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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陆洺汐拿着小球,却摇着头,“这不能算我赢,该是你们三位的。”

谢时玦却不甚在意,“规则是谁拿到球就算赢,我们没拿到球,就是输了。”

“嗯。”楼知昧和邱宏铮也点头。

“陆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这场比赛的规则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些个公子制定的,对陆姑娘不公平。不过陆姑娘却展现了不俗的风采,就把西域进贡的白鹿王赏给陆姑娘,第一场比赛时玦赢了,那就……将我的霁月弓拿来。”

“霁月弓?那可是皇上赐给太子爷的弓啊。”段行玙听到有人小声嘀咕着,“太子殿下果然很疼爱九皇子殿下啊。”

谢时玦却并不开心,他只想要白鹿王哄段行玙开心。

“时玦,你喜爱射箭,大哥便把这只弓给你。”

谢时玦接过弓,挤出一抹笑容,“多谢大哥。”

“好了,今日的比赛就到这里,我还得进宫一趟,你们自行散了吧。”

太子走后,谢时玦被众公子围住,大家纷纷羡慕他得到了太子的霁月弓。

谢时玦被包围着,段行玙看不到他。

“表哥,太子把白鹿王赏给我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陆洺汐在段行玙身侧道。

段行玙有些犹豫,谢时玦方才让他在这儿等他的。

“表哥?”

“小玙,一起去吧?九皇子恐怕一时也走不开,待会儿着人跟他汇报一声就是。”陆洺昭说着,随后拉了现场的一位下人,让他等会儿跟九皇子说一声段行玙先走了。

谢时玦在人群中央,看起来确实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段行玙犹豫了一阵,终究跟着陆洺汐和陆洺昭走了。

白鹿王被锁在笼子里,懒懒地趴着,已经被装在了车上,见人来了也毫无兴致。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有人给我投了营养液?!!感谢鼓励,本废咕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谢谢,也啾咪一下跟我握爪的小天使们!!

☆、初吻对象

一见几人便下车行李,“公子,陆姑娘,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将这白鹿王送到国公府。”

这白鹿王确实稀奇,头上的鹿角比其他鹿繁杂些,看起来很是有灵气,但段行玙这会儿却没太多心思欣赏。

“真可怜,它要一直被关在笼子里吗?”陆洺汐不忍道。

“是啊,姑娘,要是不关着它就跑了啊,这鹿很灵活,又精得很。”车夫也是这段时间喂养灵鹿的人。

陆洺汐看向陆洺昭,“哥,我们可以把它放了吗?”

陆洺昭有些为难,“这是太子殿下赏的,放了恐怕不好,要是让其他人抓了也不一定会善待它,便好生养在府里吧。”

*

自从那日比赛后,段行玙就再没见过谢时玦了,他没来上学,听邱宏铮说是跟着太子爷去赈灾了。

段行玙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总想着,他应当要跟自己打声招呼再走的。

还是,因为那日自己没有等他,他生气了?段行玙心里暗暗愧疚着。

一连几天,段行玙在太学里总是心不在焉,最初几天大家还没发现什么,时间一长,连平常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蔡羽钧都发现他的怪异了。

三味堂里,段行玙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却总是提不起精神,邱宏铮坐在他旁边,也不敢与他多说话,对面坐着的蔡羽钧终于忍不住了,“小玙,你究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段行玙抬起眼来,只是神情还是怏怏的,问完这话也不等蔡羽钧回答,又埋下了头。

不知不觉半月已过,有些人突然闯入世界,又突然消失……

好像,有点想他了。

十一月十五,圆月高挂,段府梧桐院内一派热闹景象。

露天的院子里,段行玙一身红袍,正招呼着大家。

陆洺汐早早地就来了,在段行玙身侧,与他一起接待朋友。

蔡羽钧和楼知昧是最早过来的,蔡羽钧一见到段行玙就很是兴奋,“小玙,你今日穿得真像新郎!好看极了!”

