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时小莲领着那看诊的太医进来,席浩庭仔细的问了些问题,问了要注意的事情,这才放那太医离开。又叫来管家,安排了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过来。
席浩庭命厨房做了些爽口的饭菜,哄着刘婉怡吃了些,又喂她喝了安胎补养的汤药,看着人安稳的睡下了。这才起身出来。
他叫来常齐,低声吩咐到:“常齐, 安排苏岑和龙立暗中保护怡儿周全。你随我去一趟定慧王府。”
☆、花园尴尬
席胤苍的书房里,席浩庭来回的踱着步子。他转头看了一眼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席胤苍,说道:“胤苍,你如何看?”
席胤苍拿起身前的茶杯轻饮一口,这才说道:“浩庭,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得先冷静下来,不要失了分寸。你看你,就这么直接跑到我这里来了,不该知道的怕是也知道了。”
“是,我是有些急了,关心则乱。”席浩庭温和一笑,收敛了情绪,在席胤苍的对面坐下:“这事如何都是瞒不住的,我想跟父皇直接说,然后举荐别人去南方。至于这人选,不太好弄。”
南方庄稼无收,派去赈灾的粮食根本不够,至于是真的不够还是有别的隐情自然要去了才知道,灾民受难,已经频繁发生暴动。处理不当的话将会很麻烦,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到时候恐怕更是要掀起一番波澜。
席胤苍心里搜索着合适的人选,本来他是可以去,可是如今栀落的样子,他同样也是放心不下,若是十五之前能回来还好,只怕这一去短短十数日定然没办法返回的。
“你先别急,皇上也还没下决定。我们在仔细斟酌一下。你先入宫告诉皇上皇后和太后,自然不会再让你去。至于南方,我想让颜明瑾去。”席胤苍思索半响,总觉得颜明瑾是最合适的。
席浩庭好看的眉毛一皱,犹疑的说道:“可是,颜家二少爷,如今在朝里名不见经传,无人知晓,身上也无半个官职,怎么可能被任命。他有天大的能力,众人只当他是个痴儿刚刚病愈 。”
席胤苍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道:“这事我们先拖几天,想来几天的时间还是有的,那边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你我再想想办法。”说着,席胤苍忍不住淡淡一笑:“浩庭,我还没见过你这番样子呢,呵呵。”
席浩庭恢复了一派云淡风轻,温润谦和,笑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取笑我。行了,我先入宫一趟。”
席胤苍送走了席浩庭,在花园里找到了栀落,栀落又窝在花丛里晒太阳,眯眯着眼睛,跟个猫儿一样。席胤苍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将他圈进怀里,宠爱的说道,“天变凉了,以后别老坐地上,身上也该多披件儿衣服。”
栀落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继续眯着眼睛,嘴角一扬,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我哪有那么娇弱。这么久你看我啥时候生过病,身体好的很的。”
席胤苍低声轻笑,看着他映在阳光下惬意的脸,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栀落甜丝丝一笑,也不拒绝,到他双唇离开,才睁开眼问道:“二皇子来是有什么事?”
> 席胤苍一边捋了捋他沾到脸上的发丝,一边说道:“唔,说是二皇妃有了身孕,想着推荐别人代他去南方赈灾。”
“啊?有了身孕!”栀落一喜,一下坐了起来,面对着席胤苍:“真的呀?她怀了宝宝了?这么快?”
席胤苍抬手敲了他一下,笑骂道:“什么叫这么快?不知收敛的。”
“嗨,我不是为他们高兴么,他们能修成正果还不是多亏了我。”栀落摸摸鼻子一脸的得意。
席胤苍不解,问道:“怎么就是多亏了你了呢?”
栀落想起那日在宫里自己开导刘婉怡的一番爱情言论,又看看席胤苍,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秘密,不告诉你。对了,那去南方赈灾要让谁去?不是说有暴民惹事不能大意么?不会是你去吧?”栀落岔开话题,想到这不由的扁了扁嘴,他不想让席胤苍去,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他身体里还有个虫子呢,万一席胤苍走了,那虫子醒了,他被咬死了……
席胤苍看着栀落一张脸上表情变来变去,精彩纷呈,忍不住又掐他一下:“你这蠢东西,又胡思乱想什么呢?”说着,声音放柔,捏着他细滑的手掌说道:“放心,实在非要我去,我也会带你在身边,身体里的蛊我会想办法的,不要怕。”
“生死事小,我又不是没死过。可是自从有了你,我便开始贪恋红尘了,还没稀罕够呢,哪里舍得?”栀落伸手揉了揉席胤苍的俊脸,笑的荡漾:“既然如此,人生得意须尽欢,该要抓紧享受才是,来,让小爷舒服下。”
席胤苍被栀落推到在草地上,他忍不住笑骂:“什么贪恋红尘,你当你是方外高人不成,你个小色鬼!唔,混球,压住我宝贝了……哎呦!”
