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另一边,断清梦点开图片,眉梢轻挑。
上身的效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他的这个养子脸生得无可挑剔,身形比例也是完美的,就像是一具精致的玩偶变成人。
看着对方穿着自己定做的衣服,有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就仿佛是主人在给人偶换装。
盯着图片看了好一会儿,断清梦切换了屏幕,又定做了许多套衣服。
时隔多年,他似乎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养孩子的快乐。
公司内,亚瑟修尔原本不想搭理发来的消息,可是余光注意到是折鹊发来的,还是点开了。
看着照片里面的少年,亚瑟修尔拿着手机的手微动。
穿成这样出门?
会不会被人贩子拐走?
要是断清梦知道了亚瑟修尔的心理活动,绝对会下巴幻痛。别说人贩子,钢都不见得受得住对方脑袋一顶。
别墅内,眼看着活动的时间快要到了,司机已经等在了门口。
折鹊走下楼,管家就在门口,看到折鹊的模样,只觉得一腔的爷爷情都要溢出来了。
二少爷真的是太可爱了!
折鹊摸摸脑袋上的角,还有点小小的心虚,于是问管家,“我这个角跟尾巴做得像吗?”
管家立刻给了肯定,“特别逼真,简直像是自己长出来的!”
说着,管家的目光又忍不住停留在折鹊的脑袋上,“不过这角感觉要比尾巴像,特别有质感呢。”
“咳咳……”折鹊被呛了一下,顿时心虚地移开视线。
能不有质感吗,这可是他吃了那么多东西,一点点养出来的。
上了车,司机又是一阵夸。等到在活动的场地门口下车,周围的目光顿时热烈起来。
来这里的都是参加活动的,因此每个人都打扮成了非人类或者各种动漫人物的形象,折鹊并不显得突兀,但是格外吸睛。
不管是逼真的造型,还是过于漂亮的脸蛋,都勾住了众人的注意,舍不得移开视线。
已经有人开始询问折鹊能不能拍照了。
“哇!折鹊你这造型也太好看了吧!”一道惊呼穿透层层人群传了过来,折鹊抬眸,是他的狐朋狗友林双。
林双打扮成了一个弓箭手的样子,脸上还贴了十分浮夸的假胡子。这会儿看着折鹊的打扮,惊艳得胡子都掉了一半。
见到周围的人都是一副想要跟折鹊认识认识的样子,林双顿时得意扬头,搂住折鹊的肩膀就猖狂大笑起来,“嘿嘿嘿看到了吗,他是我朋友,你们要是想要加他的好友,得先过我这关。”
说是这么说,谁都别想凑近折鹊,他自己都看不够呢。
今晚,他跟折鹊就是全场最靓的仔!一定会嘎嘎乱杀!
“把你的脏手拿开!”
带着不满跟嫌弃的声音传来,林双顿时大怒,“谁?谁敢这么对我说话,不知道我跟折鹊是——”
话音戛然而止,林双呆呆看着走到眼前的人,宛如一只被噶了的鹌鹑。
顔桐柏冷笑,“你跟折鹊是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了?”
周围惊艳的声音此起彼伏,简直要被晃花了眼。
顔桐柏一头雪色的短发,几缕额发搭在俊美的眉眼。双眸暗红。黑红色的华丽长衫勾勒出修长的身形,符箓耳坠在耳侧晃动,看上去肆意又邪气。
折鹊好奇,“你扮得是什么啊?”
顔桐柏一脚踹开还搂着折鹊肩膀不放的林双,转而十分自然地自己搂住了人,“我也不知道,随便搭的,大概是鬼王什么的吧。”
“帅不帅?”顔桐柏看向折鹊。
折鹊轻轻点头,“帅。”
“算你有眼光。”顔桐柏心里美滋滋,面上一副淡定的模样。
“你这尾巴挺逼真啊,呦,还会动呢。”顔桐柏抓了一把折鹊身后的尾巴。
折鹊扭头看向自己的尾巴,又按了一下遥控开关,那尾巴便晃动起来。
顔桐柏看着心痒难耐,仿佛被勾住了。
他低头附到折鹊耳畔。压低了嗓音,“你的尾巴什么时候能长出来?”
