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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一连好几夜从睡梦中惊醒,有天晚上因为屋里太安静,安静到没有一点声音,有种世界静悄悄的,只有他被抛弃了的感觉。

第73章

一连好几夜从睡梦中惊醒,有天晚上因为屋里太安静,安静到没有一点声音,有种世界静悄悄的,只有他被抛弃了的感觉。
徐鹿鸣难受到差点哭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如此没骨气,他开始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木兰说了以后要在他空间做实验,空间里连个屋子都没有,他总不能让木兰幕天席地地做实验吧。

另外,居住的房子也得安排起来,等绵绵大一些,会走路了,也能带她进来度度假。

这样一来,空间的面积就有些不够用了,他得给空间升级,挣钱的事也不能歇。

姜苏木给他算了笔账。

他想给军队发军饷,就算每个人三百文,那也得每月十二万两的开支。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什,至少得达到每月十五万两才行。

肥皂和奶粉看上去很赚钱。

可是肥皂不可能很快就用完,得三个月才能迎来一次爆发期。

奶粉的高端市场一直打不开,相比起奶粉,富贵人家还是喜欢用奶娘,低端市场又因徐鹿鸣定价太低,赚不了什么大钱。

这两样加在一起,一个月除了杂七杂八的开支,至多盈利八万两,还有七万两的差额。

徐鹿鸣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什么东西用料大,一个月能赚出七万两来。

“老大,有几封邀帖我们接还是不接啊?”这天,徐鹿鸣走进卫所,钱贵拿了几张帖子给他。

徐鹿鸣一看,都是隔壁几个县的县令下给他的。

这两年,徐鹿鸣在长丰县开办药皂作坊和奶粉作坊,把长丰县办得红红火火,长丰县每年交上去的税收都是优,可把隔壁几个县的县令给眼馋坏了。

这不九月初九,重阳佳节,争相来邀请,都想把徐鹿鸣从长丰县挖过去。

搁以前,徐鹿鸣绝对不会去,有这功夫还不如在家多陪陪老婆孩子,可现在老婆孩子不在身边,事业也遇到了瓶颈。他想着出去走走也不错,择了一封邀请他们去狩猎的帖子,问钱贵等人:“去玩,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天天在卫所算账,登记、写单子,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能出去玩,都跟那出了笼的鸭子,欢欣鼓舞的。

整个卫所的人都要去,过节,徐鹿鸣也不好把姜慕荷一个人留在家里,以随行军医的名头,把她也给带上了。

绵竹县县令黄戴嵘非常能整事,他邀请徐鹿鸣,就是为了挖墙脚,也是让徐鹿鸣看看县里有没有可发展的地方。

一接到徐鹿鸣等人,先带他们在县里逛了一圈,这才带他们去狩猎。

路上,他不停地旁敲侧击:“徐大人,对我们县有些什么看法?”

“挺好的。”徐鹿鸣走马观花在县里转悠了一圈,感觉黄戴嵘这个县令还挺有本事的,把县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比耿元亮强多了。

可他就这样粗略地看了眼,也看不出还能怎样改善县里的情况啊。

一听徐鹿鸣对他们县映象不错,黄戴嵘扬着嘴道:“徐大人若是喜欢绵竹县也能来绵竹县定居嘛,我们县一定给西北卫所腾个最好的地段,不叫西北卫所龟缩一隅。”

“咳,打猎吧。”徐鹿鸣还没直面过如此直白的挖墙脚,心想,幸亏耿元亮不在这儿,不然肯定得跳起脚来骂。

绵竹县财力有限,圈不起猎场,这次打猎,黄戴嵘择了一处水草丰茂,地势相较于平坦的山脉。

别说,徐鹿鸣还真有些收获,收了几只空间里没有的梅花鹿,没让空间升级,但给空间丰富了物种。

其他人没有空间,近两年又疏于运动,张弓搭箭的准头不好,只打了些野鸡、兔子。倒是姜慕荷见此地草木茂盛,和曹俊虎一起采了许多草药。

徐鹿鸣见她挖了几株黄精,捡了些出来洗干净削皮,煮了锅黄精炖山鸡。

黄戴嵘过来拍马屁:“没想到徐大人竟还会灶上手艺,这能文能武的,不愧是当代豪杰。”

“你们这儿有矿产吗?”徐鹿鸣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想到空间升级需要矿产,问了一声。

黄戴嵘颇有些尴尬:“徐大人说笑了,我们县里要是有矿产,也不至于这样穷呐。”

“特产呢?”徐鹿鸣换了个问法。

黄戴嵘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竹林:“竹子算特产吗?”

