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问清了缘由,燕翊火了,那个绯樱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到他们头上。想他堂堂一位礼部尚书,妻子乃当朝皇帝的亲姑姑,这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怎麽能任由一个男宠来羞辱他们!!燕翊显然还没有认清易不凡在浦晟煜心里的重要性,也没有看清事态发展的必然性。半夜三更,怒气冲冲的带著燕柳文进宫见驾。
这时候的易不凡在干嘛?献宝,带著浦晟煜跑到偏殿,指著床上躺著的那位对浦晟煜说:“煜,煜,我捡了个人回来。他叫小黑,你看他长得不错吧。”
“恩,还成。”浦晟煜瞅著那位被称作小黑的,点头。那人长得也算万里挑一,站在人群中出类拔萃的。只是,目前躺著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发紫,不太精神。听到易不凡叫他小黑,那人的脸色明显一变,却不开口反驳,估计是知道反驳也没用。
“为什麽叫小黑?他挺白的。”浦晟煜笑著问易不凡,那感觉就好像是在说自己家的阿猫阿狗,为什麽起这名字?易不凡跑到那人跟前,扒开被子露出那人一身黑衣,说:“你看,他就连睡觉都穿黑衣服,所以就叫小黑了。”
那人本来穿的那身早被血染脏了,现在的这身是春桃特意找的。也不知道为什麽,春桃就找了身黑的,跟那人先前穿的颜色一样。浦晟煜看那身黑衣服其实挺面熟的,再仔细看看,不就是他的衣服嘛。转头问香桃和翠儿说:“你们俩哪找出来的,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放哪儿了。”
“暗格。”春桃脆生生的回浦晟煜的问话,浦晟煜的脸也黑了,跟那身黑衣有的比。翠儿笑著说:“我们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合适小黑穿的,公子的身材和小黑相差太远。您的倒是合适,但是您平常的衣服连公子都不能随便穿,恰巧在暗格里看到一身,洗干净了就先给小黑穿。”
浦晟煜的衣服基本不是明黄就是浅黄,要不便装上绣著几条龙,谁敢乱穿呀。唯有这套放在暗格里的,从头到脚什麽记号都没有,只是样式古怪了点。香桃不认得,翠儿认得呀,夜行衣……
“您要是不舍得的话,明儿我跟香桃出宫去给小黑做几件来。”香桃故作惶恐的神态,浦晟煜心想他哪是舍不得一件衣服呀,问题是,那是他放在暗格中的!!这个暗格不是床头的暗格,是多宝格後面的暗格,里面放得可不只这一套夜行衣,还有不少别的东西,都算是比较私人带点秘密的物品。这下好,那俩丫头全翻出来了,他还敢怒不敢言。
“你,你们……”浦晟煜想问香桃她们究竟是怎麽发现那个暗格的,但是他又拉不下脸。哎,算了,问那也没用。那暗格香桃和翠儿怎麽发现的?自然是易不凡没事找事,在景丰殿里玩寻宝游戏找出来的,浦晟煜不追究可不代表易不凡就不问他。易不凡拉著浦晟煜的衣服说:“煜,你皇宫中有出宫的密道吗?还你放在暗格里的那些账本、名单是做什麽的?”
“那是……”那是他的私人小金库,以及收集的各个臣子的罪证,本来以为放在那里很安全,可是却被易不凡给找出来了。易不凡用圆鼓鼓的双眼渴望的看著浦晟煜,说:“煜,那些金子和珠宝能不能分我点,我要的不多,一半就好。
账本他看不懂,名单他要来也没用,还有那些纪录谁谁谁都干了点什麽事儿的本子,他更没用。但是,金子银子和珠宝他知道那是什麽,钱呀!!那些珠宝经他和翠儿确认过,没有任何皇家标记,拿出去就能卖,银票更是通用的东西。
“恩,都归你了,账本和名录什麽的给我。”浦晟煜很爽快的点头,他知道易不凡喜欢钱,而且他也不能一直不给易不凡零花钱吧,虽然那些多了点。当然多了,那个暗格中仅银票就有百万两,更别说珠宝折合银子有多少了,决不低於三四百万黄金。换句话说,等於国政两年的收入全在里面。
易不凡终於从穷苦大众翻身变成财主一枚,他也有钱了!易不凡乐呵呵的问浦晟煜说:“煜,那些钱你从哪儿来的呀,为什麽我看账本好像是什麽酒楼还有什麽商行的?”
