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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蒋小一回家同着赵主君一说,赵主君说这是儿到底是孩子们‘不对’,让着村长一家受了惊,还让好些村民们白白跑了一趟,人心里难免的会有点气,不上门说两句,那咋的行。

第218章
蒋小一回家同着赵主君一说,赵主君说这是儿到底是孩子们‘不对’,让着村长一家受了惊,还让好些村民们白白跑了一趟,人心里难免的会有点气,不上门说两句,那咋的行。
可上门空着手去也不像话。
隔天赶集,白子慕和蒋小一没能去,两人在家做凉粉,一部分让蒋父拿着去出摊,另一部分,他们要拿去‘赔罪’。
昨儿白跑一趟的人多,三十来个汉子,除了村长家,家家户户都得送一些。
凉粉成本不贵,可以拿了送人,正好大热天的,也给大家尝个新鲜,再弄点煎饼子,还有一点饴糖,算得上是顶顶好的赔礼了。
昨儿他们三在山里就领着娃儿赔不是了,因此大家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毕竟现在蒋家起来了,是富贵人家,可谁晓得隔天白子慕和蒋小一又拿了东西领了孩子过去,挨家挨户的上门。
哎呦,看看,这识礼的,简直让人找不出半点错。
这跑一趟算啥啊?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哪值当上门来,而且来就来了,咋的还拿着东西?快拿回去拿回去。
东西蒋小一没拿,直接塞给人了。
傍晚大家坐晒谷场乘凉,就开始唠了。
“许大姐,中午白小子和小一上你家干啥去啊?”
“没干啥,就是昨儿蒋家那三个娃儿在山里碰上了村长家的牛,见着它在潜水,以为死了,就回来喊村长,我家老大怕牛重村长一家抬不动,就去帮忙,白跑了一趟,这不,白小子和小一觉得不好意思,就送了点吃的来。”
那妇人笑道:“我老大本来是想着帮周家忙的,那吃的哪能要啊!结果人小一一直往我怀里塞,不要都不得行。”
“送了啥啊?”
“黑乎乎和几个煎饼子,还有一些饴糖。”
煎饼子和饴糖没啥子好奇怪,这玩意儿大家都见过,但:“那黑乎乎是不是蒋家出摊卖的那个?”
村里人去赶集,见蒋父和蒋小一卖过几次。
这会儿好奇得不得了。
“那黑乎乎好不好吃啊?我上次去卖鸡蛋,路过福来客栈,见着他们摊子跟前围了好些人呢!许大姐,那黑乎乎好不好吃?”
“好吃,甜甜的,还软乎乎,我吃了一大碗。”许老太砸吧一下嘴,似乎还在回味:“吃下肚后人凉快得哟,我家那孙子今儿还闹着要吃呢!”
“我见他们给村长家送了两大盘呢!”
“难怪蒋家能起十间房,生意赚得多了,房子可不得随便起。”
“可不是,我前儿去村尾那边逛了逛,那些工匠砌的那墙直得哟,才几天啊!就起了老高了,我看那房间和堂屋起的老宽了,窗户也开得大,以后亮堂哦。”
“我瞧着那帮工匠做的快,估摸七月底就能起好了。”
说起蒋家起的新屋子,大家又是七嘴八舌,皆是一个羡慕。
但得了吃食的人家高兴,到不是因为吃的,而是蒋小一和白子慕亲自上门来,说明啥?
说明人有钱了,也没轻瞧了他们,这才是让大家觉得高兴的。
……
白子慕见三个孩子无痴得厉害,就想带他们在身边,好好教教,都是吃了没见识的亏,不好好教几天,以后怕是还得给他们整事儿。
隔天他就带着三个小家伙一起去上工,不给他们再割猪草了,晚上回来了再去割也是行的。
三个小家伙如丧考妣,在家天天能野餐,跟哥夫在一起,都不能吃多多的零嘴,哎……
白子慕逮着他们恶补了好些常识,三个小家伙听得脑袋昏昏沉沉。
中午蒋小一收了摊,在客栈里头吃完午饭,才和蒋父一起回家,三个小家伙没跟着一起,等傍晚凉快点他们再跟着白子慕回家。
下午楼宇杰兴冲冲的来了。
一进雅间就见三个小家伙圆乎乎的小屁股正对着门口趴在桌子上,头凑头的,似乎在看书,嘴里还嘀嘀咕咕。
“鸭子会游泳,鸡鸡不会,小猫瞄瞄叫,狗狗汪汪汪,公鸡呜呜呜,母鸡咯咯咯,公鸡有红冠冠,不会下白蛋蛋,这些我们都知道啊!哥夫干啥子还要教我们这些?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傻呀……”
“不知道啊!”
楼宇杰许久都没见到他们了,还怪想的,他走过去,拍了下蒋小三的小屁股。
“干嘛呢你们?”
