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赵辛夷进了家门, 元宝扑过来迎接他，却在看到保镖的时候愣住了。
赵辛夷一把捞起元宝, 转身对保镖道：“我……我去换个衣服。”
保镖点点头, 在客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站住不动了，看来暂时没有对赵辛夷采取强制措施的打算。
赵辛夷抱着元宝上楼回到卧室, 关好房门，这才稍稍放了一点心。
元宝坐在他手臂上, 小短腿扒着他脖子，眯起了一双猫眼：“保镖怎么上来了？”
赵辛夷抱着它坐在了大床边沿, 忧心忡忡道：“殷先生让我在家里等他, 让保镖看着我……你看见狗仔曝光的照片了吗？”
元宝漫不经心地舔了舔爪子，它知道赵辛夷和胡非凡之间是怎么回事，所以对那些照片并不惊讶, 顶多觉得这两只妖精平常太不小心, 又赶上倒霉被拍到, 现在有苦难言，但也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吧。
“看见了。有那么严重吗？不管网上怎么说，只看那些照片, 也不能证明你跟他有奸-情啊。”
“可殷先生现在很生气, 还让人看着我……”赵辛夷皱着眉头道，“我怀疑他已经知道狗仔的后续爆料是什么内容了。胡非凡化成原身, 跟我一起睡过几夜，狗仔可能拍到了。”
元宝听完这话, 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它跳到赵辛夷腿上，仰头看着他：“呃……如果真被拍到过夜，那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辛夷低垂眉眼，沉默不语。
元宝把圆脑袋蹭在赵辛夷胸口，沉痛道，“辛夷，咱们好歹兄弟一场，我劝你收拾东西跑路吧，至于保镖我可以先帮你引开……你可以先出去躲几天，等主人冷静下来，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以我对主人的了解，他的人生顺风顺水，性格恣意骄傲，从来都是别人捧着他、顺着他，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挫折……他也绝不可能容忍有人给他戴绿帽子的……”
元宝说着说着就戏精上身，揪着赵辛夷的胸口衣裳一阵干嚎，“我也舍不得你啊……嘤嘤嘤，但主人平常不爱发脾气，一旦发脾气是要死人的啊，我简直不敢想象你和胡非凡的下场……主人会不会把你俩塞进麻袋扔护城河里啊……”
赵辛夷及时地捏住了它的嘴：“……可以了可以了，你的心情我已经了解了。我叫了胡非凡过来，一会儿我们会跟殷先生解释清楚的。”
元宝干嚎完了，打了个嗝：“什么意思？解释清楚？把你和胡非凡的真实身份都告诉主人？那我呢？我也要脱马甲吗？”
赵辛夷没说话，他似乎也还在犹豫中。
元宝在他腿上转了两圈，焦虑道：“可我们是妖精，主人是人类，人妖殊途你想过没有啊？他如果就是不相信那怎么办？他就算相信了但心生惧怕，不要我们了，那又怎么办？我现在的生活是一只猫所能拥有的最好的生活了，我的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我不要失去啊……嘤……”
赵辛夷再一次捏住了它的嘴，他咬着嘴唇沉默片刻，眼中光芒一闪，坚定道：“你不用暴-露身份，我也不用，胡非凡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要我们脱马甲？我们只要让他显出原身，就能解释清楚了……但我不想告诉先生我的身份，不是因为你说的原因。”
元宝不能开口，便一边挠赵辛夷胸口，一边哼哼了两声，表示“那是什么原因？”
赵辛夷轻叹了一声：“殷先生本来就是能力卓绝的人，他自己就可以把生意做大做强，赚足够多的钱，但我是招财猫，我无形中给他带来财运，让他赚更多的钱，更快地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但他那么骄傲的人，如果知道了我的作用，会不会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运气得来的？会不会伤他自尊啊？我宁愿默默无闻，也不想他因为我有所烦扰。”
赵辛夷松开了捏着元宝的手，元宝也不再挠他胸口了，它沉默了一会儿，感叹道：“看不出来啊，赵辛夷，你这小孩儿心思还挺细腻，很会为别人着想啊。”
赵辛夷道：“那是我老公，又不是别人。再说，我不想像胡非凡那样用灵力维持年轻美貌，我只想像个正常人类一样，和心爱的人一起变老，直到这个身体消亡。如果先生知道我是妖精，知道我是为了他才变老，接受肉体的陨灭，那他会不会内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他逼的，我一点也不想他内疚，不想他感动，不想他心有负累。”
