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章齐越川进宫(2更)
恩师和师娘都替凤绵求情了,林清弦自然不好再当面发作什么,他看着凤绵说:“以后还敢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凤绵赶紧摇头。
林清弦这才没再说什么,但还是让人把大夫请了过来,让人给凤绵看过才放心。
大夫过来后给凤绵把了脉,说道:“孩子没事,就是有点儿受到惊吓的意思,大人对孩子别太苛责。”
林清弦有些暗暗吃惊,没想到自己刚刚发脾气能把这孩子吓得这么重。
林清弦先把大夫送走:“有劳大夫。”
褚翊他一起出来送大夫离开,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看得出来绵哥儿最在意你这个当爹的,你一会儿别再吓着孩子。”
林清弦头疼地抬手捏了一下眉心,“这孩子,不管教他一下,以后还不知道撒什么慌?”
褚翊笑了一下:“都说三岁看到老,绵哥儿看着就是不会长歪的。像绵哥儿这个年纪正是开始管不住的时候,他这样已经比大多数的孩子要懂事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生了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吗?”
褚翊语重心长道:“懂事的孩子都比较敏感,你好好跟他说就行。”
林清弦点点头:“我知道。”
说到底也是他这个当爹的有责任,这个天气其实不太适合带着孩子出城去,他这个当爹何常不是纵容孩子的一员。
罢了。
回到屋里后,林清弦走向还有些不太敢看他的凤绵,主动把他抱了起来。
凤绵惊喜看他:“爹爹。”
林清弦托着他的小奶臀,主动解释自己的心情:“刚才吓到爹爹了知道吗?”
凤绵眼眶微红,点点头,他已经知道错了。
林清弦看到他眼红,自己也不是滋味,“爹爹不是怪你,爹爹就是怕你生病。”
凤绵搂住他的脖子,哽咽着含糊道:“窝以后不撒谎呀……”
林清弦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温声道:“好,爹爹知道你已经知错了,知错就改是好孩子。爹爹也跟你道歉,刚刚太大声,吓到你了。”
师兄说得对,乖宝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这孩子有时候比大多数孩子都敏感,他的脾气落在乖宝的眼中,就是一件天大的事。
凤绵在林清弦的怀里摇摇头,哽咽道:“系窝错呀,爹爹没错呀……”
林清弦莞尔一笑,“好,我们乖宝最聪慧了。”
凤绵在林清弦怀里呜呜了一会儿后终于是放松了下来,还吃了一小块奶糕。
大人们见他虽然哭了,但是整体恢复了活力的样子也松口气。
齐越川没少被梁筠暗地里拧手臂,疼得他不敢吭声。
谢循也挺自责的。
等凤绵被林清弦放到暖炕上后,他赶紧跟凤绵道了歉。
凤绵摇摇头:“系窝要听咿的,不系咿的错呀……”
谢循眨了一下眼睛,用力抱住了凤绵,“乖宝,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乖宝。”
凤绵的脸颊被他用力挤得扁扁的:??
—
为了给齐越川夫妇接风洗尘,褚翊在这样的天气里安排了吃锅子。
暖暖的锅子,各种食材放下去涮一涮,沾沾酱就能吃得心满意足。
齐越川大呼过瘾:“在南边的时候唯一惦记的就是这一口了。”
凤绵也吃得眼睛放光,他的蘸酱是最简单的,但是也很好吃了,羊肉又薄又嫩,一点都不膻,沾上一点点酱就香香的了。
还有菌子,晒干保存的菌子,煮熟后再吃还有脆脆的口感。
总之肉肉好吃,不是肉肉也好吃。
凤绵吃得和齐越川一样,连连赞叹着:“好次呀……真好次呀……”
林清弦把他嘴角的汤汁擦掉,瞧他吃得美滋滋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忘记之前的事了,心里也算是松口气了,又不由觉得好笑,觉得明明是凤绵这个小家伙做错了事,怎么到最后是他这个当爹的提心吊胆的?
气不过,林清弦伸手捏了一下凤绵的小脸蛋。
凤绵:??
