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叙

▶专注收集耽美小说网站

第114章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李恩白他们搬新家也有一段时日了, 刘明晰的信才姗姗来迟。

第114章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李恩白他们搬新家也有一段时日了, 刘明晰的信才姗姗来迟。
李恩白开着短短一页、没几个字也没有信封的信, 上面倒是祝贺他府试第一,但他府试第一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按理说这封信里应该还有点别的才对。

他皱起了眉, “先生, 常乐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刘春城昨日才回来, 看上去比他去京城前更加瘦弱, 面容倦怠,时不时伴有轻咳。

“常乐…现下无事。”刘春城咳嗽了一声,“临风不必担心,常乐不是无能之辈。”

李恩白看他眉心紧蹙, 便知他也担心,但却不能说具体情形,看来常乐现在的麻烦比较特殊, 不适合他知道, 于是不再问刘明晰的事。

“先生可是路上病了, 可看过大夫?”

刘春城抑制不住的咳了几声,“没事, 老毛病了。”

“还是要听大夫怎么说, 先生,要保重身体。”李恩白劝着。

刘春城只好说,“已经看过了,慢慢养着就成。”

“那先生最近千万不要劳累, 好生养着,”李恩白似乎是觉得说他没有用,“管家!管家!”

管家笑眯眯的推门进来,“李少爷,老奴来了。”

“管家,最近就拜托你看着点先生,按时吃饭、吃药、睡觉,不要劳累,保持心情舒畅,最重要是按时请大夫来看。”李恩白一条条念着。

老管家笑的更开怀了,“哎,老奴记下了。”

“要是先生没做到,你就让小厮来告诉我,我写上几篇劝先生书,拿到府上来念,先生一日不养好身子,我就念一日,烦的先生把我赶出门去。”李恩白用着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看似威胁的话。

老管家乐见其成,立即回答,“老奴记住了,若是二老爷又不肯休息,一定立即叫小厮去您府上告知。”

“全叔。”刘春城不赞同的叫了一声,显然是觉得在小辈面前丢了面子。

“先生,您好生休养,管家自然不会让人来找我,若不然我请先生去我家里小住几日,也许换换环境,心情舒畅,身体也好的快一些。”李恩白邀请着,之前温居宴错过了,不如去小住一段时间,也是不错的。

“暂时不了,等我先把府上的事处理一下,过段时间再去你那儿看看。”刘春城喝了口水,润了润因为咳嗽而难受的嗓子。

“先生,注意不要累到。”李恩白知道再劝也没有效果了,只能看看先生的状况再说了。

他带着对刘家叔侄俩的担心离开,走前还在刘春城的要求下将那寥寥数语的信烧掉了。

等他离开之后,老管家带着熬好的药送进书房,老管家面容慈祥,看着刘春城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

“二老爷,李少爷是个好的,心里很孝顺您。”老管家等刘春城喝完了药之后,和他说起来李恩白刚刚在书房外和他说的话。

“他让老奴找两只母羊来,说是羊奶最补身子,怕您不爱闻羊奶的膻味,还给了老奴两个去除膻味的方子。”老管家收拾好药碗,似乎只是说李恩白有多孝顺一样。

“全叔,临风非是我的弟子,不能用孝顺这个词。”刘春城强调了一下。

老管家笑眯眯的回答,“老奴知道了,老奴只是看大少爷和李少爷亲的像是亲兄弟一般,因此才用孝顺来形容李少爷对您的关心。”

刘春城按了按额角,他的精神有些颓靡,“全叔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那羊奶我喝便是了。”

“哎,老奴这就去准备,从今儿起,每晚睡前给您送来。”

老管家乐陶陶的端着药碗出去,看他开心的样子,刘春城也只能随他去了,打开书桌下面的暗格,里面有几封漆着火漆的信,看着信封上“逸仙亲启”四个字熟悉的字迹,他有些愣神。

有多长时间没见过这字迹了?

一年?两年?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原是朝朝暮暮犹嫌不够,现在这一纸书信便觉酸甜苦涩全在心间,当年的往事越发的清晰。

原来自己从未放下,也从不肯放下。

他试了好几次,依然不敢打开信封,看一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只能颓丧的关上暗格,深深的吐气。

仰头看着房梁,双眼发直,似乎将当年的一幕一幕全部都过了一遍,将心上的刀口一遍一遍的割开,越痛就看得越清楚。

刘春城,刘逸仙,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

李恩白驾着马车,快到家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媒婆衣着的人从他家门口离开,似乎是发现了他的马车,往他这边走来。

“李老爷…”张媒婆扬了扬她那喜庆的红布巾,太高了音调叫着李恩白。

李恩白却目不斜视的驾着马车经过,理都没理她,将马车停到门口,“双忠,过来搬东西。”

张久先听到他的声音,过来开了门,“老爷,小老爷正在东屋等您。”

“等我?”李恩白看了看天,今天比之前还早一点,没有晚归,那就是有事了,“我知道了,车里的东西你和双忠搬一下,让双忠把马车放到后院去。”

“知道了。”张久推开门,让他先进去。

李恩白进了门,直接去找云梨了,自然没看到他身后的张久绷着张脸,瞪了一眼又返回来的媒婆,等李恩白进了东屋,他立即就将门关上半扇,“张媒婆,我家主人不见客,请回!”

