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血腥家主
阿里尔毕竟与荆榕已有数面之缘,不必放入敌人的位置中。
不过626还是觉得被捆绳捆在台风天的露天柱子上的阿里尔,会有些凄惨。
626提议道:“他会不会被冻死?要不要给他加个遮阳顶盖之类的。”
荆榕正在在阿里尔的装备包裹里寻找能用的东西:“加了遮阳顶盖可能会被砸死,到时候就真的死了。”
626充满了同情:“他是个好人,他还送我们车和住的地方。”
“那是莱茵家族应该付的房费。”
荆榕找到了攀岩钩抓枪,吹了声口哨,“我们入住洛尔巴顿大酒店的房费一天是七千五百当地货币,折合系统经验八千点。”
八千点系统经验可以兑换一个世界时的假期了,626火速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皿!!!杀了他!”
荆榕将钩抓枪的卷线顺好,用手裁量出合适的长度后,他转身问阿里尔道:“带枪了吗?”
阿里尔的视线惊疑不定地落在他脸上,随后在暴风中艰难地说:“我外套里还有一把改装勃朗宁。”
“手枪?”荆榕查看了一下他的外套口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他说的武器。但是他只看了一眼弹夹,一共六发,他掂量了一下轻重,随后说:“太少了,算了。”
荆榕卸掉弹夹,把弹仓一起扔出了天台。
他举起勾爪枪,眼睛微眯。风雨强到整条街都断电了,能见度几乎为负数,枪管凝结着水流。
“好在是纯机械动力点火。”荆榕双眼贴近准心,等待着626报给他风向和速度。
风太大了,他以一个格外离奇的方向开了枪。
随后,他对着街道另一头的大厦打出第一发勾爪,勾爪前进的动力迅速打碎了狙击手所在位置一侧的窗玻璃。
狙击手本来坚信自己完全被隐在黑暗里,此刻一惊,随后就看到第二发勾爪已经准确地勾上了外围的房顶。
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顺着钩锁火速滑下来。
“他妈的,敢这么过来,找死!”
狙击手立刻一个翻滚,掏出放在另一半边的重机枪,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出,火光照亮了整个室内,五秒过后,狙击手才发现滑过来的只是一个等身高的装备包。
荆榕听见停火后,方才从楼上跳下,进来给了狙击手一撬棍。
全套动作行云流水,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626进行了电子鼓掌:“好活,兄弟!”
荆榕说:“装备包里放个人效果更好,可惜阿里尔没惹我们,打死人家不太好说。”
626:“?”
“可惜”。
哥们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救死扶伤啊!
为什么执行官跟黑手党世界会这么适配啊!
626:“哥,你老实交代,你的原生世界是不是黑手党世界。”
荆榕:“有这种可能,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626:“。”
它又忘了这茬。
荆榕检查了一圈大楼周围,确认了这一层都没有其他人员布置后,他自己趴在了狙击枪前。
莱茵的这个狙击手架点位置正好在另一侧同层的视野盲区,高倍狙击镜之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索兰·艾斯柏西托的身影,同时也能看到其他人的动向。
怀特·莱茵身边都是前赴后继、一心赴死的家族成员,索兰·艾斯柏西托同样,但后者更加善于隐藏和出现在令人意料不到的位置中,最后的对决令人格外胆寒。
索兰·艾斯柏西托停在安全位置。
他已经大致判断出了怀特·莱茵的方位,同时他知道对面有引爆整个大楼的后手。
他也有后手,只是打破僵局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他他正在盘算最后的代价是否值得。
滚滚雷声在头顶炸开,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大楼。
这道闪电中,一道属于巴雷特消音后的声音穿透了大楼,穿透了钢化玻璃,在索兰·艾斯柏西托身后爆开。
血溅在了他的外套上。
死的人是从拐角潜入的莱茵高层。
可是巴雷特……
索兰熟悉这个武器,那是莱茵家族中王牌狙击手喜欢带的武器,改装后的声音一直为怀特·莱茵保驾护航,维持了莱茵家族多年来的霸主地位。
这把枪,怎么会打其他人?
