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剑塔看着不大，里面却空间不小，别有洞天，应该是用了什么法术折叠了空间。只见剑塔内部山石耸立，到处插满灵剑，各种各样大大小小或新或旧，实是一座剑冢。
虽是一起进来，却不见月心舒和李宾，这地方不小，可能入门就被传送到远处去了。可惜了，本想给那月心舒点苦头吃吃。
耳边似乎有清脆剑击声，这声音越来越大，只见万剑簌簌振动，应是被逐渐激发，在灵气的滋润下焕发了短暂的生机。
剑意纵横，剑气交错，莫忧很快便感受到压力。有的剑意似乎带着万钧之力，沉重如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有的剑意又锋利无比，似乎有一把把刀子，划过皮肉；
有的剑意散发着森森寒气，冷到骨髓，似乎能冰冻灵魂；
还有的剑意似乎挟裹着万丈红尘，让人沉醉，让人沉沦。
塔中一片苍茫，看不到太阳可以估算时辰，完全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还要坚持多久，两个时辰要到何时。
此时塔外，众人关切地看着。莫云岚心中也有些忐忑，这剑塔既是试炼，也是修炼剑天录的关键。
虽然他很想给莫忧开后门，但做不到啊。从剑塔中可以淬炼万剑之意，若是跳过这个步骤，练是能练，但威力总归差了一些。
他在心里默问系统，“没问题的吧 ？”系统五六七不屑的哼了一声，懒得回答他。
弟子们在讨论谁能获得灵剑认可，谁坚持的时间长。
其实，坚持的时间和灵剑的认可大有关系。意志越强，坚持的时间可能越久，
获得灵剑认可的可能性也越高。
“应该是月师兄，他从娘胎里面，就各种灵药补着，底子最好，刚一出生，就足足有十六斤！半岁就能跑会跳了！”有大青山的弟子肯定的说。
“这只代表基础好，和意志的关系不大。我倒是有不同看法，月师兄年纪太小，又没吃过什么苦。我觉得李宾师兄应该会拔得头筹，毕竟他剑法出色，一步步走到现在，心性意志总比另两个毛孩子要强。”
一个时辰悄然而过。就在众弟子说着，以往最差的是一盏茶都没坚持到，总算这三人没有太差时，剑塔传来一道铃声，光芒一闪，一人被传送出来。
果然flag不能乱立，众人定睛看去，居然是自娘胎里就在进补，刚出生就先人一步赢在起跑线上的月心舒。
好在，他的双倍体重优势没有保存到现在，不然就成了金刚芭比了。
小美男满头是汗，满脸是泪，头发凌乱，双手抱着头摇摇欲坠，眼神儿里充满了对人生的怀疑。
好在，他看到了远处的莫云岚，眼神儿忽地有了光彩，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
然后发现自己形象极其凌乱糟糕！他顿时哇的一声冲向爷爷，捂脸拉着月百叶头也不回的跑了。
剑塔之中，李宾在强自支撑，他咬牙抵抗着，咬烂了嘴唇，展现着自己的意志。
他出身于一个衰落的修仙家族，风雨飘摇，觊觎者众。而他，寄托着整个家族的未来，所以，他从小便拼命修炼，不敢有一日停歇。
走到今天这一步，家族已无生存之虞，但是并不保险，必须更进一步。
若能得圣子之位，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光大门楣。他仿佛看到父祖欣慰骄傲地看着他，族人欢呼雀跃。
他微笑起来，带着说不出的轻松和解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意识逐渐模糊。
身后，一把灵剑微微一闪，停下了攻击，迟疑地朝他飞来。
塔外，一道传送的光芒亮起，失去意识的李宾出现在塔外，身边插着一柄银光闪闪的灵剑。这剑，看着卖相不凡呐。
莫云岚等的有些心焦，莫忧他，此刻在干什么呢？作为主角，不该没动静啊不会是睡着了吧，喂喂，醒醒啊，这里是试炼，认真一点！
事实上，莫忧进了剑塔后，灵剑激发，风卷云涌气势非凡。
莫忧咬牙抵挡，一定要过关！他眼神凌厉，双手紧握。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莫忧忽然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怎么感觉不到压力了？莫非，这些灵剑都睡着了？
他不知道，作为天道之子，他在抵抗剑意时霸道外露，主角气质表露无疑。
众灵剑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成为陪伴着天道之子一路见证奇迹的那柄剑。
他并没察觉到什么，挠了挠头，感觉有点无聊。要不，去找月心舒吧。
刚一抬脚，忽地被绊了一跤，什么玩意儿，他随手一拔，拔出一柄黑漆漆的锈剑。
万千灵剑顿了顿，停止了靠近，发出一声不甘的轻鸣。
此刻，莫忧的意识被吸入了一处雷电轰鸣的空间，一道滔天剑意向他劈下，这剑意太过恐怖，仿佛能斩断日月星辰，无可抵抗，无可逃避，他晕了过去。
塔外，又是一道传送的光芒亮起，莫忧和那柄笨重的锈剑出现在众人眼前。