元宝：“……”这回它连赞扬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言语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对赵辛夷的叹服。
它原本就知道赵辛夷心思单纯善良，但直到现在，它才发现，赵辛夷同学思想觉悟之高，不是它一届凡俗猫妖所能比拟的。
它认殷子铎当主人，它喜欢主人、维护主人，更多的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殷子铎对它好，它自然也就对殷子铎好。
而赵辛夷，在目前这种极度不利的状况下，他所做的选择，依然是从殷子铎的角度出发，他设身处地为殷子铎着想，顾及的是他心里最细微的感受。
元宝差点为这绝美爱情留下眼泪，它喃喃道：“我原来以为是主人爱你更多，为你做得更多，但现在仔细想想，主人本来就拥有很多，给你再多也未必伤筋动骨，可你一共就那么点东西，差不多也都给他了，而且还不愿意让他知道……”
“我没想那么多，也没计算过得失，”赵辛夷说，“这些都是我和他在一起之后，自然而然的想法。”
“你以前是个不解风情的小傻子，”元宝用小肉垫拍了拍他的脸，“现在倒是比大多数人类还痴情。看来，爱情，果然能化腐朽为神奇。”
赵辛夷：“……你倒是一点没变，以前怎么讽刺我，现在还怎么讽刺我。”
元宝：“我没，我这是夸你……”
“现在别说这些了，”赵辛夷抓着元宝的爪子，跟它四目相对，郑重道，“我现在就给胡非凡打电话，说我们的计划。一会儿等先生和胡非凡都到了，咱们就随机应变，你可一定要帮我。”
元宝忙点头答应。
可是这次赵辛夷给胡非凡打电话，那边却无人接听。
元宝也听到了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它倒吸了一口凉气：“胡非凡不会丢下你不管，害怕不来了吧？！”
赵辛夷握紧了手机，有一瞬间他也产生了怀疑，毕竟胡非凡是只活了两百年的狡猾狐狸，他也许不愿被人发现他的身份和秘密，干脆跑了不来了？反正对于换个身份重新来过他有的是经验。
可是……赵辛夷转念一想，他如果真的那么狡猾自私，会连着谈了四次深受伤害的恋爱吗？他即便被前男友们摧残了一次又一次，也没有心灵扭曲报复人类，最多不再相信爱情，到处撩闲，只求一个美丽躯壳和一时洒脱生活而已。
赵辛夷不信，这样的胡非凡，会惹出事情又抛下他不管。
“他不会的……”赵辛夷声音很轻，但很肯定地说，“我相信他。”
……
胡非凡没有及时接到电话，因为他的手机被卓月拿走了。
胡非凡收到赵辛夷给他发的地址，正准备出门，却被卓月堵在了他自己房里，这会儿卓月正火力全开地数落他呢。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原以为你即便任性放浪一些，做事还是有分寸有底线的，”卓月指着胡非凡的鼻子，气急败坏道，“没想到你越来越过分，赵辛夷是你能撩的吗？！我今年太忙，没空事事都管你，就算你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你从《妖城》剧组回来，我有没有告诉你他的身份？我有没有提醒你不要玩火？！你听了吗？你个轻浮自大没心没肺的货！作死活该！这次事情闹这么大，殷总肯定已经知道消息了，说不定知道的比我们还详细，我管不了你了，你自生自灭去吧！”
胡非凡是从出道就跟着卓月的，卓月对他一向很严厉，但没有卓月，就没有他这个大明星，所以他对卓月感情复杂，哪怕他红透半边天，对卓月也还是充满了敬畏，这会儿卓月骂他，他不太敢反驳，只是在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弱弱地小声道：“月……月姐，我手机响了……”
卓月置若罔闻，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胡非凡得罪的，是她老板的老板，这是她职业生涯最大的麻烦，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现在不先痛痛快快骂胡非凡这个惹事精一顿，以后都不一定有机会了。