“那是……回头让福安告诉你。”浦晟煜瞅了床上躺著的那人一眼,这还有外人呢,不能把话都说出来。其实那些是他未为帝之前便经营的买卖,为的便是有雄厚的资金争夺帝位。虽然他当了皇帝,那些买卖却没丢。只是他没想到,东西放在寝宫也不安全,居然被易不凡给翻出来了。好在狡兔三窟,易不凡找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恩。”易不凡重重的点头,他对浦晟煜私下有什麽营生没兴趣,只要钱财归他就成。这个钱财到手了,易不凡总算想起正事了,对浦晟煜说:“煜,大夫说小黑中毒了,他看不了,你能不能把君公子找来给小黑解毒呀。”
“君如桦?”浦晟煜看看床上躺著的那个,连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好,那中的什麽毒?伸手把住那人的脉门,用内力探查过去。不仅中毒,且筋脉皆断,下手可够狠得。浦晟煜收回手对易不凡说:“我明天让书羽去找君如桦,可是凡,你确定要养他吗?不怕伤好了他反咬你一口??”
“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可不一定会叫。”浦晟煜瞅著半天没吱声的那人,说了这麽一句话。那人把脑袋歪过去冲著墙,根本就不理睬浦晟煜。浦晟煜接著对易不凡说:“明天让福安给你带来一只会叫的,好歹能解闷。”
“哦……”易不凡觉得挺奇怪的,浦晟煜莫名其妙的说这话干嘛?他觉得这个小黑挺乖的,不过就因为太乖了,应该说是闷葫芦一只,问什麽都不说,果然不会叫。易不凡摸摸那人的脑袋,说:“小黑,看我家煜多好,怕你闷还给你找个同伴来。”
那人对著墙的脸都黑的不成样了,他,不是狗!!!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继续,不吭声,以无声胜有声来反抗。易不凡和浦晟煜又逗了那位一会儿,直到有人来通报说燕翊燕大人求见,这俩才离开偏殿回正殿。床上躺著的那位心想,伤一好,他一准离开这个鬼地方!!!能如愿吗?天知道。
燕翊是带著怒气来的,一看到浦晟煜和易不凡,也不顾什麽君臣礼节了,指著易不凡劈头盖脸的叱责一番,说:“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人情世故不明礼义廉耻的男宠!!你依仗著皇上的宠爱便魅惑皇上,让他不顾体统更不明是非!!皇上宠幸你,已是大错,你居然还想让我家柳文跟你这种一样吗!!”
“欲断绝我燕家後代,败我燕家名声,让我燕家从此永不能在人前抬头吗!!”燕翊指著易不凡的手都在颤抖,他真恨不得就此把这个魅惑君王,为祸天下的狐狸精给掐死,一了百了。易不凡平静的瞅瞅燕柳文,燕柳文把脑袋低的,都快到裤裆底下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燕柳文他绝对不会来皇宫,他太明白了,他爹是想帮他找回公道。可是,就他爹这番话,别说公道了,估计他被嫁出去是板上钉钉的事,绝对改不了。而且,他还要承受易不凡的怒气,被他爹羞辱的怒气。易不凡最恨别人说他是男宠了,也是因为这样,才考虑把他这个朝中的官员,世家的公子,用嫁的方式弄出去。
易不凡无权无势,跟浦晟煜在一起,就被人说成男宠,以色惑众。那他这个世家公子,有权势有,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好青年,也喜欢男色,并且情愿屈於人下,说法就又不同了。燕柳文其实没那麽傻,他太明白易不凡打的什麽主意。可是,问题是,他不愿意呀。他不能因为让易不凡心态平衡,就把自己的一声全卖了。
“哦,嫁与男子就是丢人败兴?和男人在一起就是寡廉鲜耻!我让煜给柳文赐婚就是魅惑讹言惑众!!!”易不凡的一声比一声高,燕翊的话惹怒了他,他本来是逗燕柳文玩的,闹几天也就算了。可燕翊居然带著燕柳文找上门来,还敢如此说他!!
“我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宠,根本就配不得浦晟煜的宠爱对不对!你自己的儿子就是个宝贝了,这还没真的找个男人把他给上了呢,你如此生气动怒,难道我在我自己爹娘眼里就什麽都不是了吗!!我今天还就把话撂倒这儿,燕柳文这次是嫁定了!!你燕家断子绝孙关我什麽事!!!就因为你还活著,你能给你儿子来讨公道!!我爹娘不在了,没人帮我说话是不是!!”易不凡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瞪著浦晟煜,浦晟煜的冷汗冒出来了,天,他又要遭殃了。
易不凡说那些话的含义他哪能不明白呀,好像是说给燕翊听的,其实是对他的。他“霸占”了易不凡,但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易不凡的身份嘛,不太好,而且还没爹娘,也就是靠山。然後,所有的人就认为是易不凡魅惑他,把错都归在易不凡身上了。其实,错全是他身上的,谁让他不放易不凡呢。
“这个,燕爱卿,今天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回府休息吧。”浦晟煜想赶紧把燕翊打发走算了,可是易不凡一个横扫过来,浦晟煜的话音立刻转了,说:“柳文的事就这麽定了,明日我会当朝宣旨,看哪家有合适的公子与柳文配婚,月後完婚。”
後面这句话易不凡还算满意,燕柳文嫁定了!!燕翊傻了,这怎麽成,他来就是拒绝把自己儿子嫁出去的,他养的是儿子,不是女儿!!燕翊刚想开口,浦晟煜又说话了,他说:“燕爱卿,朕突然想起来,数月前承安谣传宫中有妖一事似乎是从你那里传出来了,真要论起来的话,是不是祸及九族?”
