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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段行玙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可笑。

“你不愿意?”

秦云婉握住段行玙的手,一边安抚着侯爷,“自然是愿意的。小玙只是高兴坏了。”

段行玙想说不愿意!可秦云婉又是给他使眼色又是按着他的手拼命摇头,他只好不发作。

段侯走后,秦云婉语重心长,“娘知晓你的心思,只是你爹…一时半会儿怕是接受不了,前些日子相爷两家的事儿…”

这种事总归不只是两个孩子的事,除了牵扯到两家人,还牵扯上了朝局,两位相爷有了这一层关系,自然是有人关心有人忧的。

“哎。娘答应你会帮你说情,只是你先应下,可好?洺汐是个好姑娘。”

“无论是表妹还是其他姑娘,我都不会答应的。我不可能娶她。”

“娘知道。”秦云婉安抚着他,“只是你先假意答应,顺了你爹的心,你不愿意,这亲自然是结不成的。”

“这不是坏了表妹的名声?”

段行玙死活不同意,他娘也没了法子,只好不强迫他。

可背地里还是把戏做足了全套,还开始给他裁制婚服,段行玙有时候见了觉得可笑,不过侯爷确实没再抓着这事不放了,他便由着秦云婉了。

三月三上巳节,娘约着国公夫人去郊外祭祀,他与陆铭昭便跟着去踏青。

一同前往的还有陆洺汐。几人走了一阵,陆铭昭说要去方便,去了许久也未归来。

“表哥,不如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

春日无限好风光,处处是绿色,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

河畔种着柳树,路洺汐折了柳枝,沾了点河水,踮着脚在他的额头轻点。

段行玙在心中斟酌,“洺汐,你及笄了,若有中意的男子,也别害臊,跟你娘说了,早日定下亲事。我……”

“表哥,别说了。”路洺汐在河畔坐下,“洺汐知晓表哥的意思。小姨也与我说明了,表哥,我明白的。”

路洺汐心中通透,笑着,“我哥回来了,你们去泡温泉吧,我去找娘亲和小姨啦。”

段行玙胸中的郁闷扫清了,却不知晓侯府却有事发生。

阿茅没有跟着去踏青,正在院子里学剪纸,一回头便见谢时玦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殿下!”阿茅跑了过去,反应过来拦住了正要进屋的谢时玦,“公子不在屋里。”

“他去哪了?”

“出门踏青啦,今天是上巳节呀!”

“嗯。”正值正午,日头当空,谢时玦按着胸口,嘴唇泛白,他看见阿茅手中红色的剪纸,上面是半个“喜”字。

“你剪这个作甚?府中可有喜事?”

阿茅的眼睛霎时间就亮了起来,“过几日我们公子就要与表小姐成亲啦!”

谢时玦紧紧盯着他,攥紧手中的红玉。

“我看婉儿姐姐在剪这个,所以也想学,嘿嘿!”

谢时玦一字一句,“陆洺汐?”

“是啊,就在七日后,婚袍都制好啦,可好看啦,比公子生辰那天穿的还好看哩!”

谢时玦头疼欲裂,手捂着心口,沉默半晌,他将手中的玉石交给阿茅。

“交给你家公子。”他的额头冒着冷汗,艰难地开口,“祝他…祝他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

“早生…”谢时玦感觉伤口在流血,他咬着牙,“早生贵子。”

阿茅手中拿着温热的玉,才发现谢时玦的脸色很难看。“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谢时玦自说自话,“一定要给他。如果…如果他不要,也不用还给我,让他扔了。”

连同他的心,一起扔了吧。

阿茅呆呆地看着他跃上围墙,翻身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会有伤口呢?ovo

小蔡和小楼都修成正果了,我们九皇子的幸福还会远吗~~

谢谢评论区的小天使呀~更新奉上~明天还有╰(*?︶`*)╯

☆、满腔真情

段行玙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陆铭昭跟着他到了侯府,准备晚上去阑珊居寻落霞姑娘。

阿茅一下午都像对待珍宝似的捧着暖玉,见段行玙进屋赶忙交到他手里,一刻也不敢怠慢。

“这是何物?”球状的玉在烛火下通透而妖冶,红色浑然天成。

阿茅很急,却也说不出这是何物。陆铭昭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倾心玉吗?”陆铭昭没敢碰,这可不是一般的玉。

“倾心玉?”

