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昭阳公主却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一双秀目云淡风轻的扫过低头跪在一旁的楚天涯,轻夹马腹,绝尘而去。身后几个女子立刻策马跟上。
昭阳公主这么一走,赵王的气势立刻又回来了,矛头再次转向叶欢。叶欢本来还在暗自庆幸赵王似乎对公主颇为忌惮,谁知公主话还没说两句就拍屁股走人了,剩下他和楚天涯,如何抵挡赵王的怒火(关人家楚天涯什么事)?
冰冷的怒火如同海啸一般遮天蔽日而来,瞬间就要将叶欢淹没。
一阵马车铃声悠悠传来。叶欢欣喜若狂。原来公主神马的都是浮云,真正的救星在后头呢!
“末将见过祁王殿下!”
祁王的车还没停下呢,叶欢一个箭步窜过去,表面上是给车驾让路,其实正好把路堵个严严实实。
虽说祁王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但也不排除他和公主一样,是个过路的神仙。所以自救才最重要!
果然,祁王的车夫极不情愿的把车停下,车内却毫无动静。
“王爷方才问末将的问题,末将现在又有了新的领悟,还请王爷参详。”李陵你快吱一声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啊啊啊!
“叶欢,你当本王不存在吗?!”身后传来赵王狮子吼般的咆哮声。
车帘慢慢掀起,露出李陵俊逸与冷漠并重的面孔。
“三皇兄,圣上一早便宣你觐见,你打算让圣上等多久?”
李陵淡淡的一句话,成功压制住赵王的火气。赵王虽然对又冒出个替叶欢出头的相当不满,却不知为何不敢再对自己的皇弟出言不逊,只是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李陵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圣上对户部用来赈济汉水灾民的粮款被亏空一事甚为关心,三皇兄还有闲心去逛青楼,看来对如何回复圣上已是成竹在胸。”
赵王眼皮一跳,面色更加阴沉,真是反了天了,如今这群小的一个两个丝毫不把他这个先帝嫡子放在眼里,一口一个青楼,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心中一跳,突然想到如今这么多人都知晓他昨夜去寻花问柳之事,赵王妃迟早也会知道,这却是一桩麻烦事。
他心中生出几分怯意,不欲继续纠缠此事。对于李陵所说的什
么粮款亏空,倒不甚在意。他李勇堂堂先帝嫡出,曾经的皇太子,虽然被废黜,成为现在这个窝囊又憋屈的赵王,皇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朝中有一大群老臣保着他,就算偶尔犯点错,那也是你李哲欠我的!
赵王狠狠瞪了叶欢一眼,意思是你小子别得瑟,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叶欢见赵王总算走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李陵突然道:“叶将军,你不是有事要跟本王说?”
啊?叶欢一愣。
李陵淡淡道:“那还不快上车?”
☆、娈童的问题
马车不急不缓的在路上行驶,车夫似乎是个慢性子,马鞭总是高高扬起,却轻轻落下。
叶欢和李陵坐在马车里,两两相对,大眼瞪小眼。
李陵目不转睛的盯着叶欢,目光清冷而深沉。
叶欢发现他很不喜欢跟李陵对视,那种仿佛被人一眼看穿灵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可是移开视线是一种示弱的表现,他骨子里那种与生俱来的不服输劲儿又不允许他这么做(你说的那个人是叶欢吗?)。
很快,他的手心里便满是冷汗。
“你不是有新的领悟要告知本王吗?”李陵首先打破马车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嗯?叶欢的全部思维都放在跟李陵的眼神较劲儿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眨眨眼睛。
李陵嘴唇一抿,目光闪烁了两下,竟率先移开视线。
红色警报解除!
