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新主人这里自由了半个月的小蜘蛛连忙躲进明莱长袖里,不敢再乱动。
一连两天,晏华都没有回来,明莱在地宫里很无聊,他把晏华书房里的书看了一遍,还翻译了一本看起来很厉害的武功秘籍。
这天,明莱照例午睡,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明莱想睁开眼,但他太困了,只能放弃抵抗,沉沉地陷入梦境。
等他醒来,已经是入夜时分。虽然在地宫里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差别,但通过四周光线的明亮程度,明莱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入夜的时候,地宫光线会格外的暗,就算燃着烛火,也有一种夜色深沉的感觉,但若是白天,光线就会亮一些,温度也会比晚上高。
晏华正坐在床边看书,听到动静,他放下书,看过来,唇边带笑道:“睡了一个下午,饿不饿?”
明莱坐起身,摇头,这几天他除了吃就是喝,要不是四肢还是这么纤瘦,他都怀疑自己长胖了。
“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晏华刚回来,肯定很累。
晏华意味深长地看着明莱:“本来是不累的,但夫人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好累,需要跟夫人睡一觉才能恢复过来。”
明莱假装自己没听懂,他掀开被褥下床。
“那你睡一会儿,我去让人送吃的进来。”
晏华伸手,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在明莱雪白的脖颈处低笑起来。
明莱只觉得脖颈右侧的地方酥酥麻麻的,都是晏华温热的气息。
“你笑什么?”
让明莱害羞是不可能的,在前两个世界,他什么动作没跟那两个男人试过。跟明莱比起来,晏华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我一想到夫人心悦我,便心中欢喜。”
明莱心道,果然来了。
明知道他是骗桑白才说的那些话,晏华却还这么高兴,明莱虽然经历了两段感情,却还是不能理解。
“拒绝就要拒绝得干脆一点。”
之前没有对桑白说狠话,是怕他将矛头放到王盈双身上,现在说,是因为在桑白眼里,矛头已经不是王盈双,而是晏华。
桑白打不过晏华,最重要的一点,晏华是左护法,在晏华面前,他没有任何优势。
“夫人为了我拒绝他人,我更欢喜了。”
明莱想说那都是骗桑白的,但是看到晏华这么高兴,他又不忍心浇冷水。
明莱伸手推了推晏华,他道:“我饿了,要吃饭。”
“刚刚不是还说不饿吗?”
“刚刚那是刚刚,现在我饿了。”
晏华遗憾地道:“那好吧。”
他松开环着明莱的双手,明莱正要起身,腰身一紧,再回过神来,已经被晏华压到了身下。
明莱看着放大在自己面前的俊美面孔,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他没有挣扎,任由晏华吻下来。
晏华的唇是凉的,但很快,它就变得火热起来。
明莱闭上眼,感受着晏华的爱。
在他身上的男人无疑是爱他的,但又有什么用呢,他注定不会跟晏华在一起。
这点糖很甜,但每天一点,每天一点,很快就会没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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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 崩坏之路(三十四)
◎药人(二更)◎
殿中烛火熠熠, 温度方才还是火热的,现在又凉了下来。
明莱汗淋淋地躺在晏华怀里,正在熟睡。
晏华侧身躺在明莱身旁, 他支着下颌, 目光温柔地看着明莱, 手指在明莱眼角下的泪痣轻抚, 又移到脸颊。
一只黑色的小蜘蛛从枕头底下探出头,晏华发现了,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蜘蛛呆了呆, 它只是想趁主人睡着, 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前任主人居然还在。
最最最可怕的, 是前任主人发现了它的存在, 却没有抓它, 而是竖起食指噤声,希望它不要爬到主人身上,把主人吵醒。
这还是它冷血无情的主人吗?
小蜘蛛飞快地往回爬,生怕自己晚爬一秒, 就被前任主人抓回去炼蛊。
炼蛊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
小蜘蛛虽然只是只蜘蛛,但它作为蛊王, 还是有一点灵智的, 会怕疼怕热,会欺软怕硬、更会看人脸色。
前任主人既然不希望它打扰主人,那它就爬远一点。
晏华收回视线, 握起明莱的一只手, 轻抚明莱手背。
这只手雪白细腻, 没有一点瑕疵,就连手指,也如青葱般光洁如玉,好看得过分。
晏华注视着这只手的手背,透过青色的血管,他仿佛看见了底下流淌的血液,那一定是比药人还要珍贵的血。
晏华把明莱紧紧地搂进怀里,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就是他的一切了。
六月初三,庙会。
小镇上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灯笼。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缘结和红绳。
王盈双站在客栈厢房的窗前,她看着外面热闹的人群,对身后沉默的云斐开口:“他真的会来吗?”
