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比二哈还二的暮哥
房间里一阵静谧,微风吹拂着白纱窗帘一颤一颤的, 薄白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哗哗哗的推窗声打破了这沉寂相顾无言的气氛。
薄厉海见气氛突然尴尬, 两个儿子都乖得很, 想想那些年的蹉跎岁月, 眼里漫着泪花。
他擦了擦眼角氤出的泪点, 拍了拍薄勤的背,说:“行了, 别煽情了, 下楼去买菜, 你二叔跟我十五年没聚, 今天得好好招待他一下。”
薄勤迟疑站起身, 笑了:“好嘞。”
家还是那个家,没有变,其实无论是不是亲生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是最重要的。
薄厉海又说着:“顺带去超市买两瓶酒回来,哦, 对, 家里饮料没了, 问问苏苏喜欢喝什么饮料。”
甄苏经常来他们家, 薄厉海很喜欢热闹,也不见外, 他挺心疼这个缺爱的小姑娘的。
薄白敲了敲书房的门,喊着:“大小姐,我爸问你喜欢喝什么饮料?他让薄勤去买。”
甄苏微笑着放下笔, 走了出来,说:“我跟薄勤一起去。”
薄白没做声。
他对这些事从来不置喙。
这时,薄厉野站了起来,微笑着说:“哥,你不用做我的饭,我待会儿出去还有点儿事,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看看你,改日我找个场子,我们兄弟两好好聚一聚,十五年了,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我挺多话想对你说的。”
薄厉海系着围裙的手一顿:“你不留下吃饭了吗?”
薄厉野笑了笑,说着:“不吃了,我待会儿还有点事要处理,下次来,我下次把你侄女带来,你看看,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她长大了,也长高了。”
薄厉海点头说:“行吧,那你下次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哦,你看我,激动的都忘记跟你介绍了,这个是薄勤,这个是薄白,他们今年十六岁,都是我的儿子。”
他这么一说,薄厉野肯定明白什么,他也不强调了。
薄厉野听到薄勤两个字的时候,笑眯眯的,等听到薄白两个字,他脸色一顿:“薄白?哪个白?”
薄厉海靠在门框边,笑着说:“白色的白。当年你嫂子怀孕的时候,她就说,把孩子取名为白,她觉得这个名字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的适用。并且,白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可惜后来,她查出有病,不得不引产,再再后来,她因病去世。
他们的孩子也没来这人世间看一眼。
薄厉野点了点头,微笑着:“你侄女在躲避债务的时候,也用的薄白的名字,当初你为了救我们开车撞向那几个追债的,我们也不知道你活不活的下去,所以为了让她安然躲过追债的,也为了纪念你,我们给她改了名字,叫薄白。”
薄白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烂大街,这么一说,他这名字真是烂大街。
男生能叫,女生也能叫。
薄厉野笑了笑:“不过也没关系,我在国外回来,就把她的名字改回来了,还叫薄露。不用太在意,以后也不会弄混的,放心吧。”
薄厉海点头:“奥,下次带她来看我,上次抱她的时候,她连一岁都不到。”
薄厉野寒暄说着:“好啊。”
薄厉海送薄厉野下楼。
他们兄弟两十五年没见,有着说不完的话。
薄白与薄勤面面相觑,甄苏乖巧的站在一旁,等着薄勤。
薄白推了薄勤一把,说:“下去买菜。”
薄勤指着敞开的门口、空荡荡的走廊,说着:“客人都走了。”
薄白指着甄苏:“这也是一位客人。”
甄苏微笑着:“我算什么客人?我常常来你们家蹭饭吃。我不算客人的,我也不挑事,做什么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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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逃避也不是办法。
易远暮在祝培家打了一天游戏就回家了。
老妈煲电话粥跟他感慨了好多遍。
说未婚妻如何如何可怜之类的。
他从没想过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未婚妻原名叫做薄露,因父亲薄厉野逃债,改名为薄白,从小女扮男装寄居在别人家。
这个别人家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而是薄厉野的情人,也就是未婚妻的名义上的后妈。
这位后妈在薄厉野面前对薄露还说得过去,一旦薄厉野离开,她就本性毕露,而薄厉野对女儿关注甚少,就连女儿读几年级了都不知道,一年也就回家两三次。