当然她骂人归骂人，做事还不至于乱了手脚，她已经安排人分头去联络狗仔、安抚粉丝、控制网络舆论了。她也没有真的打算放弃胡非凡，现在来找他，就是确定事实真相，看看他到底还有救没救，同时确保胡非凡处于可控状态，别一时冲动跟媒体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自己的手机和胡非凡的手机都响个不停，各大媒体快把他们的电话打爆了，所以赵辛夷那个，淹没在众多电话里，根本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你到底跟赵辛夷睡了没有？”卓月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问道。
“没有！”胡非凡指天发誓，“绝对没有！但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月姐，你相信我，我要出去一趟，我会搞定这件事的！”
说着，他手机也不要了，就要往外走，却被卓月一巴掌拍在胸口，直直给推了回来：“现在出去？！下面多少狗仔等着拍你呢？！你给他们送人头去啊？！”
胡非凡当然不敢说自己是去赵辛夷家里，但就这样，卓月也不让他出去。
“说不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卓月怒火中烧，疾言厉色，就差直接扇他耳光了。
胡非凡急得不行，这时他手机又响了，他瞄了一眼放在卓月手底下的手机屏幕，隐约看见是赵辛夷的名字，更是心急如焚。
“对不起了，月姐！”胡非凡突然出手，隔空敲了一下卓月的头，就见卓月叫都没叫一声，就翻了个白眼，软软地倒下了，胡非凡眼疾手快，将她接在怀里，抱着放在了自己床上，然后他轻声道，“辛夷有麻烦，都是我害的，我不能不去啊。”
胡非凡把有限的灵力都用在维持身体和容貌上，平常一分一毫都不敢浪费，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施过一个像样的法术了，今天实在没办法，才用了灵力放倒卓月，这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拿了手机，把卓月反锁在房间里，包裹严实出了门。
……
殷子铎正在回家的路上，车窗外夜色如墨，他的脸色比漆黑的夜色更加晦暗不明。
他低头看着手机，再次点开那段看了无数次的视频——
视频很短，只有几十秒钟，先是赵辛夷扶着胡非凡进了酒店房间，然后镜头对着房门，好几秒钟没有任何变化，最后进度条快结束时，赵辛夷从房间里出来，还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样子。
关键是视频所显示的时间，赵辛夷进房间是前一天晚上十点左右，出来是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几十秒的视频，已经足够说明赵辛夷在胡非凡房间里留宿一夜这个事实。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视频中间没有变化的那十几秒所代表的漫长一夜，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赵辛夷他到底有没有……
殷子铎现在有多愤怒，可想而知。
偏巧他今天下午，还在办公室见了几大婚庆公司的负责人，因为很快就是他和赵辛夷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去年的婚礼没有好好办，今年殷子铎就想借着纪念日的名义，办个隆重而又有趣的典礼，算是弥补一下遗憾。
这件事早就在计划中了，他没跟赵辛夷说，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今天几个婚庆公司带着自己的策划方案来让他看，他兴致勃勃地和他们讨论完，刚送走了人，拿起手机随便一刷，就看见了狗仔爆出来的照片。
殷子铎当时心里就很不爽了，不过他还有理智，知道照片可以P图、可以掐头去尾避重就轻，就算那几张照片是真的，也不能就此判断辛夷做了出格的事情。
他还记得自己去探班时所看见的，还有问了傅全所得到的信息，他想，多半又是胡非凡主动勾搭辛夷，而辛夷心软又不懂拒绝，这才给了狗仔拍到这些照片的机会。
为了确定自己的判断，他压下震惊和愤怒，让人去调查这件事，去把狗仔所谓的“后续”找出来。
凭借着云联强大的线上、线下关系网，狗仔们拍到的所有东西很快就呈现在了殷子铎面前。
当时吴优还没有看见后续爆料的具体内容，他只看到殷子铎的脸色，就像大暴雨前的天空，越沉越低了。
他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现在网上这件事的热度很高，辛夷的团队想请示一下您的意思，再做处置……”
殷子铎转头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黑暗和冰冷，他说：“我会给周蕙兰打电话的。你什么都不用做。”
“那您现在？”