王盈双重伤刚愈,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很,比重病缠身的时候还要苍白,身形也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一样。
云斐没有说话,王盈双自言自语:“既然他说来,就一定会来。”
“我就知道,退婚不是他的意思。”
站的久了,王盈双低低咳嗽起来,云斐走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到她身上。
王盈双虚弱地笑了笑:“让你担心了。”
日头偏西下山,绚丽的霞光转换成墨蓝色,夜色降临,街道上一点点亮起了灯光。
温度下降,王盈双身体不好,去了隔壁厢房休息,只留下云斐一个人等明莱。
窗外已是灯火辉煌的一片,云斐坐在漆黑的厢房里,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琉璃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波动。
不知等了多久,外面的街道逐渐安静下来,云斐跟着闭上双眼。
就在他以为明莱不会来的时候,窗外响起瓦片掉到地上的声音。
云斐睁开眼,向窗户看去。
这是明莱第二次爬窗户,他是趁晏华睡着偷偷跑出来的,为了防止被晏华的下属看见,他不能走客栈大门,只能来爬三楼的窗户。
好在这间客栈人少,好爬得很,否则爬到一半就得被人当成盗贼打下来。
双手攀到窗沿上,明莱抬起头,朝站在面前的云斐笑了笑。
他伸出手,对云斐道:“云斐,我没有力气了。”
云斐低下头,明莱脸色发白,手臂也轻颤着,看起来脱力得厉害。
云斐伸出手,明莱把手放到云斐手心,借力慢慢地翻进了厢房里。
刚一落地,明莱腿就是一软,直接扑进云斐的怀里。
云斐下意识地要把人推出去,明莱双手拽紧云斐衣襟,看着云斐道:“别推,我就是刚才脚扭到了,有些疼。”
云斐动作一顿,明莱从云斐怀里出来,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叹了口气:“刚刚爬上来的时候不小心踩空,脚扭到了,不是故意扑进你怀里的。”
他知道云斐是个沉默寡言的洁癖,不会开口问,明莱干脆自己解释。
云斐想起刚才瓦片掉到地上的声音,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明莱。
明莱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道肿没肿,一会儿回去被晏华发现,他又要不准我出来了。”
云斐转身,不知去了哪里,好一会儿拿着瓶跌打损伤药回来。
明莱接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云斐:“你连跌打损伤药都备有?”
这里可是客栈,不是王家。
不过想想云斐这种到处打架的性子,备几瓶跌打损伤药也不奇怪。
明莱打开瓶子,想给自己擦药,但很快他发现一个问题,明莱试探地道:“云斐,可以点灯吗?”
是的,这间厢房没有点灯,全靠月色视物。
如果是平常时候就算了,借着月光,厢房里也不算很暗,但明莱要擦药,擦药是个细致活,还是点个灯比较好。
云斐被月光照映的浅色瞳孔看向一旁,角落里的烛火瞬间燃起。
明莱呆住了,每次当他觉得云斐已经很厉害的时候,云斐总能做一些更厉害的事给他看。
云斐向角落走去,将烛台拿过来,放到明莱旁边的桌上。
明莱眼角一弯,道:“谢谢。”
他低下头,撩起一点衣袍,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踝。
脚踝微微红肿,碰一碰就会有刺痛感,明莱再次叹气,果然肿了,要是被晏华看见可不得了。
明莱擦完药,把药还给云斐。
云斐没有接,明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云斐的洁癖症又犯了。
他想了想道:“下次我买一瓶新的还你。”
云斐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明莱就当他答应了。
他把药放进衣袖里,起身道:“盈双呢,怎么不见她?”
云斐目光看向隔壁的厢房,明莱知道了,这是等的太久,王盈双去休息了。
其实明莱也想早点来,但今晚是庙会,他借口逛庙会跟晏华出来,总不能扔下晏华不管,自己偷偷跑来见王盈双。
既然王盈双已经睡下,明莱就不喊她起来了,他从长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云斐。
“里面都是我想跟盈双说的话,你交给她,然后告诉她,她说要退婚的事,我答应了。”
事情已经如此,明莱也不多做挣扎,反正他任务失败也不是第一次了。
正好订婚信物晏华已经还给了王家,明莱只需要写一封同意退婚的退婚书,他和王盈双之间,就没有关系了。
明莱来之前翻来覆去了好久才决定跟王盈双退婚,原因只有一个,晏华看他看得太紧了,他根本没办法完成跟王盈双的剧情。
且晏华这斯,总是拿王盈双的性命威胁他,让他跟王盈双退婚,明莱每天都很担心,哪一天起床,就听到王盈双被杀的消息。
云斐脸上仍然没有丝毫情绪,他接过信,明莱道:“你知道该怎么找桑白,盈双若是想找我,你让桑白告诉我,我会找机会来见她。”
他忍着脚踝的刺痛,走到窗前,正要翻身出去,想到什么,明莱微微侧头:“魔教那边似乎有动作,这段时间,别让盈双出门。云斐,再见。”
他跟王盈双退了婚,以后似乎也没有理由来见她了,明莱想,若是可以,他还是想救王盈双一命,这样坚强且聪慧的女子,若是成为蛊王的温床,就太可惜了。
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明莱从客栈出来,正要回自己跟晏华居住的客栈,就看见一旁的角落里,身着黑红长袍的年轻男人正看着他笑。
明莱一双漂亮的眼眸微微睁大,晏华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客栈里睡觉吗?