假的没意思,他想摸真的。
折鹊摇头,“不清楚,但应该快了吧。”
两人在这边说着悄悄话,然而从外人看来,这搂抱的姿势实在是暧昧,不禁猜测起两人之间的关系。
颜家的少爷跟断家的少爷,听上去倒是挺般配的,但是一个是掌控了实权的,一个就像是吉祥物。
几个同样是世家的子女们窃窃私语,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跟顔桐柏搭上关系,说不定就能给家里带来一些合作之类的。
结果没想到,这位颜少一来就目的明确地找人,直奔折鹊去了。
之前在迎新晚会的时候就觉得对方好像对折鹊有兴趣,现在看来,这兴趣浓厚的不是一点两点。
活动已经开始了,顔桐柏搂着折鹊朝会场里面走去,根本不给别人哪怕一点前来搭讪的机会。
林双在后面眼巴巴看着,幽怨不已,可是又拿顔桐柏没办法。
谁让人家本事大呢,惹不起。
会场里面的人更加多了,折鹊被数不清的人看着,有些不适应,许久没发作的社恐隐隐又有要出现的迹象。
好多人,好不自在。
直到一个青年朝他走来,询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顔桐柏还没出声,折鹊往顔桐柏身后一闪,回避了视线。
这下意识的依赖动作弄得顔桐柏心情大好,得意洋洋朝着青年挑眉,“还不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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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食的模样看得周围的人连连吸气,不过再一看折鹊的模样,顿时又都理解了。
可恶啊,要不是家世不如顔桐柏,他们也想养这么一只龙崽崽!
眼看着两人走向别的地方,有几个人好奇地讨论起来。
“折鹊他的龙角跟龙尾巴做得好逼真啊,尤其是那对角。”
“估计是什么宝石做的吧,一看就很昂贵的样子。”
“想摸摸看。”
“我看你是想死,颜少一会儿把你手都打成粉碎。”
另一边,折鹊手上多了一根巫师造型的棉花糖,是一个cos巫师的同学带着棉花糖机来开摊了。
“好吃吗?”顔桐柏见折鹊几口就快要把棉花糖吃完了,不由问道。
折鹊点点头表示好吃,下一秒眼前就多了一张靠近的脸。
顔桐柏藏在碎发下的耳尖微红,语气听上去还风轻云淡的,“让我也尝尝。”
两人的脸缓缓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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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鹊眨眼, 将手上只剩下一点点的棉花糖朝顔桐柏举去,看在是对方买的份上,吃一口就吃一口吧。
然而顔桐柏握住了折鹊举着棉花糖的手, 朝着旁边轻轻一拉,并没有去咬那根棉花糖。
折鹊一愣, 下一秒嘴角就传来温热的触感, 轻轻的, 一触及分。
顔桐柏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松开折鹊, 面上氤氲开红意,“咳咳那什么, 还行, 挺甜的。”
不自觉抿了下唇, 觉得整张脸都发起烫来。
周围有悄悄看过来的同学们, 一时间都呆住了。
不是,颜少他……这么纯情的吗?
折鹊堪堪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嘴角, 他嘴上沾了棉花糖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对方明显是故意的!
折鹊猛地朝顔桐柏伸出手,小脸板了起来, “赔我积分!”
顔桐柏不解,“什么积分?”
折鹊直接被问住了, 对哦, 什么积分?他怎么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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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折鹊缩回手, 试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揭了过去, 顔桐柏搂着折鹊在会场里面逛了好几圈,差不多把所有的小吃摊子都给买了一遍。
折鹊埋头吃着小吃, 完全没注意到顔桐柏对外那炫耀嘚瑟的笑容,要不是顾忌着他家世高,早有人上来打这个欠扁的人了。
正打算再拉着人去拍几张照片什么的,结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顔桐柏不满地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掏了出来。
等看清打电话的人名字,脸色更黑了。
折鹊好奇地凑过去,看到备注是棺材预备役。
“谁啊?”
“一个死人。”顔桐柏脸很臭,“顔祁。”
折鹊点点头,懂了。
颜家跟断家挺像的,家主都有很多的孩子,然后像养蛊一样让那些孩子互相竞争,只有赢家才能拥有生存的空间。
而作为最小的儿子,顔桐柏一路碾压了所有的哥哥姐姐成为了颜家目前除了家主以外最大的掌权者。
就跟断清梦一样,把其他的兄弟姐妹都镇压得死死的。甚至,断家的家主都已经隐隐有了被断清梦压制的趋势。
“那你不接电话吗?”