当然算,不过西南本就适合竹子生长,哪个县城都有,显不出稀奇来。

黄戴嵘见徐鹿鸣不说话,心里一阵失落,难道他这个县当真一无是处?

“说了多少遍,不要在山里生火,我倒要看看,谁家娃子如此不懂事!”

气氛正沉默着,一个脚上穿着草鞋,身上打着补丁,背上背着竹篓的老汉义愤填膺地从竹林里跑出来。

来到溪水边,见这儿围了一大群人,中间还有个穿官服的,眼冒金星,脚底发软,连忙行礼作揖:“老朽不知大人在此,多有冒犯,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黄戴嵘自然不会跟一个老人计较,徐鹿鸣也没有为难老人的癖好,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今日出来打猎,暂且在此处歇脚,走时会用溪水把火堆浇灭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老人早被这是一群当官的这个意识给吓破了胆,哪里听得进去徐鹿鸣的话,胡乱回应两句,迈腿想走,脚下一软,眼看就要往地上跌去。

“老人家当心。”徐鹿鸣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取下他背上的竹篓,把他往他坐的石头上一压。

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摔出个好歹来可咋办。

“谢谢啊。”徐鹿鸣没穿官服,长得也面嫩,老人对他没那么畏惧,道了声谢,坐在石头上沉默地缓着劲儿。

姜慕荷见状过来给他把脉,跟徐鹿鸣说:“惊到了,吃点东西缓缓吧。”这样精神恍惚地下山,很容易出事。

徐鹿鸣拍了拍老人的后背,拿竹筒给他打了些吃食:“老人家,你跟我们一块歇歇脚吧,正好我们也是出来郊游的,人多热闹。”

“这如何使得。”老人见徐鹿鸣给他舀了碗鸡汤,里头鸡肉放得足足的,一个劲地推脱。

徐鹿鸣笑道:“老人家,我这是让你给我们尝尝味儿呢,你老吃过的盐巴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肯定一尝就知晓这味儿好不好。”

老人听了这话,当真端起竹筒细细品尝:“少了些鲜味儿。”

“这样。”他从自己的背篓里取出一颗竹笋来,“把这个搁里头,滋味儿肯定好。”

“我就说老人家你肯定能给我们尝出味儿来吧。”徐鹿鸣接了竹笋去剥皮削片,把老人夸了又夸。

可能吃了东西,身上有了力气,又有徐鹿鸣不停地夸赞,老人逐渐放松下心神,面对黄戴嵘也没那么局促了。

徐鹿鸣问他:“老人家,你出来挖笋,为何还要背石头。”

他方才就瞧见了,竹篓里除了笋子外,底下还放着好些石块。

“这个啊。”老人从竹篓里取出块灰色的石头来,脸上不好意思道,“这是火石,老朽家贫买不起火折子,只能上山来挖火石。”

“火石?”徐鹿鸣把石头接过去,左看右看,跟他印象里的火石不一样,看不出这种类似于岩质层的石头,怎么用来生火。

“这样。”老人见他不会,把石头拿过去,左右看看,选出石头上一个泛白的点,捡起地上掉落的竹笋壳,在上面摩擦了一会儿,不一会儿竹笋壳就燃了起来。

徐鹿鸣压住跳动的眼皮,忽然道:“老人家,你们这儿这种火石多吗?”

“多啊,怎么不多,整片山都是。”老人在空中给他指了一道,“我们这儿的人都采这个石头来生火哩。”

“那好。”徐鹿鸣朝他笑道,“待会儿我们用过午饭,老人家带我们去火石山瞧瞧,我还没瞧过这种火石嘞。”

“行。”这不是什么难事,老人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还寻思徐鹿鸣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个火石竟也值得他亲自去瞧。

“……”

“磊娃子,这都下饷了,你爹还没回来,怕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灰山村山脚下,一粗衣补丁老妪,望着天上的日头,神情着急得不行。

在院子里头劈柴禾的莫磊擦了把汗,抬头看了看天:“还真是嘞,我上山去找找吧。”

