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时张老爷不闻不问,张夫人就更猖狂了,让人把宋展睿赶出家门。听春柳的意思,宋展睿还过来找张老爷几次,可惜张老爷对他是避而不见。宋展睿不死心,一次又一次来找张老爷。易不凡也挺纳闷的,这个宋展睿怎麽如此没骨气,人家都明摆著不要他,他还死缠著人干吗!
其实,并非是宋展睿没骨气,相反,他只是为自己这几年感到不值,他找张老爷只是为自己讨个公道。他本来是个性情淡漠的人,对张老爷强占他一事,并没太多计较,再说张老爷对他也没亏待。说难听点,他不过是用身体来换取张老爷的给他的一切而已。不过,那也仅仅是在物质上的,他依旧是个西席,无论张老爷闹的多晚,第二天他会拖著疲惫的身体去教小少爷。
这也就是他之後被赶出门,还来找张老爷的意思,就如同易不凡的心思一样。白睡了他两三年吗?他白当了三年西席吗!他来讨债,可张老爷却以为他是欲擒故纵,更加不待见他。张夫人是一心想要除掉这个宋展睿,才没好脸色了。
这些易不凡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毕竟他不是宋展睿。别人虽然知道点,却是把宋展睿当成一个下作之人,用自己身体换取锦衣玉食的男人,还不下作吗!也不想想小胳膊能拧过大腿吗?宋展睿无力反抗就只有接受了。最可笑的就是那位张夫人,她在宋展睿得宠的时候不敢动宋展睿分毫,可宋展睿失宠也不代表张老爷就能看她一眼,把气发泄在宋展睿又有什麽意义。
只能说,这个宋展睿命太苦,逆来顺受到最後却把命给丢了。
易不凡身上的滚上毕竟不严重,没几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张老爷也从白天偶尔看他,到晚上准备留宿!春柳是以前就服侍宋展睿的人,当然对此见怪不怪了,可易不凡哪受得了。这次可不是当初他在皇宫时那麽单纯了,他明白自己的危机。这位张老爷不是那位皇帝,说起来,易不凡还真想念那位……至少那位就没强迫他。
“张老爷费这麽大工夫就是为了这种苟且之事吗!”易不凡对著张老爷冷笑,可惜他的处境实在太糟糕,正被张老爷压在床上,扒衣服。张老爷的眼睛已经被欲火烧的通红,喘著粗气对易不凡说:“我早就想尝尝你的味道了,到底和展睿哪点不一样。”
易不凡傻了,他这身体不就是宋展睿的,怎麽还有什麽地方不一样?
易不凡想不透张老爷话的含义,正用他那百年不转动一下的脑袋思考,张老爷哪会给他时间呀。压在易不凡身上,又亲又舔的,可把易不凡给恶心死了。就算知道跟这位张老爷有一腿,就算是明白这个世界也有喜欢男人肉体的,男人,易不凡也没联想到自己身上来。
可如今,他竟然被一个男子压在身下,尤其这人还是他讨厌的人。宋展睿这身体这麽说都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的身体,对张老爷这种虽不至於体如泰山,却也是强壮有力的体魄,实在没辙。身高和体重就能把易不凡给压个无法动弹,易不凡双手被张老爷用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绑个结实,腿不断的踢张老爷,人家却无痛无痒。
“你TM的变态!男人你都上,也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易不凡同志突然不挣扎了,因为他想到了逃避的好办法,让这位张老爷跟尸体亲热去吧!问题是,这麽死?咬舌头撞墙他才执行过没多久,心里多少有点抗拒,换种方法吧,怎麽死好呢。
易不凡老实了,张老爷到奇怪了,不反抗了?认命了!!难道是他多疑,本以为身下这人只是和宋展睿长相相似,却不是同一人。可是,从他抚摸这副身体的手感以及那久违的熟悉感,分明就是一个人。曾经,他第一次要下宋展睿的时候,那人也是从反抗到最後的放弃,任由他摆布,如今依旧。
“老爷,您怎麽不继续了呢?难道老爷就喜欢野点的?人家顺了老爷,老爷就没兴趣了?”一个声音打破了易不凡和张老爷的思绪,张老爷在易不凡身上明显的一抖,易不凡觉得有些奇怪,便朝声音来源处望去。一位二十出头长相俊美有些阴柔的男子正靠在门口看著他们,张老爷连忙从易不凡身上跳下来,站好整理衣襟。
“之幼,你怎麽来了。”张老爷面上带著三分赔笑七分讨好的对著那人,那人冷冷的瞟张老爷一眼,说:“我不能来吗?是不是坏了您的好事,我这就走,您继续。”
“不是,不是,之幼,你误会了,我对他没半点心思。”张老爷见那人要走,赶紧拦住解释。那人冲张老爷妩媚一笑,说:“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容不下你的旧情人,老爷您就好好的跟他叙旧吧。我呢,最近有些想家,先回去几天。”