浦晟煜这话的意思说,你不把儿子嫁出去,我就论你的罪,一样让你断子绝孙。燕翊的脸是彻底白了,他还以为那事就不追究了,感情是放在这儿等他。但是,但是,他真不想把儿子嫁出去,太,丢人了……
选择题,1,嫁儿子,然後被人笑话。2,让皇上砍头,谁笑话也听不见了。燕翊陷入两难中,面子重要,脑袋重要?面子重要的话,没了脑袋还要面子做什麽。脑袋重要的话,一辈子都要被人嘲笑,活著也够窝囊。燕翊瞅瞅自己的儿子,豁出去了,扑通一声跪在浦晟煜面前,说:“皇上,错是老臣一人犯的,请皇上赐老臣死罪,可臣的儿子是同您有血脉关系之人,您就放过他吧。”
死不变通……
“我嫁,不过你说的那个我坚决不嫁,你总得让我挑个顺眼的吧!”燕柳文强硬的拉起他爹,妥协了,但是还有条件。易不凡瞟瞟燕柳文,点头说:“好,我只要结果,不求过程,你嫁谁都成,只要把你嫁出去!”
“柳文,你何必委屈自己,爹情愿一死……”燕翊可不愿意,挣扎的又想给浦晟煜跪下去,燕柳文手一伸,直接把他爹穴道给点上。燕翊僵在那儿动不了,连话也说不出来。燕柳文心里不好受,对易不凡自然没好气,说:“这样你就满意了吧,我以前没心没肺,招惹你,那是我不对,跟我爹没任何关系!”
好,燕柳文把气全转易不凡身上了,明明是浦晟煜威胁他爹的,他爹要以死谢罪,跟易不凡没任何关系呀。燕柳文可不管这些,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劲,把他爹抗在肩上,也不跟浦晟煜告别,直接离开景丰殿,走了。易不凡半天才反应过来,指著殿门跳著脚骂:“燕柳文,你给我小心点,别落在我手里!!!”
狗急跳墙是不是这麽说的??好像不太对吧。易不凡生气的下场,便是浦晟煜去书房过一夜,也挺可怜的,但是没人同情他。易不凡这一晚上,没睡好,被燕柳文给气的。
67
燕柳文自己也後悔呀,把他爹给丢回家,然後跑去找萧书羽和闷酒,诉苦。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说,萧书羽同情的给燕柳文添了一杯酒,说:“你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拖几天,闹一闹,让易不凡乐乐,这事就了啦,他不可能真的把你给嫁出去。”
“可你爹这一闹,你不嫁出去也不成了。”萧书羽再给自己满上一杯,脑子里在思考,他是不是也尽早做打算,省的易不凡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主动总比被动好,娶一个男人可比把自己嫁出去好。萧书羽在计算他的,燕柳文继续喝著闷酒,一杯接一杯的,等萧书羽注意到的时候,燕柳文已经喝下去一瓶了。
燕柳文的酒量很小,几乎沾杯子就醉,酒品也非常不好,不好到什麽地步?此时此刻正抱著萧书羽撒娇,像小猫一样把脑袋蹭在萧书羽的脖子上,萧书羽欲哭无泪,现在,好像在花楼,不是他家。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来这种地方喝酒了。因为太晚了,萧书羽便懒得吵醒自己家厨娘,带著燕柳文到熟识的花楼喝酒,夜半三更,也只有这地方还开门。这还有两个姑娘伺候著倒酒呢,燕柳文就窝他怀里了,他,他能料到第二天会有什麽传闻出来。
“书羽,我娘说要把我嫁给你,我娘说我不可靠,我娘说她早就看中你了,一直想让你做她的女婿……”燕柳文不仅用蹭的,嘴巴也没闲著。萧书羽赶紧对服侍他们的那两位姑娘摆手,让她们出去。那两个女孩子都笑成团了,有一个还打趣萧书羽说:“萧公子,难怪您最近都不到我们这儿来,感情是有心上人了,这位公子还挺俊俏的。”
