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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不管是不是中蛊,他的身体都绝对出了问题。
明莱相信晏华,他绝不会给自己下蛊,若是他真的中了蛊,那也只会是他不小心中的。
在地宫的前一个月,为了逃跑,他可没少到处走。
明莱现在只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若是蛊,蛊是怎么在他身体里存活的?
药人的血不杀它,这根本不可能。
也许是明莱动静太大,惊醒了外面的云斐,云斐抬手撩开垂帘,借着月光,看见里面乌黑长发披散,眼尾薄红的明莱,微微一怔。
明莱披着雪白的外衣,赤着足,在月色下当真是美貌无双,惑人至极。
听到脚步声,明莱烦躁地抬起头,见是云斐,知道自己吵醒了对方,他低声道歉:“对不起云斐,是我太大声了,我现在就睡。”
云斐向明莱走去,目光落到明莱脸上。
明莱抬手碰了碰,心中一惊,怎么会这么烫?这邪火是要烧死他吗?
云斐转身,去外面拿了壶水进来。
明莱倒了一杯水,喝完他对云斐道:“我没事,就是刚刚想喝点水,你去休息吧。”
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么勉强,云斐抬起手,修长手指落到明莱脸颊上,似乎是想看看明莱有没有生病。
明莱:“我没有生病,是今晚太热了,热得我脸都红了。”
云斐的手好凉,凉丝丝的,像一块夏天的冰,触之不会冻人,只会让人觉得凉爽。
明莱体内的邪火在一瞬间熄了下去,他不由自主地抓住云斐触碰自己脸颊的手,闭上眼,轻轻蹭了蹭。
太凉快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云斐身上这么凉快。
云斐眸色渐渐深沉,他看着手下宛如温顺羊羔的明莱,居高临下的视线里,带着冰冷又残忍的意味。
明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抓着云斐的手在蹭,他不好意思地道:“你的手太凉了,我没忍住。”
云斐没有说话,他看着明莱,意思好像是在说:去休息。
邪火熄灭,明莱身体不烧了,脸也不烫了,他转身向床榻走去,躺到床上,翻过身,看云斐。
见云斐转身离开,明莱闭上眼,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从桃花镇出发,到陵州,需要六天。
这几天明莱一直跟云斐在房间里,云斐不爱说话,大多数时候都在休息,明莱也不打扰他,要么去窗边看江水,要么拿话本看。
晚上邪火发作,倒也能忍,只要熬过两个时辰,邪火就会自己熄灭。
到达陵州那天是下午,王盈双让一部分护卫和侍女留下来,只带了几个护卫和侍女,跟明莱下船。
虽然记忆里有陵州的模样,但记忆始终都是灰色的,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明莱以为陵州偏远,定是个不怎么富庶的地方,下船一看,铺子鳞次栉比,客栈酒肆客人络绎不绝,街上人头攒动,精神面貌也好,却是个比琅琊也不差的地方。
几个小孩子拿着竹风车,咯咯笑着从明莱身旁跑过,撞了明莱一下。
云斐伸手抱住明莱,明莱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怔怔地看着那几个小孩子越跑越远,看着他们手上转动的竹风车,心底有些涩然。
云斐微微低下头,明莱漂亮的眼眸里,泪水闪烁,尽管它很快就消失不见,但还是被云斐看在了眼里。
坐上马车,明莱沉默地看着车窗外的街道。
云斐不知道去了哪里,好一会儿才上车,他坐到明莱身侧,把刚刚买的东西递到明莱面前。
明莱低下头,一个精致的小风车出现在他面前。
他眼底的泪水又开始闪烁,明莱抬手接过小风车,对云斐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它?”
