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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栀落难受,不愿睁开眼,他知道是席胤苍。席胤苍似乎是怕他坐在车上身子受不了,于是将他抱在怀里。

“走吧。”席胤苍吩咐一声,车夫阿泰手上鞭子一扬,马车稳稳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席胤苍看栀落闭眼沉睡,心下不忍但是无奈,想着等会儿进宫不能儿戏,只好摇醒了怀里的人:“先别睡了,等会儿去见皇上,我有话跟你说,你好好听着。”

栀落心里忿恼,不愿理会,只闭着眼睛不做反映。

席胤苍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栀落吃痛,嘴里唔了一声,睁开眼睛瞪他:“我不去,让马车停下。那奇妃娘娘若是不依不饶,让她冲着我来就是了。你屈打成招,我就是不服。”

“不许胡闹,

她昨日回宫已晚,怕是没得见到皇上,你与我一起先去面圣,免得被她占了先机,到时麻烦。”席胤苍瞪他一眼接着说道:“见到皇上,你记着,就说自己不知道那是奇妃娘娘,把罪责尽量推到那个奴才身上,只话里点名了奇妃纵奴行凶,不可直接指责,你要先低头认错,记住了没?“

“凭什么?那就是她的错。”栀落一听,心里窝着火,从席胤苍怀里挣扎开来,一下坐在了马车上,疼得他脸上一白,嘴里吸溜一声。

席胤苍见他倔劲儿上来,不肯听话,心下也生气,不由得脸上一沉,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怒意和严厉:“乖乖按我说的做,再任性胡闹小心我不饶你。”

栀落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不敢坐,就这么跪坐在他面前,想着这事从头到尾自己受到的委屈欺负,就觉得心里有一团火越烧越旺,需要发泄,可是骂又不知道怎么骂,打又打不过这人,别提有多憋屈,加上身上没有一处是舒坦的,觉没睡好,饭也没吃,一时又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无依无靠,担惊受怕,这委屈一下子一发不可收拾,就这么直直愣愣的看着席胤苍,眼睛里豆子一样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下来,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管他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席胤苍见他气鼓鼓的瞪着自己,不肯听话,刚要发作,却见这人忽然没了声音,竟这么哭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片红肿。心里竟是止不住的心疼的无措,怒气莫名其妙的就平息了下去。他静静的看着栀落一会儿,不知如何是好,面上却并未显露,装着严肃的样子。

栀落什么也不管了,只觉得自己不发泄出来,要被憋屈死的。大有越哭越凶的样子。

席胤苍再也看不下去:“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栀落更觉得委屈,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前面衣服湿了一大片。

席胤苍一阵慌乱,心里叹息一声,伸手将他重新圈进怀里,轻轻的拍着他后背,下巴一下一下摩挲着栀落头顶,放软了声音哄到:“好了,不哭了,乖。”

“呜呜呜呜。。。。。。”

“好了,落儿不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下手那么重打落儿,把落儿打疼了。我不该那么粗暴,欺负落儿。“席胤苍想着,他当初在军营,带领将士,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有现在这样无力,他惩罚手下、侍从护卫,几时生过一丝怜悯,皱过一下眉头。面对栀落,他这一通哭,只把他的狠厉果敢,冷情淡漠给哭的烟消云散,哭的他心里烦躁不安。

“不哭了好不好,我们不去皇宫了,我们回家睡觉,落儿没错,我不逼着落

儿去认罪,我们这就回去,好不好,你乖,不哭了,哦?”

栀落听着耳边一声声的低哄,心里平静下来,不再出声,只是哭的太久,窝在席胤苍怀里一抽一抽的,只觉得这么一闹,使光了了全身的力气,眼皮一阵阵的发沉。

席胤苍见他安静下来,暗自吐了一口气,抬头吩咐阿泰:“阿泰,回府。”席胤苍心想:罢了,去请老爷子出面吧。

阿泰连忙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心里偷偷念叨:王妃可真厉害,从没见王爷决定个事谁能劝得住王爷的心思呢。以后要讨好王妃才是,哪天得罪了主子找王妃求情定是管用的。

☆、席胤苍挨打

席胤苍安置好了栀落,来到老王爷的院子。见了老王爷跟自己父亲说了来龙去脉。老爷子一听,不高兴了,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糊涂!”

席胤苍低头下跪:“是儿子不慎,如今只想着如何补救。”

“你想去皇宫找皇上先发制人,却又为何回来了?”

“栀落哭闹不依,儿子没办法,怕他那样去了唐突圣驾,只好作罢。”

“哼!活该,这事多亏了栀落,不然你可就大错特错。”王爷低头看他一眼,这个小子一向冷静沉着,如今竟然这么冲动,想必是因为那个儿媳妇了。见他脸上仍有一丝疑惑,又接着问:“我问你,这奇妃娘娘的哥哥,奇将军,现在属于哪一派势力?”

