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
次日,费凌畅通无阻地在大门里外来去。
他探头探脑地看着庭院里的男人——段申鹤在眺望那棵瘦巴巴的槐树，大概是在忧心它的身高，眉头皱了皱。
他觉得这棵树眼熟,似乎是管家口中很久以前他俩一起栽的树。
段申鹤见他在门里来去，提醒说：“小心绊倒。”
费凌就站在门口里，单肩背了个牛仔背包。
今天不下雨，天气转温，说不上很冷，他就穿了件黑卫衣和裤子,戴了围巾手套。
看着很心情很不错，段申鹤能感觉得到。
“出去玩要注意安全。”
他对费凌说。
“嗯我知道。”
“早上是谁来接你？”
“男高中生。”
段申鹤听了，没说什么。
他不喜欢费凌身边这些人,但现在的情形很复杂。
让费凌还阳很难，但不是没有机会,前提就是得让费凌和这些人接触。
段申鹤认为棘手。
如今忆起前缘的身体意识,只有他。
段英叡尚且不知情,遑论其他人。
但暂时解决不了。
段申鹤垂眼说：“去玩吧。”
费凌这时候还没走,低头看着信息栏。
他原本打算早上去找柳良辞的,但又临时决定去找男高中生。他大概有一两天没有见到蒋之野了，使得对方的形象一下子变得很可疑。
临时的决定，导致邀请也是临时的。
蒋之野一大早睡醒,咬着牙刷放音乐，突然就收到了首都第一美少年的临时邀约。
Ling：[今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Ling：[就现在。]
……这简直就像是天降一块大馅饼，不咬不是人！
Zoo：[我要去！._.~]
Zoo：[死鬼你终于想起我了=皿=]
Zoo：[昨天一整天干嘛去了都没理我~！]
Ling：[？]
Ling：[忘了而已。]
Ling：[来我家接我。]
Zoo
：[6，把我当成随叫随到的司机和狗咯。]
Ling：[所以？]
Zoo：[我愿意~~~~~我就是Ling宝贝的狗>3<！] Ling：[噢。] Ling：[你平常也这样和我说话么。] Zoo：[算是咯~] Zoo：[其实我平常都喊你老婆。] Ling：[？] Zoo：[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Zoo：[你很快就会想起我们的甜蜜往事！._<~] Zoo：[我去开车了，等等我马上到！] Ling：[路上小心。] Zoo：[么么哒么么哒~（兴奋地挥拳）（原地投篮）] ……男高为什么这么搞笑。 费凌看了一眼他的回复，又切到了与傅司醒的页面。 他问傅司醒在干什么。 傅司醒秒回了一个实时定位。 xx拳馆？ 傅司醒：[我练泰拳。平常没事就去活动身体。你来吗？] Ling：[……] Ling：[不了,你玩吧。] 傅司醒：[今天可以见你吗？] Ling：[不确定，有空的话我和你说吧。] 费凌掐指一算，他今天早上要去见蒋之野，然后是柳良辞，下午估计就回家了，段英叡可能和他同步出现，似乎没什么时间门去见傅司醒。 他今天早上才知道，段英叡是被段申鹤临时吩咐到Z市的一个医院，路途遥远，他早上醒来时才收到段英叡的信息，一长段感叹那边酷暑炎热的漫长小作文后面续了一句“我想你了”。 费凌给他回了句“嗯嗯早点回来”。 今天起得早了，他等得无聊，坐在花坛那里玩弄那些无辜的太阳花，也给柳良辞打了个电话。 “你睡醒了？” “这个点我当然醒着。”柳良辞说道，“怎么了，想吃饼干？” “我晚点再去你家吧，我哥同意了。” “……他竟然同意，很难得。” 柳良辞也诧异。 “嗯，我到时候和你说。” 这时门外传来了引擎的轰隆声，有别于汽车的声响，听起来更像是改装过的重型摩托。 费凌听到这把声音，就知道是蒋之野来了。 他回头和段申鹤说了句再见，自己拿了背包往外走。 门外，路边停着一辆很炫酷的荧光蓝机车，穿粉色卫衣的年轻男生正将头盔摘下来。 高个子，白发，纹身耳钉，冷眉冷眼。 远远看去，蒋之野像个酷哥。 但只消一出现在他面前，蒋之野就变得与这个词毫不沾边了。 “你今天好漂亮。”蒋之野一见到他，很开心地挑着眉，“当然你每天都很好看。” “嗯。” “干嘛，只回我一个嗯字？” “不可以吗。” “可可可，您说得都可以。” 蒋之野本是想给他一个热烈拥抱的，但这会儿还在段家门口，他又担心段家那两个男的。 “我没坐过这种车。”费凌戴好头盔，坐到了他背后的位置，“你开慢点。” 蒋之野立刻说：“不怕，慢慢来，等下你就在疾风里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引擎霎时轰隆作响，狂风大作。 费凌下意识揪着他后背的衣服，凑近了说：“你再开慢点。” “唉，早知道我还是打车过来接你。”蒋之野啧了声，“怕的话你可以抱着我。” 他说完这句心跳得像迪斯科，因为又想到他俩第一次约会那天，费凌在背后抱了他，也是坐车的时候。 蒋之野忐忑地等了等…… 真的抱了。 搂着他的腰，上半身靠在他背上。 左手很软，没什么力气，就这么轻轻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 ……嘶。 没想到这种好事竟然能经历第二次！ 蒋之野满脑子都是“他好香啊”、“费凌什么时候能学会开机车我想在背后抱他”、“开慢点开慢点让时光变得漫长”。 他慢悠悠说：“嗯，那个，怕的话可以再抱紧一点。” 费凌不疑有他：“没事，这样就好了。” “哦 ，话说，你这两天想起来什么了吗？” “没有。” “医生怎么说啊，”蒋之野听得犯愁，总不能一直想不起来吧，“是不是不太好治疗？” “我现在就是打算和忘了的那些人每天交流。”费凌解释，“说不定能想起来。” “嗯……你可以每天都来找我啊，或者我去你家里也好。很方便又不远。” 蒋之野马上开始推销自己。 车停，很快到了一处公寓前。 白发男高将头盔一摘，与他说：“这里是我常住的地方，离学校近，我不住家里。” 说着就走上前，帮费凌摘掉头盔。 头发被头盔压乱了，费凌下车的时候撩了撩头发。 费凌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发色很深，光泽柔顺，披散在他背后时像墨水似的淌下去。 在蒋之野看来，这场景宛如美少年的洗发水广告片。 他看得心里蠢蠢欲动，见费凌的蓝眼睛瞥过来，问为什么不开门，蒋之野这才慢吞吞地挪开眼，走上前去开。 男高的房子很宽敞，看着比前几位的房间门都杂乱一些，桌子椅子各处都丢着高三的辅导书。蒋之野忙手忙脚地整理着，嘴上解释道：“我平常不是这么乱的，是因为这两天在做作业……”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客厅沙发，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几个礼盒，系着巨大的红色蝴蝶结。 “这是之前就想送你的礼物。”蒋之野看着他说，“本来前阵子就想给你，后来耽搁了。” 费凌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生日你送了我礼物，这是回礼啊，我选了很久。”蒋之野生怕他像以前那样又拒绝高中生的礼物，马上说，“这是我自己的奖学金买的，男人，我不准你说拒绝的话。” “……你后面那句好土。” “嗯哼。”蒋之野见他没有强势拒绝，立刻蹲下身拆开了其中一个小盒子，“锵锵锵锵！这是我买的耳钉，路过店铺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你。” 耳钉是一对蓝色的小花，看着很精巧。 费凌第一次收到来自高中生的礼物，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拒绝，但白发男高站在他面前，眉眼弯弯，瞥着他的眼睛很亮，送 礼物的反而比收礼物的更兴奋。 像只摇尾巴的小狗。 “谢谢，很漂亮。”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 他接过了耳钉拿在手里，仔细收好了。 拿耳钉的时候，费凌不可避免碰到了蒋之野的手。 柔软的指尖从手心划过，痒痒的。 蒋之野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了，又插着兜说：“我今天的屋子有点乱，见笑了。” “嗯嗯。” “干嘛，这么敷衍的态度。