“我陪你一起回去。”张老爷连忙跟紧那人,那人临走前似有意无意的瞟易不凡一眼。易不凡当没事人一样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心里却纳闷,那人是谁呀,看起来张老爷好像很怕他?不用死,对易不凡来说还是不错的,他最近很怕疼,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选自自尽……
“春柳,刚才那位公子是谁?”那俩人离开後春柳才探头探脑的过来,易不凡逮著她询问。春柳仿若松了口气般的捂著胸口对易不凡说:“那是文公子,老爷现在的心头肉,亏得他肯来帮你。”
“他,是你叫来的?”春柳这麽做可真是帮了他大忙了,易不凡心存感激,不过他更好奇的是那位文公子。春柳点头说:“恩,这几日公子你对老爷的态度春柳能看出,你早就忘了老爷了。或者说是,你恨不得离老爷远远的。可是春柳不敢放你走,但是那位文公子就不一样了,你求求他,或许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如果能正常离开是最好不过了,和那村子的人生活了几个月,怎麽说都有点感情,易不凡不舍得呀。春柳望著易不凡欣喜的神情,迟疑的说:“应该吧,毕竟老爷很宠他,连生意上的事都让他参与。夫人极为讨厌他,和他斗了几次没一次斗过他的。”
“哦,挺厉害的,他是什麽来路?”易不凡有些吃惊,那位文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连张夫人那样的泼妇都不敢惹他。春柳瞟易不凡一眼,说:“公子你忘了,就是因为他老爷才冷落你的,後来夫人赶你走也是因为他出面才没多为难你的。”
“他!”易不凡总算想起来了,记得镇上人说一年前张老爷接了个男人回来,没几个月宋展睿就被赶走了。原来是这个人呀,看著挺妖的,心还不错。易不凡凑到春柳身旁问春柳说:“他人很好说话吗?他是张老爷从哪抢的?”
不是易不凡怀疑那位张老爷的人品,而是张老爷在他眼里就没什麽品德。春柳也贼兮兮在易不凡耳旁轻语,说:“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听说文公子以前是城里的红牌,被老爷买回来的。”
红牌?什麽人才会被称为红牌,妓。易不凡瞪大眼睛,啊,居然还有男妓呀。男妓不都是伺候女人的吗?怎麽跟男人还有一腿??单纯的易不凡同志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称为馆儿,就是供男人取乐的,男人。
确定了目标,易不凡开始考虑如何接近那位文公子。文公子跟著张老爷住在主院,和易不凡住的地方有三进院子隔著,易不凡想要去找文公子,有点困难,他是不允许随意出来地。这一下就过了半个月,张老爷也没找他,易不凡是吃饱就睡,睡醒了继续吃,过著猪一样的生活。
只是,他没见胖,连他也纳闷,在村子里的时候,夥食绝对没有现在好,天天还挺忙的,结果那肉是噌噌见涨。在这里光吃不动,为什麽不胖反瘦了?那还用问,心情不佳,再怎麽吃也不可能有效果地。
易不凡整天就琢磨著怎麽跑了,连做梦梦的都是狠狠的痛打那位张老爷一顿,然後潇洒的离开。甚至有一次梦中还梦见了一个人,那位面带微笑的问易不凡是觉得他好,还是觉得张老爷好。易不凡毫不犹豫的说,他好,皇宫好。易不凡梦见的,就是那位害他自杀几次的人。醒来後易不凡是一身的冷汗,那位好,好的让他恨不得咬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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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皇城的那位怎麽可能会知道易不凡有难,不知道,就不可能伸手救援。易不凡想要解决目前的困境,只有两条路,一,自杀,二,等待张老爷什麽时候想起他,放了他。可是等张老爷放他,目前不大可能。易不凡也只能向春柳打听张老爷都做点什麽,文公子会不会有空来找他……
文公子来找他的可能性,还真有,易不凡在张府上住了一个月後,文公子上门了。进门先问易不凡这段时日过的可好,有什麽不习惯的吗?望著文公子那张和颜悦色,尽显温和的脸,易不凡只能点头说,不错不错,吃得好用的好,就是不能出去。
“宋公子想要离开张府吗?”文公子一语直点重心,易不凡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卡在那儿了。文公子淡淡一笑,对易不凡说:“宋公子大可放心,之幼对公子绝无恶意。如果公子不想离开,那,公子可否需要老爷陪伴?”