“奇将军手握三分之一的兵权,两位皇子都积极争取,可是奇将军一直态度暧昧,并未明朗表态。”席胤苍恭敬答道,说到这,他心里一惊,背后一凉:“父亲,儿子知错了,是儿子考虑不周,差点酿成大错。”

“哼,想明白了?奇将军虽然态度不明,但是他的三女儿是三皇子的侧妃,虽然他并未因此跟三皇子有所亲近,这三皇子必竟有着这些微的优势。如今朝中明潮暗涌,大皇子死后,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暗里争取自己的势力,而兵权更是重中之重。皇上不是傻瓜,他岂会不知这些,如今这兵权,也就奇将军那边有些争取的机会,剩下的都稳当的在皇上手中。这件事,本来是女人间的误会吵闹,你出面去找皇上,这不是将后院的事搬到前面来,三皇子使人推波助澜一番,你这岂不是逼着奇将军投靠三皇子一方。”

席胤苍听着父亲的教训,心下后悔自责不已,但是马上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是,儿子受教了。回头儿子让母亲带着栀落去后宫找皇祖母,跟皇祖母认错请罪,让这事在后宫大事化小。”

“嗯,这才对。今日的错是你不该犯的,实在该罚,正好到时候你也跟着去,你皇祖母向来疼你,这苦肉计比什么话都好使,也好让你记住这个教训。”老爷子一脸严肃的说完,紧接着,脸上一阵揶揄:“你放心,打到中途,我就派人让儿媳妇过来救你。嘿嘿!”

“儿子犯错,理该受罚。”席胤苍心里没有一丝不服。

栀落睡的正香,忽然被翠儿一顿摇:“小姐,小姐快醒醒啊,出事了。”

栀落一惊:“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来抓我了?”说着连忙起身,牵动了伤口,一顿呲牙咧嘴。

“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老王爷知道了,怪罪王爷处事不利,这会儿正动家法,过来传话的人说,王爷被打的都快不行了,让您赶紧

去劝劝,要不,该把王爷打死了。”

“白痴,老王爷怎么可能把自己儿子打死。”栀落听了,心里倒有些解气痛快,不过,说到底这事是他惹出来的,他没想到会这么大条,而且早上席胤苍竟然那么耐着心的哄他,还依着他真就中途折返。他现在,算不算是在替他受罚。

栀落想到这,命翠儿拿来外衫,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翠儿跟着来报信的小厮一起往老王爷的院子走去。霁月不在身旁,想必是也受了罚在养伤。

一进老王爷的院门,栀落吓了一跳。院子里,席胤苍跪在地上,嘴里咬着布巾,面如金纸,冷汗淋漓,双手撑在一个凳子上,骨节泛白紧紧的抓着凳子边缘,后背上尽是鞭痕,白色的里衣被血染的触目惊心。栀落吞了一口唾沫:这老爷子也太狠了,自己亲儿子也舍得下这么重的手,这么点儿事至于的么。那执行的大汉手上不停,一下一下的鞭笞的声音听的栀落一阵牙酸,头皮发麻,看着席胤苍咬紧牙关,喉咙里压抑的□,栀落只觉得之前的委屈气愤全都消了,再也生不起幸灾乐祸报复的心里,只觉得那鞭子响一下,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揪扯一下一样,难受的紧。

栀落几步快走,扑到老王爷座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抓住了老王爷的衣服下摆:“爹啊,快别打了,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不怪王爷。”

这一声爹喊得那执行的大汉手上一抖,老王爷差点喷了,强忍着没有破功。好不容易保持住面上威严,不改严肃,沉声说道:“儿媳妇啊,这事不怨你,你赤子丹心,见义勇为,这没错。是他处理不当,理该受罚,奇妃娘娘若非要追究,也由他来一力承担。”

栀落听着老爷子说话,心里不住的的点头,嗯,还是这老头明理,没错,我是见义勇为。可是听到后面,又觉得不对劲儿,这事毕竟是是自惹出来的,当时是当了好汉了,可是也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这时,席胤苍一声闷哼,嘴上咬的布巾掉了下来,大滴得的冷汗滚落,只看的栀落心里一阵的疼,手里把老王爷的衣服拧出了花儿。他一咬牙,再也不顾其他,冲过去就扑在了席胤苍的身上,啪的一声,栀落倒抽了一口凉气,没忍住“啊!”的一声惨呼出声。老爷子忙叫人住了手。

栀落趁着这个空档,连忙冲着老爷子求饶:“是我不对,我去给奇妃娘娘磕头认错求她原谅,是我鲁莽,冲撞了娘娘,跟王爷无关,如今,人都快被您打死了,您就别生气了,我保证,我去哄好奇妃娘娘,不让她追究此事。”栀落心想,就算不甘心也算了,自己低头认错不少块肉,什么正义王

法,什么公平天理,在权利面前狗屁不如。而且,他隐隐的觉得,这奇王妃的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老爷子看差不多,总算松了口,看着一帮人将儿子抬了下去,嘿嘿一笑,他向来觉得男人挨个打不算什么,席胤苍就是被他打大的。他看着儿子和儿媳妇两人之间的表现,一脸的八卦和狡猾,转身去里面找老王妃商量进宫的事。