“何止俊俏呀,家世也不错呢。”另一个显然认识燕柳文,对萧书羽说:“我说萧公子为什麽次次都是带燕公子来这里,原来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怕是想某人开窍吧。”
两位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萧书羽心中哀叹,完了,明天还不知道要传成什麽样。他爹会不会找棍子打死他,或者说是……让他负责,娶了燕柳文。一想到要娶燕柳文,萧书羽觉得,他还不如随便找个倌儿呢。燕柳文除了会惹是生非,他还真看不到一点好处。
他这里发愁,燕柳文那边还在说:“书羽,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为什麽我娘就看你顺眼,恨不得你就是她生的。这下好了,我们俩成亲,她就更开心了,我就更没地位了。”
天呀,越描越黑。他什麽时候要和燕柳文成亲了,他有答应过吗!!萧书羽真想掐死燕柳文算了,可燕柳文上劲了,光蹭蹭萧书羽已经不满足了,举著萧书羽的脑袋,捧著脸,吧唧,亲上了。边亲著还边笑,说:“我们要成亲的话,你就是我的了。”
“以後那些女人就不能看你了,再也不会有人拿你跟我比较了,因为你是我的人。”燕柳文小脸红扑扑的,那表情,居然带著得意。萧书羽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他知道燕柳文这是醉的,而且积怨太深,才会这麽说。可别人不知道呀,恐怕以为他真的跟燕柳文有一腿。
“柳文,柳文,乖,我送你回家。”萧书羽只想著赶紧把燕柳文扔他自己家算了,想祸害谁去祸害谁,别连累他。喝醉了的燕柳文非常乖顺,老实的点头说:“恩,书羽哥哥,抱抱。”
这声哥哥让萧书羽猛的一恍惚,仿佛看到五六岁大的燕柳文,那时粉嫩嫩很可爱的燕柳文总是追在他後面,用甜糯糯的声音叫他书羽哥哥,伸出如莲藕般的胳膊让他抱抱。什麽时候不再叫他哥哥的,好像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吧,燕柳文总是被人拿来同他比较,被人嘲讽是他的跟班,除了会粘著他什麽都不会。
就连燕柳文他娘尹华公主看到他也总是说,为什麽燕柳文没学到他半分,文不成武不就。而那时候燕柳文才九岁,以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燕柳文已经非常不错了,可惜比较的对象是他,所以注定是失败的。倍受打击的燕柳文只能偷偷躲起来哭,以为连自己娘都讨厌他。从那个时候开始,燕柳文同他的落差越来越大,到最後没有任何人报以希望。也是那个时候,燕柳文不再叫他哥哥。
“柳文……”萧书羽望著醉眼朦胧的燕柳文,慢慢探下身,那两名青楼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萧书羽,等著萧书羽下一步呢。萧书羽的唇眼看就挨近燕柳文的脸庞,凑到近燕柳文的耳朵喊:“你这个笨蛋!你当你还是五岁孩子,用抱的走呀!”
“抱……”燕柳文被萧书羽的喊声吓得一抖,却死不罢休的继续扒在萧书羽身上,非要抱著才走。喝醉了酒极其低幼稚的燕柳文小娃娃也不知道是超常发挥,还是说平素隐藏了真正实力,萧书羽这样的高手竟然拿他没办法,几次点穴都被燕柳文给躲了过去。那身姿灵巧的,根本就不像醉鬼嘛。
恼羞成怒的萧书羽直接拍掌过去,打死这个祸害算了,省的他爹娘愁,他也头疼。察觉到萧书羽的掌风,燕柳文用萧书羽从没见过的步法躲开,一眨眼又贴到萧书羽身上,那速度快的让萧书羽都无从反应。感情这家夥是扮猪吃虎的主儿呀,萧书羽怒了,今天他不打死这个小混蛋他就不姓萧了!