席胤苍一用力翻身制住了栀落,心里骂这个小东西不知分寸,差点儿弄伤他,惩罚一样咬住了他下唇,伸手探进了他胸前衣襟。花丛里草地上,两人纠缠在一起,衣衫凌乱。席胤苍没有脱他衣服,虽然那些下人自然会自动屏蔽视听,离开的远远儿的,但是难免有个冒失的过来。可他又不想停下,一抬手将栀落翻了个身儿,细长的手指一勾将他的裤子褪下了一半儿。
栀落趴在地上,感觉席胤苍的手指进入,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耳后,他嘴里一边低声的哼哼唧唧,一边说:“我要在上面。”
“不行,花丛太矮了,坐马奇式挡不住你。”席胤苍动作不停,暗哑着声音低哄。
栀落喘息有些急,过了那股子疼痛劲儿,眉头慢慢舒展开,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气喘说道:“谁说要那样,额嗯,我,我要吃你。”
席胤苍抽出了手指,抓紧了他的腰,慢慢的顶了进去,咬住了他的耳廓说道:“你若能打的过我,便给你吃。”说完,慢慢动作起来,随着动作加快,他腾出一手向前捂住了栀落的嘴巴,另一手拖着他的腰微微将他弓起,伸过去帮他舒解。
老王爷和老王妃自从席胤苍成婚袭位后,日子便过的清闲无比。时不时去郊外游山玩水,或者在家喝茶种花,逗鸟下棋,过的逍遥自在。这会儿,好巧不巧老两口正从外头玩儿回来,后头跟着丫环仆人,路过花园,只见一旁的花丛里一阵的耸动,以为是猫儿狗儿什么的。刚要继续往前走,又听见有人唔唔的声音,似是被人堵了嘴,接着有男人低吼喘息的声音。二老停下,老王妃一惊,心道莫不是府里潜入了歹人,欺负了府上的丫头不成,亦或者是府中下人在此苟且。她眉头一皱,抬步想要上前,老王爷把拉住她,走到了老王妃身前,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小心,还是他当先的好。
两人抬起脚,还没落地,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暗沉的男声:“落儿,喜欢么?”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老王爷胡子一抖,瞪圆了眼睛,老王妃脸上腾的就红了。二老对视了一眼:这儿子诶,怎么如此放纵哦。
“谁?!”忽然,席胤苍还带着一丝低哑的喝声传来。唬的二老一机灵。老王爷怕席胤苍就这么直接窜出来,连忙咳嗽一声,再也不停留,拉着老王妃示意一眼后面的仆从,一众人一溜烟的离开,瞬间没了影,那速度身法完全超越了年龄的限制。
花丛里,栀落被他突然喝的一吓,身子一个冷颤,就喷薄而发了,弄得席胤苍满手,席胤苍也直接泄在了栀落身体里。
栀落掰开了席胤苍的大手,低声到:“唔,关键时刻你吼什么,吓我一跳,害我没忍住。刚刚是谁啊?”
“老头子!”席胤苍面不改色,声音里的□还没有散尽,一边说着,捏了一把栀落白嫩的屁屁,一边帮栀落整理衣衫,栀落衣服前襟上尽是白物,席胤苍一看反正也脏了,将手在上面蹭了蹭。
栀落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呵呵,他们野战被他老公公撞破了,他是不是应该羞愧的一个月足不出户啊。他要是知道不光是老头子,还有老太太,恐怕这嘴就得抽歪了。
席胤苍稍缓,起身抱起身子有些发软的栀落,迈步从花丛出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刚到了花园的主路上,林管家的脑袋从花园门旁伸进来喊道:“王,王爷。”
栀落一阵的尴尬,不过他脸皮也够厚,安然的窝在席胤苍的怀里装鹌鹑。席胤苍看了管家一
眼,问道:“什么事?”
林管家并未进花园,依旧只探出一个脑袋说道:“颜少爷来信了。”他看是颜明瑾的信,不敢怠慢,到了花园门口正看见老王爷和老王妃停住脚步,接着听到花丛里的声音,连忙躲在了门旁,不敢做声。
席胤苍一愣,他正想找颜明瑾呢,可巧了。他低声吩咐一声道:“过来吧。”说着起步往院子走去。
林管家这才答应一声远远儿的跟上。
管家在厅里侯了半天,莺儿给他泡了茶,他连忙喝了一口,缓了缓心里的尴尬。
席胤苍带着栀落清洗一番,换了衣服便出来,本想这让栀落歇着,可是知道是明瑾来信,他非要看。两人便一同出来。林管家连忙起身,将信奉上。
席胤苍一甩手将信打开,栀落也凑过来看。信上依旧言简意赅,寥寥数句写着:本尊有心南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望能安排诗酒歌会之类,带我结识可用之人。
席胤苍微微一笑,明瑾的意思与他不谋而合,虽然略显仓促,但是还是有机会的。不一定要他主事,只要能跟着去便行。栀落想了想,刚要说话,又闭上了嘴巴。
席胤苍转头吩咐管家:“林管家,你让如风去找齐天鸿,就说我想请他帮忙,后天初十找个名头,邀请各权贵富商家的年轻的小姐少爷一聚,以他奇大少爷的名义。”
林管家跟了席胤苍这么久,自然会意,转身出去找如风。
栀落跟着席胤苍来到内室,这才轻声问道:“我哥连侯府都没拿下呢,就这么的吃个酒聚个会,能拿到任命吗?”
