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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自从皎皎那一句他姓殷,叫殷皎后,还在灶房里给皎皎做馄饨的殷峥算是把其他六人的仇恨给拉稳了。

第214章
自从皎皎那一句他姓殷,叫殷皎后,还在灶房里给皎皎做馄饨的殷峥算是把其他六人的仇恨给拉稳了。
碍于他如今身受重伤,不好朝他出手,免得到时候让他找到机会朝皎皎卖惨,霍宥齐等人便咬着后槽牙将满腔的敌意给按捺住,打算等着殷峥伤好后再和他清算。
满腔的敌意都向着殷峥涌去,这反而让他们六人之间的关系稍稍融洽了些许。
当然这种融洽只浮于表面,内里赫斯涅门等人还是带着将其他几人踹下去,自己独占皎皎爹爹位置的念头。
仙盟大比在延迟半个月后正式开启,紫阳宗、天一族、魔族的人为了帮自家主君抢回少主,在仙盟大比上打得狗头都飞出来了。
在这届的仙盟大会上,留下了独属于他们的黑历史。
坐在爸爸怀里,手里还攥着其他六个爹爹衣袍角的皎皎看得很是投入,脸上的表情随着顾于飞、金秉文等人的遭遇而变化。
顾于飞他们轻松打赢别人时皎皎就一脸的乐呵,遇到危险时就下意识紧张得攥紧小拳头,被其他人联合起来针对时又会不高兴地瞪着眼睛抿着唇生闷气。
注意到皎皎表情的赫斯涅门几人,将视线从大比上移到皎皎身上,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皎皎格外丰富的表情。
霍宥齐还拿出留影石来将这一幕给留下,打算等回头自己拿出来欣赏欣赏。
看得专心的皎皎丝毫没察觉到爹爹们的恶趣味。
天堑峰上,各大宗门、魔族、妖族,甚至包括散修都有一半将注意力放在赫斯涅门几人身上,时不时就悄悄斜着视线偷偷打量上一会,尤其着重打量抱着皎皎的殷峥。
半个月下来,殷峥的伤好了近一半,至少表面上的伤势已经不再会让陶幼鱼每次看见,就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
人群中有几人的眼里闪过复杂,妖族的王,真身是早已经消失不知道多久的龙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能腐蚀万物的死气,对殷峥的伤害好像没有那么大?
他们目光不由闪烁了一下,难道龙血真的能解死气所造成的伤吗?
坐在爸爸怀里的皎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当即扭头看来。
对上皎皎那双过于干净,像是能反映人心里所有想法的眼睛,这些人纷纷收回了视线。
不愧是天一族主君的小孩,那双眼睛和天一族主君如出一辙地让人不敢直面。
看见他们回避的样子,皎皎疑惑地歪了下头,皎皎很吓人吗?
同样察觉到他们视线的殷峥摸了下皎皎的头,并没有为此投去丝毫注意力。
殷峥不在乎这些视线,但不妨有人在乎。
转着琉璃球的霍宥齐朝那边看了一眼,嘴角翘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克洛弗德从皎皎身上移开视线,也向那边投注了一瞥,他们对殷峥抱有敌意不假,但死气这事殷峥是替皎皎背的,身为皎皎的爹,他们当然不可能仍由别人从这方面打殷峥的注意。
厉屿白好整以暇地从皎皎身上移开视线,掀起眼帘睨了一眼魔族席位上的白骨书生。
收到示意的白骨书生唰的一下打开手里用美人指骨炼制而成的扇子,一边摇着,一边笑眯着眼睛步入了人群。
同样让属下去处理这些人的谢殊玉十指交错搭于身前,姿态格外放松的同时浑身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危险,和赫斯涅门他们这种杀人还要找个理由的正道人士不同,对于他和厉屿白这种邪魔外道、恶贯满盈的人来说,看不顺眼或者让他们感到不愉悦的人,顺手杀了就是,无需为其多虑。
“爹爹啊~”
突然被皎皎塞了颗松仁糖在嘴里的谢殊玉眼里的思绪一顿,浑身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瞬间褪去,转而变成了一种明显的愉悦与惬意。
他伸手从殷峥怀里将皎皎抱过来圈在怀里,懒洋洋的将下巴搭在他毛茸茸的头上,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
目睹主君这一番变脸的鬼域众人心里暗暗称奇,目光不由地落在谢殊玉怀里的皎皎身上。
这就是他们鬼域的少主吗?