这头席胤苍被打的惨,其实都是只皮外伤,疼是疼了些,但是筋骨无碍。栀落看大夫看完交代了一应事宜,差遣了莺儿和珠儿去抓药熬药。又接过翠儿手里的药膏,过来给他上药。翠儿识趣,便出去看霁月。

伤口已经清洗消毒过,栀落看着那伤痕,还是有些揪心。他用手指剜下一小块药膏,抖抖索索的抹上那伤口,刚一碰到,就觉得席胤苍身上一僵“嗯”的一声,又立马咬牙忍住的样子。

“疼了吗?我,我轻点儿啊,你忍忍。”栀落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放轻了力道,轻轻的将药膏晕开,低头冲着伤口吹气,想着这样会不会舒服些。

席胤苍后背一阵疼,接着就是药膏凉飕飕清爽的感觉,又一阵痒痒的。他回过头,看着栀落拧紧了眉头,小心仔细的给他上药,那神情就跟在擦拭无价珍宝一般。席胤苍忽然觉得这顿打他也没白挨,心里头竟有一些窃喜,有一股子甜丝丝的。

“好些没,还那么疼吗?”栀落上完了药,一脸紧张的问。他心里有些愧疚,这次是不是把他害的太惨了点儿。

“嗯,疼。再给我吹吹。”席胤苍装出无限可怜虚弱的样子。

“奥,好。这样呢,舒服些不”栀落由着心里那股愧疚和心疼,这时真是言听计从,乖顺的不得了。直哄的席胤苍心里一阵的畅快。

“王爷,我听说奇妃是右将军的妹妹。”

“正是。”

“那我这么一闹,是不是差点成为朝堂上势力争斗的契机啊?”栀落心里一直有这个猜测,这会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喂,你别这眼神儿看着我,我不傻,我只是平时不关心而已。”看这席胤苍那你居然能想到?的眼神儿,栀落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嗯,的确。不过不是势力争斗,是差点儿改变势力分布,引起局势变动。不过,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处理不当。 等一下你准备一下,跟我和母亲进宫去见皇祖母。”席胤苍坐起身,认真的看着栀落,他觉得让他知道这些并无大碍,相反,他了解了这些利害关系,以后也会谨慎小心。

栀落只是问问,没想着席胤苍真的就跟他说这些:“那你,不

怀疑我吗?”他紧紧的看着席胤苍的眼睛,不知道心里再期盼些什么。

席胤苍叹息一声,抬手抚上栀落微肿的脸颊:“这些本来与你无关,你也不该被牵扯进来的。”

“可是,自从我爹把我嫁进王府,我就摆脱不了了,不是么?”

“落儿。。。。。。”

“我明白,我也以为我会不声不响的就这么过下去,我也不想参与这些,可是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躲不了。就算只是一颗没用的棋子,我也已经身在局中。你放心吧,我之前答应你的自然会照做,除了我哥哥,奶妈和翠儿,我没有其他的要求。”

席胤苍看着他一脸的严肃认真和眼神中的决绝,忍不住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他不喜欢看他这样,还是习惯看他平时胆小谨慎又调皮机灵的样子。

栀落感伤了一下下心里便也释怀了,他想他怕什么,他一个新新人类还斗不过这些老古董不成,于是自我找回了自信,从席胤苍怀里出来:“我去梳妆打扮,准备进宫,不过,你这样子,撑得住吗?”

席胤苍见他恢复了精神,笑着点点头。

☆、进宫

阿泰又扬鞭催马,赶着马车往皇宫走,此时日头已经偏西,马车走的并不快,阿泰知道主子今天被打了,身上还带着伤,都没休息就王宫里去。阿泰心里替主子心疼,只怕马车颠簸了,碍到主子伤口。

这老王妃虽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见了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免不了一顿哭,又看了看儿媳妇,也一样的脸颊青肿,面容憔悴,更是难过,摸摸这个,哄哄那个,一边嘴上又骂着老王爷不知轻重。看这快到皇宫,这才收敛下情绪,整理整理仪容,拍拍栀落手背:“别怕,有事我给你顶着,啊。”栀落乖巧的点头。

“教你的话都记下了么?到时候看我的眼色,不管那奇妃说什么,你都忍让着,到时候只想办法让皇祖母把这事压下来。”席胤苍脸上还一片苍白,没有了往日的气势和神采,但是仍不减眉眼间的俊朗,虚弱无力的样子平白的增添了一股病态的孱弱,看的栀落心里直跳,他知道席胤苍一大半儿是装出来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三人进了宫,派人通传,很快便有太监宫女引着他们去觐见皇太后。皇太后是当今皇上和定慧老王爷的生母,如今已有六十多岁,身体到是硬朗。她素来喜欢席胤苍,说他跟先皇脾气长相最相近。这会儿听人来报说儿媳带着皇孙和孙媳妇过来,自然开心。忙宣了进来。待得人进来,皇太后一看,吃惊不已,一下从椅子上下来,上前拉过席胤苍的手:“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病了不成。”

席胤苍虚弱一笑,拉着栀落下跪:“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今儿个孙儿是带落儿来请罪的,还望皇祖母念着平日对孙儿的疼爱,替孙儿和落儿求个情。”