云斐看向车窗外的小孩子,明莱顺着视线看去,他喃喃地道:“我以前……我以前很喜欢竹风车,还有竹蜻蜓,但是家里穷,爹娘都没有给我买。”
他离开上个世界的时候,折玉已经成长为一方大妖了,他们尊他为妖王,与孔雀妖王并尊,麾下十万妖将,执掌域外之境,一有点什么动静就让修仙界如临大敌。
他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九尾天狐血统,天赋却比任何一只九尾天狐都要高,三百岁就修炼出了第九条尾巴,能把孔雀妖王摁着打。
九尾天狐并不恋家,折玉一成年就离开了他,在外闯荡。闫扇庭
明莱一开始很担心,后来听到他打下了域外之境,就淡定了。
折玉从小就没怎么让人操心过,唯一让人操心的,就是他的婚姻问题。
天知道当他听说折玉把孔雀妖王打入水牢十年,又要迎娶对方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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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崩坏之路(四十二)
◎药人(二更)◎
回忆一闪而过, 明莱笑了笑,珍惜地把小风车放好。
车轮滚滚,穿街走巷, 来到“赵明莱”的家。
“赵明莱”的家很普通, 三间屋子, 一间堂屋、一间厨房, 加上三面不高不矮的墙,形成一个小院子。
与小院子相连的,是邻居家的院子。
这一片地方, 都是普通民宅, 白天大人出工, 除了几个小孩子在门前玩耍,就没有别的身影。
两辆马车在赵家门前停下, 明莱掀开车帘, 从里面走出来。
“赵明莱”的父母早已从信中得知明莱要回来的事, 他们早早就在门前等着,看到一身雪白长袍,靡颜腻理,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儿子, 两老竟有些不敢认。
明莱走下马车,快步向二老走去。
“爹, 娘, ”他眼眶微红:“我回来了。”
记忆里慈祥的父母鲜活起来,明莱感受着胸腔的跳动,明明不应该是他的情绪, 他却忍不住心中酸涩, 像全天下归家见父母的游子一样, 激动又羞愧。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情绪?
明莱不明白,他这是被身体的记忆影响到了吗?
赵母也是红了眼眶,儿子一去数月,没有音信,他们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儿子出了什么事,要不是前段时间儿子突然来信,说要带王家小姐回来,他们怕是要去官府报官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父复杂地看了眼明莱,又看了眼从马车上下来的王盈双,对明莱道:“进去再说吧。”
明莱信中什么都说了,包括他有个“心上人”,要跟王盈双退婚的事。
王盈双一袭鹅黄色长袍,金钗玉镯,浑身贵气,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像是大病初愈。
侍女扶着王盈双进去,其他人则把礼品搬进来。礼品很多,有王盈双买的,也有明莱买的。
一开始本来是王家准备的,为王盈双提出退婚而准备的表示歉意的礼品,但是途中船沉了,那些礼品也没有了,只能在桃花镇买。
王盈双看着这个小小的院子,就是这样普通的人家,养育出了明莱。
堂屋,赵父赵母坐在主位,王盈双行了一礼,柔声道:“见过伯父,伯母。”
赵父赵母赶紧让王盈双请起。
“盈双不必多礼,快坐。”
王盈双走到一旁坐下,低低咳嗽了两声,她抬起眼眸,明莱站在堂屋中间,正等着父母问话。
赵母叹了一声:“你信中说,你在琅琊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所以要跟盈双退婚,是不是真的?”
王盈双身体不好,他们早就知道,且并不嫌弃儿媳妇的身体,只要儿媳妇不嫌弃他们家穷,他们愿意对儿媳妇好。
明莱从前也对这段娃娃亲颇为憧憬,怎么去了一趟琅琊,就冒出个心上人来?
莫不是见到了盈双,嫌弃盈双身体不好?