“试试看吧,兴许他有办法呢,他自打恢复了一直没闲着呢,你不用操心他。”席胤苍倒是不甚担心,一副淡定从容,“折腾半天饿了没有?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
“饿了呢。对了,中蛊的事情先别告诉二哥了。他那么多事情。”栀落拉着席胤苍又往外走,准备吃东西,一边轻声说道。
☆、墨玄
颜萧儒最近弄的焦头烂额,明轩被废了,余氏又卧床不起,整日神神叨叨的,说是见到了鬼。三皇子命他联合自己这边的几名大臣跟皇上举荐二皇子去南方赈灾,结果却被皇上把事情给压了下来,猜不透到底是什么心思。此时他坐在书房的椅子里,揉着眉心,只觉得疲惫不已。好在明瑾这几日并未再来找他,省了他周旋的心,只听管家说他这几天总是在外面跟一些富商公子喝酒厮混。
颜萧儒坐起了身,觉着明瑾这样必定又在打算着什么,明明前几日才刚说过想跟着管府里的事,他想起三皇子的吩咐,决定要找明瑾好好谈一谈。
直到入夜,明瑾才带着墨玄悠然回府。他逍遥阁除了寻芳馆还有些别的生意,他借着生意往来认识的一些富商结识了几个官场的人,不过他真正想结识的人还没能搭上线,只差一点,就看三天后能不能事成。这么想着,一边往里走,迎面管家过来,微微低了低身子冲他说道:“二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说让您回来了过去找他。”
颜明瑾看了管家一眼,淡淡一笑:“知道了,我这就去。”说完回身看着墨玄说道:“你先回去吧。”
墨玄点了点头,转身先回了明瑾的院子。这两日他只觉得陪在主子身边难过的紧,虽然知道主子都是逢场作戏,为了拉拢关系,可是看着主子怀里抱着女人,还是忍不住委屈难过。他曾经想他在主子心里该是有些特别的吧,比不上三少爷,但是总是有位置的,因为主子只对他一个人那样,可是如今他总是琢磨,或许他也和所有人一样,只是为主子办事的奴才。这么患得患失的墨玄回了院子,默默的回房钻进了被子里。
明瑾来到书房门口,先轻轻的敲了两下门,说道:“父亲,您找我有事。”
“进来吧。”颜萧儒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
明瑾推门进去,微微行礼便在颜萧儒对面做了下来,一派从容清冷,也不急着说话,只静静的等着颜萧儒开口。
颜萧儒喝了一口已经有些放凉的茶,看了看明瑾,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外面?”
“是,儿子久居侯府,不曾出门,如今身子好了,难免呆不住。”明瑾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颜萧儒沉吟半响:“唉!你母亲去世多年,这些年来是我疏忽了。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但是不管如何,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你也改不了。”他顿了一顿,看明瑾依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不由的心里感叹:明瑾若是真能跟他一心,看这遇事波澜不惊的性子想来能成大事的。他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如今我也不再跟你拐弯磨脚,你心里想要的我大概也知道,如今明轩自然是成不了事了,说实话,比起来我的确是不喜欢你,明磊虽小不更事,但是明轩也是我一手从无教导出来的。不过如果一切都对侯府有利我自然不会反对。不过,我还没死呢,也没到老的主不了事,你若是真有心,以后可以带着你。”
这话说的明瑾自然明白,意思是明轩已经废了,继承是没希望了,他明瑾若是肯跟他一心,他自然不反对将权位传给他,不过他也别以为他颜萧儒就没得选择了,他还正直盛年,有一阵的折腾呢,他若是不乖顺,他照样能再把明磊培养出来。
明瑾心里冷笑,面上毫无波澜,从容淡笑:“父亲说的,难不成我还要毁了侯府不成,那样我又能得到什么。”
颜萧儒听了这话,虽然意思不明朗,但是起码是有表示,他微微点了点头:“如此最好。时候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明瑾淡淡的站起了身,依旧微微的行了一礼:“父亲也注意身体,早些歇息,儿子告退。”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两人父慈子孝一番,心思各异。
明瑾回了自己院子,门口有小厮提着灯等着,见他回来,连忙前面照路。进屋前,明瑾转头看了看一侧厢房墨玄的屋子,犹豫一下,便抬脚进屋。
奶妈立刻迎了过来,后头有丫头备了热水,浸湿了帕子过来给他净手,宽衣。如今明瑾才是真正的侯府少爷的待遇,人前人后都有人伺候着。奶妈现在平日没什么事情做,落的轻松,每日里见着了明瑾脸上就是眉开眼笑的。
屋里的这些人说是从府里挑的,自然都是一早提前安排进来的,他的院子,自然不会留个外人进来。 明瑾随意吃了些东西,奶妈一边陪着他,悠悠说道:“二少爷,如今你好了,也有本事了,我想找个日子,去看看夫人,给她扫扫墓修修坟跟她说话话让她也好放心。”
明瑾抬头,看奶妈脸上又是欣慰又是难过,一副回忆的样子,忍不住脸色变得柔和,叹息一声:“奶妈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早该去拜祭娘亲的。我明日还有些事,不如我们后天去吧,我派人接着落儿一起。”
奶妈连连点头:“哎哎,好,我也想三少爷了。”
明瑾安抚了奶妈几句,吩咐了丫头带着奶妈去休息。他洗漱一番换了便袍,沉吟半响,冲着门外吩咐道:“司逸,去把墨玄给我叫来。”
门口那之前提着灯笼的小厮应了一声,过去喊人。不多时墨玄敲门进来行礼。
明瑾脸上有些不愉,看了看低着头站在面前的少
年,当初还是个只到他腰间的小人儿,如今已经玉立挺拔,虽然有些瘦,但是他知道,这看似细瘦的身体被他训练的藏着不一般的爆发的力量。虽然心里略有不忍,但是明瑾知道他不能太心软,如今这时刻,他免不了必要的应酬和手段,若是现在就这副样子,之后真按着他的计划来,墨玄定会出事,说到底还是他惯得,阁里哪个人敢像他这样,跟他闹情绪的。
他转过身,不去看他,冷冷的呵斥道:“知道错了么?”