长得可真好,像是玉雪堆砌出来的一般,看着就可心。
察觉到他们视线的皎皎扭头看来,对上这双亮亮的像是藏了许多星辰在里面的眼睛,鬼域众人下意识挺直脊背,努力做出一副可靠威严的模样。
得让少主看见他们厉害的一面,免得被魔族、妖族给忽悠过去,再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欺负了可不好。
甚至有一个五岁的小孩将自己的头摘下来,当成球抛给皎皎看,身体力行的企图让皎皎知道他们鬼域众人有多厉害。
皎皎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抬手就要去摘自己的脑袋。
谢殊玉默默地按住了皎皎打算摘自己脑袋的手,打算等回头抽出空了,就好好管束一下鬼域众人。
那个五岁的小孩在谢殊玉不善的注视下,委委屈屈地将脑袋安了回去,十分不明白主君为什么要瞪他,他明明就是在帮忙抢少主嘛。
注意到这一幕的妖族咧嘴一笑:“他们鬼域的那一套根本不行,哄小孩这事还得要我们妖族来才行。”
说着这人扭身变成了一头高达五米威风凛凛的巨虎,并且来了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企图让少主沉迷在他们妖族的王霸之气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虎啸,吓得正投入地看着大比的皎皎一个激灵,手里的栗子糕没拿稳掉了。
手里空了的皎皎下意识空握了两下手,遗憾的咂吧了两下嘴,低头去看掉了的栗子糕,这才发现栗子糕没掉在地上,而是被坐在他怀里的宿苍给接住了。
皎皎当即弯了弯眼,接过宿苍递来的栗子糕,开心道:“谢谢宿苍,宿苍好。”
宿苍点了点头,重新坐回皎皎怀里。
殷峥摸了摸啃栗子糕啃得美滋滋的皎皎,黑沉的目光远远地落在了妖族席位上那头威风凛凛的巨虎身上。
发现自己吓到了小少主的巨虎对上殷峥的视线浑身一抖,瞬间变回了人身,怂怂地把自己藏在同族身后。
一旁魔族的人见此扬着下巴一脸的不屑,逗小孩的事还得看他们魔族,他们魔修长年混迹于凡人之间,与小孩打过交道之者不知凡几,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交道,但轮起与小孩接触的经历,也不是你们妖族和鬼域能比得了的。
想着拿魔修反手就要掏出……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掏的他就对上了他们魔主的死亡视线。
魔修僵了一下,讪笑着放下了手,心里不明白极了,他这不是帮魔主讨少主的欢心,好增大少主来他们魔族定居的把握嘛,怎么一副只要他敢做什么就死定了的表情。
看得乐呵的陶幼鱼龇着个大牙搁那笑,然后就对上了妖族、魔族、鬼域众人极其不善的眼神,他脸上的笑容一收,一本正经地将目光放在大比上,好似刚刚龇着个大牙笑的不是他一样。
这届仙盟大比比起往届来惊险了不少,重伤人数与死亡人数呈直线上升。
其实只要用心看,就不难看出太玄宗至少有一半的人,在给顾于飞下绊子。
顾于飞,这个名字对现在的年轻一代来说很是陌生,但往前三百年,他可是沧澜界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身为太玄宗天赋最出众的弟子的他,甚至碾压了当时的掌门首徒裴远之,只是三百年前他突然就了无音讯,不少人曾为此扼腕。
对于他的陨落,沧澜界流传得最广的说话,就是与他关系最为亲厚的宋云锦宋小师妹传出来的。
据她说,他们在云中遭遇魔修,顾师兄为了救他们孤身引开魔修,不慎跌落有去无回的修罗秘境,他们守在秘境外面等了数十年,久等不到顾师兄,无奈之下只能返回宗门求救于师长。
这是宋云锦等人返回宗门后给出的说辞,然而事实的真相却与宋云锦说的截然相反。
遇魔修追杀不假,但是被追杀的是裴远之、宋云锦他们,顾于飞是正好路过出手相助,却不曾想本就因救他们而负伤的顾于飞,被他们故意引至修罗秘境,这一进去便生生蹉跎三百年,从以往的天之骄子,跌落尘泥。
三百岁的金丹,别说顾于飞这样天赋奇高之者,就连三灵根的平庸者,只要肯下苦功夫,三百年之久也足够他走到金丹。