叶欢长出一口气,湿漉漉的手心在裤子上擦了两下。
“是这样,对王爷关于陷阱之事的疑问,末将以为这是天意。”
李陵的目光本来随着叶欢的动作而动,听到此言,又刷的回到李陵的脸上。
叶欢条件反射般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道:“既然上天让末将与王爷以此种出人意表的方式邂逅,就表明末将与王爷有缘,否则末将也不会连番两次得王爷相救……”
李陵打断他,“你说几次?”
叶欢怔住,“……两次。”他随后解释,“一次是在树林里,王爷仗义出手,避免末将遭那奸细的毒手,一次便是方才,王爷出言解救末将于赵王的魔掌。”
李陵默默想,我刚才为什么又要救他?我怎么可能又会救他?
他突然冷哼一声,“如此,本王方才就不应该阻拦圣上留你宿在宫中了。”
叶欢又怔住,他刚才不是一直在睡觉吗,有帮自己说过话吗?……嗯,貌似他中途醒过来一次,但是他说的那些话跟自己有关系吗?
幸好他脑子还不至于太过迟钝,立刻接道:“怎么会?末将对圣上的关怀,虽心中感激,却万万不敢留宿宫中。”
“为何?”
“因为……”叶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后宫之中都是圣上的妃嫔,末将堂堂男子,留宿宫中,这瓜田李下……,末将可万万担当不起。”
“叶将军这点倒是多虑了。”李陵淡淡道,“纵观整个皇宫,想爬上叶将军寝床的,只有当今圣上一人。”
一个惊天大雷咣当就砸到了叶欢脑袋上,连马车车厢都晃了两晃。叶欢一个没坐稳,身体向前扑去,正扑到李陵怀里。< br> 李陵却是稳如泰山,一双手臂牢牢接住他。
“王爷恕罪,末将失礼。”叶欢脸红脖子粗的从李陵身上爬起来,重新坐好。尴尬之余没看见李陵微微弯起的嘴角。
“无妨。”李陵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如常。
车厢外传来车夫慌乱的声音,“王爷,小的刚才没看清路,让王爷受惊了。”
“无妨。”还是这两个字,却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愉悦。
李陵这边心情不错,叶欢那头却仓皇如同世界末日。
“那个……末将愚钝,王爷刚刚是什么意思?”
李陵深深凝视叶欢,直看得叶欢心惊肉跳,才缓缓开口道:“将军应该听过,这世上有种龙阳之好,男子为其他男子宠爱,是为娈童。”
娈童?我XXOO你老母的娈童!谁敢把劳资当娈童,劳资烧他房子,杀他全家!
他握紧拳头,呼吸因为愤怒变得粗重。
李陵没有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叶将军似乎不喜谈论娈童之事。”
叶欢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谁特么喜欢被男人玩?劳资堂堂男子汉,谁敢玩劳资,劳资豁出命去也要宰了他!”
李陵目光一闪,“若那个人是圣上呢?”
“劳资管他是谁!劳资……”叶欢说不下去了,若真是皇帝对他动了歪心思,他真敢弑君吗?杀了皇帝,他自己也难逃一死。更何况,在高手如云的皇宫大内,凭他这两下子,未必杀得了皇帝。
这个万恶的没有人权没有菊权的旧社会!叶欢一拳重重击在车厢上。他恨不得现在干脆举剑自杀,然后去地府找鬼差,质问他交给他的什么破任务!
“打坏了本王的马车要赔的。”李陵好意提醒他。
叶欢懒懒应了一声,无精打采,神情萎靡。
李陵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道:“神捕司到了,叶将军不下车吗?”
叶欢失魂落魄的下车,突然又停住,转头道:“王爷几次三番救末将于危难,末将感恩不尽,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陵淡淡嗯了一声,马车正要启动。叶欢却用力拉住车辕,无比诚恳的看着李陵,“王爷,末将是真心的。”
李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本王知晓,将军有心了。”
见叶欢还不肯走,李陵眉头轻蹙,似有不悦。
叶欢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的转身。却听到李陵说道:“有太后坐镇后宫,圣上暂时还不会有所举动。”
叶欢的两只耳朵立刻像兔子一样竖了起来,连眼睛都变
得晶亮晶亮的,“王爷此话当真?”