“什么新郎?人家可是寿星公,可不得穿得喜庆点?”楼知昧笑道。

段行玙摇摇头,并没有搭腔。

“小玙,这是我送你的寿礼,南海的大珍珠一颗,特别好看!”蔡羽钧献宝似的送上礼物。

“多谢羽钧。”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我可没有他那么俗啊,我听闻你颇通乐理,我家新得了一支上好的玉萧,便赠与你。”楼知昧也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

蔡羽钧这下可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俗了?这南海的大珍珠可稀罕得很呢,我爹说百年才能出一颗这么大这么亮的!”

段行玙谢道,“谢谢你们,我都很喜欢。”

邱宏铮和陆铭昭也来了,陆铭昭送的是一枚暖玉,冬日放在身上能够取暖。邱宏铮家里都是习武之人,送了段行玙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上面的花纹都是邱宏铮亲自设计的,并且刀把上还刻着一个“玙”字。

蔡羽钧看了他这礼物,却忍不住吐槽,“哪有人在人家生辰那天送人家一把刀的啊?”

“啊?”邱宏铮涨红了脸,他倒没想过这一层,这把刀是他亲自锻造的,他只想着段行玙应该会喜欢的,“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不能送…”

段行玙摇摇头,一一谢过,“其实只要你们都来了,我就很开心了。”

段行玙看向门口,他…会来吗?

段行玙只请了这几位朋友,几人均已就座。

陆洺汐靠近段行玙,小声道,“表哥,九皇子还来吗?”

“不知道。”

“那我们还等他吗?”

段行玙犹豫着,邱宏铮便走了过来,“这几日汴州下暴雨,水灾又加重了,时玦怕是回不来了。”

“小玙,他回不来也是没办法的事,那还是日后再让他补偿你吧!”蔡羽钧说道。

“好。”

丫鬟们陆陆续续把饭菜端了上来。

宴席就快散了,他…真的回不来吗?

段行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是因为开心…还是在借酒消愁。喝完一杯,他又欲伸手去拿放在陆洺汐跟前的酒壶。

陆洺汐按住了他的手,关切道,“表哥,别再喝了,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段行玙摇摇头,并没有什么表情,“没事。”

陆洺汐还是不愿意放手,又看向陆铭昭,希望他能帮着劝劝段行玙。

陆铭昭只是摇了摇头,陆洺汐只好作罢,任由段行玙给自己的酒杯满上,再次一饮而尽。

今日本该是好友欢聚的日子,他最好的朋友都送来了礼物和祝福,可,还是少了些什么。

宴席散去,已近子时。

送走了朋友们后,段行玙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怅然若失。走廊边,他靠着栏杆坐下,酒劲慢慢上头,他揉了揉太阳穴。

“公子,外面有人找您。”阿勤过来,蹲在段行玙身前,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

段行玙有些恍惚,甚至不敢仔细去想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他,“谁……”

阿勤抿了抿嘴唇,“公子还是自己去看吧,就在后门。”

阿勤把段行玙扶到门口,便没再跟着他。

段行玙推开门,看到眼前站着多日不见的人,有些恍惚,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动了动嘴,没有说出口。

“生辰快乐。”谢时玦只是微笑,月光下他的眼里有细碎的光,段行玙却觉得不似他往日的恣意模样。

他说着转身从皓羽身上将一个大包裹解下来,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贵重的东西,这是这半月我跟着大哥去赈灾,四处搜罗到的有趣的小玩意儿,可供你解闷。”

谢时玦将礼物一股脑儿塞进段行玙怀里。

段行玙看着他,“谢……”

“不要跟我说谢谢。我不需要。”谢时玦打断他。

“……”段行玙叹了口气,轻声呢喃,“谢时玦,你去哪儿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

“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砸来,谢时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他喝醉了吧。段行玙很少在他面前这般,语气亲昵,有点幼稚,又有些嗔怪的意味。

说什么呢?谢时玦静静地看着他,说汴州大雨,水灾肆虐,行人根本无法走动,他便冒雨骑着皓羽,连夜赶了两天的路才回来?