本来薄露考上了江清二中,这位后妈觉得上学太花钱了,而且薄厉野给她的钱就那么点儿,还要带个拖油瓶,现在还要给拖油瓶花钱上学。
她越想越气,直接让薄露高一新生开学辍学,她找了个工厂,收童工。
她让薄露去上班了。
后妈怕薄厉野责怪她,就直接对薄厉野谎称女儿上学了,反正薄厉野也不管这拖油瓶,上不上学他又不知道,等以后了,找个借口,就说薄露被退学了,到时候她撇的干干净净的,反正薄厉野不管这小杂种,而薄露也不敢违背她。
远在国外的薄厉野以为女儿上学了,在江清二中,外加上易妈妈并没有嫌弃他们家,还记得当年婚约的事情,他就跟易妈妈提起了女儿在江清二中。
可惜的是,他这个父亲太不合格,手机里连女儿一张照片都没有,平时把女儿丢给自己的情人,连读几年级都不知道,他怕易妈妈介意他找了情人,就说把女儿丢在朋友家,朋友代为照顾。
当时登机太匆忙,他也没留易妈妈的联系方式,造成了一系列乌龙。
事实上,易远暮的未婚妻在高一报名的那天就休学了。
易远暮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位短头发高高瘦瘦、皮肤蜡黄、双目无神、眼窝深陷的女孩,女孩穿着牛仔连衣裙,拘谨的坐着,微微垂着头,有点儿怕生。
她泯着唇,豆大的眼泪在她眼角滑落。
易妈妈看到女孩,拿起桌子上的卫生纸擦着泪,女孩儿絮絮叨叨小声说着:“爸爸压根不管我,他把我丢给阿姨后就不管了,后来阿姨强逼着我辍学,阿姨骗我爸爸说,我还在上学,其实不是这样的。”
说着,女孩儿就哭得更伤心了。
易妈妈擦了擦眼泪,握住女孩的手,郑重说:“你放心,只要你回到小姨这里,小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时,易妈妈注意到门口的易远暮,说着:“小暮,快过来。”
易远暮站在门口换了鞋走了进来,微笑着冲女孩儿打招呼:“嗨。”
女孩儿抬起头来看他,眼神突然一下子亮了,她又自惭形秽匆忙的低下头,生怕易远暮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眼前的男孩儿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观,她以为这种漂亮的男孩子只能在电视里看到。
她觉得自己脏了易远暮的眼。
易远暮大步走了过去。
易妈妈介绍:“这是我儿子小暮,你们应该认识一下。”
易妈妈对易远暮说着:“这是薄露,你薄叔叔的女儿。”
易远暮微笑着表示礼貌:“你好。”
薄露胆怯,扭扭捏捏:“你……你……好。”
她不敢看易远暮,这种人离她的生命那么远,就像耀眼的太阳般,而她就是在泥垢里打滚儿的蛆虫。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是个现实版本的灰姑娘,还有一个这么耀眼的未婚夫。
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在易妈妈看不见的角落,她把大腿都掐肿了。
她感觉这个世界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怨愤命运的不公,她明明是耀眼的公主,却成了在泥里打滚儿的蛆。
易远暮见易妈妈与薄露聊得很开心,薄露也没有一开始拘谨,看着他妈妈盼了好久的闺蜜女儿回来了,他就把取消婚约的事情短暂的咽了回去。
他不想太扫兴,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等薄厉野来了之后,大家当面谈比较好。
夜晚,易妈妈摆宴五星级酒店。
五星级酒店坐落在灯火璀璨的江边,酒楼包间一推开,便看到了江面粼粼波光与两岸璀璨灯火。
薄露小心翼翼的张望着,易妈妈握着她的手,贴心的告诉她这家店的特色,询问她这些年怎么过的。
光门外的伺候的服务员就站了两排,薄露感觉自己就像闯入公主城堡的乡巴佬,看着满目琳琅与豪华的场面,只能瞪大了眼睛,一颗心在心腔里跳动着。
很快,餐桌上摆上了菜品,精致的瓷碟,价钱高昂的食材,繁杂的用餐礼仪,礼貌温和的服务员上菜,退出去,关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给每人上了一份甜品,说着:“您好,这是赠品,草莓星地,请您品尝。”
薄露尝了一口,易妈妈关心问着:“怎么样?好吃吗?”
薄露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吃。”
易妈妈满意笑了说:“服务员,你们这个甜品,打包三份带走。”
服务员微笑礼貌点头:“好的。”
易远暮看白色的奶油红色的果酱,尝了一口,味道说得过去。
他觉得薄白一定很喜欢吃。
薄白就爱吃这种甜丝丝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成的习惯。
于是说着:“帮我也打包一份。”
服务员微笑:“好的。”
那美丽服务员小姐走到门口,突然被易远暮叫住,说:“等一下,我想想?”