“如果公子对老爷还有情,之幼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文公子含笑,易不凡连忙摇头,天呀,他可对张老爷没一点情意在,反正都这份上了,含蓄是没意义的,易不凡开口对文之幼说:“文公子,您……您是否能够帮忙劝劝张老爷,让他放我走?”
“这,也不是难事。”文之幼点头应允,易不凡一见他点头,心总算是放下来了。文之幼却不著急而是问易不凡说:“宋先生这一走准备去哪儿,可有容身之地?”
“我准备回村子里,我还带著学生呢。”易不凡对文之幼的问话挺纳闷的,他不回村里,还去哪?文之幼面容中带著诧异的问易不凡说:“是五十里外的展营吗?那里已经被老爷买下,村人也都迁移到别处了,难道宋公子不知道吗?”
什麽!!!易不凡彻底的傻了,展营是易不凡以前待的那个村子的名字,可竟然被张老爷给收购了???为什麽!!!易不凡张张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文之幼别过头,轻声说:“好像是说那里的吴老爷犯了什麽事,家里急需用钱,就把地都给卖了。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吴老爷的佃户,本来老爷准备都接收的,毕竟不好说随便就把人赶走,可是……”
“那些村人也不知道犯了什麽倔,房子不要地也不耕,走了一大半。老爷只好在附近招了些人手先用著,原本住在那里的人,除了自己家有地的,基本都走完了。你,还要回去吗?”文之幼始终没转头看易不凡,易不凡心神慌乱更是无暇去注意文之幼的表情。如果他这是还有一丝的冷静,就能发现文之幼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毒的笑意。
“什麽,吴伯出事了……”易不凡呆滞的望著前方,他记得他被捕快抓走的时候,吴老头明明告诉他,让人安心,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结果,吴老头却自身难保。他该怎麽办,他在这个世界上,一无亲,二无故,是吴老头和村人接纳他,照顾他。无论那些人对的是宋展睿,还是他,这份情,他无法报答。
“文公子。”易不凡如今把文之幼当做救命的稻草牢牢抓住不放,对文之幼说:“您,您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出去,我想要见见吴伯,就是展营的吴老爷。”
“这个,让你出去不是难事,只是……”文之幼的眼神有些躲闪,易不凡急了,他什麽办法都没有,如今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这位文之幼了。可是,文之幼再怎麽那位张老爷的宠爱,也毕竟是个玩物,怕是在为难吧。易不凡以为是自己太唐突,反让文之幼问难,对文之幼说:“文公子,那,您能不能放我走,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
“啊,宋公子可有主意?哦,听说宋公子未来张府前曾在京城久住,难道宋公子有什麽旧识可帮上忙?”文之幼说这话完全是试探,易不凡摇摇头,宋展睿之前是什麽样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京城,京城在哪,他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不,其实……其实几个月前我生了一场病,醒来之後许多东西都不记得了。幸亏吴老爷他们照顾我,收留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去看他。”易不凡话说一半藏一半,并不是他提防文之幼,而是觉得没必要说太清。文之幼听到他说几个月前病了一场,顺势问易不凡说:“病了?那倒是难怪,难怪老爷曾说过,宋公子和以前大不一样。只是,什麽病能把人的性格都转变了呢?”
文之幼这话把易不凡吓得直冒冷汗,连忙岔开话题说:“文公子,吴老爷现在是在县里的衙门还是在别的什麽地方?是就他一个人,还是家里人都被押著了?他究竟犯了什麽事,您清楚吗?”
