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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昨日宴会剩下的宫饼,顺手带出来了,你不吃便扔了。”

“……哦…”他这般口是心非,段行玙也不知如何招架,只好干巴巴地说,“多谢。”

“我不要你的谢谢。”

“……那你想要什么?”段行玙脱口而出,又仔细斟酌了一番,低眉道,“你是皇子,我的东西不一定又入得了你的眼。”

谢时玦怕再多待一秒就要暴走了,偏偏面前的人不知道猫咪已经炸毛了,连给他顺一顺毛都不懂得。

他大步流星出门,直至围墙边,跳上去又落地的瞬间,心脏也往下沉了几分。

“公子,九皇子怎么了?”阿茅跑进来,问道。

段行玙揉了揉太阳穴,他都快烦死了,“不知道。”

“哦…”阿茅挠挠头,他也不懂,“那我侍候公子洗漱。夫人说让你洗漱完过去梧桐院用膳。”

段行玙让人温了那桂花蜜酿送至秦氏所在的梧桐院,自己提着食盒过去了。

母亲一看那宫饼,有些惊讶,“这宫饼好生精致,可是在凤祥斋买的?”

“不是。”段行玙将一块宫饼递给母亲,待她咬下一口,才道,“是九皇子送的。”

秦氏的动作僵了一瞬,“你与他……认识了?”

段行玙知道自己没有听母亲的话,离他远点。

他想着今日谢时玦生这么大的气便是因为觉得段行玙没有把他当成朋友,至少和蔡羽钧比起来是区别对待的,因此想着跟母亲言明他是自己的朋友。

至少以后决计不能让他再□□进来了。

堂堂九皇子,确实不该受此番对待。

“是。他是我的朋友。”

秦氏叹了口气,“皇家的人心性难测,九皇子又不是一个安生的主,娘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娘,我明白你的担忧。”段行玙说,只是他心里是不认同的,皇子也是人,于段行玙而言,只要是他认定的朋友,绝不会因为身份或其他而对之妄加揣测,至于心性,总是要相处过才知道的。

至少目前为止,他觉得谢时玦性情纯正,而且是真心想与他交往的。

“你长大了,娘相信你懂得识人了,既如此,我也不再多言。”秦氏浅浅一笑,斟了杯酒,“桂花蜜酿和这宫饼最是相宜,九皇子倒是有心了。”

这几日,段行玙心里觉得很是异样。除了谢时玦每次见到他都假装视而不见,绕道而行外,蔡羽钧和楼知昧也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两人竟好几天没说过话了。

倒是邱宏铮和他熟悉了许多,几乎每日都在一块用午膳。

段行玙私下里问过蔡羽钧几次,他都是遮遮掩掩,含混过去。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这天,段行玙、蔡羽钧和邱宏铮三人在一桌用午膳,连邱宏铮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蔡羽钧,怎么楼知昧这几天不与你一道吃饭了,我见着你们好几天也没说话了?”

蔡羽钧继续低头扒饭,闷闷道,“没什么。”

段行玙放下饭碗,正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蔡羽钧面露难色,往四处看了看,随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得想想…先不说这个了。谢时玦呢?怎么这几日也不见他和你在一块啊?怎么你现在都跟小玙腻在一块了?”

“你胡说什么?”邱宏铮涨红了脸,瞥了眼段行玙,后者似乎只顾着低头吃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蔡羽钧说的话并未搭腔,“我…最近他似乎心情不佳,我问过他,他什么也没说。”

蔡羽钧看向段行玙,“说起来他现在似乎也不捉弄你了?”

段行玙依然垂眼吃着饭,“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他烦人吗?”

“……”段行玙放下筷子,“也许吧。”

下午的课是户外课,几人吃过饭后在学里晃晃悠悠,临近上课才到达训练场。

这堂课学的是射箭,和骑马一样都是两两一组。

已经到达的学子们正在擦拭弓箭,蔡羽钧犹豫不决,“小玙,我这次跟你一组,可以吗?”

邱宏铮在一旁道,“得了吧,你这门课可是丙等,还是我来教行玙吧。”

“……”蔡羽钧无力反驳,他看了那边正在仔细擦拭弓的楼知昧良久,咬了咬牙,最终往他的方向走去。

邱宏铮看向段行玙,“你跟我一组吧,我打发原来跟我一组的自己练去。”

段行玙说,“不用了,我找他去。”

段行玙四处张望,寻找谢时玦的身影,后来询问了教射箭的先生,才知道他一个人在另外的训练场。他心上的弦都绷紧了,也不知为何,突然很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便去寻人。

谢时玦正在拉弓射箭,这一箭正中靶心。

段行玙走近,抽了一支箭递给他。

他没有接过,自己拿起了另一支箭,射偏了。

“……”段行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还在生气吗?”