“书羽哥哥,你要跟我比武吗?”燕柳文努力睁大眼睛,瞅著萧书羽猛乐,说:“我打不过你,不过,我逃跑的功夫可厉害了,书羽哥哥你追不到我的。”
光会逃跑顶屁用!萧书羽冷笑,抓起桌上的筷子掰成几节丢向燕柳文。那两位姑娘早躲起来,就是不走,看热闹。燕柳文的身法极快,那几节筷子根本砸不到他身上。燕柳文每次躲开後,还又跑到萧书羽身边,萧书羽直接换掌打,掌风打得呼呼的,可惜没一下能打到燕柳文身上,连衣服都挨不著。
“柳文,过来,让我打你两下,我就抱你回去!”萧书羽就不信他打不著燕柳文了!不是他武功太差,而是燕柳文的身法是在太诡异,恐怕就连浦晟煜一时半会都打不到。到底是什麽时候练的,连他都不知道。燕柳文还真听话,连忙闪到萧书羽面前,伸出手,说:“抱抱……”
啪啪,萧书羽这次总算几掌下来,拍上燕柳文的几处大穴,把人定那儿了。把燕柳文抗到肩上,再从怀里摸出银子丢给那两个姑娘,说:“补偿你们的。”
萧书羽也懒得警告那俩姑娘不要乱说话,因为他知道,不大可能。屋子外面围了几圈人,他能都警告吗!他的名声呀,算是被燕柳文给毁了!!萧书羽真想狠狠打燕柳文的小屁股一顿,但是,现在人太多,不适合。萧书羽就这麽抗著燕柳文走出花楼,别看都快天亮了,人还不少,甚至有萧书羽认识的,就是没人敢跟黑著脸的萧书羽打招呼。
萧书羽非常不道义的把燕柳文送回燕府,还把燕翊和尹华公主给叫醒,让他们品尝下醉酒後的燕柳文的闹腾。燕柳文也不负众望的抓著他爹抱怨,找他娘诉苦。燕柳文从他幼年时期开始,发泄他所有的不满。燕翊和尹华公主俩听得是目瞪口呆,比如说燕柳文小时候很淘气,没少被他爹打。燕柳文就对他爹说,我不是你儿子,你从我生下来就看我不顺眼,打了我多少多少次,次次都朝死里打。
燕翊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他竟然打了燕柳文那麽多次,燕柳文还都把数目给记心里,然後找他算账。面对一个醉鬼他能说什麽,燕翊摇头叹息,不小心瞅了萧书羽一眼,燕柳文不乐意了,跑去抱住萧书羽,很张狂的对他爹说:“我就知道你们都喜欢书羽哥哥,哼,以後我要跟书羽哥哥成亲,他就是我的了,也算你们儿子,你们满意了吧!”
谁,谁答应了!萧书羽的脸彻底拉下来,他错了,他不应该把燕柳文送回来还不走。尹华公主可乐了,故意逗燕柳文说:“儿呀,你真的要跟书羽成亲?你知道两个男人成亲後都做什麽吗?”
“知道!”燕柳文重重的点头,然後开始当众扒萧书羽的衣服,萧书羽的脸都绿了。也不管人家爹娘在不在,直接一脚把燕柳文给踢飞,说:“燕柳文!我娶谁都不会娶你的!!!”
“书羽……哥哥……”燕柳文的眼泪顿时落下来,跑去找他娘哭,不但哭还嚎:“娘,书羽哥哥不要我了,连他都讨厌我了,我就知道他不喜欢我,你们也不喜欢我。我爹嫌我又笨又蠢,恨不得没生我,你也觉得生错我了,为什麽生的不是书羽哥哥那样的……”
“我被关进天牢,没饭吃,那里的饭不是人吃的,你们都不说问问我是不是在那里受苦了……”也不知道燕柳文的脑袋怎麽拐的,估计是心里怨气挺大的,开始数落他爹的不是。燕翊的脸都紫了,怎麽生出这麽一个活宝儿子!他气他的,燕柳文继续诉苦,说:“易不凡是坏蛋!妖怪!!易不凡小心眼,小气鬼,我不就是说找道士收他,可是我没有真的去找呀!!”
“都是你!”燕柳文指著他爹,说:“你害我,你找道士去收他,他把帐算我头上了,他喜欢看别人倒霉,别人倒霉他就开心。他说找人把我嫁出去,就是为了看我为难看我倒霉的样子!因为我找道士去收他,明明不是我找的……也不是我下蛊害他的……皇上也娶他也跟我没关系……”
“为什麽他跟男人成亲也要扯上我……我不喜欢男人……”燕柳文这会儿就跟三四岁的孩子一样,幼稚,脑袋彻底秀逗了。尹华公主扶著额头叹息,就她儿子这样的,找个女人能管得住吗。她这一叹息不要紧,燕柳文把矛头对向她,说:“我是你儿子呀,我是你儿子,你却要把我当闺女一样嫁出去!!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觉得我不成材,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嫁出去吧!!”