明莱抿了抿嘴,低声道:“是。是我对不起盈双。”
王盈双起身,对赵父赵母开口:“是我先提出的退婚,还请伯父伯母,不要怪罪明莱,要怪,就怪盈双身体不好,无法与明莱成婚。”
赵母起身向王盈双走去,她拍着王盈双的手背道:“我和你伯父,早从你爹娘的信中知道你身体不好。我们赵家没什么要继承的,你无需担忧子嗣问题。若是喜欢孩子,我们就去收养一个,从小养到大,跟亲生的也无甚差别。”
“所以盈双,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赵父也道:“我们赵家,从来没有纳妾的传统,你也不用担心明莱会纳妾。”
王盈双心头微热,她阿爹阿娘没有看错,为她选了个好人家。
可惜的是,她与明莱有缘无分,注定要辜负两老的心意。
“太医说,我已经没有两年可活,”王盈双抽回手,站到明莱身旁,对赵父赵母道:“还请伯父伯母准允,让盈双退婚。”
王盈双一句“我已经没有两年可活”把赵父赵母震在原地,赵母看向明莱:“盈双在说什么?什么没有两年可活?”
明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药人,药蛊、魔教,这太复杂了。
他从袖中拿出王父的信,上前递给赵母。
赵母颤抖着手打开,快步到赵父身边。
明莱知道父母要接受这件事需要一定时间,他心底叹了一声,对王盈双微笑道:“出去走走?”
王盈双也想看一看明莱生活的地方,她点点头,跟着明莱出去。
小院子虽然小,却种了不少东西。玉兰,牡丹、芍药,还有一块用竹子围起来的地,是种菜的。
王盈双走到花架前,看着里面随风摆动的秋千,不由想到小时候的明莱在上面荡秋千的样子。
明莱见王盈双一直看着秋千,他道:“要不要试一下?”雁擅汀
王盈双摇摇头,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适合荡秋千。
“盈双,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曾有位神医救过你的命,你能跟我说说有关那位神医的事吗?”
王盈双怔了一下,不明白明莱为什么突然提起曾救过她一命的神医,但她还是道:“我成为药人后,一直小心翼翼,不曾露出破绽。因为药人的特征之一,就是能让枯萎的花树重复焕发生机。为此,我不敢待在人多的地方,不敢去宴会,就是怕受伤流血,露出破绽。”
“但有一天,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莫名其妙要追杀我。我起初并不知道这些杀手来自哪里,又听命于谁,但多次被追杀后,我从书上知道了他们是什么人。”
王盈双看向明莱:“他们都是来自漠北的杀手,苗疆人,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因为他们使用的刀。”
“——是苗刀。”
明莱知道,因为地宫的教众,使用的都是这种刀。
王盈双:“我很疑惑,为什么漠北的杀手要杀我,在成为药人之前,我是一个缠绵病榻的人,常年外出求医,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更不要说魔教。”
“在又一次被追杀后,我旧疾复发,病来如山倒,那一次我几乎丢了一条性命。我爹娘张贴告示,四处求医,就是这个时候,一位神医揭了告示,走进了府邸。”
王盈双的记忆里还有那位神医的模样,俊美邪肆,做事全看心情,一张嘴必能把人得罪得彻底。
王盈双至今还记得对方见到她父母说的第一句话:“路过,顺手揭的,来看看人死了没有。”
王父王母当场气了个半死,正要把人轰出去,那人看向虚弱得几乎抬不起头的她,挑眉道:“蛊?难怪虚成这个样子,身体本来就弱,还被种了蛊,现在都没死,真是奇迹。”
王盈双那时候觉得对方说得对,于是笑了笑:“可能是我还不想死,所以即便我已经虚成这个样子,也死不了。”
王父王母听到“蛊”字,脸色煞白。
中原人可能不知道蛊是什么,但绝对知道什么是蛊虫。
那人留了下来,不过不是王父王母重金留下的,是王盈双身体里的“蛊”让他起了兴趣。
王盈双问他:“我之所以虚弱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它吗?”
