥玩笑,自己可是大总攻,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些小畜生爬他头上了?
又不是打不过,畏畏缩缩只会惹别人看不起,穿书做任务归做任务,系统合约里没有哪一条规定,穿书者不能口嗨啊。
“猖狂!”一个修士道。
“过于狂妄!”
另一个修士说道:“其余种族,是什么种族,妖魔鬼怪本就与我们修真界是死敌,那些人神之子,就算不被我们修真界享用,也会被妖魔鬼怪享用。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自己享用!”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我可真勤快啊(掐腰)
今天也是双更~
79、打扰了,告辞!
实际上是这样的, 因为神袛的血脉过于强大,身为人族和神族的后裔,人神之子本来可以在这个修真界横着走路的。
就是因为族内缺乏高手, 又身怀神血, 所以才受到了外族的觊觎。
在这本书里, 设定其实挺通俗易懂的。人要是想修成仙, 修的就是仙道,同理,妖修妖道, 魔修魔道, 鬼修鬼道,神就应该修神道,物质守恒,天经地义。
可就是因为神袛们一夜之间全部都身归混沌了, 神道就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这才导致人神之子没办法修习神道, 对其他道法, 学的又慢。
身怀神血,又偏偏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就是!我同意方才那位朋友的话!人神之子天生就是炉鼎, 我们不享用, 难道要白白送给其他种族享用?也亏得他们是人与神的后裔,要是人与妖, 人与魔,见到一个杀一个!当了炉鼎有什么不好,既能造福修真界,还能保存性命, 繁衍生息,难道不比灭了他们的种族更好?”
“就是!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姓阮的,你那风流的名声在外,难道你就没享用过炉鼎?你就一定确定,你享用过的炉鼎里没有一个是人神之子?”
“就是说啊,七星阁的人说你身上有妖气,难道说……你的口味如此之重,连妖都敢碰?”
在场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丑态顿现。
阮星阑忍不住仰天长叹。
在原文里,遍地都是炉鼎啊,在这个世界里圈养炉鼎是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拿到明面上来说,私底下爱干嘛干嘛。
不知道为啥,本来只想拯救慕千秋这一个炉鼎,现在好像被逼着走向拯救所有炉鼎的路子上了。
这……这……拯救世界的任务那么艰巨,阮星阑觉得自己弱小单薄的肩膀,不太能扛住啊!
打小手手,打小手手!
做任务一点都不专心!贪多嚼不烂啊,光是一个慕千秋,都快搞不定了,多管闲事干嘛啊。
阮星阑火速调整心情,道了句:“打扰了,告辞!”
说罢,抬腿就要下台准备溜了。
谁知听后面姓黄的嘀嘀咕咕:“我看啊,天衍剑宗上下的弟子都生得那般俊,搞不好就有几个人神之子混在里面呢。那个什么二弟子,听说眼睛成绝了,人神之子乃红玄异瞳,他该不会也是人神之子吧?”
此话一出,林知意的脸色猛然一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攥紧长笛,恨不得将在场侮辱过人神之子的修士杀个片甲不留。
可此刻却被人当众指控……
小凤凰暗暗抓住林知意的手,抬腿一步,手指着那人,破口大骂:“放屁!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他生的女相男身,就跟传闻中的阿修罗一般,阿修罗本就是天人,有本事你把他喊出来,我们当众用法器一探便知!”
话音未落,阮星阑迅速转身回来,一脚将人踹倒,用剑柄抵着对方的脖颈冷笑:“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要对我二师弟做什么?”
“我……我……你放开我,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能对我动手!”
“我没有动手啊!”
阮星阑抬腿踹他,言下之意,我动的是脚。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旁边的两个宗主赶紧拉着姓黄的小畜生,压低声儿道:“好了,好了,嘴上说两句过过瘾就算了,你又打不过他,阮星阑能单挑七星阁六大护法,回头打你不就跟玩一样?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让这个姓阮的再狂妄狂妄,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就是说啊,你没有证据就指认剑宗二弟子是人神之子,没看见慕仙尊的脸色很不好看了?他要是动起手来,打我们三个门派,不就跟玩一样?回头一剑掀翻了你们万径山,你上哪儿哭去?”
“我就是看不惯阮星阑的猖狂样!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天衍剑宗首座弟子,不就是修为高点,实力强点,不就是能单挑七星阁六大护法,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场众人内心:“妈的,这就很了不起了!”
阮星阑懒得跟这玩意儿废话,显得自己很没有水平,跟泼妇一样骂大街。师尊肯定不喜欢没风度的,自己必须得时刻保持着翩翩风度,要在广大修士面前崭露头角,成为那些绝美女修或者是绝美男修们心中,可望而不及的高岭之花。
要让慕千秋知道,自己座下的大徒弟,究竟是多么受人欢迎。
对,必须得让慕千秋有一定的危机感,要不然慕千秋就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努力平复心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沉着冷静,风流倜傥,阮星阑微微笑着说:“不敢当,我没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无止境,我们其实只是浩瀚宇宙中的一员,比那些浮尘沙砾还要微小的存在,我们的寿命有限,能做到的事情也有限,但在有限的生命里,我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做到问心无愧,别人活着是为了造福桑梓,你活着就为了多喘口气,别人活着,受人敬仰,你活着还不如死了……”
小凤凰蹙眉,偏头问林知意:“师兄,他这话又是打哪本书里看的?”
林知意苦笑着摇头:“不知道,现场编的吧。”
小凤凰:“他在骂谁?”
林知意:“不知道,反正没骂我们。”
小凤凰又听了片刻,问道:“他还有完没完?怎么给自己加这么多的戏?”
林知意:“我也不知道,再听听吧,应该很快就表演完了。”
慕千秋低头喝茶,自动把大徒弟滔滔不绝的演讲屏蔽掉了。
只见整个校场,仙门百家上万人坐在台下,听着阮星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了一个词语:呆若木鸡。
因为……
这小畜生刚开始说的还挺好的,越到后面说的越过分,连个脏字都不带地当众骂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他骂……不,讲完了,台下居然还响起了掌声。
无数人抹着眼泪感慨:“讲完了,终于讲完了!”
阮星阑很满意。
觉得自己总算替林知意出了口闷气。
那宗主之子气得又拍桌子又捶胸,脸色憋得铁青,要不是一群人拉着,早冲上台了。
言归正传。今日是要当众处置天灵城城主的。
阮星阑一点都不想抢风头,拱手询问慕千秋,是否把罪人带上来。
慕千秋点了点头。
如此,阮星阑命人将城主带了上来。当众押在台上。
众人望着那一团,不能称作为人的东西,无一不摇头叹气,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因为没人再想挨阮星阑的打,也没人再想听阮星阑滔滔不绝的骂。
遂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麻木地望着城主在烈焰中化作灰烬。
林知意攥紧拳头,指甲几乎都要把手掌穿透,鲜血顺着袖子落在地上。神色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恨意,还有痛快。
小凤凰偏头看了一眼,悄悄伸手攥住他的手,低声道:“师兄,别怕。”
— —师兄,别怕。
这也是小凤凰前世抱着双目被毁,修为被废,浑身血淋淋的林知意说过的话。
林知意偏了偏头,微笑着点头:“好。”
等火灭了,城主就同那些枉死的炉鼎一齐灰飞烟灭,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场上的气氛有些低沉。谁也没有率先开口,似乎不想成为下一个灰飞烟灭的人,遂都选择了闭嘴。
阮星阑一挥衣袖,把台上残留的最后一点骨灰扬了,感觉身体里还没有完全炼化的妖丹又转了起来,似乎感激他的善举,一直释放着妖灵滋养着身体的骨骼和经脉。
宋宁瞬间就察觉到了妖气,攥紧拳头道:“阮星阑!你身上的妖气又重了!”
他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又打破了场上的死寂。众人从“人神之子”上,转移到了阮星阑身上有妖气。
并且还在底下窃窃私语。
实话实说,如果宋摇光这厮能私底下好言好语地跟阮星阑说一说这事,就以阮星阑的脾气,绝对不会对宋摇光作出什么事来。
可宋摇光偏偏选择了当众揭穿。
这让阮星阑感到很不爽。
就像是青天白日被人迎面泼了一盆粪水,试问,谁会高兴?
他转过身来,面上带了点玩味:“姓宋的,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多少遍都可以,你身上有妖气,就在刚刚,越来越浓!”宋摇光攥紧长鞭冷冷道:“你敢不敢再被我的法器抽一下?我这个法器可以查探修士身体里有没有妖丹,只要你再被我抽一下,真相立辨!”
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凭什么给他抽啊?
阮星阑摸了摸脸,伤口还火辣辣的疼,笑问:“你这法器能查探妖丹?那便属于极上品的灵宝吧,这种品级的法器,没理由会失手,你已经抽过一次了,还想抽第二次,当我是面团捏的?”
总攻很生气,后果异常严重。
脚下一挪,瞬间就闪现至宋宁的身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往半空中一扬,见他鞭子又要抽上来了,凤凰手捏仙印,驱动着佩剑死死与鞭子缠绕住。
林知意静静旁观,看准机会,冲天一剑横削过去,与凤凰的剑合力毁掉了宋宁的长鞭。
法器被毁,立遭反噬,宋宁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开阳慌忙上前阻止,大声道:“阮星阑!你快放了我师弟!你再不放开他,我就……我就……”
剩下的话,小凤凰接了:“你就自荐枕席,跟阮星阑跪下赔礼道歉?滚回你们七星阁,谁稀罕你的自荐枕席?!”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80、蛇蛇要努力攻略师尊呀!
开阳气得脸色通红, 不明白剑宗的第三绝为何单单针对自己,左一句自荐枕席,右一句小贱人, 把他当作炉鼎一般,实在气人。当即便怒道:“你才要自荐枕席!!!”
小凤凰冷眼剜他,似乎不愿意与开阳多费口舌了,不耐烦道:“还能不能行?打就打, 不打就滚下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林知意见慕千秋的眉头蹙了, 立马察觉到师尊可能要生气了,赶紧上前劝阻:“好了,一人都少说几句,大师兄,来者是客,不知者不罪,算了。宋公子, 你口出无状, 凭白无故中伤我师兄,我师兄气极出手,你也不冤。”
小凤凰嗤笑,心想阮星阑的脾气要是真的上来了, 能把在场所有人干到废, 这里的“干”就可不是拿剑对打了。有些人可真是不知死活。
反正搞得太僵, 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阮星阑同七星阁的人道:“你们宗门可是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自然。”
“那此前说过,若我赢了,你们的摇光和开阳就得归我处置,你们认不认?”
“这……”
“不认?”
阮星阑手紧了紧, 掐得宋宁快死在台上了。
开阳赶紧道:“认认认!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阮公子在上,此后我与师弟唯……唯公子之命是从!”
很好,阮星阑心里爽了,随手把宋宁丢到开阳怀里,踏着地上断成几截的长鞭,与林知意,路见欢二人,飞上台去,默默站在了慕千秋的身后。
三个人平静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别人坐着,他们三个站着,乖乖巧巧的,像是别人家的孩子。
宋宁吐血气到炸开:“阮星阑!!!”
开阳赶紧抱着他的腰,往台下拖,一边拖一边劝:“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你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法器都被人毁了!快别说了!”
金儒门的宗主之子艰难地吞咽口水,同左右道:“我今日就饶了阮星阑一次,下回……下回再跟他打!”
弟子问:“那个炉鼎……”
“送……送给他算了,反正我也玩腻了。”
论道大会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剩下的是自由活动时间。
因为每次开大会,都要昼夜不息地开个三天三夜。
据原文里说,孽徒对这种大会,天生就比较抵触。
一来,觉得各个都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还不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装模作样让人恶心。
二来,会被慕千秋盯得紧紧的,吃不能好好吃,玩不能好好玩,没啥意思。
三来,这种时候总能遇见绝美女修,光看不能吃,心里干着急。
阮星阑对这种大会也不太喜欢,觉得还不如回去跟师尊困觉觉,而且弟子们是要站在师尊身后的,站得腰酸腿疼。要不是蹲着太难看,他都想蹲着了。
经过之前的事情,剩下的所有比试,无人再敢挑衅阮星阑了,甚至连林知意和路见欢都不敢招惹。
如此一来,三人还落了个清净,林知意担心小凤凰伤口疼,遂悄悄拉着他下去换药了。
临走前还同阮星阑打了声招呼。阮星阑无比羡慕,心想小可爱又能光明正大地去看小凤凰不穿衣服的模样了。
又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了,阮星阑也想溜下去玩,可又想陪着慕千秋,一时颇有些纠结。思来想去,往慕千秋的身侧凑了凑。
在没人的地方,悄悄把蛇尾巴弄了出来,然后再悄悄地从座位底下,顺着慕千秋的脚踝,往上爬呀爬。
轻车熟路地找到师尊的腿根,然后尾巴尖尖又蹭又磨,肆意撒娇。
慕千秋的眸色冷冷淡淡,并不受徒弟的勾引和撩拨,低头喝酒,听旁边的宗主们絮絮叨叨,说近些年来,修真界发生的大事。
无非就是哪家哪家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弟子,哪家哪家的宗主被仇家手刃了,或者是哪个地方又出现了妖魔鬼怪。
这种东西,全然引不起阮星阑的半点兴趣。
此时此刻,他就想坐在慕千秋腿上,跟他嘿嘿哈哈,蹭蹭磨磨。
但也知道这样太不知分寸了,也不合适。
站着穷极无聊,就想逗一逗慕千秋。
于是尾巴尖尖胆大妄为地在师尊的腿根处画圈圈,还抓着不可言说的地方,蹭啊蹭,磨啊磨,试图尝到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不知名乳|液。
结果慕千秋冰冰冷冷的,跟个死人一样,不管尾巴尖尖怎么撩拨,就是不为所动,甚至还能很镇定自若地跟一旁的修士说话。
这让阮星阑很灰心丧气,觉得自己的技术太差劲了,居然连原文里一碰就软的总受都对付不了,以后还能干出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于是就很郁闷地垮着一张小脸,撇嘴不满。
慕千秋虽然在同旁人说话,但眼尾的余光一直注视着星阑,见他垮着脸,很闷闷不乐的小模样,心尖一软,手掌就隔着衣服,暗暗拍了拍尾巴,示意星阑乖一点。
很快,阮星阑就开始振奋了。
因为师尊居然拍他尾巴了!
这是不是说明,师尊其实很喜欢他的接触?
妈妈!师尊喜欢他的接触!
阮星阑大喜过望,觉得自己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喜欢接触,愿意接触,慢慢的,慕千秋不就爱上他了?
虽然师尊现在仍旧冷冰冰的,在床上也冷冰冰的,从来不说喜欢,但是,最起码没有把他推开,这是好事儿啊!
按照一般的套路。
灵肉合一才是最高的境界。阮星阑觉得自己现在跟慕千秋的感情,还没到达那种生死相随的地步,连生死都不能相随,师尊要咋个勘破情爱?
这么一想,暗暗攥紧拳头。
攻略尚未成功,蛇蛇仍需努力!
于是蛇尾巴摆呀摆的,又开始表演了,在慕千秋腰间一圈,打了个蝴蝶结出来。
忍无可忍,慕千秋动用了听话咒,心里默念:星阑滚出去。
阮星阑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往地上滚,稍微一挣扎,耳朵就像被人割掉一般疼了起来。
又疼又怕,像只做错事的大黑耗子,灰溜溜地滚出去了。
等离开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琢磨着,林知意就是把小凤凰全身上下都包扎十遍,也该回来了啊,于是就寻思着去寻两人。
抄着近道从青黛小路上走,隐隐约约,就听见远处传来嘿嘿哈哈的声音,伴随着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哭声。
阮星阑一愣,心想哪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前面仙门百家在搞论道大会,后面就开始搞人了?
蹑手蹑脚地往前面逼近几步,那种嘿嘿哈哈啊啊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光用耳朵听,他就知道是两个男修。不要问为什么,经验之谈。
不知道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样的。阮星阑很好奇,探头探脑地想看看是哪个小畜生干的好事儿。
一看之下,居然先是一条火红色的狐狸尾巴,又大又蓬松,还颤抖着甩了甩,心惊了一下,阮星阑见是自己的小狐狸出来干了这种事情,气的撸起衣袖,从旁掂了根棍子,准备上去教训野狐狸。
还没上去,后腰被人搂住,吓得要喊出来,嘴巴也被人捂住了,整个人往后一坠,阮星阑正要与人打斗,却猛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立马收了掌心灵力。
果不其然,来人是林知意和路见欢。
林知意从后面抱住了阮星阑的腰,压低声儿道:“师兄,是我!别出声!”
阮星阑一把拍开小凤凰捂住他嘴的手,看着眼前两人,同样低声道:“怎么是你们?不是说好换药了?怎么躲这看活|春宫了?”
林知意的脸皮薄,小声道:“师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们解释。”
阮星阑觉得,这种时候,应该说“不听不听我不听”,下一刻小凤凰就按着他的头,往草丛里一拉,低声道:“看看你救的那只野狐狸!”
仔细一看,还真是小狐狸。
只是,小狐狸的形容很狼狈惨烈,没了锁链桎梏后,行动方便了许多。可眼下,却被人用腰带绑住了双手,蜷缩着双腿,与一个男子双修。
阮星阑再仔细一看,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位金儒门的黄公子!
虽然知道,小狐狸失智了,也知道被救之前,肯定遭受了不少欺辱,可真真亲眼目睹时,还是觉得很失望,很失望。
他不是对狐狸感到失望,是对林知意和路见欢感到失望。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小可爱温润如玉,气质斐然,善良明亮。小凤凰正直善良,嫉恶如仇,敢作敢当。
可两个人亲眼看着狐狸被人欺辱了,却坐视不理!
阮星阑对他们两个小畜生很失望,操起手里的棍子,狠狠往凤凰屁股上抽了一下,原本还想抽小可爱一棍子,可又对林知意下不去手,于是又抽了凤凰一棍子。
凤凰的脸色铁青,咬紧牙齿道:“你有病就去治!打我干什么?还、只、打、我!”
“为什么只打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林知意赶紧拉架,小声道:“师兄,你错怪我们了,你仔细看!”
顺着林知意手指的方向,阮星阑望了过去,就见狐狸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以前唯唯诺诺,看起来怯生生的,可此刻却冷冰冰的,猛然一看,像是姓黄的在欺|辱他,仔细看看,实际上是狐狸在操纵着姓黄的……
有了这一惊天发现,阮星阑赶紧把棍子丢了,三人一齐蹲在草丛里看。
就见那嘿嘿哈哈的声音,根本不是从狐狸嘴里发出来的,不仅如此,伴随着情|事越演越烈,那黄公子的皮肤越来越干枯,灵力既然被狐狸吸走了!
不能坐以待毙!
万一搞出人命来了,阮星阑也得替狐狸承受过错。
赶紧冲了出去,阮星阑一张驱妖符炸了过去,剑指狐狸呵斥:“枉费我救你一命!你竟然背对着我干出了这种事情!快住手!”
81、哇,凤凰好懂啊
驱妖符对狐狸没什么用, 被他用爪子团成一团,塞进了嘴里,还嘿嘿笑着嚼给阮星阑看。
林知意和路见欢落后一步, 见状要一剑斩杀狐狸,哪知那狐狸手腕上的咒语禁制突然飞速转动起来,一窜窜符咒往狐狸的天灵盖上打。
狐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很快, 又恢复了此前柔弱不堪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三人, 低头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死男人,一双泪眼忽闪忽闪的。眼泪珠子簌簌往下掉……
凤凰见不得比女子还柔弱不堪的少年,一剑要把对方刺个对穿,阮星阑赶紧把凤凰的剑挑开,沉声道:“不要!我觉得这事不是我们看见的那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都亲眼所见了, 还不肯杀他?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也想与他欢好?你想跟谁不好,你跟他?他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弄过!”
凤凰刚才被冤枉了,屁股上挨了阮星阑两棍子,本来就没好利索的伤口, 现在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既疼又委屈, 觉得阮星阑当初在密林, 选择先救林知意, 而不是自己,还能说得过去。毕竟阮星阑喜欢师尊,喜欢二师兄,喜欢天底下所有俊男美女, 唯独不喜欢自己。
可现在居然为了一只来历不明的野狐狸,抬手就打他。还只打他。
原本就不该再对大师兄存在任何幻想,凤凰偏转过脸,语气冷硬:“我早就知道你是这种人,见一个,爱一个。”
阮星阑:“……”
林知意:“……”
小狐狸:“嗷呜,嗷呜。”
那黄公子就在这时候醒了,发现自己正骑在狐狸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你这贱人!居然还敢勾引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拳头还没落到狐狸身上,阮星阑先一记手刀将人打晕。
知道自己刚才冤打了小凤凰,阮星阑心里也不好受。
想着,凤凰本来就被打得皮开肉绽了,自己方才抽得又狠,完全没留手,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去哄凤凰。
刚开了个口,凤凰一扭头就走开了。
林知意看着小凤凰略有些不利索的腿脚,跟阮星阑说:“师兄,其实师弟表面看着很坚强,实际上内心很脆弱的。他其实也想要师兄关心关心他,可又不愿意说出来。”
阮星阑当然知道小凤凰性格别别扭扭的。
这不是冤打他了嘛,又不是故意的。
烦躁得揉了揉头发,打算先把狐狸带回去关起来再说。
这狐狸才在男人身上采过元阳,小脸通红通红的。阮星阑试了好几次,都没忍心对一个泪眼婆娑的少年动粗,只好先将人带回房间,然后设下阵法,将人关在里面。
林知意的意思是,狐狸来历成谜,乃是传说中的人妖之子,也许能从金儒门入手,打听些消息。
阮星阑现在满脑子都是凤凰转身就走时,脚下虚浮的背影,心都飞了,只得点头先应着,思及得赶紧回浮云殿,否则慕千秋会派弟子寻他们的。
于是便与林知意一道儿寻小凤凰。
为了快,两个人分头寻的。
心里琢磨着怎么哄小凤凰,阮星阑一路寻了过去,遥遥就见一道淡青色的人影站在莲池边。
小凤凰恨恨地踢着脚下的石子,传来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阮星阑一阵歪风似的凑了过去,笑嘻嘻道:“哎呀,这是哪家的小郎君啊,怎生如此俊美?今年多大了,有道侣没?”
小凤凰本欲大声斥责登徒子,转头一看是阮星阑,气得就更狠了。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阮星阑不依不饶,从后面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拦住。
其实他不太会哄人的,只会逗弄猫猫狗狗,还有小孩子。
幸好小凤凰就跟猫猫狗狗,小孩子,没啥区别,阮星阑就用手去挠他下巴:“怎么啦?真的生气啦?打得那么疼么?让我看看。”
小凤凰羞愤欲死,气地挣开他的手,冷冷道:“谁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让我想想,怎么哄我们家小凤凰开心。”阮星阑故作沉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要不然,我带你下山喝酒吧?不带林知意,就你跟我,去不去?”
前世的时候,师尊偏宠大师兄,而大师兄偏宠林知意。林知意又心心念念着师尊,没有一个人在意路见欢的。
路见欢当初很多次看见阮星阑单独跟林知意在一块儿,两个人晚上偷偷摸摸地下山买酒喝买肉吃,从来都不带他。小凤凰不是不知道,只是每次都装作不知道。
他曾经多么希望,大师兄也能单独带他出去,不带林知意,可每一次都好失望好失望。
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独守剑宗,那种孤独痛苦,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谁稀罕跟你下山?我才不去!”
“真的不去?”
“不去!”
阮星阑心想,凤凰这孩子口是心非,嘴上说不去,肯定很想去,可今日特殊,不能下山,否则恐生麻烦。
思来想去,咬了咬牙,一拉凤凰的手腕,御剑就走。
小凤凰本来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的,没曾想真的御剑下山去了,等再反应过来时,已经御剑飞出几十丈远。晚风吹得两个人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
共御一把剑,实在有些挤,而且阮星阑怕他不去,一直拽着他的手腕不放。
很快就到了山下,阮星阑寻了附近的镇子,一路上都不敢撒手,生怕小凤凰跑了。
他其实不知道凤凰爱吃什么,只是觉得光买酒和花生米,并不合适。酒水和花生米,适合跟慕千秋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买。喝着喝着就滚到了一起。
于是就绕到点心铺子里,去给凤凰买蜜饯吃,结果店铺都关门了,急得阮星阑出了一身汗,也顾不得擦了,拉着凤凰看看附近有啥店铺还没关。
寻来寻去,就寻到一家面馆。
阮星阑抬头看了看,转头问凤凰:“你吃不吃阳春面?”
小凤凰别别扭扭地转头:“不吃。”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凑合凑合算了?大不了,我再给你加两个蛋?”
小凤凰蹙眉,猛然一转回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鸡蛋鸡蛋,别想歪。”
付了银子,阮星阑的心都在滴血。
不知道为啥,感觉剑宗挺富有的。
不管是慕千秋,林知意,还是小凤凰,都非常的富有,从上回去花楼,小凤凰一掷千金就能看出来了。
可偏偏阮星阑是个穷酸鬼。
这话不是卖惨,他是真的穷啊。
屋里总共就没几件值钱的陈设,乾坤袋里的宝贝,的确是值钱的,但都是行走江湖保命的家伙,谁会舍得拿出来卖啊。拉开板凳坐下,阮星阑捏了捏瘪瘪的钱袋,感觉心头在滴血。
小凤凰慢吞吞地坐下,抬眸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没钱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总是把银子用在刀把子上?下山买个野|妓睡一夜,真金白银都愿意,出去调戏男修,给人家买一品灵宝,大方的能把乾坤袋都翻空,就请我吃个面,那几个破铜板,就把你心疼成这样?你之前在街头喂狗,随手丢两肉包子过去,也没见你心疼。”
阮星阑眼观鼻,鼻观心,暗暗道,出去睡野|妓的又不是自己,给男修买一品灵宝的也不是自己,拿肉包子喂狗的,更加不是自己,不知道小凤凰吃哪门子闲醋。
趁着阳春面还没上来,他故意凑过去逗凤凰:“哎呦,吃味了?什么野|妓男修流浪狗啊,你还不会连条狗的醋都吃吧?”
小凤凰正色道:“我只是看不惯你的行事作风!你总是作出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总是胳膊肘往外拐,总是以美色论亲疏!”
阮星阑更冤,他明明很护犊子的好不好?
要不是为了袒护林知意,今天白日里,他怎么可能单挑三大门派十八位成名修士,后来又怎么去跟七星阁的人交手。
不过小凤凰去的晚,大抵是不知道的。
不知者不怪,阮星阑觉得小凤凰有时候别别扭扭的,还挺可爱的。
本来想多逗逗他的,小摊主就把阳春面端来了,作为天衍剑宗唯一一只铁|公鸡,阮星阑把最后一点银子都用在了给凤凰买俩鸡蛋上。
两个人叫了一碗面,阮星阑不吃,单手支着额头,看着小凤凰吃。
小凤凰才不管他,低头喝汤,估摸着阳春面也不怎么好吃,他才吃了一口,就蹙起了浓眉。
阮星阑敲了敲桌子,提醒他:“节约粮食,浪费可耻。”
小凤凰冷眼看他,也不搭理,吃了几口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你以前带二师兄出来,也是吃面?”
这个……
应该是吧?
阮星阑啃剧情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冲着云霄飞车去的,哪有空研究这种细枝末节啊。
不过以他对孽徒的了解,吃面倒是不切实际,吃“下面”还挺实际的。十有八|九是带林知意往画舫花楼里窜,但这不好跟小凤凰说呀。于是就点头,敷衍道:“昂,是啊,怎么了?”
“也是两个鸡蛋?”
“嗯,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小凤凰蹙眉,“是单我有,还是其他人都有?”
阮星阑:“单你有。”
小凤凰冷笑:“是单单让我吃面,其他人全部都是大鱼大肉是吧?”
“……”
“不吃了!”小凤凰把面推开,两手环胸,“若是别的什么修士在此,即便是吃面,也是你下面给人吃吧,怎么似我这般,随意两个铜板就打发了!”
阮某人的单纯和小凤凰的单纯不一样,阮星阑以为小凤凰在嘲讽他,暗示他什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哇,凤凰好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双更,还有一更在九点,别着急站队,狐狸的事情会有反转~
82、凤凰觉得他过于丢人
就算真是这样, 阮星阑也万万不会承认的。
孽徒是属于那种人,吃人之前呢,肯定先好吃好喝伺候着, 等把人喂饱了,才过去欺负人家。
属于那种无利不撒网的小畜生。
但这种话,也不好跟小凤凰说啊。
“我便知道你是这种人,总是如此的, 这么多年了, 你始终没变。”
小凤凰气得吃不下了,侧着脸沉声道:“好了,面我也吃了,我不会跟师尊告你黑状,你放心好了。”
不对,等等!
阮星阑根本不怕小凤凰跟个大喇叭似的去慕千秋面前胡说啊,只不过觉得, 冤枉了小凤凰, 还抽了他两棍子,挺过意不去的。
身为总攻,也不好趴着让小凤凰打回去吧,所以才带他下山买东西吃, 这不是天色晚了嘛, 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也不能带凤凰去花楼里逛荡吧?
于是阮星阑纠结着说:“我没那么想啊, 我就是……”
“不重要, 你怎么想的,我一点都不在乎。”小凤凰起身,抬腿就走了。
阮星阑挠了挠头,也跟着起身, 亦步亦趋地追了过去。
实在不知道怎么哄凤凰了,思来想去,心想,要不然给凤凰表演个才艺吧?
可是自己没啥特别在行的才艺啊,左想右思,思前想后,突然想到自己会唱歌!
于是就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跟在小凤凰身后唱:“我有一只小凤凰呀,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他去赶集!我左手拿着小鞭子,我抽他的屁股!”
“阮、星、阑!”小凤凰愤怒地转身,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唱的是什么淫|词艳|曲?!谁让你拿我编歌的?!”
阮星阑心想,这不是淫|词艳|曲啊,难道凤凰不喜欢?
于是想了想,又唱了一首:“剑宗三绝真命苦呀,生来没爹又没娘呀,清冷师尊真心狠呀,鞭子红绳风油精呀,不服就关小黑|屋呀!”
小凤凰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阮星阑唱歌,也从来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调,这么欠揍的词,当即就攥紧拳头道:“你都是跟谁学的?唱得如此清新脱俗的难听?”
阮星阑笑道:“难听吗?我只给你一个人唱过,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听,不是,我就是觉得好听,所以才唱给你听,想让你高兴的。”
小凤凰愣了愣,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耳根子火辣辣的烧着,转头郁闷道:“简直难听死了,肚子里没墨水,就不要学别人吟诗作赋!”
这让总攻觉得很不爽,阮星阑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会点才艺的,吟诗作赋很难?他也会啊!
为了不让小凤凰看扁了,捏着下巴苦思冥想,一定要胡编乱造出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七言绝句不可,一定要让小凤凰刮目相看,佩服到五|体投地。
小凤凰也不走了,静静地看着阮星阑怎么自圆其说,甚至冷飕飕道:“不会就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短处,很难么?”
“我没有短处!全身上下都是长处,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小凤凰:“……”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阮星阑在勾引他,说的话很有歧义。
阮星阑苦思冥想,猛然一拍手掌:“有了!我想到了!来来,我写给你看!”
他抓着小凤凰的手,走到一面石墙上,看这墙面破破烂烂的,即将被人推倒了。
从乾坤袋里翻出毛笔,阮星阑在墙面上一笔一划地写道:“剑宗有佳人,绝色赛海棠。纤腰玉骨成,红帐冷香藏。素手解罗衣,与君论长短。修仙青云路,不识好去处。”
小凤凰已经完全没眼看了,恨不得扒开阮星阑的脑袋,看看他成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
夺过毛笔,他给这首乱七八糟的淫|词打了个批注:白日做梦。
阮星阑:“喂?”
小凤凰觉得他太丢人了,一挥手把所有字都收入掌中,拉着人御剑就走。
一直回了剑宗,诡异的气氛才被打破。
“师尊教你修仙论道,不是让你出去祸害苍生的,教你读书写字,也不是让你出去寻花问柳的!”
说完之后,凤凰转身就走了。
阮星阑挠了挠头,不知道小凤凰突然又别扭什么。
搞不懂。
等回到了浮云殿,场上还在杯筹交错。大有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论道十天十夜的架势。
稍一凑过去,慕千秋就偏头问他:“做什么去了?”
阮星阑小声道:“没做什么,就是出去透透气。”
慕千秋瞥了他几眼,似笑非笑道:“哦?是么?”
在师尊这种诡异的目光注视下,双腿隐隐打着哆嗦,连腰肢都酸疼酸疼的,撇了撇嘴,阮星阑小声道:“师尊,弟子的脸疼,晚上师尊能不能帮弟子,嗯,就是………就是……”
就是舔一舔血痕。但怎么都说不出口。
正欲再说几句,忽见外头闯进来一名弟子,一进殿门就扑跪在地,颤声道:“不,不好了,我在后山,后山发现了一具尸体!”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慕千秋把目光挪到场下,淡淡道:“剑宗的弟子?”
“不……不知道啊!”这弟子惊恐至极,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吓人的东西,颤声道:“尸体都被人刨烂了!弟子,弟子真的分辨不出对方是谁!还请仙尊定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等弟子们将那尸体抬了上来,白布一掀,露出一具不能称作为人的尸体。
全身上下都被什么钝器刨得稀烂,连天灵盖都碎了,五官严重变形,根本瞧不出本来面目,衣衫不整,甚至无法断言死者是何门何派。因为破碎的衣料实在遮不住什么东西,跟泥土和鲜血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在场有不少女修,见此都纷纷转过脸去。
宋宁看了几眼,蹙紧眉头道:“有妖气!”
阮星阑蹙眉,心想,这货除了说这句话之外,难道就不会说别的了?那下面一句话,该不会就是……
果不其然,宋宁冷冽的目光瞬间往他身上杀了过来:“你身上也有妖气,而且和死者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你之前去了哪里?为何不在大殿内?”
这话问的,好像已经证据确凿,阮星阑就是杀人凶|手了一样。
林知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现在最要紧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确定死者是谁么?剑宗哪里来的妖,还请宋公子莫要胡言乱语!”
“有妖,此前……此前那个姓阮的,从我们手里夺了一只狐狸。”
这句话立马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宋宁蹙眉望了过去:“什么狐狸?”
“就是狐妖和人生的孩子,半人半狐长得很俊,但天生浪骨,下贱得很,我们少主把他当个炉鼎,这次来剑宗,顺手带过来玩了,没曾想……没曾想……”这弟子吞吞吐吐起来,目光漂浮不定。
宋宁又道:“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在场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阮星阑?”
“没曾想,姓阮的见那狐狸生得不错,硬把那狐狸带走了,还打伤了我们少主。”
场上立马响起一阵唏嘘声,纷纷把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
慕千秋若有所思,抬眸望了阮星阑一眼:“你此前说是从路边捡的。”
阮星阑尴尬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揭穿了老底,摸了摸鼻子,压低声儿道:“师尊,这事儿回头再跟你解释,我先替自己辩解几句。”
清了清嗓子,阮星阑义正言辞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看那狐狸生得俊了?你们此前在天衍山脚胡作非为,公然带着一个人妖之子,满大街地乱逛,身为剑宗弟子,我岂能坐视不理?”
“话说的好听,还不是看狐狸生得俊,自己名声在外,还不让人说啊。”那人吞吞吐吐,小声嘟囔。
可在场众人皆是修士,耳力过人,怎会听不见?当即就有人低声议论纷纷。
宋宁冷眼剜去,语气嘲弄道:“天衍剑宗一绝,就是这么成绝的?”
阮星阑恨恨的磨牙,觉得自己凭白无故受了好大的委屈啊,可转念一想,摇光和开阳现在是自己的人了啊,怎么能在这事上吃亏?
于是他便正色道:“我让你说话了么?手下败将?”
宋宁怒道:“你说谁是手下败将?”
“怎么,输了还不敢认啊,要是不敢认,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你们七星阁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不像我们剑宗言出必践!”
“你!”
开阳赶紧从旁劝道:“好了师弟,你少说几句,这事还没查清楚,不好妄言,而且,而且我们的确输给他了,依此前的赌约,的确归……归阮星阑处置。”
这话听着太舒服了,阮星阑就喜欢跟性子可爱的人交朋友,觉得原文里的孽徒实在太没眼光了,居然放着开阳不要,去睡什么宋摇光。
言归正传,各门各派开始清点自家有没有少人,赶紧把出去闲逛的弟子都喊回来,结果清点来,清点去,偏偏就姓黄的不见了。
金儒门的弟子们不敢确定这具尸体是不是他家少主的,议论纷纷都说肯定不可能的,说他家少主如何如何修为高深,如何如何风度翩翩,怎么可能是眼前这团狗都不闻的烂东西呢?