他又射了一箭,这次直接射空了,“我生气什么?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再去拿箭时,段行玙伸手截住了他的手,“那日羽钧喝醉了,怕回去挨训,所以留在我房里了。”

他心里虽然觉得这没什么,但谢时玦好像很在意,他便解释一番。

谢时玦沉默。

段行玙叹了口气,几乎不抱希望地问,“夫子说学里将举办蹴鞠比赛,我没玩过蹴鞠,你可以教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觉得自己写得好烂TAT但是应该还是会更完吧~

☆、给猫咪顺毛

他继续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家后院有一片草地,平时没什么人过去,我们可以去那里练。”

“我跟我娘说过了,所以你不用翻墙进来了,以后都不用了。”

听到这,谢时玦明显一愣,继而又佯装无事般,还要越过他的手拿箭。

段行玙一急,抓住了他的手,“你在听我说话吗?”

“听到了。”谢时玦低头看着被他抓着的手,讳莫如深道,“不是要学射箭吗,我教。”

他将弓塞进段行玙手里,后者拿着弓,有些不知所措。

谢时玦走到他的后方,段行玙立马按照他方才看到的姿势做。

“眼睛平视前方,两臂举起,两肩自然下沉。”

“勿缩颈、勿露臂、勿弯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谢时玦伸手,从他身后覆了上去,双手握住他的手。

段行玙手一抖,用力握紧手上的弓和箭。

“别动啊,”谢时玦的声音在他耳边,“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话音落下,弦满箭出,“嗖”的一声,正中红心。

段行玙感觉谢时玦的气息就在自己耳边,身体有些僵硬。

“厉害啊。”谢时玦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那你不生气了吧?”

谢时玦双手交叉于胸前,“你听话就不生气了。”

谢时玦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你向他迈近一步,他就能给你整个世界,只要是你。

也只能是你。

已认定的人,是例外,是一切柔软的总和。

况且,几天没和段行玙说话,他心里是又难受又委屈。

段行玙默然,也觉得自己摸到了些这人的脾性,这人表面看起来是一只老虎,实际上就像一只猫咪,不顺着他就很容易炸毛。

但是只要给他顺顺毛,又会变得温顺了。

“发什么呆?”谢时玦歪头看他,“不准再留人在屋里过夜了,也不准留宿别人家,听到了吗?”

“。”段行玙本来就喜欢一个人睡,那次不过是事出有因,“哦。”

谢时玦终于满意了。

“那你教我踢蹴鞠么?”

“嗯……”谢时玦看着他,摸索着下巴,“你叫声师父我就教你。”

“……”

他又抽了一支箭,递给他,“那你自己射一箭,射中靶心我就教你。”

段行玙继续看着他。

“怎么?还要我手把手教啊?九皇子亲自传授箭术,可是很贵的。”

“……”

“你叫一声师父,我再教一次,怎么样?”

“不叫。”

“啧,我的箭术可是父皇亲自教的啊,怎么不领情呢。好吧好吧,那我喊你一声徒儿就教你。”

段行玙面无表情:“……”

“徒儿~”

*

蔡羽钧和楼知昧终于和好了,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怪异,至于哪里怪,段行玙一时也说不上来。

不过五个人凑到了一起,吃饭的时候其他人都自觉离他们远远的。

谢时玦夹了一块肉到嘴里,漫不经心道,“我们有那么可怕吗?这群人怎么跟怕鬼似的。”

蔡羽钧瞪他,“还不是因为你,”他又指着邱宏铮,“还有你!”

邱宏铮也指着自己,“我怎么了?”

“以前我们三个一块儿,可没人躲我们,还不是你俩不够和蔼可亲啊!”

谢时玦嘴角微扬,仔细端详着段行玙的脸,伸手轻扯了扯,“这张脸看起来也不好接近啊。”

段行玙目光凉嗖嗖地看着他,拍掉他的手。

“啧。”谢时玦手撑着头看他,笑道,“要不是长得好看…”

蔡羽钧不同意了,“小玙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没表情好吗?跟我们一块儿的时候可好了,哪像你俩,凶神恶煞的。”

楼知昧敲了一下蔡羽钧的头,将挑好刺的鱼放到蔡羽钧的碗里,无奈道,“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蔡羽钧吐了吐舌头,跟他们亲近以后,他觉得邱宏铮和谢时玦也没那么可怕,于是他也放肆了些,更何况还有段行玙会护着他!