“这玉可难得了。”陆铭昭的目光里都是艳羡,“你知道郊外那座玄古寺吗?求姻缘最灵的那座,里头有位大师在沂山修行,每年上巳节才下来一趟,这玉也是一年才能制作一次。”

“需取心头血,溶于玉中,制成血玉。”他看着段行玙手中的玉,“这块玉溶得很均匀。传说成色越是均匀就代表这个人的爱越真挚。”

看来用了不少血。

“不过每年做的人也很少,因为一人一生只能做一个,必须是此生认定的人才会送上倾心玉。而且传说若是所赠之人不接受,那么除非赠玉之人心死,否则这玉就会汲取他的血,直至把人血吸干。竟然有女子能做到如此,小玙真是有福了。”

段行玙听得一愣一愣的,信奉科学的他觉得这些话简直就是胡扯。他沉着脸,看向阿茅。

阿茅听不懂,“可是这不是女子给的,是九……钰王殿下,他让我一定要交到公子手上,还说……”

陆铭昭瞪大了眼睛,段行玙急得催促他,“说什么了?”

“说如果公子不要,也别还给他,就扔了。”

“什么?”陆铭昭听着都觉得心疼,倾心玉怎么可能说扔就扔,这钰王的心也太强大了点。

段行玙握着暖玉,跑了出去。

“行玙,行玙你干什么去?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陆铭昭一边追他,一边伸手抓他。

段行玙甩开了他,没有停下脚步,“玄古寺。”

“你去那儿做什么?这玉做了就没法销毁的,吸血什么的都只是传说,也不知道真假,应该…应该没事的。”

“不是销毁。我也要制作倾心玉。”

“?这,可能来不及了,太阳下山大师就离开了。”

段行玙停下脚步。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一趟郊外,跑了一场空。

回到侯府时,夜已经深了,段行玙身上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血玉发呆。

“你若是接受了,钰王也会很高兴的,何苦也要再折腾,赠一块一样的玉?”

段行玙的心一阵一阵的疼,事到如今,他还如何能再质疑一个人对他的真心?

是有多么无力,才会傻到去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有的顾虑和不解都像是一把一把的刀,从前划在那个人的心口上,现在也划在他的心口上。

“这是我该还给他的。”

感情里本来没有谁欠谁,谁该还谁,可是对于段行玙来说,这不一样。

谢时玦给他的有太多太多了,从小到大,看起来的一厢情愿,所有的执着和坚持,都是满腔真情。

他能给的,不过一颗与他一样真挚的心。

陆铭昭在屋里不停走动,看起来比他还烦躁,“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今年闰三月,下个月!下个月还有一次三月三!”

段行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翌日,段行玙早早出发,带了一堆促进伤口愈合和防止发炎的药,前往王府。

刚下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公子留步,王府不可随意进入。”约莫十五岁的少年面无表情,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是…段行玙,劳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他在王府待了一阵,也没见过这人。

“我知道。”少年语气疏离,“王爷身体抱恙,谁来都不见,段二公子请回吧。”

段行玙微微蹙眉,抓着包袱的手紧了紧,“他可还好?”

少年油盐不进,“不劳公子费心,王府的太医自然会好好照料王爷。”

段行玙也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他稍稍平静了些,将包袱递上,“这里是一些金疮药,劳烦你带进去给…王爷。”

眼前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公子是觉得王府的药比不上侯府的?”

段行玙的手顿了下,是啊,他的一切都是好的,自己又能给他什么。

“好。”段行玙不再坚持,“还是劳烦小兄弟通报一声,如果王爷愿意见我,我……”

“王爷不会想见你的,请回吧。”

段行玙觉得有点无力,却并不沮丧。

第三天,他做了桃花酥,带着去王府,结果又让人冷嘲热讽了一番。一连几日,出来的都是那位少年,他见不到小庭,就连灵霜也没出来过一次,无法得知谢时玦的近况。

他还是每日每日早起做桃花酥,带着冒着热气的点心过去,风雨无阻,可始终没能进去。

如此过了将近一个月,三月三前一日,他刚从王府回来,带着完好的桃花酥,还没进门,就听说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许久没出宫,这会儿亲自来侯府,却不是为着朝廷的事。

他脸色不好,听说段行玙不在府里,便干坐着等他。侯府上下也是气氛凝重,侯爷更是紧张,上个月为着段行玙不肯成亲的事,他已经发过一次火,可儿子软硬不吃,他气得不轻,也已经许久没去看过他了。

不知道他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段行玙一进门,太子就站了起来,说要去他屋里谈话。

太子特地过来找他,段行玙知道应当是为了谢时玦。

带着太子到自己屋里,一直见不到人,段行玙心里不可能不着急,“他怎么样了?”