“我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被押在县衙门里,他家里人……好像早就离开了。”文之幼微微歪著脑袋,似乎在思考,停了片刻後对易不凡说:“宋公子,不如这样吧,明天我恰巧要出门,到时候我叫人悄悄把你送上马车带你走。”
“真的!”易不凡激动的站起身,握著文之幼的双手,激动无法表示他的感激之情。文之幼不留痕迹的抽回手,对易不凡说:“老爷这几天比较忙,大概也没心思找你,你晚上收拾下,明天走。”
“我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假如以後有事,宋公子尽管托人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文之幼面露微笑,语言中带著诚恳。易不凡对这个文之幼的印象一下提高不少,文之幼在他脑海中就不是什麽坏人,也不像春柳总对文之幼的出身介怀,可又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老爷现在最宠爱的就是这位文之幼。可言语中偶尔还是会透露出那种不屑,和一种自我优越感。
在易不凡看来出身不代表什麽,春柳那样的,也不过是个卖到张家做丫头的命,比欢馆出身的文之幼能高贵多少。而他易不凡也不过是个被人养的米虫,或许连春柳和文之幼都不如。在提倡人人平等的社会里,没有什麽三六九等,有的,是各凭本事。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文之幼就派人把易不凡叫起来,带到张府的角门。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口,文之幼正站在车旁等易不凡,见到易不凡急忙把易不凡拉上马车,让带易不凡过来的那个随从赶车。
“为什麽这麽早?”困的睁不开眼的易不凡打著哈欠问文之幼,文之幼调整下身体,半靠在马车中置放的软垫上,对易不凡说:“晚了就怕走不成。”
“哦……”见文之幼懒懒散散的样子,易不凡也找个舒适的位置靠上,眼睛一闭,睡回笼觉。文之幼望著已入梦乡的易不凡,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也慢慢合拢双眼,却有太多心思无法同易不凡一样轻松入睡。
易不凡的睡功还真是值得一夸,马车那麽颠都能睡到雷打不动的程度。虽然说马车内部布置的非常舒适,可那也是马车,木头做的轮子,还没什麽防震措施,有个石子都能让车蹦两下。就这,易不凡愣是睡到晌午饿醒为止。易不凡睁开俩眼,摸摸肚皮,马车还在跑。
“文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易不凡撩开车窗上的帘子,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这时候才问要去哪,不觉得晚了点吗?文之幼正闭目养神,听到易不凡的问话,眼睛露出一条缝,说:“京城附近的蒙泉县,宋公子应该很熟悉那里。”
“去那儿做什麽?”易不凡突然有股危机感,他是不是太放心这个文之幼了。文之幼这才把眼睛完全睁开,对易不凡一笑,尽显风华,说:“宋公子难道真忘了?蒙泉县可是我的老家。”
“你的老家?去那儿做什麽??”易不凡到现为止还没搞清楚这究竟是个什麽地方,只知道皇帝住的地方叫承安,一般称为京城,他之前住的地方属於松源县的溪桥镇。松源县离承安很远,据说坐马车也要十几天。而易不凡只是换了个身体便省了十几天的路程。
“拜祭父母。”文之幼说完後头扭过一边,怔怔的发呆。易不凡愈发的觉得不对劲,文之幼拜祭父母带上他做什麽,总不至於用他当祭品吧。易不凡晃晃脑袋,烧糊了,怎麽冒出如此奇怪的想法。先不说他和文之幼无仇无恨,就算有仇,也与他没关,俩人之前完全没瓜葛,算上宋展睿也应该没什麽关系。
宋展睿一个落魄的书生,能害谁,而且文之幼到张府没多久宋展睿就被赶出张府。真说仇的话,也该宋展睿恨文之幼的,轮不上文之幼费功夫对付宋展睿。一个失宠一个得宠,傻子都能明白其中利弊。
