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五十三
“这世间大多数的不懂事之人, 大多都是缺乏教导的。”秦慎行说着,微微垂下了眸子, 所说的话语之间, 带着化不开的笑意, “师叔你是知道的, 我性子冷淡,是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人。”
“人不犯我, 我不犯人。”
“可若是那几位世家公子哥们, 当真如此的不懂事理, 那,也莫怪我好生的敲打敲打他们一番了。”
秦慎行话语一落, 凤蕴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看向秦慎行的眸中, 尽是笑意——性子冷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这慎行师侄, 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准确。
不过, 凤蕴心里也十分的清楚,他这慎行师侄的性子冷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因人而异, 他们药王谷中人,还有那慎行师侄的亲近之人,便是其中的异数。
“慎行师侄所言极是,是我多虑了。”凤蕴面上笑意不减, 话锋却是一转,道:“慎行师侄啊,你可想好了,该如何向你的阿易解释,你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踪的?”
“若是一个解释不当,那么……”
凤蕴说到这,便不再多言了。
虽然凤蕴的这话语只说了一半,不过,以秦慎行的聪明才智,定当能明了凤蕴所说的这话语里的深意。
说来,凤蕴在见到秦慎行面上的冷意散去,而后眉眼带笑的模样之时,便已经猜到了,秦慎行的心里,已是有了应对的主意。
之后秦慎行所说之话,也很好的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次让秦慎行与秦怀钰相见了也好,毕竟,他们这兄弟二人,迟早都是要相见的。
这秦慎行与秦怀钰兄弟二人,之后会如何,凤蕴现下是不敢断言的。
凤蕴想着,这次秦慎行与秦怀钰的相见,只要那容易是毫发未损,哪怕秦怀钰对于秦慎行的突然出现,心生了不快,有着那容易与李嵩二人,从中调和,这秦慎行与秦怀钰兄弟二人,在这时,便不会发生那针锋相对之事。
再说了,即便是这秦慎行与秦怀钰兄弟二人之间,发生了那针锋相对之事,可那又如何?
秦慎行想要守护他所珍视的,他与那秦怀钰站在对立面,也是迟早之事。
这些事情,早些发生,他们也能早些作出应对之策,防患于未然。
是以,他之前的那点顾虑,也实属是多虑了。
既是如此,那便抛开他之前的那点顾虑不谈。
凤蕴敢肯定,秦慎行定当没有想好,该如何向容易解释,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春风阁中,又为何会对容易的行踪了如指掌。
事实也正如凤蕴所想,秦慎行也确实没有想好,该如何向容易解释,更确切的来说,是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
现下,经过凤蕴这么一提示,秦慎行当下便陷入了沉思。
凤蕴与凤翊师徒二人见状,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而后,十分默契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品尝糕点去了——不是他们不帮忙想法子,而是,他们怕他们这两位单身汉,是越帮越忙~
只不过一会儿,秦慎行便舒展了眉心,微微勾起了嘴角,道:“师叔,凤翊师弟,我先去把我那只调皮可爱的小猫,给带回家了。”
“待到时机成熟之后,我再带着他,正式的与你们相见。”
秦慎行的话语一落,凤蕴与凤翊师徒二人,皆是笑意吟吟的给出了他们的回答——
凤蕴:“那我们可是期待至极。”
凤翊:“希望那一日,快些到来。”
秦慎行勾唇一笑,神色温柔,给出了他的回答:“我也很期待那一日的到来,我想,那一日,很快便要到了。”
秦慎行早就打算好了,待到他与容易成亲那日,他便将他所有的秘密说予容易听。
秦慎行也早就看好了黄道吉日了,下个月的十日,便是离他与容易定亲之后,最相近的好日子,那一日,百无禁忌。
虽说,他打算和容易在十月十日那日成亲,而这一日,也确实是离他与容易定亲的九月三十那日,太过于相近了。
可近又如何?越近,才越合他的心意。
其实啊,秦慎行早就等不急了。
早在秦慎行布置南街的那处府邸之时,他都已经在那库房之中,添置了许多能在大婚所用的东西了。
这样,从他与容易定亲那日算起,十日,也足够备齐他与容易大婚所需之物了。
他也早已将那京都最出名的几位绣娘,请入府邸了。
绣制嫁衣所需的衣料,绣线,装饰,他也准备齐全了。
如若不是要遵循礼法,他怕是连十月十日都等不到,直接在定亲那日,就将他的阿易娶回家了。
他是真的,千万分的想要把他的阿易,融进他的骨血里了,也是千万分的想要他的阿易,真正的属于他了。
他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他的阿易这阵东风了。
*
春风阁二楼,琴曲萧萧。
厢房中央,两位美人正在优美动听的丝竹声中,翩翩起舞。
容易一点欣赏歌舞的心情都没有,他先是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而后,用左手托腮,继而伸出了右手食指,拨弄起了他面前摆放着的那盘葡萄,平日里那双灵动有神的眸子,此时暗淡无光——是无聊所致的。
相比于容易的无聊,适应了香味之后的李嵩,倒是如鱼得水一般,直逗得他身旁那两名貌美如花的妓.子,笑得花枝乱颤的。
说来,这春风阁可是那烟花风月之地,在这种烟花风月之地中,所点的熏香,所上的美酒,可都是含着那催.情助兴之物的。
不过,按照凤翊的命令,这琴曲萧萧厢房之内所点的熏香,皆被暗中换成了正常熏香,所上的美酒,也都换成了正常的酒水。
顺带一提,容易所喝的酒水,还是一种类似于果汁的果酒来着。
其实啊,凤翊还下了另一道命令——在这琴曲萧萧厢房中伺候的那些妓.子、小倌,不允许把他们狐媚的那一套,用在容易的身上,若有违者,阁规伺候。
不过,凤翊这份好心,全是白费啦。
就在容易他们几人,进入了这琴曲萧萧厢房,各自入座之后,在那挑选酒侍之时,李嵩便直言说了:“阿易是快要定亲之人了,他是有家室的。”
“况且,阿易今日会来这春风阁,是来陪我而来的,不是为了来这饮酒作乐的,他不需要这些人作陪。”
“这些美人恩,我是无福消受了。”容易顺势而为,接过了李嵩的话茬,微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的酒量也不行,自然也不能陪各位喝个尽兴,在这怕是会扫了各位的兴致,不如,我先行告退?”