易远暮算了算,给薄白买的,钟浪肯定要分一口,因为钟浪最喜欢吃流水席,谁的东西,他都能戳一口,就连每天早上他同桌吃热干面豆皮,他都能戳一口,他总觉得别人碗里的香。
在心里默默对钟浪竖了一个中指的易小爷继续盘算。
钟浪戳了一口,那么薄勤肯定也少不了一口。
以薄白的好心,他们三人肯定要平分这么小小的一份。
那薄白就只能吃三分之一。
而且薄白这种不争不抢谦让的性格,肯定会把这甜品给钟浪或者薄勤吃。那这样,薄白就吃不到了。
伟大的理科学霸易小爷在脑里光速算着各种大小概率事件,光速算着怎样确保薄白能吃到这份甜品,以及这份甜品分到薄白的嘴里还剩下多少。
他跟美丽的服务员小姐姐说:“给我打包五份,哦,不对,六份。”
他算了算,薄白一家有五口人,每人一份,也就是五份。
万一薄白觉得好吃,想再吃,没有了怎么办?
所以多的那份就有用处了。
“哎,不对,七份。”伟大的易小爷又增加了一个数字。
他觉得自己给薄白送过去,薄白肯定会邀请他也吃一份,尽管他觉得这玩意儿不好吃,那么六个人吃了六份,万一薄白觉得好吃,没有了怎么办?
这时候就应该有备无患。
艾玛,自己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啊!
他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薄白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竟然会遇上他这么一个未来男朋友。
简直就是狗屎运啊!
伟大的易小爷不要脸的给自己冠上薄白未来男朋友的称呼,还是当着他未婚妻的面,以及在薄白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服务员小姐微笑:“好的。”
易妈妈诧异:“你怎么打包这么多?”
易远暮:“给同学打包的。”
没过一会儿,薄厉野赶来了。
他微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易妈妈微笑:“不晚不晚,刚上菜。”
易远暮站了起来,礼貌道谢:“薄叔叔好。”
薄厉野看到这面前一表人才的贵少爷,恭维说:“这是小暮吧,都这么大了,挺帅气的。”
易妈妈招呼薄厉野说:“坐下吃菜,你看看还有什么喜欢吃的菜,都点上。”
薄厉野笑了:“这已经很丰盛了。”
在易家吃饭,他只字不提自己那情人陶玉婷,毕竟他老婆跟易夫人是好闺蜜,提了就是往伤疤上撒盐。
饭吃到一半,易远暮放下筷子,拿着餐巾擦了擦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良好的礼仪与教养,看得薄露心猿意马,却又自卑惶恐。
易远暮微笑着说着:“薄叔叔,既然你到场了,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早点说了吧,我要取消婚约,我觉得这无论对薄露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易妈妈,薄厉野,薄露三人同时抬头来看着易远暮。
薄露眸子里尽是委屈与不甘。
薄厉野错愕、气愤说着:“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我知道我们家道中落,现在给你们提鞋都不配,如果你早点儿取消,我也不至于带着女儿上门来找不痛快。”
薄厉野混了这么多年,少爷脾气依然没消减。
他那股蛮横自负的气焰完全没有被磨难所磨平,相反在日复一日的逃债生涯中,让他这种自负转成强烈的自卑,现在就好像他舔着脸把女儿送上门给易远暮,而易远暮不领情,还要羞辱一番。
易远暮诚恳说着;“不是嫌弃你们,薄露是我妈妈最好朋友的女儿,我们家理应照顾她,并且我向您保证,我会把她当做我的亲妹妹看待,决不允许别人欺负她,但是我不会跟她结婚,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非常抱歉。”
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理亏,所以他在说抱歉的时候,站了起来,冲着薄厉野鞠了一个躬。
易小爷从没给任何人弯过腰,除了薄白,也没给任何人道过谦。
可是这一切在薄厉野看来,就是推脱之词。
他看向易妈妈说着:“你也这么想吗?当年指腹为婚的事情,可是你提出来的。”
易妈妈考虑到薄露的心情,温和说着:“阿野,你先别急,这事急不得,更何况两个孩子还没相处,也不知道未来合不合适,现在解除婚约也不影响对不对?不是提倡自由恋爱吗?如果将来他们有缘,走到一起,我绝不反对,现在就算把他们强绑在一起,他们也不会幸福的,对不对?不过你放心,我会把小露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了。”
薄厉野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敷衍他。
他碰了一鼻子灰,噌一声站了起来,拉着薄露的手,朝着门口走去说:“说到底,你还是在忽悠我玩。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是,我是家道中落了,我也确实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还没还清,但我也轮不到你来羞辱。你为什么当初在机场要跟我提婚约的事情?如果你不提,或者早点儿说,我也不至于……”
他知道易家还记着婚约的事情,牛逼都吹出去了。
他那情人不相信他曾是个富二代,也不相信他会飞黄腾达,他那些牌友、酒肉朋友嘲笑他做白日梦,还将薄露从头到脚数落一番。
他一笑置之,因为他知道易妈妈还记得婚约,他等着有朝一日打这些人的脸。
他甚至将未来都规划好了,现在却因为对方不认账,全都化为齑粉。
他拉着薄露走出了酒店。
薄露紧紧的攥着薄厉野的手。
薄厉野本来以为女儿这桩婚事就算不能让他东山再起,至少这桩婚事能让他后半生过得很舒坦。
没想到对方只是想要羞辱他。
受了莫大的屈辱,鸡飞蛋打的失落绝望感深深笼罩着他。
他刚走出酒店的大门口,薄露忽然不走了,站在原地,拽着她老爸的手。
薄厉野愣住了,悲愤交加骂着:“干什么?你也来找你老子晦气是不是?看你那张晦气的脸,难怪对方看不上你。”
薄露声若蚊蝇:“爸,你甘心吗?”