还是说他其实刚刚就到了,看到陆洺汐站在他身边,两个人就像一对璧人,当真是般配极了,然后笑着祝福他们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他今天真像新郎啊。可是,叫谢时玦如何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携手,还要笑着祝福呢?

还是跟他说……那天比赛前,他突然发现皓羽生病了,比赛过后,他很失落,可是找不到段行玙,还得知他已经和陆姑娘一块儿离开了?

谢时玦的心还没硬到让人使劲儿往伤口上撒盐都不疼。

所以,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不能说。

可是今日是他的生辰,应该是高兴的日子才对,谢时玦拼命扬起嘴角,“我刚刚就说了,段行玙,祝你生辰快乐,天天快乐。”

这样的笑容不是段行玙喜欢的笑容,就连梨涡也不明显。段行玙皱了皱眉头,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他浅浅的梨涡。

谢时玦怔住了,手快过大脑的反应,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

“?”段行玙的眼里似有疑惑,在月光下,扑闪着的睫毛一下一下扫动着,也挠着谢时玦的心。

谢时玦此刻的脑子已经一片混沌了,心也被搅得很难受,或许是今夜的月光太美了,或许是今夜的他太好看了,借着此刻的良辰美景与美人当前,他暂且放任了自己的心,让它肆虐了一回。

他用力捏住段行玙的手,将他扯到自己身前,右手已经覆上段行玙的脑袋,柔软贴近柔软。

刹那间,世间不过只剩眼前人。

段行玙手里的东西早已散落一地,谢时玦的唇是滚烫的,又带着他凛冽的气息,是那样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段行玙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他瞪大了双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他此时在想什么?

谢时玦亲了他?谢时玦?亲了他?

他的初吻对象竟然是……一个男的?

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我是直男我是直男我是直男…

他忘了挣扎,谢时玦也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光是贴着他的嘴唇,便好似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他靠得那样近,嘴唇很烫,脸很烫,手指也很烫,可段行玙触及他的衣物,却感觉到上面带着些许湿润和凉意。

数十秒过后,段行玙一把推开了他,惊恐地捂着嘴巴。

“你……你……”

发生了什么?段行玙惊魂未定。

疯了吧,难道这本书里面的人都……还是都被蔡羽钧和楼知昧传染了…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少年。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推,谢时玦居然就倒地不起了。

“谢…”段行玙赶紧蹲下身查看,这才发现他的身体的温度是不正常的滚烫,他发烧了。

☆、剑拔弩张

几秒钟过后,段行玙一把推开了他,捂着嘴巴。

发生了什么?段行玙惊魂未定,盯着倒在地上的少年。数十秒过后,他才反应过来,他这一推,谢时玦居然倒地不起了。

“谢…”段行玙赶紧蹲下身查看,这才发现他的身体的温度是不正常的滚烫,他发烧了。

这一惊一吓,段行玙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他唤来阿勤,二人合力将谢时玦抬进屋里。

“公子,九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段行玙看着倒在床上的谢时玦,心情复杂,也难为他还有心思回答问题了,“发烧了。”

一众丫鬟也吓得不轻,此刻都提心吊胆,生怕这位金贵的皇子在侯府出什么差池。

“公子,我去请阎大夫来。”

“嗯。先别惊动爹和娘。婉儿,你去柜子里找一身干净的衣物来。”

他顿了一会儿,又道,“柔软些的。”

“萍儿,你去提热水来。”

“是。”

府里常备着热水,萍儿很快便端来了一盆,段行玙接过盆子,将毛巾过水后敷在谢时玦头上。

婉儿也把衣裳找来了。段行玙接过衣裳,毫不犹豫将谢时玦的外衣脱了,里头的衣服也是湿的,他替谢时玦褪下中衣,触及肌肤的冰凉,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

即便天气再冷,他一个皇子也不至于会冻着。

汴州,暴雨。他很快想到了些什么。

这些思绪不过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不过数秒,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已经用热毛巾将谢时玦的身子擦拭了一遍,又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这时阿勤也请来了阎大夫。