爹爹捏他干嘛呀?
凤绵眨了一下眼,把自己的碗推过去,推到林清弦面前:“爹爹次。”
爹爹肯定是想吃他碗里的肉了。
都给!
林清弦好笑着,这碗里的肉还是他帮忙给涮的呢。
他也不客气,施施然把凤绵碗里的肉夹走了。
凤绵一看碗里一片都没留下,仰着头就熟练道:“没呀,爹爹涮呀……”
林清弦:“……”
闹了半天,还是忙活了他自己。
旁边瞧了半天的程乔偷笑,到底是帮着林清弦解了个围,帮忙涮了肉到凤绵的碗里。
凤绵眼睛一亮,转头对程乔甜甜道:“谢谢娘亲呀……”
程乔笑:“快吃吧。”
凤绵嗯了一声,高兴地用他的木勺子扒拉起了肉吃。
这木勺子是他的新工具,筷子对他的小胖手来说还是有些难度,容易吃得到处都是,有些爱面子的凤绵不太乐意用,就改用勺子了,扒拉起来也不慢。
谢循也帮着夹了菌子到他碗里,放进去前还小心吹了吹。
“谢谢朝朝呀……”
“乖宝,慢慢吃,吃完了我再帮你夹。”
林清弦看着完全不缺人“伺候”的凤绵,轻哼了一声。
臭小子。
吃完锅子后,凤绵和谢循就跟着大人一起离开了。
齐越川夫妇毕竟是长途跋涉来京,需要多多休息。
凤绵和他们约定好过两天来看他们。
知道凤绵如今住在武安侯府,齐越川夫妇倒也没说什么,只让他天寒就别过来了,武安侯府离得远,等天气晴朗再说。
凤绵有些不舍地和齐越川夫妇告了别,转头对林清弦和程乔说:“爹爹娘亲,窝们不能和师公师奶住一起呀?”
程乔隔着毛茸茸的帽子摸摸他的小的小脑袋瓜,温柔道:“师公师奶更喜欢自己住,这里也更清静。”
齐越川代表着太多东西了,住进武安侯府终究是不合适的。
凤绵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他只是想要常常能见到师公师奶罢了。
谢循:“乖宝,等以后我给你们住一个大大的房子,大家都一起住。”
凤绵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林清弦看了谢循一眼,没说话。
—
虽然凤绵他们都有意让齐越川夫妇好好休息,但是第二天上午,齐越川就被宣进宫里去了,庆熙帝早就想见齐越川了。
“老朽参见皇上。”
“齐老起来吧,多年不见,你的身子可还健朗啊?”
“托皇上的福,老朽一切都好,这身子骨也还能坚持一些年的。”
“呵呵,朕等了这么多年,也总算是等到你进京了,来人给齐老看座。”
“多谢皇上。”
齐越川也没有客气,坐了下来。
他知道今天的重点不仅仅是他,还有谢循。
果然庆熙帝还和他叙旧过后,话题就转到了谢循身上。
庆熙帝:“等定国公回来,循儿也该回宫了,朕想请齐老教他读书,齐老可愿意?”
齐越川早就有所预料了,国子监祭酒已经有人在当了,还是和他齐名的章砚之,而皇帝要用他,总不能让他去抢了章砚之的位置,或者让他屈居在章砚之之下。
而谢循如今被庆熙帝看重,老师的人选自然也会是重中之重,所以他早已经料定自己很可能会被指派去教谢循读书。
这一点齐越川倒是不排斥,反正他进京来,就等于是一脚踩进了京城权力的漩涡中心,他既然已经选定了谢循,教一教谢循自然不是问题。
于是齐越川道:“回皇上,能教导太孙殿下,是老朽的荣幸。”
庆熙帝对他的识趣很满意,心情极好,从御座上走了下来,对齐越川道:“朕也许久没有见到齐老的字画了,正好今日有空,不如一起?”