墨玄身体一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却依旧低着头也不出声。
明瑾见他不出声,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生气的说道:“问你话呢?若是不答,便跪在这里好好给我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说清楚了,什么时候起来。”说完一甩衣袖近了内室。
墨玄一抬头,脸上一片苍白,看着明瑾头也没回一点儿犹豫没有的进去,忍不住红了眼圈,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明瑾进了屋,站了好半响,几次想出去又忍住,狠了狠心,自己先睡了。他躺在床上,心里思绪万千,直到天快亮才昏沉的眯了一下,只躺了半个时辰便翻身起来。
明瑾拢了拢衣襟出来,墨玄依旧低头跪在那里,虽然跪了一夜,身体却依旧笔挺,没有一丝懈怠。
明瑾走到他身前两步远,低低的问道:“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墨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敢抬头看明瑾,他怕他一见那张脸,自己会忍不住。
明瑾接着问:“想明白什么了?”
墨玄喉头微微动了动,说道:“玄儿知错了,玄儿不该因一己私情,乱了分寸。该以大事为先,不该,不该见主子,主子那样,而有情绪……,玄儿以后,一定会抛开一切,只一心做事,好好听主子差遣。“墨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忍不住带了不易察觉的哽咽。
明瑾眉头一皱,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墨玄揉了揉跪麻的腿,慢慢的站了起来。明瑾上前两步,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只见他红着眼圈,唇上一排的齿印。明瑾抬起手来擦了擦他脸上淡淡的泪痕,这一擦不要紧,墨玄一个没忍住,眼泪就又哗啦掉了下来,紧接着眼里一阵的惊慌和害怕:“主子,我,我,你别生气。我没有……”说着连忙拿衣袖去擦
明瑾叹了口气,将墨玄拥进了怀里,声音也温柔了许多:“行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那都是逢场作戏,又不是真的,我自然也不会真去碰那些人。今天罚你是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该记着,只要是我做的你便不能有一丝的怀疑,不能有一丝的
犹豫和猜忌。你今天就这样,日后为了形式我免不了要娶亲也说不定,那时候你要怎么跟我闹。”
墨玄本来听着明瑾哄了两句,心里舒服了些,却不想明瑾竟然说要娶亲,他只觉得他脑袋蒙了一下,心里疼了一下,想着点头说他明白理解,可是却如何话都说不出口。
明瑾心里无奈,怎么前几句没上心,单单就上心这句,怕他又自己胡思乱想反倒坏事,只好换了个方法,直接道:“你只给我记着就行了,总之不管以后如何,那都是假的,那些人我自然也不会碰。你也可以自己选,是要我给你个名分还是要我的人,我可以都随你的意。不过只能挑一样。”
墨玄愣了愣,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明瑾,似乎在琢磨明瑾刚才的话。
明瑾一阵气恼,心道:本尊都放□段,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居然还在给我发愣。刚要发作,就见墨玄忽然眼睛亮了一下,张嘴说道:“我要人,其他什么都不要。”
明瑾这才满意,脸色稍好,瞪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那,是就是我一个人的么?”墨玄偷偷绞着手指,含含糊糊的叽咕了一句。