晏华低笑:“大晚上的跑出来,就为了退婚,你也不怕我担心。”
明莱:“你都听到了?”
他向晏华走去,被晏华一把搂进怀里。
“夫人要出门,我自然是要跟着的,”晏华声音温柔又怜惜:“脚疼不疼?有正门不走,非要爬窗,我看下次还敢不敢。”
明莱老实地道:“不敢了。”
跟王盈双退了婚,他怕是没有机会再见对方了。
晏华把明莱拦腰抱起,一边看着人说话,一边往居住的客栈走。
“回去我再帮你擦一次药。”
“我已经擦过了。”
“再擦一次。”
庙会连续三天,明莱跟晏华逛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姻缘树和求姻缘的地方。
晏华觉得自己跟明莱是上天注定的姻缘,是要一生一世爱一辈子的,可是连续求几次签,都是暗含凶险的下下签。
眼见晏华脸色越来越阴沉,明莱道:“求签求的是心理安慰,都是不作数的。别生气了。”
晏华也不想生气,毕竟他从来不相信姻缘签这种东西,可是一次两次都是下下签还能说是巧合,七次八次都是,那就很让人生气。
两人走出姻缘殿,正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十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一路向着晏华和明莱杀了过来。
尖叫声和惨叫声彼此起伏,明莱退后一步,被晏华挡在身后。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不过在别院那次,是晏华带着杀手杀进来,而这次,是他和晏华被人追杀。
晏华挑眉,并不在意突如其来的杀手,他对明莱温柔地道:“明莱,闭上眼睛。”
明莱听话地闭上眼,视觉关闭后,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他听到了呼啸的风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以及向自己走来的、熟悉的脚步声。
明莱睁开眼,晏华站在他面前。他衣袍干净,气息未乱,好似刚才动手杀人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晏华伸出手,懒散地道:“明莱,我们走。”
明莱把手放到晏华手心,跟着他走出普宁寺。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晏华笑了笑:“一个痴心梦想的人。别怕,不会再有人敢来打扰我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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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 崩坏之路(三十五)
◎药人(一更)◎
明莱没有多想, 以为幕后之人是魔教的敌人,晏华是魔教左护法,被魔教的敌人追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他有些奇怪, 是谁这么大胆, 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追杀他跟晏华就算了, 连普通百姓也不放过,就不怕官府追查吗?
事实证明明莱想多了,从事情发生到第二天, 整个琅琊风平浪静, 好像普宁寺发生的命案不存在一样。
于是明莱知道了,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为什么要杀他跟晏华?
明莱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老皇帝知道了太子跟魔教合作意图造反的事情, 所以要杀晏华。
至于他, 只不过是顺带的。
想通了以后,明莱不再纠结杀手的事情,跟晏华逛起了繁华的琅琊。
他没有感觉害怕或者恐惧,晏华的武功足以让明莱在这个世界横着走, 除非遇上云斐和江逐月那样的高手,否则明莱不认为朝廷能杀得了晏华。
琅琊的中心商业区非常繁华, 人头攒动, 摩肩接踵,所见之处,铺子鳞次栉比。
这是明莱第二次逛琅琊的街市, 第一次是他刚来琅琊的时候, 坐在马车上, 一路穿街而过,耳边所听,皆是人群嘈杂的声音。
被桑白阴差阳错抓去地宫后,他就一直住在地宫,偶尔出来透气,也是去山下的小镇。
看着眼前繁华热闹的琅琊,明莱想起自己放在寝殿里的三百万两银票,思考着要是自己在这里买座宅子,能买座多少进的。
明莱不是个喜欢坐吃山空的人,三百万两银票看着很多,但要是不工作光花银子,三百万两也会很快挥霍一空。
明莱心道,他可以盘下间酒楼,或者庄子,请几位大厨,再雇个人打理,他当个甩手掌柜,每日岂不是又悠闲又有钱拿?