阎大夫是段府的驻府郎中,他为谢时玦号了脉,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只道,“过度劳累加上风寒侵体,休养几日即可。我先开个方子,喝下睡一觉烧热便可退去。”

“多谢阎大夫,阿勤婉儿,跟着阎大夫去拿药,煎好了再端过来。”

“嗯。”阎大夫又道,“夜里切不可再受寒,被褥得盖好,热了也不能掀开,捂出汗来好得快些。”

丫鬟煎好药端过来,段行玙将谢时玦扶了起来。

婉儿用小勺子将药喂至他嘴边,棕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滑落,萍儿一边用手帕擦拭着他的下巴一边着急道,“不行,一点都喂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喂进去,只是……段行玙犹豫了一阵,面上还是一副清清冷冷,“先放下吧,待会儿再喂。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下去。”

“公子,我们就在外头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您喊一声我们就进来。”

“好。咳,回去休息吧,不必在外头了,这里有我。”

待到两人出去,关上了门,段行玙才在床边坐下,他倒没思忖多久,躺着的人似乎很难受,嘴里哼唧了几声,好看的眉毛此时都挤在了一起。

段行玙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贴近他的唇边,小心翼翼地将药渡进他嘴里。

好在这个方法可行,他来不及多想,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一碗药终于见底,喂最后一口之前,段行玙突然注意到谢时玦的唇很薄,如他的脸一般透出一股凉薄的意味,上面却沾着一片湿润。段行玙慢慢俯身,贴近,这一次,他感觉到对方的嘴唇很软。

谢时玦好似口渴了,就着段行玙的嘴唇吮吸了一下,贪婪地汲取他口中的药汁。

段行玙以为他醒了,还惊了一下,连忙远离他,着急忙慌中被呛了一口,所剩无几的药汁侵入喉咙,染了一片苦涩。

谢时玦方才微微有舒展趋势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不知是不满他突然离开,还是因为药液太苦的缘故。

原来没醒,一碗药也终于喂完了,段行玙松了口气,只是谢时玦烧热还未退去,他依旧不敢懈怠。他起身熄烛火,只留下一盏,借着暖色的光摸索着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为他掖好被子,伸出手臂压住被褥的一侧,以防他半夜将被子掀开。

谢时玦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敞亮,身边空无一人,他睁开眼睛看到这房间,晓得这是在段行玙的屋子里,心中有些恍惚,昨夜,竟还是撑不住了。

不过昏过去之前,他似乎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段行玙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只见他的手指触着嘴唇,正坐在床上发着呆。

坐着的人闻声掀起眼皮,病中孱弱,此刻他又好似有几分惊慌,眼睛染开一圈红晕,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四目相对之时,两人皆是一愣。

段行玙刚掀开帘子,见他这副模样,忽地升起了几分尴尬,又想着昨日谢时玦发烧了,兴许是脑子一时糊涂,亦或是把他当成了别人……

都是男人嘛……矫情什么……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怪异。忽略了谢时玦直勾勾的眼神,故作轻松道,“终于醒了?该喝药了。”

谢时玦仍旧看着他。

段行玙端着药走近了些,把碗递到他跟前。

眼前的人并不接,只一味看着他。

嘶…段行玙的舌尖轻轻抵着牙齿,随后像是妥协一般,“要我喂?”

他说完这话便觉得有些奇怪,正想纠正一下措辞,却见一言不发的人点了头。

他敛眸舀了一小勺药汁,耐心地吹了吹,才送到谢时玦嘴边。

生病之后的人怏怏地,喝了一口便往后退了下,眉毛纠结地拧在一起,有些抵触。

段行玙拿着勺子,想的却是昨日他呛到的那口,确实蛮苦……思及此,他忽然冷了脸。

谢时玦一直看着他,自然也捕捉到了他神情的微妙变化,似乎怕他生气,连忙拉过他的手,就着他手里的勺子又喝了一口。

他仍然皱着眉,但却是出乎意料地乖,抓着段行玙的手小口小口喝着汤药。

直到碗底空了,段行玙才惊觉自己的手一直被拉着。

他收回手,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见外头传来了声音,是阿勤在说话,声音很小,似乎怕吵醒了人。