“有什么好接的,不就是抢了他一块地吗,切。”顔桐柏满不在意按灭了手机,“明天接着抢。”
“接着逛去。”
折鹊又被搂住了肩膀,替那位棺材预备役点了根蜡。
两人一直逛到晚上十一点,会场里面也已经走了不少人,这才离开。
“我送你。”顔桐柏叫来了司机。
折鹊抱住自己的假尾巴上了车,不知怎么的突然打了个颤,后背微微发凉,有一种被危险盯上的感觉。
“怎么了,你冷?”顔桐柏关上车门,注意到了折鹊的异样。
折鹊摇头,目光轻轻落在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身上,眸中似乎有浅紫色的流光划过。
拉过顔桐柏的手,示意人靠近。
香甜的气息一下子涌入呼吸间,顔桐柏耳尖微红,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折鹊抿唇,“我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危险。”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动物的危机感?
顔桐柏并没有把折鹊的话当玩笑,当即神情严肃下来。
要说现在哪里会有危险,那不就是……
猛地抬起头,立刻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司机不是之前那个!
去拉车门,发现已经被锁住了。
那个司机注意到了顔桐柏的动作,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有点惊讶,“不愧是颜少啊,这么快就发现了。”
“可是来不及了!”
司机说着猛地一个转向,朝着江边狠狠加速冲去。
竟是抱了同归于尽的架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一处寂静无人的地方,车撞破了栏杆,落入江中。
水不断从缝隙处涌进来,然而车窗却是替换成了顶级防弹玻璃,凭人力根本就不可能打破。
“该死!”顔桐柏面色黑沉,打昏了那个司机。
先是给手下打了个电话,然后在折鹊震撼的目光下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尖利的匕首。
居然随身带这种东西,危机意识好高。
既然车窗破不开,就只能从车身下手了。
那把匕首明显是特质的,削铁如泥,一下就没入铁皮中。
水还在不断涌入,转眼间就浸没到了胸口的位置。顔桐柏估算了一下还需要的时间,一边狠命撬动车身,一边安抚折鹊,“别怕,不会有事的,只是一会儿可能要憋口气,不用很久。”
折鹊没有说什么,目光投落在那防弹玻璃上面。
要不用他的角试试?
反正也没别的事干。
不知道怎么回事,分明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可是折鹊一点都不慌,甚至比顔桐柏还要冷静,完全不像是在面临生死危机。
“咔嚓……”碎裂的声音透过水传来,顔桐柏一开始还没有在意,专心割着铁皮。
然而那“咔嚓”的声音越来越频繁,直到最后一声格外响亮的碎裂声,水疯狂涌进来,一下子没过了头顶。
顔桐柏怔怔回头,就看到折鹊用自己脑袋上那对角将防弹玻璃给顶碎了。
坚硬到子弹都难以留下痕迹的防弹玻璃,在这对圆圆小小的角面前,跟块豆腐似的。
‘快走!’折鹊用口型道。
顔桐柏一阵恍惚,跟着折鹊离开了车内,直到浮出水面都还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受到了冲击。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龙的力量强大。
然而危机还没完,两人甚至连拧干身上的水都来不及,就被一伙人给逼进了角落。
“顔祁安排的?”顔桐柏眯起眼睛。
今晚这一连串的埋伏,都是冲着他的命来的。甚至还猜到了第一波弄不死顔桐柏,还安排了杀手。
对面的职业素养显然很高,一句话都不说,直直朝着顔桐柏而来。
顔桐柏握着手上的匕首迎了上去,让折鹊找机会离开。
顔祁显然是花了大价钱了,依这十几个杀手的素质,没有个几千万可请不来。
折鹊呆住了,他这是目睹了豪门仇杀现场?
看顔桐柏应付得吃力,甚至肩膀处有鲜血渗透出来,折鹊想起了之前闻到对方肩膀上有血味。
很显然,伤口裂开了,对方应该经常遇到这种事情。
有心想要帮忙,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帮。总不能拿头去顶吧,这不是把脖子送过去让人捅吗。
然而折鹊不去插手,却有杀手盯上了折鹊。
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根本不会管折鹊是不是无辜的,在见识到顔桐柏的难对付之后,立刻就把主意打到了对方在意的人身上。
“嘶——”折鹊看着一个杀手朝他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挡。
然而杀手还没碰到他,动作就停滞了,一把匕首从后面没入心脏。
折鹊怔怔抬头,顔桐柏拔出匕首,滚烫粘稠的血便溅上那张冷白的脸。
雪色的假发早就掉了,露出下面墨黑的发丝,以及一双暗红色的眼眸,杀气四溢。
“你后面!”折鹊瞳孔微缩,惊呼着提醒。
顔桐柏回身挡住,然而触动了肩膀上未愈的伤口,动作有了细微偏差,一时不慎被另外的杀手给刺到了腰侧。
又是两个杀手朝折鹊过来。
怎么又是他啊,他一只弱小无助的龙做错了什么?!