三个小家伙一回头,楼宇杰双眼直接瞪大了。
“我的娘,你们钻灶台底下去了?咋那么黑啊?矮个子先,他娘的,方才乍的一看,我还以为是屎壳郎现世。”
原先几个小家伙是白白嫩嫩的一坨,现在简直是跟他们家卖的凉粉一个样。
“楼哥哥真爱胡说八道。”蒋小二说:“我们可是小美男子,什么屎壳郎,胡说胡说。”
赵鸟鸟:“就是。”
楼宇杰都笑了,挨个捏了一下他们的脸:“还美男子,哪个美男子像你们这么黑啊?你们这种,怕是天一黑都见不着人了。”
楼宇杰见着赵鸟鸟肉乎乎的,又在他脸上捏了几下。
赵鸟鸟身子要扭成麻花,一个劲儿的避开他的手:“楼哥哥讨厌,鸟鸟也要捏你,二哥三哥,帮帮忙啊!我们一起打倒魔鬼。”
楼宇杰笑起来:“谁怕谁啊!”
几个人在屋里玩了起来,白子慕忙完了过来,见着时辰到了,打发三个小家伙去午睡,才坐下问楼宇杰:“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
楼宇杰咧着嘴,兴高采烈:“我这次随堂考,你猜我排了第几?”
定是考得好,人才笑得这么荡漾。
白子慕道:“前十?”
“兄弟,你真是神了。”楼宇杰眉飞色舞,说:“我这次排了第九名。”
他在的甲子一班一共三十二人,甲子二班三十人,随堂考是甲子班一起排的名,他先头都是排的倒数,这次能挤入前十,他自是嘚瑟又高兴。
朝廷加重算学占比,那各大学院自是要做出相应的调整了。
对于大多数的学子来说,算术是他们的弱项,因此,学院定是要加强学练。
这次随堂考,策论啥的,出的题少,算术多,楼宇杰跟着白子慕学了一个月,效果显著,考的时候,是下笔如有神。
昨儿他爹都还夸他了,说他进步大,难得得很,楼宇杰可不得高兴。
“这次随堂考,出了好些算数题,我爹还拿了我的卷子去看,试着做了,写了快两个多时辰才勉强写得完呢,然后我爹问我,我写的时候花了多长时间,我说两节课,然后他就沉默了,拍着我肩膀,说让我跟你好好学。”
楼县令先头哪曾想楼宇杰能进步这么大啊,让他跟着白子慕学,也不过是无奈之举,他虽觉得白子慕于算术上比得夫子好一些,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教人,结果那曾想,白子慕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随堂考结束隔天晚上,夫子就来寻他了,说他儿子这次随堂考考了第九名。
楼县令第一反应便是他儿子是不是作弊了?不然咋的可能啊!
可夫子说没有。
随堂考虽说不能做到像月考、年考那么严苛,但考的时候,那夫子也是在里头一直看着的,再说了,这次出的算数多,甲子一班除了楼宇杰,没一个全对。
如此,咋的可能是作弊嘛!
院长也是纳闷,因此才特意寻过来,问问楼县令,是不是另给他寻了教导夫子?可否引荐一二。
旁的县学最近正在外招夫子。
都说人有所长,尺有所短,大多读书人都有偏科的现象。
有些人是策论写得好,但对诗词是狗屁不通,有些时政好,策论又不如人意。
县学里的夫子,于算术方面并不拿手,他最近也在外招,但一直没招到人。
楼县令见着儿子进步,那是高兴得晚上连着夸了楼宇杰三句,还想着有空了,寻白子慕吃个饭,道个谢。
楼宇杰道:“我爹夸你厉害呢!说你能把我扶上墙,了不得。”
白子慕摆摆手,笑得很开心:“你爹算术虽然不咋的,但是不得不承认,你爹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
楼宇杰:“……”
白子慕先头让楼宇杰收集过往年俯试的卷子,把近二十年的算术题都看了一遍,他便晓得府试一般考的什么内容了,难度系数咋的样,他也琢磨出了大概,因此教楼宇杰时,都是按着府试要考的内容教的,没有乱来。
知道白子慕和唐文杰不对付,楼宇杰笑道:“兄弟,你都不知道,这次随堂考公布成绩时,唐文杰脸都绿了。”
白子慕闻言笑了起来。
唐文杰他先前和楼宇杰打探过,这人旁的都还行,但算术一道正巧是他的弱项,
这人先前得县学夫子看重,乃是学院翘楚,自持甚高,样样争先,如今没了优势,又见着楼宇杰这些原来被他踩在脚底下爬到他头上来,自是脸绿了。
不过唐文杰写的文章,白子慕看过,感觉菜得很,也不知道写的有什么好的,唧唧歪歪,竟还得夫子看重,简直匪夷所思。
上次刚教了新内容,想着楼宇杰又刚随堂考,怕是累,白子慕便给他布置了几道题以做巩固:“你先写,我出去忙,写完了叫我检查。”
楼宇杰刚被夸过,这会儿积极得很:“好,你去忙吧!”