明瑾放开了手,抬脚就踹了他一下,骂道:“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以后若是再怀疑猜忌闹情绪,我便把你交给魏先生,你以后就留在寻芳馆吧。”
“玄儿不敢了。”
“滚吧!”明瑾安下心来,脸上不敢有所表示,将人轰出去,最终还是忍不住又说道:“吃了早饭再睡。”
墨玄出了门,想着刚刚明瑾说的要他的人的话,还说只是他一个的,开心的一笑,心里也不难受了,明瑾的话他是记住了,不管以后主子做了什么,都不能怀疑猜忌,主子真正放在心里的是他。他放下了心事,便回了房间,垫了几块儿点心,安心补觉。
☆、赏菊宴
齐天鸿平时三天两头的泡在晓夜山庄,可是自从栀落中了蛊,书染夜便一直闷在房里查医术,翻药典,齐天鸿只知道是王妃似乎有什么事,看书染夜如此认真也不敢胡闹,所以这天便乖乖的回了府,不打扰书染夜。一进了府,就有他院里的小厮禀报了席胤苍的话儿,齐天鸿一听,心里来了兴致,他正闲的无聊呢。
想到这,齐天鸿兴冲冲的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又犯愁,这都入秋了,花也没什么可赏的了,赏菊花?会不会太单调了些,观红叶?似乎着叶子还差了一点点火候。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办一场赏菊宴吧。想到这儿,他便吩咐了下去:“吉祥,你去找管家,将城郊的别院收拾收拾,麻溜的,然后将老爷的菊花运过去好好装点一番,给个府上公子小姐发帖子,就说我请各位煮酒赏菊,后天,动作要快。”
“少,少爷,时间到时抓紧了来得及,咱们人手够,就是这菊花,奴才们可不敢动,到时候老爷知道了,奴才们有几条命啊。”那叫吉祥的小奴才顿时皱巴起了一张脸。
齐天鸿一脸的很铁不成钢,抬腿踹了他一脚,你趁老爷去练兵不在府上的时候快点儿弄过去不得了,仔细别弄坏了,就借一天,又不抢了老头子的。去吧,有事我担着。”
这奇右将军虽然是个武将,但是人却不粗,平时到爱养个花弄个草的,这菊花也是养的得当,这时还得正剩,白的黄的紫的雪青的,尤其是那几株墨菊,更是惹人眼球,还有杂色的。这名字也好听,什么 “银丝串珠”、“空谷清泉”、“珠帘飞瀑”、 “月涌江流”;黄色菊则有:“飞黄腾达”、“黄莺出谷”、“泥金狮子”、 “沉香托桂”;绿色菊有:“绿阳春”、“绿柳垂荫”、“春水绿波”; 白色微绿的称“玉蟹冰盘”,红色中加白的叫:枫叶芦花……
这么一弄,这赏花会到也弄的风雅,一众公子小姐赞不绝口,齐天鸿很是长了面子,在席胤苍面前大大的夸耀了一番。
席胤苍并没有可以的与明瑾表现的有多亲密,也没有直接帮明瑾拉线,他只是淡淡的坐在一旁,喝着菊花茶,偶尔有人过来聊几句。栀落觉着好玩儿,早跑到一旁,不过听着席胤苍的话并未跑远。谁知道,刘婉怡也一同来了,她见到栀落自是欢喜,拉着栀落悄悄的想说些私房话,如今有孕在身,她在二皇子的府上,自家母亲不在身旁,府上一些岁数大的婆子她又不太好意思开口,一心将栀落当成了好姐妹,只想着好好倾诉分享。她哪里晓得栀落是个男人。
栀落听着刘婉怡娇羞不已的又是兴奋异常的跟他叨咕着女
儿家的闺房私事,一时间到有些无措,弄的脸红不已,又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他哪里晓得什么月事出红这里疼那里胀的那些个事啊。
远远儿的,席胤苍看到了直落的窘迫样儿,猜到了一些,连忙起身过来替他解围,又朝一旁正跟着几位官家公子聊天的二皇子使了个眼色。
席胤苍拉着一脸劫后余生,脸上还在窘迫的栀落到了个清静的角落,忍着一脸的笑意说道:“你跟那刘婉怡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密了?呵呵呵!”
“还不是因为你,唉。男闺蜜也不是好当滴。”栀落白了他一眼,心道,还不是你先挑起了人家春心,我才去探她心意的。
席胤苍一脸的求知问道:“闺蜜是什么?”
“就是闺中密友喽,女人家家的就爱这些个,几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栀落嘴里叨咕着,寻了个石凳拉着席胤苍坐下,问道:“我二哥呢?”
