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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课代表,嫉妒心可不能有啊

第36章 课代表,嫉妒心可不能有啊
  薄白的床宽只有一米二,两人能够睡得下, 但是要紧紧挨着。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床小过, 这是第一次。

  薄厉海坐在房间床上, 万分后悔, 他总觉得自己把自己的儿子往狼口送。

  早知道就不应该嘴贱说书房的沙发床被泼湿了, 他本来在年前发了年终奖就想给家里的家具换一下的。

  但是总觉得有些家具还能用,有些家具用了顺手, 换了不太适应, 所以打算再用两年, 等两儿子上大学了, 再换。

  现在那一米二的床, 躺着两个身高体长的少年,那得挨的多近啊。

  早知道应该把薄白房间的床换成两米的。

  他脑补了一下,他觉得这会儿两人应该抱在一起了。

  薄白翻动了一下身体,面朝着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没跟人睡过,感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有点儿不适应。

  易远暮感觉到薄白翻身, 他静默着, 两人贴的很近, 夏末只需要盖一张薄薄的空调被,而现在他透过薄薄的空调被, 能感觉到薄白身上的温度。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这连心跳都能听到的沉寂。

  薄白看向门口,拉亮了灯,问着:“谁啊?”

  老爸说着:“我。”

  薄白揉了揉眼睛, 掀开被子下床,穿着拖鞋,把门打开,不解看着他老爸抱着一床小毯子过来:“这是干什么?”

  薄厉海笑了笑将毯子搭在凳子上,说:“据说晚上会下雨,我怕你们这里冷,所以放一张毯子放这里。冷的时候,记得拿着盖。”

  他朝着床上看去。

  薄白与易远暮分开盖了两床空调被,似乎因为房间比较热,易远暮把长腿露在外面,此时易远暮躺床上昏昏欲睡半闭着眼,伸出手来跟他打招呼。

  看来薄白与易远暮并没有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心放下了点。

  只要没睡一个被窝就好,这两人应该翻不出什么浪出来。

  他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叮嘱说:“早点睡,晚上别玩手机啊。”

  薄白点了点头:“好的。”

  薄厉海回到房间,躺床上。

  他躺下之后,脑子里又回想起薄厉野的话,他不放心的坐了起来,轻声轻脚的走到薄白房间门外,静静的听着墙角。

  里面没什么声音,应该睡了吧?

  才十六岁,应该干不出什么事儿吧。

  他这样想着。

  客厅里静谧的连呼吸都能听得到,他怕惹薄白与易远暮注意,就屏住了呼吸。

  易远暮与薄白几乎身体贴着身体,忽而,易远暮伸手抱住了薄白。

  薄白呼吸一窒,他脑子里嗡嗡嗡,却没有推开易远暮。

  他面朝着窗户,隐约可见窗外月明星稀,不会有雨。

  那两个晴天娃娃安安静静微笑着,一黑一白,挂在窗帘之上。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了。

  薄白看过去,只得起身开门,易远暮老老实实的收回爪子,调整睡姿,他不能给薄爸爸留下他觊觎他儿子的坏印象。

  薄厉海拿着一壶开水两个水杯站在门口。

  薄白看他老爸拄着拐杖,艰难提着一壶水,左手拄着拐杖,还夹着两个杯子,他连忙接过来,问着:“怎么了?爸。”

  薄厉海笑笑:“没事,今晚饭菜有点儿咸,我怕你们渴,所以烧了开水。”

  薄白目光微露疑惑:“我们可以自己去客厅倒水的,这么晚了,您也早点儿休息吧。”

  薄厉海笑眯眯,点点头:“嗯,马上去休息,有事叫我。”

  易远暮招手:“谢谢薄叔叔。”

  薄白觉得他老爸热情过了头,但一想到易远暮在自己房间,老爸热情也情有可原。

  薄厉海乐呵呵的出了房间,易远暮那躺床上姿势就能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挪窝。

  薄厉海苦笑自己疑神疑鬼的,两个才十六岁的孩子,能翻出什么风浪出来。

  他关上门走了出去。

  薄白关上门,爬上床说:“我爸以前不这样的,你别介意。”

  易远暮笑了:“没事儿。”

  薄白钻到被窝里,易远暮不自觉将手伸过来,揽住薄白的腰。

  薄白没推开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薄厉海起床的时候,易远暮与薄白已经起来了。

  这两没吃饭,背着书包朝着家门外走去。

  薄厉海将油条稀饭端上桌子,问着:“你两吃了饭再走吧?”