只能通过法器确认,可问题是,这具尸体上没有法器,都被刨得不成人形了,上哪儿辨认去。
目前来看,只能等金儒门的宗主亲自过来辨认了。
慕千秋下令,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准下山,还将今日负责守山的弟子传唤来询问,今夜可有人出山过。
那弟子吞吞吐吐,面露难色,一直往阮星阑的身上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啦~这周也要当勤快的萝北~
感谢小可爱们的关心,么么哒~
83、只有兔子才吃窝边草
阮星阑立马就知道, 自己要成为传说中的背锅侠了,没办法,能力越大, 责任就越大。
谁让他是这个世界上, 唯一的大总攻呢, 只要是有啥偷鸡摸狗的事儿, 都要往他头上赖。隔壁王大爷的孙子不吃饭了,得赖阮星阑吓的, 街头看大门的黄狗被人药了,也得怪是阮星阑吓的。
这里阮星阑得替自己辩解一下, “长”得吓人和“长”的吓人, 完全是两码事。
与其被人指认, 不如自己站出来,还显得光明磊落一点。
遂拱手道:“回师尊,弟子出去过!”
慕千秋蹙眉:“你一个人?”
“不, 还有凤……不,还有路师弟。”
说完这话, 心里还挺忐忑的, 感觉像是背着师尊出去偷|情了一样。说曹操曹操到。
小凤凰打外头进来,瞥了一眼地上血淋淋的东西,蹙眉道:“这什么鬼东西?野猪么?怎么抬到大殿里来了?”
金儒门的弟子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当即便道:“什么野猪?那是我们少主!不对,那可能是我们少主!总之不是野猪!”
“哦, 那关我何事?”小凤凰冷飕飕地回了一句, 上前拱手道:“师尊,听说山后出事了。”
慕千秋点头,淡淡道:“听闻, 你今夜与阮星阑一起出山了,做什么去了?”
小凤凰蹙眉,看了阮星阑一眼才道:“是,弟子的确与他一起出山了,只是出去吃了个面,很快就回来了。”
“吃面?大晚上的御剑下山,就为了吃个面?剑宗那么大的地方,不够二位吃面?”宋宁冷笑道:“你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算什么个东西?我与师尊说话,你也配开口?”小凤凰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对宋摇光当初被魔君玩弄的场景,感到无比厌恶,“这里是剑宗,不是你们七星阁,说话小心点,不要觉得我现在没拿刀砍你,就说明我怕了你,不过就是碍于我师尊在此。别人不搭理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阮星阑忍不住要给他鼓掌了,厉害啊厉害,小凤凰不愧是小凤凰,说话就是犀利。
眼瞅着两个人要打起来了,开阳和林知意赶紧一人拽一个,开阳道:“消消气,消消气。”
林知意道:“算了,算了。”
阮星阑觉得这种诡异场面居然有点好笑,忍住单手抵着唇角,轻轻笑了一声。
宋宁和小凤凰同时转头,怒道:“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嗓子里突然卡了一下。”
小凤凰又对宋宁道:“你凶他做什么?谁准你凶他了?”
宋宁铁青着脸:“他身上有妖气,而且很浓!在场各位难道都闻不到么?”
众人摇头:“没……”
阮星阑体内的妖丹有神火压着,而且此前慕千秋还用自身的灵力帮他炼化过,寻常人很难闻到。
至于小狐狸身上的妖气,人妖之子就是半人半妖,其实妖气比寻常的妖要淡很多很多,而且为了怕被人察觉,慕千秋在狐狸身上下了禁制,一般人是很难察觉到的。
这个宋摇光不简单,从第一次见面就察觉到了阮星阑身怀妖丹,如果不是天赋异禀,那恐怕就是身怀哪种绝世神器了。
果不其然,宋摇光伸手一番,掌心浮现出一样金光闪闪的法器,不断地吞|吐着灵力,一条盘旋的金龙,吐着一颗明晃晃的夜明珠。
阮星阑不认得这个,就听慕千秋道:“蟠龙珠。”
宋宁点头:“不错,正是蟠龙珠,此物乃我多年前出去游历,在一处地下深海里所得,此物比定阴盘更加敏锐,哪怕是被人用法印压制的妖气,仍然能被其感应到,各位请看!”
就见宋宁手中的蟠龙珠的光芒大盛,对着旁人都无事,单单对准阮星阑时,那蟠龙珠上空就显现出一条金龙,绕着一颗圆溜溜的珠子。
“寻常此物是不会有反应的,一旦周围有妖气,就会呈现蟠龙吐珠的景象!阮星阑,你与金儒门的少主此前就有旧怨,抢了别人的炉鼎,还在比试过程中折辱金儒门,事后又将人残忍杀害!这些你可认?”
阮星阑笑了笑:“我认你大爷!就一个破珠子,一条小飞龙,就想指认我杀了人,是不是太草率了?我与姓黄的有仇,可我也跟你有仇啊,那我还觉得,是你杀了人,然后嫁祸给我呢!”
众人:“有道理。”
宋宁恼道:“敢做不敢认?当真把证据端上来,你才肯认罪?”
阮星阑被这个宝器气死了。哪个脑壳子被狗啃了啊,杀人要挑在自家后院里啊,而且,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阮星阑之前跟姓黄的有过节,现在姓黄的一死,谁的目标嫌疑最大,岂不是一目了然?
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呢。
阮星阑琢磨着,自己跟宋宁之间,肯定有一个人脑子被狗啃了。
遂很坦诚地道:“如果我想杀他,挑什么时候不行,非得挑这个节骨眼上?只要姓黄的一出事,大家都会下意识觉得是我干的,我又不傻,难道不会隔一段时间,等姓黄的离开天衍山了,我再伺机下手?”
“有道理,要是我,我也不会挑这个节骨眼上杀人,太招人耳目了。”开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宋宁不悦道:“师兄,你究竟是哪头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他呢,就叫做帮理不帮亲!”阮星阑走上前来,拍了拍开阳的肩膀,逗他,“我就喜欢跟明事理的人打交道,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对待你的,正好我身边还缺两个小跟班,你俩特合适!”
像耽美文里的大总攻,出门都是要坐那种可以飞起来的粉色马车,外边彩带飘飘,铃声阵阵,出场必定要威风八面清新脱俗。而且一定要是俊男美女抬着才行。
还得一边飞,一边有人沿途撒花瓣,左拥右抱开个大后宫,那才像是总攻啊!
因为过于痴迷慕千秋,身为总攻就缺少了很多乐趣,没法宠幸别的受受,那收俩个随从也行啊。
一来,可以重重的打七星阁的脸,图个心里爽。
二来,摇光和开阳在原文里死得太憋屈,也太凄惨了,虽然跟自己没啥关系,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考虑,阮星阑希望能多少给他们一点补偿。
第三嘛……嘿嘿。
两个人长得很俊很俊,小可爱和小凤凰年纪不小了,成天到晚还跟没断奶的孩子似的,一直黏着师尊,实在太不像话了。
最好就配两个美人在身边,多少能分分他们的心。要让小可爱和小凤凰知道,只有兔子才吃窝边草,是野狼,是雄鹰,就应该去征服茫茫草原。
阮星阑不禁感慨,自己真的是当着师兄的命,操着亲爹的心啊。
本来就不富裕,回头还得养活摇光和开阳,让一贫如洗的家庭雪上加霜。
呜呜呜,就想搞快点,搞快点,赶紧去当世界首富的儿子,怎么就这么难。
“阮,阮公子,我……我们不熟的……”开阳说话有点结巴,赶紧往宋宁身后一藏,磕磕绊绊地说,“我还是……是信我师弟的……的话!”
“哦,你……你也要……要当个……个不明事理的……的人?”
开阳脸一红:“你……你不要……不要学我……学我说……说话!”
阮星阑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开阳有点意思。
记得原文里说,开阳每次遇见绝美男修或者女修,都会结巴,那这么一来,不就表示自己在开阳眼里,配得上绝美二字?
想到这里,阮星阑心里更加舒服了,觉得留开阳在身边其实还不错。
言归正传,因为这具尸体无法分辨究竟是谁,场上仙门百家议论纷纷,吵得不可开交。
尸体只好暂时罩在金箔中,等金儒门的宗主到了再说。
本以为事情先告一段落了,哪知道宋宁特会来找茬儿,手里的蟠龙珠跟有病似的转动起来,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道:“妖物在那里!大家跟着我来!”
坏了坏了,这厮指的方向正是阮星阑的住处,这要是被当场抓个正着,不就完犊子了?
之前小狐狸也不知道中啥邪了,跟姓黄的好一番不可描述,回头要是真的在狐狸身上探得了蛛丝马迹。
狐狸就成死狐狸了,而阮星阑就成死小蛇了。
小凤凰看出了阮星阑眼里的忧色,一把攥紧宋宁的手腕,不悦道:“你以为剑宗是你家小菜园?你说带人搜,就带人搜?我师尊在此,由不得你放肆!”
“人命关天的大事,还管得了这些?倘若阮星阑真的与妖物为伍,被左右了心智,恐怕能一夜间屠了整个剑宗!”宋宁义正言辞道,转头去问慕千秋,“仙尊最是明事理了,这事不仅关乎天衍剑宗,还关乎整个修真界的安危,仙尊贵为一门之首,定然不会袒护座下弟子的!”
阮星阑恨恨地磨牙。
这他娘的算个啥?先给慕千秋扣那么大一顶高帽,好像慕千秋只要稍微拒绝他的一点要求,立马就成了偏袒座下弟子,不顾修真界的安危了?
原文里,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是不是也如此这般,一人一句把慕千秋贬低的一文不值?
本来被悉心教导养育的孽徒残忍对待,就已经非常可怜了,结果这些人不仅帮不上任何忙,还落井下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慕千秋管教不严,自甘堕落,咎由自取!
气死了,气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今天也是双更,九点还有一更~
看评论区担心星阑会被误会啥的,不存在的,沙雕文,不搞虐的
84、师尊好像不太乐意
“你可以指责我, 但你不能指责我师尊!”阮星阑手里长剑嗡嗡作响,瞬间就要出鞘。
宋宁冷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慕仙尊管教座下弟子不严, 还不让人说了?”
阮星阑这下总算知道, 为啥原文里的孽徒在玩弄宋宁之前, 为啥先把他折磨得精神崩溃了, 就这张嘴,太毒太贱了。
要是换了没人的时候, 早就上去把他嘴给撕了。
林知意抬手按住阮星阑,抬眸微笑着道:“既然宋公子有蟠龙珠在手, 又如此确定妖物的藏身之地, 那不如我们打个赌, 倘若真的如同宋公子说的那样,寻到了杀人的妖物,那我们剑宗也不是那等黑白不分的地方, 该如何惩治门中弟子,那就用不着七星阁操心了。”
顿了顿, 林知意话锋一转, 又道:“可倘若什么都没发现,那宋公子就是凭白无故污蔑了我们大师兄。原本宋公子就输给我们大师兄一次了,倘若这次再出错, 不知宋公子要怎么赔罪?”
宋宁道:“蟠龙珠不会出错,倘若寻不到我说的妖物, 任凭阮星阑处置, 绝无二话。”
“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好!”林知意又转过脸来,笑着跟阮星阑道:“师兄,就让他们去寻吧。”
阮星阑:“???”
当时把小狐狸锁在房里, 林知意也是在跟前看着的啊,现在任由宋宁去寻,那不是完犊子了?
难道说,小可爱未卜先知,提前把小狐狸转移了去处?
很有可能!
如此一想,阮星阑就放宽心了。
但为了让宋宁接受这个赌局,还得佯装出一副“完了完了,大祸临头了”以及“不行,得冷静,不能自乱阵脚”的复杂表情。
宋宁果真上当,冷笑着道:“好,你且等着!看我如何把证据砸在你面前!”
然后一甩衣袖,带着七星阁的弟子们去寻了,阮星阑抱着长剑慢吞吞地跟在身后,见慕千秋等人还在殿里等候,小凤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守在慕千秋身侧动都不动。
还是小可爱温柔体贴,主动上前笑道:“师兄,我陪你一起去吧?”
阮星阑点了点头,道了句好。之后便与林知意一同追着七星阁的人出去了。
同行的还有金儒门的几个弟子,根据蟠龙珠的指引,一行人果真寻到了阮星阑的房间。
宋宁冷笑,率先一步踏了进去。
见屋子不算大,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几乎一眼就能看清全部了。七八个弟子涌进来翻找,几乎把床板都掀开了,就是没发现什么妖物。
甚至连根狐狸毛都没看见。
不知谁手那么欠,反而把孽徒收在床头柜里的藏书扒了个底朝天。
像是什么《龙阳一百零八式》、《最快让道侣揣上孩子的体|位》、《合欢宗的双修之术破解之道》,甚至还有一本《想通了,不想干了,回家种田》,下面摞了另外一本《回家种田?想都别想,我装的!》诸如此类的。
开阳忍不住郁闷道:“这些能是剑宗的修行之道?怎么尽是……尽是……”
“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宋宁接口道,低头看了一眼不再运转的蟠龙珠,暗暗攥紧拳头,咬牙道:“阮星阑!你设计坑害我!”
“我坑害你什么了啊,从头到尾我说什么了?是你一直说我身上有妖气,还说我藏妖了。屋子就这么大,都快被掀个底朝天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那狐狸呢?”宋宁咬牙切齿道,“金儒门说的那只狐妖呢,哪儿去了?”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正经人谁把狐妖往房里引啊,扒了毛皮,烤了吃掉,不行么?”
宋宁气短:“你!”
弟子们翻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好上前道:“的确没有发现任何妖物。”
宋宁的脸色更加难堪,缓了许久,才拱手道:“是在下唐突了。”
“光一句唐突了,有什么用?我现在砍你一刀,再跟你说声对不起,管用吗?”阮星阑摆了摆手,“把这话留着,说给仙门百家,还有我师尊听吧!”
众人便又折身回了浮云殿,一群人围过来,叽叽喳喳地询问。
宋宁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拱手道:“慕仙尊,是在下唐突了,许是蟠龙珠出了问题,适才……”
慕千秋淡淡道:“既是蟠龙珠出了问题,何不毁掉,继续留在世间,还想污蔑更多的仙门弟子么?”
伸手一抓,那蟠龙珠从宋宁的袖中飞了出去,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把被慕千秋捏成了碎片,化作光芒,一品灵宝就这么被人当众毁掉,实在让人心头流血。
主要是丢人现眼,宋宁快原地猝死了,如果不是开阳扶着。
阮星阑心疼死了,心想这玩意儿要是拿出去卖,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说毁就毁了,太可惜了。
宋宁一夕之间,被毁了两样法器,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阮星阑觉得他头上都生了几丝白发。
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仙门百家也下不了山,只能暂时留在天衍山,等金儒门的宗主来了再说。
阮星阑和小凤凰由于今夜下山吃喝玩乐,自然而然成为了众人怀疑的目标。暂时也不能随意走动了。
将所有人都安排下去,阮星阑趁着左右无人,将林知意拉了过去,小声道:“你把那狐狸藏哪儿了?你也太厉害了,怎么知道宋宁会去我房里寻妖?”
林知意笑道:“我之前见宋宁跟师兄处处不对付,便担心狐狸留在师兄房里会生事端,遂把狐狸藏在了这里。”
伸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此刻正病怏怏地趴在林知意手心里。
“我身上有师尊下的禁制,一般人是察觉不到我也是人神之子。遂把这狐狸变小了,收在了衣袖中。”
阮星阑忍不住给小可爱鼓掌了。
心想这小狐狸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啊,杀了吧,又怕错杀,不杀吧,留着又是个祸害。
把狐狸往衣袖里一塞,阮星阑挠了挠头,打算先去找师尊坦白从宽。
待去了瑶光殿,师尊果真还没休息。阮星阑跟做错事的大黑耗子一样,抱着小狐狸,灰溜溜地钻进了师尊的房间。
都没敢让师尊说,自己就灰溜溜地跪了下来,抱着小狐狸请罪:“师尊,星阑过来请罪了。”
慕千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阮星阑简单地跟慕千秋描述了一番,然后低着头道:“师尊,是弟子考虑的不周全,所以……所以才害了人命。弟子以为,这事扑朔迷离,没有我们肉|眼看上去那么简单。就好比之前在天灵城一样,看见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的。”
担心师尊会误会他狡辩推卸责任,赶紧抬头道:“师尊,我没有不认,我就是觉得这事还得调查清楚,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师尊,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的真相证明我的预感是错的,那……那我就任凭仙门百家处置!”
慕千秋蹙眉:“你是本座的弟子,为何要任由仙门百家处置?难道不是本座亲手处置么?”
阮星阑愣了愣,心想也对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不管有啥行差踏错,那都该慕千秋处置。
于是便点头道:“师尊,弟子一定会证明给师尊看的!”
慕千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诫他,不可被妖物迷了心智。之后便让他退下了。
阮星阑要是能走,那才是青天白日见鬼了。
狗窝都被人翻个底朝天了,睡个大头鬼呀。
师尊这里的床又大又干净,难道容不下一条小蛇嘛?
把狐狸往外间一丢,随手设下了结界,之后就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往慕千秋的床上扑。
慕千秋正在宽衣解带,见状蹙眉道:“还不回去?”
“师尊,性感小野猫主动□□,你也忍心拒绝?”
阮星阑把靴子一蹬,往床上一扑,抱着香喷喷的枕头打滚,感觉师尊的床,又香又软,人一躺下,整个人就软了。
不愿意走,赖皮蛇把自己裹了起来,恬不知耻地占据了好大一片位置,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拍了拍床板。两腿很有风情地扭。
“师尊,过来。”
慕千秋蹙眉,觉得徒弟又在拱火,缓步走了过去,抬手把阮星阑身下压的被子拽了出来,然后往地上一丢。
“滚下去睡。”
阮星阑肃然道:“师尊,你不能这么待我!我今天跟人比试了一天,腰都快断了,师尊也没说给我捏一捏,那地板多硬啊,师尊也不说心疼心疼我,居然还让我睡地上。师尊,你看,我受伤了,你看你看。”
他侧着脸,把脸上早就结了一层血痂的伤口展示给慕千秋看,还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疼,师尊,疼!”
慕千秋看了一眼淡淡道:“疼也是你自讨苦吃。白日里打得不痛快,晚上还想讨打么?”
阮星阑心想,倒不是一定要跟师尊“打打架”不可的,主要就是想跟师尊腻腻歪歪。
想让师尊帮他舔|舐伤口。
可是……师尊好像不太乐意。
暗暗叹了口气,今天累得要命。抱着枕头往床下爬,最终还是选择了在师尊房里打地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85、师尊,我错了
双臂枕在脑袋后面, 脑海中慢慢回想着剧情,试图把有关七星阁的记忆扒拉出来。
结果思来想去,除了想到孽徒折磨开阳和摇光的场景外, 其他的啥也没想起来。
想不到就不想, 这是阮星阑做事的一惯风格。
把眼睛一闭,准备睡觉。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脱衣服。
阮星阑一动不动。
屋里就他跟慕千秋两个人啊,难道说, 师尊把持不住了,开始脱衣服了?
很快, 又传来嘶嘶嘶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拉地板。阮星阑觉得此事不太对劲儿, 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 抓着长剑快步走了出去。
就见结界里的小狐狸又变成了半人半狐的模样, 衣衫尽褪, 跪趴在地上,疯狂用爪子扒拉地板, 十根手指都血肉模糊起来。
手腕上的法印禁制宛如活物, 操纵着他疯狂摇|臀摆|胯, 尽是那种不堪入目的姿态。肩胛上有一块红色烙印, 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阮星阑大惊失色, 一脱外裳,赶紧冲过去要把他包起来,哪知狐狸发出痛苦的呜呜声,竟然猛然扑了过来,一边嗷嗷地哭, 一边疯狂扒拉着阮星阑的衣服。
探出一条粉嫩的小舌头,舔|舐着阮星阑脸上的伤口。
慕千秋落后一步,一挥衣袖,缚仙绳劈头盖脸把狐狸捆了个严严实实,阮星阑惊魂未定,差点跟狐狸来了场风花雪月。
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衣服把狐狸盖住,见其痛苦得脸色通红,狐狸耳朵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那禁制不肯放过他,操纵着他继续寻找下一个男人。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下了这么重的毒|咒,这是要让狐狸活活被人作践死啊!
阮星阑为了防止狐狸咬舌自尽,赶紧团了一把黄符塞了进去,可是没用,狐狸现在一心一意就想跟人双修,只要嗅到一丝丝的元阳之气,立马发了疯一样地往人身上扑。
“星阑,躲开!”
慕千秋一声令下,驱剑而来,那长剑通身灵力吞吐,在狐狸身侧环绕一圈,那狐狸就不敢动了,跪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阮星阑惊魂未定。
脑子猛然一清明,忽然想到了一小段情节,可又不太敢确定。
于是就捧着狐狸的头,迫他与自己对视,那双红通通,泪眼婆娑的眸子里,隐隐有一朵海棠花浮动,极其隐晦,要是不仔细查探,根本看不出来。
腿脚一软,总攻摔了个屁股墩。
奶奶个腿的。
他就是个大煞笔。
就算剧情崩溃得连他老妈都不认识了,可这一段情节,怎么可以想不起来!
阮星阑暗暗自我检讨。
这段剧情说来比较话长了。
原文里的孽徒特别爱玩,对一切新鲜事物都保持着极大的热忱。
据说,他不知从何处寻得了一种比较不可言说的秘术,先寻一个海棠花妖,将妖丢到下三滥的地方,寻上十七八个身强体壮的修士,昼夜不分地与其双修,灌入孕灵丹,让其怀孕,之后灌入催生的灵药,把孩子强行生下来,之后又当着花妖的面,将幼儿杀死,再使其怀孕,再将孩子杀死,反复十次之后,此花妖不仅被凡间的修士折磨得通通透透,还因为孩子被杀,心生极大的怨念。
此刻,再将被人开发到了极致的花妖,放入鼎炉中,炼制七七四十九天,便可炼制成丹,江湖人称“海棠花丹”,再将之放入人的气海里,再施以禁术,便可让此人在神识清醒的情况下,不受控制地与男人苟|合。
并且在特定的一段时间内,必须要完成一定的次数,否则就会宛如油煎一般痛苦不堪。
孽徒原本是想把海棠花丹放入慕仙尊的身体了,好让一向清冷的仙尊,主动匍匐在男人膝下。
后来据说怕此物太伤身体,毕竟被炼制成丹的花妖临死前怨念深重,恐对慕仙尊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遂等海棠花丹问世时,将此物收了起来。
后来此丹就下落不明了。
虽然阮星阑不记得原文里的海棠花丹最终落到了谁的手里,但他知道,身怀海棠花丹后,瞳孔就会浮现出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究竟是谁对小狐狸下了海棠花丹,又是谁给他下了禁制,这些东西扑朔迷离的。
阮星阑觉得自己像个大傻子,脑子真心不太够用了。
很后悔当初啃剧情的时候,没有仔细点啃,顺便再骂一百遍系统死全家。
好了,言归正传。这种海棠花丹一进入人体内,基本上就跟血肉完全融合了,绝大多数都分散占据在气海里。
若是想把海棠花丹彻底取出来,也不是不行。
原文里说了,必须得将人倒悬在祭坛上,在喉咙上割一条大口子,然后一边给他放血,一边又去寻生人的血,给他换上。
过程嘛,肯定是很痛苦的。
而且一旦被人这么倒悬割喉换血,基本上人就废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得服用多少奇珍异宝才能调理好。
原文里的孽徒就是觉得,还没玩够,不能让慕仙尊死得太早,所以才打消了喂他吃下海棠花丹的念头。
头疼啊头疼。
哪个丧尽天良的小畜生啊,学人干啥不好啊,偏偏搞了个海棠花丹出来。
搞就搞了,还拿出来祸害别人!
阮星阑搞不定这个了,摇头叹气:“师尊,你有没有听说过,海棠花丹?”
他觉得慕千秋活了好几百年了,肯定见多识广啊,就算没见过,应该也听说过的。
果不其然,慕千秋点了点头,蹙眉道:“你怎么也知道?”
这个……
这个问题问的好尴尬,阮星阑不得不承认自己年纪小不学好,坦然道:“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研究这种东西。师尊,我错了,你别骂我孽障。”
慕千秋的眸色一寒:“孽畜!”
“但我从来没行过恶事!我只是觉得见识多,没坏处,这不,我就发现了端倪!”阮星阑赶紧把话锋转开,同慕千秋道:“师尊,你看,狐狸眼里的海棠花,以及他的行为举止,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慕千秋道:“既中了海棠内丹,行事便比寻常人要不堪些。”
何止是不堪,那简直就是大大的不堪。如果身中海棠内丹,无法寻到男人,那在极端的痛楚之下,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讲个不太好听的话,就是对面是条狗……呸,呸,这话太难听了。
阮星阑赶紧打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
又想起此前金儒门的弟子说过,这狐狸是他们从别的修士那里搞来的,也就是说,在金儒门圈养这只狐狸前,还有不知道多少人碰过这只狐狸。
再退一步说,倘若这狐狸就是因为是人妖之子,所以才被人下了海棠内丹,然后受此酷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阮星阑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原文里的孽徒之外,究竟还有谁心肠如此狠毒,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有了这一发现,好像是在铜墙铁壁上凿了个洞洞,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阮星阑折腾了一整夜,眼瞅着天就快亮了,要是被人发现,他早上从慕千秋的房里出来,那可就得出大事了。
于是就把小狐狸变小,然后往衣袖里一塞,准备回自己屋里睡觉。
慕千秋点点头,送他到门口,正欲关门。
哪知阮星阑狗胆包天,猛然踮起脚尖,在慕千秋的冰凉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飞速转身就跑,一边“哈哈哈哈哈”,一边抱着狐狸跑。
因为过于得意忘形,一头摔个狗啃泥连尾巴都摔出来了,啪叽一下砸地上。
慕千秋快没眼看了,单手掩面,不知道自己怎么教出这么个小畜生出来。
等阮星阑回到房间时,他都傻眼了。
屋里亮堂堂的。
自己的炕头上坐着开阳和林知意,小凤凰和宋摇光跟俩门神似的,一左一右倚在门边。
怀疑自己在梦游,阮星阑晃晃脑袋,转身就走。
小凤凰从后面喊他:“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阮星阑不得不转身,把狐狸往衣袖里又塞了塞,很纳闷地转身问:“你们四个干嘛呢,当我这是难民营?四个人搓麻将呢?”
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看着开阳和林知意在下棋,觉得头顶的天都快塌了。
四个性情不一的美人在他的房间,这……这让一个总攻如何把持得住?
暗暗告诫自己,这不行,这不可,不管他们说啥,肯定是不能大被同眠的。
三龙戏水也就罢了,五龙朝凤谁受得了啊?
林知意抬脸,小声道:“师兄,是这样的,仙门百家的意思是,你和路师弟今夜下过山,遂最为可疑,所以要派人看着你们,七星阁的两位护法长老主动请缨。”
“那你呢,你来干嘛?”阮星阑问。
“我嘛,”林知意笑了笑,很腼腆斯文,“我只是不想与你们分开。”
很好,这答案满分。
以至于阮星阑无法拒绝小可爱的任何要求了。
一间屋子,总共就那么大一点,一张床,努力努力的确可以挤三个大男人的。
可问题是,一共有四个小美人等着他宠幸,今晚抱哪两个睡觉,比较好呢。
结果他们四个已经给自己准备了位置。
把桌子往床边一推,然后五个人躺在了一张床上,大被同眠。
阮星阑睡在林知意和小凤凰的中间,摇光睡林知意旁边,开阳睡凤凰旁边。
刺激,太刺激了。这才像个总攻嘛。
左拥右抱的日子,谁不向往啊。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沉重,感觉自己多少给师尊头顶带了点绿。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床上,就星阑一个人是受,他还以为就自己是攻,嘎嘎嘎
阮0被四个1包围的感觉咋样~
86、阮某人的无敌魅力
袖子里的小狐狸难受得探了条尾巴出来, 嗅到了浓烈的阳气,毛茸茸的尾巴在被子里乱钻。
先是往林知意身上乱扒拉,在他的腰带上鬼鬼祟祟的, 试图解开对方的腰带, 林知意猛然睁开眼睛,两手攥紧被子, 神色很复杂地望着旁边眼睛闭上的阮星阑。
哪知那狐狸尾巴越来越放肆,见解不开腰带, 又探出一双爪子,在林知意的腰腹上胡乱摸索, 把宗袍弄得皱巴巴的, 林知意蹙眉, 忍了又忍。
不明白上回自己使用禁术都无法让阮星阑情动, 这会儿他怎生如此主动。
脸色腾得烧了起来, 咬着下唇, 抬手轻轻推了阮星阑一把。
阮星阑睁开眼睛,跟林知意大眼瞪小眼, 一头雾水。
林知意怕惊动了其余三人, 蠕动着嘴唇, 无声地说:“师兄, 你我这样,现在并不合适, 晚……晚点吧。”
阮星阑:“???”
啥不合适?自己什么也没干啊?
难道说,难道说小可爱在暗示自己什么?
不……不会吧?
这么多人在呢,小可爱什么时候这么热情奔放了?
搞不懂,阮星阑也无声地作了个口型,意思是:“赶紧睡, 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林知意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腰部上下游走,不仅如此,还有意撩拨,隔着衣服捏他的腿根。
又不敢发出声音来,抬眸一看,阮星阑大被蒙头,居然……居然蒙着头,偷偷摸摸捏他的腿根。
难道说,师兄在暗示他什么?
阮星阑啥也不知道,困得要死要活的,大被蒙头,闭眼就睡了。因为床实在不大,挤五个人很勉强,只能把腿缩起来睡。
狐狸摸了一把林知意,约莫觉得他身上的阳气不够重,娘们唧唧的,不像个正常男人,又悄悄地伏在了凤凰的胸膛上。
小凤凰猛然睁开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趴在了他的胸口处,下意识地转头一看,阮星阑不见了。
难道说,现在伏他胸膛处的东西,是……是阮星阑?
难道说,阮星阑在暗示他什么?
小凤凰羞愤欲死,觉得阮星阑真真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刚想一掌把他打开,又觉得还有两个外人在此,实在不方便。
即便要清理门户,那也是关起门来的事情,于是就蹙紧眉头,隔着被子,狠狠往下掐了一下。
被窝里的狐狸吃痛,一下翻了个身,刚好歪到了开阳的身边。
开阳也没睡熟,隐约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被窝里贴近了自己的身子,还以跨|坐的方式解他的腰带。
屋里光线昏暗,一偏头只能看见三个脑袋,睡在中间的阮星阑不见了,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开阳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都快哭出来了。可又害怕自己发出声音,会让其他人也惊醒,倘若被人知道,自己居然被剑宗的阮星阑上下其手了,传扬出去,岂不是整个修真界的大笑话?
好在“阮星阑”没有太过分,就在他身上骑了一会儿,也没进一步动作,可任然让开阳气得眼眶通红,隔着被子一掌将人推开,那狐狸在被窝里,蹭蹭蹭被推飞了,直接从床头飞到了床尾,刚好落在了宋宁怀里。
宋宁:“……”
小狐狸被打痛了,好不容易寻到一个阳气很重的男修,赶紧抱住对方的腰肢不撒手,还用小脑袋在上面磨蹭磨蹭。
宋宁心道:是谁?是不是开阳?还是旁边的林知意?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他侧着头看,见林知意睡得好好的,路见欢睡姿沉静,开阳也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只有从最开始就睡在中间的阮星阑不见了。
也就是说,现在扑在自己身上,抱他腰肢撒娇的人,居然是……居然是……
宋宁气到整个人都发抖起来,不像此前那三个人怕东怕西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
他这么一翻,其余人也都从“梦”中惊醒,那狐狸自觉闯祸了,嗖得一下又钻进了阮星阑的衣袖中。
猛然把被子扯开,宋宁一挥衣袖,屋里的烛火徐徐燃了起来,四个人惊魂未定,形态各异地坐在床上。
四双眼睛同时盯着蜷缩成团,睡在中间的阮星阑,各个露出了一副很难以捉摸的表情。
小凤凰压低声儿道:“有病?不睡就滚出去!”
宋宁咬牙切齿,不知道阮星阑怎么这么能装,上前一步就想把他喊起,林知意赶紧扑过去护住,摇头道:“都不许碰他!”
开阳悻悻然地说:“究竟……怎……怎么了?”
四个人都心怀鬼胎,不愿意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口,宋宁跳下床去,闷不作声地去房门口守着了。
开阳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躺下,索性下床,随意寻了个角落打坐了。
林知意和小凤凰也都不愿意继续跟阮星阑睡觉了,两个人心照不宣似的,纷纷离他很远。
翌日清晨。
阮星阑睡醒了,舒爽地伸了个懒腰,才一睁眼,就看见四个大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看。
不知道为什么,四个人好像都没睡好,眼圈底下一片青灰。
阮星阑悻悻然地跟四个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下床洗漱去了。哪知他走一步,摇光和开阳就跟一步,把他当个犯人似的监视。
如果光他们两个就算了,小可爱跟小凤凰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也用那种很难以捉摸的目光望着他。
难道说……他们四个都感受到了大总攻才有的无敌魅力?
搞不懂。
小叮铛嘎嘎嘎的从远处飞了过来,两只胖胖的小爪子上,还新摘了两颗莲蓬。
开阳对这只仙鹤心有余悸,下意识退远了些。小叮铛把莲蓬抛到了阮星阑怀里,扭了扭肥臀,得意洋洋地从几人跟前走过,然后扑棱着翅膀飞了。
很难得见小叮铛主动送东西来,阮星阑想了想,把莲蓬给了摇光和开阳。笑着说:“来,尝一尝天衍上的莲蓬,保证你们吃了一次,终身难忘!”
林知意和小凤凰仿佛福至心灵一般,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关窍,没人开口说什么。
开阳觉得很难为情:“那怎么能行?还是给林公子和路公子吃吧?”
林知意微笑着说:“还是你留着吃吧,这是师兄给你们的。”
开阳很受宠若惊,早就听说过天衍山上有一方莲池,里面的菡萏是慕仙尊所养,都养了好几百年了,结出来的莲蓬不是凡物,说是有价无市也不为过。
当即自然千恩万谢地把莲蓬接了,然后递了一颗给摇光。两个人剥出莲子,就往嘴里含了一颗。
然后下一瞬间,两个人毫无形象可言地吐了出来,开阳一边苦得舌头发麻,一边说:“好苦,好苦啊,这世间上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
宋宁比他稍微强些,但脸色铁青,想来也是被苦得出不出来话了。
阮星阑笑嘻嘻地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别浪费啊,这可是好东西。”
之后就御剑往浮云殿的方向飞了。
林知意和小凤凰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整理衣袖。就听宋宁咬牙切齿地问:“你们三个是不是故意的?”
林知意笑道:“宋公子说话怎生如此难听?什么叫作是不是故意的?自信一点,我们就是故意的。”
然后跟小凤凰一前一后御剑跟了过去。
宋宁气到砸了莲蓬,很快也拉着开阳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天衍剑宗下达召令,灵鸽传书,不到半日的工夫,就把消息传到了万径山金儒门。
金儒门的宗主,姓黄,叫作大福,江湖人称金百万,据说年轻时也是个花花公子,玩弄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弄死过的炉鼎,那更是数不过来。因为年少时修炼,喜欢走捷径,专门依靠“双修之术”,身体慢慢就被掏空了,好不容易才有了儿子,成天到晚心肝宝贝似的疼宠着。
这次一听说自家儿子可能死了,黄大福当即从女人堆里爬起来,连夜就赶来天衍山了。
望着眼前那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足足愣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昔日两个好兄弟,银武门和铜文门的宗主都凑过来劝,说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变之类云云。
黄大福当即就不乐意了,觉得自己的儿子曾经是那么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怎么能跟眼前这团,都不能说是人的东西混为一谈呢。
为了向众人证明,这团黑乎乎,恶心心的东西,不是自家的儿子,黄大福颤抖着手指把魂石拿了出来,原本好端端放在锦盒里的魂石,早就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启动门中秘术一查,黄大福当场就哭了。
还真他娘的,就是他家的宝贝儿子啊!
阮星阑抬了抬眸,不想去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案,依他观察,金儒门少主身上的伤口,决计不是小狐狸能干出来的事儿。
而且当时狐狸被关在了法阵里,手腕上又有法印禁制,能杀人才是怪事了。
可究竟是哪个人这么不开眼,居然想以此来污蔑他阮某人?