老太太哪里还管他说什么,看着他这么跪着,又是一阵的心疼,连忙让他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先起来再说。”席胤苍却并未起身。

这时候,老王妃近前来,红着眼圈儿,跟老太后解释:“太后,是这么回事,落儿想着皇后生辰快到,便出府去看看,有没有新鲜好玩儿的东西给皇后做生辰礼物,是一片心意。谁知路上遇到恶奴当街殴打百姓,还踢死了一名老妇人,落儿看着那当儿子的可怜,已经被打的浑身是伤,忍不住就去劝了几句让那奴才放过那人,那奴才不听,还要对落儿动手,王府的护卫护主心切,就跟那帮人打了起来。他们不知竟是奇妃娘娘的人,奇妃省亲完回宫,在后头轿子里也不知晓事由并未出声。这一打起来冲撞了轿子,惊到了奇妃娘娘。落儿又不认识娘娘,她只是气不过那奴才仗势欺人。”老王妃细细道来,不紧不慢,只说栀落不知道奇妃,全是那奴才罪过

,也不直接提奇妃如何嚣张,如何纵奴行凶。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这时刚好苍儿赶到,问也不问,抬手就是一巴掌,这落儿脸现在还肿的不成样子。他跟奇妃告了罪,回去又将落儿一顿好打。这事被王爷知道了,又把苍儿给打了一顿,抽了好一顿鞭子,他倒是舍得。”老王妃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老太后听明白了事由,一顿生气:“这事我清楚了,来人,去请奇妃娘娘过来一趟,就说我找她有事询问。”接着又连忙让席胤苍和栀落起身。

席胤苍拉着栀落起来:“这事都怪孙儿,是孙儿平时宠坏了他,做事莽撞,不懂规矩,父亲罚孙儿也是应该的。日后定会好好管教。”

栀落本来心里还在佩服老王妃能说会到,这会儿听着席胤苍说话,连忙又跪下,装作一副又是害怕又是悔改的样子:“落儿知错了,落儿一定改,以后会乖乖听从王爷教诲,再也不敢胡闹了。”

老太后之前见过落儿一次,是他们大婚后来请安。如今见着这人面容憔悴了不少,眼圈泛红,脸颊青肿,心里倒是一阵不忍:“这事也不怪你,只是女儿家,以后还要矜持些,当街跟人吵架,不管是何缘由,到底有失体统。这苍儿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不过,这下手也重了些,瞧瞧这脸,女儿家最在意样貌,你也跟你爹一样,不知道轻重,唉。”

栀落腹诽,何止是脸啊,最惨的是他的菊花好不好。

这时,奇妃娘娘来了,进屋给老太后请了安,看着屋里的阵仗,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仍旧装作不知:“太后叫我来,不知是有何事?”

太后还未发话,席胤苍一个眼神给栀落,栀落本就还未起身,顺势转向奇妃的方向:“娘娘,栀落无知,昨天冒犯了娘娘,娘娘宽宏,原谅落儿吧,落儿给您赔罪了。”

奇妃面上装作一阵无措,连忙上前扶栀落:“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说话。”

栀落却并不起身,抬眼看着席胤苍,那表情好像是席胤苍不发话他便不敢起来。老太后见着他乖巧,心里喜欢:“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不算个什么事。本来,底下那些个奴才仗势欺人的常有的事,我也都知道,只是不可太无法无天了,当街如此这叫什么,那么多百姓看着呢,失了皇家的威仪可大可小,也不能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管教的还要管教。至于冲撞了你也是无心的,想来你也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他们也不晓得你坐在后面轿子里。何况这俩孩子都挨了打受了罚,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也不要跟小辈计较了。“

“太后,您这话叫我惶恐啊,后来我查清楚了

事由,确实是那奴才的不是,平日里她们背着主子干什么,虽然偶有听闻也会训斥几句,若不是昨天的事,臣妾还真不晓得他们竟然无法到这步田地,这也是我管教不善,我已经处置了那个奴才,也好给其他的奴才有个警醒。快起来吧,我本就没怪你们,这到让我无地自容了呢。”说着,那奇妃娘娘又去扶栀落。

席胤苍见差不多,看了栀落一眼:“还不快谢过娘娘。”

栀落又行礼谢过,这才起身,乖乖站到席胤苍身旁。

奇妃心里虽然气恼,但也无可奈何,又看席胤苍和栀落两人情形,火气倒也消了大半。她本来想着找皇上哭闹一番,让皇上给她出出气。谁想着昨天回宫已晚,今天皇上早朝后一直商谈国事,到现在她还未曾见到皇上的面。如今看着二人受罚认错,便也作罢,想着告诉了皇上,撑死也就一顿骂。

老太后见事情解决,这才显露笑颜:“这事可曾跟皇上提起?”