蔡羽钧戳了戳碗里的鱼,又夹回给楼知昧,嘀咕道,“你别给我挑刺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挑好吃你会吃吗?白瞎了这鲜鱼。”

“总之…”蔡羽钧低着头,也不看他,“总之你不要这样了。”

楼知昧沉默地看着他。

段行玙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上帝视角的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捅破窗户纸前的互动莫名可爱。

“你可真难伺候啊,给你挑好刺都不吃。”邱宏铮在一旁打趣道,“这怎么跟我娘哄我吃饭这么像呢?”

“!”蔡羽钧抬眼瞪他,却因着一副天生的娃娃脸,愣是没有凶狠的模样。

邱宏铮一看,笑出声来,“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长得倒是可爱。”

“你!你你你!”蔡羽钧眉毛都竖起来了,“不准说我可爱!我可比小玙还大!”

“你还知道行玙比你小呢?”楼知昧戳着碗里的肉,“人家可比你聪明,还比你用功,三日后就要考算术了,我看你再不努力还得考丁等。”

“咳咳”段行玙有些心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聪明。

“好啦,你就不能不打击我吗?”蔡羽钧沮丧道,“我这不是学不会吗…”

楼知昧说,“这样好了,我去你那住几日好了,晚上还可以教你。”

“不好…”蔡羽钧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他看向段行玙,眼睛突然就亮了,“小玙,要不然你也来我家好了,我们一起学算术!”

“不行!”谢时玦第一个不同意,“你只会打扰他罢了。而且,楼知昧教你一个人就教不过来了,哪还能顾得上行玙,对不对?”

接收到谢时玦的眼神,楼知昧点头,“嗯!”

“这样吧,你呢,负责教他,”谢时玦对着楼知昧说,“行玙就交给我吧。”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段行玙:“……”

蔡羽钧还想说什么,接收到楼知昧的眼神之后又自觉闭嘴了。

当晚,段行玙吃完饭正在房间里温书,正思考一道算术题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段行玙,马上到正厅去。”

“大哥?”段行玙有些惊讶,段行钦基本上没什么重要的事是不会过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段行钦脸色有些阴郁,“九皇子来了,爹正在招待他,你赶紧过去,别耽搁。”

段行玙赶过去的时候,只见谢时玦端着茶杯坐着,气定神闲。而主位坐着父亲,大夫人坐在旁边,段行钦则立在一旁,气氛严肃。

段行玙正想问谢时玦来干什么,就听父亲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向九皇子行礼?”

段行玙弯腰作揖,“见过九皇子。”

“免礼免礼!”谢时玦放下茶杯,就差上前去扶他了,碍于段侯在旁,只好端着架子,一本正经说,“都是同窗,不必多礼。”

段行玙站直,也没看谢时玦,只一副疏远的模样。

段侯看他这副样子,说道,“这孩子不懂事,还请九皇子不要见怪。”

谢时玦早就习惯了,笑道,“无妨。过几日要进行算术考试,我今日是来与小玙~交流学习的,今夜想在段侯府宿下,不知可会叨扰了?”

段侯道,“九皇子说笑了。你从小便……”

“咳咳咳”谢时玦佯装咳嗽打断了侯爷,他可不想让人提起小时候的事。

他这一咳嗽,段侯也停了下来,他喝了一口茶,笑着说,“侯爷欢迎就好。”

赵氏附和道,“欢迎欢迎,自然是欢迎的。我这就吩咐人在翊丰院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九皇子在这住下就是。”

段行钦瞅准机会说道,“是啊是啊,翊丰院是我的院子,九皇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谢时玦看了段行玙一眼,只见那人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好似不打算插手,“无须费力,我宿在行玙的屋子里就是,如此不劳夫人费心又方便我与他叙事谈心。”

段行玙:“……”

侯爷自然是不敢违背他的,只偷偷叮嘱段行玙好生招待,不要惹是生非。

段行玙觉得,真正来招惹他的是如今在他房里,他的床上晃腿的人。

“从我的床上下来。”

“段侯说了,让我在你屋里睡,所以这也是我的床。”

“……”段行玙不打算管他了,自顾自地在书桌旁坐下。“那你别出声。”

“那可不行,我要指导你学习的嘛。”他下床,搬来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而且,你不是让我教你蹴鞠吗?我们可以白天学蹴鞠,晚上学算术。”

段行玙倒不反驳,只“嗯”了一声。

谢时玦心里一直对他说的草地耿耿于怀,等了好几天也没等来段行玙喊他教蹴鞠,终于借着教他算术来到段侯府了,“你上次说你家后院有个草地,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看?”