黄大福抱着儿子嗷嗷了一阵,指天怒骂道:“谁杀了我儿子,我必定让他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林知意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脸上仍旧是素日里很得体斯文的笑容,怕黄掌门痛到昏厥,还好心好意让弟子过去看座。
哪知黄掌门不领情,一掌将椅子震碎,气恼道:“天衍山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妖魔鬼怪?定然是有人装神弄鬼,杀了我可怜的孩儿啊!慕千秋!你身为剑宗掌门,这事你必须管!你得彻查到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嘎嘎嘎
星阑这时候终于可以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们的目标就是沙雕甜,所以不搞虐的
生活太苦了,我现在就想搞点糖吃
87、干啥啥不行
慕千秋居高临下地望了他一眼, 语气淡淡的:“既然黄掌门确认了此人是令郎,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本座见尸体上还有残魂, 可借用法器将残魂从令郎身体中引出来, 也许就知道他的死因了。”
这种方法简单粗暴,不失为一个好点子。阮星阑手心里冒着冷汗,暗暗祈祷,千万千万不能跟小狐狸有关系啊, 要不然肯定要被狐狸害死了。
黄掌门却立马听出了事情的关键, 几乎失去了作为一个正常人的音调:“仙尊的意思是, 吾儿的魂魄都被歹人打散了,就只剩下一丝残魂了?”
慕千秋点了点头:“正是。”
然后在场仙门百家就听见一声如丧考批, 痛不欲生的“吾儿命苦啊”, 之后就看见黄掌门瘫软在地捶地痛哭。
“可怜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啊,太可怜了。想他们金儒门这一辈, 就出了一位嫡系,现在好了, 少主一死, 上哪儿再变个儿子出来?”
场上议论纷纷, 七八个人把黄掌门架了起来。
就见慕千秋起身,两手合十, 掌心处缓缓浮现出一样法器,正是此前用来查探过阮星阑记忆海的法器“锁魄”。
那类似于小鸟嘴的钩子不断吞|吐着灵力, 极盛的光芒在尸体上萦绕,从残缺的肉块中,缓缓浮现出一丝魂魄来。
因为过于孱弱, 几乎是透明的。黄掌门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把儿子最后一丝魂魄惊散了,颤声道:“儿子,爹来了,快告诉爹,究竟是谁杀了你!”
魂魄的脸上露出一丝很迷茫的神色,缓缓摇了摇头。
阮星阑以为,这样子问,压根问不出来任何东西,最好是能把案发现场的记忆刨出来最好。
可很明显啊,这一丝魂魄压根没记住自己是咋死的,可能连生平过往记得都不多。
就听残魂说:“爹,你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再去玩弄炉鼎了。”
之后就风化开了。
线索啪嗒一下中断了。啥关键信息都没有啊,就一句“别再玩弄炉鼎了”就没了?
阮星阑暗暗为自己的智商捉急啊,很想偏头说一句“元芳,你怎么看”。
话到嘴边,脱口而出:“凤凰,你怎么看?”
小凤凰冷飕飕地瞥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得了,问他也是白问。
黄掌门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跟个死人一样歪倒在了椅子上,胸膛起起伏伏,看起来半条命都没了。
阮星阑觉得他现在孱弱的像是风中残烛,一口气提不上来,立马就要完犊子了。
经过之前的事,宋摇光不敢再轻易出来说话了。
据说蟠龙珠彻底毁掉了,鞭子正在修复,能不能恢复如初,那得看运气了。
七星阁的人都不敢随意开口,其他门派那就更加不会开口了。
其实,当初阮星阑抱着小狐狸上山门,很多门中弟子都看见了。
可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弟子站出来说话。也没有一个剑宗弟子指责凶手就是阮星阑,甚至都没有哪一个剑宗的弟子,对阮星阑保持怀疑的态度。
这种上下一条心护犊子的本能反应,让阮星阑挺诧异的。
事情演变成如今这番田地,谁也不想看见。
金银铜三个门派不依不饶,死活要慕千秋给他们一个说法,看样子必须要有个人给他家少主赔命才行了。
慕千秋的意思是,此事待查,真相未出来前,不可妄加断言。
无可奈何之下,阮星阑只好主动请缨,要彻查金儒门少主被害身亡这块烫手的山芋了。
因为当夜小凤凰也不在山上,自然而然,小凤凰也得跟着一起查,这让阮星阑有了一点心理安慰,觉得幸好背黑锅的人,不仅是自己一个人。
天衍山被慕千秋下令封锁了,进来容易,出去难。
仙门百家总共加起来,恐怕得有上万人,全部都挤在天衍山上。
好在天衍山足够大,能够暂时容纳这些打秋风的。
是夜,房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
小凤凰把手里的麻袋往地上一丢,冷冷道:“人我给你带来了,要怎么审看你自己了。”
阮星阑点头,暗暗夸赞凤凰的办事效率不错,林知意被他打发出去,盯着摇光和开阳了。
狐狸是个烫手的山芋美人,被他丢到慕千秋那里关禁闭了。
像这种审讯的事情,还得交给厉害的人来办。
随手设下结界,阮星阑把麻袋解开,从里面露出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金儒门弟子。鼻青脸肿的,估计是被小凤凰顺地拖来的。
没闲工夫去吐槽小凤凰,阮星阑直接一匕首插在桌面上,开门见山道:“我现在问你什么,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什么,倘若有一句话不对,我就切你一根手指。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明白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好,我问你,之前你们少主的那个炉鼎,是从何处寻来的?”
“是在奴|隶市场遇见的,当时这狐狸被人关在了铁笼子里,衣不蔽|体的,我们少主一眼就相中了,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
这人老老实实地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听说,这狐狸挺有来头的,但具体有什么来头,我们也不知道。狐狸身上下的禁制很重,我们少主也解不开,只是据奴|隶市场的人说,狐狸被抓来之前,还跟过很多人,在床上很能放的开,越折腾越浪,滋味很不同寻常。”
阮星阑蹙眉:“哪些人?你明确一点地说。”
“具体是哪些人,我也不清楚,就听说有的是修真门派的长老,也有名门望族的子弟,甚至还有一些散修,都曾经圈养过这只狐狸。不仅如此,这狐狸很浪,如果没男人碰他,他就会自己主动匍匐在男人的胯|下,之前圈养他的几个散修,就是活生生的死在了狐狸身上。后来,有些好事的修士觉得这个人妖之子,简直就是天生的炉鼎,遂喊了些朋友来,把这狐狸丢到了野|兽群里,让狐狸与……”
话到此处,这弟子估摸着也心虚了,勉强道:“这狐狸别看他表面生得文文弱弱,其实特别耐折腾,那些话都是别人传的,我没亲眼见过,但自从这狐狸跟了我们少主之后,我倒是时常能听见狐狸昼夜不停的浪|叫声。”
小凤凰听了片刻,觉得这弟子一直没说到重点上,反而在细枝末节上描绘得淋漓尽致,不悦地蹙眉道:“抓着重点说!”
“可……可那狐狸就是个炉鼎啊,除了干那事儿之外,就……就没别的了。哦,对对对,有,我想起来了,就有一回,那狐狸不知道又发什么骚了,我们少主年轻力壮,干了他一夜不算,那狐狸就跟吃不饱似的,见到男人就跟疯狗似的。”此人红着脸道:“然后我们就……嗯,一,一起了……当时我们都喝多了,真,真不是故意的。”
小凤凰听不得这种双修的秘事,斥责道:“不知廉耻!”
阮星阑眼观鼻鼻观心,暗暗道小凤凰还是太年轻了。
本来原文就是一本不可描述的炉鼎文啊,没点啪啪啪的东西,那也不可能啊。
只是让阮星阑觉得比较迷的是,既然有人给狐狸喂下了海棠内丹,逼着他在不同男人身下承欢,干嘛又给他戴上枷锁,还在上面下了那么重的毒|咒。
天底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至于这么残忍折磨一个人。
就算是原文里的孽徒,恨慕仙尊恨到几乎扒皮抽筋喝血,也不会舍得往慕仙尊嘴里塞什么海棠内丹。
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
小凤凰懒得去听此人描述狐狸是如何骚|浪的,抬手将人打晕,然后同阮星阑道:“你听出了什么东西没有?”
阮星阑捏着下巴道:“听出了一点点,小凤凰,首先,这狐狸身上的禁制并不是金儒门所下,那就很有可能跟狐狸背后的主子有直接关系了。其次,狐狸既然被人抓去了奴|隶市场,这说明狐狸可能遭到了别人的抛弃。最后,这狐狸是人妖之子,身上一半人血,一半妖血,寻常修士一听说妖字,都恨不得一剑将对方刺死,怎么会有人这么正大光明地玩弄他呢,就不怕一时走火入魔了?”
小凤凰道:“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你就直接说,有没有线索。”
“没有,”阮星阑摊手,给他展示自己空空如也的一双手,仰天长叹,“啥线索都没有,这不就相当于大海捞针嘛。干脆我去承认,让师尊活活打死我算了。”
不干了,天天调查来,调查去,小脑袋瓜子都快炸开了。
怎么别人穿书都能成为三千世界的传奇,无数绝美女修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岭之花,各种后宫开到飞起,怎么自己就干啥啥不行,吃师尊第一名。
郁闷啊郁闷。
打了个哈欠,阮星阑坐在床边上,两手往后一撑,抖着小脚道:“麻烦你把人送回去,顺便让他把嘴闭紧了,别让摇光和开阳那俩小王八蛋知道我养了只狐狸的事儿……”
“晚了,我们现在已经全部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两更,最近比较勤快~
么么哒~
其实查这个事情,主要还是师尊跟星阑查
师尊的戏份很多,这个不用担心
88、宝贝夫君小心肝儿
话音刚落, 一片玄色衣角从门边探了出来,宋宁一手掐着林知意的手臂,将人往屋里一推, 开阳落后一步, 一直嚷嚷着“轻点轻点”。
林知意眼眶微红,一进屋就低着头道:“对不起,大师兄,是我……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 对不起。”
阮星阑心里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感觉自己的心胸, 现在就像那无垠的草原,听见小可爱说这话, 非但不生气, 反而起身拿剑鞘去打宋宁,骂骂咧咧道:“谁让你推他的啊,谁让你推的?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啊, 非得别人指着你的脸骂才行?”
宋宁的脸色一黑:“我好歹也是七星阁堂堂护法长老,你怎么如此无礼?”
“这就叫作无礼了?你也忒小看我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 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的确窝藏了一只狐妖, 而且对方还是姓黄的炉鼎。”阮星阑说这话时,冲着小凤凰抬了抬下巴。
要不然怎么能说小凤凰机灵聪明, 一脚把房门踹上了,直接堵在门口, 大有一副进来容易,出去难的架势。
开阳被阮星阑的语气吓到了,颤声问:“你……你居然承认了, 你就不怕我们出去跟仙门百家告发你?”
阮星阑诡笑着,转了转手里的长剑,用剑鞘抵着开阳的脖颈:“不怕啊,死人就开不了口了呢。”
宋宁怒道:“阮星阑!那人究竟是不是你杀的?你今天说个清楚,就是死,也让我们死个明明白白!”
不管别人问他多少遍,一千遍也好,一万遍也罢,没杀就是没杀,按头让他承认,有啥意思。
小凤凰替阮星阑开了口:“的确不是他所为,那夜我与他一同下山,之后他就回了师尊座前,阮星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伪装成妖,把姓黄的尸体扒成那样,更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对方的元神都抽出体外捏了个粉碎。”
如果是魔君就可以。
可星阑就是星阑,魔君就是魔君。
此事不是星阑所为,没什么好承认的。
宋宁冷笑:“你是他的同门师弟,你当然处处袒护他了!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没跟妖物为伍,还不是私底下圈养了一个人妖之子?!堂堂剑宗,居然出了你们这样的败类,简直丢尽了你们师尊的颜面!”
骂他们三个可以,但骂慕千秋就是不行。
这个根本不需要阮星阑使眼色了,三个人就跟提前商量好似的,一齐抬腿把宋宁踹倒,林知意面红耳赤,气恼道:“你可以说我师兄的不是,但不准你侮|辱我师尊!”
阮星阑:“嗯嗯嗯。”等等,不对!
什么叫作可以说师兄的不是?
小可爱瞬间反应过来,改口道:“不对,你就不应该侮|辱我们剑宗!”
这还差不多。
小凤凰要简单粗暴一些,一把揪住要去救宋宁的开阳,然后不知道打哪儿摸来的绳索,直接把人五花大绑起来。
宋宁啐道:“卑鄙小人!”
开阳:“阮公子,我师弟就这样,天生脾气臭,你别理他,我相信阮公子这般少年英雄,肯定不会作出任何违反道义之事,也相信阮公子是无辜的!”
宋宁道:“师兄!你别求他!”
开阳道:“你少说几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阮星阑听了片刻,越发觉得原文里的孽徒,实在太没审美眼光了。开阳多么识时务啊,吹得彩虹屁多好听啊,还生得唇红齿白,跟那啥过年门口贴的年画娃娃似的,就算不用,留在身边当个花瓶摆设,难道不香嘛。
对着一张俊脸,是怎么打下来的,这让阮星阑觉得很迷。
小凤凰看了地上两人一眼,同阮星阑道:“此前在浮云殿时,七星阁的人便说了,这两人从今以后归你处置,生死不论,你想杀了他们,还是割了他们的舌头?”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笑着问:“怎么?你愿意替我代劳?”
小凤凰点了点头,亮了亮怀里抱的佩剑,神情认真道:“我的剑比你的剑更快!”
毕竟是一路同生共死的小伙伴,阮星阑怎么会不明白路见欢是啥意思。
估摸着也是被宋宁气到了,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没别的恶意。遂顺着话风说:“哦,是嘛,那可太好了,要不然,先把舌头割下来吧?我回头把舌头拿来泡酒,送给七星阁的人喝,肯定很有意思!”
“不愧是你!”小凤凰给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评价。
林知意看了看阮星阑,又看了看路见欢,忍不住勾唇低笑,很快又敛眸,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师兄,师弟,万万不可胡来!”
“我可不知道什么叫作胡来,先从谁的身上动手呢?
阮星阑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开阳,又看了看满脸不服气的摇光,好笑道:“摇光和开阳都是号,你原名叫宋宁,那开阳的原名叫什么?”
原文里开阳就是个小炮灰,出场没多久就完犊子了,就一直开阳开阳的叫,鬼知道他原本叫什么名字。
开阳扭扭捏捏地说:“你就喊我开阳就行了,我真名不好听!”
“哦?”一听说真名不好听,那阮星阑就更来兴趣了。
原文里孽徒还没爬上天衍山拜师学艺那会儿,就是个街头臭老鼠,旁人都喊他狗蛋,软蛋,狗子,小畜生,小狗|日的,诸如此类骂人的话。
所以阮星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存在比这种更难听的名字了。
于是就跟开阳说:“你说不说?不说的话,那就先割了你的舌头泡酒!”
宋宁刚要说话,被旁边的小凤凰直接点了哑穴。
可怜的开阳被人五花大绑,在四个大男人的注视下,通红着脸道:“听说,我娘生我的时侯,不小心打碎了我爹最心爱的海棠茶壶,所以我的名字叫……”
阮星阑脱口而出:“海棠儿?哇,有灵性啊,好名字!”
“不,阮公子,你误会了,我爹说给我起名叫茶壶。”
小凤凰:“……”
林知意:“……”
宋宁:“……”
阮星阑:“哈哈哈。”
他这一笑,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宋宁都笑了,估摸着也不知道开阳原来叫这个名字。
阮星阑又问:“那冒昧地问一句,请问你贵姓啊?”
开阳苦着脸,很惆怅地道:“我跟你们说可以,但你们不要告诉别人行吗?我爹姓晓,所以我的原名是……”
晓茶壶!
阮星阑拍着大腿狂笑不止,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跟自己的名字媲美的名字了。
等笑够了才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还是叫开阳吧,开阳就挺好哈哈哈。”
开阳越发苦着脸了,虽然被人五花大绑了,对方还说要割了他的舌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眼前这位姓阮的公子挺好相处的。
想了想,开阳又道:“我师弟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相信此前的命案,决计不是阮公子所为,就像阮公子说的那样,只要那位姓黄的一死,所有人都会往阮公子身上联想。”
阮星阑喜欢跟性格可爱的人交朋友,也喜欢跟明事理的人说话,闻言用剑鞘戳了戳宋宁:“你听听,怪不得开阳是师兄,你是师弟呢,这才像句人话!”
宋宁对此表示非常不服气,瞪着眼睛看人。
阮星阑笑道:“别用那种眼神瞪着我,我又不欠你的。”
开阳急火火地解释道:“阮公子别误会,摇光没有瞪,他没有瞪!”
“这也叫作没瞪,是你眼睛瞎了,还是我眼睛瞎了?”说这话的人是小凤凰,并且对开阳这般见风使舵的行为,给了一句评价,“真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儿倒!”
开阳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到了路见欢,只能硬着头皮说:“摇光的眼睛从小就长那样,他没有瞪人。”
反正不管宋摇光瞪没瞪,阮星阑都没打算给他松绑。
可是一直把人绑起来困在此地,肯定会让七星阁的人察觉的,要怎么做,才能让宋摇光跟开阳一样识时务。
这是个很艰难的问题。
脑中灵光一闪,阮星阑立马有了主意。
双手合十飞速地结了一道法印,设法驱动,一道莹白色光芒倏忽窜了过去,小凤凰蹙眉,觉得此物不是什么好东西,往旁边退开,顺手拉了林知意一把,那符咒啪叽一下,打在了宋宁的脸上。
只见那面如白玉的俊脸上,即刻多出了一块莹白色斑纹,仿佛活得一般,一直顺着宋宁的面皮,往眉心处爬,然后凝结成了三条倒竖的棱柱。
小凤凰顺手在宋宁身上拍了一下,让他发表中招感言。
宋宁怒火中烧,骂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又在施展什么妖术?”
阮星阑得意洋洋道:“什么妖术?这是我闲来无事独创的秘术,我给它起名为禁声令,顾名思义,就是禁声,至于禁什么声,你马上就会知道!”
话音刚落,随手扬起一张黄符,以灵力催动,无风自燃,捏着两指念念有词,在宋宁头顶环绕一圈,哗啦一声,烧成了灰烬。
宋宁只觉得口舌仿佛瞬间就被人操纵了,原本还想继续对阮星阑厉声斥责,哪知根本说不出口了。
这种禁声令是原文里的孽徒发明出来的,具体有啥样,说出来还怪让人难为情的。
孽徒喜欢新鲜的玩意儿,与他那清冷绝色的师尊在小黑|屋里嘿嘿哈哈一千多章,每天面对着师尊口中的“孽畜”“孽障”“畜生”“逆徒”“败类”,初听之时可能比较有征服欲。
可若是每次都听这种东西,不管是谁都会厌烦,孽徒希望师尊能喊他“宝贝”“夫君”“小心肝儿”之类肉麻兮兮的话。
于是苦思冥想,琢磨出了这么个稀奇古怪的“禁声令”出来。
此令并非是不让人开口说话,只是不让人开口说施咒者不想听的话。
譬如原文里的孽徒,除了想听慕仙尊的哭声和叫|床之外,啥也不想听,然后慕仙尊就直接变成了哑巴,啥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打这章之后,又是师尊和星阑的主场
89、偷看师尊睡觉
再譬如说现在, 阮星阑不想再听宋摇光没有证据的指责了,宋摇光就是说不出来。
但这个咒语维持的时间并不长,撑死三天。也就是说, 阮星阑必须要在三日内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否则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当然, 阮星阑不到万不得已, 不想走到最后一步。
稍微跟几人解释了一下禁声令,然后五个人团坐在一起, 把线索梳理梳理。
大家知道的东西都不多,但一人贡献一点, 总比啥都不知道要强。
开阳道:“我倒是知道修真界有不少门派喜欢圈养漂亮的狐妖,尤其是公狐狸, 最好是能幻化成人形的,会那么一点法术,能在奴隶市场上卖个好价钱。”
阮星阑笑问:“哦, 不少门派,具体指的是哪些门派啊?不能说么?”
“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比较难以启齿, 像是金银铜三个门派, 他们背地里也不干什么好事儿, 不仅仅是圈养一些狐妖玩, 还有几个……几个……”开阳面色微红,不知道怎么开口。
反而是宋摇光帮他继续往下说了:“还有几个人神之子,据说都是比女修还要漂亮的少年, 听说花了重金采买,一直暗地里圈养起来,因为人神之子很稀缺难得, 他们三个宗门寻常来往密切,遂算是宗主公用炉鼎。不知道有没有给炉鼎服用孕灵丹,要是服用了,估计现在该有不下于二十位人神之子,但能活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林知意一听,暗暗攥紧了拳头,阮星阑刚好坐他旁边,想了想,从座位底下探过去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林知意的手背。林知意抬眸看他,阮星阑笑了笑说:“能不能抓个重点说?”
开阳点头:“能的,我说这么多的目的就在于炉鼎在修真界极其常见,也极其低贱,实在不好去考究其来历……既然我与摇光都知道了那狐狸的事儿,不知阮公子可否把狐狸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阮星阑想了想,觉得拿出来看看,也没什么关系。可问题是,狐狸现在被关在慕千秋那里啊,这么个时辰,怎么摸过去啊。
而且……而且,阮星阑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把师尊也拖下水,于是就搪塞道:“要不明晚吧?今天有点累了,咱们先睡觉。”
宋宁冷冷道:“莫不是心虚了吧?”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要是心虚,我早就杀人灭口,把你俩都咔擦咔擦掉了!”阮星阑用手掌在脖颈上横了一下。
结果宋宁又道:“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怎么还能睡着?仿佛被仙门百家怀疑的对象,不是你。如果我是你,别说睡觉了,我甚至坐立难安,一日不把陷害我的人挖出来,一日都不能安然入梦。”
想了想,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要不然……去师尊房里瞅瞅?
这么晚了,师尊应该睡着了吧?也许一个人深夜寂寞,还没睡呢?
如此一想,阮星阑霍然站了起来:“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可说,你们四个就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们买橘子……呸呸呸,去给你们掐狐狸!”
原本宋摇光也要跟着去,结果一把被小凤凰按了下来,路见欢语气不善道:“他让你坐下等,听不懂?”
宋宁道:“你们就这么相信他,不怕他杀人灭口,把罪都推你们身上?姓路的,我记得当夜你也下山了吧,倘若阮星阑把罪往你身上推,你以为你跑得掉?”
小凤凰摇头,笃定道:“我不相信他,但我更不相信你们,我只信我自己。让你坐你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
月明星稀,深更露重。
阮星阑就跟个大黑耗子一样,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瑶光殿。
原本要从正门进去的,可转念一想,从正门走,那多没意思啊。于是就赶紧用布把脸蒙住了,就露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想偷偷从窗户翻进去,看看慕千秋在干嘛。
因为怕被慕千秋发现,阮星阑先是蜷缩在窗户底下,然后用尾巴尖尖推开窗户,很容易就推开了。
心里暗想,以后一定要警告慕千秋,晚上睡觉的时候,必须把窗户什么的都关好才行,万一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小畜生,半夜不睡觉,钻进了慕千秋房里怎么办?
实际上,慕千秋睡眠极浅,早在门口有人时便发觉了,看见一团小尾巴在窗户前荡来荡去,怕瑶光殿周围的结界会伤到阮星阑,遂才将结界收了回来。
哪知道这小畜生胆大包天,蒙着脸就以为别人不认得他了。
阮星阑鬼鬼祟祟地从窗户翻了进来,先去偏殿看了一眼,小狐狸正在法阵中央,伏在地上睡得正酣,要是强行打破困住狐狸的结界,师尊就会有所感应的。
于是,他又蹑手蹑脚地往里殿去,殿里黑灯瞎火的,借着熹微的月光,能隐隐约约看到床上躺着一道纤细的白影。
虽然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师尊睡觉,但还是第一次蒙面偷溜进来,看着师尊睡觉。
慕千秋睡姿文雅到无可挑剔,就连睡着了,头发和衣衫也干净整洁,连任何一丝褶皱都没有。面容清俊,以阮星阑肚子里的墨水来说,实在想不到什么词语,能够配得上慕千秋,只是觉得自己见过的日月星辰不及慕千秋唇边的一丝浅笑,所见过的山川青空不如慕千秋眉眼处的半分神采。
微微看得痴迷了,阮星阑不忍心把师尊喊醒,单膝跪在地上,两只手臂交错横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千秋看。
从师尊长飞入鬓的眉一直往下看,高挺精致的鼻梁下,一双薄薄的唇,略带一点粉红,周围略显得苍白,就那一处红红的。
阮星阑的喉咙干涩起来,想知道师尊今天的唇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大着胆子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了过去。
亲过之后,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没点乐趣。
听说,如果往别人的耳朵里吹气,对方瞬间就会情动的,阮星阑不知道真的假的,一直以来没试过,今日琢磨着,要不然,就用这种很温柔的方式喊师尊起来。
于是就凑近慕千秋的耳畔,往里面吐了口热腾腾的气息。
慕千秋的手指猛然攥紧成拳,眉毛都微不可寻地蹙了起来。
咦?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啊,没理由……
难道说,吹的那口气不够大?量不够多?也不够滚烫?
这么一想,阮星阑深呼吸,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吸,然后狠狠地一吸气,两边腮帮子被空气撑了起来,圆鼓鼓的,看起来随时都要撑炸开了,正准备往慕千秋耳朵里吹。
下一刻,一只手就探了过来,一把捂住了阮星阑的嘴,那股雄浑滚|烫的气流,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顺着喉咙一路蔓延到肺里。
阮星阑又惊又怕,试想一下,大半夜的,乌漆麻黑的,冷不丁被人把嘴捂住了,那该有多吓人啊!
浑身都被吓软了,肺里胀胀的痛,他有点想哭。
因为下一瞬间,他就被慕千秋拦腰狠狠往床上一按,整个人就躺在了大床上,因为嘴巴还被捂住的关系,根本说不出话来。
更加让人胆寒的是,师尊好像没认出自己来。因为阮星阑看见师尊扯下床头的穗子,一端咬在嘴里,另外一端抓住阮星阑的两只手,一圈圈地环绕起来,然后打了个死结。
阮星阑后悔死了,为什么要蒙面呢,现在好了,采花贼被人采花,说出去简直丢死人了!
不对,等等!
师尊要对他做什么?
绑起来吗?
吊……吊打吗?还是……还是这样那样?
两只手臂被一齐按过了头顶,阮星阑满目惊恐,看着夜色下,师尊渐渐烧红的眼睛,心想,坏了坏了,师尊不会把他当成普通弟子调戏了吧?
这不行,这不可!
身为总攻,这时候必须得冷静……冷静,冷静,呜呜呜,腰带被扯下来了,两腿被信手一拨,师尊顺势就往前逼近,完完全全卡在了阮星阑的双腿之间。
虽然两个人都穿着衣服,但还是让人觉得很羞耻。
尤其是阮星阑觉得,自己能为了慕千秋守身如玉,可师尊深夜寂寞,居然随意撩拨一个不知姓名的弟子!
好吧,就算这位不知姓名的小畜生自己送上门了。难道师尊不应该一掌把人打出去,或者狠狠踹上几脚么?
不应该劈头盖脸地一耳光抽出房门吗?为什么要把不认识的人按在床上?还扯腰带。
阮星阑现在分外想让慕千秋抬手给他一掌,打吐血的那种,或者照肚子狠狠踢一脚,直接能踢下天衍山的那种。
这样一来,最起码能证明慕千秋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可是……师尊解开了他的腰带,做着跟阮星阑之前做过的事,往阮星阑的耳朵里吐了口气。
那热气一钻进耳朵里,整个人都快飘了,感觉像是身处云端,整个人晕乎乎的,四肢一点力气也没了,软绵绵地躺在床上,真的就是传闻中说的那样。飘飘欲仙。
阮星阑心想:妈的,俗话说的真好,不能往耳朵里吹气!
可已经没有机会了,慕千秋捂住他嘴巴的手,始终不松开,以一种极其危险的姿势,伏在了阮星阑身上。
噗通噗通— —
该死的小鹿,又在胸膛里撞钟了。
大有一副要撞破胸膛,从嘴里跳出来的架势。
不过事实证明,还是阮星阑想多了,慕千秋还是那个清冷的,高高在上的,受人膜拜的仙尊,并没有趁人之危。
即便对方是个胆大妄为的“采花大盗”,或者是个不知廉耻,想要爬床的“小弟子”。
慕仙尊曲指轻轻一弹阮星阑的额头,然后就将人放开了,起身背对着他,淡淡道:“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二更哦,这个月要蹭日万勤奋榜,也就是说,每个周六周日都要日万,哈哈哈
90、干啥呢,推牌九呢
阮星阑愣了愣, 赶紧把衣带穿好,灰溜溜地滚了出去。耳根子还红通通的,腿脚还是软的, 走起路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脑子里嗡嗡嗡的,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猛然想起, 自己是来掐小狐狸的,于是赶紧跑到桥下面, 掬了捧水洗脸。
湖面上,一张绯红色的脸倒映出来, 水珠子顺着湿漉漉的鬓发,一直流进了颈窝, 身上似乎还有师尊的气味,阮星阑红着脸,赶紧整理一番, 假装自己才从外面跑回来,气喘吁吁地敲慕千秋的门。
“进。”
听见这声,阮星阑赶紧调整心情, 火急火燎地进了殿, 故作惊讶地问:“师尊?你怎么还没休息啊, 这么晚了?”
慕千秋抬眸横了他一眼, 也不拆穿,只是淡淡道:“方才有个弟子闯了进来,蒙着面, 不知是何人,应该是剑宗的弟子,你可撞见了?”
阮星阑一听, 赶紧义正言辞道:“什么?居然敢闯师尊的瑶光殿?我刚看见了,一个女修,差不多就这么高,捂着脸下山去了,夜色深,我没瞧清是谁!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这么不知廉耻,居然敢夜闯师尊的房间,我一定要……一定要……”
慕千秋道:“一定要怎么样?”
“我一定先烧一盆开水,将对方丢进去,把毛全拔光,然后再拿大铁刷子刷啊刷的,最后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剁成一段一段的,拿出去喂狗!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了!不要脸,真不要脸!”为了表示自己跟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阮星阑极力表现出自己的愤怒,并且痛骂对方是个小畜生。
慕千秋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问他:“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女修?”
这个……
阮星阑脑子一转,赶紧道:“我是看对方的身段挺好的,玲珑有致胸大屁股翘,好生养,一窝下十崽儿,个个是男孩儿。”
慕千秋道:“你懂的很多。”
“哪里哪里,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不是师尊,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吧,对不起,师尊,星阑知道错了。”
慕千秋笑了:“那你这么晚来瑶光殿做甚?”
阮星阑很简洁地跟慕千秋解释了一遍,只是说到宋摇光和禁声令时,搪塞过去了,不想多惹麻烦。只说三日内,一定给仙门百家一个交代。
如果给不了交代,那就把自己交代出去。
慕千秋摇头叹气,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一指抵在阮星阑的额头— —刚好又是先前被弹红的地方— —“需要本座帮你什么?”
阮星阑愣了愣,笑着说:“我不求别的,就求信任二字,别人信不信我,那都不重要,我最在乎的,永远是师尊对我的看法。”
刷好感度,趁机刷好感度,把师尊一举拿下!
心里默默大喊,师尊快说相信,快说快说!
结果慕千秋偏偏没说,只是揉了揉阮星阑的头发,轻轻道:“去吧,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就这?就这?
阮某人稀里糊涂就被师尊赶走了,连带着被赶出门的,还有那只小狐狸。
甚至还有之前假扮“采花大盗”,不小心遗落在师尊房里的束袖系带,一并被慕千秋丢了出来,直接挂在了阮星阑的脸上。
足足站在外头半柱香的时间,阮星阑都在考虑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是这个样子的呢?
说好的病美人呢,哪儿去了?怎么动不动就把他往床上一压?
该不会是拿错剧本了吧……
不!绝对不可能!
阮星阑对自己莫名的有自信,觉得可能是自己年纪太小了,原主的年纪也太小了,等再长几年,也许就好了。
对,身高是硬伤!
以后必须多喝点奶,长高才行!
抱着狐狸,阮星阑踏着破碎的夜色,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自己的狗窝。
一推门发现四个人也没打起来,乖乖巧巧地坐在桌前等他。
不仅如此,四个人还手按着手,小凤凰按住宋宁的手,林知意按小凤凰的手,开阳又按住林知意,不知道闹哪儿样。
“干啥呢,推牌九呢?”阮星阑踢开身前的板凳,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要打架明天打,深更半夜的打架,缺不缺德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宋宁冷冷道:“让他先放!”
小凤凰立马道:“凭什么我先放?”
林知意和开阳应该是劝过不下于上百回了,现在很疲倦,冲着阮星阑露出了一丝苦笑。
阮星阑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我说三二一,你们四个一起放,怎么样?”
只要宋宁和小凤凰没意见,另外两个人就不会有意见。
“三……”
“二……”
“一!”
只见开阳和林知意迅速把灵力收了回来,就小凤凰和宋宁还死死对招,灵力不减反增!
怕了怕了,这两小王八蛋。
阮星阑不得不出手,一把将两人扯开,四处溢散的灵力,啪嗒一下,将眼前的桌子震碎成了粉|末,头顶都开始掉灰尘了。
“这是我屋里最值钱的家具了,你俩琢磨琢磨,谁赔吧?”
“他!”
“他!”
阮星阑头疼不已,好像突然明白为啥古代皇帝拥有了三宫六院,并没有很开心的原因了。
一个都快搞不定了,现在又蹦出来俩。
被两人怄得心肝肺都疼了,阮星阑赶紧转移几人的注意力,把小狐狸放在床上。
五个大男人并排站在一处,盯着床上一只半人半狐的少年看,场面一度很诡异。
这狐狸少年生得很俊,因为身体里有一半的妖血,双眸显得极其魅惑,此刻通红着眼睛,跪伏在床上,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两手抱着头,整个人瑟瑟发抖。
此前阮星阑才给他穿的衣服,又往下滑落了一点,露出狐狸肩胛上,一块深红色的烙印。
宋宁眉心一蹙,抬手把那衣服往下一扯,阮星阑见状,抓住他的手腕,呵斥道:“看就看,动什么手?”
“他这个烙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经过宋宁这么一提醒,开阳也扶掌道:“对对对,我也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小凤凰冷笑:“该不会,这狐狸原本就是你们七星阁的炉鼎吧,只不过被七星阁抛弃了,所以才沦落到了奴隶市场,在无数修士手中迎来送往?”
开阳红着脸道:“怎么可能?我们七星阁有门规,不准门下任何一个弟子与妖物来往,更别说是圈养人妖之子当炉鼎了,掌门师兄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们的!”
“你的掌门师兄,是叫那个什么天枢长老吧?”阮星阑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听你这口气,你们的掌门师兄,似乎格外讨厌妖族?”
“自然是讨厌的,那是因为掌门师兄……”
宋宁赶紧阻拦:“开阳!不要说!”然后转过脸来,对他们三人道:“这是我们七星阁的秘事,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阮星阑捏了捏下巴,觉得宋小受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大总攻在此,哪里轮得到小受猖狂?
稍一施法,宋宁身上的禁声令立马发作了,再想说其他拒绝的话,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能很着急地望着开阳:“开阳,开阳,开阳!”
开阳急了,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小凤凰趁机落井下石,威胁道:“事关我们天衍剑宗的清誉,你若是不说的话,那我只能先杀宋摇光了!”
“不要!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与摇光自幼养在掌门师兄座下的,因为天资聪颖,骨骼惊奇,遂在十六岁那年,双双被选为护法长老。”
开阳说这话时,脸上还流露出了倨傲的神色,想来十六岁的年龄就成为一大宗门的长老,的确引以为傲。
不过以阮星阑的了解,那个七星阁选护法长老,其实不太看中对方的修为,主要是看天赋的。因为他们的功法与其他门派大相径庭,选为护法前,都要先取自身的一缕元神出来,然后放在七星阁的祭坛上,如果天道觉得此子必成大器,那就会天降流星雨,如果天道觉得此子朽木难琢,那就会电闪雷鸣。
阮星阑之所以会记住这点细枝末节,全仰仗于原文孽徒的骚操作。
就是孽徒这个人爱玩,有时候还想整点浪漫,有一回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抽对,搂着他又爱又恨的慕仙尊,去七星阁溜达去了,想看一看传说中的流星雨,然后就把半死不活的宋摇光一脚踢了上去。
结果可能是宋摇光的修为已废,不再受天道庇佑,当即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孽徒被逼得显了原型,一条玄色黑龙一爪攥住慕千秋落荒而逃。
“成为护法长老的第一件事,我与摇光就要出山历练,诛杀九百九十九只妖才能回山。”开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小凤凰从旁冷飕飕道:“好妖也杀么?”