  薄白伸手抓了两根油条,递给易远暮一根,说着:“我们去楼下买点零食就好了,市图书馆七点半开门,考博的考研的七点都去排队了,我们去晚了就没座了。”

  薄厉海心怀疑虑,面色如常:“奥。”

  这时,薄勤也起来了。

  看到薄白与易远暮出门去,他也准备换鞋出门。

  薄厉海:“你也不吃早饭了?”

  薄勤:“苏苏过生日,我得赶过去,她心思细,去晚了,她又得哭。”

  薄厉海心情复杂的目送三个孩子同时出门。

  在出门半个多分钟,他给薄勤打了电话。

  薄勤在公交上接听了,问着:“怎么了,爸?”

  薄厉海疑神疑鬼说着:“你有没有觉得薄白与那个小暮,有很奇怪的地方?”

  “有吗?”薄勤条件反射的回了句,老爸难道看出来了什么吗?

  “没有吗?”薄厉海没头没脑问着。

  “没有。”薄勤说。

  薄厉海心想,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薄勤挂了老爸电话,就给薄白打了一个电话。

  薄白挂了电话,发了一条短信:怎么了?刚进图书馆,里面不能有声音。

  薄勤:老爸好像看出来你跟易远暮之间有什么,你自己悠着点,别老是把他往我们家带。

  薄白看着短信,想到昨晚老爸几次三番找借口进房间。

  易远暮微侧目光,瞥到短信,笑了:“怎么感觉你爸爸在捉奸啊?”

  薄白瞪了他一眼:“做题。梁丰留的数学题好变态,我看你做了几道?”

  易远暮将试卷递给他:“我就做了一道,这一道题,我弄出了四种解法,有一种特别简单,我给你演算一遍……”

  说着,他就在草稿纸上划拉着。

  对面那大哥抬头看了他们两一眼,似乎不满这两高中生在这里说话。

  薄白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他拍了拍易远暮的手,示意他闭嘴。

  易远暮老老实实的草稿纸上将步骤写下来,然后递给薄白。

  薄白看了眼,确实比他那种算法简单,他写了批语:狗爬的字。

  易远暮也在本子上写着:课代表,嫉妒心可不能有啊。

  薄白:呵呵。

  易远暮:你就恃宠而骄吧。

  晚上,薄白回到家,老爸已经做好了饭等他。

  他进了门,门半开着,老爸的目光朝着身后望去。

  易远暮没有跟来,空荡荡的走廊里什么也没有。

  薄白心虚的换鞋,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朝着卫生间走去,洗手。

  老爸在门口张望良久,问着:“小暮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薄白笑了:“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他回家去了。”

  老爸疑惑的“奥”了声。

  薄白在老爸这一声“奥”里听出了百般滋味。

  他有点儿想笑。

  吃过饭,易远暮给他发了条消息。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在家吗?下楼来,有东西要给你。

  纯白色:我爸在呢。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又不跟你偷|情,怕什么?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我先去咖啡馆坐坐,你找个借口下来。

  薄白看了眼他老爸,老爸在厨房里洗碗,今晚薄勤去甄苏的生日party了,家里就爷两。

  他走进了厨房,说着:“爸,碗放着我来洗吧。”

  老爸连忙吆喝着:“别,我托人带的瓷盘子,这都是艺术品懂不,你给我弄碎一个,我得心疼两个月,洗个碗而已,我又不是做不了,你赶紧回房间看书吧。不是要期末考了吗?你复习好了吗?”