而且以这把武器的威力和楼层之间的间距,需要考虑的风阻变得非常小,几乎不存在失手的可能性。
念头只在索兰·艾斯柏西托的脑海中转了一瞬,他只需要确认这次的狙击对他而言完全安全,而且新的机会已经在此刻到来。
几乎是同时,索兰·艾斯柏西托举起自己的银面手枪,对准了打开的那扇门。
怀特·莱茵也听见了巴雷特的声音,他以为属于自己的支援已经来到,就这样从门后冲了出来,随后正面中枪。
巨大的猩红色的花朵在怀特·莱茵胸前绽开,索兰的脚步毫不犹豫,他连开三枪,直接确保对方毫无生还可能。
怀特·莱茵就这么死了。
索兰俯下身,从对方的大拇指上褪掉那枚刻印莱茵家徽的权利之戒,但他的动作停了停。
他同时看见了对方怀里正在跳红的倒计时炸弹。
还剩三秒。
三秒足够一个人在爆发状态跑十五米到二十米以上,而这种黑手党间最流行好用的混合爆炸物的爆炸半径是四十米。
不论如何,索兰·艾斯柏西托尽自己最大努力进行了逃离。
他的运气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在逃命上的运气不错,他失去的右手就是一例铁证。
索兰·艾斯柏西托直接受到爆炸中心的辐射,巨大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他及时往前扑倒以进行了一些缓冲,同时护住了自己的后脑。
这个决策非常正确,有三枚碎片直接穿透了他的左手,切入了手指内部,他的手臂、后背也被嵌入了不同大小的破片,新的伤口涌出新的血液,顺着贴身衬衫往下浸透。
他发现自己的意识竟然还很清醒,得到莱茵之戒的肾上腺素减缓了疼痛感的来临,他明白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等到疼痛来临时,他将失去所有的行动力。
他咬着牙找到了逃生通道,扶着楼梯间的墙壁往下撤离。
他的人都应该在接应的路上,只是找到他所在的准确楼层并非易事,他现在还没有跟家族成员碰上面,如今只能祈祷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碰上莱茵的人。
但是很显然,这个祈祷并不成立。
三名莱茵家族的黑手党的脚步声从索兰·艾斯柏西托的脚底传来,所有人都听见了爆炸声,前来确认家主的情况。
三个人,每人身高一米八以上,一共持有六把以上的武器。
他们与索兰·艾斯柏西托擦肩而过。
索兰·艾斯柏西托荫蔽在消防门后,手里的枪抵在身前,血浸透他的手工小牛皮鞋,在他脚下聚成一小滩。
屏声凝气使疼痛感有些上涌,索兰·艾斯柏西托眼前发黑,他迅速找到了电梯井,顺着实现准备好的电梯井索道一寸一寸往下滑,当着所有莱茵家族成员的面,走正门离开了大楼。
街道上一片黑暗,台风过境,湮灭了一切灯火。雨水激烈地打在皮肤上,冰凉地和血混合在一起。
能见度太低,他朝电话亭的方向走去,但他的正面走来一个穿黑手党安保制服的人,对方打着手电筒,往他靠近:“什么人?”
“喂,过来,我把车停在这边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紧接着,一只有力的、肌肉硬挺的手臂十分稳定地拖住了随时会倒下去的索兰·艾斯柏西托。
荆榕指了指旁边的货车:“我是洛尔巴顿大酒店的货运员,刚卸完货。这是我的货运许可证明。他是我的恋人,昨天的行动里受伤了,今天台风天,我不放心他,找阿里尔先生申请了提前下班。”
是的,黑手党也是有请假和下班之说的。
当然,也是有同性恋人存在的,而且比例不小。只不过会公开说明的人实在是比较少。
对面的人表情立刻变得呆滞起来。
626竖起了电子大拇指:“哥,绝赞啊。”
BUFF叠满了,每一个身份都因为过于真实而显得沉稳可靠起来。
荆榕真诚地说:“您要看我的货运许可吗?我回车里给您拿?”