自称“神医”的男人坐在窗上晒日光,他懒懒地道:“蛊寄宿在人的身体,是需要养分的,就像你外面那盆“昆山夜光”一样,没有土壤里足够的养分,它就没办法存活,蛊也一样。”
王盈双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
男人嗤笑:“它在你身体里汲取养分,你有养分供它汲取吗?身体本来就弱,它汲取养分一分,你便虚弱一分,这都想不明白?”
王盈双:“所以,它一直在消耗我的生命。是不是我死了,它也会跟着死?”
“当然,”男人道:“你可以选择跟它同归于尽。”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有,征服它,让它为你所用。”
王盈双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男人跳下窗,向王盈双走来。
“看在药人族的份上,我可以帮你。”
王盈双从回忆里出来,她对明莱道:“他告诉我,我体内的蛊是药蛊。我之所以会成为药人,是因为体内的药蛊。但是他没告诉我,为什么药蛊会出现在我身上。”
明莱思考着那句“为你所用”,他道:“所以后面,他帮你征服了药蛊,让它不再汲取你的养分?”
王盈双摇头:“蛊在人的身体里,没有养分是活不了的。除非蛊能从宿体里出来,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只有蛊刚刚进入人的身体,或者蛊毒发作的时候,才能将蛊从人的身体引出来。”
“药蛊在我的身体里太久,药性流进四肢百骸,已经与我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药蛊无法引出来,但我也不能死,他不知道做了什么,让我的身体与药蛊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药蛊继续汲取我的养分,我虽然会身体虚弱,但不会马上死。”
明莱蹙紧眉头,对方如此了解蛊,难不成是苗疆的人?
“做完这件事后,他就离开了琅琊。我爹娘曾经派人多次寻他,都没有他的踪迹。正是因为他告诉了我药蛊的存在,我才知道漠北的杀手为什么要追杀我。”
“不对,”明莱听完整件事,反应过来,他道:“你说你与体内的药蛊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它会继续汲取养分,但你不会马上死,可是你近年越来越虚弱,甚至都没有多少年可活。”
王盈双一脸平静:“所以后来我才知道,他应该是骗了我。”
什么叫应该,他就是骗了你!
“他曾经跟我爹娘说过,如果我想摆脱药蛊带来的虚弱,可以生一个孩子,将药蛊传给孩子,”王盈双神色复杂:“可是这样太残忍了,我做不到,我宁愿一直虚弱下去,也不要让我的孩子经历这种痛苦。”
明莱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么了解蛊,应该是苗疆的人,回去后他可以跟晏华打听打听。
王盈双:“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姓江。”
明莱:“……”
明莱:“!!!”
姓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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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崩坏之路(四十三)
◎药人(一更)◎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魔教, 药蛊、苗疆、还有一个可能来自苗疆的神医,这位姓江的神医,不会是江逐月自己吧?
蛊来源于苗疆, 药蛊也是蛊的其中一种。
明莱记得王盈双说过, 药蛊很难得, 数百年才能炼制出一只药蛊。
王盈双还说过, 当今世上所有蛊王,都是江逐月炼制出来的。
这里面有一个信号,江逐月会炼蛊, 且非常厉害, 是苗疆第一人。
若是这世上还有人能炼制出药蛊, 非江逐月莫属。
之前听王盈双提起这位神医的时候,明莱就隐隐觉得奇怪。
这位神医知道的太多了, 他太了解药蛊了, 他甚至知道后天形成的药人和真正药人的区别。
就好像, 他曾经见过这两者一样。
但药蛊数百年才能炼制出一只,他根本不可能见过药蛊。
在得知自己是王盈双口中的药人后,明莱曾经问过系统,除了他以外,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真正的药人。
系统回答:没有。
明莱丝毫不感到惊讶,如果这世上还有药人族, 又怎么会出现药蛊?
药蛊的存在, 就是将一个普通人,变成药人,而真正的药人根本不需要。
药人族已经灭亡, 药蛊数百年才能炼制出一只, 这位神医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典籍?