  老爸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啦啦的响着,沾满油渍的磁盘在水下被冲刷干净。

  薄白说着:“我把笔袋掉在了图书馆,我下楼去买文具。”

  老爸想起来什么,说着:“去书房拿,我书房里有几种颜色的中性笔,我们公司发的,特别好用。”

  薄白看到厨房地上放着半袋垃圾,将垃圾收拾收拾,说着:“我把垃圾倒一下。”

  薄厉海想到什么,说:“卫生间那垃圾袋今天没换,你顺带把那垃圾也收拾一下拿下去吧。”

  薄白点头:“好的。”

  他感觉自己与易远暮就像是在偷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他下楼还找借口,要是放到以前,他直接就下楼了,根本不会用垃圾当借口。

  他提着垃圾,来到楼下,将垃圾扔在垃圾回收箱里。

  他朝着后门那咖啡馆走去,易远暮点了两杯冷饮,此时冷饮已经上来了,在薄白面前冒着气泡。

  “怎么了?”薄白坐下问。

  易远暮拿给薄白两盒半苹果形状的蛋糕,说:“我姐夫回来了,这是他法国同学开的店,给我家送了不少甜品,我帮你拿了两个过来,你尝尝。”

  “我刚吃过饭。”薄白觉得易远暮把他当猪喂。

  “没事,你拿着,放家里,你想吃的时候,随时吃。”易远暮笑笑:“你如果觉得的好吃,跟我说一声,我再去给你拿几个。”

  薄白看着那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点了点头:“好的。”

  薄厉海洗完了碗,把厨房收拾出来后,忽然觉得薄白今晚有点儿奇怪。

  ——有点儿献殷勤似的勤快。

  薄白以前在家里也做家务,但都是默默无闻的做,不像今晚这样,感觉就像找借口一样。

  到个垃圾,要这么长时间?

  他觉得薄白有猫腻。

  这时,他在小区认识的老棋友喊他去广场上逛逛,今晚广场搞活动,他只能换鞋子,他走到楼下,楼下垃圾箱旁边空无一人,薄白根本就不是为了到垃圾而下去的。

  在他要朝着南边小区走的时候,小区北门正门传来一阵阵狗叫声。

  那狗叫的热情高涨……

  棋友说着:“谁又在打狗?”

  小区里面的人都知道,那狗一般不会叫的这么撕心裂肺,与其说那是只狼狗,不如说是二哈,这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狗叫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

  薄厉海拄着拐杖:“走,去看看。”

  两个中年男人朝着北门走去,到了北门,他惊呆了。

  易远暮与小白在门卫处,薄白手里不知道提着什么,易远暮站在旁边看小白傻笑。

  那狗叫个不停,但由于狗链子拉扯着,它无法挣脱分毫。

  薄白说着:“你快点回去吧,我真的回家了。”

  易远暮:“嗯,周一早上见。”

  薄白笑了:“好的。”

  “白白。”易远暮在薄白走了几步后,忽然喊住他。

  薄白回头:“嗯?”

  易远暮笑了:“我觉得这样叫你挺好听的。”

  薄白没回他,刷了门禁卡,走进小区。

  薄厉海连忙拽着棋友朝着小区绿化带走去,这样能躲开薄白。

  棋友诧异说着:“那是你儿子吧?你儿子跟他同学关系挺好的,你刚刚为什么不上去打声招呼?”

  薄厉海沉默无声,夜太浓,棋友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根据空气的温度与薄厉海闷不出声的状态,可以判断出,薄厉海的脸色不大好。

  棋友假装拿起手机看了看,说着:“哎呦,真不好意思,我儿子回家了,他没带钥匙,我要给他送钥匙,不能陪你去广场逛了,我先走了。”

  薄厉海点头,说着:“那行吧,我正好回家有事。”

  他听到易远暮叫小白为白白,他耳朵挺好的,不会听错。

  他回家,薄白已经在洗澡了。

  薄白洗完澡出来,薄厉海坐在客厅里看综艺,薄白微笑问着:“爸,你刚去哪儿了?”

  薄厉海不知道怎么问这个事儿。

  薄白从领回家就没有让他操心过,懂事又聪明,或许是薄白太乖了,他以前根本不用交流,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

  他如果堂而皇之的问了,万一薄白真的跟易远暮有关系,他要怎么办?让薄白不要早恋?还是要薄白不要喜欢男的?

  万一没有那回事,薄白没跟易远暮早恋,他这样问,是不是显得他这个爸爸太不大气了。

  “刚刚易远暮给我带了两个甜品,尝尝。”薄白觉得自己应该先发制人。

  他爸爸已经怀疑这件事,他如果表现的□□无缝,他老爸会更加怀疑。

  这个时候就要坦坦荡荡的,越是坦荡,老爸就越不会往槽糕的地方想。

  “嗯?你那同学刚刚来找你了?”薄厉海佯装不知道问。

  薄白点头:“嗯,来找我了。”

  薄厉海尴尬笑着:“你们关系挺好的?”