他放下满是缺口的柴刀起身,咕噜噜,肚子跟打雷似的响了起来。

好饿。

劈了一上午柴禾,早上喝的那碗稀粥,早就见底,这会儿肚子已经饿得实在受不了,距离吃饭还有一两个时辰,还有得等呢。

他系了系裤腰带,勉强止住响个不停的肚子,迈步去山上寻人。

边走边祈祷他爹无事。

他们灰山村的土地很怪,种不出什么粮食,穷得很,他到现在二十三了,还说不上一个媳妇,要是他爹有个好歹,他家连副棺材钱都掏不出来。

听人说隔壁长丰县这两年开了两个作坊,赚钱得很,他多劈些柴禾,等到冬日里运到那边去卖,也不知道能不能多卖一些钱。

莫磊胡思乱想着在山里乱转,转了许久都没找到他爹,心里一阵慌乱。

掉下悬崖?被野兽吃了?

他做着各种不好的猜想往山上的竹林深处而去。

“哐哐哐——”

一阵利器落到石头上的声音传来。

谁在山里凿石头?

这个念头一升起,莫磊就向声音来源处跑去,没跑几步看见他爹莫老汉坐在一块石头上,面色红润地跟一个比他还小的男子说着话。

一旁还有二三十个人正哐哐哐地凿石头,中间还站着个身穿官服的。

莫磊惊惧,县令怎会来此?

“咕噜噜——”

肚子又饿了。

“谁?”

徐鹿鸣朝他的方向丢了块石子。

这里全是竹林,莫磊的身影无处遁形,他尴尬地从竹林里走出来。

“大人,这是老朽的儿子。”莫老汉一看见莫磊,忙给徐鹿鸣说好话,“他可能是来找老朽的,大人勿怪。”

“哦。”徐鹿鸣应了声没有管了。

莫磊胆颤心惊地将他爹拉至一旁,很小声地问:“爹,这是怎么回事?”

莫老汉将遇到徐鹿鸣等人的事说了说,末了指着徐鹿鸣很小声地说:“这位大人说,我们这儿的火山石能卖钱,他要挖一些回去,说是做什么实验?”

“真的?!”莫磊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朝徐鹿鸣看过去。

徐鹿鸣看上去比他还小,就是一位大人了?莫不是来蒙骗他们的?

“真的!”莫老汉让儿子看黄戴嵘,“县令老爷都在这儿呢,这还能有假?”

莫磊向黄戴嵘看过去,县令老爷开堂审犯人的时候,他去县衙瞧过两回热闹,还是认识县令老爷的。

确认是货真价实的县令后。

他着急地向莫老汉问道:“爹,这位大人什么来头,他说的可是真的。”

若山上的石头真能卖钱,那他们这一片山都是钱啊!

“不知道什么来头,只晓得县令老爷对他恭敬得很,官位应该比县令老爷大。”莫老汉摇头。

一开始他也以为徐鹿鸣是个小厮,随从来着呢。谁知,吃完饭,他们一行人往这边走的时候,徐鹿鸣走前头,县令老爷都得落后他一步。

在大楚,官阶低的是不能走在官阶高的前面,这是礼仪也是规矩。

莫老汉当时就惊呆了。

他吃过比县令老爷官位还大的官做的饭,他被县令老爷官位还大的官夸赞过,他还跟比县令老爷官位还大的官说过话……

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半天,自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其实徐鹿鸣全听进去了,尤其是莫磊那响彻天的肚皮。

他看天色不早了,也耽误人家一家许久了,对钱贵他们道:“差不多了,别挖了。”

“好嘞!”钱贵等人应声。

徐鹿鸣对莫老汉道:“老人家,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今晚我们可否在你们村子借宿一晚,你放心,我会把他们的嚼用准备好的。”

“……行吧。”莫老汉起初还有些犹豫,一听徐鹿鸣自带嚼用,便没再推辞,引着他们下了山。

老伴、儿子一去不复还,莫婆婆在家都快急死了,莫老汉一回来,她都没注意到徐鹿鸣一行人,嘴里一个劲地念叨:“你们干啥去了,知不知道这样要把人给急死。”