药人族根本没有留下相关典籍, 他翻遍了整个琅琊,也没有找到有关药人一族的只言片语。
就连晏华也不清楚药人到底是什么,在苗疆里,药人更像一个传说。
明莱想到刚才王盈双的描述,她是在旧疾复发,虚弱得快要死的时候遇上这位神医的,很难不让人联想这位神医揭告示的真正目的,他到底是为救王盈双而来,还是跟他说的一样,单纯只是想来看看王盈双有没有死。
从他欺骗王盈双来看,明莱倾向于后者。
假如他的猜测是对的,假如江逐月就是那位神医,那么他去看王盈双,只有一个可能。
——他要看看自己种在王盈双身体里的药蛊,有没有好好发挥药性。
他帮王盈双平衡药蛊,也不是为了救王盈双,而是不想王盈双死的太早。
所以王盈双才会与药蛊达成微妙的平衡后,越来越虚弱。
他根本就没想救王盈双。
把事情梳理一遍,明莱越来越觉得,那位江神医就是江逐月。
然而有两个疑点,明莱想不明白,江逐月为什么要给王盈双种药蛊?又什么让魔教猫抓老鼠一样抓王盈双?
之前他以为是江逐月心理变态想杀王盈双这个女主,知道江逐月很可能就是给王盈双种药蛊的神医后,明莱觉得,江逐月肯定别有目的。
*
在父母的见证下,与王盈双在退婚书上按下指印后,明莱正式跟王盈双解除了婚约。
解除婚约后,明莱就跟王盈双回了琅琊。
他站在船头,看着波光粼粼金光闪闪的江水,心底有种莫名的不安和焦躁。
半个月过去了,晏华还没有给他回信,发生了什么?是晏华没有收到他的信,还是晏华收到了信却没办法回他?
七天过去,船靠岸琅琊。
明莱将王盈双送回王府,直接上了原来的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回地宫。
然而等他回到地宫,看见的不是迎接他的教众,而是空荡荡的宫殿。
所有教众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明莱找不到他们留下的任何痕迹。
跟在明莱身后的两位教众也是一惊,若非教主传唤,他们不可能离开周国,可是教主为何突然让他们离开周国?
明莱推开他与晏华的寝殿,寝殿陈设还是跟原来一样,看来没有人动过。
他点燃烛火,坐到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梳妆台。
梳妆台上一个小小的匣子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明莱伸手打开,里面除了他自己的三百万两银票,还有晏华放进去的七百万两银票。
“从陵州回来,你去买个宅子。”
“会不会太早了?我还没有答应你呢。”
“答不答应,你都迟早是我的。去买个宅子,然后等我回来,我会很快回来。”
明莱想起晏华离开地宫前与自己的对话,晏华让他买宅子,却给了他七百万两银票,这几乎是晏华的所有身家了。
他什么要给自己这么多钱?为什么突然让自己买宅子?
明莱思绪混乱,电光火石之间,他明白了晏华给他七百万两银票的真正意图。
他在让自己离开。
晏华这是用银票告诉他,地宫可能会有危险,让明莱离开地宫。
明莱将匣子收好,走出寝殿,两位教众迎面走来,对明莱恭敬地行了一礼:“公子,教主传唤,我们兄弟二人要离开周国了。”
明莱按下心头的不安,他道:“辛苦你二人陪我回一趟陵州。路上万事小心,珍重。”
“公子珍重。”
两位教众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明莱再次回到琅琊,他住进了一间客栈,打算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买宅子。
琅琊的宅子很多,几进的都有,明莱挑得眼花缭乱,直接买了最贵的一座三进宅院。
宅子里基本的陈设都有,明莱也没什么讲究,买了就直接住进去。至于洗衣做饭的仆从,明莱不需要,他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住进宅子的第二天,明莱出门买东西,经过告示栏的时候,看见一群人挤在一起小声说话,他抬手撩开帷帽长长的薄纱,看见告示栏上一张醒目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