席胤苍朝着人群的一角抬了抬下巴:“诺,那不是。他还真厉害,想不到才三两日,就勾搭上了好些人,这不又攀着丞相的公子呢。”
“我二哥自然厉害喽!嘿嘿,不过没你棒。”栀落看这席胤苍脸色立马狗腿的改口,哄了一声,接着看着那跟明瑾坐在一起,粗眉大眼方脸扩口的男子问道:“那个一脸正气的就是丞相府的公子么?不是说上次借着他在寻芳馆废了明轩,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那种厮混的人啊。”
“这是丞相府的大公子,为人刚正不阿,完全继承了老丞相的优点,但是却又不似他爹那般死板墨守成规,所以是个很不错的人。在朝官居三品”席胤苍拉过他的手包在大掌里轻轻摩挲揉捏,耐心给他解释:“至于上次惹事的,那是丞相府上的小公子,自小娇纵惯了,恃宠而骄,吃喝玩乐,人不坏,心眼儿也直,就是脾气被惯的不好,被你哥给利用算计了呢。你看,他自己不知道,还跟你哥攀了交情,拉着他大哥介绍给你哥呢。”
栀落一听,咧嘴坏坏一笑,心想他二哥果然是个腹黑的主儿,瞅瞅这会儿又装出了温和优雅,知书识理的君子样,也不知说了什么,跟那个丞相家的大公子笑的那么开心。
两个人在这边没坐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找席胤苍攀谈,席胤苍给了栀落一个眼神,栀落无奈,乖乖的走开。她正纠结着,是继续找个角落装蘑菇,还是硬着头皮跟那帮白痴小姐应酬下,身后想起了一道让她厌恶的声音:“姐姐,听说你病了,身子可好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芷夕。芷夕今日又是盛装出席,栀落看着就想在她身前挂个牌子,写上:“征婚”两个大字。
r> 他撇了芷夕一眼,淡淡的低声说道:“是啊,有劳妹妹记挂了。我听说明轩和夫人也都病了,不知这些天可好了些了。”
芷夕心里一阵的生气,看着栀落脸上气色红润,肌肤莹润灵透,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忍不住语气里带了讽刺:“姐姐如今身骄肉贵了,不再将我们放在眼里心上了。府里哥哥和娘亲受伤生病的也不见回家看看,唉,做妹妹的都觉得心凉呢。”
又不是我母亲哥哥,你跟我争个屁,争得着么你,没出嫁的时候没见你们上赶着想见我。栀落心里腹诽,不想跟她在这虚情假意,说道:“我身在王府也不是说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妹妹该知道我的性子,你心里待我如何,你我都清楚,这时又何必个我说这些。”
“你,你说什么?“芷夕瞪大了眼,脸上表情复杂,她还当她耳朵听错,万万想不到栀落敢跟她这样说话,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尖声喊道。
本来二人声音都低,没人注意,这时她这一叫,大家全都看过来。
栀落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看众人表情,转身要走。
芷夕连忙上前,抬手抓住了他衣袖叫到:“你,你站住!”芷夕被气的不轻,完全忘记了周围。
“落儿,怎么回事?”栀落瞬间被人拉过,圈进了熟悉的怀抱,席胤苍低沉的声音响起,如画的眉毛攒起,看向芷夕。
明瑾也过来,一时间,公子小姐们全都围拢过来。
明瑾身为兄长,瞪了芷夕一眼,轻声斥道:“芷夕,你这是干什么,如此有失仪态,成什么样子。”明瑾脸上也是淡淡的,声音清冷。
芷夕更是生气,自从栀落出嫁,坏事就不断,明瑾醒了,大哥废了,母亲卧床不起,以前这些场合哪有他兄妹说话的份儿。不过她不是芷珊,自然不会白痴的直接发火。她手上略一用力,小脸儿上立刻染上一片难过,眼睛里波光晕染,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低声说道:“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姐姐出嫁后从未回府。如今母亲病倒卧床多日,我只是说希望姐姐有空回家坐坐。”说着,那芷夕哽咽一声,那丝帕掩了掩眼角,继续说道:“谁知姐姐竟然说,说又不是她的母亲,不关她的事。”
栀落心里冷笑,心道这女人装起逼来还真是有一套,小爷今儿个就陪你装一回。他一下子抓紧了席胤苍的衣襟,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惊恐无措,声音不高里面透着不安,说道:“胤苍,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他们全都不喜欢我,讨厌我,关我在小院子里,不给我饭吃,整天打我骂我,欺负我,我不要回去,嘤嘤嘤……”栀落努力半天
,可是实在挤不出眼里,只好把头埋在席胤苍的怀里,身子适时的抖了抖。席胤苍连忙配合的低声安哄,一脸的心疼。
众人本来就不太相信栀落会说那样的话,必经这话似乎也太直白了些,那王妃是傻子不成。这一看栀落的表现,更是想起以前栀落和明瑾在侯府不受宠的传闻,一时间到都信了栀落,只当他心里对侯府生活有阴影,不由得脸带同情。
芷夕看着众人的表情,恨恨的咬了咬牙,刚要说什么,就见明瑾走到了席胤苍的身前,一伸手将栀落拉了过去,轻轻抚着他的头,叹息一声:“落儿,不怕,没事了。二哥在呢,以后二哥会保护落儿的。就算回了侯府,也没人再敢欺负落儿了”
“二哥,呜呜呜呜……”
众人看着这番,心里都有数,都是官富子弟,那些个事谁不了解一二,争权夺位,争名夺份的事哪个不知道,碍于席胤苍和明瑾的身份,也不敢议论,又不知道该如何劝阻,这时除了栀落的哭声,竟是没了其他声音。