李陵自问阅人无数,此刻也被眼前少年的眼神所触动,心底某个隐藏在最深处、最不为人所知的坚硬角落也开始悄然松动。
“……当真。”说完之后李陵才有所惊觉,他从不轻易向别人许诺,今日竟屡屡失态,这太不像往常的自己了。
叶欢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既然皇帝上面还有太后,那就是说他还不敢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太后身体健康,活到七月十五绝对没有问题。到时候劳资完成任务拍屁股走人,还用怕那个狗皇帝?
心情好脑子转得也比平时快些。叶欢见李陵现在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立刻趁热打铁道:“末将还有一事相求,应天府提刑司卢大人被人陷害,关押在大理寺。末将有心探望,奈何与大理寺贾侍郎不熟,不知王爷能否代为通融……”
叶欢的声音在李陵渐渐凌厉的目光中逐渐消音。这位王爷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己又哪句话得罪他了?
李陵沉声问道:“你要去看卢俊卿?”
叶欢忐忑的点头。
“你跟他是何关系?”
“……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李陵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叶欢不知何故,却不敢再直视他,目光四下游移。
李陵嘴角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刷的放下车帘,吩咐车夫走人。留下叶欢莫名其妙的愣在原地。
这个祁王也太离谱了吧,说不高兴就不高兴,说走人就走人,当劳资是空气啊?
不过念在他刚刚帮过劳资,劳资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计较。叶欢耸耸肩,转身离开。
李陵闭目端坐车中,心中阵阵冷笑。险些就被这个小无赖给骗了,他李陵虽然很少跟朝臣来往,放眼南梁朝中,哪个喜好男色,哪个是断袖,他可是清清楚楚!
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哼!他会信才怪!
叶欢在神捕司门前见到鬼鬼祟祟的小路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揪住小路子的耳朵,骂道:“臭小子,昨天给的什么暗号?那人根本就不是一枝花,你差点害死劳资你知不知道!”
小路子哎呦哎呦的直叫唤,“老大,咱们明明约好,若来的是一枝花,我便叫三声;若来的不是一枝花,我便叫两声。我昨夜的的确确叫的是两声啊!”
两个人是这么约定的不假,只是叶欢当时抓贼心切,小路子叫了几声,他根本就没听清楚。
他手劲不松反大,“你误传假消息,难道不该罚?”
小路子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不敢再为自
己辩解。有了几次惨痛的经验,他也学聪明了,知道越申辩,打挨的越多。
叶欢气来的快,消的也快。他知道这件事也怪不得小路子,一会儿便松了手。
小路子揉着耳朵,小心看着叶欢的脸色,“老大,一枝花的消息还要不要接着查?”
“当然要查。”叶欢没好气道。为了这个该死的一枝花,他吃了多少苦?不亲手抓到他,如何出他心头这口恶气?
皇帝的办事效率就是高,叶欢前脚才到神捕司,太医院的药就送到了。送药的小黄门还带来皇帝的旨意,叫叶欢安心休养,这两日就不用去监门卫当差了。
叶欢心想这旨意倒好,自己正好心情不爽,见着皇宫就想起里面的皇帝正惦记着自己的屁股,恨不得能离那有多远就闪多远,能少去两天就少去两天。
他这么一病,手下当差的那些个校尉们就坐不住了,天天赶场似的往神捕司里跑,各种补品药品流水般送过来。看众人的忙碌样,神捕司俨然就成了监门卫的后院。
叶欢觉得自己这病假休得过于高调了,简直就是扰民。思来想去,只有早点搬出神捕司,也好还人家个清净。
他去找楚天涯,问了尘禅师的宅子打扫得如何了。
楚天涯道:“就快好了,有一两处被雨水侵蚀得厉害,正在修缮,预计再有一两天便能修好。”
叶欢摸摸头,道:“这样啊。”
楚天涯见他似乎有话要说,问道:“叶兄可是觉得进度慢了些?”