“还嫁给萧书羽这个混蛋!!你们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拿我跟他比较!连你们也是!!我比不过他……所以我不比了!我就是个笨蛋,我就是什麽都不会,我才不要学!!我笨,我蠢,你们就失望了吧,哈哈哈……”燕柳文笑著笑著又哭了,燕翊和尹华公主两个都有些慌张,原来他们给燕柳文的压力居然如此之大。总在燕柳文面前提萧书羽无非是想激励自己儿子上进,结果可好,起反作用了。
“爹,你今天当著易不凡的面说情愿你死,也不愿把我嫁出去,其实说来说去,你是为了你的面子,根本就不是为了我。”燕柳文的诉苦大会继续,燕翊的面色一沈,燕柳文说的还真没错,但是他不能承认呀。咳嗽两声,对旁边看热闹的下人说:“还不赶紧把公子扶回屋休息!”
“哼!你不想让我说,我非要说!!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吗!以死威胁!!!到最後倒霉的是我!!易不凡一定会整死我的……”燕柳文想到易不凡就打个冷颤,在院子里乱转,嘴里还念叨著说:“我要逃难,我要离家出走,我藏哪儿好呢,不能让易不凡找到我,到时候说不定我就真的嫁给那个又色又下流的人了……”
“柳文……”萧书羽头都大了,没想到燕柳文怕易不凡居然怕的这麽狠,连醉了都不忘跑。燕翊只觉得身心疲惫,就他儿子这样得,还怪他不好,有本事,有本事就自己争气一点呀!!!尹华公主却铁了心了,一定把这个祸害嫁出去,给别人家总比留自己家祸害自己好。
这一夜,燕柳文把燕府闹个鸡犬不宁,几乎燕府上下都知道,自己家的那位少爷,要出嫁了,好像还跟老爷有关系。大概是老爷不乐意,然後少爷才喝醉酒耍酒疯,闹腾。自己家少爷爱男色,真没想到呀,对象还是那个萧书羽萧大人!这下,彻底乱套了。
先是燕府的人私下“交流”很快整个承安都知道了,自然,萧书羽他家也无可避免。不过,萧书羽他不知道,他第二天上朝就被浦晟煜给派去找君如桦了。等几天後回来,这个流言已经变味了,说燕柳文锺情於萧书羽,要死要活的非得嫁给萧书羽,但是,萧书羽不仅不愿意,还追著燕柳文痛打一顿。最後闹到燕府,燕柳文他爹用死来威胁,萧书羽还是不同意,然後,跑了……
流言之所以称之为流言,就是因为它的虚假和不真实性。但是,流言的力量非常强大,强大的以假乱真的地步。强大到,连萧书羽他爹都认为自己家儿子对燕柳文始乱终弃,要不,怎麽几天都没看到人。
(第二部) 068-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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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书羽带著君如桦进宫,这一路就发现太监宫女们对他指指点点的,萧书羽挺纳闷的,他没穿错衣服,也没有说是面貌不整的就进宫了,为什麽都看他?他不会自恋到认为他太帅,宫里男的女的都迷恋他。君如桦看了一路也觉得奇怪,那些人的眼神,看他和萧书羽怎麽都不对劲。
“萧大人?”君如桦有点忍受不了,他生性清冷,可不代表他就能忍受那些宫女太监用鄙夷的眼神注视他,他到底做什麽了?他抓住萧书羽问,萧书羽回头看君如桦,等著君如桦下文。君如桦想了想,说不口,他总不能问萧书羽为什麽那些人用看奸夫淫妇的眼神看他们吧,说不定他看错了。
“没什麽,快点带路吧。”君如桦觉得他这次答应来皇宫替人看病本来就是个错误,上次已然是破例了,可这次他神使鬼差的又答应了,真不知道他中了什麽邪。说起来都怪这个萧书羽!君如桦不由得瞪萧书羽一眼,要不是萧书羽说的天花乱坠,引起他的好奇心,要不他怎麽也不过来。
总体来说,还是他的错,他不该有好奇心。萧书羽没说别的,就说了,上次那个泼狗血的傻子,被易不凡准备用嫁的给送出去。君如桦在皇宫里住了不少日子,其中印象最深的,还真的就是燕柳文那个笨蛋。君如桦自己也有个弟弟,跟燕柳文差不多大,绝对没有燕柳文那麽笨,但是却和燕柳文有那麽一点瓜葛。大概是血缘相近,同燕柳文长的有七分神似。
想到自己的弟弟,君如桦神色有些黯淡,同人不同命。他那个弟弟也有著皇家的血脉,却被流放到千里之外,至今下落不明。燕柳文却能在父母膝下承欢,做他的大少爷。君如桦还记得幼年曾见过那个弟弟几次,那时候,那个弟弟也是天之骄子,受著父母的宠爱。
“君公子,君公子?”君如桦陷入回忆中,猛的听到萧书羽的喊声,这才回过神来。易不凡正歪著身子瞅他呢,可惜他始终就没看到易不凡,微微一笑,掩饰尴尬之情,问道:“不知病人在什麽地方?”