容易可是巴不得秦怀钰几人嫌他在这坏了兴致,让他赶紧走,待着在无聊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老有种心慌慌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容易的这话语一落,秦怀钰轻笑一声,抬眸看向了容易,笑吟吟的对着容易说道:“容小公子这是哪里话,来这不就是图个乐子的,自然是自个开心最重要。”
“既然容小公子不愿挑选酒侍,那就不挑。”
这秦怀钰都表态了,其余的张挚几人,便也只不过是嘴上调侃了容易几句,而后,就将这个话题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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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才会出现了刚刚,容易无聊的拨弄葡萄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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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秦慎行走到了琴曲萧萧厢房门前,脚步不停,直接伸出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容易的目光被房门打开的声音所吸引,他这一看过去,直接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阿…阿唯?!你…你怎么来了?!”
此时此刻,容易恨不得自己是个会特异功能的,然后,就能一个瞬移从这厢房之内消失不见——天呐!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终于知道他为何感觉到心慌慌了!早知道他就不给那秦怀钰面子,直接离开就好了!
秦慎行看着容易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微微勾起了嘴角,语气温柔,“我怎么来了?”
“阿易在这,你说,我是为何而来啊?”
容易看着秦慎行面上的那抹笑意,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直接甩锅,“是阿嵩对我软磨硬泡,硬要拉着我来的!”
李嵩:“!!!”
李嵩有些不敢相信,容易竟然如此之快的就将他出卖了!容易都不打算替他分担一下炮火的吗?这容易也太扎他的心了叭!
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容易这个没担当的,连替自己的好兄弟,分但一下炮火都不愿意!竟然独留他一人,承担那李唯表哥的怒火,他李嵩也太南了!
秦慎行对着容易是个笑模样,连重话都不舍得说,可李嵩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直接得到了秦慎行的冷脸,以及冷言冷语:“我就知道,我的阿易是不会想到这种地方来的,除非是有人蹿捣你来的。”
“带着自己未来哥夫,来这烟花风月之地,李嵩你的这一做法,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嵩果断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想要获得从轻处理,“表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秦慎行却是连半分眼神,都没有给予李嵩。
在这一刻,李嵩体会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完了完了,李唯表哥这么生气,他怕是小命不保辽!
··
说来,就在那秦慎行推门而入之时,秦怀钰几人便心生了不快。
除去秦怀钰之外,在场的张挚几人,作为青松学院的学生,秦慎行的同窗,自然是认识秦慎行的,也自然是知晓秦慎行是何身份。
可这也不妨碍他们想要出言教训秦慎行一番——秦慎行不过是寄居在李家的一介平民,他虽是李嵩的表哥,可李府的权势与他却无半分关系。
这秦慎行平日里,倒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想不到,他今日竟会做出如此无礼大胆之事来!看来,他实在掂不清自己是何分量,那他们便要让他搞清楚,他到底是个几斤几两!
而就在张挚几人,想出言教训秦慎行之时,被秦怀钰一个眼神制止了。原因无他,是容易与李嵩二人,那犹如老鼠见了猫的表现,让秦怀钰对他这未曾谋面过的表哥,提起了兴趣。
在听到秦慎行对着李嵩,所说的那句‘带着你未来哥夫……’之时,秦怀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他这位李唯表哥,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他竟然能将容家那备受宠爱的幺子容易,给收入了囊中。
他若是将此消息,告知了他那位好大哥,想来,他的好大哥定会伤心动怒,届时,他怕是有好戏可看了。
想到这,秦怀钰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情十分愉悦的他,端起了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今个夜晚选择来这春风阁散心,还真是选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下章结束春风阁这条线,然后,加快进度,进入最后的副本~
感谢小可爱萌的支持,比心啾(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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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炮灰男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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