开阳摇头:“我那时与摇光不知道什么是好妖,什么是坏妖,掌门师兄让我们出去杀妖,我们就去杀妖,后来,我与摇光的确遇见了一个好妖,那是在一天雨夜,一个山野妇人倒在林中产子,四下无人,我与摇光都是男人,遂不好上前帮忙,这时就有一只树妖,帮那妇人遮风挡雨。后来妇人平安生下了孩子,我与摇光因此就没杀那只树妖。”
阮星阑觉得听故事必须得有花生瓜子,于是就招呼大家先坐下来,一边嗑瓜子一边问:“嗯,还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没有双更~
91、我就是最厉害的总攻大人!
“可我跟摇光后来才发现, 那孩子居然是那树妖和妇人苟|合所生。当时我与摇光资历尚浅,不知道怎么处理,遂把那孩子带回了七星阁。”
林知意冷着脸:“当成炉鼎圈养起来, 抓不到人神之子,退而求其次,改抓人妖之子了?”
开阳仍旧摇头:“并非如此, 掌门师兄当时就用一块烙印,在那孩子背上烙了个印子, 就跟……跟那狐狸肩胛上的烙印很像,但我也不敢保证, 毕竟当时没敢抬眼看。”
阮星阑追问:“为什么不敢抬眼看?天枢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就是把那孩子交给了别的弟子处理,说是……说是人妖之子也是妖, 不能留在人间。应该是放回了属于他们的家园吧。”
此话一出, 林知意最先爆粗:“放屁!什么家园?他身上一半人血,一半妖血, 妖嫌弃他弱, 不肯收留, 人嫌弃他脏,不敢收留,还能有什么家园?不过就是地狱!送他下地狱!”
开阳的脸色看起来很白,似乎也曾经这么暗暗想过, 可决计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只是道:“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各位想一想那些死于妖物之手的无辜之人,再想一想那些被妖性控制,失手屠戮师门, 残杀亲人的修士,应该就会明白了。”
阮星阑嗑不下去任何瓜子了,起身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永远明白不了。”
顿了顿,他转头去问小凤凰:“你明白么?”
小凤凰没吭声,只是攥紧了拳头,好久才吐出一句:“虽怨恨至极,恨不得啖其肉吮其血,但无法株连无辜!”
原文里,小凤凰也不是一出生就死爹妈的,简单交代了一下,说他的父母死于妖物手里。所以小凤凰就特别厌恶妖物邪祟之类,与之有血海深仇。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小凤凰被慕千秋教导的很好。正直善良,明辨是非,黑白分明。
阮星阑听了小凤凰这句话,觉得很动容,也很欣慰,如果不是因为场合不对,他不会吝啬于一个简单的拥抱。并且还会大力地拍拍凤凰的后背,告诉他:“冲呀,小凤凰!”
场上一度陷入了死寂,小狐狸被禁制和海棠内丹的双重折磨下,发出了可怜的呜呜声,又团成了更小一团。
开阳叹了口气:“除了这个烙印外,我没什么线索可以提供了。总之,这狐狸不是我们七星阁的。”
阮星阑才不信他这鬼话,觉得狐狸与七星阁之间的关系,远远没那么简单。
见外头天也快亮了,几个人坐屋里秉烛夜谈,又耗费了一整晚的时间。
林知意的心情不太好,悄悄躲到了角落里,阮星阑想了想,决定去哄哄他,开导开导。
结果才转过身,就看见小凤凰也出去了。一时间不知道先关心谁才好。
小可爱性格软,虽然狐狸不是他的族人,但人神之子的惨烈不比人妖之子强到哪里去,想来听了开阳的话,有点同病相怜,唇亡齿寒的感觉吧。
至于小凤凰嘛,父母老早就去世了,一个人留在世界上孤孤单单,连自己叫啥都不知道,单知道自己姓路。
要不是原文里的孽徒随手救了他,坟头草估计一年一茬。
思来想去,不知道该往哪边走,究竟是哄小可爱,还是去哄小凤凰。
索性两个都不哄。
阮星阑还想套点话出来,知道开阳没啥心眼,稍微吓唬吓唬,啥都说出来了,主要看宋宁这糟心玩意儿了。
于是就搬了个小板凳,凑过去坐着。
宋宁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阮星阑笑着说:“不做什么,就是打听点事儿,你看,开阳都说了,你不说点什么,是不是不太好?”
宋宁沉着脸道:“想把脏水往我们七星阁上泼?痴心妄想!我们七星阁虽然不如剑宗实力强悍,但在整个修真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派!怎会去残害生灵?”
其实原文里,七星阁一直都是挺正面的形象,从他们的行为举止中,多多少少能看出来。
修真界信奉的就是正邪不两立,非正即邪,道不同不相为谋,骤然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
可是阮星阑觉得,凡事都不能以偏概全啊,那长着两条腿的恶人满大街都是啊。
想了想,阮星阑很认真地询问宋宁:“如果说,事情的真相最后水落石出,证明这事跟你们七星阁有关,那你怎么办?”
宋宁道:“自然是清理门户!等等,你是在怀疑我们的掌门师兄?你大胆!”阮星阑摆了摆手,随手口:“我可没说,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了。”
眼瞅着天就亮了,众人研究了一整晚,线索的确是有,但就是断断续续,根本接不到头。感觉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带领着几个人下峰吃饭,偶遇金儒门的弟子,对方现在看阮星阑头不是头,尾不是尾,一直拿眼瞪着。
为了能早一点破了这劳什子命案,阮星阑这回算是豁出去了。
此前慕千秋查探了姓黄那小子的尸体,发现对方的元神都被人抽出来撕成了碎片。虽然说阮星阑不是什么万能胶,没办法把那些元神碎片收集起来,再东凑凑西凑凑地黏起来,但他是海棠文里的大总攻啊!
办法总是最厉害的总攻大人想出来的。
这种方法其实说起来挺简单,就是做起来比较复杂。
记得原文里说过一种方法,叫作“情景再现”。
怎么个情景再现,就是启动一种禁术,在特定的场合里,重新上演一次被害者的死亡经历,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有人扮演受害者死前做过的事情。
因为众人的确不知道姓黄的究竟是怎么死的,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只知道他在欺负小狐狸。
如果说,把这段情景再次表演出来,也许能将姓黄的破碎元神召回来一些。
还有对方的法器,一直不见踪影。按理说,主子受人迫害了,法器肯定会拼命护主的,就算召不回对方的元神碎片,召回法器也是好的啊。
可问题是……谁扮演那个姓黄的呢,还有,小狐狸难道还要再亲身上阵一次?
阮星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当即遭受到了四个人前所未有的态度统一,并且只有一个字:“滚!”
摸了摸鼻子,不是他思想龌|蹉,主要原文就是本海棠文啊,没点嘿嘿哈哈的东西,怎么可能?
而且……而且这是阮星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眼瞅着三日期限就剩下一半了,总不能真把自己交代出去吧?
于是阮星阑纠结着道:“咱们不能用有色的目光去看待这件事情,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要是找不到问题的答案,到时候不仅狐狸得死,我,小凤凰,摇光,开阳,都得跟着一起死!”
小凤凰当天晚上跟阮星阑一起出去了,所以也很有嫌疑,被连累也在情理之中。
开阳和摇光分外不解,这事跟他俩有啥关系,开阳便问了:“为什么我与摇光也得死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阮星阑笑着说:“当然有关系啦,你俩输给我了,我生你们生,我死你们死,怎么没关系?”
开阳:“……”
摇光:“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还是林知意最善解人意,主动说道:“如若不然,我们五个人抽签吧,谁抽中了,就谁去扮演黄公子,怎么样?”
阮星阑抚掌:“这就很有灵性,也很公平了,所以……怎么抽签呢?”
林知意微微笑了起来,从乾坤袋里翻出五根筷子,然后当着几个人的面,把其中一根折断了。然后再弄乱,攥在了手心里。笑着说:“谁抽到了断筷,谁就去扮演黄公子。”
几个人没啥意见,然后一窝蜂地上去抽了。
结果中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反对的最起劲儿的宋摇光!
阮星阑当即就乐了,大力拍他肩膀,笑着说:“好好表现,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宋摇光的脸色,仿佛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类似于猛兽咆哮的声音。
小凤凰火上浇油:“看把他高兴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宋宁险卒,好在开阳很善解人意地说:“如若不然,让我扮演狐狸吧?阮公子,你觉得行吗?”
阮星阑觉得行,并且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师兄师弟,天生就是一对,般配般配。
演员已经就位了,剩下的就等天色暗下来了。
林知意和小凤凰分头去寻金儒门的宗袍,还有狐狸尾巴。
宗袍好找,随便打晕一个弟子扒了衣服就行了,就是狐狸尾巴很难找。
小凤凰不喜欢杀生,不知打哪儿真找出来了一条,很蓬松很好看,毛茸茸的。
阮星阑简直叹为观止,觉得小凤凰简直太厉害了,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找到。
哪知小凤凰咬牙切齿,压低声儿跟他说:“真的一点不记得了?这是我十二岁剑术小成时,你送我的礼物啊!”
阮星阑:“!!!”
这……
行,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眼观鼻,鼻观心,等夜色一暗下来,开阳跟摇光就到位了,两个人在草丛里,摇光压着开阳,故意把那条尾巴往显眼的地方一甩。
而阮星阑等人,则是抱着真正的小狐狸,暗戳戳地在不远处的小草丛里旁观。
开阳与摇光从小一起长大,从年岁上来说,其实开阳要小一点,但没办法,天象偏偏挑了开阳当师兄。
约莫是第一次被师弟压着,开阳面色酡红,按着阮星阑的指示,两只手臂都被红绸系在了一起,高高举过头顶。又吓又羞涩,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摇光亦是觉得难为情,从小在一个水桶里洗澡,都没现在这么难为情过。更何况身下被压的人是自己的同门师兄。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但一个男人压着另外一个男人,场面一度很诡异。
阮星阑看了几眼,觉得他俩的感情不到位,引不起共鸣,想了想,决定帮帮他们,遂飞快地同小凤凰说:“你会浪|叫吗?”
作者有话要说:嘎嘎嘎,今天也双更,哈哈哈,么么哒~
92、我最喜欢你了
小凤凰怒道:“什么?”
“就是娇滴滴的那种叫声, 你会吗?叫两嗓子,我听听。”
小凤凰骂道:“阮星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拿刀砍死你啊!发什么疯?!”
林知意从旁探头探脑的, 小声说:“我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了,当时我们三个在此偷看,就是因为听见了声音, 开阳和摇光光趴那不动,什么声音都没有, 怎么能叫作情景再现?”
阮星阑不得不赞赏林知意的智商,就是比某只凤凰高些。
小凤凰恼羞成怒道:“我……我怎么可能会?!”
也是, 凤凰和小可爱都是童子, 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阮星阑摇头,心想, 能力越大, 责任就越大,又到了向大家展示才艺的高光时刻了。
于是他捏着鼻子, 故意让嗓音听起来尖细一点, 发出一阵:“啊, 嘿,哈,啊哈,嘿嘿, 啊啊,哈哈, 啊哈啊哈啊~哥哥,慢一点,啊, 哈,哥哥好厉害,啊,快,快被哥哥干废了!”
林知意:“……”
小凤凰:“……”
在草丛里趴着的开阳问:“师弟,是……是你么?”
摇光道:“正经人谁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阮星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居然连这种细枝末节的委婉腔调都学得惟妙惟肖。
正当他猛吸口气,准备大声“啊”的一下,屁股猛然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就趴在了草堆里,不仅是他,连带着趴下来的还有小凤凰。
林知意的脸色在月下看起来很惨白,颤着声道:“师……师尊……”
“你们在做什么?”慕千秋不知何时过来的,一身白,脸色阴沉,看起来跟白衣吊死鬼似的,“查案子,查出了什么风月来?”
林知意腿一软噗通一下就跪着了,阮星阑扶着被师尊踹疼的后腰,扶着地爬了起来,刚要解释,忽听“嗡嗡嗡”的声响。
众人皆是修真者,耳力过人,阮星阑飞快地跟小凤凰说:“凤凰,快!”
他就说了三个字,凤凰,快!
没头没尾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小凤凰还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一跃而起,捂住林知意的嘴,往草丛后面拽。
本来阮星阑也想去捂慕千秋的嘴,可实在是没摸到,反而被慕千秋提溜住了后领,跟提溜小鸡崽儿似的,一把塞进了草丛里。
摇光和开阳都发现了异样,为了将这个“嗡嗡嗡”的怪声引出来,不得不继续假装耳鬓厮磨。
却见一柄长剑从东南方向猛然窜了过来,一道极盛的剑光呼啸着划破夜幕,铮的一下,钉在了旁边的大树上。
伴随着这一惊变,两个人迅速爬了起来,摇光道:“这就是姓黄那小子的配剑!大家快拦住剑,不要让它跑了!”
这剑似乎见证了主子是如何惨死的,疯了一样在半空中乱窜,几个人飞起来去抓,根本抓不住,慕千秋蹙眉,随手一甩衣袖,那雪白的长袖与剑发出“铮铮”的声响,长剑居然被降伏了。
软了力气一样,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阮星阑一手扶腰,一手捡剑,见这玩意儿顷刻之间就跟被封印住了似的,布满了铁锈。
虽然姓黄的那小子修为不怎么样,但这法器看起来像是一品灵宝。法器都会认主的,主子一死,法器就会自我封印住。
想来这柄剑方才误以为是主子回来了,所以才大老远地飞来,就为了救主,可人死不能复生啊。
开阳和摇光分外尴尬,双双拱手对慕千秋道了谢,之后赶紧换衣服去了。
阮星阑攥着这把剑,望了望东南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师尊,事情不是师尊刚才看到的那样,弟子们什么也没做,请师尊熄怒!”林知意跪地请罪。
实话实说,刚才慕千秋悄无声息地落在他们仨儿的背后,原本可以一人给一脚的,偏偏没踹林知意。
原来柔弱小白花,不仅男女通杀,连清冷师尊都会格外手下留情。
于是乎……
阮星阑哎呦一声,往地上一躺,扶着腰说:“师尊,哎呦,腰要断了,疼疼疼!师尊,快扶我一把,师尊!”
慕千秋未说什么,站在青黛小道上,身形挺拔的跟玉树似的。
反而是小凤凰凉飕飕的一瞥:“好拙劣的演技,好浮夸的动作。”
还是林知意比较善解人意,主动过去搀扶阮星阑,还顺手给他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面露担忧地问:“师兄,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阮星阑笑着说:“还是你待我最温柔了,我也最喜欢你。”
仅仅这么一句,周围似乎突然冷了起来,有一种刚刚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就置身于冰天雪地了。
林知意赶紧松了手,后背上那种冰冷冷的感觉才尽数消失。
恰好开阳和摇光换好衣服回来了,两个人的脸还红扑扑的。为了解除误会,开阳特意解释了一番。
哪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显得阮星阑这个人,满脑子都是些无边风月。
慕千秋似笑非笑地道:“哦,是么,本座竟不知,你这些小伎俩都是跟谁所学。”
那还用问?当然是跟《问鼎仙门》里学的啊,但这事没法讲啊。
好在慕千秋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而是接过阮星阑手里的长剑,伸出修长的二指轻轻一探,那锈迹斑斑的长剑,倒有一瞬间的明亮。
须臾,慕千秋才道:“这柄剑便是凶|器。”
“什么?!”
除了林知意之外,其余四个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也就是说,凶手用了这柄剑,把姓黄的那小子刨了个稀巴烂?
再换个角度说,姓黄的那小子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法器之下?
按理说,法器跟修士,就好比说是修士的左右手一样,对方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能控制别人的法器?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脑子肯定在娘胎里就被狗啃了一口,连这种东西都看不明白。
反而是小凤凰率先作出假设:“师尊,有没有可能,凶手本来就是姓黄的自己?”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说,姓黄的杀了自己?怎么可能?”宋宁蹙眉道:“想撇清关系也寻个像样点的理由!”
阮星阑鬼使神差一般,居然听懂了小凤凰的言下之意,脱口而出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凤凰是觉得,可能有什么人操纵了姓黄的,然后让姓黄的用自己的法器自残,这样一来,法器就无法不听从指令了!”
慕千秋:“的确有这个可能。”
得到了师尊的肯定,阮星阑觉得自己跟凤凰很难得有一点默契。以前小凤凰不捣乱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跟他联手去调查真相。
捏了捏下巴,阮星阑暗暗思忖,心想在修真界,能够操纵别人的禁术,很很多种啊,像是原文里孽徒就会使用一种,名为“摄魂术”的禁术,就能肆意操纵别人。
而且原文里,就是因为孽徒使用了摄魂术,才让小凤凰失手狠狠折磨了慕仙尊。
虽然但是……
孽徒是怎么会摄魂术的?除了孽徒之外,还有谁会使用摄魂术?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开了,得到的线索越多,越觉得好像有一双鬼手,在推着他往前摸索,也许只有当他站在这个修真界的巅峰,才能彻底看清所有事物的本质。
“如果按路师弟的推断,有人操纵了黄公子,使其自残,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把这把剑带走呢?”林知意从旁轻声道:“难道对方是害怕我们察觉,杀害黄公子的工具,原来就是黄公子自己的法器?”
阮星阑笑道:“应该不会,能用这么高超的手法,对方一定很聪明。把法器带走,反而惹人怀疑啊。我就不信对方猜不到我们有办法召回法器。”
话到此处,好像只有前去一探究竟了。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有六个人,再加一条狐狸,贸然出山,声势忒浩大了些,容易引起其他门派的怀疑。
而且,对方很明显是想把他们引过去的,保不齐有啥埋伏正等着他们呢。
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阮星阑觉得,这种时候,慕千秋就是一张保命符,所以慕千秋必须得跟着去,至于林知意、小凤凰、开阳、摇光其中挑一两个电灯泡跟着就行了。
到底挑谁好呢。
善解人意的林知意道:“我修为低,还是留下来守山吧。”
开阳跟摇光对视了一眼,摇光说:“师兄,你性格单纯,你也留下来吧。”
于是乎,阮星阑就把小狐狸暂时交给林知意和开阳照顾,然后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御剑下了天衍山。
按照法器的指引,往东南方向一跃千里。
很快四人就落在一处山头。
“还是熟悉的断魂山,还是熟悉的浓雾。”阮星阑一落地,不禁感慨了一句,只要一遇见这种地方,十有八|九都很惊险刺激。
上回在密林中,七月的遭遇仍旧历历在目。阮星阑不希望同行的小伙伴们再有谁尝受那种疾苦,遂转过头,同宋宁诚心诚意地说:“等会儿跟紧点儿,千万别落单,要是被什么鬼东西缠住了,不要嫌丢人,扯着嗓子喊救命就行了!”
宋宁蹙眉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么说也是七星阁的护法长老,怎么会害怕这种地方?”
话音刚落,为了表现出自己实力深不可测,宋宁御剑下去,然后嗖的一下,他整个人摔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
93、本座选你
看来此地又是一处不能御剑的死地, 宋宁踩着剑下去,一瞬间就坠下去了。
阮星阑还没来得及拉人,慕千秋的动作更快,一甩缚仙绳, 然后一端系在山顶的石头上, 另外一端直接延伸至山谷下面。
黑漆漆的, 众人面对着的像是深渊。
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阮星阑早拍拍屁股走人了, 谁管这鬼玩意儿。
没有时间让他多加考虑,慕千秋一手揽住阮星阑的腰, 一手拉住小凤凰的手臂, 脚踩着缚仙绳, 顺势滑了下去。仪态优美, 风度翩翩,不似宋宁,啪叽一声摔了下去。
这种感觉, 就好像是从与地面垂直的楼顶上跑下去, 远比御剑飞行要刺激太多了。
底下黑漆漆的, 阮星阑趁机从乾坤袋里翻出了明火符,嗖嗖嗖地往下一丢。
正中东南西北四大方位, 勉勉强强可以看清地上趴着一个死人……
不, 准确来说,应该是堂堂七星阁的护法长老,宋宁,宋摇光是也。
三人才一落地,阮星阑就很怜悯地凑过去问:“宋公子?你还活着么?”
“废、话!”宋宁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恼羞成怒道:“快, 拉我起来!”
阮星阑刚想问,为啥你自己起不来。余光立马就瞥见了紧紧环绕住宋宁腰的一双鬼手。
为了让自己不要被鬼手强行掳至地下,宋宁把佩剑狠狠钉在了地上,两手死死抓住佩剑不放。就说话这会儿空档,就听咔嚓一声,宋宁疼得闷哼出来:“快、救、我!腰要断了!!!”
说是迟,那是快!阮星阑毫不犹豫,两手攥紧了鬼手,狠狠往两边一掰。
结果没掰动,反而让鬼手掐得更狠了,宋摇光的腰本来就很细,被掐的只能盈盈一握了,看着都疼。
小凤凰从旁帮忙,试图将人拔萝卜似的拽出来。
可完全没用。那鬼手偏偏看上宋摇光了,把他的腰死死掐住。
慕千秋道:“都退开!”
两个人一听,迅速往旁边一躲。只见慕千秋袖中猛然窜出一柄长剑,平地一削,轰隆一声巨响,硬生生地在地上劈开一条深不可见的沟壑。
宋宁就伏在沟壑边上,两腿耷拉着,那双鬼手却不知去向了,独留宋宁一个人抖得仿佛风中残叶。撅着腚在那瑟瑟发抖。
阮星阑跟小凤凰一手拽宋宁一只胳膊,将人硬拖了上来,宋宁的腰受伤了,不得不先弯着,从喉管里吐出好大一口鲜血。脸色惨白惨白的。
小凤凰蹙眉摇头:“七星阁的长老也不过如此。阮星阑的话,不可全听,也不可不听,望你谨记。”
忍不住啧啧几声,阮星阑拍了拍宋宁的腰:“这玩意儿该不会直接报废了吧?是童子不?有道侣没有?孩子生过了没?腰不好,后半生基本就完了。”
宋宁咬牙切齿道:“胡说八道!”
小凤凰不听阮星阑插科打诨,趁机往前走了一步,四下逡巡一遭,凝声道:“师尊,让对方跑掉了?”
慕千秋摇头,手执长剑目光沉着冷静:“跑不了。”
像是验证他这句话一样,慕千秋随手一剑狠狠扎在了地上。
登时山崩地裂,木摧林毁,大地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阮星阑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搀扶着宋宁,见此情此景,刚要说一句:“师尊,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然后脚下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慕千秋随手把剑拔萝卜似的拔|出来了,剑尖上正是方才那双鬼手。
阮星阑:“……”
阮星阑:“……”
阮星阑:“……”
他不禁暗暗感慨,厉害啊厉害,这种听声辨位的本事,真是牛气哄哄的。师尊的六识这般灵敏,完全可以取代定阴盘了。
既然六识灵敏,想来身体也是极其敏|感的,又是那种炉鼎体质,怎么在床上就不会叫呢。不会叫|床那多无趣啊。
不等他继续赞美慕千秋的厉害,慕千秋似乎觉得这鬼手忒脏了,拧着眉头唤了声:“星阑。”
阮星阑赶紧松开宋宁,蹭蹭蹭跑过去,掏出一摞明火符出来,准备把这鬼手先烧了。
结果慕千秋摇了摇头:“再等等。”
如此,阮星阑只好再奉献出一只乾坤袋,把鬼手先装袋子了。之后很马屁精地用干净手帕,轻轻擦拭着剑尖。抬眸笑道:“师尊,这样擦一擦就干净了。”
小凤凰看不惯他的狗腿样,把脸一侧,冷冷道:“马屁精!全剑宗就你最会阿谀奉承!”
阮星阑也不生气,等把乾坤袋系回腰上,又想起了宋宁,遂又过去询问他:“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们在此设下结界,你坐在里头哪里都别去,等我们办完事儿回头寻你,二是……”
宋宁:“我选第二条!”
阮星阑笑道:“好啊,二是你承认自己是我儿子了!”
宋宁怒道:“你!”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之前在论道大会上,宋宁可没少骂他,阮星阑喜欢记仇,一笔一笔全记在小本子上,趁机小小的报复一下,心里还挺爽的。
好在宋宁的腰没断,要不然就完犊子了。勉强可以跟随,但要是遇见了危险,指望宋宁出手相助,基本上就团灭了。
慕千秋一马当先,拿着那柄锈迹斑斑的剑,走在了最前面,阮星阑快走两步,并肩跟师尊同行,想了想,问道:“师尊,你有没有觉得,自从上次我们下山除魔卫道开始,好像有一双手无形地推着我们往前走啊?感觉……感觉有什么惊天大秘密,等待着我们亲手挖掘。我的肩膀上沉重无比,觉得好像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都担在我一个人身上!”
“嗯,厉害。”
阮星阑觉得师尊对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冷淡了,又道:“师尊,倘若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指责星阑,说星阑的不是,说星阑的不好,要求师尊立即处死星阑,师尊会怎么做?”
慕千秋蹙眉,反问他:“为何全天下的人都指责你,为何又要求本座清理门户?”
“因为……”阮星阑低头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小声道:“因为,我希望有朝一日,师尊能为了我,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并且是不问对错得失的。”
这也是阮星阑最终想要达到的高度,帮助慕千秋勘破情爱,首先得让慕千秋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要是连生死都不愿意相随,怎么能说是勘破情爱呢。
都没有情深根种过,怎能勘破情爱。
这次慕千秋想了很久很久,久到阮星阑觉得他一定不会回答了,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没啥没啥,为了任务有啥不能做的,为任务随时都可以献身的。反正是书里的人物,虚拟的,假的,不真实的,当不得真的。
就算不愿意为了他与整个修真界为敌,也正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阮星阑对慕千秋没什么要求,觉得能苟活就很好了。
可慕千秋却开口了,他说:“整个修真界与你,本座选前者,若是你与本座,本座选你。”
阮星阑愣了愣,感觉没太听懂这是啥意思。
缓了很久才明白过来。
也就是说,整个修真界的万千生灵和阮星阑一起摆在慕千秋的眼前,慕千秋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护整个修真界。
可如果是慕千秋自己和阮星阑当中,必定有一个人要死,慕千秋愿意为了阮星阑付出自己的生命。
这一瞬间,心里最柔软的部位狠狠颤动了一下,又酸又麻,还有点涩涩的疼。
慕千秋不像其他修真文里的主角一样,嘴里嚷嚷着“宁负天下不负你”“为了你屠戮整个修真界啊”“谁敢伤你一分,我杀谁全家啊”,一边大肆屠戮修真界,一边打着爱与和平的旗号。
阮星阑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即便慕千秋选择了整个修真界,还是会跟他同生共死的。
缓了很久很久很久,阮星阑才抬眸笑道:“不愧是师尊!”
乾坤袋里装了一副鬼手,阮星阑心里凉飕飕的。
因为这玩意儿还会动,一直在掐他的大腿,实在吃不住痛了,只能一边揉着腿,一边用剑尖挑起来。
这玩意儿似乎跟之前的阴童们一样,死的不明不白,所以现在想给他们引路,带他们去寻自己的其余身体部位。
阮星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猜出来的,可能是经验之谈,遂道:“跟着这玩意儿吧,看看他能把我们带到哪条阴沟里去。”
“你行不行?怎么能这般轻易地听信一双鬼手的话?”宋摇光单手扶腰,咳血道:“还有,为什么这鬼手只攻击我,而不攻击你们?”
这个问题阮星阑刚才也在考虑,为啥偏偏攻击宋摇光呢,难道就因为他早下来了一步?
也不可能啊,要是真的想害人,就凭方才阮星阑跟这鬼手过招来看,别说是把宋摇光的腰弄伤,只要鬼手想,能当场把宋摇光活活撕成两半。
想了想,阮星阑笑着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鬼手的主人是个男人,然后又看上你了,所以才死死按着你的腰不放。”
宋摇光的脸色登时难看下来,怒道:“无凭无据,休要胡言乱语!”
“这怎么能是胡言乱语呢?之前你也无凭无据,不也指责我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七星阁好厉害啊!”
在口舌之争上,阮星阑一向是无往而不利。
慕千秋却又很精简地总结道:“事未明,勿断言。”
阮星阑点头表示赞同:“师尊言之有理,宋摇光,希望你记住,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脾气好,性格良善,心胸开阔,不计前嫌,以怨报德,再有下回,我会先向你拱手行礼,再一剑捅死你。”
凤凰蹙眉:“为何?杀人前还拱手行礼?多此一举。”
阮星阑笑道:“你懂个啥?我们是名门正派啊,先礼后兵不行啊?”
宋摇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究什么话都未说出口。低头继续咳血,腰肢弯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勤快的萝北,今天又双更~
94、师尊一本正经的
知道现在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 说多玩笑话容易惹人厌烦,于是阮星阑见好就收,正色道:“我方才所说,并非全然都是玩笑话, 之前我刻意观察过, 那双手还没有完全腐化, 骨结较粗, 十指纤长, 抓着宋宁腰部时,两只手的大拇指都微微往上翘, 这说明什么?”
顿了顿, 他冲着路见欢抬了抬下巴:“小凤凰, 你说!”
小凤凰蹙了蹙眉道:“说明此人生前习惯用两只手使用法器。”
修真界的法器多种多样, 最常见的就是刀枪剑戟,也有的人喜欢用乐器,比如长笛, 琵琶、古筝, 玉萧, 林知意就有一支长笛,是慕千秋送给他的, 平时并不怎么样。路见欢其实有一支玉箫, 不仅不用,还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或者是一些特殊的东西,好比说绳索白绫之类的东西。
既然这鬼手喜欢双手使用法器,那无非就是些双刀,双剑、双锤之类的法器了。
阮星阑点头,对小凤凰的智商感到很欣慰, 又道:“但那双手十指纤长,看得出来,生前不是那种使用重法器,所以我猜测,此人生前使用双剑的可能性比较大。”
然后他偏头去问慕千秋:“师尊,您老岁数大,见多识广,知道有哪个宗门习惯使用双剑的么?”
慕千秋摇了摇头:“不知。”
其实这也不怪慕千秋,修真界本来门派就众多,仙门百家只是一个统称,真是要严格算起来,有名有姓的,何止上万家?而且,其中又有很多散修在里面鱼目混杂,慕千秋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情有可原。
反而是宋宁面露迟疑,试探着说:“我倒是认识一位曾经使用双剑的,但他有好些年都没用过双剑了。”
阮星阑敏锐地捕捉到了有用信息,竖起耳朵问:“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宋宁闭口不谈了。
阮星阑对付这种人,浑身都是办法,诡笑道:“不说是吧,那你可得想清楚了,我们两个打你一个,还能剩一个在旁边鼓掌。你可别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星阑。”慕千秋出声唤他,“不可放肆。”
“哦。”
慕千秋又转头同宋宁道:“本座打你,不过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事关本座爱徒的性命,以及整个天衍剑宗的清誉,由不得你不说!”
阮星阑愣了愣,心想,妈耶,原来师尊也会威胁人啊,看起来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小凤凰与他的关注点不同,听见“爱徒”两个字时,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如此一来,宋宁只好坦白:“是我的掌门师兄,他曾经就使用过双剑,但由于我们七星阁一向与世无争,掌门师兄也很少与人交手,遂修真界对此事并不知晓。只是……”
阮星阑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掌门师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算与人交手,也再没用过双剑。”
“换法器了?”小凤凰开始套话。
宋宁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不再使用任何法器了。”
话到此处,阮星阑下意识地看了眼慕千秋,刚好师尊也在看他,两个人啥话都没说,互相从对方的眼里,读懂了什么。
那鬼手又开始不安分了,一直往东面指,阮星阑便与其余三人,一起往东面寻去,然后在鬼手的指引下,挖出了没有手的胳膊。
这胳膊才一破土而出,就火速往宋宁的身上一扑,要不是小凤凰提剑挡了一下,估计就扑到宋宁怀里了。
一直等阮星阑把这截胳膊收进了乾坤袋里,宋宁还是惊魂未定,抚着胸膛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心里这么慌,为什么又攻击我,而不攻击你们?”
阮星阑随口道:“心什么慌?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小凤凰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几个人在鬼手的指引下,就好像是捡破烂的。东捡一块人骨,西捡一块人骨,杂七杂八捡了一堆,一股脑全塞进了乾坤袋里。
等鬼手终于消停了,也快把阮星阑累死了。
恰好此时雾气很浓了,几个人寻了个山洞,凤凰很有眼力见,拖着宋摇光去捡柴火,本来宋摇光不肯去的,小凤凰一脚踹过去,骂道:“你不捡,还指望我师尊去捡?美死你了!快走!”
阮星阑跟慕千秋坐在石洞里稍微休息一下。
可阮星阑是个闲不住的人。偏头见慕千秋的额发都被雾水打湿了,浓密漆黑的睫毛都垂着一层薄薄的水珠,都说什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虽然没见过师尊哭过,但光是看见慕千秋这副模样,阮星阑的整颗心都快要飞了。
病美人就是病美人,越是凌|虐越是美艳,慕千秋不需要怎么费尽心思的打扮,也不需要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就往哪里静悄悄的一站,仿佛天地灵气全一股脑的飞他身上去了。
此时此刻,阮星阑觉得自己同外面那些凡夫俗子没什么区别,抬眸瞻仰着仙尊的风姿。
可又觉得,自己与那些小畜生们不同。他们只能远观,不可近玩。而他不一样,远观近赏都可以。
微微看得痴迷了,不争气的鼻血流了出来。
慕千秋偏头看了一眼傻徒弟,淡淡道:“星阑,擦擦。”
阮星阑恍然梦醒,赶紧去擦嘴,擦了几下才反应过来流的是鼻血,遂又手忙脚乱去擦鼻血,弄的跟大花猫似的。
“算了,你别动。”慕千秋轻轻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抬手给他擦拭,“怎么流鼻血了?你又在想什么?”
阮星阑傻乎乎地盯着师尊看,怎么看怎么喜欢,听到这话,笑嘻嘻的:“师尊,星阑一直在想师尊。”
慕千秋的手微微一僵,那双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微不可寻地往上一牵,很快又消失殆尽。语气稀疏平常:“星阑,你又放肆了。”
“师尊,我说的都是实话。”阮星阑索性抓住慕千秋的手,黑曜石一般干净明亮的眸子倏忽闪烁,“师尊,什么时候弟子才能……”
“想要?”
鬼使神差的问了,慕千秋心道作孽了,为人师表太作孽了。
然后不孝徒弟回道:“想……想要。”
这两句一说出来,整个石洞瞬间升温了。
坐在石头上都觉得烫屁股。
阮星阑的眸子很干净,目光也明亮,可偏偏带了几分小偷小摸的神采,怯怯地望着慕千秋雪白的衣领,然后是衣领掩盖下的精致锁骨,目光大胆放肆,可又偏偏出自于一位明朗少年。
慕千秋暗暗攥紧拳头,觉得自己为人师表怎么能处处勾引徒弟,实在是为老不尊。
深呼口气,欲将那种贪念彻底从脑子里逼出去。
结果阮星阑主动凑了过来,鼻子像小狗一样皱着,嗅他身上的气味,还说:“师尊,星阑也想跟师尊拥有一样的气味。”
脑子里的那根弦猛然被人一拉,慕千秋的脸色煞白,察觉到自己可能又要对徒弟作出那种事情,神色一瞬间的慌乱,赶紧偏过头去,冷淡道:“星阑,你莫离本座如此近。”
其实,阮星阑之前很喜欢听慕千秋自称“本座”,因为这样听起来比较像是一门宗师。
可是后来,更喜欢慕千秋自称“为师”,因为这种时候的慕千秋,一向是最温柔的。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技术不行,就差脱衣服勾引了,结果师尊冷冷淡淡,好像真的是冰雪雕刻出的人,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脸上就忍不住流露出难过的神色。
慕千秋的心里一软,忍不住说:“等这件事情结束,晚上,你来瑶光殿。”
阮星阑:“!!!”
师尊这是要自荐枕席了?
哇,天哪!