“大娘,对不住,是我们有事儿在山上耽误了。”徐鹿鸣主动出来解围。

莫婆婆瞅见徐鹿鸣一行人这才不说话,尤其是看到黄戴嵘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好。

“要不要换个村子?”黄戴嵘左右看了看,这个村子实在落魄得不像样子,村里都找不出一户像样的屋子,怕担待了徐鹿鸣,小声提议。

“就在这儿。”徐鹿鸣摇头。

这里离着山上近,方便他晚上行动。穷怕什么,他们在西北,比这更穷的时候都有。

黄戴嵘无奈差人去找了村长过来,灰山村的人知晓县令老爷和比县令老爷官儿还大的官要在他们村借宿,家家户户都把自家最好的床单被褥拿出来招待,就怕怠慢了这些官爷。

徐鹿鸣则是骑了一匹马,说是去买粮食,实则从空间里拿了一堆粮食和肉类出来,以给自己下属送嚼用的名头,每家每户都给了不少。

“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官爷破费。”刚开始灰山村的人还极力推辞来着,徐鹿鸣板着脸说:“不收我就换一家村子了。”

他们这才兴高采烈地收下,

晚上,为了招待徐鹿鸣一行人,灰山村的人,第一次在自己村里吃了顿饱饭,兴奋到半夜都没睡着。

还有小娃娃附在大人耳朵悄声说:“爹,肉真好吃。”

把大人们说得又欣慰又心酸。

莫家更是如此,莫磊第一次吃上顿饱饭,差一点就在饭桌上滚下泪来。

“怎会如此。”黄戴嵘见状不能理解,“贫村我每年都有减免赋税的。”

日子过得差他承认,但他们这儿可是西南,再差也比西北那些荒漠地区好吧。

“不怪大人。”莫老汉抽抽巴巴道,“是俺们村运道差,土地不知怎么回事,死活种不出粮食,收成差。”

徐鹿鸣一听就猜测这事儿肯定跟山上的火山石有关,黄戴嵘怔了怔,他不知晓中间还有这个缘故。

他道:“为何不上报县里?”

“报了。”莫老汉道,“县里的书吏说,没有别的村子愿意给我们村腾地儿,村里老人在这一片呆惯了,也不愿意挪窝,就这样不将不就地过着。”

黄戴嵘闻言不说话了,夜里休息的时候,一个劲拉着徐鹿鸣问:“这火山石当真有大用?”

徐鹿鸣也没有隐瞒:“是有用处,至于有没有大用,还得等我再试验一番,才能知晓。”

“不过你放心,有没有大用,这火山石都有用处,不会被埋没。”

黄戴嵘这才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等村子里的人和黄戴嵘都睡死了,徐鹿鸣这才像个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灰山村,上到火石山上,收了一些火石矿进空间。

空间一阵动荡,升级了。

徐鹿鸣瞧着又多出一亩地的空间,满意地回了村子。

“……”

“还生气呢?”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一个月,十月初他们才从西南走到距离汴京不远的洛阳,这时天已经有些冷了。

还不知道京里什么情况,姜辛夷没有贸然进京,而是在洛阳暂时落脚,待把情况打听清楚了再进也不迟。

一大早,他从被窝里薅起徐鸿雁,这娃起来左右看看,没见到徐鹿鸣,屁股一扭,给姜辛夷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姜辛夷好笑地拍了拍她身上的圆肉:“哪儿来得这么大气性,别的小孩几日没看见爹就忘了,这都一个月了,你还记得呢。”

徐鸿雁表示听不懂也不想听。

姜辛夷给她穿好衣裳,徐鹿鸣不在,路上这些日子,他都是抱着孩子睡的,别说,这孩子真是随了爹,身上暖烘烘的,跟个小暖炉似的。

养得又好,肥嘟嘟的,不使性子的时候叫姜辛夷爱得要死,一使起性子来,姜辛夷就血压高。

比如这会儿。

刚给她把鞋子穿好,她嗖地下了地,往屋外跑,人还没有门槛高,迈不过去,她就爬。

刚穿好的衣裳就叫她给弄脏了。

“徐鸿雁!”姜辛夷咬牙切齿地把她抓起来拍灰,小家伙压根不知道脏是什么,手指指着门外嚷着,“爹,爹,爹……”