“你跟我来,就在偏殿。”易不凡领著君如桦去找他的小黑,浦晟煜冲著留在正殿中的萧书羽笑的极其暧昧,萧书羽摸不著头脑,怎麽才几天不在,人都变得如此古怪?萧书羽正想问浦晟煜,还没开口,浦晟瑞带著冰岚来了,一看到萧书羽浦晟瑞就傻乐,冲到萧书羽身旁,给萧书羽一拳,说:“书羽,你太过分了,柳文有什麽不好的,他居然对他始乱终弃。”
“我对谁始乱终弃??”萧书羽被说迷糊了,这才出门几天就给他按了这麽一个罪名。冰岚瞅瞅他,看他好像真的不明白,便出声提醒说:“燕公子呀,听说他受了打击,到现在还卧病在床。”
“我和他什麽时候有关系了!!”萧书羽直接用吼的,为什麽总是把他跟燕柳文那个笨蛋扯到一起!!萧书羽的声音太大,差点把冰岚的耳朵给震聋了,冰岚捂著耳朵扶著头,晕。浦晟瑞不乐意了,赶紧扶住冰岚对萧书羽说:“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干嘛不承认,现在大街小巷到处都在传,你去逛花楼被柳文给逮著了,柳文求你抱他,要了他,你不仅不愿意,还追著柳文打。”
“柳文虽然不成材,可是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他喜欢你,都那麽低声下气的求你,肯居於人下,你居然绝情很绝的打他!”浦晟瑞愤怒的指责萧书羽的罪行,萧书羽的脸气得那个叫好看,脑袋都冒烟了。燕柳文是说抱抱,只是抱著走呀!!!!为什麽就变成燕柳文要跟上床的意思了!!!!
“够了!燕柳文呢,把那个笨蛋给我叫出来!!!”萧书羽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就知道那天的事会传开,可是没想到居然传成这个样子,其实浦晟瑞只说了一半,传言远不止如此。萧书羽的吼声太大,连在偏殿的易不凡都听到了,抓著君如桦又拐回正殿,留下小黑一个瞪著俩眼发呆,不是带人给他治伤医毒的吗?怎麽就跑了呢??
“怎麽了,怎麽了。”易不凡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那个传言他早就听说了,不过他没当真。人言可畏这句话他比谁都了解,小学课本上都有的。有一个人对那个谁谁谁他娘说,你儿子犯了谋逆之罪,你赶紧逃吧。那个谁谁谁他娘没信,然後又来了几个人,人人都说她儿子有问题,不信也难,她慌了,赶紧跑。然後那个谁谁谁回家探亲,准备光宗耀祖,结果他娘没了。
“咦,你们也来了。”冲进正殿的易不凡看到浦晟瑞和冰岚,那俩整天光顾著自己逍遥快活鲜少来皇宫晃荡,害得易不凡都快无聊死了。被易不凡拉过来的君如桦朝浦晟瑞和冰岚点下头,表示看到了,然後疑惑的瞅著萧书羽,显然对萧书羽的大叫声不解。
“君大夫,你怎麽在这里。”浦晟瑞不知道易不凡捡了个人回来,也不知道君如桦是被叫来治伤的。他看看萧书羽,再看看君如桦。君如桦生的也是一表人才,眉清目秀,站在那里也挺扎眼的。浦晟瑞恍然大悟,指著萧书羽说:“我明白了,难怪你不要柳文,感情是看上君大夫了。”
“哎,柳文跟君大夫真是没得比,如果是我,我也会选君大夫,不要柳文的。”浦晟瑞感慨万千,燕柳文长的是不差,跟人家君如桦一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瞧人家君如桦,就燕柳文那样的,还得踩两脚。这不是说长相问题,而是气质,君如桦有种出淤泥而不染,仿似九天之上落入凡尘中的仙人一般。燕柳文呢,就一大俗人,俗不可耐!