芷夕站在那里,只觉得浑身被人瞧的不自在,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知道如何是好。
“哎呀,这是怎么啦?我才离开一下你们怎么就冷了场了,太给我面子了啊”齐天鸿不晓得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张狐狸脸笑的风骚,他一挥手,几名奴才一人捧着一盆墨菊进来,齐天鸿得意的说道:“瞧瞧,我可是为了尽各位的兴,将我家老爷子的心头肉都弄来了,怎么样,一看就非凡品吧。”
他这一岔,众人连忙顺坡下驴,争相过来欣赏菊花,不住的品评赞叹。
席胤苍见事情过去,重新又拉回栀落,嘴角一斜,暗地里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栀落一副小人的嘴脸,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冲着他得意的笑。
“颜兄在侯府竟真是这般境遇么?难怪有如此抱负才情,竟然不为人知。”那丞相府的大公子,方子逸一脸的不平,声音跟他的人一样,醇厚有力。
明瑾看了席胤苍一眼,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呵呵,我以前身子不好,一直都只在房中养病,不问外事。只前些日子,幸好得了个偏方,身子才见大好。”
那方子逸见明瑾本来清冷高傲的脸上,这一笑,虽然并不明显,却忽然如同雪山上雪莲盛开一般,忍不住心里赞叹一声。他因着那不争气的弟弟的事,跟明瑾攀谈了几句,不想这一谈竟然非常的投机,只恨相见太晚,对明瑾也是好感大增。明瑾不光学识渊博,样貌出众,而且说话直爽痛快,不卑不亢。没有其他人的阿谀逢迎,虚与委蛇。
这时听明瑾这么说,也不
多问,心里默然,猜想着,可能明瑾痴傻也只是传闻,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外人知的东西。 他不知道,明瑾正是依着他的性子才换了这么的态度,说了那样的话,显然,他也乖乖的按照明瑾的意思走了下去。
第二天早朝,南方赈灾的事情不能再托,颜萧儒等人要继续举荐二皇子南下,谁知皇上称二皇子妃身怀皇家子嗣,皇上心疼二皇子母妃早逝,准他在家照顾。要另定人选。朝中又是议论纷纷,虽然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有妻室,可是嫡系的子女都没有,那这二皇子妃所怀便是嫡长孙了。
席胤苍为了不让大家继续关注这个,适时站了出来,举荐方子逸南下,方子逸不推脱,一口应下,愿意前往。他本就是个正直的人,如今是为了国家百姓,他自然乐意效命。
本来,方子逸去,暗中的势力算是平手,也就不再说什么,因为谁也动不了心思打南下的主意了。谁料到方子逸竟然跟皇上举荐让明瑾辅助自己一同前往,又大力的夸赞了明瑾一番。
皇上对明瑾的事知晓一二,方子逸的为人皇上自是信得过,若是别人举荐,他可能还要犹豫,彻查一番。看方子逸如此肯定,当下便准奏。弄得三皇子一方一个措手不及,颜萧儒看着三皇子投来的眼神,头上冷汗淋淋。
方子逸雷厉风行,也不耽搁,下了早朝,便派人跟着传旨的公公去了侯府,明瑾接了圣旨,便被催促这打点去找方子逸。当天过了午时,明瑾带了墨玄便随着方子逸启程出发。弄得颜萧儒想找明瑾说话试探叮嘱都没得着空,懊恼不已。
☆、噬心蛊
南下的事情定下来,明瑾也离开了几天,席胤苍心里并未轻松,今日便是十五,栀落身体里的蛊想必便会有反映。书染夜直接被接到王府住了下来,这会儿守在一旁。
房间里,席胤苍寸步不离,轻轻拥着栀落,他捏了捏栀落肚子上软软的肉肉:“落儿,哪里不舒服没有?”
栀落拿着红豆糕往嘴里塞,掩饰住心里的紧张,摇了摇头,吞下了一口说道:“没呢。胤苍,如果真发作了,我失去了理智□控什么的,你要机灵点儿,点了我的穴,把我绑起来。我可不想我刺你一刀什么的。”
“不会的,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席胤苍满脸的温柔,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
书染夜一脸的不耐:“喂,我还在呢,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些。”
月上中梢,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被屋里的灯烛冲淡。子时的更鼓刚过,栀落身子一紧,眉头一皱,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上咬了一口一样,紧接着一下一下,针刺一样的疼似乎沿着骨髓传遍了全身,整个人又像是在火里烤一样。他脸上一瞬间没了血色接着就是一片通红,嘴唇轻微的颤抖起啦。
席胤苍觉察到不妥,低头急声喊道:“落儿,怎么了?乖,哪里痛了?”他心里焦急,看着栀落脸色变化,只觉得揪心不已。
书染夜连忙上前查看。
“心里,有东西咬!!!”栀落身子不由自主的团成了一小团,缩在席胤苍的怀里微微打着颤。嘴唇被咬的渗出了血。
“乖,张嘴,都咬破了,疼就喊出来。”席胤苍声音里带了一丝慌张,他转头冲书染夜低吼:“怎么样?”
书染夜凝眉查看半响,听了栀落的描述,听了他脉搏试了他发烫的体温,又揭开了他胸口的衣襟看了看,栀落雪白的胸口上,一个不明显的小红点儿正在胸口正中,不大,却被他白皙的皮肤衬得明显。
“噬心蛊!”书染夜表情变得严肃,声音也变得低沉。
席胤苍吃惊的抬起了头:“不可能,不是失传了么?”