午时已过,药都温了几回,就等他醒来。

阿勤这期间也几次想问他什么,可听到谢时玦还没醒,又说晚些再说。左右不过是爹和夫人已经知晓此事了。

段行玙把碗放回桌上,冲着外面说道,“人已经醒了。”

“公子,老爷和夫人来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里间的帘子便被人掀开了,段侯迈着大步进来,后头还跟着大夫人和二夫人。

段行玙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只是这等事也难以不惊动他们。

段侯只是看了他一眼倒,什么都没说,只朝着谢时玦恭恭敬敬揖了个礼,“臣晨起才得知殿下身体抱恙,未敢叨扰,只等您醒了方敢前来。行玙不懂事,怠慢了您,还请九殿下莫要怪罪,臣代这孩子给您赔罪。”

谢时玦虽退了烧,身子却还虚弱,还未说话,便听大夫人开始责怪起了段行玙,“看来府里上下是把你宠坏了,如此不知礼数,九殿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便关起门来自己处理?当真是……”

“够了。”谢时玦艰难地出声打断了她。

他看着面露担心的二夫人,安抚性地笑了笑,又冲着一旁笔直站着的段行玙伸出了手。

段行玙走了过去,低声问他,“怎么了?可是还难受?”

段行玙略过了他的手,他却固执地让两人的手交握。

在场的人均无声看着这一幕,唯有谢时玦一人波澜不惊,嘴角还含着笑意,“不怪他,是我不许他声张。何况,昨日是他的生辰,我还给他带来了晦气,说起来是我不好。”

他的声音比往日微弱了些,但也多了几分慢条斯理,此番娓娓道来,听着倒多了几分温柔和缱绻。

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二夫人脸色微变。

谢时玦都如此说了,大夫人自然不敢发作。

被人如此护着,段行玙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一直未出声的二夫人忽然道,“殿下如今还虚弱着,恐怕经不起折腾,不如将殿下挪往凝善堂,那儿清净也温暖,最适合这个时候养病了。“

她看了段行玙一眼,又对着段侯,“侯爷以为如何?”

“是啊……”

段行玙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人轻轻捏了一下,继而就听到那人说,“不必劳烦,我便在玙儿这儿养着。”

这声“玙儿”当真是刺在了二夫人的心上,此中的情意旁人或许听不出,二夫人却看得真切,她坚决道,“这是为了殿下的身子着想,还请殿下三思。”

谢时玦根本不用考虑,却听二夫人继续道,“我们行玙刚满十六,我已为他择选了贴心人在房里,眼下殿下在这儿住下怕是不方便。”

二夫人难得如此强硬,说出来的话又实在不合时宜,连段行玙都觉得奇怪,即便是为他选了通房丫鬟来,娘也不至于在此刻,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他还未说话,便见他娘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坚决。

谢时玦低着头,手却未曾松开,反而愈抓愈紧。

段行玙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他的不悦,心想或许是娘的态度让他觉得不舒服了,他解围道,“没事的,我没觉得不方便,就先在这住下吧。”

“不行!”

段行玙的手被抓得有点疼,他也察觉到他娘的情绪有些失控,虽然觉得莫名其妙,气氛剑拔弩张,不能任由二人再如此僵持下去了,他只好对着侯爷说,“爹,您带娘先回去可好?儿子晚点去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亲是亲了,还不能在一起哦~得暂时委屈一下九殿下~

(我又在改文,但是已经阅读过的不会影响,剧情没有变,可以不用重看~)

☆、含情脉脉

二夫人的情绪明显不稳,但在侯爷面前还能克制着,最后还是让他带着走了。

段行玙让婉儿端了热粥进来。

婉儿低着头,把粥放在了床边,眼睛却是不敢乱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