太子看着他,能看出他的担心不是假的,最终叹气,“你真是…叫人无法对你生气。”

“母后几次召他入宫,他都推脱有事,我这些日子忙,没顾得上,得空去看了他一次,才知道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段行玙的手握紧,嘴角抿成直线。

太子深吸了口气,昨日的场景他不愿再回忆,可一闭上眼睛又是历历在目。他那意气风发的弟弟,竟变得如此萎靡不振。

谢时玦从小不爱说话,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刻,竟然都与这位段二公子有关。

太子轻抿了一口茶,稍微平复了心情,“他从小就想亲近你,也不知怎的,第一次去侯府的时候我以为他会觉得无趣,没想到他还想跟着我去,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那么开心,终于像个七岁的孩子了。”

太子轻轻摇头,叹自己的傻弟弟从小便这么痴,“他第一次想送东西给人,我很惊讶,他居然在侯府找到了玩伴。后来他抱了一箱小玩意儿,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也抱着不放,宝贝得很。我见他抱得久了怕他累了,想要帮他抱一会儿,他都不放手,说一定要一直拿着,亲手给你。可是……”

段行玙跟着他的话回忆着,可是他看都没看,直接说了不要。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坏。

“小孩儿被拒绝了也没在你面前哭呢,可是回宫的路上他就趴在我怀里哭,吃饭的时候哭,睡觉的时候也哭。那时候母后心疼极了,找了好多适龄的世子和郡主进宫陪他,可他都不要,把人都赶出来了。他跟我说你不愿意与他玩耍,就躲在自己宫里,一边哭一边找珍宝,说要找稀奇的小玩意儿送你。”

段行玙想象着小哭包可怜的模样,心里很难受。那时候的他只想着回去,根本没太在意周围人的感受。

“后来我寻了个九连环给他,回来的时候他很开心,告诉我你愿意理他了。那时候的他会哭也会笑,和现在不一样了。”太子没有继续说谢时玦的近况,他不想让段行玙觉得弟弟可怜,“可是你没变。”

太子深深地看着他,“你从始至终都在拒绝他。”

段行玙说不出话来。他想说他也是人,他也有心,人心都是会变的,他也变了……

这事传到了皇后耳朵里,她又心疼又生气,直言要把段侯家不识抬举的二公子绑了过来,哄儿子开心。

太子却知道这样也不能让弟弟真正开心。

太子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环,交给段行玙。

段行玙接过玉环,感觉心被狠狠攥紧了,从前找他要了那么多次,他都不愿意还,这次是…真的不要了?

他怔愣着。

“这是你的,他让我带来还给你。”太子只是平淡地叙述着,“还有他的玉玦,我想替他要回来。”

段行玙磕磕绊绊地解下随身携带了数十年的玉玦,握在手里,声线有些颤抖,“我想自己还给他。”

“你还想让他伤心?你以成亲为借口拒绝他,又为何要再次招惹他?”

说着上巳节七日后会成亲,可谢时玦在病榻中时刻留意着,也没有听到他成亲的消息。思来想去便认为这是他为了拒绝自己编出来的拙劣借口了。

明明那么容易被戳穿,可他还是说了这样的谎。

狠心又决绝。

段行玙错愕,“什么成亲?”

“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谎?”

“我没有……”他知道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

听着太子的声声控诉,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手上握着两块玉,冰冷至极。

所以,谢时玦经历了什么,满怀希望地带着倾心玉来找他,却得知心爱的人要成亲了。这一个月,他又是怎么过的?

段行玙向他解释,又把这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我去看过他的。可是他不愿意见我。”

太子恍然大悟,“小瑞这孩子从小服侍时玦,跟在他身边,是任性了点。……我知道了。”

原来那少年就是小庭口中的小瑞。

段行玙不愿把玉玦交给太子,“太子殿下,我恳求您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就带着玉玦去王府找他。”

怀里的血玉是暖的,他想,再等一天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居然梦到有人在评论区骂我们小玙,嗷嗷气醒了╮(‵▽′)╭

☆、温度爬升

天还未亮,陆铭昭带着他动身去到郊外。

弯弯曲曲的小路从山脚一直蜿蜒到半山腰,戛然而止的地方便是玄古寺。寺内一片萧索,与外头的春意黯然形成了鲜明对比,无端多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当真古怪。

陆铭昭缩了缩身子,莫名觉得有点冷,“你觉不觉得这里怪怪的?”