“不会错的,师兄,怎么办?”书染夜表情越发的凝重
席胤苍紧了紧手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抬手点了栀落的昏睡穴,晕过去的栀落依旧紧紧皱着眉头。席胤苍眼里冰冷一片,抬头看着书染夜说道:“你现在立刻出发,去把师傅找来,先想办法压制住,我再想办法。”
书染夜这时也不再像平时那样顶嘴胡闹,点了点头,说道:“好,师兄,我会尽量带师傅三天之内赶回来。”书染夜转身要走,到门前又转过头来,说道:“师兄,你
一定等我回来,不要冲动。”那噬心蛊每三日发作一次,他就怕他这一去路上不顺利。
席胤苍知道他是怕自己不忍心,顺了下蛊的人的威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书染夜这才离开,如风和青阳奉命一路保护相随而去,马不停蹄,直接出城向南。
栀落醒过来时,只觉得全身脱力,即使是昏睡过去,身体的疼痛也断断续续的刺激着他的意识。他张开眼,就看到席胤苍的俊脸,眼里全是担心的心疼。他努力扬了扬嘴角,想说话,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席胤苍连忙起身到了一杯水,轻轻的扶起他搂好,将水送到他嘴边,栀落慢慢的喝了,喉咙里舒服了些,身体的感觉也找回了一些,他有些沙哑虚弱的说道:“不疼了,我没事了。”
“嗯!”席胤苍转手放了水杯,没说什么,只那样搂着他,闷闷的应了一声。栀落知道他心疼难受,轻轻拿脑袋蹭了蹭他:“呵呵,放心啦,我身子骨挺好的,我能忍住的,忍到书染夜想到法子。”
席胤苍亲了亲栀落头顶,温柔说道:“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书染夜去找师傅了,师傅会有办法的。”说着,暗地里攥紧了手里的纸条,眼神微闪。如果三日后书染夜回不来,他只好去赴约了,他不能再看着栀落那副样子。
“胤苍, 对不起。”栀落心里复杂难陈,有自责有懊恼有害怕有不安。
席胤苍看着他,像是明白他所想一样,脸上佯装生气,使劲儿拧了他一把:“蠢东西,说的什么?不是不让你胡思乱想么?我若是愿意,完全可以把你藏起来或者送你去别的地方,可是,我不想那样,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怕一旦分开我会见不到你,我会后悔。我想自私一回,只想有生之年每一刻都跟你在一起,所以,所有的一切,你都要跟我一起去面对,去承担。你愿意么”
栀落揉着被席胤苍拧的痛处,说道:“我自然愿意了,我只是觉得自己没资格罢了。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栀落攀上了席胤苍的脖颈,低声轻喃:“我真的什么都不怕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的。”
果然,三日后,书染夜没有任何音信,青阳如风也没有传消息回来,席胤苍料定了他们遇伏出事。
“寒夜,你留下保护落儿。”席胤苍换上了一身神色劲装,披了披风,眼神凌厉。
“王爷,您不可犯险,让寒夜陪您过去吧。”寒夜脸上一片急色,单膝跪下恳求。
席胤苍垂眼看了看他,说道:“我自有分寸,不会孤身前去的。你给我守好了王府。”
寒夜,还要说什么,终是忍住,
点头应是。
席胤苍看了一眼月亮,算了算时辰,转身融进了夜色,披风轻扬,挺拔的身影转瞬消失。
栀落喝了安神的汤药,被席胤苍哄着早早的睡下了,可是睡的并不踏实。这时忽然觉得身上一冷,他眼皮抖动,睁开了眼,看了一圈,见席胤苍不在,心里一阵不安。三天了,今日又得煎熬一番,他心里自苦,骂老天爷不公,把他弄到这里来,没享几天福长几斤肉,就被折磨的这么惨。他叹息一声,下了床,披了外衣。席胤苍不在,他总觉得不踏实,他越来越依赖那个男人了。
出了内室,外间儿的软塌上翠儿睡着了,小脸儿上还有泪痕。栀落摇头笑了笑。
“王妃,您醒了,怎么出来了。”霁月听到动静,连忙进来,见栀落醒了,转身去拿了个厚些的宽大外袍披在了栀落的身上。说道:“晚上天凉,王妃,回屋吧。”
“胤苍呢?”许是第一次发作被折腾的,栀落脸色有些苍白。
霁月脸上有些不自然,连忙低了头,假装帮他整理衣衫,应到:“王爷有些事,等会儿就过来了。”
栀落没有发现霁月的异样,刚要转身,就听见外头一阵喧闹,有人大喊:“有刺客!”
栀落心里一惊,霁月一闪身就护在了栀落的身前,往内室退去。栀落不敢妄动,他担心席胤苍,但是想着他武功高强,王府暗卫众多,该不会有事,他要小心不要出事托后腿。想到这便乖乖的坐在床边。外面打斗声靠近,还能听到寒夜的声音。
霁月一瞬不瞬,全身戒备,任外头如何热闹,不离栀落半步。
这时,忽然一阵奇香飘来,久而不散。栀落心里一突,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口鼻,掏出了解毒丹倒进嘴里一颗。这时才发现霁月竟然已经软到在地上,他连忙过去想喂给霁月一颗,刚蹲□,领子一紧便被人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逮着直飞冲天,哗啦一声响,房顶破了个大洞,栀落睁开眼,看着院子里打斗的身影,几个呼吸,栀落便被人带的没了踪影。
寒夜心里焦急万分,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却苦于被眼前的刺客纠缠,就在他要拼命时,那帮刺客似有默契,全都虚晃几下撤退而去。
寒夜无心追那些刺客,纵身一跃朝着栀落被带走的方向追去。
☆、坠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