说完这话,像是心虚似的,他赶忙又补充道,“蹴鞠对场地可是有要求的,而且还要有球门呢。”

段行玙突然想到,草地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儿也承载着两人的许多回忆……

☆、岁月静好

“嗯,这几天已经让人在收拾场地了,球门也做好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啊?”

“大晚上的有什么可看的?”段行玙低头看着书,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愧疚,“明天吧。”

“哦。”谢时玦也不纠结,“今日夫子留的算术题,你可都会了?”

段行玙如实回答,“还没做。”

“那现在做。”谢时玦兴致勃勃地帮他拿好纸笔,又主动帮他研墨。

段行玙低头看题,“架子上有书,随便看。”

“不用。我看你就好。”

段行玙神情淡然,岁月静好的模样居然让他有了几分向往,就这么一直看着,好像也不会腻。

段行玙没有抬头,拿着笔在纸上勾画着,下笔干脆利落,如果没有仔细看他写的内容,还以为他胸有成竹…

等谢时玦拿过来一看,嘴角就忍不住抽搐,面对着段行玙平静无波、毫无期待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你这个…最好的结果能得个丙等吧。”

“嗯。”段行玙点头,心中暗叹谢时玦这个人也太会哄人了,他知道自己答得一塌糊涂,绝对是丁等的水平。

他这几日又试过了,古书里的知识他过目不忘,似乎争着要跑进他的脑子里,很神奇。可这算术,却是怎么也学不好。

他有些头疼。

“不过有我在嘛,你拿个乙等不是问题。”

段行玙也不知道谢时玦这莫名的自信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

谢时玦开始给他讲解,娓娓道来,段行玙惊讶于他居然这么有耐心。

好在段行玙的脑子也没有那么笨,一番讲解下来,他也颇有收获。

烛火已燃了过半,融化的液体慢慢滑落,复凝结,倚靠在蜡烛周边。

谢时玦伸了个懒腰,“好了,都讲完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段行玙活动了下脖子,起身,认真地看着他,语气轻松了些,“谢谢你啊。”

他也是难得这么认真学习一次。

谢时玦微微叹了口气,“都说了不要跟我说谢谢,换成点实际的不好吗?”

“那你要什么?”

谢时玦也站了起来,在他面前,展开双臂,“比如抱一下什么的。”

“……”段行玙知道他说话不正经,也没多在意,“好了,我让阿茅给你收拾了一间屋子,就在隔壁,你过去睡吧。”

“不要。”谢时玦已经开始解腰带了,他把玉环拆了下来,“我说了今夜就在你房里睡。”

段行玙看着他手中的玉环,“那边已经备好上好的被褥了,比我这儿的还要柔软些。”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爹让我不要怠慢了你。”

“这有什么怠慢?我不喜欢柔软的被褥,”他说着就往里边去,掀开帘帐坐到床上,“你这个我就觉得很好。”

“那行。你就在这,我去隔壁。”

“不行!”谢时玦出来将他拉进里间,“你要留下帮我暖床。”

“那我让人给你暖好床,你再睡下。”

“你…”谢时玦抓着他的手,有些用力,“你要我睡别人睡过的床?”

段行玙想他许是误会了,以为要让下人给他暖床,“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的觉得冷,我让人放几个汤婆子在床上,捂暖了些再睡…”

谢时玦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开心一点,忿忿道,“你就那么嫌弃我?”

“……”这又跟嫌不嫌弃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觉得一个人睡会舒服一些。

不过现在…大概无需多言了,顺着他就是。段行玙已经摸准了这个小祖宗的性格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双手抵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到床上坐下。

“阿勤,阿茅,热水端进来。”

“诶。”

回应的是阿茅,谢时玦听得出来,可率先走进来的却是两个女子,都水灵灵的,谢时玦眯了眯眼睛。

二人站立在一旁。

随后进来的就是阿茅,后头跟着一位比阿茅稍大些的少年,两人将热水放到床边,后者蹲在谢时玦脚边,抬头说道,“九皇子,我来为您脱鞋。”

这一抬头,九皇子心头一紧,只见那少年眉眼细长,气质竟和段行玙有几分相似。他心里暗叹,段行玙房里丫头长得好也就罢了,怎的小厮也如此标致。

叹气间,阿勤已经握住了他的鞋。

他一惊,回过神来看到段行玙已经自己脱了鞋,便也制止了阿勤,“不用,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