“还行。”玄乎寺在山上,与山脚温差大。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里正好反过来了。

段行玙踩着落叶,迈步走向点着灯的一间屋子,抬手敲了敲门。

敲第二次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半张人脸。

陆铭昭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人脸”是个老和尚,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也没有聚焦在段行玙身上,开口的嗓音低哑,“来做什么?”

“倾心玉。”

“都要做?”

“不不不。”陆铭昭连忙摆手,“我不做,他做。”

“想清楚了就进来。一个人进来。”

老和尚转身往里走。

门只开了一条缝,段行玙没有犹豫,往前迈了一步。

“诶。”陆铭昭拉住了他,“你真想清楚了?我回去打听了,这玩意儿真挺玄乎的,听说两人交换了倾心玉之后,若是有一方变心了,可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你……”

“嗯。”段行玙点了点头,拂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屋子不大,但很空,显得宽敞,和尚直直地走向桌子前,点燃了另一盏油灯。

段行玙才发现他的眼睛有点奇怪,似乎有眼疾。

和尚再三确认,“当真想清楚了?”

“嗯。”

设施很简陋,段行玙躺在冷硬的木板上,敞开衣裳,眼睛被蒙住了。

有什么冰冷尖锐的物体辞入他的胸膛,他蹙起眉头,比想象中的要疼。

过程也很煎熬,没有麻醉,皮肤被划破的感觉很清晰,再后来疼得麻了,额头不住冒冷汗。

手臂紧紧地抓着底下的木板。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胸口被撒下着凉凉的粉末,他终于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大门敞开着,光亮透进来,段行玙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想要伸手挡一下光,却扯到了伤口。

“嘶–”

“小玙你醒了?”陆铭昭方才在打盹,听到声音立马惊醒,他端起晾着的药,“快喝点药。”

段行玙的脸还是白的,嘴唇毫无血色。

“很疼吧?”

段行玙没有回答,喝完一碗药,“玉呢?”

“在那呢。”

陆铭昭递了个匣子给他,匣子里放着软垫,鲜红的玉静静地躺着。

段行玙把谢时玦给他的玉也拿了出来。

“诶,这两块玉的颜色差不多嘛,你这个也很均匀。”

段行玙这才好受了些,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心是不会骗人的,他早该看清自己。

阳光爬满了半间屋子,老和尚早就不见人影,“什么时辰了?”

“刚到未时。”

段行玙长眉一敛,竟然躺了这么久?他胡乱地系好衣服。

回到京城时天色已经昏暗,他们是两个人来的,段行玙还不会骑马,于是陆铭昭驾马车载他。郊外的路不好走,陆铭昭驾车又不娴熟,几番颠簸下来,段行玙感觉五脏六腑都震得难受。

马车终于停下,谢时玦府上的牌匾上已经换成了“钰王府”。

段行玙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两步,伤口隐隐作痛,他稳了稳身子,不疾不徐地向前。

叩门。

小瑞一见他,脸上即可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面孔,“你又来做什么?我说了我们王爷不会见你的。”

段行玙拿出一块令牌来,是太子给他的。他看着小瑞,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可以进去了吗?”

总是要试试的。

见了令牌,小瑞沉默着,慢慢显露出恼色,他侧身让开一条道,一言不发。

“谢谢。”

陆铭昭跟着进去,就见一个小孩儿飞奔了出来,拉住了段行玙。

小庭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哭着控诉,“段二公子这些日子都去哪了?为什么都不来看看我们殿下?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们殿下已经病了很久了!”

段行玙的心被揪住了,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小瑞,淡淡一笑,“前些日子…有事。”

“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虽然很生气,但是知道殿下看到段行玙一定会很开心,说不定很快就好起来了。

小庭抽泣着,“殿下又不想用晚膳了。”

段行玙皱着眉,“一直如此吗?”

“经常这样,他说不想吃,不饿,我看着他消瘦了许多。”小庭一边走路一边哭,还是时不时看段行玙两眼,好似在埋怨他。

往日里满是光亮的地方此时一片漆黑,死气沉沉,若说没有人住他也相信,可那确实是谢时玦的住处。

“为何不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