好在,好在顾于飞他确实天赋奇高,在寿命即将耗尽,进入天人五衰之前突破了元婴,并出现在了这次的仙盟大比上。
裴远之、宋云锦两人在看见顾于飞出现在仙盟大比上的那刻心就沉了下来,心虚的两人没少授意太玄宗的弟子在大比中超顾于飞下杀手。
甚至几度差点连带着将近几年宗门内的佼佼者金秉文一起给拉下水,弄清缘由后金秉文脸色当即就黑了,差点就给气笑。
难怪他在宗门内总是与裴远之不对付,原来他内里是这么个人。
他这般风雅绝俗君子,当然与裴远之这种小人不对付。
三百年了还卡在元婴期,也难怪嫉妒顾兄
一边这样想着,金秉文一边毫不留情地将同门师弟们给送出了大比。
就连通过系统知道缘由的陶幼鱼都不得不感叹不愧是主角哥啊,真是什么经历都让他给遇上,连修罗秘境那种十死无生的绝境都让他给闯出来了。
三日后,一身伤的顾于飞于厮杀中站到了最后,成为了一匹绝对的黑马,夺得了仙盟大比的魁首。
站在高台上的他一身血衣,目光狠厉,手中的剑尖直指太玄宗裴远之,毫不客气直言戳穿了当初裴远之等人的说辞,并让裴远之与他一战,不然,他手上这百名太墟秘境名额,尽数归于紫阳宗。
天降大饼的紫阳宗众长老差点没乐呵出声。
太玄宗那边有一半人直接黑了脸。
裴远之更是直接站出来,温润忧伤道:“顾师弟,我知你因误入修罗秘境,空耗了三百余年而心中有怨。当初你是因救我等才误入修罗秘境,我等守秘境外数十余年,久不见你,才不得不往坏处想。这些年来我等踏遍沧澜界,更是数次深入魔族将当初害你误入修罗秘境的魔修均斩于剑下,如今你有怨尽可朝我等来,但宗门于你有教养之恩,万万不可抹黑宗门名声,更不能将宗门资源拱手让于他人。”
裴远之身旁的宋云锦泪眼朦胧地看向高台上的顾于飞,还未开口便已泪流满面:“师兄…顾师兄…,你出来了为何不来找我…我苦等了你数年,你为何不来找我?你是在怪我…怪云锦没在秘境外守着你吗?但是我以为…以为你……”
后面的那句话宋云锦说不出口,她红着眼眶,满目的恨意,咬牙切齿地道:“我恨啊…我恨那些害了你的魔修,我恨不得将他们抽筋剥皮,所以我不能空耗在秘境外,我要去给你报仇,我要去杀了他们…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中渡过,却不曾想你竟是这般想我们的…”
嘶~
陶幼鱼倒吸了口凉气,厉害啊,这两个人颠倒黑白的能力怕是少有人能出其左右。
宗门教养之恩?太玄宗若说对顾于飞有教养之恩才是个笑话,顾于飞之所以是升级流主角,那身世肯定是悲惨曲折无比,什么满门灭绝,什么人面兽心的师尊,什么天赋卓绝被人觊觎,那通通都能放在他身上。
顾于飞,一个被人灭了满门,还被仇人捡回去打算养大了当做容器的存在。
除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师尊外,太玄宗几乎没人知道这事,不然当初裴远之等人也不敢朝顾于飞下手,如果知道的话也就没有朝顾于飞下手的必要,更不会在如今站出来理直气壮的说宗门于顾于飞有恩。
要知道人家顾于飞当初好歹也是中州的修仙世家,虽然是个小世家,但以他的天赋,早早就预定了要进太清宗,要不是太玄宗那人面兽心的扶山仙尊横插一手,根本就没有这些事。
顾于飞当初去往云中,就是察觉到了这件事的端倪,前往查寻真相,遇见宋云锦他们被追杀后,顾及着曾经的同门之谊,还有宋云锦几次照拂之情才出手帮忙,却没曾想会遭受黑手。
看书之时陶幼鱼最多感叹声主角的命运多舛,如今和顾于飞相处一段时间后,是真的有点心疼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挪到皎皎身旁,顶着鬼主谢殊玉的视线和皎皎咬耳朵。
抱着玉偶宿苍的皎皎渐渐皱紧了眉头,虽然他没怎么听明白,但皎皎会抓重点啊。
听明白有人欺负他于飞哥哥后,一向护短的皎皎顿时扭头看向太玄宗,握着小拳头,愤怒的小眼神咔咔往外冒火。
底下满心欢喜地盯着皎皎看的魔修、鬼域、天一族、紫阳宗、妖族众人眉头一皱,纷纷扭头不善地看向太玄宗,恶狠狠的用眼神逼问他们到底对他们少主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居然让他们玉雪可爱的小少主露出这样的眼神?