齐越川点头:“那老朽就献丑了。”
—
齐越川在宫里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人的,很快就传了出去。
“齐越川一进京,就被宣进了宫,看来皇上还是很在意他。”
“听说皇上还和他一起作画,聊了足足三个时辰。”
“啧,都说他和章砚之齐名,他这一回来,章老怕不是要被比下去喽。”
这话自然也是传到了章砚之的耳中。
纪兰辞微微皱眉道:“老师,那些人胡言乱语罢了,您别听他们的。”
章砚之一笑:“当你的老师是三岁的小儿吗,放心吧,为师心里有数。”
纪兰辞顿了一下:“那皇上究竟是何意?”
章砚之道:“齐越川背后的影响力不小,皇上自然不会慢待他。”
纪兰辞犹豫了一下道:“弟子还有一事不明白。”
章砚之看他。
纪兰辞道:“您说过齐老是因为不满……所以才离开了京城,他年岁也不小了,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回来?难道真是因为林清弦吗?”
章砚之沉吟道:“此事为师也有些看不透,要说弟子,褚翊也是他的弟子,褚翊当年虽然没有考中状元,可他却也是有大才的人,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少卿,前途同样不可限量,但他却没有为褚翊进京。”
那林清弦即便是考中了状元,以齐越川的脾气,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就妥协?
齐越川自己就是当年的状元。
而且这一回来就进宫,还和皇上畅聊了三个时辰,以齐越川的脾气来说,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了,毕竟当年齐越川如果对这位满意的话,就不会走了。
章砚之觉得这背后必然有自己还不知道的事。
他对纪兰辞道:“且等着看看,他到底为何进京,总会揭晓。”
章砚之不担心自己的地位,因为齐越川如果有意和他争抢,就不会一走就那么长时间了,如今到老了再回来了,更像是有别的更深的原因打动了他。
到底会是什么呢?
章砚之想到如今朝堂的局势,不由深思。
纪兰辞:“老师说的对。”
章砚之看向他:“六皇子最近还找你吗?”
纪兰辞一顿,摇头:“他要忙着扳倒五皇子,没空花心思在弟子这里了。”
章砚之:“五皇子一倒,朝堂就是他和三皇子的天下,你的处境会更艰难些,这两人都不好得罪啊。”
纪兰辞沉默了片刻道:“齐老回了京城,他们的目光不会只盯在弟子身上,左右还有人和弟子一样,弟子也不算孤单。”
他背后有纪家,那林清弦原本是个好拿捏的,可现在林清弦背后也有了武安侯府,三皇子和六皇子都不好拿捏他了。
林清弦那个人不像是容易被三皇子和六皇子收服的,可以想见接下来的情形,所以他不觉得自己会一个人面对那么大的压力。
章砚之闻言哈哈一笑,“这倒是。”
“老师。”纪兰辞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有些瞧热闹意思的章砚之。
章砚之轻咳一声,收起了笑,“这次的会试,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纪兰辞没说话。
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阅卷官,也不是皇帝。
章砚之鼓励道:“说说看,这里就你我师生二人,不必拘谨。”
纪兰辞:“我在清风县看过林清弦的文章,他的文章……”
纪兰辞微有些皱眉道:“弟子觉得皇上可能不会喜欢。”
章砚之笑着说:“你觉得他太锐利?”
纪兰辞点头:“他的锋芒太盛了。”
林清弦的文章太犀利了,现在的庆熙帝不一定会喜欢的。
章砚之:“我倒是觉得林清弦这个人不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人,他在兴平县的时候协助除掉了匪帮,你可知道他当时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县衙。”
纪兰辞有些惊讶。
章砚之:“但在匪帮解决之后,他立刻就把县衙之事脱手,半点都没有再沾边。换做任何一个人,初初尝到这一点权力的滋味,都没那么容易脱手,就算是为了在皇帝那里说起来更好听,怎么着也要留下来继续协助百里辰。”
纪兰辞接着道:“但他没有。”
章砚之点头:“说明他并不看重一个小小县衙的权力,他想要的更多。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而又不会以为这点野心横冲直撞,这就侧面说明他也能够收敛自己的锋芒。”
纪兰辞若有所思。
章砚之语重心长道:“这次的会试结果,且还未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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