折鹊深吸一口气,朝着远离顔桐柏的角落跑去。
顔桐柏不能死了,不然的话就亏大了!至于他自己,维修一下就行了。
嗯?为什么会亏大了?维修又是什么鬼,他是机械吗?!
折鹊想不明白,最近脑子里总是冒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总归他不想顔桐柏有事。
“折鹊你回来!”
两个杀手被折鹊引开,顔桐柏这边压力骤轻,但是他脸色更黑了,下手招招致命。
余光看着折鹊跑到了角落,彻底没了退路。
杀手要下手控制住折鹊,然后用折鹊去威胁顔桐柏。
折鹊闭眼,下意识朝人打去。
可是手还没碰到人,一个杀手就被拍到了墙面上,甚至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坑。
场面一时间寂静了,就连不远处打斗的杀手跟顔桐柏的动作都缓慢了几秒。
虽然夜色深了,但是城市里最不缺路灯,加上月色的照耀,所有人都能看清。
被堵在角落的少年身后冒出来一条一米左右长的尾巴,随着主人惊慌的情绪而微微打着颤,看上去绵软又可爱。
然而就是那条软乎乎的尾巴,一下子把靠近的杀手给拍飞了,现在还糊在墙上,断了气。
“怪、怪物……”剩下那个想要抓折鹊的杀手终于绷不住了,惊慌出声,甚至下意识倒退。
人类在面对维持生物的时候,本能就是会恐惧。
本来以为那不过是穿戴的道具,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顔桐柏愣了几秒。
“砰!”又是一声,折鹊把另一个杀手也拍飞了。
转眼间,只剩了四个杀手。他们面面相觑,最后选择了暂时撤退。
但是顔桐柏怎么可能让他们跑走,折鹊的秘密决不允许其他人知道。
最终,这处偏僻的巷角倒了一地的杀手尸体,包括两个从墙上被扣下来的。
折鹊抱着自己的尾巴,还有点不适应,尾巴尖尖打起了卷。
顔桐柏又一次联系了手下,然后将外衫给折鹊披上,挡住了下面垂着的尾巴。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这尾巴长出来的人只会以为是道具,但实在是太灵活了,不像是手工做出来的。
手下们赶到,开始有条不紊处理地上的尸体。
而顔桐柏却是突然一副虚弱的模样靠在了折鹊身上,抱住折鹊的腰,“小鹊鹊,我伤口好痛啊,带我去你家包扎一下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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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间皆是清甜的香气, 顔桐柏有些飘飘然的。不顾手下们见鬼的眼神,表情变得越发虚弱,一副再不包扎就要死了的样子。
折鹊被蹭了蹭颈窝, 虽然本能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具体又找不出来。顔桐柏身上的血气越来越重, 他最后点了点头。
顔桐柏在折鹊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虚弱地上了车, “小鹊鹊, 亚瑟修尔跟断清梦在家吗?”
折鹊摇摇头, “应该不在,他们去处理事情了。”
所有人当中只有他一个小废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好像在养膘。
听到两个碍事的“家长”都不在, 顔桐柏嘴角咧开一抹笑, 不过很快又恢复哎呦哎呦喊疼的虚弱模式。
前面开车的司机默默升起挡板, 生怕自己因为见到了老大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被灭口。
这位想来就是未来的嫂子了吧,真可爱,就是总觉得老大有点死皮赖脸。
已经是深夜了, 别墅里面的人都睡了,折鹊带着顔桐柏悄悄进去, 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是偷偷带了奸夫回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直到房间门反锁上,折鹊才松了口气。
实在是他跟顔桐柏此刻的样子都太凌乱了, 一个长出了尾巴,一个浑身是血, 活像是刚打完仗变异回来的, 要是被管家看见真的怎么都说不清。
“你自己能包扎吗?”折鹊翻出了角落的医疗箱。
顔桐柏一脸虚弱, “小鹊鹊你能帮帮我吗, 我自己有点不方便,这件事也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折鹊在脑中试图找出他浅薄到几近没有的医疗知识, 犹豫着点了点头,“要不……我试试?”
一个敢试,另一个真的敢点头,顔桐柏当即就开始解衣服。
看着对方流畅的脱衣服动作,折鹊又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