“那个,文公子,在下有必要随您一起去蒙泉吗?”易不凡还是觉得有些坐立不安,眼看著马车就不打算停,他可是准备要去见吴老头的,这越跑越远,怕等他回来,吴老头也不知道去哪了。这次文之幼没有理易不凡,继续发呆,也不知道想些什麽,易不凡那个急,却不能继续追问,毕竟人家能把他带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马车整整跑了一天,途中短暂的休息了几次,给马喂水喂食,顺便给人补充点。易不凡看到客栈,感动的就想抱著客栈门口的柱子痛哭,别看是马拉著车子跑了一天,他也没少受罪,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易不凡下马车後硬搭著文之幼的肩膀才走进客栈的,走路时的那样子,别提多丑了。弯著腰,拐著两条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马车碾了几圈呢。
勉强走进客栈的房间中,易不凡死赖在床上,不下了。连晚饭都是文之幼的侍从送过来的,易不凡吃的那个叫没形象,趴在床上,直接用手抓,筷子太麻烦。幸好文之幼那位侍从放下饭菜就走了,否则不得笑死。
这一天,易不凡是没有一点精神找文之幼协商他到底要不要一同去拜祭,其实这个问题易不凡也不是很好意思提,毕竟文之幼算是救了他,陪人家去看看人家父母也是应该的。可是,他担心吴老头,即便他没能力给予吴老头任何帮助,看一眼总成吧。
第二天,易不凡趴在马车里开始上吐下泻,他这人属於反应慢的,做马车的不适到这会儿才开始。文之幼干脆舍弃马车,让他的随从买了匹马骑著走。晚上找到客栈住宿时,易不凡已经快翻白眼了,这一天自然是又没找成文之幼。
第三天,逐渐适应过来的易不凡却被文之幼灌了一肚子安神汤,睡了一路。一直睡到扔进客栈,等易不凡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他除了找店小二弄点吃的外,没好意思骚扰已经入睡的文之幼。
第四天之後,易不凡破罐子破摔的认命了,不就是陪文之幼去拜祭他爹娘吗,拜祭完总能放他了吧!真能放他就好了。还未到蒙泉县,张老爷就追过来,气势凶猛的追来了。
十几名家丁围上文之幼的马车,张老爷铁青著脸问端坐在马车中的文之幼,说:“你为什麽要离开我,还带上宋展睿!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和他有私情!!!”
天呀,这简直就是比窦娥还要冤枉,易不凡咋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和文之幼勾搭上了!!!
(第一部) 013-015
13
“老爷,您是担心我勾引展睿呢,还是害怕他把我勾了去。”文之幼笑中透著妩媚,半靠在易不凡身上,易不凡身体僵硬却不敢把文之幼弹开。张老爷彻底被文之幼激怒了,跳下马,一把将文之幼拉下车,拽到自己怀里,问文之幼说:“你和我怄的什麽气,你要是讨厌他,我就把他送的远远的,不让你心烦!”
“可你带他离开我,算是什麽意思!”张老爷说完还狠狠的瞪易不凡一眼,易不凡对这位张老爷心里充满鄙视,呸,现在装什麽情圣,怎麽不说前几天骚扰他的时候了。而且,既然在意这位文之幼又干嘛把他弄来,还收购了展营,害他没地方去,才跟著文之幼奔波的。
“我……梦见我爹娘了,这些年我从未拜祭过他们,如今不过是想略表下做孩子的孝道而已。”文之幼躺在张老爷怀里,俩人就这麽在官道上调情,张老爷带来的家丁都见怪不怪了。易不凡把脑袋缩进马车中,不去看那俩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
“那我陪你一起去。”既然文之幼说要回家拜祭父母,张老爷便要求同往。文之幼神色微变,瞬间又调整好,娇笑的对张老爷说:“老爷,您是不放心我们吗?”
“我知道,在我没跟你之前展睿是你的心肝宝贝,要不,您也不会费工夫把人弄来了。我也只是怕路上太寂寞才带著他一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的那个婆娘,容不得人。”文之幼笑的分外妖娆,可是眼睛中却没一丝的笑意。
见文之幼提起自己家里的那位,张老爷那张看著还不错的脸都有点变形。抱紧文之幼痛下决心说:“我陪你一起去拜祭你的父母,那婆娘就随她的便!”
张老爷说完立即给他带来的那群人下了指示,留下两个随从,其余的回去。文之幼又劝了张老爷几句,未果,便不再说话了。张老爷的那俩随从都骑著马,而张老爷则是把自己的马缰绳撂给其中一人,抱著文之幼上车了。这车,不小,容三个人还松松的。
“我,我去骑马。”易不凡觉得这空间不是他待的地方,红著脸慌张的窜下车,也不管他会骑马这技术,硬是蹬上了张老爷的那匹马。车内留下张老爷望著已经放下的车帘发呆,文之幼半笑不笑的对张老爷说:“怎麽,这才几天没见他,想的荒了?”