薄厉野正要发火,但仔细一品这句话,嘲讽说着:“不甘心能怎么样?你去嫁给那易家小少爷?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现在这模样,放他面前,就像个捡破烂的。”
薄露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她淡淡说着:“不管你甘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确实不甘心,她觉得老天在玩她。
她受尽了所有的苦之后,告诉她还有一个高富帅未婚夫。
在她以为将要苦尽甘来之后,老天又要把她打回原形,就好像半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她刚做上的梦就结束了,她一转眼又变成那个不堪的灰姑娘,缩回自己的柴房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要回到那肮脏不堪的泥垢里,继续当她的驱虫。
她不想当驱虫。
她受够了被人追债躲躲藏藏的日子,她受够了不能穿漂亮小裙子女扮男装的日子,甚至受够了为了装男生不得不进男生厕所……
她受够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她想要逃离,就算是爬,她也要在泥垢里爬出来。
她看着薄厉野说着:“我不甘心,我再也不要过那种日子。所以就算是舔着脸上门被侮辱,我也要抓牢这唯一一次机会……”
“小露,阿野,你们听我说……”易妈妈踩着高跟鞋追了出来。
薄露刹那泪流满面。
易妈妈看到薄露哭得那么伤心,一颗心都融化了,说着:“小姨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跟小姨回家去,以后就住在小姨家,让小姨好好照顾你……”
薄露擦了擦眼泪,说着:“小姨,是我不好,我本来也没期望你们能继续履行婚约,我错了。你别怪我爸爸,他就是脾气急了点。”
易妈妈摸了摸薄露的头,笑着:“好孩子,阿姨一定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走,跟阿姨回家。”
她看向薄厉野说着:“你也别想太多,小暮确实直接了点,可他本意并不坏,现在他们才见第一面,没什么感情基础,现在说出来总比以后无可挽回的局面强。无论如何,小露都是我亲生女儿了,我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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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远暮见他老妈去追薄露一家了,怕自己跟上去煞风景,于是拿着打包好的甜点找薄白。
然后,他一路心情高涨,千言万语想跟薄白说,矫情的像个琼瑶剧男主角似的,想了一万个开场白,悲催的被那条狼狗给拦在门外了。
门卫认识他,知道他是薄厉海家的亲戚,现在提着大包小包,估计是给薄厉海送礼,门卫给他开了门,让他进去。
但是那条狗不让。
它站在门边,龇牙咧齿,哈喇子掉了满地。
那狼狗见到易远暮狂叫个不停。
这次狼狗中气十足,一声汪汪叫响彻云霄,好似几天没有叫过一样。
敞开的门,易远暮提着甜品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昂首挺胸仿佛在说,有种你来咬我啊。
狗蹲在那儿汪汪汪的叫着。
十分钟后。
裤子被狼狗咬了两个洞,左边裤腿被撕得拉拢着,狼狈不堪的易小爷坐在薄家沙发上喘着粗气。
他将包装精美,却因为碰撞而蝴蝶结散落,盒子挤压坏的甜品放到茶几上。
甜品本来摆盘很好看,装在透明密封的透明杯子里,现在因为碰撞,奶油果酱瓜果混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失败的慕斯。
门卫站在门口,将狗牵走了。
薄白问着:“怎么回事儿啊,那狗不是拴住了吗?怎么追着你?”
那狗不咬人,但是会撕人衣服,平时那狗挺温和的,跟个二哈一样,对来往的行人卖萌装乖,摇尾吐舌头,完全不像是狼狗。
易远暮:“那狗挣脱了狗链子。”
薄白:“嗯?”
易远暮:“它谁都不汪,就冲着我汪,大概是看我进门不顺眼。”
薄白:“然后呢?”
易远暮:“我就多进了几次门,出去又进来,进来又出去。”
薄白:“……”
易远暮:“然后它就挣脱了狗链子。”
薄白觉得那狗这辈子都没这么气愤过,不然也不至于拼命的挣脱了狗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