奇妃连忙恭敬回复:“不曾,臣妾不敢拿这些小事去烦皇上,皇上整日为国事操劳,这事还请太后做主,一切就有太后处置。”

“嗯”太后点点头,这奇妃到是个懂事的:“你向来乖巧懂事,我也一直喜欢你这点。既然奴才已经处置了,你们两头也都说开了,那这事就这么过去,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

众人躬身应是。老太后又要请御医给席胤苍看伤,留他们用完膳。席胤苍只推脱已无大碍,只是精神不佳,要回府休息,太后没有强留,赏了一堆药膏,补品,让他们回去好好静养,只留下老王妃陪着吃饭说说话。

栀落出了皇宫,上了马车,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栀落和席胤苍进宫解决了奇妃娘娘的事,坐着马车直接回王府,到了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栀落先跳下了马车,转身去扶席胤苍,他想着,席胤苍刚挨完打又这样折腾,怕是难受死了。席胤苍看着他伸过来的白嫩手掌,毫不犹豫的握在手中,跟着跳下,这些皮外伤实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除了开始有些疼,上了药,这会儿已经没事了,可是他喜欢看栀落紧张担心他的样子,也喜欢被他这么照顾着。

栀落扶着他,刚要往门口走,这时,一个人影从门旁石狮子的阴影处跑过来:“小姐,小姐,我可算等到你了。”

栀落一愣,定睛一看,竟是奶妈,心里一阵不详的预感:“奶妈,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哥出事了?”

奶妈抓着栀落的手,还没说话先哭了起来,栀落心里咯噔一声,更是着急。

席胤苍拍了拍他,示意他冷静:“

进去再说。”

栀落拉着奶妈一路不停来到自己的院子进了屋,翠儿见到奶妈一阵惊喜,但是看她神色不对,连忙起身去到了热茶。

奶妈这时也稳下了心神:“小姐,你快想办法救救二少爷吧,二少爷昏迷了整整五天了。侯府没人管,大夫虽然看过了,也吃了药,但是一直不见好,说是治不好,要 听天由命了。”说着,又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奶妈,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清楚,别这么让小姐和我着急。”翠儿忙安抚奶妈,催她快说。奶妈抽抽噎噎的将王府着火,明瑾受伤昏迷的事情说了。

栀落抿紧了唇,心里压抑着怒火。席胤苍看着他攥紧的小拳头,过去揉了揉他脑袋:“我认识回春圣手书染夜,今天太晚了,明天叫他过去看看你哥,其他的事看完你二哥的情况再说。好不好?”

栀落点点头,如果他二哥有事,他一定不放过他们。

☆、探病

席胤苍吩咐翠儿带奶妈下去休息,他留下哄了好一会儿,劝着栀落吃了点儿东西,又哄着睡着了,这才起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子旬已经等候多时,见王爷进来躬身行礼。席胤苍坐下,揉了揉额头:“逍遥阁又有什么消息没有?”

“有,他们传来消息,说是那边儿派来的人似乎是要用毒,这毒要怎么下,是什么毒,不曾得知。”子旬展开纸扇,虚摇几下,似乎对于这消息不怎么紧张。

“用毒?哼,正好。”席胤苍一脸的阴冷,嘴角微微上翘,透着一股子邪魅,“你去找林管家,想办法将她安排到我身边来,别露了痕迹,给她个机会她自然上钩,让他离着王妃越远越好。”

“是。王爷,您真要亲自做饵吗?这会不会,有些亏啊。”子旬看着他家王爷那如玉如松的身子,一阵遐想一阵纠结,王爷这样会不会牺牲大了点儿?

“要不你替我?”席胤苍斜睨他一眼。

“呃,王爷风姿卓绝,属下如何能够仿的来,只怕会立马露陷坏了大事啊。”

“哼,对付那么个小角色,还用不着本王牺牲至此。”席胤苍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你去一趟晓夜山庄,请书染夜明日跟王妃去侯府帮他哥哥看诊,就说我说的,人若是治好了,我便给他一瓶他想要的东西。”

“王爷,书染夜虽然跟王爷交好,但是向来事儿多,一般都是带着病人上门求诊都不得见,这出诊,能请的动吗?”子旬心里犯愁,这任务也太艰巨了,那书染夜岂是这么好请的?

“你尽管照我的话去做,如果他还不答应,你就说明日我便将奇天鸿卖去寻芳馆。”

子旬嘿嘿一乐,一脸的不怀好意,转身出去办事。

子旬刚走没多久,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一把娇俏好听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响起:“王爷,珠儿给您泡了安神的茶来。”

“进来吧。”

珠儿心里一喜,推门进来,低着头先将茶盘放在了门旁小桌上,关了门,端起茶来到书桌旁。她怯怯的抬头,脸上一片娇羞,将茶递到席胤苍的面前桌上,低低柔柔的声音说道:“王爷,珠儿泡了安神茶,王爷尝尝,王爷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太过操劳,该早点儿歇息才是。”说着低下了头,小女儿姿态尽显,说不尽的风情。

席胤苍定定的看着她,就在珠儿快要受不了他眼神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上一紧,接着就仰倒在了一个宽阔温柔的怀抱里。珠儿满脸绯红,眼中兴奋一闪而过,马上换成了慌乱无措:“王,王爷。”嘤嘤低喊了一声,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席胤苍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珠儿脸上,声音低沉暗哑:“你如此关心本王,本王到要好好奖励你了。”