“不是,之幼你别乱猜,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好像变了很多,多的如果不是这幅皮囊,我真不敢相信他就是宋展睿。”张老爷对易不凡仅仅只是好奇,他能纵然自己娘子将宋展睿赶走,肯定是没有半点情分。之後把易不凡弄到张府无非是面子上过不去,气的。
“老爷,您……是个薄情之人……”文之幼依偎在张老爷怀里,幽幽叹息。张老爷有些纳闷,怎麽突然就冒出这句话?文之幼有些哀怨的说:“听说宋先生跟了您三年,他最後却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若不是那个什麽村子的人收留他,怕是……”
“若将来老爷又有中意的人,之幼怕是还不及他。”文之幼的话中透著苍凉,把张老爷给心疼的,连忙为自己辩解,说:“不会的,之幼你和他不一样的。”
宋展睿和文之幼绝对不一样,宋展睿木讷不知情趣。文之幼是欢馆出身,那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媚态横生,说不出的风情,他又怎能不喜欢。文之幼把自己的身体朝张老爷怀里凑了凑,心中的哀伤却是无法平息的。他得宠也不过是因为他比宋展睿更懂得看人脸色行事,而他之所以变成这种下作之人,以身体为本钱活命,若不是……
文之幼咬紧牙,无论如何,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可能放弃。张老爷摸著跟小猫一样柔顺的文之幼,脑袋里想的却是外面的易不凡。他,本来就不是什麽好人,费那麽大劲把人弄来,却连一口都没尝过,怎麽可以!
张老爷这个人还是很有耐性的,他虽然对易不凡眼馋,却知道要哄著文之幼。他可不想到最後那个没弄到手,这个又气的不理他。这一路,易不凡可有够难受的,马车不能上,马,他骑了没俩时辰,腿僵的一步路都走不成。还好张老爷体贴,和易不凡交换,他骑马让易不凡继续坐马车。
路上在客栈休息的时候,易不凡没少想跑,都无疾而终。最主要的事,易不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而且展营还在张老爷手里,吴老头也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怎麽说,他都得找张老爷谈谈,让张老爷放手。他不认为张老爷会看上展营那个小地方,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顶撞才赌一口气的吧,服个软就行了。
易不凡把这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等到了蒙泉,易不凡终於有机会和张老爷独处,因为文之幼要自己先回祠堂看看,而把张老爷和易不凡都留在客栈。易不凡便跑到张老爷和文之幼住的那一间,张老爷正在房间中看书,见到易不凡嘴角微微一翘,他正想著什麽时候饱餐一顿,这美食就送上门了。
易不凡扒著门一出头,鬼鬼祟祟的张望,张老爷见这情形忍住笑,对易不凡说:“展睿,进来吧,怎麽像个小孩子一样调皮。”
“呵呵……”易不凡干笑,他这不是先来确定下人在不。进了屋,关上门,易不凡有些为难,他到底要怎麽开口好呢?张老爷合拢手中的书,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问易不凡说:“你好像有心事?”
“恩……那个,张老爷,我……”易不凡支支吾吾的,我了半天还是没开口。张老爷指指对面的座位示意易不凡坐下,有求於人的易不凡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张老爷也不急於问易不凡,而是悠哉的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皱下眉头,说:“这茶太凉。”
张老爷放下茶盏,不喝了。易不凡很狗腿的站起身,找茶壶重现沏上热水,给张老爷倒了碗,递过去。张老爷接过茶盏,似乎不经意的说道:“展睿你可比以前变了很多,至少,从未帮我倒过茶。”
宋展睿即便屈身於人下,可骨子里的高傲仍在,这种在他看来是下人做的活,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当然,给自己倒除外,伺候人就免了。易不凡干笑,连忙开口准备挪移张老爷的注意力,说:“张老爷,听说您把展营的地都收了?”
“展营?那不是你先前住的地方吗?我收它做什麽??”张老爷挺纳闷的,展营虽然不穷,土地也挺肥沃的,可他主要是经商不是种地,要那没用。听到这话易不凡愣了,半晌後问张老爷说:“那,那您有没有听说谁收购展营?”