不信的话你明天来我家看看，我保证肯定干净得你都不认识。” “我又不是宿管，我为什么要检查你的宿舍。” “啧，我只是想骗你过来我家。” 蒋之野将沙发靠枕拿走了，弯腰放在另一边。 他一抬头，费凌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了。 长发美少年低头睨着他，面无表情。 他蓝色的眼睛仿若一对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骗我过来干什么。” 他说。 蒋之野觑着他，慢吞吞说：“骗你过来和我独处……不做什么别的事。我就是想见你。” 费凌听得出来他说的是真话。 蒋之野对他，热络得就差过来蹭腿了。 “坐吧，我给你倒杯水，还是你想喝饮料？” 蒋之野又说。 “都可以。” “行，我订奶茶吧，”蒋之野又移开视线，低头开始下单，撇了撇嘴说，“你不会坐一会儿就走了吧，我来的时候就计划和你一起打游戏吃午饭的。” “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费凌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A7小本本，在上面写下了男高的大名，头也不抬问：“身高，体重，籍贯，日常爱好。每天各个时间门段大概都在做什么，都说一遍。” 蒋之野：？！ 费凌抬头看了看他，发觉蒋之野的脸可疑地红了起来，目光有些闪躲。 “还没分手就问这些不太好吧……嗯但是也没关系。身高187，是没穿鞋量的，体重很久没量了不清楚，首都人，”蒋之野心想我的爱好就是你， 但说出来肯定会被说太土了，“爱好是开车修车打游戏篮球。” “每天都在做什么？” 费凌唰唰在小本本上写下了各项记录。 “上学的时候就在上课。假期时间门……早上有晨跑，然后回来打游戏，如果朋友喊我去打篮球就会出门。下午也差不多，晚上就是打游戏咯，偶尔有聚会就会出门，别的没有了，我是生活健康低调的模范男高。” 费凌扫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在注释下写了“健康男高”。 “你问这个干嘛啊。” “少管我。” “……哦。” 费凌写完了小本本，又收了起来。 这时候从卧室里推门而出一头橘白猫咪，圆脸，看着一脸惊恐，就是蒋之野养的那只猫咪。 它很自来熟，走到费凌身边，等着他坐下之后就跳到他膝上趴着了。 费凌摸摸他的猫脑袋，奇道：“它是不是还记得我？” “是吧？”蒋之野记得这猫还钻过费凌的裙子，幸好他不介意，“你陪他玩，我去楼下拿外卖。” 蒋之野哐当哐当下了楼。 费凌抱着猫，在客厅四处看了看，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过了半晌，蒋之野给他发了信息。 Zoo：[外卖怎么还没到！=皿=] Zoo：[浪费我和凌宝贝见面的时间门……（愤怒地挥拳）] Ling：[你是不是性格很急？] Zoo：[一点点咯._.] Ling：[感觉不止一点点吧] Zoo：[你是不是喜欢温柔一点的？] Ling：[不知道，可能吧。] Zoo：[？] Zoo：[比如？你那个前男友就是温柔型的吗？] Ling：[不记得了。] Zoo：[靠。] Zoo：[他们这阵子没有占你便宜吧？我好担心你啊啊啊0.0] Ling：[没有。] Zoo：[要不你还是搬过来和我住得了，反正你不记得他们是谁，住在一起会尴尬吧。] Ling：[跟你住 在一起不也一样。] Zoo：[跟我就只有一个人，跟他俩是两个人，双倍的尴尬。._.~] Zoo：[对吧对吧~] Ling：[啊对对。] Zoo：[=皿=！] Zoo：[外卖来了，终于~] 蒋之野哐当哐当上楼，瞥见费凌蹲在地上和橘猫玩猫爪在上，他看着费凌白白净净的手，也很想加入。 “你的手和脖子怎么样了？”蒋之野走近了些，低头觑着他的侧颈，“现在看，好像好多了。” “嗯，已经好了。” 费凌头也不抬。 原本好端端的和橘猫的猫爪在上游戏，突然多了一个人强行加入。 “让我看看你的手。”蒋之野伸手搭在他手背上，捏着他手腕凑近了瞧，只留了些粉色的新生疤痕的痕迹，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来。 