“下班直接回家，我要和辛夷谈谈。”
“谈谈”两个字他说得很轻，但吴优莫名觉得这两个字意味深长，关系重大。
……
殷子铎回到家，赵辛夷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元宝，保镖在墙角站着。
殷子铎对保镖道：“你可以走了。”
保镖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进门的瞬间，赵辛夷闭了下眼睛，而元宝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他们同时想的都是，胡非凡这货怎么还不来？！
赵辛夷站起身，迎了上去，他想接过殷子铎脱下来的外套，但殷子铎没给他，他抬手把外套扔在一边，也没有和赵辛夷有眼神接触，而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你看看这个。”
赵辛夷硬着头皮点开，看了那段短短的视频。
“先生，你听我解释。”赵辛夷心情复杂，他看了一眼门口，艰难地开口道。
“我回来就是听你解释的。”殷子铎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语气过分平静了，“你说过，永远不会背叛我，我希望自己能相信你，所以我来听你的解释。”
“要不，咱们坐下，慢慢说？”赵辛夷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又偷瞄了一眼门口，他不自觉地拖延时间，盼着胡非凡赶紧来。
元宝跑过来，围着殷子铎脚边喵喵叫，也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殷子铎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赵辛夷，坐下慢慢说？辛夷这是什么反应？他没有羞愧，没有惊慌，但也没有委屈，没有急于辩白。
这倒让殷子铎心头微颤，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他没有理缠着他撒娇的元宝，含糊地冷笑了一声，对赵辛夷道：“站着说还是坐着说很重要吗？这段视频我查过了，不是伪造的，你确实在他房里呆了一夜，而且是你主动进去，又自己出来的，没人强迫。你不否认吧？”
赵辛夷自顾自回到沙发旁，悻悻地坐下了，他摇了摇头：“不否认。”
殷子铎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站定，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正好把赵辛夷笼罩其中，语带讽刺道：“所以你们那一夜在干什么？不会是通宵对戏吧？可你们是去拍综艺，有这个必要吗？”
“不是，”赵辛夷只好说，“我就是和他一起睡了一夜。”
殷子铎的脸色变幻莫测，他又生气又疑惑，为什么赵辛夷会理直气壮说出“就是和他睡了一夜”这种话，他这是被撞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在赵辛夷说出这句话之前，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和期待，他想肯定是有误会，辛夷一定可以解释清楚，他绝对没有背叛他。他和辛夷感情一直很好，他自认对辛夷很是宠爱，辛夷也一直温柔乖巧，他没道理做这种事啊。
但现在他真的动摇了。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甚至无法想象，如果是真的，他要怎么办……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和屈辱，在他心里沸腾而起，蔓延到全身，几乎要烧断理智的弦。
“什么意思？”殷子铎俯身，抓住了赵辛夷的肩头，他一时情绪有些失控，用力之大使指甲都快掐进赵辛夷肉里去了。
“先生，你先别激动……我是跟他睡了一夜，其实……还不止一夜，我在剧组的时候，也跟他睡过好几次，”赵辛夷也知道这很尴尬，但他实在没办法，他努力用无辜的小眼神和殷子铎对视，硬着头皮道，“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胡非凡，他，他，他不是人……”
殷子铎：“……”
他一时竟无法判断“不是人”这三个字在这个语境中是不是骂人的意思。
“他欺负你了？强迫你了？骗你了？”殷子铎摇了摇赵辛夷的肩膀，急道，“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