那声音似乎带着无尽的魅惑,珠儿看着近在眼前如画的俊脸,心里一阵荡漾,有些被晃了心神,抬手抓着席胤苍胸前的衣襟,满脸的柔弱害羞:“伺候王爷,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席胤苍看着那轻颤的双眸,微张的小嘴儿,慢慢低下头,却在将碰未碰时忽然停住,呵呵一笑:“既然如此,便为本王按按头吧。”

珠儿睁开紧闭的双眼,一阵怔愣,随即反应过来,羞愧难当,又不敢违逆,只好尴尬的起身,帮席胤苍按摩头颈。看着他端起面前的安神茶,心里又是一阵的紧张。席胤苍喝了一大口,不住的夸赞:“嗯,不错,这味道我喜欢,你以后每天泡了这茶来拿给我。”

“是,王爷喜欢就好。”珠儿难掩一阵的欣喜。

席胤苍享受的闭起眼睛,掩住眼底一抹精芒。

珠儿低唤两声,见人没有反映,停了手上的动作,去拿了一张毯子盖在席胤苍的身上。她抬头,在书房四处巡视了一圈,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书桌上的东西,似是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了睡着的人,不再久呆,收拾了东西悄声出门而去。

珠儿刚走,寒夜跳了下来,躬身跪在地上:“主子。”

席胤苍睁开眼,满脸的玩味:“寒夜你去跟着她,那茶记得收起来一些给书染夜送过去。”

“是”那人一声应诺,一眨眼没了踪影。

不多时,王府的后门,一个人影出来,整个人躲在一个黑斗篷里,看不清面目,只看身材是个女子。那人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便急急的朝着王府东侧走去,七拐八拐,只往胡同深处走。大概有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门前,抬手敲了两下门,停了一下又敲了三下。门被打开,来人被一把拽进门里,紧接着关紧了门。

“小宝贝儿,可想死我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还不待那女子说话,他便拉着那女子一阵啃咬揉捏,只惹得那女子气息不稳,腰肢发软。好半响,才得了空隙,娇喘着嗔道“急什么,先让我进屋。”

那男子嘿嘿一笑,一把抱起女子走进屋内,直接将人放到了床上,胡乱扯了衣衫便压了上去。

“你这死鬼,总这么猴急。哎呀,轻点儿。”

“你就不想我么?你看你,明明也是个小骚货。”男子Y笑着,伸手在女子身下摸了一把。

那女子娇笑一声,嘴里骂着,身子却是迎合上去。屋子里马上传来了暧昧的声音。
  许久,声音停歇下来,屋内并未亮灯。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主子在催呢。”

“快好了,今天东西已经吃下了,只再要两副,就可以了。”

“唉,到时候,你岂不是还要去伺候他。不行,得先让我吃够了。”

“讨厌,嗯~~~,不行,我不能出来太久的。耽误了事,主子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不多时,屋里传来细细碎碎的穿衣声,门一开,那女子依旧裹在黑斗篷里,出了院子,沿着原路回去王府。

那男子也未多呆,匆匆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寒夜眯了眯眼,看了眼女子消失的方向,纵身一跃,往男子离去的方向尾随而去。

席胤苍从书房出来,回到休息的院子,刚一进屋,就见栀落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跳下床跑了过来。席胤苍一皱眉:“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王爷,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带我先去偷偷看看我二哥。”栀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一直等着席胤苍过来。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这两天一直没好好休息,身子又伤着,乖乖睡觉先。你哥不会有事的。”席胤苍看他光着白嫩的脚丫子,弯身抱起他放到床上。

栀落抓着他衣袖开始撒娇耍赖:“王爷,求你了,我等不了明天了,我根本睡不着。”

席胤苍被他摇着腻味着心里一飘一飘的,又想,若跟栀落明着带着人去瞧,免不了麻烦,他与书染夜的关系恐怕也不能继续隐藏下去,不如暗中行事,到时治好了人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想到这,点头应允:“那你得答应我,要听我话,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私自胡来。”

“嗯,我保证听话。”栀落一脸的开心。连忙跳下床去穿衣准备,为了方便,自然是一身男装,他穿起了上次那套深蓝的长袍,自己胡乱扎了个马尾,一副乖巧样。

席胤苍抬眼看了看他,压下心头一阵悸动。拉着他来到王府后院墙下,冲着暗黑的虚空低声吩咐:“青阳,去找书染夜,就说事情有变,现在你就带着他去侯府,小心别被发现。”栀落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人,只听到一阵风声,心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高手,什么时候我也会武功就好了。正想着,忽然腿弯处一紧,接着身子一轻,被席胤苍抱着双腿抗在了肩上。栀落惊呼一声,赶紧伸手抓住席胤苍后面肩膀。

“闭嘴,现在开始没我的允许,不准出声,呼吸也给我放轻了。”

栀落连忙咬紧牙关,紧闭双唇。他感到身子腾空而起,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睛确

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比过山车还刺激,栀落想着,心里紧张,却不敢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栀落被席胤苍放了下来单手搂在怀里。席胤苍将唇凑近他耳朵,以极低的声音问道:“哪个院子?”