才止住的鼻血,差点又要决堤。
幸好小凤凰和宋摇光回来了,一人抱了一堆柴火,然后升了堆火。
接下来的项目,就是要把之前捡回来的骨头,像是拼拼图一样,完完整整地拼回去就成了。
几个人分工合作,就连慕千秋也参与了。
阮星阑数了一下,除了头骨没找到之外,总共有一百零八块。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碎掉的残肢断骸的确出自于同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被分成了超过一百零八块。
在场四人脑海里都飘出了这个想法,阮星阑拼尸体的双手都在颤抖。
生前玩拼图,最多就是拼个积木什么的。
哪里像现在,直接拼凑人了。
很快,一具尸体就拼凑出来了。除了没有头颅之外,其余的部位基本上完整。
为什么要说“基本上”,那肯定就是有一部分东西没了。
阮星阑不知道“这东西”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后面被人割了下来,反正没有就是没有。
但不管有没有那个东西,死者是个成年男子,这点没错了。
身体被分割了一百零八块,并没有腐烂,看起来挺完整,阮星阑伸手戳了戳死者的八块腹肌,感慨现在连个死人都比自己强。
宋宁愣愣地看着这具尸体,总觉得很熟悉,可又不敢确定。
正当众人要去寻找尸体的头颅时,这地上原本分裂开来的尸块,却突然动了起来,自己拼凑起来,居然还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95、别动,让我感受一下
阮星阑当即用剑劈了一下, 结果没劈动,震的虎口生疼, 赶紧同左右道:“大家不要害怕!屏息凝气!这玩意儿是闻着生人的气息活动的!”
“他都没有头,你让他用什么闻?!”小凤凰一语惊醒梦中人,蹙眉道:“什么鬼东西?”
只见这尸体在左右逡巡一圈,最终冲着宋摇光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凤凰当即要出手,被阮星阑从后面一拽。
“别动,我倒要看看,这尸体跟七星阁究竟有没有关系。”
那尸体没有头颅,摇摇晃晃地往宋宁的方向走去,两只手乱扑腾,似乎要抓他。宋宁往后连退三步, 后背就抵在了石头上,刚要喊救命, 那尸体居然一把将他抱住,还往半空中一抛……
重点是,他们现在身处于石洞中。
尸体这么一抛, 轰隆一声, 宋宁的头跟石洞的墙来了次亲密接触,尸体又接住宋宁, 又往上一抛,再接住……轰隆轰隆……
来自尸体莫名其妙的宠溺。
慕千秋蹙眉,看不下去了,抬手祭出长剑, 准备出手相助,却听宋宁道:“等等!请不要动!让我再感受一下!”
轰隆— —
轰隆— —
轰隆— —
阮星阑:“……”
慕千秋:“……”
小凤凰:“他……脑子有病?”
再连听了十几声轰隆响之后,那尸体一掐宋宁的手臂, 然后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转起了圈圈……
三个人的心情,此刻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宋宁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满脸惊喜道:“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是他,是他,肯定是他!”
不知道为啥,阮星阑现在特别想接口唱:“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小英雄……咳咳。”
这种诡异场面,实在不适合开这种玩笑。
那尸体好像并没有要伤害宋摇光的意思,转过圈圈之后,又把人抱在了怀里,伸手在左右乱摸,也不知道摸什么的。
阮星阑想了想,福至心灵一般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根胡萝卜,然后好心好意地递给了尸体。
尸体很有礼貌,虽然没有头颅,但能很清晰地看见,对方的上半身微微往下倾了一下,如果此刻,对方是有脑袋的,那么这个动作一定就是点头表示感谢。
接过阮星阑给的胡萝卜,尸体坐在了大石头上,然后抱着宋摇光,一边哄,一边把胡萝卜往他……往他嘴里塞。
因为此前宋摇光说,他想要自己感受一下,所以这次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
三个人神色各异的望着眼前诡异的场面。尸体摸索着宋摇光的脸,把他的嘴巴掰开,将那一根胡萝卜喂到他的嘴边。
宋摇光当然不会吃了,试图转过脸去,可拗不过这双干瘪瘪的手臂,硬是被掰开了嘴,那一根胡萝卜,直接被塞了进去。还往里捅了捅。
额……
阮星阑:“……”
慕千秋:“……”
小凤凰蹙眉:“这在干嘛?喂兔子?”
准确的来讲,并不是喂兔子。因为对方没有脑袋,事先并不知道阮星阑给的东西是什么。也就是说,对方只是凭借着身体的记忆,想喂宋摇光吃东西。
而且这姿势,并不是那种很不堪入目的双修姿势,更像是长辈抱着年幼的孩子,宠溺地喂孩子吃饭。但由于对方是个大男人,所以动作显得比较笨拙。
宋摇光被这根胡萝卜卡住了嗓子,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可能是嘴巴比较疼,眼泪都快被憋出来了。
大有一副快呕吐出来的架势。很显然,胡萝卜卡着他的嗓子了。
阮星阑默默地想,宋摇光这厮平时那么会哔哔赖赖,被顶到嘴的时候,还不是只会呜呜呜。
那尸体虽然没有脑袋,但不代表他笨啊,发觉怀里的人不吃饭了,还光顾着淘气了,很自然无比地将人翻了过来,然后……打他屁股。狠狠打他屁股,啪啪啪的,特响。
慕千秋:“……”
小凤凰:“……”
阮星阑觉得自己这会儿必须说点什么,于是便问慕千秋:“师尊,我们仨儿小时候不吃饭,师尊也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吗?”
慕千秋摇头:“本座不喜欢动手。”
小凤凰嗤笑一声,接口道:“你想得美!以前谁敢闹绝食,师尊从来不客气,直接罚跪小黑屋,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阮星阑“哦”了一声,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把宋摇光救出来吧,毕竟那尸体手劲儿挺大的,就跟钢筋铁骨似的,被他打几下,那滋味想必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遂与小凤凰对了个眼色,双双会意,小凤凰一跃而起,从尸体背后横过一剑,死死扒拉住对方的双臂。而阮星阑就趁机一把将宋摇光抱走。
尸体发现自己怀里的人被抢了,当即暴怒起来,整个人往上一窜,猛然挣了一下,发出“铮铮”的摩|擦声,小凤凰被其大力地挣了一下,赶紧放手往旁边一跃退开。
慕千秋便在此刻出手,一条缚仙绳直接将尸体捆得严严实实,小凤凰道了声谢,一跃而下,祭出一张符咒,啪嗒贴在了对方的胸膛处,结果没用,转而把符咒贴在了对方后心。还是没用,直接脱落下来,阮星阑从旁接住,啪嗒一下,往尸体的“人中”一贴,总算暂时把尸体镇住了。
“你怎么样?没事吧?”阮星阑一落地,立马就把手松开了,“姓宋的,你可千万别死在此地,否则你那些个师兄师姐们,还不得泼妇骂街,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小凤凰冷笑:“何止是泼妇骂街,要死就死远点,别死我们跟前碍眼,凭白无故脏了我们的去路。”
宋摇光这次跟他们过来,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猛烈地咳嗽着。可能是被无头尸打狠了,整个腰部以下不停地发颤。
阮星阑好心好意地问:“贵臀没事吧?在场的都是男人,如若不嫌弃,不如把裤子脱了,我替你上点……”
“嗯?”慕千秋蹙眉,抬眸横他一眼。
“……不,我不行,让凤凰帮你上点药。”阮星阑很识相地转了话风。
结果小凤凰却说:“我不行!凭什么让我给他上?男人怎么了,男人就能互相看了?”
宋摇光缓了好久,才沙哑着声儿道:“不必了,多谢慕仙尊出手相助。”
阮星阑挑了挑眉,对于他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并没说什么,反而是小凤凰冷笑道:“我救条狗,狗还知道对我摇尾巴,救条人命,有什么用!”
这话虽然很难听,但其实非常小凤凰了,很符合他的脾气。
宋摇光的脸色从苍白变得通红,再从通红变得铁青,最终咬了咬牙,很难过地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就必须得化干戈为玉帛,坐下来摆点瓜子花生米,升堆火秉烛夜话了。
等四个人围着火堆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等气氛烘托地差不多了,阮星阑才斟酌着开口道:“摇光,你要是知道了什么,你得说出来,这件事查到现在,你自己也明白,跟你们七星阁有牵扯不清的关系,纸包不住火,早晚会被人捅出来。你现在说,我们可以帮你。要是不说,那很抱歉,为了维护剑宗的清誉,我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你说出来。”
宋宁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也不知道是火光印的,还是怎么的,双眼通红,似乎很快就要哭出来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开口:“我对那具无头尸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对方并不是真正地想伤害我,只不过是在和我玩闹。”
阮星阑也不打岔,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种感觉很像……很像一个人,非常像,可惜开阳不在,也许他要是在,就能判断,究竟是不是了。”
“是谁?”阮星阑问。
宋摇光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往外说。
其实事情调查到了现在,以阮星阑对《问鼎仙门》的了解,接下来的剧情,其实挺好猜的,就往狗血和啪啪啪上猜,准没错!
于是他就试探着问:“是你的掌门师兄,七星阁的天枢长老,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宋摇光的拳头猛然一紧,终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很快又道:“可掌门师兄一直在七星阁,很多年都没有出过门,而且,这次我与各位师兄师姐来天衍剑宗,掌门师兄还特意叮嘱我与开阳,不可在外惹是生非!”
顿了顿,他指了指那具无头尸体:“如果这具尸体是我的掌门师兄,那现在七星阁里的天枢,究竟是谁?不过短短数日时间,掌门师兄不可能惨死在这种鬼地方!”
说的也是,且不说那尸体被人分割成了一百零八块,就光看尸体外表的腐化程度,估计没个七八、十来年,肯定不会变成这样的。
这么一说,那问题就来了。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天枢?
小凤凰突然开口问道:“现在的掌门,对你和开阳如何?”
宋摇光道:“和以前并无差别,只是……”
阮星阑赶紧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现在的师兄,好像格外讨厌妖魔鬼怪,尤其是妖,就连人与妖生下来的孩子,也极其厌恶。”宋摇光低声道:“我记得,当初我与开阳刚入门时,掌门师兄还说,人分好人恶人,妖分好妖坏妖,可是后来,掌门师兄又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种反差就很大了啊,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肯定出问题了。
如果天枢不是突遇变故,肯定不会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还有,既然七星阁这么讨厌妖物,这些年来,被七星阁抓住的人妖之子们,被烙上烙印后,究竟是被送往了西天极乐世界,还是像小狐狸那般,被流放到了奴隶市场,或者直接暗地里卖给其他宗门,甚至是……当场诛杀。
这种事情,暂且都只是猜测,还没有得到过证实。阮星阑都快被崩坏的剧情折磨哭了。
怎么就不能留给大总攻一点表现的机会呢?
幸好,阮星阑的智商,暂时还挺够用的。
想了想,阮星阑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掌门师兄有可能早就死了,现在七星阁的那位,其实是假的?”
宋摇光的脸色瞬间煞白,咬牙道:“休要胡说八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嘎嘎嘎
96、我真的好悲伤呀
“当然,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我很抱歉。”话锋一转,阮星阑又道:“但我们必须找到这具尸体的头颅才行。”
对此,宋摇光点了点头。
起身,略一踌躇,然后拱手对着慕千秋拜了三拜,然后对着阮星阑和小凤凰,只是略微拱了拱手。
阮星阑对他没啥要求,觉得宋摇光这个人能做到这一步,最起码知道感恩了。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依旧要跟随着法器指引, 探究姓黄的真正死因。
将无头尸体暂且收入了乾坤袋,阮星阑拍了拍袋子, 示意对方乖一点,然后就跟在慕千秋的身后,继续上路。
时间有限, 众人没办法休息太长时间, 稍做整理,便继续在浓雾笼罩的密林中穿行。
耳边是簌簌的落叶声, 整片密林死一样的沉静,宋摇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扶着树干, 吐了口血。
小凤凰与他离得近,当即蹙眉道:“你的伤势不轻。”
“没、没事。”话虽如此说,但宋摇光腿脚一软, 直接跌跪在地,可见当时被尸体折腾来,折腾去,并非毫发无损。
阮星阑觉得牙疼。
一来,既然是一起出来的,那肯定得一起回去。
二来,再往前走,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鬼东西,带个伤号在身边,其实挺拖后腿的。
但没办法,一同经历过生死了,就是过命的小伙伴,阮星阑没办法看着宋摇光死在此地。
遂想替他疗伤。上前半蹲下来,攥住宋摇光的手腕,正欲输送灵力。
宋摇光警惕道:“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别动!不要乱了我的心神!”
阮星阑的身体里酝藏着神火,其实就是绝佳的疗伤神器,原文里虽然说,必须要这样那样才能发挥出奇效,可暂时管不了这许多了。
心神一凝,尝试着用神识将神火引出来一丝丝,然后灌以灵力,输送至宋摇光体内,替他疗伤。
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看着宋摇光的脸上重新恢复了血色,阮星阑正要暗暗得意,哪知那神火猛然在气海里一震,那种浑身灼热的感觉,一瞬间又来了……
这次虽然只是一丝丝神火,可仍旧把阮星阑烧得几乎要失声尖叫起来。小腹一热,某处不能说的地方,立马雄赳赳气昂昂。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只能佯装淡定,用手遮掩着小帐篷,还叮嘱小凤凰搀扶着宋摇光,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抬腿就走到了最前面。
与慕千秋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一丝熟悉的,令人心神一颤的异香钻进了鼻尖。
慕千秋蹙眉,见大徒弟脚下很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不仅如此,那根蛇尾巴又藏不住了,病怏怏地在身后拖着。
好在天色暗,雾气浓,小凤凰搀扶着宋摇光走得比较慢,无人发现了阮星阑的异样。
滚烫的液体从鼻子里钻了出来,阮星阑抬手一擦,满手背的鲜血。
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手这么贱,这么贱,自顾不暇了,救什么人啊。还把自己给搭上了。
本来时间就紧迫,此地又危险,怎么忍心在这荒郊野岭与师尊不可描述。
即便要跟师尊双修,最起码也得挑一个比较合适的场合吧?
可怕的是,他越来越心疼慕千秋了,总想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
根本不愿意在林间野地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按着慕千秋做下那等令人血脉喷张的事情。
阮星阑不愿意!
虽然想过,也觉得那样很刺激,可能会比较爽,但这不代表着,他会对慕千秋作出那样的事啊。
对慕千秋而言,这不就是一种侮辱么?
师尊那么干净,身上的衣衫总是纤尘不染。
怎么舍得弄脏师尊的白衫,怎么舍得?
快走几步,好歹也是合格的穿书者,当然清楚中了那啥玩意儿,不跟别人睡,自己也能用手解决,他的腰又软,大不了自己嘬。
嗯,虽然自己嘬比较那个什么,但总比随随便便拉一个人脱了裤子就上强多了吧?
身体的支配使用权,他还是有的。
成熟男人了……怎么就……就不能自己嘬呢。
也比在宋摇光和小凤凰面前,折磨师尊要强得多。
慕千秋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想看看徒弟究竟想闹哪一出,不知不觉,就走入了林深处。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再往前走了一阵,入眼是一条瀑布,小溪流里的水澄澈透明,脚下一迈,慕千秋抬手拨开挡在眼前的林叶,凝神望去。
就见阮星阑踉踉跄跄地往前一扑,挣扎着把衣服脱掉了,然后手脚并用,像一条白花花的鱼,挣扎着往水里爬。
慕千秋的手指一紧。
突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他不明白阮星阑是什么意思。
即使难受成了这样,也不愿意过来找他寻求解脱了?
还是说,因为记忆被封了,徒弟不知道之前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遂……遂觉得厌倦了,宁愿自己……自己潜入水底,甚至是……自己动手,也不需要师尊的帮忙了?
两个人之间,究竟是师徒,还是道侣。
好像比师徒情分要深一些,比道侣情分也浅一分。
“啊,师尊!你再不来救我,我就要完犊子了!呜呜。”
大总攻被憋出了满脸鼻血,在水底下冲凉,可是一点卵用都没有,甚至觉得身上越来越烫,自己也越来越难受。
心里,脑子里,全部都是慕千秋的身影。他伸手一抓,抓了个寂寞,啥都没抓住。在水底下扑腾来扑腾去,一时仰泳,一时蛙泳,一时来个鲤鱼打挺,可怎么游都缓解不了那种灼热感。
大喘着气,快要被憋死的阮某人往岸边划了划,两只手臂抱住光滑的大石头,尾巴噗通噗通地拍打着水面。
大蛇尾巴水光津津的,波光粼粼,阮星阑看起来像条美人鱼,病怏怏地趴在了巨石上。
心想,老子的牺牲实在太大太大了,慕千秋必须为此事负责任啊!要不然太对不起自己流的鼻血了。
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腰肢在修真界鼎鼎有名,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别人办不到的姿势,他都能做到。
想弯就弯,想折就折,随心所欲。在浪上天的道路上策马奔腾。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身为一名合格的穿书者,必须得时刻冷静,坦然淡定,不慌不忙,天塌下来都要沉着冷静。
大总攻要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大丈夫,自己不能像别的孽徒那样,吃相难看。
师尊的嘴唇又粉又薄,还小,真要是给他做了那种事情,定然很难过的,扑鼻就是一股子膻腥味,师尊那么爱干净,不想让师尊难受。
一点都不想让师尊难过,一点点都不想。
眼泪簌簌往下掉,后悔到肠子都青了,怎么可以胆大妄为到去动什么神火,现在好了,不仅欲|火|焚|身,还他娘的自己嘬。
他可能是修真界有史以来,最丢人现眼的攻,也是整个穿书行业里,业务能力最差的穿书者,保不齐将成为教科书上的反面教材,一个大写的,足够让人笑掉大牙的傻哔,阮星阑,阮某人是也。
“呜呜呜,师尊,我为了你,牺牲实在太大,太大了,呜呜呜,嗝~”哭到打了个响亮的嗝,阮星阑抬手挡住眼睛,嗷嗷地哭,“师尊,你的小星阑快难受死了,你也不来看看。我想要孩子,你要是不设法给我弄五胞胎出来,呜呜呜,你都对不起我,呜呜呜。”
慕千秋:“……”
慕千秋:“……”
慕千秋:“……”
自己作的,他竟然还有理了?
活了好几百年,慕千秋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妇人能怀五胞胎,倒是听闻,小母猪能一窝生二十多只小猪崽儿,小母|狗倒是一窝能生五胎儿,但星阑又不是狗,甚至连个“母”字都不沾边的。
那得一次性吃多少孕灵丹才行。而且,光是吃孕灵丹又不行,怕是得把阮星阑的肚子直接喂到鼓起来。不仅得把他的肚子喂大,还不能让子子孙孙们流出来,不得想方设法地堵住……
慕千秋不甚明白,徒弟为何执念如此深重,怀一个两个,就很辛苦了,他心心念念五胞胎,给他吧,怕徒弟的身子受不住,十七岁的少年身骨,承受不住来自于几百年的沉重疼爱。
若非情深似海,爱得迷失自我,不顾世间的礼义廉耻,徒弟又怎会如此放浪不羁。
终究是他这个为人师尊的,没有管教好徒弟,更是他这个当师尊的六根不净,的确是凉薄寡情了些,这才让徒弟爱得如此卑微,爱得如此低贱……
“哇!”那孩子终究受不了这个委屈,流血又流泪,昂着脸嗷嗷的大哭起来,“我好悲伤啊,真的好难过啊,救命呀,有没有人救救可怜的我呀,不管是谁都行啊,让我爽一爽吧,我好悲伤啊!”
慕千秋下意识想现身,脚下一顿,又迟疑了。
徒弟说的是“不管是谁都行”,居然是“不管是谁都行”,说好的情深似海,情意绵绵呢,就这,就这?
只要让他爽,不管是谁都可以?
“哇,慕千秋,你个丧尽天良的负心汉啊!”不知廉耻的阮某某开始两手捧玉柱了,嗷嗷叫道:“我那么喜欢你,你都感受不到!就是茅坑里的石头,我也捂热了啊,慕千秋,慕千秋,慕千秋,慕千秋,慕千秋,你太过分了!!!”
嗷嗷乱叫,嘴里一直念着“慕千秋”,从愤怒的语调,一直转变成后来的甜腻沙哑的浪|叫,光是让人听一听,浑身的血管都快爆开了。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啊,师尊…”他又开始喊师尊,连行那些不可言说的事儿,都只念着师尊。
慕千秋相信,徒弟对自己的爱,绝非普普通通的师徒之情。徒弟胆大包天,果真对他动了世人所不允许的情。
而他,亦在情|欲中落入凡尘,与某个不知廉耻,胆大包天,又任性妄为的傻徒弟,来了一场不可言说,又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控的荒唐大梦。
很快,阮星阑的腔调又变了,嗓子里像是卡了一颗蜜饯,又甜又腻:“我喜欢师尊,超级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师尊哪里都好,就唯独一样,他不爱我。”
慕千秋的心猛烈地颤了起来,手心一阵阵的酸麻,眼里是甜的,心里却是苦的。
蠕动着唇角,终究是把“喜欢”二字吞咽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97、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慕千秋敛眸看了片刻, 以为阮星阑已经差不多了,遂要悄无声息的离去。
突然, 嘶嘶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叶发出簌簌的响声,他猛然一转身,就见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十几条足有成年人腰粗的白蛇,在地上灵活地游动,似乎嗅到了血腥味,抬起脑袋发出兴奋的嘶嘶声,在慕千秋的目光中,那些白蛇化作了一个个身姿挺拔的少年,然后往人事不知的阮星阑身侧靠近……
慕千秋眉心一蹙, 轻轻一跃从地上飞起,凌空祭出长剑, 平削而去,那些少年赶紧四下逃窜,有两条不知羞耻, 胆大妄为的蛇, 缠绕住阮星阑的腰肢把他往水底下拖拽。
想必,是误认为是同族正在发|情期的蛇了。毕竟星阑也有条尾巴, 不仅花,还大。
蛇性本淫,若是阮星阑被他们拐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阮星阑只听见噗通一声,然后整个人就沉进了水底,被水流冲的睁不开眼睛, 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缠绕住了自己的腰,正要挣脱开,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不仅如此,还很不知廉耻地想把对方按倒……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赶紧暗暗默念八荣八耻。
并且咬着舌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恍惚,又听见落水声,一条白色衣带从上往下游走,原本环绕住他的东西,立马跟遇见鬼似的,簌簌逃了,那衣带绕在了他的腰上,把他往上一拉。
在破水而出前,阮星阑顺利无比地抱住了对方,鬼使神差地,他圈住了对方的腰,心里一个名字蹦了出来:慕千秋。
他的师尊。
天衍剑宗。慕仙尊,慕千秋。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的那个千秋,也是千秋大业的千秋。
嘴巴才一张开,立马像鱼一样吐出了气泡,慕千秋与他在黑暗的水下相拥,亲吻,做尽了快活事。
天上地下,再也没有比这件事情,更让人觉得浑身舒爽的了。
阮星阑爽到不知天地为何物,心中唯有一个慕千秋。一旦尝到了甜头,他就越发不愿意吃苦了。
慕千秋在黑暗中,抬手点着阮星阑的眉心,指尖光芒释放,加重封印。那些甜蜜的记忆,立马聚拢成一个小光点,倏忽收进了阮星阑的记忆海里。
破水而出。
两人顺势伏在了光滑无比的巨石上,真正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在林间野地里,不分天南地北耳鬓厮磨。
鼻子一热,又窜出来两股鼻血,糊了阮星阑一脸,他人事不知,沉静在爱情的海洋里,幸福和甜蜜,终于向他招手了。
根本不用慕千秋动手,他自己会找乐子,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快乐怎么干,天大地大,快乐最大。
任凭别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就是把他剁成一块一块的,哪怕到了最后,魂飞魄散,身死道消,也无怨无悔。
爽够了,值了,不负此行,也不负卿卿。
慕千秋打横抱着阮星阑,一手捞起地上的衣服,抬腿就走。
走了还没几步,怀里的少年喃喃自语道:“师尊,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永远保护你。”
待阮星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处山洞里,旁边升着一堆火,视线有些模糊,隐约一道白影儿坐在旁边。
挣扎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低声唤:“师尊,是你吗?”
“嗯。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么?”慕千秋随手添了根木柴进去,不知是火光印的,还是怎么,面庞微微发红,“还……还疼么?”
疼?哪里疼?
阮星阑晃晃脑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自己之前欲|火焚身,差点完犊子了,然后走呀走呀,走到一汪小溪边,脱了衣服一头扎了下去。
然后……然后太难受了,自己用手……咳咳咳,没用,还嘬了一会儿,也没用……再后来……咦?咋个没印象了?
又又又他娘的,爽断片了!
“师尊,我……哎呀呀,腰好痛,好酸啊,师尊!”
阮星阑蹙着眉头,心想自己是咋个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明明之前趴在水里,自己嘬来着,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师尊,我是怎么回来的啊?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还有……”皱眉,阮星阑很郁闷地说,“我的腰好疼,像是被人颠过来倒过去,狠狠打了一顿。”
慕千秋:“……”
“师尊,你该不会是趁我意识不清,打了我一顿吧?”阮星阑苦着一张小脸,“打屁股就算了,反正我都被打皮实了,怎么还打腰……就我这腰,现在去花楼挂个牌,起码十万灵石起步吧,师尊,你帮我揉揉,我就原谅你了。”
倒也不是打了,只不过是双修的时候,过于用力了。两手的确掐得太紧太狠了。
但这也不好如实说出来。
气氛有点诡异。
只有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声音。
慕千秋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耳垂都红得快要滴血了。十根手指紧紧蜷缩在衣袖中。
听着大徒弟在旁边发出嘶嘶的呼痛声,羞愧得快把头埋到火堆里了。
“师尊,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啊?”
发现了师尊的异样,阮星阑单手扶腰,主动爬过去,跪坐在地上,伸手去摸慕千秋的额头。
触手滚烫。
惊人的烫!
烫得阮星阑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慕千秋迅速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脸去,蹙眉道:“放肆!”
“师尊,你是不是发烧了?弟子很担心你!”
往旁边蹭了蹭,阮星阑的手压在了慕千秋的衣服上,感觉到有些湿润,抬手对着火光一看,手上有水。
难道说,师尊居然……
应该不会。
慕千秋的心性如冰如霜,怎么可能会那样呢。
可这水是打哪儿来的?
还是说,慕千秋是把他从水底提溜起来的?那岂不是就看见他自己嘬了?
只要一想到那种场面,阮星阑觉得头顶的天都快塌了。
“师尊,你老实说,你究竟是怎么把我寻回来的?”
慕千秋抿着薄唇道:“是师尊不好,你要是疼狠了,你就怨师尊吧。”
阮星阑:“……”
完了完了,真的看见了!
呜呜呜,总攻丢人丢大发了!
怪不得腰这么疼,肯定是自己嘬的时间太长了。打小手手,打小手手,怎么想起来帮宋摇光疗伤的,让他死了拉倒。
慕千秋看徒弟这副如丧考妣,羞愤欲死的模样,更觉得心里惭愧至极。
徒弟的滋味很不同寻常,虽然慕千秋没有试过别人,但阮星阑的大名在修真界可是闻名遐迩,慕名前来的修士都能踏平整个剑宗。
有好事的人还拿阮星阑编过歌,像是什么:
阮星阑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阮星阑的嘴不是嘴,十里红莲掩清水;
这是比较文雅的,还有比较奔放的,譬如:
哥哥长,哥哥短,掀开衣袍论长短。盖红绸,穿红衣,光着身子跑第一。今日何愁明日事,有点闲钱就完事,卖鸡鸭,卖鹅兔,攒点银子把房住。胖嘟嘟,肉乎乎,抱着娇妻黏糊糊。娇妻美,娇妻俊,喊声哥哥我就醉,啊,哥哥~
据说是暗指阮星阑,也不知真假。除了文雅和奔放派,据说阮星阑自己也给自己编过一首同人曲,内容更加不堪入耳。
诸如此类的。光是流传的话本就不计其数,尽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而且一般都会有画师添上精美绝伦的插画,坊间传闻,插画颇有阮星阑的几分神韵。
天衍剑宗收弟子,不分男女,只要天赋佳,品性好,容貌美,皆可入门。修行枯燥无聊,有好些个好事的女弟子,私底下就爱去民间买点话本子,闲来无事翻阅。
曾经有一回慕千秋就撞见过,那女弟子面色酡红,两手托腮,跟其他女弟子讨论着阮星阑双修时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花样多。如何如何嘴巴甜,会说甜言蜜语。
初时,慕千秋以为传言多是谣言,不足为信,后来一试才知……其中的滋味和快乐,非寻常人能够想象。
两个人各怀鬼胎,都没有再开口。
阮星阑心如死灰,觉得自己以后在师尊心目中的形象,肯定要大打折扣了。
伸手拽着师尊的衣袖,帮他把衣服烤干。心里琢磨着,究竟怎么做,才能挽回形象。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偏头问道:“师兄,凤凰和摇光呢?”
慕千秋摇头:“走丢了。”
“走丢了?”
两个大活人,居然能走丢,也是出了奇了。此地凶险,万一又跟上回那样,遇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那怎么办?
小凤凰和宋摇光都血气方刚的,倘若被幻境什么的迷了心智,那就完犊子了。
事不宜迟,还是快点把两个人找到才行。
慕千秋本是心疼徒弟的腰疼,想让他休息一下,见他坚持,只好点头答应。
阮星阑耍赖皮,说自己腰疼的厉害,死活要师尊背,师尊不背,立马顺地打滚。嗷嗷乱叫。
无可奈何之下,慕千秋只好弯腰,阮星阑笑嘻嘻地窜了上去,舒舒服服地伏在师尊的后背上。
大蛇尾巴也不闲着,在师尊和自己的腰上环绕一圈,如此一来,两个人就紧紧拴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98、放肆,跪下!
林深阴翳, 越往里走雾气越沉,为了防止雾气有毒,阮星阑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解毒丹来。
想了想, 又伸手绕到前面:“师尊, 张嘴!”
慕千秋蹙眉, 摇头拒绝。
阮星阑不依不饶:“师尊,张嘴!”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徒弟的愧疚, 慕千秋终是张了嘴,任由徒弟把丹药推入自己的口中。
还没来的高兴, 腰间猛然一紧。
装了无头尸的乾坤袋又动了起来,在里面大力翻滚。
出于礼貌, 以及好记, 阮星阑跟上回一样,给对方起了个简单易懂的名字,叫作“棒小伙”。
棒小伙虽然没有头,但不意味着他笨, 身体上还残留着一些灵力,此刻正声势浩荡地给他们指着方向。
有了上回的经验, 阮星阑很快就辨别出了棒小伙指的方向, 拍了拍师尊的肩膀,示意师尊快点。
慕千秋没说什么, 的确是理亏, 也乐意娇纵着徒弟。
二人往前走了不久,就听见一阵阵簌簌的声音,周围的情景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等再一缓过来神时,哪里还有什么林子, 二人正置身于一条街道。
阮星阑觉得脊背凉飕飕的,知道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尾巴一收,就从慕千秋背上窜了下来。
攥着长剑,目光警惕地在四周逡巡一遭,闻到了些许的血腥味。
与慕千秋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往前走了一阵。
街道左右的店铺紧闭,路上别说是人了,就连条狗都没了。阮星阑搜肠刮肚,努力回想原文里有没有这段情节。
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好暂且放弃了。
“师尊,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啥邪祟出没?”
慕千秋道:“不知。但警惕些为好。”
阮星阑又道:“真是的,邪祟们也不主动出来,难道要我们一个个把他们提溜出来?自觉点不好嘛。还有……”磨了磨牙,“邪祟怎么一点生活品质都没有,专门躲这犄角旮旯里生活,也忒容易满足了。”
慕千秋侧眸瞥他:“为师不知邪祟是否容易满足现状,但人满足于现状,像命运低头,倒是极常见。”
阮星阑觉得他在指桑骂槐,正欲再说什么。
蓦然,就听见一声沙哑的男音。
是宋摇光!
阮星阑浑身一凛,寻着声与慕千秋追了过去,两个人一路寻至一座古楼,然后就停了下来。
这座古楼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与整个街道显得格格不入。
外头屋檐上挂了两个红通通的大灯笼,门边两排纸人。阮星阑仔细一看,左边童男,右边童女,男左女右,纸人都涂的面白唇红,两片大大的腮红。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纸人,没有表情的,却给阮星阑一种他们正在微笑的错觉。
身上凉飕飕的,实话实说,这种诡异的场面,就是大总攻也会有点害怕。
下意识往慕千秋身前一挡,阮星阑攥紧长剑道:“师尊,不怕!我保护你!”
慕千秋偏头瞥了他一眼,抬眸望着门匾,血淋淋的四个大字“绝境鬼楼”。
“跟紧点。”
落下这么一句话,慕千秋一挥衣袖,两边的童男童女东倒西歪,破旧生锈的大门哐当一声被风吹开,抬步就走了进去。
阮星阑揉了揉发寒的胳膊,心想先让受受得瑟一会儿,等会儿有他害怕的。
哪知他才进门,从门匾上蓦然掉下来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黑灯瞎火的,又是在这种地方,冷不丁就掉下来了,阮星阑吓得失声尖叫,一拳头将脑袋打飞,往慕千秋怀里一窜,手脚并用往他身上爬,大声道:“师尊!哇,我怕,师尊!救我,救我,好害怕!师尊!”
“不怕。”慕千秋拍了拍胆小如鼠的阮某人的腰,“有师尊在,星阑不怕。”
阮星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觉得腿都软了,在慕千秋怀里赖了一会儿才爬下来。红着脸挠了挠头。
之后就不敢离开师尊半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其身后。
这古楼不仅从外头看着破,里面更是破上加破,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
楼梯咿咿呀呀的,慕千秋走在前面,目视左右,阮星阑拽着他的衣袖,警惕地观察周围,入眼一片漆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墙面上挂了壁画,其上似乎是些不可描述的双修姿势。
以阮星阑的眼力,能认出好多种,更有灵性的是,每副壁画底下,还有一些字,具体是什么看不清。“师尊,我想去那边看看。”阮星阑拽了拽慕千秋的衣袖往壁画上一指,“那边有字,我想去看看。”
慕千秋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目光立马变得晦涩难懂起来。
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一手揽住徒弟的腰,脚下轻轻点地,翩然飞了过去。
伸手一抓自楼顶垂下的幌子,慕千秋淡淡道:“快看。”
阮星阑赶紧应了,定睛一瞧,当即乐了。
先从第一幅开始看,龙阳一势,老汉推车,深长,耐久,龙精虎猛般的舒爽。
第二幅龙阳二势,芙蓉帐暖鱼比目,三更天来欲飞仙。
第三幅龙阳三势,龙宛转,第四幅,马蹄摇。
之后基本上都是这样。
不愧是海棠文,精辟,厉害,不同凡响。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阮星阑都想为爱鼓掌了。目光一溜烟地往最边上看,好长好长两行字:凡看到此壁画者,望将龙阳之好发扬光大。
然后,底下署名:魔界第一猛攻魔君重渊以此特贺修真界第一美人慕千秋生辰。
二十四龙阳之势,望君喜欢,自荐枕席,红宵帐暖,日日盼君至。
阮星阑:“……”
慕千秋蹙眉,不悦道:“死不悔改,不知廉耻。”
之后轻轻一荡,揽着阮星阑一跃上了二楼。轻轻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慕千秋道:“星阑,不必记于心,自当不知便是。”
可问题是,他已经看见了啊,怎么可能当不知道。
难道说这座古楼也是魔君生前所造?那古楼的主人,就是魔君本人了?
阮星阑实在想不到此处的情节,惆怅起来。一想到原文里的孽徒给慕千秋贺生辰,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总有一种心肝宝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不爽,很不爽。
“师尊!忘记那个贱人吧,弟子拾破烂养你!”两手往慕千秋腰上一放,垫着脚尖道:“魔君丑人多作怪!咱们不理他!”
慕千秋点头,道了句好。
既然知道这座古楼的主人是魔君,那想必再往上更加不可描述了。
两个人来到一楼,然后打开了第一扇门。
入目就是一群不着寸缕的人,被绑在了刑柱上,旁边站着青面獠牙的恶鬼,一手拿着火红的剪刀,掰开对方的嘴,挑出舌头,咔嚓一下剪断。
剪掉的舌头就直接丢在旁边的火炉子里,上面已经叠放了一堆,被火炭烤的滋滋作响,满屋子都是浓烈的血腥味。鲜血将青铜炉子的每一条沟壑填满,日积月累,凝了一层厚厚的黑色血垢,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惨叫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阮星阑被恶心的不行,差点吐了出来。
知道这些都是幻像,当不得真的,赶紧拉着慕千秋出来。
等房门一关,所有的幻像都被挡在了门外。
慕千秋若有所思,很久才道:“十八层楼,十八层地狱。”
“什么?十八层地狱?师尊,那依你的意思,刚才房间里的,岂不是……”
“剪舌地狱。”
人有好人坏人,鬼有好鬼恶鬼。人死后入黄泉,好人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投胎转世。恶人是无法投胎转世的,鬼君判官,玄衣白面,一支毛笔,一卷阴册,好人行赏,恶人判刑。
除了剪舌地狱,还有什么刀山,油锅,石压,刀锯,铁树,磔刑,一层比一层恐怖。都是血淋淋的东西。
本来以为房门背后会有什么旖旎风光,没曾想居然是这种东西。阮星阑对孽徒的品位,实在不敢苟同。
以后每上一层楼,都不敢再推门看了。一直上了第十八层,也就是传说中的终级地狱了。再往上就没路了。
放在两人眼前的,有两扇门。一扇阴,一扇阳。
阮星阑攥了攥拳头,吞咽着口水,艰难地偏头问:“师尊,你说,我们开哪扇门比较合适?”