叶欢连连摆手,“楚兄误会了。主要是这两日小弟因伤休息,来看我的同僚太多,我怕太过吵闹惹得大家嫌弃,这才想着提早搬出去。”
楚天涯笑道:“贤弟多虑了,尽管放心住下便是。神捕司与卫府同为圣上效力,本就不分彼此,又何来嫌弃一说?”
叶欢也笑笑,心里却不以为然。心说人家跟自己客气,自己可不能不拿自己当外人,实在不行就出去溜达溜达,只要自己不在神捕司,那帮人还好意思来吗?
要说监门卫里也是能人辈出,有些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已到炉火纯青,至臻化境的地步。上司一厥屁股,做属下的就知道他要拉什么SHI。
叶欢这儿刚想出去解解闷,就立刻有人提议去逛青楼。
青楼这种地方,叶欢穿越之前,没机会去,也没资格去。在他那个时代,青楼不叫青楼,叫夜总会,凳次高一点的,叫天上人间。但不管是哪种规格凳次的,都不是他一介屁民□丝消费得起的地方。
穿越之后,跟着师父学艺,不敢去;当了捕
快,整日里打打杀杀,没功夫去。
如今他混得风生水起,当上了将军,不但有资格去嫖,还有一群小弟前呼后拥的陪着他去嫖,要不要太拉轰哇哈哈哈!!
叶欢笑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逛青楼(一)
但是有一个问题,叶欢摸摸淤肿未消的脸,有些为难道:“我现在这幅模样,会不会有些不妥?”
众人齐摇头,“不会,不会。将军丰神俊朗,英武不凡,纵然有些小伤,也是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叶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还是谨慎些为好。”
众人以为他要拒绝,不料他接着说道:“化化妆再去。”
众人:……
掌灯时分,万春园里来了一批奇怪的客人,几个身着卫府官服的校尉大摇大摆的簇拥着一位身穿黑色斗篷头戴纬帽的神秘人物走进园子大门。
老鸨甩着能熏死人的香巾,扭着水桶腰一步三摇的迎了上来。那几个校尉都是园子里的常客,老鸨自然都认识,只是中间裹着一身黑、脸上贴满膏药的这位从来没见过,看其他人对他毕恭毕敬的神态,此人应该是众人中官职最高的。
老鸨立刻调整方向化身成一颗肉弹就要扑过去,那人随即抬起一条腿就等老鸨进入攻击范围。
这个熟悉的动作立刻勾起老鸨痛苦的回忆,堪堪收住肥胖的身形,“原来是叶将军啊,什么风又把您吹来啦?”肯定不是什么好风!
叶欢收回腿,歉声道:“对不起,我不是见谁都这样,妈妈别见怪。”
合着你就跟我一个人有仇是吧?老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笑得这样违心过。
“不知大人今日前来又有何公干?”
叶欢还没说话,那几个小弟先不乐意了,“刘妈妈,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家大人肯光顾你这破园子,那是给你面子,你跟这唧唧歪歪是什么意思?还不赶紧把你这最好的姑娘叫出来伺候大人!”
老鸨连连应是,回身一甩帕子,说出那句经典的妓院迎客台词,“姑娘们,出来接客啦!”
一群庸脂俗粉立刻鱼贯而出,将几人团团围住,莺声燕语,眼波横飞。
说她们是庸脂俗粉,其实有点贬低了,这些姑娘们虽然环肥燕瘦,姿色却是不差,只是叶欢看不上眼而已。
一名校尉看出叶欢似乎不大感兴趣,招手叫来老鸨,“刘妈妈,你这不是来了几个清倌儿吗,怎么还舍不得让她们出来招呼大人?”