栀落这才发现他们这时是站在一棵树上。他四处看了看,发现这正是自己以前的院子,旁边不远处一片烧毁的废墟,还没有修复,那便是明瑾的院子,奶娘说他现在住在娘亲以前住的地方。栀落抬手指了指,抬头附在席胤苍耳旁,一只手遮挡着自己嘴巴:“就在前面那个院子”

席胤苍静候片刻,见这后院防备并不如何森严,抱紧栀落,一个腾跃,纵身飞去。席胤苍带着人稳稳落地,栀落由于紧张兴奋,眼神晶亮,本想马上进去看二哥,可是席胤苍没发话,他不敢擅自行动,乖乖的缩在他怀里,抬头眸光闪闪的望着他。席胤苍无声的敲了他额头一下,拉着他往屋里走去。他早就凝神探过,此时这院子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由此想着以前栀落在侯府的处境,不免一阵气恼

栀落进了屋,屋里点着蜡烛,却是没有人,凑近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正是明瑾。此刻明瑾躺在床上,头上还缠着布带,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安安静静的,若不是看那胸口微弱的起伏,栀落真以为二哥已经死掉了。他轻声的的唤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知道,现在只能等着那个回春圣手过来了,好在看着二哥只是昏迷,心里踏实了一大半儿。

席胤苍走近他身旁,拍了拍他肩膀:“再等等,马上就来了。”

栀落冲着席胤苍一笑,发自真心的,此时他感激这个男人。不管自始至终,他有没有完全的相信他,起码在他无助的时候,是这个男人帮助他安慰他,不管自始至终,他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这个男人站在身前,帮他挡住了一切给了他新的活路。

席胤苍被那笑容晃了眼,好久好久,他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美好的笑容了,他所见到的都是虚伪的,带着目的或者掩藏目的的笑,他也一样,早就学会了掩藏自己真正的情绪,可是每次跟栀落在一起,总会不经意的被触动,每次见到这笑容,他就觉得浑身暖融融的,总会不自觉的升起对这笑容的依恋。

正晃神间,两个身影穿窗而入,栀落吓了一跳,席胤苍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其中一人一身紧身黑色劲装,进屋单膝跪地:“王爷,书先生来了。”

“嗯,出去守着。”席胤苍低声吩咐一声,青阳又闪身出去。

“哼,扰人清梦,不怕折寿。”这时那另一位男子白了席胤苍一眼,

慢吞吞的往床边走来。

栀落心里嘀咕,这个男人,跟席胤苍这么不客气,到底是个什么来头?长的到是挺好看,就是有些高傲了,是个孔雀男,不过比席胤苍还是差些,比我也差些,嗯。

那男人看着眼前这俊秀白嫩的少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一双眸子灿若星辰,只是脸上似乎被打了,一边有些青肿,看着有些傻呆呆的有些可爱,他嘴角含笑,眼眸斜睨,对栀落笑道:“看够了么?可是对我一见倾心?”

栀落一愣,心道:自恋狂,嘴上不敢说,他知道哥哥还指望他呢。所以只不做声,去找席胤苍求助。

席胤苍伸手一揽,将人护在了怀里:“少打他的主意,他是本王的人。两瓶算是补偿,赶紧去干活儿。”说着抬手扔出两个小玉瓶。

那书染夜抬手接过塞进怀里,这才露出满意表情。一边坐在床头拿过明瑾的手,一边揶揄:“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让你这么在意的人。”

席胤苍不再理他,栀落紧张的看着那人给他二哥把脉,又翻看眼皮,又把脉,鼓捣了好久,栀落等的心里烦躁,又不敢出声。

半响,那书染夜收了手,凝眉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他二人:“他一切正常,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其他并无不妥。至于为什么不醒?可能是因为他以前头部受过重创脑中有淤血而且存了太久,如今这淤血却已经散了,脑袋要适应一段时间,才一直昏迷不醒。”

“那,我哥他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也许明天醒,也许永远不醒。我现在只能开些温养调理的方子,其他的我也没办法。”

“永远不醒,那是有可能成了植物人了?”栀落心里一凉,他哥若变成植物人,在侯府这样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了。

“植物人?你这形容到是贴切。”书染夜想了想植物人三个字,不由得一笑,更觉得这个小东西可爱新奇的紧。

席胤苍看着他伤心难过的样子,心下不忍:“不是说可能明天就醒过来么。放心吧,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我派人在这儿守着,暗中照顾着,我们不能在这耽搁太久。等过些日子,再带你过来,好不好。”

书染夜惊讶的抬头,上下扫了席胤苍一圈,他没看错吧,这人是席胤苍,他还有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

栀落无力的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或许多跟哥哥说说话会好,可是他不可能一直呆在侯府的,不过,一句两句也好,也比不说管用,说着他走到明瑾的床前,拉着他的手:“哥,是我,落儿,我过来看你了,奶妈都担心死你

了,你快点而醒过来,回头我给你带你爱吃的桂花糕好不好,我还给你折纸鹤,做竹蜻蜓,你可不许再睡了。”