双忠出来也没有搬东西,直接驾着马车到后院去,宁愿多费点力气,从后院再搬到前院,也不愿意给媒婆半点机会。

张媒婆就好像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一样,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劝说着,“哎啦,小哥儿你还是再去叫一下李老爷啦,我张喜鹊可是来给李老爷报喜的啦,你这拦着也不是个事儿啦,被李老爷知道的,肯定是要罚你的呀。”

张久紧紧的皱起眉,这个张媒婆说话声调又高又带着奇怪的语气词,听着让人心里头怪难受的,“不用了,主人家不见客,张媒婆请回。”

“哎啦你这小夫郎咋这么不通气呢?李老爷的夫郎说的话能作数的伐?当然是不能的呀,得李老爷当家做主啦,你快去叫李老爷吧,不然你让我进去我自己找李老爷说啦。”张媒婆用红布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对张久的油盐不进气恼不已。

张久还是拒绝,看双忠已经驾着马车去后门了,他退到院门里,“抱歉,李家内宅,还是小老爷说了算的,慢走不送。”然后将门直接关上

张媒婆气的跺脚,“呸!一个小哥儿,还想自己霸占着李老爷啦?真的是脑壳不清楚的啦!等李老爷考中了秀才,看还要不要你一个小哥儿的伐!”骂骂咧咧的不停,偏偏她自以为小声嘀咕,却是个大嗓门。

在里面开着门缝听得清清楚楚的张久气的不行,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出了这口气,还是李恩白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打开房门的一句命令解决了他的纠结。

“张久,去厨房端盆脏水,给我泼!”李恩白声音很冷。

“哎!”张久赶紧去端脏水。

那媒婆也听到了李恩白的话,但没听清楚,只觉得像是什么端水、泼什么,顿时觉得不好,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张久端了水出来,那媒婆早就消失不见了,他将水盆放下,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张媒婆,“跑的可真快!”

“张久,以后再有媒婆上门,不问缘由,直接赶出去。”李恩白说了一句,就回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屋里头,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走过去坐在床边,床上是一个‘面壁思过’状的云梨,他盘着腿坐着,脸朝着床里的墙壁,背影就是一个大写“我生气”。

“梨子,好了,不生气了。”李恩白去拦他的肩膀,被他挣扎的躲开。

推开李恩白的手,云梨也不回头看,“你别理我,我太生气了,得缓缓。”

“不气了,不气了,我跟张久说了,以后媒婆再敢上咱们家,就让张久把人赶出去,不听媒婆废话,好不好?”李恩白再去拦他的肩膀。

云梨其实也不是和李恩白生气,他只是跟自己生气,但又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毕竟恩哥对他真的很好,从来不去外面招蜂引蝶。

但是还是有烂桃花不停的找上门,他心里也清楚,等到恩哥考上了秀才之后,这种情况肯定会比现在更加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肚子争气一点就好了,早一点有了孩子就好了。

“你在瞎想什么?”李恩白强硬的把他转过来,“有没有孩子和我们之间有没有第三者没有任何关系。”

云梨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可是要是我有了孩子,别人就不敢拿我不能生来当借口让你纳妾了。”

他一抬头,露出哭红了的眼睛,让李恩白紧张起来,“你哭了?眼睛难受吗?我让张久打点井水来给你敷一敷。”

井水冰凉,用来冷敷正合适,云梨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气性这么大,那媒婆也没说的太过分,他就是自己越想越生气,就忍不住哭了。

“我没事,就稍微哭了一下,哭完心情好多了。”云梨靠近他,一头扎进他怀里,不肯抬头了,多大人了,因为这点小事就哭,有点丢脸。

李恩白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顺着他的头发,“梨子,你要知道,那些人说的话都是借口而已,没有了孩子的借口,还会有别的,究其根本不过是嫌贫爱富,追名逐利而已。”

“你要挺直了腰杆,硬气一点,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只有你一个人,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别人说什么都是因为嫉妒你而妄生念想,你难过了,他们就得意了。”李恩白一点一点的给云梨灌输着不符合当下礼教的思想。

在云梨看不到的时候,却露出一双冷漠而危险的眼睛。

云梨在他的抚摸之下,没一会儿就慢慢睡着了,他今天白天在工厂里忙了一天,下午到家还没歇着就有媒婆上门,又生了半天气,现在放松下来没一会儿就困了。

哄睡了云梨,李恩白去了客厅,张久跟过来问,“老爷,要吃点茶点吗?”

“不用了,张久,你最近和村里人都熟悉了吗?”李恩白不想让云梨睡太久,等着他一起吃晚饭。

“最南边的张家不太来往,其他村民大概都熟识了。”张久不明就里。

李恩白敲了敲桌子,“最近村里一定有很多年轻人在忙着相亲吧?毕竟咱们村现在可是十里八村闻名的富裕村了。”

“老爷说的不错,咱们村富裕的名声确实在周边都传开了,村里试婚的少男少女和小哥儿大约共计五十七人,已有二十人定了亲,剩下三十七人都在紧锣密鼓的相看中。”张久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三十七人,汉子占多少?”李恩白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就像敲响了某人的丧钟。

“二十五人。”张久略一思考,报出了数字。

“半数以上,很好。”李恩白停下敲桌子的动作,虽然他敲桌子并不发出什么声音,但当他停下的时候,张久却觉得松了一口气,“叫双忠来,我有事交给他办。”

“哎,我这就去叫他。”张久不敢问是什么事,总觉得和今天张媒婆上门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