其他人立刻附和,“就是,这些庸脂俗粉怎配伺候大人?当然要找那未开过苞的让大人尝鲜喽。”
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嘿嘿□起来。
叶欢却是一脸苦笑,□?开谁的苞?他还是个处男哩,还给别人□?
叶欢在穿越以前,是名刚刚进校门不久的大学生,别说性经验,连女朋友都没交往过。
虽
说在大学宿舍里跟室友一起观摩过苍老师的“教学视频”,但那都是理论经验,他还没有机会去实践过好不好?
所以说像他这样的雏儿最好先找一位有一定实践经验、技术比较熟练的高级妓工启蒙一下。可这么丢人的事他又实在难以启齿,正犹豫间,从楼梯上又下来几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
说是小姑娘,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姑娘,也就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身体还都没怎么发育。
叶欢连肝儿都开始颤了,在自己那个时代,这也就是初中生吧?自己要真跟她们……,有个罪名叫什么来着?嫖宿幼女罪!判刑大大地!
就算这个时代不是犯罪,自己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对那么小的女孩子下得去手?!!
正在内心进行深刻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时候,几位小姑娘已经走到他身边,就要坐下。
叶欢立刻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的举动,就见他屁股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后退两步,大吼道:“离我远点!”
所有人静默三秒钟,匪夷所思的望着他。
叶欢轻咳一声,“本将……还是喜欢有成熟韵味的。”
善解人意的下属立刻拊掌道:“卑职该死,竟然忘记了大人的口味,刘妈妈,快把花魁叫来!”
老鸨心说老娘是酒楼跑堂的吗?你们点什么我就得上什么?!
可想归想,客人就是如来,这是万春园一贯的原则。她立刻笑容满面的朝楼上招呼一声,“玉儿,为娘的心肝宝贝,你快出来吧!”
一个女子娇滴滴应了一声,接着楼上便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之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楼梯的方向。
叶欢趁这个空档对方才帮他解围的那个校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校尉年纪不大,浓眉大眼,透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直爽和热情,“卑职李长海。”
叶欢点头微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到一阵集体抽气声。
他疑惑的朝众人目光所向望过去,便看到一位绝代佳人,盈盈伫立在楼梯口处。
说是绝代佳人,其实也不完全准确,因为佳人以丝巾覆面,只露出一双盈盈美目。但仅仅是这双眼睛,便足以令天下的男子神魂颠倒,旌摇神驰。明眸顾盼之时,说不出的嫣然婉转;举手投足之间,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佳人轻移莲步,款款下楼。众人呼吸又是一顿,心中俱是同一个念头,都希望自己是那个得到美人青睐的幸运之人。
然而,毫无悬念,叶欢才是今晚真正的幸运儿。< br> 佳人走到叶欢面前,缓缓施礼,柔声道:“玉儿早就听闻,卫府中多了名少年将军,忠肝义胆,智勇双全。今日一见,将军风采果真天下无双,玉儿能得见将军,实乃生平幸事。”
玉儿不但人长得美,声音更是甜美软糯,娇羞中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诱惑。
叶欢半边骨头都酥了,痴痴的望着玉儿,傻笑道:“姑娘过奖了。”
老鸨在一旁察言观色,看出叶欢这回总算是满意了。娇笑道:“说起来,叶将军跟玉儿还真算是有缘呢,上次大人来办案……”
“咳咳!”叶欢虽然被这位玉儿花魁勾走了一半的魂儿,好歹还剩下一半,听到老鸨就要说漏嘴,立刻出声打断她。
老鸨也惊觉言语有失,一阵干笑,遮掩过去。
玉儿道:“玉儿上次既然错过将军,这次一定要将功补过,还望将军给玉儿个机会。”
叶欢上次来的时候,因为是暗中行事,老鸨出面替他清场,他的确没见到这位花魁。想不到这位花魁果然不同凡响,万春园其他姑娘跟她一比,立刻都成了惨不忍睹的残花败柳。
不过,想到这位花魁似乎还跟一枝花有一腿,叶欢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只是他转念一想,自己若是上了一枝花的女人,一枝花必然会大怒,说不定能主动现身,到时候要抓他想必也容易一些。
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我吃着你站着,我嫖着你看着,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种耻辱吧?