“哦──如果是你,你选君大夫呀,我说你怎麽没事跑皇宫来了,平常不管我说什麽都不来,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冰岚阴森森的在浦晟瑞耳边说。浦晟瑞连忙向冰岚解释说:“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打个比喻,不是我看上君大夫的。”
“你们不要乱说话!还扯上如桦!!”萧书羽恶狠狠的瞪眼浦晟瑞,他这会可真算知道什麽叫做三人成虎了,别再最後又传的他跟君如桦一对儿。如果那麽说还是好的,就怕传到最後说是他抛弃燕柳文另有新欢,喜欢那个君如桦。萧书羽是吓怕了,才急於撇清他和君如桦之间,可易不凡不那麽认为,笑著打趣萧书羽说:“如桦──叫的还不够亲切,应该叫桦,或者桦儿,我的桦,哈哈。”
“绯樱公子,您那个病人我看也不用治了,您另请高明吧。”君如桦拉下脸,他来这里可不是让人取笑的。再说他跟萧书羽没一点关系,什麽桦,桦儿,还不够他恶心的!这群人好男色,干吗把他也拉下水!!君如桦一说要走,易不凡急了,连忙过去低头道歉说:“如桦,你别生气,我们就是说著玩而已。谁让你那麽出色,害得我都想弄根绳子把你绑住,好留在身边天天看。”
话有这麽说的吗!但是对於易不凡,君如桦却气不起来,谁让易不凡如今的身体是那种看著就惹人怜爱的那种。长得好看就是占优势,面对一个身材娇小的美人,楚楚可怜的道歉,有气也发不出来,总有点以强凌弱的感觉。君如桦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得了,对易不凡说:“绯樱公子,我去看看那个人怎麽样,麻烦你让人带路。”
“我也去,如桦,我跟你去。”易不凡连忙凑到君如桦身边,眼睛却不舍得瞅著萧书羽,他好想看热闹。君如桦却大踏步的朝偏殿走,根本不管易不凡那恋恋不舍的神情。易不凡也只好跟著走,他家小黑比较重要。香桃和翠儿两个一边偷笑,一边也随著易不凡去偏殿。
那边易不凡刚走,这边浦晟瑞便开始添油加醋把他这几天听到的,同萧书羽说了遍。无非是说最近到处都说,萧书羽和燕柳文的那个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恋情,就因为太惊世骇俗了,所以萧书羽狠心的拒绝了燕柳文的一番情意,燕柳文他爹不忍心看儿子为情所伤,才对萧书羽以死相逼,让萧书羽娶他儿子。可萧书羽不乐意,然後,跑了。萧书羽听得早气的跳脚了,抓著浦晟瑞问道:“燕柳文呢,他藏哪了!!”
“柳文在家,因为你不要他,他病了一场,他爹娘还谁也不让见,是不是等你的?”浦晟瑞是认定了萧书羽辜负燕柳文,所以燕柳文病了。其实是燕柳文酒醒之後想起来自己都做了点什麽,没脸见人的,才装病的。萧书羽也显然不认为燕柳文会生病,尤其病因还是说他“抛弃”了燕柳文!
“哼,病了!这不是有现成的大夫吗!!”萧书羽冷笑,抓著浦晟瑞朝偏殿冲过去。浦晟瑞被萧书羽抓著,冰岚也只好跟过去,浦晟煜也乐著跟著去,他决定带著易不凡去看热闹。君如桦才到偏殿,刚给小黑把上脉,还没下诊断,萧书羽就冲进来,对君如桦说:“如桦,跟我走!”
“做什麽?”君如桦愣了,怎麽他跑都跑不及,又来这儿了。萧书羽才管君如桦乐意不乐意,扔掉浦晟瑞,还踢了一脚,再拽上君如桦,对浦晟瑞说:“去,备车!不管你用砸的还是踹的,必须把燕柳文他家的门给我弄开,我到要看看他究竟得了什麽病!!”
“为什麽是我 ?”浦晟瑞不乐意了,他只是把听到的转述一遍,干嘛把火他发他身上。他还算明白萧书羽是为什麽生气,因为那些流言。萧书羽面色不善的望著浦晟瑞,说:“为什麽!就为了你专程跑来想看笑话!我让你看个够!!”
浦晟瑞干嘛没事带冰岚来皇宫,还是他前脚到,後脚就跟来了,不是存心,哪可能这麽巧!!什麽人不能惹?生气发火,已经丧失理智的人,就比如说萧书羽,萧书羽这会儿连浦晟煜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浦晟瑞呀。浦晟瑞那个委屈,但是他真的不敢招惹萧书羽,而且,他也确实想看热闹。
备车这种事根本不用烦劳浦晟瑞,出宫就有人有车候在那里。这一大群人马杀向宫外,小黑更迷茫了,到底给不给他看伤了!!头次人刚进来就被萧书羽的吼声给弄出去看个究竟,这次好了,人一个不剩的全跑了。躺在床上,小黑很无奈的想,他什麽时候才能从床上下来……
萧书羽带队,浦晟煜殿後,捎带上的有易不凡,香桃和翠儿就不必说了,易不凡去哪儿,她们去哪儿。易不凡还又抓了个侍卫,浦晟瑞和萧书羽都没在意。浦晟煜只是笑,不吭声,福公公也是默不作声,他俩都能想到易不凡要干吗。唯独君如桦坐在马车中,不自在,越想躲事,还偏偏就搅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