赵辛夷望着他，已经快要绝望了，胡非凡怎么还不来，他不来这特么解释不清楚啊，他硬撑着说：“胡非凡不是人，他是个狐狸精。”
“哈……”殷子铎被气笑了，“你的意思，是他勾引你了？！可他再怎么狐媚，会投怀送抱，你也要有自制力吧？！”殷子铎冲口而出，说完他就后悔了，这哪里像他殷子铎会说出口的话，这是怪自家老公出轨小三的怨妇才会说的吧？！
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对着赵辛夷说出这种话，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段关系里，是绝对主导的一方，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内心深处，他其实很怕失去赵辛夷。
原来，他比自己认为的，还要看重赵辛夷。
“不是！”赵辛夷急得眼眶通红，声音颤抖道，“我是说，他是真的狐狸精，不是人，是妖精！他快要死了，我去给他治病的，你听我解释……”
殷子铎放开他，站直了身体，在这种不堪的情况下，意识到自己有多爱赵辛夷，这实在太讽刺了，他只觉得心里又气又痛。而赵辛夷这个荒谬的解释只能让他心情更加沉重。
“赵辛夷，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以为装傻充愣就能蒙混过关吗？”殷子铎冷冷地道，“你现在再想装傻子已经来不及了，你也别想把我当傻子糊弄。”
元宝在一旁急得喵喵叫，赵辛夷这一番解释，真是年度最尴尬没有之一。
但是这实在不能怪赵辛夷，跟一个正常人，一个有见识的大人物，说一个大明星是妖精，这谁会信啊？就好比绿幕前的无实物表演，不管演得多好，特效没到位，不管怎么看都尴尬。
元宝觉得殷子铎已经在被气疯的边缘徘徊了，也许下一秒，他就要暴起杀人了，元宝已经开始考虑舍生取义救赵辛夷了。
它必须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殷子铎相信，这世界上确实有妖精的存在。
直接开口说人话会不会太惊悚了？那要不当场表演一个打开Pad玩游戏，或者沾湿了爪子在茶几上写几个字？
元宝正在想对策，赵辛夷又开口了，他灵光一闪，说：“先生，你还记不记得你去我剧组探班时，曾经见到过一只红狐狸，那个就是妖精，就是胡非凡啊！”
殷子铎：“……”他指着元宝，怒道，“那元宝大概也是妖精，也是胡非凡吧？！所有动物都可以是胡非凡吧？”
赵辛夷：“……”他真是百口莫辩。
元宝：“……”我确实是妖精啊。求求你，相信吧！
就在这时，终于响起了门铃声。
元宝管不了那么多了，它像只橘色的箭，嗖一声窜过去，以前所未有的灵巧，猛地跳上门把手，用自己的体重优势，把门把手压下来，生生把厚重的精钢防盗门打开了——
胡非凡仓皇地站在门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可算来了！”元宝跳起来攀住他的胳膊，用妖精才能听到的声音喊道，“辛夷跟殷总说了你是狐狸精，殷总不信！这里没别人，你他妈快点给老子变身！”
“啊？！”胡非凡惊叫了一声，他几乎是被元宝拖着走进了门，一眼就看到赵辛夷像只小鸡仔似的，蜷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地面对站在面前，满脸阴沉怒火的男人。
“殷，殷，殷总——”胡非凡又急又怕，结巴道，“我来，来了。这事是个误会，辛夷没说谎，我确实是狐狸精。我是迫不得已，才找辛夷帮忙……”
他说着，闭上眼睛，就要变身，可能是太紧张，集中了半天意念，居然没变成功。
赵辛夷扶额，元宝在心里大骂“卧槽”，殷子铎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呜……”胡非凡道，“我有点紧张，第一次当着人类的面变身，就好像当着人脱衣服一样，我再试一次……”
他又闭上了眼睛，这次变出了一对红红的耳朵尖。
赵辛夷再次扶额，元宝再次大骂，而殷子铎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们先别盯着我看！”胡非凡急道，“我这次就一定可以了！”
他再次闭上眼睛，瞬息之间，原本的大活人消失了，地毯上多出来一只毛绒绒的红狐狸。
殷子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眼前一个恍惚，差点惊吓得晕过去，但他很快就稳住了，第一个反应是挡在赵辛夷身前，伸手做了一个抵挡保护的动作：“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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