“不、不用了。”
对面的成员变得表情复杂起来,甚至为自己查到了一对同性小情侣而感到有些尴尬:“你们、你们走吧,快一点,不要磨磨蹭蹭耽误大事。”
荆榕顺手往对面手里扔了包烟表达谢意,随后扶着索兰·艾斯柏西托往车上走去。
索兰·艾斯柏西托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抗疼痛和即将到来的晕眩上。
荆榕低声说:“坚持一下,回车里就好了。”
索兰·艾斯柏西托如他所说,坚持走到了车边。
荆榕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但是索兰·艾斯柏西托已经没有力气自己登车了。
荆榕把他抱了上去。
索兰在这个过程中已经闭上了眼睛,荆榕收回手,手掌上是深红的血。
大雨迅速地将一切冲淡了。
626对索兰的状态进行了基础的医疗检测,随后开始摇小铃铛:“好兄弟,你老婆失血过多进入休克,需要紧急补血。有十七处弹片需要剔除,手上有一根神经有被切断风险。”
荆榕启动车辆:“好,知道了。”
小货车在暴风雨里风驰电掣,火速抵达了玦之诊所。
荆榕把索兰抱回屋里,彻底锁死门窗。626已经提前开了家里的空调,室内温度宜人,消毒水的气味令人无比安心。
“B型血,我们的血浆储备可能不够了,昨天用太多了。”
626说。
荆榕说:“我给他输,这个世界里我和他一样。”
血型是执行官每次进入新的世界时可以自由选择的,从前荆榕没有刻意调整过这个设置,但种下执行官之印之后,他会跟着执行官之印的呼应,将自己的数据调整为和呼应的对方一样。
这个微小的习惯却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荆榕取了血样,交叉配血后,将血压计袖带缠在自己上臂上,随后取针穿刺。
这个环节通常需要两人辅助,626直接化出现实形态,长出两个机械臂帮助完成了这个过程。
血一滴一滴地汇入索兰·艾斯柏西托的身体里。
片刻后,索兰·艾斯柏西托最危急的指征全部恢复了平稳。
荆榕拔掉针头,剪开索兰的衣服,开始为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执行官的手前所未有的稳定和迅捷。
荆榕的神情和视线都格外专注。
他和626都没有预想到这个情况,荆榕原本预计的是用巴雷特掩护索兰彻底离开,但是怀特·约翰最终还是引爆了炸弹,他的动作最后还是慢了一步。
索兰·艾斯柏西托的面色始终苍白,躺在床上毫无声息,呼吸也很轻。
“机械手也损毁严重,还有一些昨天的伤也没有处理。”
626跟着执行官一起处理着索兰身上的伤,越看越触目惊心,荆榕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
索兰·艾斯柏西托睡得并不沉,准确的说,他实际上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他的每一个细胞仍然沉浸在胜利和掠夺的快感中,每隔几分钟,他的意识会浮出水面,确认一下自己还活着。
还活着,这已经是最大的胜利。
索兰·艾斯柏西托永远精力充沛,尽管他并不像其他的这类人一样,每天格外活跃,但他的确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身体机能,他的大脑也远比常人活跃。
索兰·艾斯柏西托醒于清晨。
他的生物钟时间是清晨五点半。即便在身体机能严重损失的情况下,他还是如期醒来了。
他没有办法动弹,哪怕是活动任意一块肌肉,疼痛都直接飞上天灵盖。
鼻尖有消毒水的味道,眼前一片黑暗。
“咔哒”一声,抽绳小台灯被什么人打开了,三五米之外,一盏小黄灯幽幽亮起。
这个时代的遥控设备并不发达,纵然是索兰·艾斯柏西托也没有见过会自动打开的台灯。
他转过头:“?”
似乎是理解了他的困惑,台灯后面窜出一个拥有两个机械手的灰色圆球。虽然那只是一颗金属圆球,但它的姿势莫名透出一种骄傲。
这更令人困惑了。
什么东西?
626:“哥们,你快来,我怀疑你老婆想研究我——啊啊啊啊他还想拆我——”
626:“哥们——救我——”
荆榕提着沾满水珠的购物袋走上楼时,就看到索兰·艾斯柏西托披着一件衬衣,扣子没扣,坐在他的餐桌前。
右边的机械臂被荆榕拆卸了,还没有装好,右边的袖子空落落地垂着。
他正试图用缠满了绷带的左手掀开626的脑壳。
看到荆榕回来,索兰终于停下了动作,视线跟着他往上看去。
荆榕把购买的物品放在餐桌上,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把626收进了另一边口袋,626火速消失。
索兰·艾斯柏西托认识他,不过他暂时没有更多的话要问他,他的视线又放回荆榕的口袋中:“你的口袋扁了。它消失了,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消失?”
“好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荆榕笑了笑,说,“当然是因为我会魔术。”
“你会魔术?”
索兰·艾斯柏西托缓缓问道。
灰发绿眼的黑手党大佬认真问出这个问题,竟然显出几分乖顺和宁静。
“会很多。”
荆榕唇角勾着浅淡的笑意,“以防万一你不记得,我还会治病。”
索兰·艾斯柏西托注视着他,说:“我知道。”
荆榕走到洗碗台前,捞出一只平底锅冲洗了一下,随口问道:“要打电话吗?电话在楼下。”
“还是你已经打过了。”
“我已经打过了。”
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一个随意,一个冷静。
荆榕:“。”
索兰·艾斯柏西托:“。”
索兰·艾斯柏西托很快无视了这一情况,他说:“下午我的家族成员会来接我,在此之前我需要在你这里借住一个上午。”
“你的伤恐怕还需要卧床休养五天左右。”荆榕转身从购物袋里拿菜,淡而平稳的声线表示了他的不赞同,“你的左手手腕反复脱臼,无名指的神经被切断,我给你做了缝合手术,如果你无法好好地完成休息,那么你的左手可能也会需要换成机械的。”
他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和情感指向,却很能让人听得进去。
索兰苍绿的眼睛里透着打量和思索:“我会考虑的。医生。”
荆榕点点头,接着去洗菜。
他买了一些新鲜西红柿和莴苣菜,煮成汤后,又煎了无盐培根和鸡蛋,端给索兰·艾斯柏西托。
索兰看了看盘子:“这是什么?”