  薄白知道他老爸的话外意思,他老实交代:“还行吧。爸,没事的话,我先去睡觉,今天做了一天的卷子,有点儿累。”

  这话题再继续下去,他觉得他会露馅。

  他向来不会撒谎,尤其是对他最亲的老爸。

  薄厉海见薄白不愿意说,他也不能逼薄白,只得点头:“早点儿睡。”

  这小子现在还瞒着他。

  刚刚在小区门口,他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他自认为自己做父亲不算失败,相反,他还算是个开明的父亲,但为什么薄白为什么瞒着他?

  怕他不接受吗?

  说句实话,他确实挺难接受的。

  他见多识广,算是个半吊子艺术家,他们杂志社刊登的作者文章,十个作者五个基,还有四个腐女,一个直男。

  但是一落到自己儿子身上,一想到各种可能性,他就觉得有点离谱。

  这个离谱不是说他不能接受同性恋,而是他觉得儿子太小了,才十几岁,人生观价值观还不完整,这样青春期懵懂的恋爱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不都是毕业季是分手季吗?

  更何况高中生应该以学业为主,怎么能谈恋爱呢?

  薄白与自己的老爸仅有一墙之隔,他不知道老爸能不能接受他的性向,他也不知道怎么跟老爸开口说。

  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未来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

  ==

  夜,易家庄园别墅。

  流光溢彩的吊灯下,薄露穿着粉色公主裙站在佣人推着的穿衣镜前,摆弄着身姿。

  她欢天喜地冲着易妈妈道谢,微笑:“这是送给我的吗?”

  她的笑容里总是带着一股讨好的意味,偏偏易妈妈觉得这是一种乖巧的体现,并不觉得奇怪。

  她活得战战兢兢,生怕被易家扫地出门,所以就使出浑身解数讨好。

  易妈妈点头:“是的,喜欢吗?喜欢的话,明天再去商场提几套。”

  薄露欣喜,笑颜如花:“喜欢。”

  吱吱——

  易远暮推门进来。

  易妈妈微笑着上门来:“小暮,这么晚了,你跑哪儿去了?”

  易远暮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打了个哈切,朝着楼下走去,说:“刚跟未来姐夫逛了会儿街,这会儿有点儿困,我先上楼了。”

  易妈妈不满说着:“你这孩子,天天不着家的。”

  易远暮不理易妈妈,朝着楼上走去。

  易妈妈转过头,看到薄露似乎有点儿不开心的模样,她诧异问着:“怎么了?”

  “没怎么,我知道小暮哥去找谁了。”薄露说着。

  “找谁?”易妈妈问。

  薄露:“找薄白了。”

  见易妈妈目光里露出一丝丝惊讶,她顺水推舟,说:“薄白顶着我的名字跟小暮哥在一起,他就是个小偷。”

  “你再说一遍。”易远暮忽然出现在电梯口,他拿着水杯不怒自威从楼上下来。

  薄露顿时噤声。

  易远暮走到薄露面前:“他叫这个名字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怎么顶着你的名字了?他又偷你什么东西了?”

  薄露撇撇嘴,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巴巴的看着易妈妈:“小姨。”

  易远暮从来不知道怎么去怜香惜玉,他没有因为薄露哭了而消火,“就算没有薄白,我也根本不可能跟你有任何关系,当初我妈妈告诉我有一个未婚妻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能解除婚约吗?”

  易妈妈拍了拍薄露的背,点头:“是这样的。”

  她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不会因为有感情色彩屏障就包庇谁。

  薄露眼泪眨巴着往下掉。

  易妈妈递给她纸巾:“好了,不要哭了,小暮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说的也是实话。而且,那个薄白,我也见过,挺有礼貌的一个孩子。”

  她其实不太能理解薄露的心有不甘。

  就算无法理解,她还是不想牵连别人。她虽然有点儿公主病,但并非不讲道理。

  薄露只得拿着卫生纸擦擦眼泪,她本想卖卖惨,让易妈妈替她做主,但是易妈妈话里话外不是帮着自己的儿子,就是帮着薄白。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尽情的扮演着丑角,惹观众们发笑,可是观众们并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