白子慕下了楼,直接回房睡大觉去了。
只六道题,但可以让楼宇杰写一个大下午。
蒋小二几个穿着小衣,却依旧睡得满头大汗,小脸蛋儿还红扑扑,白子慕拿毛巾帮他们擦了擦,这才在另一张床上躺下来。
三个小家伙睡了半个时辰就起来了。
见白子慕在休息,他们晓得不能吵,不然影响哥夫睡觉,会被打屁股。
于是他们小小声,穿好衣裳,又抹了下头发,穿了鞋,关了门,才哒哒哒的往外头跑。
“季爷爷。”
“哎。”
“楼哥哥走了吗?我们还想跟他一起玩。”
“还没呢!”季老先生指指楼上:“楼公子还在雅间里。”
“耶,太好了,那我们去找楼哥哥,季爷爷,你忙吧!”
三个小家伙往楼上跑,进到雅间,楼宇杰咬着毛笔,正眉头皱得死紧。
蒋小二三个小家伙见他跟前的桌子上铺了好些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字。
晓得他正在写课业,似乎怕打扰到他,他们立马放慢脚步,过去趴在桌子上,也不出声,伸着脑瓜子,想看看楼宇杰的课业啥个样,难不难。
白子慕布置的题全写在一张纸上,那纸正搁在桌子最上头,蒋小二看了一眼,六道题,楼宇杰已经写了四道,还有两道没有写。
蒋小二好心提醒:“楼哥哥,不要咬笔头了,你还有两道没有写呢!”
“我知道。”楼宇杰说,他也不想咬笔头,可实在是太难了,他想得脑子要发懵了。
蒋小三吃了一惊,然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道:“楼哥哥,这两道题这么简单,你竟然不会写吗?”
楼宇杰立马看向他:“不会,你会吗?”
蒋小三摇摇头,意正言辞:“小三也不会啊!”
楼宇杰:“……”
楼宇杰顿时有股吐血的冲动。
不会你还那么讲?
那口气整得好像自己会一样,这真是个倒霉孩子。
楼宇杰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蒋小三的小屁股,蒋小三笑呵呵。
日子一天天的过。
没两天又是赶集日。
买牛算得是大事儿,蒋父不放心,他虽也不太懂牛咋的看,但他觉得跟着孩子走一趟才安心,他让蒋大石和三个小家伙看着摊子,自己同白子慕和蒋小一一起去了南街的牛马行。
牛马行里头畜口多,大小马,小幼牛啥的都有卖,左边栓着马,右边栓着牛,没混着,可谓一目了然。
白子慕一进牛行里头就觉得顶不住。
上百只畜口搁一起,那味儿又臭又大,直冲他面门而来。
白子慕压根就没来过这种地方,压根就没啥准备,吸了一口,隔夜饭当场就到了喉咙口,可里头看牛的人很多,人家都不呕,就他吐,多少是不像话,白子慕脖子一伸,又硬生生的把呕到喉咙的那口饭给咽了回去。
他扭头见着蒋小一和蒋父似乎不觉其臭,面色坦然,还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顿时对他们肃然起敬。
农家人哪里怕这种,他们年年的都要挑粪水去给菜地浇,去肥田,都闻惯了,哪里会觉得臭。
卖牛的老汉见着他们一进牛马行就直接往牛这边看,晓得他们是想买牛的,立马笑着迎了上来:“哎呦,三位客官,想看啥牛啊?我家这儿小牛犊,壮牛啥的都有,你们要不要看一看啊?”
那自是要看的。
老汉是个倒卖的,这些牛他从旁的地儿运来,再卖出去,赚个差价,他也没瞒着,看见蒋父年纪最大,觉得这事儿应该是他做主,便同他搭话,问想买牛是要干嘛使?
要是急用,那就买壮牛,他这儿的壮牛,都是才几岁大,但已经能耕田了,拉货也行一买回去就能用。
小牛犊便宜一些,不过要是不急用,可以买牛犊子,回去养个两三年,也就能帮着家里干活了。
牛算是大物件,既然人想买,那么之前肯定做过功课,因此那老汉也没多说,就是简单的说了两句。
蒋父三人逛了一圈,牛犊子肯定是不做考虑了。
其实按照白子慕所想,他更想买匹马,毕竟马儿跑得快一些,牛是晃悠悠,他要是走的快,还能超车。
家里现在也不缺这个钱,但蒋小一和蒋父是穷惯了的,苦惯了。
马比牛贵,一匹最少的都得三十两往上走,若是买了牛,他们估计是打都不舍得打,要是花几十两买匹马,估摸着这父子俩怕是得‘宠’它‘宠’得跟个什么似的,别说让它拉货了,要是带它来赶集,路上怕它累着,这父子俩没准的还会扛它回去都说不定。
别人干不出这种事。
但蒋父和蒋小一绝对干得出来。
因此白子慕也不敢买马了。
蒋小一兴致勃勃,他给村长家送礼赔罪那天,可是仔仔细细问过村长的。
这会儿他是大展身手,一进牛棚,他就开始对着牛动手动脚。
一下去掰它的牙齿,一下又去摸它的腿,然后敲一敲,还要去拍它屁股,这都不算完,还要探着头到牛肚子下,看它有没有蛋。
像个十足的猥琐男。
白子慕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但老汉一见他这个样,还夸赞,说这个小哥儿,看牛很专业哦。
蒋小一顶起了胸膛:“那是,村长爷爷说了,公牛不能买。”
那老汉实诚道:“要是买回去耕田拉货,公牛确定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