晏华看着不动声色的明莱,知道爱人在想什么的他低声一笑,眼底满是温柔。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明莱当然要给寝殿添点东西,地宫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基本陈设,就连花瓶都是空荡荡的,明莱想放枝花进去已经很久了。
“布料买了,针线买了……量衣尺没买!”
明莱数着晏华手上的东西,发现量衣尺没买,又带着晏华急急忙忙去买量衣尺。
晏华一路嘴角含笑地看着他,明莱要买什么他就负责拿钱。
心爱的人要给自己做衣服,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感到幸福的事了。
明莱一开始并不想给晏华做衣服,他是觉得晏华一件衣服穿几天就扔的行为太浪费了,才想出来买点针线回去,把晏华那几件针线口子裂开的衣服缝起来。
晏华每次出门,必定要跟人打架,每次打架,衣服都必定要破,不是袖角针线口子裂开,就是一截衣袖全部被人削断。
明莱深深觉得,打架就不应该穿这种有长袖的衣服,像桑白那样穿多好,怎么打衣服都不会破。
晏华觉得明莱说得有道理,他沉吟了一下道:“可是夫人,为夫没有像桑白那样的衣服。”
明莱只好趁着这次出门给他买。结果进了铺子一问,稍微好点的布料都要七八两银子,而且还要收裁缝费,明莱当时就带着晏华走了。
七八两银子一匹布,还不是最顶级的布料,明莱是银子多到花不出去才会买。
想到晏华浪费衣服的恶劣行径,明莱干脆自己买布料和针线,自己给晏华做衣服。
他上辈子给折玉做了这么多衣服,这辈子还能丢失这个技能不成?
若是让晏华天天浪费下去,他在钱庄那一千万两银票,早晚要一分不剩。
得知晏华一件衣服要几百两银子的明莱咬牙切齿,他决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浪费银子!
买完量衣尺,晏华看着手上的一堆东西,趁着明莱在看糖人的制作过程,他看了眼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下属,让下属把东西拿回去。
明莱用四个铜板买了两个糖人,转身正要递给晏华一个,见晏华手上空空的,他疑惑地道:“我买的东西呢?”
晏华接过糖人,笑道:“我让人拿回去了。逛了这么久,累不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明莱摇头,看到对面的茶楼,眼眸微微亮起,他对晏华道:“正好口渴了,我们去喝杯茶。”
茶楼跟酒肆仿佛是两个极端,酒肆里里外外都是丹漆的艳红色,而茶楼,里里外外都给人一种高雅的感觉。
明莱走进去,茶楼里的人瞬间看过来,目露惊艳之色,然而等看到旁边的晏华对着明莱喊“夫人”,惊艳又变成了惋惜。
如此绝色美人,竟已经成了婚,有了丈夫。
两人踏上台阶,向二楼走去,坐到临湖一个靠窗位置。
明莱看着窗外的太湖,湖水波光粼粼,宛如一片碧绿,与荷叶齐色。
他叹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晏华跟店小二要了一壶碧螺春,又点了几碟点心,支着下颌看对面的明莱。
他的目光专注且温柔,明莱想忽视都不能,他转头道:“晏华,我们以后可以在琅琊买一座宅子吗?”
“当然可以,”晏华伸出手,握住明莱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轻抚手背:“你想买什么样的宅子,我们就买什么样的宅子。”
“教主会同意吗?你是左护法,万一他不让你离开漠北怎么办?”
明莱很少提到有关江逐月的话题,因为他不确定晏华会不会告诉他。
晏华低低地笑起来:“夫人不用担心,教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拆散我们的。”
明莱半信半疑,江逐月给他的感觉就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做什么事明莱都不会觉得奇怪。
店小二把碧螺春和点心放到桌面上,对明莱跟晏华道:“二位请慢用。”
晏华把一小碟酥饼推到明莱面前,低声哄道:“别胡思乱想,相信我,没有人可以拆散我们。”
明莱拿起碟子上的一块桃酥饼,轻轻咬了一口,入口很甜,很酥、很好吃。
一壶茶喝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明莱都在听晏华对两人未来的规划。
如果明莱想在琅琊安家,那他们就在琅琊买宅子,如果明莱想回陵州陪父母,那晏华就跟着回陵州,总之一句话总结,明莱在哪儿他在哪儿。
明莱听得心情复杂,他想对晏华说,不要对他用情太深,以免最后伤到自己,但是看着晏华唇边带笑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说出口。
伤害往往就是这样造成的,因为怜惜,因为不忍心,等到最后瞒不住了,受伤最深的就是用情最深的那一个。
晏华正看着明莱吃点心,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过来,停在他们身旁。
他支着下颌抬起头,看见脸色苍白的王盈双,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