太玄宗众人:“?”
你们怕不是有什么病吧?!
皎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短腿,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打不过,于是扯了扯谢殊玉的袖袍,眼巴巴地告状:“爹爹。”
谢殊玉嘴角微微上扬,这种被皎皎需要的感觉让他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摸了摸皎皎的头,抬眼看了眼鬼域的妄生长老。
得到示意的妄生长老往前走了一步:“鬼域有一真言镜,合道之下无人可对此镜说谎,既然顾小友与裴小友都各执一词,那不妨试试这真言镜。”
见此高台上的顾于飞眼眸微动,抬眼看向了谢殊玉怀里的皎皎。
他知道鬼域的人之所以愿意帮他,只能是因为皎皎。
对上他视线的皎皎眼睛一亮,从储物项圈里拿出丹药瓶,一个劲地挥着,还指了指自己的嘴。
明白他意思的顾于飞目光一顿,从储物器里拿出皎皎先前塞给他的药瓶出来,倒了一颗丹药丢进嘴里。
丹药入嘴,化作一股暖流,治愈着损伤的脏腑和筋脉。
太玄宗席位上,满身悲戚的宋云锦心里咯噔了一下,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朝裴远之看去。
裴远之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多管闲事的鬼域长老,仍强自镇定地道:“鬼域离九天城有万里之遥,真言镜乃上古之物,贵重非常,为这点小事将真言镜从鬼域匆匆运往九天,途中若出了差错,我等实在无颜。”
妄生长老一笑,从储物器里拿出一样东西:“小友担忧的是,但并不妨事,这次来我特地带上了真言镜,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裴远之:“……”
那么贵重的东西你们鬼域的人居然随身携带?!鬼主就不怕你给揣着跑了吗?
妄生长老乐呵呵地看着他
有了鬼域的真言镜,裴远之他们再这么能言善辩、颠倒黑白也无济于事,最终双双身败名裂,于大比台上不敌顾于飞,身受重伤修为倒转,还被太玄宗囚于后山禁地,为偿还顾于飞空耗的那三百年。
太玄宗这一处置看似念了情没把他们逐出宗门,但实际上最为无情不过,修为降低到筑基的裴远之等人寿命最多不过剩数十年,若被逐出宗门或许还能遇见什么奇遇恢复修为,但一旦被囚于后山禁地,那只有等死一个下场。
远处,顾于飞的目光落在了抚山尊身上。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谢殊玉出手帮了一个忙,看着这人平时照顾他家皎皎的份上,克洛弗德当然也不介意出手帮这第二个忙。
他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将太玄宗极负盛名的扶山仙尊给拽了下来。
现场顿时哗然,若别人说某某某灭了谁全家,众人不一定信,但天一族的主君克洛弗德若说一人有罪,话刚出口众人便已信了九成。
不为别的,只为那是天一族千万年来最负盛名的主君,一双生来就罕见的鸢紫色眼眸,能堪破未来,洞悉过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数百年来从未有一次出错,所有人在他眼里均无所遁形,是整个沧澜界的人最害怕直面的存在。
更何况如今这里除了天一族主君外,还有鬼域的真言镜,扶山尊若真没犯下灭人满门之事,大可直面真言镜与天一族主君对峙。
扶山尊不敢,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克洛弗德眸光一动,没想到有意外惊喜的他坐直了身子。
想来也是,这扶山尊为了得到顾于飞这么个绝佳的容器,泯灭人性不惜灭顾家满门,以他这心性,在失去顾于飞这个容器后,另找出路与域外天魔勾搭上简直是必然的事。
赫斯涅门他们要对大部分世家宗门据说闭了死关的老祖宗发难,没有无法辩驳的证据摆在眼前,就算克洛弗德身为天一族的主君,大部分宗门与世家依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因为这触动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当初为封印死气与域外天魔结束浩劫,整个沧澜界前所未有的团结,各大宗门世家、魔族、妖族、鬼域,凡是修为在化神以上的修士,皆以身为阵,步入了封印之地再也没有回来。