叶欢为自己一箭双雕一举两得的高明决定而深深陶醉、洋洋自得,待其YY状态解除,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来到花魁的房间。
玉儿轻轻掩上房门,伫立于叶欢面前,素手轻抬,缓缓摘下面纱。
叶欢纵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玉儿脱俗出尘的美所深深震撼。
如此明洁高华,纤尘不染的女子怎会沦落青楼?难道说她也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人生经历,不是爱风尘,却被前缘误吗?
叶欢心中正暗暗感慨,突然呼吸一紧,玉儿一双玉手不知何时已抚上他的胸膛。
虽然隔着衣服,女儿家柔若无骨的红酥手缓缓划过他胸前时带来的温热触感和浅浅的挑逗立刻引起他肌肤的一阵颤栗。
玉儿感觉到叶欢身体的反应,浅浅一笑,眼波流转,身体贴上来,嘴唇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将军不如先沐浴如何?春宵还长。”
春宵长吗?可人们不都说春宵苦短吗?
不过沐浴就沐浴吧,叶欢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唉,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人家稍微一挑逗
,自己就把持不住了。
叶欢条件反射般将玉儿推远一些,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就依姑娘所言。”
玉儿抿嘴一笑,走到一扇屏风面前,将屏风移开一点,露出后面一个还在冒着热气飘着玫瑰花瓣的浴桶。“将军请用。”
叶欢笑道:“玉儿姑娘想得真是周到,连浴桶都备好了。”
边说便走到屏风后面,开始脱衣服。
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在不经意间便发生质的转变。倘若叶欢今晚真与那玉儿欢好一场,识得男女云雨滋味,他这辈子很有可能在直男的康庄大道上一路昂扬前行,不会再有走上其他岔路的机会。
可惜世事常常事与愿违。
叶欢一边脱衣服,一边很是兴奋的幻想一会儿跟玉儿会有一个怎样的激情之夜。以前跟苍老师的视频教学里学了那么多高难度姿势,这次可要一一实践,不能辜负了苍老师的谆谆“叫”诲。玉儿长得是不错,就是个子高了点,才比自己矮半个头。女人还是娇小一点比较可爱……。
一只玉手无声无息出现在叶欢的背后。
手还是刚才的手,动作却不似刚才那般温柔,照着叶欢的后颈狠狠切了下去。
☆、逛青楼(二)
叶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脸上身上全是水。玉儿那张倾国倾城的动人容颜就在头顶上方,正笑吟吟望着自己。
“玉儿姑娘,就算你想帮我沐浴,也不用把我打晕了吧?”叶欢苦笑道。
玉儿甜甜一笑,笑容迷人,声音更迷人,“那么香喷喷的玫瑰浴给你这种人渣用,实在有点可惜。”她扬了扬手中的木盆,“所以本姑娘就把今天的洗脚水赏你了。你也不必太感恩戴德,人渣配洗脚水,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叶欢想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渍,却发现自己全身都不能动,显然是被人制住了穴位。他干笑一声,“本将没看出来,玉儿姑娘原来喜欢玩S*M啊?”
玉儿笑容愈加温柔,“我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想来跟我原本打算的也差不太多。我这个人呢,就喜欢玩点跟别人不太一样的,尤其是看到那些表面道貌岸然、其实一肚子坏水的人渣,我这手就痒痒。”
说着,她脸上的笑容不减,手上却左右开弓,狠狠给了叶欢两耳光。
叶欢好不容易恢复些许的英俊相貌再次变成猪头三。
叶欢觉得万春园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来两次,就被打两次,还是在同一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