意思很明显她要去找爹。

“过段时间爹就来了。”姜辛夷不厌其烦地跟她说。

“呜……”小孩子嘴一撇,作出要哭的样子。姜辛夷也跟她哭:“你要爹,就不要阿爹了是不是。”

姜辛夷把她放地下:“那好,你去找你爹吧,你别要我了。”

徐鸿雁呆呆地看着姜辛夷,她听不懂姜辛夷的话,但她能感知到姜辛夷身上那种落寞、悲伤的情绪。

她不敢去找徐鹿鸣了,颠儿两步回到姜辛夷腿边,抱着他的腿蹭了蹭。

“谁要你个小灰娃蹭。”姜辛夷作势动了动腿,“把我裤子都蹭脏了。”

徐鸿雁蹭得更起劲了。

姜辛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大哥,你醒了没。”屋外,姜紫芙拍了拍房门。

“醒了,你进来吧。”姜辛夷把小灰娃拎起来,重新给她换了身衣裳,将她脸上和手上的灰擦干净。

姜紫芙拎着她去街上买的早食进来,看到给徐鸿雁洗漱的姜辛夷,见怪不怪地问:“绵绵又爬着去找爹了?”

“可不是。”姜辛夷操心地给她收拾好。

自从这娃离开徐鹿鸣以后,全身上下都跟长满了反骨似的,刚开始要爬着去找徐鹿鸣,后来有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自己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到现在走得那叫一个顺溜。

姜辛夷得时刻看着她,就怕哪天一个错眼,这娃不见了。

姜紫芙夸:“绵绵这么大点儿就记得鹿鸣哥,以后肯定是个孝顺的。”

她接生过不少孩子,也给不少的婴孩看过病,很少见这么小的孩子如此灵动的。

自己的孩子被人夸,饶是姜辛夷性子再冷,面上也笑了一下,不过这笑意很快就停住:“不气死我就很好了。”

“不会的!”姜紫芙给绵绵剥了个水煮鸡蛋,也给自己剥了一个,姑侄俩吃相一模一样,先吃外面的蛋清,再小口小口吃里头的蛋黄。

姜辛夷看了会儿,确保徐鸿雁不会呛到自己,这才问:“爹娘醒了没?”

“醒了,一大早就去吃小二说的枣兜饭,顺便找人牙子打听去了。”姜紫芙点头,回味道,“大哥,枣兜饭真好吃,我们以后还能来吃吗?”

“能。”姜辛夷点头,“这里离着汴京很近,等你鹿鸣哥上京了,我们再来游玩,到时候早点来,来看牡丹。”

洛阳牡丹,那可最有名了,可惜,他们来的月份太晚,牡丹全谢了。

“好!”姜紫芙高兴地应下。

用过早饭,姜大年他们回来,姜辛夷问:“有消息了吗?”

姜大年摇头:“问了好多人牙子,说这样的奴仆,都是抢着要的,我们要的话,要等消息。”

姜辛夷打听消息,不是去到处问人,他打算买一两个从京城来的奴仆,大概知晓一点京城的情况和接待礼仪就行了。

“不着急,总会有的。”姜辛夷不急,皇帝召见又没说必须哪日,多玩几日再进京也是一样的。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着不去找徐鹿鸣,姜辛夷可不想她又想起了,一家人抱着她出门逛街。

在大街上走了走,姜辛夷皱眉问姜大年:“怎么街上这么多乞丐?”

洛阳可是离着汴京很近的城池,商业发达,应该不缺钱才是,为何乞丐比长丰县的还要多。

姜大年叹了口气道:“都是些散了家的苦命人,想去京城乞讨,结果京城设了关卡不许进,只得在洛阳这儿扎根。”

姜辛夷点头,人人都说汴京好,人人都向往汴京,以为来了汴京就能有大人物看到他们的苦,结果他们连汴京城的城门都摸不到。跟西游记里灵山脚下的妖怪窝一样讽刺。

姜辛夷在墙根底下见到几个如姜紫芙般年纪大,衣衫褴褛,瘦得跟麻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过往的路人,见着一个同情他们的,就跟饿狼扑食一般一窝蜂围上去的小孩,心里十分不适。

他抱起绵绵转身回客栈:“算了,不逛了。”越逛心里越沉重。

姜家其余人也觉得没什么好逛,纷纷打道回府。

还没走上两步,一个只有姜辛夷腰高的小乞丐,走过来撞了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