沧澜界如今的安稳是数十万修士以命堆出来的,死气与域外天魔是整个沧澜界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任何一个宗门沾染上分毫,那名声算是坏了,呈直线跌入泥泞,永远别想反身的那种。
所以没有任何宗门,允许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这盆脏水,就算这盆脏水是真的,也要想尽办法将其泼出去。
也因此厉屿白他们目前虽然有些许眉目,但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前,也只能暂时按捺下来,没有足够的无法辩驳的证据摆在眼前,任何宗门都不会承认自家闭死关的长老会做出这种事。
所以在这半个月里,在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场仙盟大比的时候,鬼域、魔族、妖族、西州、紫阳宗、灵阙阁早已悄无声息地派出了不少人手,遍布在沧澜界每一个角落,如今手上该有的证据已经差不多,就差一个适合撕开这表面平和的场面和人。
没想到瞌睡来了就送枕头,这么个十分适合用来作筏子的人,就这样送到了眼前。
自仙盟大比过后已是半年,整个沧澜界都发生了巨变,但那些巨变的涛浪波及不到皎皎,唯一对皎皎造成的影响就是他的七个爹爹时常聚不齐,不是这个爹爹出去办事了,就是那两个爹爹出去了。
知道爹爹们是轮换着去打坏人了的皎皎很是担心,每天背着个小手皱着眉头像是个小老头一样在院子里踱步。
虽然宿苍和爹爹们都说那些坏人打不过爹爹们,但想起以往爹爹们受伤的经历,有了阴影的皎皎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直到宿苍给皎皎弄了个既可以传音又可以传画面的传音石,皎皎可以每天抱着和出去打架的爹爹们联系,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烛天的势力很棘手,非常的棘手,这些老不死的大多都在合道期,离大乘期仅一步之遥,虽然这一步他们跨了数千年也没能跨过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弱,毕竟他们可是一些宗门世家的底牌。
赫斯涅门他们的修为同样也在合道期,与这些活了数千年的老家伙相比丝毫不差,甚至还处在上风,但抵不住对方活的年岁长了,手里握了不少底牌,滑不溜湫的数次都成功逃脱。
并且他们每到一个城镇就用城镇中数万凡人做人质,厉屿白、谢殊玉那两人可以做到对这些人质无视,赫斯涅门他们可做不到,如此一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厉屿白,谢殊玉:“………”
这拐弯抹角的拉踩谁呢?
不过他们再能跑,再滑不溜湫,一年多的时间也足够殷峥将他们逼到最后一处封印之地。
最后一处封印之地,哀牢山。
往日每次最对多出动三四人,怎么都要留人陪皎皎的赫斯涅门他们,这次罕见地聚集起了七人。
愈到最后赫斯涅门等人愈加谨慎小心,这些半截身子埋入土的老家伙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撬动封印,放魔物入世,为的就是活下去,如今被他们逼至绝境,做出什么都不出奇。
日光也无法穿透的深林中,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知从何处而来。
嘶哑得像是乌鸦哀鸣的笑声回荡在林中,厉屿白等人扭头看去,目光穿透重重林瘴,落在了坐在血阵中疯魔大笑的几人身上,似是知道他们在看自己,这些人朝着这个方向裂出个极诡异的笑容。
厉屿白皱眉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这些人如同蛇蜕皮一样褪去了人皮,只剩腥红的血肉余留在身上,大量的血液化成了成千上万的丝线,穿梭于骨肉之间。
嘶哑的宛若乌鸦悲鸣的声音从他们喉间发出,下一刻他们自爆于血阵中,轰鸣的自爆声中,血沫纷飞下,一扇巨大的仿佛来自深渊的死亡之门浮现在空中,缓缓洞开。
血河从中汩汩流出,转眼之间便形成了一条小溪,流淌过厉屿白等人的脚底,他们低头看去,巨大的血红色眼眸出现在河流之中,盯着他们滴溜溜的转,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这是…域外…天魔……
殷峥意识恍惚了一瞬,就这么一瞬有个人从他手里挣脱的同时还从他怀里抢走了什么。
“爸爸!”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惊慌地喊道。