橘猫见状就晃着尾巴走开了。 “喏，你的奶茶。” 蒋之野抓着他的手仔细看了一遍，又把奶茶吸管插好了递给费凌。 天气冷，蒋之野刚从室外回来，身上一股冷意，双手也是冷冰冰的。 分明是个高中生，手指却有点糙。 “你的手为什么有这么多茧子？” “哈？我都没注意，可能经常搞零件修车吧。” 蒋之野也诧异，眼角一瞥，发觉费凌正低头抚了抚他的指尖。 黑色发丝轻柔地滑过他的手臂，美少年低头靠得很近，呼吸的热意拂过他的指尖。 蒋之野顿时心脏砰砰地跳。 他会不会亲下去…… “你开的车难不难？”费凌忽然问。 “呃，你要学吗？” “要。” “你之前就说过想学……但你现在的身体ok吗？” 蒋之野摸了摸下巴。 “可以，走吧？” “嗯……要不再等半个月？” “不要。” 蒋之野啧了声。 费凌说“不要”就很像在撒娇。 他一边说一边嘬了口奶茶，继续说：“我现在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我又没有检查过。” 蒋之野脱口而出。 “你想检查？” “艹，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就是不清楚你的身体状况。你懂的，不是想让你脱衣服给我检查……” 费凌眉间门一皱，说：“反正你得带我出去学车。” 明恋对象的吩咐，蒋之野无法拒绝，奶茶都没喝就拿着钥匙下楼带他开车了。 蒋之野其实有点担心：“这种车不是很好学，悠着点啊凌宝贝。” “知道了。” 费凌很有兴致地拿走了他的车钥匙。 楼下有一处空地，绕圈开车是没什么问题。蒋之野嘱咐了各种注意事项，示范给他看了一圈，这才让他上手。 他担心得不行，很忐忑地站在花丛那边看着。 十分钟后。 费凌开着他的新车从他身旁呼哨而过，得意绕了一圈。为了炫耀，特地从他身边掠过几个来回。 蒋之野：“……” 为什么学得这么快啊，这样他都没有亲手教学的空间门了！ “……我想坐你后面。” “不行，不安全，以后再说。”费凌很酷炫地一个摆尾刹车停在他身边，将头盔一摘扔到他怀里，“有点累。” “是有点费劲吧，第一次开是这样的，因为紧张怕撞墙。”蒋之野马上拿了奶茶喂到他嘴边，“喝点水。” 费凌只是想学一会儿开车，过了兴趣就上楼了。 蒋之野黏着他坐到身边，忽然问：“我们不如去外面吃点什么？” “现在还不到十点。” 费凌疑惑。 “就，随便吃点。”蒋之野只是想找个理由和他出去玩，“走嘛走嘛……” 费凌被他缠得莫名其妙，觉得这男高怪黏人的，只得答应了。 楼下刚刚关进车库里的黑机车又被拖了出来，蒋之野开心地朝他介绍：“我们去最近那条新开的小吃街吧，有些早餐店现在是开着的。” “好吃吗。” “不知道，应该还可以吧？” “不好吃就打你。” 费凌的声音拢在头盔里，闷声闷气的。 “好啊。” 蒋之野心想，你打我岂不是让我爽死。 费凌听他答应得爽快，怀疑这种对话在以前也经常出现。说来也是奇怪，他对此很适应。 两人在小吃街停下，放眼望去这会儿游人也不少，街上很多店铺已经开门了，左手对面就是一家粤式早茶。费凌瞥了眼门口的菜色招牌，说：“就这个吧。” 蒋之野搭着他肩膀和他胡诌：“你要是高中生就好了。” “什么意思。” “与我读同一个学校，我每天接你上下学多好。” “今晚可以早点做梦。” 啧。 这双蓝眼睛，委实是冷冰冰的，看得蒋之野心里痒痒。 如果是校园情侣就好了，他就可以吻他的眼睛，在清晨的学校花坛边上偷偷谈恋爱。 到早茶店得过马路，人多车也多，蒋之野走在费凌后边，左右看着车，似乎费凌以为他在瞎晃悠，拽了他的袖子往前拖：“不要乱转。” 蒋之野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地方。 好像在谈恋爱。 他撇嘴：“我没有转。” 蒋之野被他牵了手，乖乖和他走到早茶店前面。 “你打算吃什么？”费凌走了进去，扫码开始点餐，“我想喝绿豆汤。” “我随便，你点吧。” 蒋之野的眼睛盯着费凌那双捧着手机的手。 白白净净的…… 没有疤痕就更好了，可恨的疤痕！ 汤和饺子刚刚上桌，费凌刚要夹一块，就被蒋之野制止了。 “我先拍个照。” 咔嚓。 “我发个朋友圈，可以吗凌宝贝？”蒋之野晃晃手机，“也给你拍一张？” 