慕千秋摇头:“不知。”
阮星阑想了想,又问:“师尊,你想跟我分开么?”
慕千秋蹙眉,又摇头,很笃定道:“不能。”
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这句“不能”显得很有内涵。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慕千秋的重视。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重视。
并且发现,慕千秋需要他,离不开他,不能没有他。
很好,非常顺利地在师尊的心里插了一面小红旗。
没曾想师尊的下一句话却是:“本座离开你,倒是清净了,可你离开了本座,恐怕就走不出这座古楼了。”
“……”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而且是奇耻大辱,当即攥紧拳头,蹙着好看的眉梢,抬眸跟他的小弱受对视,很有气势地说,“你再说一遍?”
慕千秋道:“你再说一遍?讨打?跪下。”
如此一来,阮星阑刚刚酝酿好的气势,登时被这简短的两句话,打得烟消云散。
没办法,他就是太宠溺慕千秋了,太太纵容慕千秋了,也太喜欢慕千秋了。以至于他都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作祖宗。
反正又不是别人家的,自己家的受受,除了宠着,还能咋办。凑合过,还能分开咋滴。
于是阮星阑认怂,两手一摊:“好,那就不分开,永远不分开,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生死二选一,师尊,你挑。”
慕千秋道:“为何要二选一,不能同时闯两扇门么?”
这句话冷不丁地炸出来,阮星阑当时一愣一愣的,觉得慕千秋这个想法,实在是很清奇,也很大胆啊。
都说是十八层地狱了,最后一层,肯定恐怖到了极点,寻常人肯定受不住的。慕千秋这很明显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啊!
为了多苟活几集,阮星阑扑过去抱住慕千秋的手臂,正色道:“师尊!我不准你胡来!”
“要么帮忙,要么躲开。”
慕千秋说话总是说一不二,见傻徒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抬手轻轻将人推开,然后凌空一剑,唰得一下,同时破了两扇门。
倏忽,阮星阑窜到了慕千秋身前,攥着长剑,警惕地目视前方。
左边的门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啥也看不见,右边的门一片光明,白茫茫的一片,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黑与白都干净纯粹到了极致。
到了最后,还是要二选一,听天由命。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还有二更和三更,因为要蹭下月的日万榜单,我忒难了
99、鬼府判官
阮星阑挠了挠头, 心想整得跟黑白无常似的,干脆转身就走拉倒。
就在这时,棒小伙开始表演了, 牟足劲儿把他往黑门里拽, 仿佛在指引他进去寻找什么。
有了之前被大兄弟坑过的经验, 阮星阑这次要仔细斟酌,于是拒绝往门里钻。
可是没用。
这棒小伙跟打了鸡|血似的, 又拉又拽,从后面推着阮星阑的后腰, 一把将人推了进去。阮星阑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往里一吸, 然后整个人就进去了。
慕千秋落后一步, 抬眸望着楼顶,见上面似有什么东西,脚尖点地,一跃而起, 自上拽下一支足有小儿手臂粗的毛笔。
不由蹙紧了眉,很快就跟了进去。
一脚才踏进门, 周围立马宽阔起来, 似一座宫殿,左右是嶙峋的石梯, 红莲深嵌其中, 宛如烈焰摇曳,阶上青苔密布,自上而下红绸悬挂,正中央有一方长桌,其上有一方砚台, 旁边一册竹简,翻开了一点,露出点点鲜红的字迹。
可却不见阮星阑的人。
慕千秋尝试着轻唤几声,皆听不见回应,便觉得此地大有古怪,但也镇定自若,面上无悲无喜,一派的冷淡。
随手转着手里毛笔,围绕着长桌绕了一圈,这桌子约莫到他的膝盖,不算太高,旁边有软垫可供人坐下,但只有一张。
桌上有砚台,有墨有竹简,简上有字,但偏偏没有毛笔,也无下笔的人。
那此处是何人所住,此字乃何人所留。
慕千秋垂眸一瞥,暗暗低念上面的字迹:淫|乱,偷窃,狂妄,罚恶签,旁边有个名字— —阮星阑。
除此之外,便无其他。
一掀衣袍,盘腿落坐,慕千秋提笔蘸了蘸墨,随手翻开玉简,又补充道:正直,善良,天真热忱,奖善签。
黑笔红字,才一下笔,竹简上缓缓浮现出了两个大字:博弈。
不仅如此,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只见原本嶙峋的石梯变成了一条黑石小道,旁边是两排阴兵,隐隐一团东西跪伏在地。
头狠狠垂着,披头散发,额头几乎触碰到了地面。双手却平举着,手里捧着签桶。
慕千秋看了一眼,立马眉头皱紧,下意识想冲过去,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低眸看着面前的竹简,上面不知又浮现出一行朱色小字。
罪人阮星阑淫|荡不堪,勾引师尊,放浪形骸,欺师灭祖,罚恶签,杖二百,赦令即行。
两边的阴兵受命,当即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叫声,在叫声中,“阮星阑”伏地跪行,一步一步地爬到了慕千秋的面前,将那签桶放于桌上,随后,自签桶里飘出一支恶签往地上一掷。
这支恶签一旦落地,赦令必定要立马执行。慕千秋抬手一把将恶签攥在手里,手心被签上的煞气所伤,鲜血顺着指缝涌了出来。趁机又提笔写下:不曾淫|乱,不曾勾引,乃其师慕千秋诱惑,拐骗,弟子年少无知,深受其害。免他杖刑。
这竹简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写,一直与慕千秋所写的内容相反,一阴一阳,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真是假。
在与慕千秋错开的时空,阮星阑也坐在位置上,面对着竹简,几乎把脑袋都抓破了。
上面提示,要将孽徒的罪行写上才行。
孽徒,那当然就是原文里的孽徒啦,关他阮星阑什么事儿?
于是他就写啊写,可每写一条,立马被驳回,好像有人一直跟他对着干。
棒小伙这会儿也不蹦哒了,安静如鸡。
想了想,阮星阑又写:不知廉耻,偷看师尊洗澡。
然后,慕千秋写:年幼无知,眼中不辨男女。
阮星阑一看,立马嗤笑,心想也只有慕千秋觉得他年幼无知。于是又写:偷窃师尊的贴身衣物。
对面又写:师尊知情。
阮星阑愣了愣,心想对面到底是谁啊,慕千秋知不知情,对面怎么知道?
遂又写下:在外招妓,淫|乱,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慕千秋写道:传闻而已,不曾有过。
阮星阑更纳闷了,心想怎么会有人替孽徒洗白呢。肯定是脑子被狗啃了一口。
于是又提笔写了一堆罪行,然后一条一条被人驳回。直到玉简完全写不下了,手里的毛笔蓦然消失,就听一声“博弈结束,赢为判官,输为死囚”。
阮星阑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眼前一暗,等再反应过来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整个人不着寸缕地跪伏在地,额头贴着地面,身后不知为何,胀胀得疼,根本没办法查探。即便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为什么胀胀的疼,分明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抵着胃了,稍微一动弹,就是痛彻心扉的苦楚。
眼前蓦然闯入半寸雪白的衣角,阮星阑认出对方是慕千秋,忙要出声。可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告诉眼前的慕千秋,自己是星阑,不是死囚,想让师尊扶他起来。
慕千秋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低声喃喃自语道:“只要行恶,最终都要受到惩罚。这就是地府判官的职责所在么?”
阮星阑听这声音,心里大喜,忙要抬起头来,跟师尊喊救命。
可腰背上如同压了一百八十座大山,他除了被迫跪伏在地,把屁股翘得比天高,把腰塌得像盆地之外,根本做不到别的事情。
更加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穿的根本不是剑宗的宗袍,而是一袭白衣,未穿鞋袜,披头散发,就像是囚犯一样,脖颈上戴着一副很沉重的枷锁。
心里慌乱极了,这不是大总攻应该有的待遇啊,自己的智商,怎么从富士山变成了盆地。
阮星阑根本张不开嘴,感觉嘴唇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个字眼都发不出来。喉咙里涩涩得疼,眼眶也酸酸的,好想哭,好委屈,想扑到师尊怀里,告诉师尊,自己是星阑,不是原文里的孽徒,自己虽然没干过啥好事儿,但也没伤天害理过。
只能听着头顶慕千秋开始宣判他的罪行:淫|乱,奸诈,狂妄,欺师灭祖……
还他娘的,全是刚才阮星阑自己亲手,一笔一划写下来的罪行。
后知后觉,这好像是一种很诡异的幻境,两个人刚才在同一位置,可却在不同空间,一起在玉简上写字,一人写罪行,一人辩白,一阴一阳,一黑一白,赢了为判官,输了则囚犯。
现在很明显,方才的博弈,阮星阑输了,所以他现在被迫像个囚犯一样,戴着重枷跪伏在慕千秋的面前,听候他的审判……
这……这就有点糟心了。
阮星阑动弹不得,可六感却清晰无比,周身凉飕飕的,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里,入鼻满是浓烈的血腥味儿,还有瑟瑟风声,从远处飘来沉重的鼓声,一声又一声,快把心肝肺都震碎了。
身后的异样感越发的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嵌在身体里,取不出也进不去,说不上来舒服还是不舒服,心里怕得要命。
就听轰隆一声,身下的地面猛然沉下一寸,视线能看见的地方,蓦然冒出四处铁环,刚好把他的双手,双脚,完全扣住锁紧,原本就动弹不得了,现在更像是板上鱼肉。
默默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师尊肯定不会对自己作出什么恶劣的事情,可心里忍不住暗暗发怵,倘若面前的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慕千秋,只是幻象,或者是一道虚影,那又怎么办?
没有时间让他继续思考人生了。耳边听见一道很沉闷的声音,缓缓在头顶炸开:鞭笞五十,无可赦免。
令下。左右的阴兵立马上前,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面托盘,上面覆一层红绸,其上放了一根漆黑色的藤条,手柄处绕了红线,足有两根手指粗细,成人手臂长短。末端还悬着鲜红色的穗子。
看起来像是民间大婚时,新郎官挑起新娘红盖头的如意秤,但慕千秋不是新郎官,阮星阑也不是新娘子,托盘里的东西,更加不是什么如意秤。
不过就是判官衙门里,一种刑具。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繁复的梵文。拿在手里冰冷刺骨,沉重异常。
除了这根藤条之外,阴兵又送上来一枚令牌,慕千秋拿起来一看,令牌差不多成人半个手掌大小,上头缀着红缨,正面刻有“赦”字,背面则是“令”字,赦令一出,必得执行。
慕千秋不是没责罚过徒弟,可每次都是有理有据,不是随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管教。
两个人在一起双修,本来就是当师尊的罪责更深,无论如何,也不能全然怪在徒弟头上。
遂不愿听着劳什子的赦令,更不愿临时当什么判官,随手把藤条丢开。
哪知左右阴兵见状,猛然上前一步,将阮星阑围在中间,那手里的刀斧正悬在头颅之上,大有一副慕千秋撂挑子不干,就立马把阮星阑砍成碎渣的架势。
不仅如此,本来腰背像是压了一百座大山,此刻更是沉重了数倍,膝盖和胳膊肘受不住了,立马被压的见了血。
虽是幻象,但也疼啊,开不了口,无法言痛,如此狼狈不堪,尽数落在了师尊眼里。阮星阑立马觉得头顶的天都快要塌了,又急又怕,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慕千秋蹙眉,随手一抬,藤条转瞬间又攥在了手心里,那些阴兵马上又退了几步,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他,周围死一般的沉静,好像就在等他完成赦令,或者说是某一种仪式。
身后桌上摆放着的玉简无人收罗,上面朱色的大字跃然纸上,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忽听咔嚓一声,阮星阑直接被股无形的力量压趴在地,如此一来,除了让屁股翘得更加诱人之外,头脸也贴在了冰冷冷的地面。
刺骨的寒气往骨头缝里钻,难过到了极致,使劲全身的力气,伸手一拉慕千秋的衣角,求他快点救救自己。
慕千秋不知眼前的阮星阑,究竟是不是真的阮星阑,打或者不打,对应的后果是什么,现在无从得知。
一手攥着藤条,一手执着毛笔,缓步在阮星阑周围走了一圈,在其身后立定,望着徒弟身后若隐若现的一团红缨穗子,忍不住蹙紧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100、我才不是个大烧饼
原文是海棠文, 其中不仅涉及了各种云霄飞车,还有囚|禁,调|教, 圈养, 虐身, 虐心,以及一些显示不出来的代码等等。虐身比较好解释,凌|虐人的法子五花八门, 鞭笞,杖打, 罚跪都是轻的。
虐心更是迎面一盆黑狗血,像是误会, 替身,白月光,失忆,诸如此类。
阮星阑此前啃剧情的时候,并没有太认真,眼下后知后觉, 好像是置身于一段调|教的情节里。
左思右想, 左想右思, 灵台猛然一清明, 还真想到了那么一段。不过原文里, 孽徒才是大总攻啊, 调|教的对象是慕千秋啊。
可是……可是现在怎么能反过来呢?
就算反过来了,要是按原文的鬼畜,这会儿不按剧情调|教调|教,恐怕就破不了这个幻境了。
阮星阑不知道怎么暗示慕千秋赶紧调|教自己, 并且打心底,觉得不太能接受。
后来想想,反正都是出来做任务的,为任务献身,没什么不对的。也幸好对方是慕千秋,倘若换成别人,阮星阑肯定立马撂挑子不干了。
不知道怎么提示师尊赶紧调|教自己,阮星阑咬了咬牙,决定手把手教他,于是使了吃奶的劲儿,伸手拉住慕千秋的衣袖,把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比划了几下,意思是,快打快打,打完赶紧结束。
慕千秋的眸色立马深了,也确定眼前的少年,必定就是阮星阑无疑了,可问题是……
众目睽睽之下,让他管教徒弟,着实不太好。可既然徒弟这么热情主动,不满足他,似乎又说不过去。
于是稍用了几分力气,慕千秋抬手抽了他一下,从后腰至大腿,一鞭全照顾到了,阮星阑本就不着寸缕,那皮肤上登时隆起一条鲜红的棱子,慢慢肿起来,然后破皮流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阮星阑疼得脑袋一昂,惨叫声全堵在了喉咙里,大喘着气,心想不能半途而废啊,做任务必须要专心。
于是又按着慕千秋的手,飞快地让他连抽了自己好几下,因为看不到身后,抽得比较凌乱,纵横交错的棱子爬满全身,血珠汩汩冒了出来。
慕千秋无论如何,再也打不得他了。一鞭冲身侧的阴兵打去,啪的一声,将阴兵打得魂飞魄散。
不过顷刻之间,场上一片狼藉。阮星阑疼得瑟瑟发抖,隐约觉得师尊的手触碰到了自己,身下猛然一阵钝痛,还未能痛叫,就听一道清脆的物体落地声,阮星阑挣扎着回头看,就见地上落下一支足有四根手指粗细,小儿半臂长,尾端缀着红缨的铜牌,其上不知何物,黏覆着一层红白之物。
阮星阑的脸,登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即便反应再迟钝,也知道现在面临着什么。
锵锵几声— —
慕千秋劈开了禁锢住阮星阑四肢的铁环,自下揽住他的腰,往怀里一圈,低声安抚道:“星阑,别怕,这些都是幻象,只要你别沉迷其中,他们就奈何不了你!”
阮星阑的耳边嗡嗡的,被慕千秋抱在怀里,有口不能言,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通明,然后化作漫天银蝶散开了。
眼前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身体像是浸泡在了海水里,耳边都是咕噜噜的气泡声。
“判官成亲,尔等小鬼速速退开!”
耳边蓦然传来一声— —
脑子轰隆一下炸开似的疼,缓了许久,等眼前慢慢能视物时,阮星阑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似乎是坐在花轿里,自己身着喜袍,头戴红盖头,手里攥着一柄玉如意。
看似要成亲了。
和谁成亲?判官是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星阑不得不知。背后冒了一层冷汗,死死攥紧手里的玉如意,这如意的质地很好,触手生温,光滑细腻。
一切都真实的可怕。
悄悄掀开车帘,就见两边鬼怪夹道,跪地恭迎,花轿左右的花童穿红着绿,一边跳着奇怪的舞,一边沿路撒纸钱,场面一度很诡异。
艰难万状地吞咽口水,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假的,假的,当不得真的。不怕不怕,等寻到师尊了,肯定有办法离开此地的。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停下。
周围嘈杂,司仪用了很古怪的腔调,一直念念叨叨,阮星阑听不懂对方唱的是什么,只觉得腿脚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直到车帘被人掀开,一只白皙的大手探了过来,攥着他的手,将阮星阑扶下花轿。
因为头顶红盖头,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心就跟海绵浸水似的,沉了又沉。
鬼使神差地跟着对方走了几步,那司仪又开始念念叨叨,叽里咕噜一大堆,压根听不懂在说什么。
只知道跟随着身边的新郎官拜天拜地夫妻对拜。
脑子里懵懵的,不知道怎么就跟对方三拜拜了,周围好像有很多人在,一直吵吵嚷嚷,嘻嘻哈哈。
被鬼迷了心窍,一言一行都跟着对方做。膝弯被人从底下一操,竟被打横抱了起来。
不知道是太想念慕千秋了,还是怎么。
阮星阑觉得对方的胸膛和师尊的胸膛,一样宽阔温暖,隐隐还能嗅到熟悉的冷香。攥紧了玉如意,沙哑着声问:“师尊,是你吗?师尊?是你跟星阑三拜拜了,是吗?师尊?师尊,你理一理我啊,师尊?”
没人搭理他,新郎官抱着他就走,健步如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天旋地转,阮星阑就被人压在了床上。他赶紧叫嚷道:“合卺酒!还没喝合卺酒!”
新郎官的动作一顿,似乎是个理智的读书人,遂又把他扶了起来。之后起身,不知道寻什么东西去了。
很快又折身回来,用此前那根缠绕着红绸的藤条,挑起了红盖头。露出了一张俊美娇艳的少年面孔。
双靥通红,唇似点朱,楚楚动人,竟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眼尾微红,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了,显得极有风情。
阮星阑抬眸,想看看对方是不是慕千秋。结果让他失望的是,对方覆着面具,根本看不清真容。
喝合卺酒,两人坐在一处儿,胳膊绕着胳膊,鼻尖那股冷香越发浓郁起来,跟师尊身上的气味很像很像。
喝了酒,入洞房。红帐春深,春宵一刻。阮星阑试图掀开对方的面具,可手脚没力气,根本做不到。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那新郎官把他推至床上,禁锢住了他的双臂,不让他乱动。
殿里点了香,周围很静,红烛高烧,一层一层地融成红泥。
眼睛被解下的腰带系住,什么也看不清楚,双手和双脚,被人悬挂着吊了起来,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案板上的鱼,怎么逃得脱。
好像有了一回当受的经历,第二次也水到渠成。他不是个大烧饼,即便再迟钝,也知道自己现在被人擒住了。
胃胀胀的疼,牙齿酸涩。说不出来的感觉。脸皮生疼。
耳边的声音很沉,气味很香,鬼迷心窍了,无法拒绝这种极致的快乐,人类的本能就是追寻快乐。
六感清晰无比,这幻象真实到可怕。
纤细的腰肢被人掐住,肆意享用。只要阮星阑稍微有一点反抗,立马就要受到毫不留情的惩治。
不止一次,在幻境中被人误当成受,阮星阑的头顶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只觉得天与地之间,就只剩下与他相连的那个人了。
对方一定是慕千秋,一定是,这种感觉强烈至极,他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不要沉迷其中。
鼻尖的香味越来越浓郁,心里的那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慕千秋,慕仙尊,天衍剑宗的宗主,高岭之花,仙门仙首。
错不了,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阮星阑将绑在手腕上的绳索震断,猛然一掀眼前骤然光明,对方一手攥着玉如意,一手扶住他的腰,面具上氤氲着一层水汽,热汗顺着鬓发落了下来。
阮星阑趁其不备,一掌呼了过去,那面具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从新郎官的面颊上脱落,露出隐藏在背后的那副面孔。
惊人至极!!!
竟……竟真的是慕千秋!是他!是他!
阮星阑的喉咙一缩,卡在嘴里的玉如意往嗓子里狠狠一滑,差点吐了出来。整个人颤抖着,不停发抖,像是青天白日见到了鬼一样。
无法面对被“反攻”的局面,无法面对自己从总攻沦落为弱受的事实,整个人猛然痉|挛起来,在慕千秋的手里,怀里,如同风中残叶,仿佛随时都要离开这个世界。
眉心一疼,“慕千秋”抬手在他额前点了一下,冰冷的指甲在阮星阑的眉心戳出一点淡淡的红印,两个人坦诚相见,红帐春深,无限旖旎风光。
那卡在嘴里的玉如意硬生生地被阮星阑咬碎,混着涎液和鲜血,含糊不清的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眼前一黑,一只大手又重新将他的眼睛覆盖住。
之后……却比此前更加疯狂。
待阮星阑再度清醒时,周围的景象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洞房花烛,也没有什么新郎官慕千秋。自己正置身于一朵九瓣莲花之上,周围雾气蒙蒙的,水波荡漾,清澈见底,其下还有各色鲤鱼游来游去,好不自在。
此前的所有感觉,一瞬间消失殆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游得也有劲儿了。
阮星阑缓缓站了起来,连续喊了几声,皆无人应他。反而惊扰了水中的鲤鱼,从水底下猛然一窜,撞在了莲花上,微微一偏,阮星阑就掉了下来,噗通落进水里。
那鲤鱼在他身前游动,盘旋,啃他的面颊,咬着他的手脚。冰冷的水漫过头顶,阮星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肚皮往上一翻,静等往上浮起。
耳边传来噗通一声,从上探下一只大手,轻轻将阮星阑掬了起来。
“咳咳咳。”
捂住胸膛剧烈地咳嗽,整个人像是只落汤鸡,冻得瑟瑟发抖,勉强睁开眼睛,阮星阑努力想看清楚,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救了自己,可对方的身形过于高大,什么都看不清楚,自己小的,只有对方一根手指头大。
这里的一切都过于诡异,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打破这种幻境。
他想寻到师尊,想亲口问一问师尊,为什么要反攻,难道乖乖巧巧当一个小受,不爽吗?
当受的快乐,简直难以想象。
阮星阑试图顺着对方的手臂,往上攀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清楚这个世界,可很快又被两根手指提溜住,往回一拎。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还有,这里是哪儿?放我离开!”
对方并不回答,收拢起五指,将人带走,脚步声震天响,咚咚咚的,阮星阑被颠的在他的掌心里翻滚,差点没把骨头颠散架。
等对方把手指舒张开时,才得以看清周围的真容。
竟又是一方水镜,如有神吸引,阮星阑呆愣愣地望着水镜,耳边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
瞬间就置身于一片战场,到处都是仙门修士的残肢断骸,剑宗的宗袍被血迹染得通红,尸骨成山血流漂杵,无数人先后英勇赴义。
他在人群中央,看见了小凤凰。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101、师尊!你快打我一下!
可又好像不是小凤凰。一身白衣, 手执长剑,面容成熟,好像一夜间就长大了, 打扮得跟慕千秋很像很像, 在血海里苦苦挣扎, 大声喊着:“还我师尊!把师尊还给我!”
阮星阑愣了愣,心道,这难道就是原文里, 小凤凰杀上魔界抢夺慕千秋的情节?
可……孽徒在哪儿?慕千秋在哪儿?
好像听见了他的心声,画面再一转, 小凤凰杀进了魔殿。
一人被绑住双手,高吊在殿中央, 浑身血淋淋的,披头散发,根本看不清楚面容。主位上斜躺着一位青年,头竖龙角,身着红衣,左拥右抱, 极尽享乐, 旁边一身披薄纱的女子, 坐他怀里, 手捧酒盏, 男人的手边还放着一柄血淋淋的鞭子。
小凤凰剑指着他怒骂:“阮星阑!你卑鄙无耻, 坏事做尽!必定不得好死!师尊在何处?把师尊还给我!”
那青年笑嘻嘻的,神色慵懒,抬眸斜斜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抬起下巴, 指了指被吊起来的人,笑道:“不就在那呢,你急什么?既来了魔殿,不如一起玩一玩?”
“阮星阑!我杀了你!”
小凤凰暴怒,飞身一剑将悬在半空中的人救了下来,抬手拨开乱发一看,竟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立马知道自己受骗了,猛一抬眸,便要破口大骂。
哪知怀里的人抬手掐住他的脖颈,将小凤凰狠狠掐住,往地上猛摔,轰隆一声,摔出一个大坑。
阮星阑看着看着,不免觉得这样好痛,想帮忙,可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凰口吐鲜血,从嘴里吐出摔碎了的内脏。
小凤凰从坑里爬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杀了那青年,可实力悬殊,被其一掌打飞出去,身形一闪,那青年蓦然出现在凤凰面前,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胸膛,用力碾压着,笑嘻嘻道:“师弟啊师弟,这么多年了,修为一点长进都没有,让师兄好好教训教训你!”
“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人人都说,天衍剑宗有三绝,阮星阑的腰绝,林知意的眼绝,而你,天生手绝。”青年笑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阮星阑不过是本座在人间的一个化身,本座活,他便死。林知意的眼睛,被本座亲手剜下,当玻璃珠弹着玩儿,人神之子也不过如此。既然三绝毁了两绝,你这一绝,也没有继续存在于世的必要了。”
此话一出,一股子刺骨的寒气猛然往脊梁骨一窜,阮星阑隐隐察觉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气得大喊大叫:“我操|你全家!不准动他,不准动!”
可里面的人完全听不见,青年一脚踩住凤凰的胸膛,半蹲下来,抓住他的手腕,用匕首的尖刃,饶有趣味地从指尖插|进根部,再狠狠一剜,连皮带肉,硬生生地剜了下来。
虽不曾亲身体验,但光是看上一眼,就是那种痛彻心扉的苦楚,凤凰疼得五官扭曲起来,鲜血把他身上的白衫都染得血迹斑斑。
青年一边剜他指甲,一边恶劣地说:“疼就喊出来啊,哭出来,大点声哭,你不哭,慕千秋怎么能听得到?他听不到,怎么会来救你呢?慕千秋不是心疼徒弟么,那本座就要狠狠折磨你们!哈哈,慕千秋啊,他好傻啊,本座折磨林知意的时候,慕千秋都跪下来了,你说,要是被慕千秋知道,你被本座剜了指甲,他会不会主动坐在本座腿上,与本座干个三天三夜?”
“呸!痴心妄想!师尊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无论你怎么折磨他,他都不会屈节!”
“哦,是吗?那本座真应该让你亲眼看一看,慕千秋在床上是怎么发|浪的!”青年狠狠捏着小凤凰的下巴,用血淋淋的匕首拍打他的脸,“哭啊,大点声儿哭!从前你不是很会哭的么?嗯?你也想要慕千秋是吧,你想要他,本座偏偏不给你!哭,给本座大声哭!”
凤凰甚有骨气,竟然真的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这一酷刑。
“真是贱人一个,大贱人教出小贱人,慕千秋没点意思,比青楼的妓差远了,怎么折腾都不叫,怎么弄他都不哭,跟个哑巴一样。”
青年凑近小凤凰的耳朵,低笑,“但他的滋味很不同寻常,本座每每掐住他的腰肢享用,总是意犹未尽,不管享用了多少次,他都一如既往的紧,跟个雏儿似的。路见欢,上回咱们师兄弟三人,一起享用过了,那滋味是不是天下绝美?你知道么,慕千秋足足三天都下不来床,梦里还求本座轻点,轻一点。”
阮星阑听不得对方如此侮|辱慕千秋,气得一脚踹上水镜,破口大骂起来。恨不得冲进去,拽着对方的头发,哐哐撞水泥墙。气到浑身都抽搐起来,那水镜被他一脚踹了个粉碎,化作万千光芒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伴随着水镜的消失,阮星阑又重新回到了现实,一醒转就发现自己躺在门外,压根就没进去过,慕千秋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星阑,你醒了?”
“师尊!”霍然从地上爬了起来,阮星阑抱住慕千秋的腰,大声道:“师尊,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师尊,师尊,你打我一下,师尊快打我一下!狠狠打我,快!”
慕千秋蹙眉,不明白傻徒弟怎么有如此要求,摇头道:“你在教为师做事?”
“不是的,师尊,你快打我一下,我想判断一下,究竟是不是做梦!快,打我,打我啊,师尊!”
既然徒弟有如此要求,当师尊的不满足,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慕千秋道:“那你转过去。”
阮星阑应声转了过去。
屁股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腿脚一软,噗通一下跪倒了,满目惊喜地回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力道!是我的师尊,没错了,没错了!”
慕千秋:“……”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讨打的徒弟。
“师尊,我们方才进去这扇门了,对不对?我们一起进去了。”阮星阑扶着后腰爬了起来,凑过去问,“我真的记得,我们进去了,然后我就跌入了幻境中,还……还遇见了师尊!”
慕千秋的目光晦涩难懂:“哦?你遇见为师了?你看见什么了?”
所见所闻所经所感,皆不能如实吐出,要是被慕千秋知道,在幻境里,自己被反攻了,一定会受到师尊的嘲笑,还有关于原文的剧情,也不可描述。
阮星阑含糊其辞道:“没什么,就是看见师尊了,没什么特别的。”他赶紧岔开话题,反问道:“那师尊呢,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何止是看见什么东西,从判官到强娶,再到后面的洞房花烛,都是慕千秋亲身上阵,与徒弟颠鸾倒凤,在幻境里做尽了天底下最快乐的事情,但也不好如实吐出。
慕千秋摇头:“为师什么都不曾看见。”
闻言,阮星阑大松口气,心想,没看见就好。
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从门里出来了,此刻也不愿再进去,不仅如此,阮星阑发现手心里多出一样东西。既像玉又像球,圆溜溜的。
棒小伙又开始搞事情了,指引着阮星阑进隔壁那扇门。
实话实说,阮星阑觉得棒小伙脑子里有坑,老是把他往阴沟里带。
不愿再进门了,招呼着慕千秋赶紧离开此地。不曾想,棒小伙的态度如此坚决,一下一下地往前窜。
慕千秋道:“星阑,再委屈你一次。”
“啊?”
没听懂慕千秋是什么意思,阮星阑就被他从后面推了一把,整个人就撞开了门,眼前刹那间光芒万丈,刺的眼睛完全睁不开了,慕千秋落后一步,主动攥紧徒弟的手,不让他再离开自己半步。
等光芒散退后,周围的景象才渐渐浮现出来。
如果说方才那扇门背后是地狱,那么这扇门背后,就是天堂。
入目是一条热闹的市集,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声天,欢声笑语,阮星阑反握住慕千秋的手,已经被刚才成亲时的景象吓到了,这会儿万万不肯再离开慕千秋半步了。
剧情崩得连孩子亲妈都不认识,阮星阑也是走马光花,走一步看一步。为了防止与师尊分开,他又把蛇尾巴放了出来,悄悄探上慕千秋的腰,还环绕了一圈。
慕千秋倒也没说什么,默许了徒弟的行为。
棒小伙好似要领着他们寻找什么东西,跟打鸡|血似的,往前狠窜。沿着大街走,一路来到一间赌坊门口。
外头立着两个门童,左边牛头,右边马面。
阮星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心里沉重无比。
牛头看了一眼慕千秋,问道:“这里只有妖能进,怎么来了个人?是你的炉鼎?”
“是……是的,他就是我的炉鼎,有什么问题么?”阮星阑有尾巴,所以被误当成了妖,可慕千秋没尾巴,只好委屈他先当回炉鼎。
马面呵斥道:“那怎么能站着?这里的规矩,但凡炉鼎都要被狗链子栓起来,跪着爬进去!你这炉鼎,为何不戴狗链?”
说来也让人唏嘘得紧。在人间,妖为炉鼎的多,不管是什么妖,都被当狗一样用铁链栓起来,结果在此地,完全反过来,妖可以圈养人为炉鼎。
阮星阑自然不肯如此委屈师尊,当即便道:“我宠他,也不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102、师尊是我的心肝宝贝
牛头马面互相对视, 嗤笑起来,仿佛在嘲讽什么。伸手问他要入场令牌。
这玩意儿是啥东西都不知道,二人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正准备强行打进去, 哪知慕千秋伸手一翻, 一块漆黑的令牌亮了出来,正面一个大大的“赦”字。
牛头马面一看,登时吓得跪倒在地, 瑟瑟发抖起来,这玩意儿, 不就是之前在幻境里,判官手里的那个……那个什么?
怎么会出现在慕千秋手里?难道, 难道幻境还没结束?
不可能!
阮星阑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了,真真假假,完全分不清楚了。由不得他问出口,慕千秋拉着他进了赌场,里头妖魔鬼怪已经挤了一屋,二人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 来这里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并且不仅仅有人赌钱, 还有不少妖魔鬼怪, 在此谈情说爱, 嬉笑怒骂。
“师尊, 棒小伙不知道让我们进来干啥的, 要不然,咱们去推把牌九吧?”
慕千秋早就对徒弟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免疫了,听到“棒小伙”这个名字,立马福至心灵一般的明白了。
略一思忖, 还真点了点头:“好,推。”
其实阮星阑对推牌九这种东西,不是很会,但他看过别人推,多少懂一点。拉起慕千秋,往人窝里一钻,寻了个空位置就坐了下来。
周围三个角各坐着一位赌客,其中一个妖怪问他:“兄弟是第一次来吧,怎么连点筹码都没带?”
筹码?
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们手边都放了很多琉璃珠子,各种颜色的都有,便以为是此地的通行货币,遂从乾坤袋里翻出一把夜明珠,往桌上一推,很正经地问:“这个行么,比你们手里的琉璃珠子值钱!”
哪知对面的妖怪们立马哄堂大笑起来,笑得阮星阑一头雾水。
“看来还真是第一次来,这可不是什么琉璃珠子,这是灵力,看见没有,这颗蓝色的珠子,是十年灵力,那颗红色的,十五年灵力……”
经过妖魔鬼怪们的介绍,阮星阑才像是打山沟沟里爬进城的,人生头一回长见识了。
可问题是,他没有那么多灵力可以拿出来赌啊,于是就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哪料棒小伙不准他走,死死压住他的大腿,如此一来,阮星阑有点骑虎难下。
众妖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很快便道:“要不然,你拿别的东西赌,胳膊腿,心肝肺,眼珠子都行,实在不行,输多少,留在这儿让人睡几晚。”
阮星阑大吃一惊:“还能拿这个出来赌?那跟卖有什么区别?”
众妖笑了起来:“咱们虽然是妖,但也是正经开赌坊的,不强买强卖,你要是不想卖,你卖别人也行,身边这个穿白衣服的,是你的炉鼎吧?你输了,让人睡他不就行了?”
阮星阑有些踌躇,觉得自己要是敢拿慕千秋当赌注,回头狗腿都能被打折,于是纠结着拧着眉。
众妖又笑:“怎么不敢啊,难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阮星阑道:“他是……他是……”
“他是谁?”众妖逼问,“说不出来,不让你们走!”
“他是我的……我的……”阮星阑侧眸望着慕千秋,二人四目相对,心头一热,脱口而出,“他是我的小心肝儿!是……是宝贝疙瘩!”
众妖听罢,纷纷笑了起来,不再为难人。
手心里捏了把汗,心里虚虚的,不敢再去看慕千秋的眼睛。阮星阑深呼口气,开始推牌九。
手气好到爆,赢了个大满贯,三个妖怪不是他的对手,把面前的一堆琉璃珠子全推到了阮星阑面前,那棒小伙又开始闹腾起来,阮星阑以为他想要灵力,于是就把琉璃珠子塞进了乾坤袋。
很快又被吐了出来,慌乱间把此前的那颗圆溜溜的石头塞了进去,棒小伙立马颤动起来。
这回直接打翻了桌子,那些琉璃珠子一落地,立马碎裂开来,噼里啪啦的响。
众妖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立马大怒,蛮横地冲了过来,阮星阑一跃而起拉起慕千秋就走,东窜西窜,好容易才甩开了众妖。
两人躲在小角落里,紧紧贴在一处儿,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阮星阑觉得这里古怪的很,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何处古怪。
才一抬眸,正对着一双温柔深邃的眼睛。
慕千秋的薄唇诱人得紧,如海棠花一般,娇艳欲滴,勾引着人品尝,此刻微一启唇,无声地问:“为师是你的炉鼎?”