回过神来的殷峥瞬间弹了出去,那人速度飞快地超后退去,一个退一个进,殷峥手里的匕首始终紧贴着基洛菩山的脖颈,只要基洛菩山一停,匕首就能毫不犹豫地抹断他的脖颈。
“爸爸!”基洛菩山的怀里,被死死紧勒着腰,勒得脸色都泛白的皎皎不顾疼地一个劲往殷峥的方向伸手,有两次都摸到了爸爸的手。
殷峥两次抓到皎皎的手腕却都又给放开了,那人死死地勒住皎皎的腰不放手,他根本没办法将皎皎扯回来,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皎皎受伤。
周围有更多的人袭来,殷峥被迫慢下脚步,将袭上来的五人解决时,那抱着皎皎的人已经成功与他拉出了十步的距离。
黏稠的鲜血淌了一地,殷峥站在血泊中,大量的汗水和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服,他充满了狠戾和杀意的赤红眼眸始终盯着离他十步远的基洛菩山。
殷峥觉得不对,他明明能更快地抹过那人脖颈的,但身体莫名的乏力,他低头望着自己手里的匕首,从反光的冷锋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一道骇人的伤疤从他左脸眉间直直的贯穿下颌,他右眼是黑色,左眼是无机质的银色。
殷峥眨动了下眼,发现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九天城,原本趴在塌上和宿苍一起看书的皎皎突然从塌上坐起,他摸着心口皱了皱眉,低头从储物项圈厉拿出传音石联系爹爹他们,但是联系了许久都没联系上。
皎皎越发的不安,将宿苍拿起来放在头上顶着,从塌上跳下来,鞋子也不穿地就往外跑。
“幼鱼哥哥,幼鱼哥哥!”
后山,自从吃了洗灵丹和主角哥从太墟秘境带回来的洗灵草后,已经是单灵根的陶幼鱼如今已是筑基大圆满,离金丹期只一步之遥。
悠闲的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的他,琢磨着大佬他们通通不在,今天带皎皎去吃啥才好。
听见皎皎喊声的他回过神来,回头将皎皎给抱了起来,见他光着脚就皱了皱眉:“怎么了?”
皎皎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眼巴巴地看着他:“幼鱼哥哥你最好啦,带皎皎去找爹爹他们好不好?”
闻言,陶幼鱼十动然拒。
被拒绝的皎皎瞪圆眼睛,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就已啪嗒一声滴落在陶幼鱼手背上。
陶幼鱼心口一哆嗦,慌忙地给皎皎抹着眼泪:“小祖宗,你怎么说哭就哭,我真不能带你去找你爹爹,被你爹爹他们知道我会死得很难看的。”
“不…不死…哥哥不死…”皎皎抿着唇抽泣,心口难受的他捂着胸口,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从眼角往下滑落:“皎皎…皎皎没哭…皎皎要去找爹爹…幼鱼哥哥你带皎皎去好不好?”
真是要了命了!
给他擦着眼泪的陶幼鱼想着。
哀牢山
血瀑源源不断地从空中洞开的大门中流淌出来,于地上汇聚成溪流,没过僵直不动的殷峥他们的脚踝。
血河中有无数鲜红的眼睛盯着他们,滴溜溜的转动着,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梦魇制造的梦境之中。
殷峥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奔跑在路上,在他怀里躺着一个小孩,漆黑亮若星辰的眼眸黯淡无光,还没来得及长出肉的脸上只有浅浅的一层婴儿肥,大量的鲜血从他脖子上豁开的伤口流出。
殷峥颤抖着用手去捂,还是挡不住温热的血液从指缝中流出。
窒息般的疼痛从胸腔中炸裂开,随着血管迸向全身,所过之处犹如烈火灼烧,腐蚀他的皮肉骨骼,焚化他的五脏六腑,撕扯着他的灵魂。
殷峥浑身无法自控地微微打着颤,汹涌无法遏制的情绪汇聚于胸口,然后漫上喉咙,最终汇聚于发酸发热的眼眶。
透明的水渍从他眼里滴落,砸落在他怀里了无生息的小孩脸上。
殷峥颤抖着用指腹去擦小孩脸上他的泪水,却在某一瞬再度感到了违和。
他倏然停下脚步,没由来的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他忘了什么,他一定是忘了什么……
首先很抱歉我更得晚了,其次差了五百字,还有就是我晚上会再更一章,把这五百字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