“没有,也不可能,那里的吴老爷又不缺钱怎麽可能会卖地。”张老爷因为易不凡的事查过那位吴老头,发现这老头身後有人,还是跟朝廷有关的,当初把易不凡弄到手都是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吴老头突然收手,大概这会易不凡已经回展营了。
“可是,可是文之幼说展营被你收购,连村子里不少人都被你赶走,还有吴伯也下了大狱,他的家人下落不明!”易不凡急了,这俩人,谁在撒谎!张老爷眉头拧到一块了,文之幼这是什麽意思,怎麽说出如此谎言。张老爷晃动著手中的茶盏,对易不凡说:“大概之幼弄错了吧,不过,或许真有这麽一会事。只是,是别人收购了展营,而之幼误解了。”
“要不,我派人去查下?”张老爷显然不安好心,明明他就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却假作好人。易不凡果然上当,连忙向张老爷道谢,说:“那就麻烦您了,吴伯他们都是好人,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我就……”
他就根本不知道该怎麽活下去,早换具身体了。换具身体,未必就能再碰到吴老头和那些朴实的村人了。张老爷心中暗笑,表面却装作关怀的说:“你大可不必担心,就算吴老爷真出事了,我会尽力帮你救出他的。”
“多谢张老爷。”易不凡还是太天真了,见张老爷肯帮他,还说出如此漂亮的话,立刻把这人当好人看待。张老爷借机拉近两人关系,说:“展睿,你何必对我这麽客气,别总是老爷来老爷去的了,叫我晟翰。”
“恩,晟翰,谢谢你。”这会儿的易不凡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人家叫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见易不凡如此上道,张老爷故作亲切的和易不凡套近乎,说:“展睿你在那村子过的似乎还不错,等之幼拜祭完父母我送你回去如何。”
“真的!”易不凡满脸的兴奋,他对展营和那儿人都很有感情,别看时日并不长。张老爷继续一点一点的下套,点头说:“恩,这次把你带过来也无非是因为以前有些对不起你,想要补偿。不过,展睿你似乎对我已经……”
张老爷留下半句没说,那意思谁都明白,易不凡对他不感冒。可现在易不凡正傻呢,脱口而出,说:“我又不是真正的宋展睿当然对你不会有感觉了。”
“哦──那你是谁?”易不凡的话并没引起张老爷太大的惊异,他早就猜到易不凡并非宋展睿。只是两个人太过相像,除却习惯不一样,举止言谈不同外,真的看不出来会是两个人。易不凡话一出口就後悔了,他怎麽能把这说出来,但是说都说了,他还能怎麽样。
“我……我……我是他弟弟。”易不凡连忙编造假话,只是能瞒过张老爷吗?张老爷显然不信,刚想开口,听到文之幼的带笑的声音传过来,说:“我怎麽不知道宋展睿什麽时候有个弟弟,宋家可就你一根独苗!”
文之幼站在门口一脸的阴毒盯著易不凡,易不凡吓得一抖,这是怎麽回事?张老爷显然也很吃惊,不是做贼心虚,而是他从未见过文之幼有这种表情。张老爷站起身想要朝文之幼走过去,文之幼却对张老爷说:“老爷,对不住了。”
什麽意思?张老爷停下脚步,就觉得头昏脑胀,腿脚不听使唤,同样的还有易不凡。易不凡趴在茶几上瞪著眼睛看文之幼,而张老爷此时已经瘫软在地上,强打精神不让自己昏迷。文之幼冲两人一笑,说:“我可回来了一会了,见两位忙於亲近,所有稍微做了点手脚。”
“为,为什麽……”张老爷不可置信的瞅著文之幼,可文之幼并不理睬他,而是对易不凡说:“我知道你不是宋展睿,因为,他已经死在我的毒药下。可惜,却又活了过来。”
“如果你是孤魂野鬼附在宋展睿身上的话,那只能怨你命不好了,偏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正後悔把宋展睿解决的太早,而没有祭品拜祭父母,你就再死一次吧。”文之幼话语说的虽然平淡,可那浓浓的恨意,让易不凡感到阴冷。
他,还真猜对了,文之幼带他来就是让他当祭品的。可是,可是他到底做错了什麽,要被人用来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