“额……”
“是你的小心肝儿?”
“师尊,我,我……”
“是你的宝贝疙瘩?”
“师尊,是……是弟子色胆包天。”
阮星阑略感羞赧,可转念一想,慕千秋本来就是自己的心肝肉,这么说没什么不对。于是就理直气壮道:“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有本事,白天叫师尊,晚上让师尊叫!”
“星阑,你最近越发放肆了。”慕千秋抬手捏正阮星阑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为师太久没有管教你,皮就越发松了,是么?”
不知道为啥,被慕千秋这淡漠的语气吓到了,皮子猛然一紧,阮星阑肃然道:“对不起,师尊!星阑知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怕个锤子。
话音一落,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众妖又寻了过来,慕千秋一手横在阮星阑的后脑勺上,将人往怀里一拉,低声道:“不要出声。”
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师尊身上的气味跟之前洞房花烛里的气味太像了,以至于阮星阑当场就软了下来,整个人都挂在了师尊身上。
如果不是师尊抱着他,肯定就要跌坐在地,身后不可言说的地方,隐隐作痛起来,那种被人吊起手脚,扶着腰肢,紧贴得严丝合缝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虽然知道现在还在想这种东西,很不好,非常不好,但他抑制不住的腿软了,咬着牙,在慕千秋耳边吐气:“师尊,我们去寻一个没人的地方吧?”
此话一出,头顶的气息立马滚烫起来,慕千秋一手横在他的腰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脚下一抬,七拐八拐寻了间房,抬腿将房门踹开。
直到被师尊再一次压在床上,阮星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当攻爽,还是当受爽。
阮某人开始表演了,攥住慕千秋的手,手把手教他怎么玩弄自己。
先从衣带开始解,然后把手伸进了衣衫里……
慕千秋低下身子,轻轻道:“星阑,不得放肆。”
阮星阑现在一心一意,想把自己的小兄弟弄下去,哪里管慕千秋说什么,攥住他的手,哑着声儿道:“师尊,反正都是幻境,左右破不了,你我爽一爽,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和尚,还不让沾荤|腥儿了?”
仿佛是被徒弟蛊惑了,慕千秋低头默许了。
等解决完后,阮星阑爽了,整个人像是才从油锅里捞出来一样,水光津津的,尝到了极美妙的滋味,伏在师尊怀里撒娇。一口一声心肝宝贝。
慕千秋捡起地上小衣,帮徒弟清理干净,之后又亲了亲他的额头,问他够了没。
肚子里空荡荡的,咕噜咕噜乱响,阮星阑抬眸,可怜巴巴地说:“肚子饿。”
慕千秋的耳根子又红了,觉得徒弟在暗示他什么。想了想,告诉他:“等离开此地。”
“等离开此地,我都快要饿死了。”阮星阑傻乎乎地说,“我是个北方人啊,不能不吃面啊,师尊,你总是喜欢拿好听话骗我,上回还说什么,师尊下面给我吃,其实都是骗人的,至今为止我也没吃到。”
慕千秋的眸色深了:“有过,但你不记得了。”
“有过?什么时候?”阮星阑蹙眉,很快又摆了摆手,“算了,反正师尊说的话也当不得真。”
慕千秋:“能当真。”
“果真?”
“那师尊下面给我吃?”
“好。”
“那,我还想吃火鸡味的锅巴,师尊给不给买?”
“给。买。都是你的,全部都是。”
等离开房间后,死了一会儿的棒小伙,又开始闹腾了。
阮星阑现在有理由怀疑,棒小伙没了脑袋之后,连脑子都没了,就他娘的乱扑腾。
不再听信棒小伙的话,开始已经想办法离开此地。
此处九拐十八弯,到处都是房间。阮星阑一路走,一路抬腿踹门,想要寻到逃离此地的生门,一路踹,一路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遇见了,可就是没遇见生门。
正暗暗郁闷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叫,二人飞速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顺着声音来源寻了过去。
一直追至另一侧的楼梯,自楼顶猛然垂下一具干尸,阮星阑偏头躲开,抬眸一看,上面似有一间阁楼,轻轻一跃,整个人就跳了上去。
到处都是灰尘,还有蜘蛛网,抬手掩了掩口鼻,阮星阑嫌弃道:“这种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地,要不是查命案,给钱我都不来!”
慕千秋侧眸瞥他一眼:“只要给的够多,你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阮星阑心里一个咯噔,心道也是啊,出来做任务,不就是为了钱?
于是挠了挠头,悻悻然地笑道:“说的也是啊,我就是个大俗人,既想美人在怀,又想腰缠万贯。不求啥名垂千古,但求个心安理得。钱很好,我自己挣,人很好……”
抬眸冲着慕千秋笑,“我用心追。”
作者有话要说:推个文,是个无cp的,男作者写的,男的,男的,男的!!!!!!!!!!!
来这儿那么久了,我第一次遇见男作者!!!!!
《种田女王》by我爱煮面条
【文案】穿越成皇朝小郡主的李今夕,还没来得及享受荣华富贵,就被告知,她的封地位于皇朝最南端的贫瘠之地,自即日起,赶马赴任。
被迫成为南安三城之主的她,无奈之下,只能肩负起振兴三城,造福十万子民的伟大使命!
没有粮食?不怕,交给我吧,我去屯田种地!
没有武器?不怕,交给我吧,我去开山挖矿!
没有士兵?不怕,交给我吧,我去招贤纳士!
什么?这儿连人口都没有?
这个我不行,还是交给你们吧!
人多力量大,求求你们生个二胎吧,咱这条件养的起!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而我背靠山面临海,双倍财富,双倍快乐!
屯田种地,造船出海,广积粮,缓称王!
103、我只是在想师尊
一边说, 一边抬手拂开蜘蛛网,脚下的木板咯吱咯吱地乱响,随手甩了四张明火符。
屋里立马亮如白昼, 就见阁楼空空荡荡, 除了破旧的一张书案,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
“该死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刚才是我听错了?”阮星阑郁闷死了,两次听见有人喊叫,可每次一寻过去, 什么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酝酿的一拳,直接打在了棉花上, 让人恼火死了。
一脚踢向书案,怒道:“什么鬼地方!这还让不让人出去了!”
轰隆一声, 那桌子登时四分五裂。脚下猛然一颤,耳边传来簌簌的风声, 头上人影晃动, 阮星阑抬眸一看, 见其上悬着两团黑影。
方才还没有,冷不丁冒出来的。
下意识后退一步, 低声道:“这是什么东西?活人死人?”
慕千秋道:“你上去看看, 不就知道了。”
阮星阑点头, 脚下一点, 轻轻一跃攀上墙头, 一剑将绳索砍断,两团黑影哐当落地。上前将黑布撕开,露出两具干尸。
一男一女, 看起来年纪不大,打扮得像是之前入楼时,门口放的纸人一般,竟是一对童男童女。
可不同于纸人,眼前这一对,却是由活人制成。阮星阑用布包着手掌,在童男童女身上敲了几下,然后心猛然沉了下来。
阮星阑颤着声问:“师尊,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慕千秋摇头,凝声道:“你说。”
“他们是被人害死的。”阮星阑的声音有点发颤,手也比较抖,因为他刚才查探童男童女的身体时,发现他们的身子是空的,“身体里是空的,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架子。”
也就是说,他们的内脏没有了,身体里完全是空的。生前被人把内脏剜了出来,然后妆扮成童男童女的样子,挂在了墙头风干。
可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阮星阑暂时还不清楚。
但这足够让人觉得胆寒了。
“师尊,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令你觉得害怕的东西啊?”
慕千秋摇头,表示没有。
阮星阑此前也觉得自己死过一次,天不怕地不怕。现在被这些鬼东西整的,还真有那么一点害怕。
不管这俩孩子为啥被悬挂于此,都不妨碍阮星阑觉得他们可怜。遂想着把人带出去,好好埋葬,可又想到,自己已经装了一个无头尸体在乾坤袋里了,回头三个鬼打架怎么办。
遂退而求次,脱了件衣服,把俩可怜孩子包了起来,一张明火符将人烧成了灰烬。
之后把骨灰收罗收罗,揣怀里准备带出去。那骨灰下头,掩着一颗圆溜溜的小石头,跟之前那颗一模一样,阮星阑攥在手心里,苦思冥想,鬼使神差地往师尊的腰腹下一瞥,心道,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是棒小伙的那玩意儿吧。
这么个大小,攥手里跟琉璃珠子似的,是不是有点小?好像师尊的更大。
慕千秋凝眸问他:“你在看什么?”
阮星阑挠头,不要脸不要皮地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以后给孩子起个啥名。”
等做完这一切,阮星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原文里的慕千秋死后,尸体被孽徒藏了起来,连入土为安的资格都没有。
也算是世间极惨极惨,也许此前听见的尖叫声,就是这对童男童女发出来的,为的就是让阮星阑带他们离开此地。
反正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离开此地要紧。
阮星阑决定不要继续探索了,怎么上楼的,就怎么下楼。
可当他准备下楼时才发现。
他娘的,没路,没路,没路……
楼梯全没了,一节都不剩。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得飞下去才行,于是站在楼顶,往下一看,立马觉得腿软了。
底下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吃人的嘴。
“师……师尊,你说,我们现在下楼,会不会被深渊吞噬?”
慕千秋竟笑了:“星阑,你害怕了?”
阮星阑赶紧摇头,很快又道:“师尊,你有没有觉得,一路走来,有一双暗手在推,我指的是从姓黄的死,到现在我们被困在幻境里,一桩桩,一件件,看似一点头绪都没有,实际上是有人在推。”
慕千秋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姓黄的一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为了自证清白,我不得不想方设法地查清姓黄的死因,遂想到寻找他的法器,然后又因为法器指引,来到此地,寻到了一具无头尸体,又被这无头尸引来此地,身陷幻境,无可脱身。”
慕千秋道:“你在怀疑,有人在背后作祟,目的并不是杀害金儒门的少主,只是想引我们来此地,寻得无头尸。”
“我便是这个意思。”阮星阑环顾左右,又道:“可能我们从进入古楼开始,就已经深陷幻境,但却未能发觉。保不齐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根本没有走出太远。无头尸之所以胡乱引路,并非有意如此,只不过是被幻境迷惑,引导我们一辈子被困在此地!”
这话一出,周围的环境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东西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殆尽。
待再清醒时,二人仍旧在密林中,并未走出太远,身后传来路见欢的声音:“师尊!师尊!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们怎么寻你们都寻不到!”
阮星阑的手心里还攥着一把冷汗,直到看见小凤凰和宋摇光平平安安的,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慕千秋道:“师尊没事,你怎么样?”
“只要师尊没事,弟子就没事!”小凤凰抬眸,痴痴地望着慕千秋,又看了一眼阮星阑,鼓起勇气道:“师尊,能不能不要丢下弟子?弟子不比阮星阑的修为低多少,弟子想保护师尊!”
如果是此前,阮星阑听见这话,肯定要嗤之以鼻。可能是在幻境里,亲眼目睹了小凤凰是怎么被孽徒折磨的,心尖又软了下来。
非但没有笑话小凤凰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反而还主动说:“这次是我的不对,我太任性妄为,私自离队,师尊是为了寻我,遂才……等回了剑宗,我自请关禁闭。”
关禁闭是假,主要想借个由头,跟师尊不眠不休三天三夜不出门。师尊的手,冰冰凉凉的,摸得他爽翻天了。
如果能寻个机会,让师尊亲一亲自己,哪怕不用含着,稍微亲一亲,就很满足了。
因此,这话半真半假。
慕千秋福至心灵一般,竟懂得了几分妙意,唇角不动声色地往上一牵,很快又收敛起来。
小凤凰觉得诧异,不解阮星阑是何意。
反而是宋摇光上前一步,急匆匆道:“那具无头尸没弄丢吧?”
“在这儿呢,不可能弄丢。”阮星阑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想了想,又把装有童男童女骨灰的袋子取了出来,捏了捏,里面的确有东西。
心里又沉了一分,总觉得此前在古楼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好解释。
不管那么多了。宋摇光又道:“我与路见欢发现了一处断崖,底下似乎有什么玄机,就等寻到慕仙尊一同下去查探。”
几人跟随着宋摇光,来到他说的那处断崖。阮星阑从上往下眺望,就看到底下深不可测,断壁上寸草不生,底下隐隐有一处石洞。
宋摇光道:“你们看这里,有很明显的新痕,这就证明,不久前有人下去过。”
之前几人跟捡破烂似的将一百零八块尸体残片捡起来,在附近逛荡遍了,压根没有人烟,连妖兽都没遇见。
再一看宋摇光手指的地方,隐约可以看清楚脚印,而且此脚印比较小,想来不久前的确有人来过的。
可能是有了之前吃亏的经验,这回宋摇光不敢再轻举妄动,慕千秋也不爱废话,随手一甩缚仙绳率先下去了。
阮星阑亦步亦趋的跟着,随后是小凤凰和宋摇光。
下了断崖几人才看见一处被野草遮掩住的小石洞。
取出明火符左右逡巡一遭,石洞里没什么特别的。如果一定要问,有什么特别的。
那就属石洞周围到处都是圆圆的小洞,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阮星阑比划了一下洞的大小,刚好够容纳成年男子的屁股— —不是他满脑子黄不拉几的,经验所得。
小凤凰比较单纯了,蹙着眉毛问:“这些洞是做什么用的?”
阮星阑眼观鼻,鼻观心,暗想单纯不是错,而是傻。这种东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海棠文里的关卡,肯定不是割腕献祭那么简单啊,不被玩到脱成皮,那也不可能啊。
哪知宋摇光似乎颇有几分不可描述的见识,红着脸打开凤凰的手臂,怒声道:“别摸!不觉得脏啊?”
凤凰也不高兴了:“脏?我看你才脏!只有心思不干净的人,才会看所有东西都脏!我们剑宗的弟子才不似你们七星阁,竟看什么都是脏的!”
阮星阑:“……”受到了冒犯。
话到这里,阮星阑有必要举手打岔,忙道:“心照不宣,我们剑宗的仙尊还在此,不可造次。”
小凤凰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宋摇光道:“把无头尸放出来,也许这里能寻到他身体的其他碎片。”
他这个“其他碎片”用的比较精妙。
有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无头尸还缺一根天柱山,还有一个脑袋,其他东西都已经找齐了。
104、我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既然宋摇光都这么说了, 阮星阑便把乾坤袋解开,将无头尸放出来。
为了防止无头尸伤人,便在其身上贴下了一张黄符。
黄符这种东西, 一般都是贴在脑门上的, 那里天灵盖顶,人之精魂,但由于对方没头, 于是阮星阑假装一本正经,一张黄符贴在了对方的“人中”。
慕千秋:“……”
小凤凰:“……”
宋摇光:“……”
不过好在三个人都没有反对,只是各自背过身去。
被黄符贴住了“命脉”的无头尸乖乖巧巧, 在洞穴里绕了一圈,伸手摸索着洞壁上的圆孔, 上下比划了一下。突然一把将那石柱子连根折断,往自己身上比划。
试图把自己拼凑起来。可那石柱子毕竟不是真的肢体, 怎么可能合适。无头尸见这一根不合适,又摸索着折断下一根, 一根一根地适, 直到把所有的石柱子都试完了, 这才陡然暴怒起来。
一把扯下黄符直冲着宋摇光杀了过去— —然后两手一掐宋摇光的手臂,往半空中狠狠一举。
阮星阑还在琢磨着, 要不要上去帮忙, 忧心这无头尸会不会当场把宋摇光净身, 就见那无头尸上下摸索了宋摇光一番, 然后不满地将人丢开, 一个虎扑,冲着小凤凰杀去。
小凤凰自是不肯束手就擒,一抽长剑, 挥剑便砍,旁边宋摇光大声道:“不准动他!他不会伤人的!只是想……只是想寻找自己的身体碎片!”
这话一出,小凤凰勃然大怒:“你有病啊,他找自己的身体碎片,关我什么事?难道要把我的身体割下来,安在他身上?”
好似应了凤凰这句话,无头尸开始发狂了,一招黑虎掏心,竟真的像是要把小凤凰的那啥玩意儿掏出来。
只要一想到那种血淋淋的场面,阮星阑就忍不住咦了一声,往后一跃,冲着慕千秋道:“师尊躲远些,弟子保护您老人家!”
而后自乾坤袋里取出一张空白的符纸,三撕两扯,很快就撕出个“代替”出来,咬破手指,在代替上鬼画了几笔,嘴里低呵一声“去”。
那“代替”在半空中一飘,立马把无头尸吸引住了。
“什么鬼东西?留这做甚的!”小凤凰刚刚砍了几剑,虎口都震得发麻,看着无头尸追赶着“代替”,暗暗咬着牙,“杀人不过头点地,究竟是谁这般残忍,将人肢|解了不算,居然……居然……”
居然还把人弄废了,这种酷刑,恐怕也只有原文里的孽徒能做得出来。
但问题时,此人究竟是谁,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枢。众人心底疑虑。
忽听轰隆一声,左右石壁动荡起来,姓黄的那把佩剑沉寂了许久,此刻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伴随着这一异象,左右的圆洞里,突然冒出了什么东西出来,仔细一看,竟然全是白花花的腰身,真如同阮星阑之前暗戳戳设想的那样,这些腰身紧紧嵌在洞口,好像在等人采撷。
这般让人面红耳赤,血脉喷张的景象,立马惊的在场几人转过身去,阮星阑原本想一探究竟,哪知慕千秋从后面一把捂住他的双眼,低声道:“不许看。”
而后,耳边就响起一阵嘿嘿哈哈的诡异声音,还有极其沙哑甜腻的喘息声。即便不用睁眼看,也知道此刻周围是个什么饕鬄盛宴。
小凤凰气炸了,咬牙切齿道:“你他娘地带了个好路!”
宋摇光面红耳赤地狡辩:“我又不知道!我就是直觉而已!”
小凤凰:“那你的直觉有没有跟你说,你什么时候死?”
“你!啊!”
耳边传来短促的惊呼声。
阮星阑被捂住了眼睛,根本看不清宋摇光出了什么事,遂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有谁睁眼看了?”
问出的话无人回应,如此,那便是没人睁眼了。
这种时候,又是总攻的主场,阮星阑满脸浩然正气地说:“我愿意作出牺牲!师尊!你的眼里见不得脏,凤凰,你年幼,看不得这些,人命关天,师尊,快放开我,让我上,让我上!”
慕千秋不应他,凑近阮星阑的耳畔,悄然道:“本座说了,不许看就是不许看,听不懂,还是听不见?你上什么,你有那个能力么?”
紧接着,旁边又传来了宋摇光的惨叫声,还有越发激昂的嘿嘿哈哈声,水声,各种,不绝于耳。
这哪里是修真世界啊,就他娘的,完完全全是个炉鼎世界,遍地皆是炉鼎。
顾不得那么多了,正义感驱使着阮星阑公然违抗师命,胆大包天地掰开慕千秋的手指,一跃跳出数步远,快速地说:“师尊!对不起,我不能见死不救!回去之后,弟子任打任罚……哎呀,我了个艹!”
话未说完,他就被眼前这种饕鬄盛宴迷住了眼睛。
到处都是人与人苟|且的画面,就跟此前在古楼里看见的壁画一般,形形色色。
十几个身强体壮的不知名壮汉,各自蹲守在一个洞口前,玩弄着身下的炉鼎。还有宋摇光— —他被无头尸一把怼在了地面,受伤不轻的腰,被两只大手狠狠压住,呈现出诱人的姿势,无头尸根本无法享用炉鼎,只不过是对其作出了应该有的动作。
泄愤,完完全全的泄愤,无头尸被人弄成了这种鬼样子,开始泄愤了!
阮星阑:“……”
阮星阑:“……”
阮星阑:“……”
如果不是因为慕千秋和小凤凰在此,他此刻必定得搬个小板凳,掏出点瓜子,坐在边上细细观赏。
宋摇光都快哭了,挣扎着转过头来,面红耳赤地咬牙,无声地吐出一句:“救我!”
阮星阑:“喊哥哥。”
“……你趁人之……啊!!!!!!!!!!哥……哥哥!!!救……救我!”
“喊爹。”
“……”宋摇光怒道,“不用你救了……啊,爹!!!”
阮星阑点头,一边告诉慕千秋和凤凰不要睁眼,一边飞身跃起,自后面一脚飞踹,仿佛踹到了钢筋铁骨,脚掌都疼得发麻,一踹之下,无头尸不仅没停下,反而两手越发掐紧宋摇光的腰肢。
恨不得当场掐断,就听咔嚓一声,宋摇光忍不住惨叫出声,骨头竟又被生生掐断。
气若游丝的说:“爹,你趁人之危……”
阮星阑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爹在救你了,别瞎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这无头尸力大无穷,没脑袋了,全靠下半身思考,别人都不碰,单单去碰宋摇光,也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你别怕,我会救你的!”
话虽如此说,可这无头尸刀|枪不入,水火不倾,阮星阑是没啥办法了。
周围又是那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要是换个正常男人,此刻就脱裤子了。
可他不能。
他是个洁身自好的大总攻,不能随随便便,起码也得讲究一下,啥是心甘情愿,啥是花前月下水到渠成吧。遂强忍住脱裤子的冲动。
决定先把带头的那些小畜生们砍得灰飞烟灭,还未出招,就听耳边传来一声“躲远点”。
猛然抬眸一看,慕千秋不知何时飞在了半空中,眼睛上覆着一条白绸,手里祭出长剑,周围飞石走砾,大有一番要将此处夷为平地的架势。
赶紧飞扑过去抱着凤凰往旁边一躲,身后传来轰隆一声,被这股极强烈的气浪一冲,阮星阑差点没跟小凤凰以脸铺地,但仍旧很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
好不容易停稳了,阮星阑一边咳嗽,一边埋怨道:“师尊!你轻一点!我都快被震散架了!!!”
“你起开!你压到我了!”小凤凰怒推了他一把,惊叫,“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什么故意不故……哎呀。”
匆忙之下,一不小心把小凤凰压在了身上。
再一不小心将下半身卡在了凤凰的双腿之间,阮星阑心想,怪不得刚才在地上滚了一圈,一点不疼,敢情凤凰给他当了一回人|肉|垫子。
“对不住,对不住,压疼你了,来来,凤凰,起来。”赶紧拍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阮星阑才伸手扶着凤凰的手臂,哪知后面余浪又冲来一波,啪嗒一下打他腰上,整个人又扑了下去。
屁股才从地上抬起,又重重被阮星阑压了回去,小凤凰被他撞得五脏庙都快移了位,恼羞成怒地骂道:“你到底在干嘛?还不起来!”
慕千秋一剑将石洞夷为平地,挥袖挡下尘土,惊闻凤凰的叫骂声,余光一瞥,随手甩出绳索,揽腰在阮星阑身上捆了个结结实实,轻轻一挣,将人拉回了身侧。
“多谢师尊。”
大松口气,差点没被凤凰把耳膜震裂,眼前的浓烟渐散,哪里还有什么石洞,顷刻之间就被毁了个干净,无头尸被气浪再度震得四分五裂。
宋摇光一面扶腰,一面从废墟里爬了出来,弄得灰头土脸的,才一露头,捂着胸口喷血。
试想一下,刚刚被无头尸掐住腰,狠狠往钢筋铁骨一般的腰|胯上怼,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啊。正欲上前搀扶,哪料腰间的绳索非但没松,反而绑得更紧了,阮星阑疼得嘶嘶抽着冷气,压低声儿道:“师尊,疼啊,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揽腰弄成两段吧?”
慕千秋冷笑:“不听师命,你倒是好有出息!断成两截,岂不是便宜你了?”
“!!!”
由不得阮星阑多废话,宋摇光咳血一阵,捂住胸膛艰难无比地道:“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小凤凰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着脸拍打衣袖上的灰尘,“快被你害死了,带的什么路!还以为你鼻子多灵,不过如此!”
“找到了这个!”
宋摇光把手一伸,众人下意识望了过去,就见血迹斑斑的五根手指展开,露出一截已经风干的石柱子,红着脸道:“他在找这个!我替他寻到了!”
慕千秋:“……”
小凤凰:“不知廉耻!”
阮星阑:“哇哦,那你好棒棒啊!”
105、本座扒他一层皮
被缚仙绳捆绑着行动不便, 要不然他都想给宋摇光鼓掌了。
慕千秋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凤凰去搀扶一下,凤凰不情不愿地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看着又碎了一地的尸骸, 皱眉道:“纵然生前是仙门名士又怎么样,还不是碎成了这副鬼样子!这是做了什么孽,被人弄成这样?怕不是烧杀掳掠, 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阮星阑听了,立马便知凤凰开始表演了,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 十有八|九是对宋宁冷嘲热讽。
心里暗暗琢磨着,怎么慕千秋一点不生气呢, 毕竟慕千秋平时很不喜欢徒弟没规没矩的。想了想,他才道:“实话实说, 凤凰,我的想法其实跟你一致, 但没有过半的把握, 我是不会往外说的, 省的师尊听了,又一夜一夜地教训我。”
顿了一下, 阮星阑咧了两排大白牙, 冲着慕千秋喊话:“师尊!一夜又一夜!”
小凤凰看不得他这副轻狂样子, 没好气道:“整天跟发|春的猫儿似的, 嘴里叫的欢, 是不是最近没下山浪|荡,浑身都燥得慌?要不是师尊给你紧紧皮子,保不齐山上的师弟师妹们, 都遭了你的祸害!”
阮星阑磨了磨牙齿,哼哼:“瞎讲!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岂能祸害到自家去?即便我真年轻气盛燥得慌,我就是跪地上舔|粪舔泥,我也不去跪|舔你!”
“你!”小凤凰气得转头去跟慕千秋告状,“师尊!你听听,听他在说什么!什么舔不舔的,他……他满脑子都是那种东西!快,师尊,现在就给他紧紧皮子,我看他浑身都欠收拾,师尊去给他紧紧!”
这句话诚然说到了慕千秋的心坎里,原本他觉得大徒弟只是偶尔欠收拾,后来发现,不仅时时都欠收拾,而且还是处处都欠收拾。
那张小嘴成天到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柄玉如意都堵不住他的嘴。慕千秋淡淡道:“晚些回剑宗,本座扒他一层皮。”
小凤凰立马得意了,傲然瞥了阮星阑一眼,见宋摇光还在废墟里瘫着,蹙眉道:“还能不能行?腰真断了?”
宋摇光应声起身,扶着后腰很艰难地说:“我明白了,这具无头尸只是想让我们帮忙把他重新拼凑起来,现在又寻了一块,只差头颅了。若寻到头颅,我们便知对方是谁了。”
“对方是谁,关我们什么事?此地深入陷阱,是为追寻黄狗的死因,不是替你们七星阁卖命的!”小凤凰直言不讳道:“保不齐就是你们暗地里动手脚,表面说跟来查命案,实则就为了寻一具无名尸体,不知背地里有什么阴谋!”
宋摇光咬牙切齿道:“胡说八道!我们七星阁可是名门正派!”
“酒鬼从来不说自己喝醉了,坏人往往都坏的让人看不出来。”小凤凰跟吃了火|炮似的,极刻薄地说,“打着替□□道的幌子,背地里操|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修真界的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跟花楼勾栏没什么区别。”
宋摇光觉得他在指桑骂槐,气得腰更疼了:“好啊,现在想把脏水往我们七星阁头上泼,事情的起因,还不是因为阮星阑抢了金儒门的炉鼎!”
“要不是阮星阑抢了金儒门的炉鼎,还不知道原来那狐狸与你们七星阁有瓜葛!”小凤凰双臂环胸,昂着下巴道:“天道好循环,苍天饶过谁。”
小凤凰这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阮星阑细细思索,本来就是来查黄狗……呸,黄公子的死因,怎么就成了追查无名尸呢,难道说,两件事有啥必然关系?
还有之前的古楼,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脑子里现在一团浆糊,慕千秋把他当个风筝似的,死死攥在手里,约莫是责怪他此前违抗师命之过。
阮星阑琢磨着,不能在这里瞎耽误时间,必须得快快离开此地才行。遂同慕千秋道:“师尊,先替弟子松绑吧,把错儿先记着,回头再算账,弟子有话说!”
慕千秋道:“你现在这样也能说。”
“……”
阮星阑觉得师尊好像特别喜欢玩捆绑,之前在幻境里,自己化身囚犯,跪伏在地,师尊还调|教他来着,虽然说是在幻境,但想一想,脸庞还是忍不住火辣辣地烧着。
那种动弹不得,跪伏在地,被人调|教的情节,在各大海棠文里,出镜非常之高,也没什么奇怪的。
想了想,阮星阑凑了过去,压低声儿道:“师尊,别这样,等晚一些,弟子好好陪师尊过过招,咱们深入了解彼此,生孩子的那种深入,掏心挖肺的那种了解,怎么样?”
慕千秋的手指猛然一紧,几次三番被徒弟撩拨的,心境都乱了。神色略显慌乱地收回了绳索,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默认了。
阮星阑嘿嘿笑了几声,偏头同二人道:“你俩别吵了,俗话说得好,千里姻缘一线牵,前世八百多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一次拳打脚踢,相遇不易,一期一会,自当珍惜,别总是吵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阴阳两隔了。”
小凤凰听罢,神情落寞起来。想起前世,他与师尊曾经不止一次发生争执,也曾不知廉耻地想与师尊双修,想彻底占有师尊,将师尊囚困在身边,不许外人指摘。
可到了最后,连师尊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转身往慕千秋的跟前走,一头扎进慕千秋怀里,闷不做声了。
阮星阑挑了挑眉,觉得小凤凰还挺孩子气的,想了想,又道:“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大家谁也不想看见,那姓黄的死,看来只是凶手吸引我们来此,事情的真相,恐怕还得去七星阁查证了。”
宋摇光的神色晦涩起来,似乎也明白这事跟七星阁有关,不好再多说什么。
三个人从废墟里把尸骨一块块地收罗起来,重新封入乾坤袋中就离开此地。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心事重重的,尤其是宋摇光,来时精神抖擞,回去的时候,像一条半死不活的狗。
才入剑宗,弟子们就过来回禀,说金儒门的人已经闹了起来,力逼剑宗还他们一个公道。
此行的收获,除了那具无头尸之外,可能就是阮星阑意外跟慕千秋成亲了,然后还洞房花烛,各种姿势折腾了一轮,不仅刺激,还特别爽。
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爽,他这个人不会说假话,爽就是爽,原来不仅当攻爽,当受也一样爽。
噼里啪啦被师尊一顿吃干抹净,阮星阑就想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嘤嘤嘤。
三日期限,眨眼就过。啥也没查出来反而惹得一身骚。
不想给慕千秋惹麻烦,更加不想背黑锅,阮星阑琢磨着,要不然直接开溜算了,等啥时候查清楚了,再回山不迟。
可又偏偏舍不得离开慕千秋半步。这种被人冤枉受委屈的苦,他是半点不想吃。反正又不是主角,凭啥吃这苦。
遂琢磨着,怎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与众人才入浮云殿的大门,就听见殿里传来黄大福气势汹汹的声音:“……慕千秋怎么不敢出来?堂堂一代宗师,又是仙门仙首,竟然如此包庇座下大弟子,简直为修真界所不耻!我儿平生最是光明磊落,正直善良,在修真界行侠仗义,除恶扬善,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就来剑宗参加了一个论道大会,不仅被阮星阑横加夺爱,还惨死在剑宗后山!你们今日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要是不给,我就……”
“黄宗主就想怎样?”
慕千秋的声音从殿外飘了进来,众人一愣,纷纷转身望去,就见其身后不仅跟着阮星阑,还有七星阁的宋摇光,当即就有一些门派暗暗议论纷纷。
不约而同给慕千秋让开了一条路。
“师尊,您可算回来了,金儒门的人一直不依不饶,非要讨一个说法不可!”林知意走了上前,捂住手腕,沉声道:“弟子无能,多次劝说无果……”
“二师兄,你的手腕怎么了?”小凤凰眼尖,蹙眉问道,“受伤了?”
林知意抿唇摇头:“没有,只是与黄宗主理论时,黄宗主失手伤了我,小伤,无事。”
小凤凰赶紧上前:“让我看看!”
拉起林知意的手腕一看,入目赫然一条血口,直接将束袖都染红了,小凤凰当即怒道:“这也能叫小伤?什么失手,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趁师尊与我们不在就想欺负剑宗的人,好大的狗胆!”
黄宗主怒道:“你一个小辈,岂敢对本座这般不敬?当真是一点规矩礼仪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你们剑宗的教养?当着师尊的面,就敢大呼小叫!”
小凤凰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将人踹倒。
众人:“我了个艹!”
黄宗主被踹倒,愣了好久才勃然大怒:“完了!你完了!你这辈子就废了!居然敢当众殴打一门宗主,你废了,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小凤凰神情倨傲:“我废与不废,你说的不算!我今日就是被师尊打断腿,我也先拆了你的骨头!”
语罢,还要继续上前打架,林知意忙阻拦道:“师弟,不可!师弟,冷静点,这万万不成体统的,师弟!”
金儒门的弟子见状,纷纷站了出来,与剑宗的弟子形成对峙。
阮星阑心想,今日肯定有一场纷争,金儒门明面上很占理的,死了个儿子,好像全天下的道理都在他们身上,凤凰此刻与他们起争执,实际上很吃亏。
打人一时爽,被师尊罚到火葬场,一点不合算。
106、不能动阮星阑的腰!
而且, 林知意也不是废物点心,其实手腕上的伤并不严重,要是想躲, 怎么可能躲不过。十有八|九就是想营造出金儒门仗势欺人的形象, 做样子给仙门百家看的。口诛笔伐由不得金儒门不怕。
不得不说,小可爱的智商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阮星阑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了。
反正不论怎样都好,阮星阑上前阻拦凤凰,正色道:“师弟, 莫言冲动,师尊在此, 不可造次。”一面暗暗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黄宗主皮笑肉不笑道:“不愧是剑宗的首座弟子,的确懂分寸些, 不知道阮公子查得如何了,可知我儿是被谁所杀?”
阮星阑摇头:“未曾查出。”
“既然未曾查出, 那便是你所为!”黄宗主一口咬定是阮星阑所为, 同左右的修士道:“大家伙之前可都看到了, 阮星阑处处与我儿不对付,趁我儿在后山闲逛, 偷袭我儿, 将我儿残忍杀害!想我金儒门, 在修真界那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派, 岂能任由阮星阑如此欺辱, 今日,正好当着慕仙尊的面,必定要废了阮星阑的根基, 生剖他的灵核,断他四肢,封他灵识,以祭我儿在天之灵!”
“本座看谁敢动他!”一直未出声的慕千秋开口道,冰冷的目光环视左右,冷漠道:“本座在此,谁敢动他?”
黄宗主道:“慕仙尊,难道你还想继续包庇令徒?七星阁的人都说了,令徒身上有妖气,何不趁此机会,将之擒住,生剖灵核,看他体内是否有妖丹,莫要因一时不忍,祸害了整个门派,乃至于修真界啊!”
慕千秋冷笑:“你是在教本座做事?”
黄宗主被其冰冷的目光骇得往后退了几步,很快又理直气壮道:“慕仙尊好歹也是剑宗掌门,难道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庇护阮星阑?”
“是又如何?本座的徒弟,何时轮到你们喊打喊杀了?”慕千秋抬了抬下巴,单手束于身后,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就凭你们三言两语,就要本座生剖徒弟的灵核,凭什么。本座的徒弟,也是你们可以欺辱的?”
“慕千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徒弟是徒弟,我儿子就不是儿子了?”黄宗主勃然大怒,跳起来理论,“阮星阑身上有妖气,我儿子身上也有妖气,就连七星阁的人都说了,你们还不肯承认,真当我们都是傻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只是说剖掉阮星阑的灵核,还没说挖他金丹,毁他容貌,逐他出师门呢!”
妈呀,生剖灵核,那可比剜心还要痛苦一百倍,挖金丹,那跟挖肉有什么区别?还毁容貌,断四肢……谁给他这么大的脸?
阮星阑觉得,自己这个脸,那在修真界可是能名列前茅的,再加上这个身段,还有大名鼎鼎的腰,要是下海去卖,远的不说,就在彩羽楼,铁定是头牌,起步价一夜起码也得二十万灵石,就是押法器,也得是一品灵宝。
在看脸混日子的修真界,谁敢毁他容貌,跟剁他命|根子有啥区别?
小凤凰一听,当即破口大骂:“放屁!谁敢动他,先过我这关!”
闻言,阮星阑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里还挺感动的。虽然说寻常跟小凤凰打打闹闹,有时候也提剑互砍,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凤凰还是会头一个冲出来的。
结果小凤凰下一句话就是:“尔等低贱怎配剜剑宗首座弟子的灵核?纵然要剖,也轮不到你们,我亲自动手!”