“唉,我回春圣手向来出手没有救不了的道理,东西我也收了,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你这小家伙我到挺喜欢,我答应你,我每隔三天会来看他一次,你们王爷又派了人守着,你就别太担心了。”书染夜看着栀落小可怜样儿,破天荒的大发善心,若是被了解他的人知道了,定会惊掉了下巴。

席胤苍心里一阵的不爽,狠狠的瞪了书染夜一眼,因着栀落的关系,不好发作。只好哄着栀落起来,安慰了一通,带着人回去。

☆、深夜交谈

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大户人家里,有专门的冰窖,这个时候,夫人小姐的鲜少出门,只呆在房里,放了冰,喝些解暑的糖水,倒也舒坦。平民百姓就比不了了,不管多热也得照常干活赚钱。

寿安侯府的后头,安静的院子里,一棵榕树上知了一刻不停的叫着。正房的房门打开,正是奶娘端了一盆水出来,天气热,她用水帮少爷简单擦拭解暑。她听着小姐的吩咐,每日里给少爷喂糖水盐水,王爷请来的大夫隔几天的深夜就来看一眼,她不敢吱声,只想着少爷一定能醒过来的。

奶妈换了水,抬手抹了抹汗,又进去。想着刚喂少爷喝了药,过一会儿再喂些米汤。走到床前,拢了拢明瑾鬓角,这几日下来,人又消瘦了不少,脸上也没了以往的气色。奶妈抹了抹眼角儿,忽然见着床上的人眉头微微一皱,奶妈心里一喜,连忙弯下腰:“少爷,少爷,你可是醒了么?”

明瑾眉头又是一皱,却并未睁眼。即便如此,奶妈仍旧欣喜若狂,二少爷有了反映了,虽然很微小,但是奶妈相信,早晚有一天,二少爷能醒过来的。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二少爷。这么想着,连忙又起身,往旁边一个偏方走去,走到一个牌位面前:“夫人,您显灵,一定要保佑二少爷平安无事啊。”说着,上了三炷香,恭敬的磕头。

因为天气的关系,这会儿街上人也很少,偶尔有几个人,也都被晒的蔫哒哒的。街旁的店铺里生意开着,人就没几个,要等到过了晌午,日头偏西没那么大了,才会上来人气。

这时,京城紧邻主路的一条街上,顺着街道往里面一段儿,更是没个人影,一派的安静。这里是有名的风月场所,一水儿的透着风花雪月味道的的牌匾,脂粉香气飘在空气里。这会儿正是闭店休息的时候。

在这一众的脂粉楼中,有一栋显得有些不太一样,少了些俗气艳丽的感觉,反倒有些古色古香的韵味,大气深沉,奢华又低调。在这条街上显得很突兀。门上挂着一块牌匾,暗金的三个大字写着:寻芳馆

此刻馆里一片安静,只有几个小仆在厅里打盹儿,虽然是小仆,长得一个个却是水灵的很。这寻芳馆与别的花楼不同,这里没有姑娘,有的都是一个个长相貌美的少年男子,是个小倌馆,从这些小仆就能看出,这里的小倌姿色定是上品了。

后院一栋二层小楼,别致清雅,这时二层的一个房间里,一个男子不耐的声音传了出来:“墨玄呀,这主子到是怎么个意思啊?他还要睡到几时啊?这不是平白的让我们跟着担心吗?他这也太冒险了。“

那被换做

墨玄的,正是之前出现在明瑾屋里的男子,他坐在桌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听到问话,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到叫人眼前一亮,唇红齿白,年纪不大,看着利落精神,脸上一副跟年纪不符的深沉,到叫人看着有些想笑。他看了那男人一眼:“主子的本事,怎么可能出事,我也着急,只是主子说了,不能去找他,按着主子交代的日子,今晚就能去了,到时看看主子有什么安排。”他也着急,也想马上去见主人好不好,接着他又说道:“之前因为侯府的人还没有安排好,主子这才忍着没动,只好让三少爷嫁进了王府,又跟王爷做了交易,不过我看现在主子八成是想跟王爷合作了。”

“唉,也只好如此了。”那个男人叹息了一声,这新阁主上任两年了,这心思他是从来都没猜透过。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小仆出声禀到:“爹爹,那个子旬先生来了,要见您。”

“知道了,领到沁竹轩去吧。”那男子眉头一皱,忽略掉墨玄听到爹爹这称呼是脸上怪异的表情,只自顾自的摸着下巴:“大白天的,他来干什么,也不怕露了行踪。你歇着吧,晚上自己小心,我去看看。”

说着,交代了墨玄一声,转身出门而去。墨玄却坐在那里愣愣的出神,想着今晚就能见到主人,心里一阵雀跃。

子旬被带到了沁竹轩,呼呼的摇着手里的纸扇,看着桌上的茶壶,也不客气,倒了一杯灌了下去。这时,那被叫做爹爹的男人近来,这人是这里的馆长,三十多的年纪,一脸的风骚,眼里一片精明。他进了门,笑的风情万种:“子旬先生,这么日夜操劳的,您身强体壮的,我们辰儿可要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