费凌之前见过他朋友圈里有自己的照片，想了想答应了：“随你吧。” “好啊。” 蒋之野慧黠一笑。 与此同时，远在城市的另一端，柳良辞惯例地刷了刷学校的某个千人私群，想不到竟然又看到了……男高的朋友圈。 不知道是群里哪些人和男高认识，有他微信，打码截图发上来了。 柳良辞是知道他的，原本是费凌的网友，后来女装面基之后仍然保持往来。 男高之前发过一次带了费凌照片的朋友圈，就在费凌官宣恋情后不久，一度被群里认为是“很厉害，很有心机”、“现在的男高不得了”、“这条朋友圈太挑衅了，我是傅司醒就得揍他一顿”。 后来傅司醒有没有揍男高，柳良辞不太清楚。 刚刚发出的朋友圈时间门是五分钟前，第一张照片就是费凌，坐在桌前，捏着筷子。 男高的文案是：[又和好朋友出来玩了._.~送了礼物他很喜欢~（爱心）] 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蛙趣，这位男高厉害啊，这种朋友圈真的不得了。] [一直在强调是好朋友，xswl] [送礼物，什么礼物，男高的初吻吗？] [打起来！打起来！] [不得不说，这也太绿茶了……] [小凌，你要小心啊！] [呜呜呜，我的小凌，怎么就谈恋爱了呢……] 在柳良辞看来，蒋之野大概没胆子对费凌做什么。 费凌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过，他们怎么这时候出去小吃街吃东西了？ 柳良辞认得这家店，他原本打算周末带费凌出去吃的。 他又打开那条朋友圈截图看了看。 的确是很有心计…… 是不是应该提醒费凌？ 柳良辞也不确定。 思及此，柳良辞给他发了信息。 [你在哪？] 费凌几乎秒回。 Ling：[实时位置] Ling：[我刚想给你发消息要不要给你带点。] 柳良辞想了想，说：[我现在过去吧，方便吗？] …… “我一个朋友要过来一起吃饭。” 费凌对蒋之野说。 蒋之野登时警觉：“哪个？不是你男朋友吧？” “柳良辞，你见过的。” “他？”蒋之野还是不爽，“为什么要来。” “我本来今天就打算见他。” “……” “怎么，你不答应吗。” 蒋之野担心费凌哦了一声筷子一拍说今天就玩到这里了他要去赴约柳良辞，这才不情不愿答应：“你叫他来呗。” 费凌给柳良辞回复了信息。 柳良辞：[我马上到。] 费凌这边已经差不多了，他结了账。 回来的时候他瞥了眼蒋之野，男高中生不明缘故地皱着眉头，视线聚焦在小笼包的蒸笼上。 小笼包不好吃？ “怎么生气了？”他问男高。 “……没有。”蒋之野撇了嘴，“就是不高兴而已，说不上生气。” 那不就是生气吗。 费凌忖了忖，说：“你是不想陪我了？好吧。” ？？ 蒋之野急了：“我什么时候说不陪你了，我恨不能每天和你黏在一起！” 费凌：…… “那就走吧。” “……哦。” 蒋之野跟着费凌出了店门，一路沉默。 他隐隐感觉自己今天在费凌面前的表现不太好。 费凌戳了戳他的肩膀，问：“你要吃冰淇淋吗？” “要。” “买一支给你。” “为什么啊。” “看你心情不好。” 啧。 大冬天零度的天气买冰淇淋，说出去都要被说拙劣的哄人手段，偏偏把蒋之野哄得服服帖帖心花怒放。 蒋之野拿着冰淇淋，又拍了张照片，开心地存了起来。 “费凌。” 一个男声打破了他的美梦。 这时费凌也转过身，看见了身后走来的柳良辞。 “吃完了？”柳良辞很自然地走到了他左手边。 费凌看了眼路边的店铺，说：“我打算去买点别的。” 蒋之野啧道：“我跟你一起去买吧，你别被坑了。” 之后的一个小时，三人并肩在街上转悠。 三人穿过一条巷子，临近中午，游人很多，柳良辞下意识地回头牵了费凌的手腕，把他带着往外走。 当然，他也注意到费凌那边也一样。 男高这时候扯着费凌的袖子，说：“小心，别被糊到冰淇淋。” 费凌没说什么：“没事的。” 他的左手边是柳良辞，右手是蒋之野。 柳良辞看着这一幕，心里浮起了那部狗血电视剧里，男配角大喊“我是小三！”。 他对费凌有想法，也告白过。 以至于每次和费凌见面，都多少有些微妙的背德感。 现在也一样，三个人。 虽然，现在左右两边的男人都不是费凌的男朋友。 ……气氛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