阮星阑:“……”
不愧是凤凰,这很凤凰了。
林知意道:“各位冷静点,这事绝非我大师兄所为。”
黄宗主道:“这让我怎么冷静?死的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你这么替阮星阑说话,要不然你代替他去死,剖你的灵核!”
林知意道:“黄宗主要是想让令郎认我为父,我也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你们都没证据,就想意图害死我师兄,恕我们剑宗上下,无法坐视不理!”
剑宗弟子们猛然上前一步,齐刷刷地道:“敢动我们大师兄,先过我们这关!”
貌美小师妹甲红着脸,攥着剑,气鼓鼓道:“谁敢剖我们大师兄的灵核,我就让他好看!”
貌美师妹乙不甘示弱:“我们大师兄的灵核,岂是你们说剖就剖的?怎么这般大的脸!”
乱入的其他门派女修丙也嚷嚷:“不能动阮星阑的腰!”
还有些男修也叹气惋惜:“那么绝的腰,要是毁掉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石更的弟子说:“剖灵核前,能不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慕千秋越听眸色越深,猛然一震衣袖,怒道:“全部禁言!”
滔天的气浪瞬间将周围的修士震得东倒西歪,实力稍微弱点的,直接跪伏在地,金儒门诸人被逼得往后倒退几步。各个身形狼狈。
慕千秋道:“是否应当处置阮星阑,以及怎么处置阮星阑,皆由本座决定,你方才是在教本座做事?”
黄宗主脸色煞白,经此一招便知与慕千秋的实力悬殊,像他这样的,慕千秋恐怕单手能打一百个不在话下,当即便收敛了语气道:“不敢,不敢,慕仙尊误会,还请慕仙尊理解一二,我那儿子可是金儒门的少主,唯一的继承人,他一死,我黄家就断后了,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那儿子死得太惨了,若不能严惩真凶,我儿死不瞑目啊!慕仙尊,你要是不管此事,那我就……我就……我就哭,我跟你说,我就住在剑宗,哪里都不去了,天天哭!天天在你跟前哭!”
阮星阑心想,这他娘的,不就是胡搅蛮缠。本欲开口说什么,可又忽想,这不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试探试探慕千秋,看看自己在他心里,究竟重不重要。
当所有人都要他死,逼着剑宗给出一个明确交代时,慕千秋究竟会如何选择。
在秘境时,慕千秋的话还响彻耳畔。阮星阑在赌,想看看慕千秋究竟爱不爱他。
却见慕千秋的神色坦然自若,不见喜怒,似乎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让他的情绪发生变化。只是淡淡地说:“若此事真是本座的弟子所为,本座自然会给修真界一个交代。可是,你们并没有证据便指责本座的弟子又是何种道理?”
黄宗主道:“怎么没证据了?七星阁的人不是说了,阮星阑身上的妖气和我儿子身上的妖气一模一样,怎么就不是证据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宋摇光身上,黄宗主道:“姓宋的,你年纪虽不大,但在修真界也小有名气,你此前说过的话,你可还认?”
宋摇光道:“自是认的,只不过……”
他抿了抿唇,略难以启齿,“只不过此前,也是我的推断而已。事未明,勿断言。”
事未明,勿断言。这是此前慕千秋说过的,此刻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哪知黄宗主像是突然被踩着尾巴的耗子,瞪圆了眼睛:“你小子怎么说话跟放屁一样?你此前还言之凿凿,说什么阮星阑身上有妖气,还去搜他的房间,现在怎么就不认了?”
“对,阮星阑身上的确有妖气,可这也不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而且……”宋摇光有些为难起来。
“而且什么,你有理由,那你就说啊,在场这么多人,你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
如此,宋摇光这才道:“而且,他身上的妖气,大部分都源于一只狐狸,这狐狸不是别人的,正是令郎圈养的炉鼎,而且,还是一个人妖之子!令郎与妖物为伍,将其圈养玩弄,凌|辱折磨,还教唆手下一起玩弄,即便被妖物所杀,说难听的话,也是咎由自取!”
其实,宋摇光并没有亲眼看见姓黄的是怎么折磨玩弄小狐狸的。只不过再进行“情景再现”时,他与开阳假扮过,两个人缠绕在一处耳鬓厮磨,果真将姓黄的法器引来了,不就足以说明,姓黄的此前玩弄过小狐狸。
而且,小狐狸身上的伤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并非一人所祸,怕是群而攻之,才受伤至此,新伤叠着旧伤,既是姓黄的炉鼎,那伤势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不够清楚?
黄宗主当然知道那狐狸,不过就是自家儿子养在身边玩玩的,就是一条可以供人取乐的小公狗,滋味虽然比不得人神之子,但那狐狸浪得狠,七八个身强体猛的修士一起猛干,都干不废他。此前为了追求刺激,甚至与儿子一起玩了出双龙探穴。
眼下竟有些理亏了,可仍旧强撑着道:“养个炉鼎怎么了?现在哪个门派私底下不养几个炉鼎?我儿正值年轻,血气方刚,养炉鼎也在情理之中,况且,人妖之子生来就该杀,我儿不曾杀之,反而放在身边当个炉鼎,还算抬举他了,怎能像你说的那般难听,我儿怎么就死有余辜了?难不成……你也要替那些妖物说话?”
宋摇光道:“非也,我并非在替谁说话,只是就事论事。”
阮星阑捏了捏下巴,对此话嗤之以鼻。
心道宋摇光这厮油得很,哪里是就事论事,不过因为现在两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宋摇光还指望着跟他一起去查无头尸的真相呢。
各取所需罢了,谈不上几分真情。
黄宗主气得七窍生烟,同左右的七星阁众人道:“你们听一听!听一听!你们的好师弟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他也受到了阮星阑的蛊惑,现在处处替他开脱!”
七星阁众人面面相觑,天玑那婆娘上前一步,试探着问:“师弟,你要是被人威胁了,你就给大家一点暗示,你眨眨眼睛,我等也好救你!”
107、莫挨老子
宋摇光摇头:“师姐, 此前是我行事过于莽撞,阮星阑此人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浪|荡不堪,我与他接触数日,以为他若真想杀人, 根本无需这般兴师动众。阮星阑的实力, 想必在场诸君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说句难听话, 别说是黄公子,只要阮星阑想, 在场有几人是他的对手?不说远的,就黄宗主,你这样的,阮星阑一个人能打你十个, 你信不信?”
此话一出,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即便如此, 那我儿不明不白的死了, 难道天衍剑宗就不该给个交代?还自诩天下第一大宗竟然……啊。”
只听铮的一声,一柄长剑自慕千秋的袖中飞窜而出, 硬生生地钉在黄宗主身后的石柱子上,慕千秋侧眸冷睨, 淡淡道:“你想要交代, 那本座便给你一个交代, 此为令郎之法器, 上面残留着令郎的血, 你等可自行查验。”
“你……你这是何意?难道说,我儿竟然死在自己的剑下?这怎么可能!?”黄宗主大惊失色,惊慌道:“这剑的确是我儿的法器, 可法器认主,宁愿自毁也不会杀害主人!”
理是这么个理,可凶器就是这柄剑。幕后黑手控制了姓黄的,让姓黄的用自己的法器了结生命。说出来比较让人难以信服。也实在丢人现眼。
“就算真的是我儿自|杀的,定然也是被人控制了!”黄宗主不死心,咬牙切齿道:“阮星阑强夺我儿的炉鼎,这事又怎么算?”
慕千秋道:“既是你儿的炉鼎,那还给你们便是了,星阑。”
阮星阑冷不丁地被提了名字,上前一步,为难道:“师尊,可是狐狸他……”
“把狐狸还给他们。”
既然慕千秋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违抗师命,临走前,那狐狸被托付给了林知意和开阳照顾,此刻才被人提上来,便是一副半人半妖的模样。
因为无法直立行走,到哪儿都是跪着的,林知意给他换上的衣服略显宽大,显得小狐狸瘦弱不堪,俊美的小脸上满是惶恐不安,整个人瑟瑟发抖。
以为长时间辗转于形形色色的修士手中,虽是男儿身,但被玩弄得通透,身段比女子还要妖娆,蓬松的狐狸尾巴,从衣服里垂了下来,隐隐可见雪白的腿根,上面被其他修士掐出的斑驳红印,极香艳地展示在众人眼前。
才一进大殿的门,就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还真的是人妖之子啊,金儒门的口味真重啊!”
“这小模样生得真不赖,你看这身段,不知道被多少人玩弄过了,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模样,长大了还得了?”
耳边都是一些污秽不堪之言,慕千秋蹙眉,抬眸一瞥,殿里立马安静下来。
黄宗主冷笑:“就是这狐狸,看来阮星阑对他不错啊,连锁链都给解开了,这炉鼎的滋味即便再不同寻常,也是我儿玩腻的贱人,你竟为了这么一个贱人,就处处与我儿为难,还不惜暗害我儿的性命,天理昭彰,你必定不得好死!”
阮星阑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开口,心肝肺都要被怄出毛病了。他这个人,什么苦痛都能受,就偏偏不能受委屈,生前受尽委屈,好不容易混了个穿书任务,在他的地盘上,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
上前几步,抬腿就是一脚,阮星阑脚踩着对方胸膛,阴恻恻地瞪他:“你在说谁不得好死呢,嗯?”
“来人啊,快,阮星阑要杀人了,快阻止他!”
此话一出,场上登时乱糟糟的,金银铜三个门派抱团,同剑宗弟子形成对峙,其余门派隔岸观火,不仅不劝还火上浇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阮星阑估摸着自己今天肯定是讨不了好的,不管姓黄的是不是他杀的,抢走小狐狸却是铁证如山的事。
即便不会被生剖灵核,挨个鞭子,受个杖刑十有八|九是跑不了的。
挨打可以,只要是慕千秋罚的,自己没啥意见,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可也仅限于慕千秋给予的,别人带来的污蔑和委屈,阮星阑一概不受。
脚下使劲碾压黄宗主的胸膛,见左右横来两柄长剑,腰身一弯就躲开了,周围立马又爆发出一阵“卧槽,好腰”,“绝了,这腰”,“他好软,我却石更了”。抬眸一看,正是银武门与铜文门的宗主,阮星阑正欲出剑,自左右又横过来两柄长剑,一左一右挡下两位宗主。
林知意道:“谁也不准动我师兄!”
小凤凰冷笑:“真是不知死活,连阮星阑都敢动!”
脚下的黄宗主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声:“快杀了他!杀了阮星阑!”
慕千秋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既没出手,也没阻止,等徒弟出够了恶气,才姗姗来迟,一震衣袖,缚仙绳自袖中飞窜而出,将三个徒弟一股脑绑在了一起,往回一拉。
阮星阑被绑起来了,还在张牙舞爪:“让我再踹几下出出气啊,这狗贼太气人了!想生剖我的灵核,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还想毁我的容貌!老子这张脸别说在天衍山了,就是整个六界万千生灵加起来,也找不出第二个!我可是六界一支花!我要是下海做买卖,就单凭一张脸,起步价两百万灵石!就你也配毁我容?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慕千秋觉得绑得不够紧,曲指一收,话音戛然短促,惨叫声此起彼伏。阮星阑疼得眼泪汪汪,嘶嘶抽冷气。
林知意小声劝道:“好了,师兄,别再骂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消停了,师尊已经动怒了。”
小凤凰被绑起来,仍旧不卑不亢,挺直腰杆,宛如一股清流:“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师尊最是明辨是非善恶,我就不信,师尊会为了区区几个不成器的修士,就杀徒证道!”
黄宗主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一听这话,气得脸色铁青:“你说谁是不成器的修士?你……你再说一遍!”
小凤凰冷笑:“我说你了么,这么着急对号入座?”
慕千秋轻斥道:“还不闭嘴?”
如此一来,三人立马消停下来了,不打人了,也不骂人了,阮星阑吊儿郎当地站着,一副“我没错,我不改,我不服”的样子,小凤凰比他还傲娇,刚才打人打得比阮星阑还起劲,歪头冷哼,满脸都是“莫挨老子”。
三个人当中,就属林知意最乖最省心,被牵连了也不生气,反而温声细语地劝:“师尊,弟子们知错了,愿受师尊处置,只不过大师兄是师尊从小看着长大的,品行如何,师尊最是清楚,怎么可能是大师兄杀了黄公子,其中定有曲折,还望师尊莫要听信小人之言,管教弟子是小,莫要伤了与师兄的师徒情分。”
阮星阑一听,心想小可爱就是小可爱,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委屈求全,别的方面暂且不提,就凭小可爱这股隐忍的劲儿,以后就是干大事儿的料子。
为了表现出,自己也很懂事,阮星阑伸头跟慕千秋说:“师尊,弟子知错了。”
慕千秋抬眸瞥他一眼,完全没看出来阮星阑究竟哪里知错了,估摸着要不是及时制止,徒弟发起疯来,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能当场把黄宗主打成连亲妈都不认识。
无论怎样,护犊子是剑宗自上而下的优良传统。慕千秋道:“黄宗主,本座的三个徒弟年幼,行事不知分寸,本座自会严加管教,不劳你们动手。令郎的死,本座深感同情,法器与炉鼎皆已归还,若无证据证明此事乃本座的徒儿所为,还请诸位领着尸骨速速离开天衍山。”
“慕千秋,你这是何意?袒护徒弟,也不是你这么袒护的,你这太明目张胆了!什么年幼,哪家的孩子敢跳起来打长辈的?你自己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把我们三个打成什么样了,今日要是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就坐在这里不走了!”黄宗主打也打不过,吵也吵不过,又没有证据,索性胡搅蛮缠起来,大声嚷嚷,哭诉自己死了儿子。
慕千秋对他此举,亦觉得厌烦至极,当即冷笑:“本座好言相劝,你若不听,休怪本座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慕千秋伸手一抓小狐狸,两手结印,狐狸手腕上的禁制猛然膨胀起来,漂浮至半空中,此前被慕千秋所毁的蟠龙珠隐隐在狐狸头顶浮现。
“那是……是我的小金龙!”宋摇光抬头,痴痴地望着眼前金龙吐珠的异象,“慕仙尊的修为竟这般深不可测,居然……居然炼化了蟠龙珠,不对,现在应该被炼成了另外一种法器!”
诚然,慕千秋当日随手将蟠龙珠毁掉了,但事后将法器四处溢散的灵力收了起来,加以炼化,虽还未真正炼制出新的法器,但足够引出狐狸身上的妖气了。
与人妖之子双修后,修士的体内或多或少都会残存一点妖气,慕千秋设法将这股妖气引了出来,但凡与狐狸双修过的修士,只觉得气海一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液在半空中凝结,眼前浮现出了些许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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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看看师尊的定力如何
众人凝神细看, 就见画面上隐约可见几道身影,小狐狸跪伏在地,不着寸缕,黄宗主满脸淫|笑, 伸手拽着狐狸尾巴, 将之硬生生地拖至自己面前, 解下腰带, 提胯就上,画面并不算如何清晰, 但动作却能分辨出来。
当即有不少女修赶紧转过身去,不仅如此,那画面往下一移,露出了姓黄的脸, 竟然扯着狐狸的头发, 行些不可描述之事, 父子二人竟然共用一个炉鼎, 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银武门的宗主忍不住道:“大哥,你糊涂啊, 那炉鼎即便再好,也不过就是个贱人, 怎可……怎可父子共用啊?”
“是啊, 大哥, 正经人谁能干出这种事情?”铜文门的宗主也应道。
话音刚落, 画面陡然一转, 小狐狸仰面被人绑在了躺椅上,姓黄的与铜文门的宗主勾肩搭背,俨然吃得饕足意满, 那狐狸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鲜血顺着雪白的腿根流了一地……
小凤凰骂道:“简直不知廉耻!门派上下共用一个炉鼎!父子,叔侄,简直不堪入目!”
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黄宗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道:“三弟,竟然连你也……”
“对不住了,大哥,那个炉鼎的滋味实在是……兄弟惭愧。”
阮星阑看得目瞪口呆,偏头跟凤凰道:“如此看来,三个宗门都不是啥好东西哈。”
小凤凰嗤笑:“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修真界但凡被你看上的,有几个人跑得掉?”
这话阮星阑没法接,就听铜文门的宗主惊道:“二哥!连你也……”
“……大哥,三弟,实在对不住,都是贤侄儿,说他那个炉鼎的滋味不同寻常,让我务必试上一试,惭愧,惭愧……”
慕千秋挥手将画面打散,那只小狐狸自半空中落下,又缩成了很小一团,开阳赶紧上前接住,把狐狸往怀里一藏,忍不住怒道:“都闹够了没有?还自诩什么大宗门,私底下竟然行事如此不堪入目,实在罔顾人伦!那姓黄的保不齐就是坏事做尽,被妖气所控,这才自残而死!”
平时开阳说话都怯生生的,文文弱弱的,有时候还结巴,这会儿抱着狐狸,气势汹汹地说了一堆,的确是动怒了。
本身炉鼎就够可怜了,狐狸还被三个宗门共用,看起来又如此年幼,的确让人心生怜悯。
开阳说完这几句,鼻尖就涩了:“这么多人,都站着看热闹是吧?死了一个邪|修,还试图逼死一位正义之士,你们真的好厉害!”
阮星阑估摸着,“正义之士”指的是自己,立马挺起了胸膛,觉得此处高光,必须得站出来说几句,于是就清了清嗓子,满脸浩然正气道:“各位,方才大家也都看到了,本来这事如此不堪入目,不该让在场这么多女修看见,可金儒门伙同另外两个门派,实在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了!”一个修士义愤填膺道:“自家儿子玩炉鼎玩死了,居然还把脏水往别人头上泼,太不要脸!”
“就是!不要脸!父子共用一个炉鼎,太不要脸!”又一个修士应道。
然后越来越多的正义之士站了出来,一人一句,吐沫星子横飞,七手八脚将金银铜三个门派推出了大殿。
叫骂声不绝于耳。场上不管玩过炉鼎,还是没玩过炉鼎的,此刻都统一战线,跳起来骂人,生怕骂得声音不够大,会被别人察觉自己也玩过炉鼎。
阮星阑忍不住叹气,不知道自己弱小的肩膀,如何扛得动拯救整个世界的重任。
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堂堂总攻大人,居然被总受当众捆绑,事后还不知道要受啥要的惩罚。
光是想一想脑袋就大。仙门百家也不好在此多加逗留,纷纷告辞。
不足半日的工夫,天衍剑宗就空了一半,七星阁的人也要下山了,临走前,宋摇光过来,拱手道:“慕仙尊,下月七星阁选拔亲传弟子,召开星宿大会,届时,还请慕仙尊与座下三位徒弟,一起到访。”
慕千秋点了点头,自是明白他是何意。
那无头尸还在阮星阑腰间的乾坤袋里装着,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送给宋摇光的。
至于小狐狸……经此一事,小狐狸算是彻底出名了,在修真界的炉鼎中,名列榜首,恐怕要遭不少修士忌惮。暂且先养在阮星阑身边。
鉴于三个人此前在殿前失礼,慕千秋以为,太久没有管教过徒弟了,的确应该出手管教一下。
遂要给三个人一个严厉的惩罚。在罚之前,三人照例是手举着佩剑,先在瑶光殿外跪一跪。
阮星阑都被打皮实了,跪之前在膝盖上整了两团棉花,还好心好意给小可爱、小凤凰各准备了一份。
小可爱脸皮薄,一边说这不可行,这不可,一边把棉花塞进了衣服里,小凤凰比他脸皮厚,很坦然地接受了阮星阑的好意。
于是三个人就在瑶光殿外跪着,阮星阑道:“小凤凰,你说,师尊等下是一起打,还是分开打?是亲自打,还是拉到戒律堂打?打肿,还是打流血?打背,还是打腿?”
小凤凰道:“不知道!怎么,连这种事情,你也想打赌?”
“闲着也是闲着嘛,大家一起猜一猜。”阮星阑眨巴眨巴眼睛,反正天生脸皮厚,也不觉得丢人现眼。慕千秋一天不打他,心里还有点不自在,只要慕千秋愿意跟他接触,别说是挨打了,就是天天小皮鞭子伺候,他心里也美滋滋的。
当然最好还是不挨打,毕竟他也不是个受虐狂。床上啪啪打几下,那叫情趣,床下啪啪打几下,那叫家暴。
反而是林知意,一边跪,一边掉眼泪,说自己不对,自己不好,总是给师尊惹麻烦。
“你别这么说,在这件事上,你是最无辜的,我与凤凰挨打不冤,你的确受委屈了。”想了想,阮星阑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把林知意拉起来,还弯腰给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这样吧,你那份,我替你受了,你手腕也受伤了,先回去休息吧,若是师尊问起来,就说是我包庇你的。”
小凤凰冷笑:“仿佛师尊很听你的话一样!你信不信,你前脚把二师兄放跑了,后脚师尊就出来揍死你!”
阮星阑心想,没什么是一顿啪啪啪解决不了的,大不了就多啪啪啪几次。留小凤凰在此也碍事,影响他跟慕千秋谈情说爱了,于是就把小凤凰也轰走了。
林知意面露担忧:“师兄,我与师弟擅自离开,真的没关系么?”
“没事,没事,谁让我是你们的大师兄呢,快走吧,别让师尊发现了。”
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唬弄走了,阮星阑开始琢磨着,怎么样才能爬上慕千秋的床。
要怎么做,师尊才能消气,思来想去,好像必须得负荆请罪一下。
于是乎,阮星阑开始满山地翻找了,没找到负荆请罪的“荆”,转念一想,那玩意儿打人好痛得咧。
遂又换了别的。
等阮星阑把东西往身上一背,特意换了一身轻薄的衣服— —轻如鸿毛,薄如蝉丝,将身体的曲线完美地呈现出来。
隐隐可见劲细柔韧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以及傲人的翘臀,就他这身段,就他这俊脸,真要是下海了,能活生生把人吸干。
兴致勃勃地回了瑶光殿,结果师尊不在。
阮星阑挠了挠头,又去书房找,结果师尊也不在。
遂又一间一间的房间翻,师尊还是不在。
师尊不在房里又能去哪儿呢,难道说是……
月明星稀,林叶深深。
一道黑影猫着腰在夜色底下窜,顺着叮咚叮咚的水声,阮星阑两手扒开苍翠的竹子,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
就见月色下,慕千秋靠在池边小憩,水面波光粼粼,未束发,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露出的皮肤如羊脂白玉,手臂上的线条流畅,水珠顺着肌肤的纹理,缓缓往下流动,池边种着兰草,旁边一条青黛小道。
猫着腰,缓缓往池边凑,借着浓浓的夜色,阮星阑躲在草丛后面偷看,越看越觉得血脉喷张,想着如此月色,如此良辰美景,又是如此的林间野地,要是能跟慕千秋干上一干,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也许干着干着,师尊就消气了呢。
如此这般一想,阮星阑暗暗给自己打气。
把背上背的一堆床上用品放了下来,鞋子一脱,趁着夜色深,从池子的另外一头钻进水底。
像一条灵活的鱼儿,在水底下游动,眼前很快就寻到了一团白花花的影子,这水干净得很,在水下就见慕千秋盘腿坐着,像是在打坐吐纳。
阮星阑一蹬腿,飞速靠近,然后小心翼翼地贴着慕千秋坐下。捂嘴偷乐。
想了想,平时师尊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不知道打坐时的定力如何。
遂想试一试师尊的定力,把尾巴弄了出来,用尾巴尖尖轻轻碰了碰师尊的腰腹,在小巧圆润的肚脐眼上打着圈圈。
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双眼睛,悄悄观察慕千秋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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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师尊的心神乱了
就见慕千秋双目紧合, 神色自若,竟没半点反应。慢慢又放大了胆子,直接坐在师尊怀里,两臂环着师尊的腰肢, 轻声在他耳边诱惑:“师尊, 师尊尊, 慕千秋, 千秋,想不想与我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灵修?啊哈, 啊哈的那种,揣个五胞胎吧,师尊,师尊?”
诱惑他, 勾引他, 逼他犯戒, 让他在爱情海里不可自拔。
人人都说慕千秋是个清冷病美人, 阮星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好的定力。
在水底下摇晃身躯, 依偎在师尊怀里,阮星阑伸手捧着慕千秋的脸, 手指点了点那双淡绯色的薄唇, 一点点勾勒出唇瓣的形状, 饶有趣味地凑过去, 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 惊人的甜!
软软的,温温凉凉的,像是软糖, 不,更像蜜饯。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阮某人,又想着怎么一口一口把师尊吃进肚子里了。必须要跟师尊怀个孩子,让师尊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才行。
作死地勾引撩拨,双腿往他腰上一圈,在水的浮力作用下,一上一下地摇摆。
光是这种程度,又怎么足够引人犯戒呢,阮星阑觉得自己也只是个普通的大俗人,追求快乐,没啥不对。在喜欢的人身上追求快乐,合情合理啊。他在床上有无穷无尽的温柔和耐心,能让师尊感到舒爽,十七岁的阮星阑温柔至极,而不似原文里的孽徒,除了残忍暴躁,对慕千秋没有半分怜惜。
慕千秋快被这个小畜生撩拨得动情了,强忍着把人按坐下去的冲动,十指紧紧攥拳。
心里暗道,不行,不可,不能犯戒。绝对不行再犯戒了,最起码也得回瑶光殿,怎可在这竹林里,行那共赴巫山之事。
要死不死的,小畜生发现他攥拳头了,呀了一声,摸索着跟他十指相扣,阮星阑笑道:“师尊,这种事情,也要羞羞的嘛,又不是第一次了,师尊还这么紧张。师尊,师尊尊,弟子过来请罪了,师尊,别人总责怪我没有定力,弟子就想,师尊都活了好几百年了,此前修的又是无情道,想必最是有定力了。”
顿了顿,他在慕千秋耳边吐气如兰:“要不然,弟子也试试师尊?”
慕千秋的喉咙紧了,仍旧正襟危坐,合着双眸道:“星阑,为师在打坐,下去,不得放肆。”
“师尊,难道每次弟子没让师尊感到舒爽么?”伸手在水下圈着师尊的腰肢,他笑嘻嘻的,“师尊,弟子此前说了,想跟师尊深入了解,揣上孩子的那种深入,掏心挖肺似的了解,师尊意下如何?”
慕千秋低眸瞥他一眼,无奈摇头:“你受不住的。”
阮星阑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伏在他的耳畔,诱惑道:“师尊,星阑知错了,特意来向师尊负荆请罪,准备了好些精巧的玩意儿,师尊的皮肉白净,戴上去肯定很好看。”
慕千秋:“……”
他发现小畜生又在作死了,难道此前在判官殿,管教的还不够狠?洞房花烛夜虽在幻境中,但六感清洗无比,当时他也未曾留手,徒弟哭得像死了爹妈,一口气堵在嗓子里,原以为阮星阑怎么着也长了点记性,谁料非但没有,反而变本加厉了。
倏忽睁开眼睛,正对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阮星阑每次勾引人的时候,眼角都会泛红,越是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就越是红艳,别有一番风情。
那眼窝一圈都是通红的,小嘴也是,脸和牙齿雪白干净,有时痛得狠了,牙齿深陷在唇肉里,极是诱惑香艳。惹人怜爱。而且徒弟在共赴巫山之时,很乖很乖。
此刻也是。乖巧坐他怀里,水流浮动,他也是上下浮动,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越发显得俊美,眉清目秀,媚骨天成。
好像连眼神都会勾引人,一颦一笑,说不出来的风情,那腰更勾人得紧,很欠收拾的一摇一晃。不在自己的狗窝里捣乱,反而乱到了慕千秋的面前,处处都是处心积虑的勾引,逼得他犯戒。
阮星阑发现慕千秋在盯着自己,他也在盯着他,互相欣赏对方的盛世美颜。互生爱慕。
“既来请罪,怎可放肆?”慕千秋从薄唇里挤出这句,两手掐紧,眸色深了起来,“为师看不出你有半分悔过之意,非但没有,反而还有下次再犯的意思。”
“悔过都是藏在心里的,师尊当然看不着,不信的话,师尊摸摸。”阮星阑胆大妄为地攥着师尊的手,往自己的衣襟里一探,故意浪|叫勾引他,“师尊,啊哈,啊哈,师尊!摸到我的真心没有?”
慕千秋的手指一紧,耳根子立马烧红了,迅速将人推开,转过身去:“星阑!你又放肆了!”
“师尊,你好歹给点面子,我都这样了,你还没点反应!”磨了磨后槽牙,“麻溜点,我都给你台阶了,赶紧顺阶下来!咱们都是道侣了,你听过谁家道侣要跪在殿外的!谁家道侣要跪着求宠的,谁家道侣动不动就甩脸子的,你可不要不识好歹……额,嗯,师尊,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能否纡尊降贵爱我一点点?”
慕千秋纠正他:“是师徒,不是道侣。”
“不,师尊说的不对!”阮星阑摇头似拨浪鼓,小腮帮子气得圆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哪家的徒弟还要陪师尊睡觉的?明明就是道侣!”
慕千秋坚持:“还不是道侣。”还没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阮星阑以为,自己都睡了师尊那么多次,把师尊的无情道法都破了,一直都没给师尊一个正儿八经的道侣身份,整的师尊是他的炉鼎一般,不应该,实在太不应该了。
攥着慕千秋温凉的手,低头亲着掌心:“师尊对不起,是弟子没用,一直以来,没能给师尊一个身份,也没能给师尊一个家。”
慕千秋摇头:“不,为师的过错更大。”
阮星阑顶顶不喜欢听慕千秋认错,总觉得师尊这么好,根本没做错过任何事情。摇头一本正经道:“师尊,弟子有个问题想问师尊。”
“你说。”
“师尊,就是此前……那几次,师尊觉得爽么?”
慕千秋:“……”脸色通红,火辣辣的感觉一直窜到了脖颈。
阮星阑对前几次的记忆很模糊,脑子里除了一个“爽”字,再没其他东西了。就想确认一下,自己在床上,是否真的温柔,是否真的给师尊带来了爱的体验。
结果师尊的脸皮太薄,怎么都说不出口,还偏过脸去,耳根子红通通的。
“趁着夜色浓,如此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啊!”在水里游了过去,从后背抱住慕千秋,“师尊,快点,躺下,你只管享受,剩下的交给我!”
慕千秋觉得他在暗示自己什么,越发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既希望能与徒弟在一处恩爱,又觉得此举不妥,怎能在如此林间野地,还是在天衍山上,在众多先祖面前,行那些事情?
可小徒弟已经不给他挣扎反省的机会了,拉着他坐在了水里,之后,阮星阑就按着他的双肩,调|笑道:“师尊,来日方长,以后咱们一日三餐,我的所有元阳都是属于师尊的,一滴都不能浪费。”
“……”
“来,师尊,星阑陪你玩点刺激的!”
他咬重最后几个字眼,摸到岸边,把带来的一堆东西翻出来,然后从中挑了一条发带,笑嘻嘻地把慕千秋的双手绑了起来。
然后又去蒙他的双眼。慕千秋偏头道:“你再敢放肆,为师就不与你客气了。”
“师尊,别这样,你信我一次,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来!师尊!”
对于玩这方面,阮星阑都是跟书里学的,自认为无师自通,是个旷世奇才。对那档子风月之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哄劝着把慕千秋的眼睛蒙住了,阮星阑笑嘻嘻的,觉得自己厉害得一批。
听说,天衍剑宗的慕仙尊实力深不可测,一直以来,阮星阑都想试试,究竟是怎么个深不可测法。
遂想去寻点莲花|茎之类的,又怕慕千秋脸皮太薄,会不高兴。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身为总攻大人,必须让受受舒舒服服的。
怎么个舒服法,那也很有讲究的。
最高境界,就是不与受受灵肉合一,也能让受受翻着白眼,流着口水,哭着喊着要上天。
阮星阑想试一试。
就想看看慕千秋情难自禁,被逼得面红耳赤,热汗珠顺,哭着讨要的小模样。
想看看慕千秋是怎么被自己撩拨的泪眼朦胧,喉咙哽咽。
遂往水底下一沉,然后纡尊降贵的张开了嘴。
黑暗中,慕千秋的身子猛然一颤。
十指紧紧攥着在手心里留下了血痕。
从小养到大的小畜生,此时胆大包天,竟如此亵|玩自己的师尊,就在这天衍山上,在林间野地,暖池边上,匍匐在水下面,吞吐着快要他命的东西。
小畜生真的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什么,那一张嫣红色的小嘴,连颗小小的苹果糖都吃不下,更别说是不可言说的东西了。
徒弟不仅腰绝,身上各处都很绝,与他在一处双修,正是那种龙精虎猛的舒服。
110、三个男人一台戏
慕千秋有罪, 竟不顾师徒关系,强行与徒弟在一处不知廉耻的颠鸾倒凤;他有贪欲,想与徒弟在一处儿,生生世世。修的是无情道, 行的是有□□。他自小所学的道理, 此刻通通都如一纸空谈, 没有哪一本书, 哪一个人,教过他怎么去喜欢别人, 可慕千秋心里清楚,他此刻是喜欢的。
很喜欢,很喜欢。
“咕噜咕噜。”
从水底下冒出一串串气泡来,阮星阑甜滋滋地享用师尊, 汲取师尊身上的美好, 在水下, 这般隐秘的地方, 行着让人面红耳赤,血脉喷张的事情。
若是换作以前, 他会觉得脏,觉得恶心, 可此刻, 心里满是甜, 小脑袋一探一探的, 艰难无比地吞吞吐吐, 水流顺着口腔洗刷着喉管,他在水下侍奉师尊,做尽了快活事。
慕千秋的双手被缚, 眼睛被蒙,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象,可他的身体却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快乐。
一手养大的孩子,亲手给予他的快乐。
耳边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慕千秋微微侧眸,察觉有人过来了,双手潜入水下,按着阮星阑的小脑袋不准他乱动。
那脚步声缓缓逼近,晚风一吹,林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探了过来,林知意伸手抚摸着慕千秋蒙在眼睛上的发带,用素日那种温柔的腔调,轻轻道:“师尊,你怎么了?旧疾又发作了?弟子会几分医术,让弟子替师尊疗伤吧?”
阮星阑在水下面,冷不丁一听林知意的声音,吓得差点一口把慕千秋咬断,脑袋被死死按着,根本动弹不得,面颊撑得鼓鼓的,不是很舒服的感觉— —但却是他自讨苦吃。
慕千秋蹙紧眉头,状若打坐,并不吭声。
林知意轻轻笑了一声,低眸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里面黑漆漆的,一时倒也未发现什么,从后面拢起慕千秋的长发。
笑声轻快温柔:“看来师尊真是旧疾发作了,弟子不忍见师尊痛苦,弟子想让师尊舒服。”
阮星阑:“!!!”
大……大胆!
小可爱胆大包天!居然,居然趁着慕千秋旧疾复发,过来看他洗澡!
什么让师尊舒服?只有自己才能让师尊舒服!
小可爱生得如此清秀,毛都没长全呢,凭什么让师尊舒服。
阮星阑恨恨地,怕慕千秋色令智昏,一时情动答应了小可爱,赶紧使尽浑身解数,把他平时吃螺蛳的劲儿,通通使了出来。
吃螺蛳的精髓,先含在口中,把鲜美的汤汁嗦入喉中,再吐出,对着螺狮的小孔,双唇贴在上面,狂|吸猛|舔。把螺蛳肉吃到肚子里。
慕千秋被他折磨的十指攥紧,脖颈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像是老树遒劲的脉络,在干净的皮肉下面,声势浩大地跳动,热汗顺着鬓发滴落而下,浅绯色的唇微微抿了起来,从齿缝间吐出一丝粘腻的沙哑声儿。被逼到了极致,一个徒弟在水下,一个徒弟在岸边,一个色胆包天,一个胆大妄为。逼得他几乎无处遁形,想要从水下一跃而起,又恐阮星阑的行迹败露。
小畜生怕是旱久了,在水底藏着,似乎是在争宠,摸索着与他十指相扣,林知意不疑有他,只当慕千秋是旧疾复发,在此疗伤,便趁机从背后环住慕千秋的腰,凑近他的耳畔,轻声细语道:“师尊,与大师兄玩得够久了,该收敛了,否则弟子要吃醋了。”
阮星阑:“!!!”
他奶奶的腿,难道说小可爱发觉了什么?
没理由啊,自己每次与慕千秋双修,都极其隐秘,小可爱是怎么知道的?
怪不得原文里说,慕千秋座下三个弟子都不是啥好东西,三个小畜生年纪不大,审美品味出奇的一致。
原文里的名场面多到数不清,凌|辱慕仙尊的情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