荆榕说:“病号餐。”
索兰·艾斯柏西托并不是很愿意吃,他说:“据我所知,我们的病号餐一般是燕麦粥配酸奶。”
荆榕端着咖啡杯,靠在洗手台边说:“这是东方的病号餐。”
就加尔西亚的餐饮水平,主食一般都是熏鱼和硬猪肘子,或是一些沙拉、腌制食品煮成的肉粥,煎蛋都算是比较少见的了。
不过荆榕做的饭很香。
索兰·艾斯柏西托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煎蛋味道。
这种香气很快唤醒了病退的味蕾。
索兰·艾斯柏西托将手抬了起来,不过很快发现荆榕没给他刀叉。
他一动不动注视着他:“医生。”
荆榕说:“稍等。”
他探身去开水龙头,索兰·艾斯柏西托本以为他要去水池边冲洗刀叉,但是他发现荆榕并没有。
荆榕只是洗了手,擦净后拿了一副刀叉,并没有给他,还把他的餐盘拿了过去。
香喷喷的煎蛋瞬间离他远去。
索兰·艾斯柏西托的视线跟着煎蛋,随后又抬起来:“医生。”
荆榕微微歪头,双腿交叠,乌黑的眼睛里带着平静的笑意:“索兰先生,你是我的病人,我认为病人听取医生的建议会是明确的建议。”
索兰·艾斯柏西托注视着他:“我完全同意,但我不明白这和我的煎蛋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因为这需要我喂你。”荆榕说。
索兰·艾斯柏西托:“……”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喂过东西。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医生说的是对的,他现在没有哪一只手能稳定地使用刀叉。
这种感觉令人非常不爽。他又有点想要暴揍这个医生了。
也或许不需要暴揍……或许他只是想要用什么东西敲敲对方的头。
索兰·艾斯柏西托的沉静在他把视线再次放在医生的脸后展现了出来,他微微点头,说:“好。”
没有任何坏处。
这个医生的脸让他的心跳有点快。呼吸也有些加快。
荆榕切下一片煎蛋,精细地保留了爆汁的蛋黄部分,和培根一起用勺子送入索兰口中。
索兰·艾斯柏西托拒绝后,咽下了这一口食物。
确实。
很好吃,甚至可以说比他吃过的大多数饭都要好吃。
这个医生的喂食手法……也有些让人说不出来。
非常见鬼,荆榕能最准确地在索兰内心想吃蛋黄时,给他喂一口蛋黄,也能在他想喝水时,给他喂一口水。
索兰·艾斯柏西托完成了暴风吸入,等到盘子空了之后,他还有点恋恋不舍,舔了舔唇角。
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索兰·艾斯柏西托现在很满意,没有需要提高警惕的事情。
荆榕转身去放盘子,索兰·艾斯柏西托也站起身,想要返回床上躺着——但是这一瞬间,他动作太大,肌肉牵动昨晚才缝好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最后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荆榕没有对他这个行为发表什么意见,而是顺势把他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索兰·艾斯柏西托紧紧地盯着他。
这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出现了。
荆榕神色平静如常,索兰·艾斯柏西托只能看见他线条清晰的下巴和喉结。
医生的身上很香,干净的肥皂气息。
索兰·艾斯柏西托被重新放回柔软的大床上。根据床单上清洁的气味,他能隐约意识到,床单被换过一次,他的血恐怕已经将上一张床单染透。
荆榕在他身边坐下,开始在旁边的工具箱里拿什么东西:“你如果能再成功入睡的话,对你的恢复会更有好处。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你现在做动作会很疼。”
索兰·艾斯柏西托躺在床上,微微点了点头。
“最后查一下血压。”荆榕垂眼调整着血压表,将它扣在索兰的左手手臂上,这是老式的血压表,出结果需要等待三五分钟。
“好。”
索兰·艾斯柏西托安顺得令人意外,他平躺在床上,视线平静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血压仪的收缩和舒张。
室内还是没有开灯,只有餐桌上的小黄灯亮着。这个小诊所隔音极好,百叶窗拉下来后,几乎听不到外边的风雨声,让人感到十分安宁。
几分钟后,索兰感受到血压仪停止了震动,他转头说:“好了。”
随后一怔。
荆榕抱着手臂坐在靠墙的椅子上,眼睛已经闭上。气息透出几分在外时的冷冽。执行官的头微微歪着,靠在墙壁上,五分钟的时间里,他已不知不觉进入了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