莫云岚看到这剑心中一动，莫非是……将来跟随男主征战天下、统御仙魔的那个擎天剑？
这擎天剑，原是万剑仙门的创派祖师万剑圣尊所有。万剑圣尊飞升后，擎天剑不知为何跑到剑塔里，被男主所得。
莫云岚有些想不明白，不过，好东西都是男主的，这也说得过去。擎天内含玄机，似乎和混沌秘境有关，是原著中的一个重要道具。
看完了热闹，弟子们转身欲走，有几个机灵的，凑上前去打算抬走莫忧。
忽然天地之间灵气震荡，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出现在莫忧上空。
“别动，他在突破。”莫云岚赶紧阻止那几名要抬人的弟子。
卧槽，周围弟子们目瞪口呆，昏着也能突破的？动静还这么大。
卧槽，卧槽，筑基三层！不少弟子眼睛都红了，这已是不错的水平了，自己修炼了几十年，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他什么都没干就是躺着。想来，是小师叔资质好，又有宗主带着补课。
听说是什么题海战术，真是羡慕啊，回去一定要和授道堂的长老提一提，争取让这种好方法普及开来。
一个美妙的误会就此产生，一场即将席卷仙门学堂的教育改革在这里掀开帷幕。
被众人集体行注目礼的莫忧，揉了揉眼睛终于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嗯？一群仙门弟子眼神复杂怪异地看着自己，紧紧围在周围！
莫忧吓了一跳，难道身份暴露了？！他急忙去摸腰间的制式长剑，却摸了个空，入剑塔时没带。
“莫忧，你的修为大有长进了，祝贺你！”已经有了经验，怕他反应过度，莫云岚赶紧出声提醒。
又忍不住补充道，“你有自己的灵剑了，这剑很是不凡，你一定要好好爱护。”
这剑不凡？众弟子忍不住又扭头看了看那柄平凡无奇的锈剑。宗主大人欺负我们眼瞎？这偏袒弟弟的滤镜开的太厚了。
唉，莫忧小师叔如此优秀，这剑，有点配不上他啊。真是一堆牛粪插在了鲜花上。
莫忧被莫云岚的声音安抚住，这才发现周围弟子虽然呲牙咧嘴眼睛红，但似乎并没有敌意。
修为么，居然涨到了筑基三层！想来是兄长又给自己用了好丹。
上次在朝剑崖时，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莫忧觉得有点自惭，还需多多历练，增长见识才是啊。
至于灵剑么，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锈剑上，看着很是平平无奇，卖相有点凄惨。
不过，他想起剑塔中向他劈来的那道恐怖的剑意，似乎能切开天地混沌。
恐怕，真的是像师兄说的那样，这剑不凡，兄长的眼光真是厉害。
想想师兄这半年来对自己的教导，各种新奇的理论和方法，渊博如海不可见底。
还有珍贵无比的丹药不断供应，短短半年时间，就把自己拔到筑基三层。
真不愧是云岚仙尊！他是自己的兄长呢，也许，自己应该多相信他一些。
☆、线索
剑塔试炼后，莫忧小师叔的名头传遍了万剑仙门，当然，还有那神奇的能让人突飞猛进的题海战术！
大家伙纷纷为宗主的手足情谊和高深智慧点赞。授道堂上上下下，也开始研究如何紧跟潮流，顺应民意，实行教育改革，提升弟子质量。
一时间，谢玉真忙碌非常，倒不再去找莫云岚喝酒，也顾不上勤吃三餐返璞归真了。
他时不时给莫云岚发个传音符申请，想请宗主大人亲自坐镇，挂帅此次的万剑仙门第一百零一次改革。
莫云岚并没空搭理他，每天忙的很，一句句讲解，无比耐心地将足有砖头厚的剑天录传授给莫忧。
李宾入门已久，已经是金丹境，倒不用如此。莫云岚安排他自学剑诀，定期给他解疑。又偷懒的把不少宗门事务甩给他。
这天，已是夏末，天气渐渐凉爽，在室内憋了许久的莫云岚，静极思动，决定带着莫忧，去朝剑崖上给他上露天实战课。
之前，倒不是他怕热，以他的修为，冷热不侵，就算去了非洲挖矿，也不会流多少汗。
实在是，为了男主考虑啊，万一晒成非酋，影响了气运可如何是好。
朝剑崖上，云开雾散，草木葱茏，还有鸟鸣声不绝于耳。
自从莫云岚替换了原主，脑子里就只记挂着灵食和任务，不想辛苦练剑了。
他想得很清楚，反正就算练得再好，将来也不可能是男主的对手，不过是由蝼蚁，变成一只强壮些的蝼蚁而已。
他辛苦修炼的这些灵力，想必也带不回去。现代社会是法制社会，就算会耍两手剑，也没啥用处啊，用来卖艺还是打劫？
再说，有了系统发的豪门小寡妇，难道他还用得着去靠舞刀弄剑的过活？
但是，如果完成任务要回去了，这个世界的各种美食还没吃个遍，那才真是人生的一大悲剧！
说起来，好久都没来了，这个朝剑崖可不简单。
他已经用剩余的全部积分兑换了关于堕崖的剧情提示，可以确认男主掉落的那个悬崖，就是这里。
莫云岚忽然心中一动。男主正配着擎天剑在崖边看风景，似乎是在看远处松树上的一家子松鼠，蹿上蹿下收藏松果……
道具也对，人也对，地点也对，正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他的爪子蠢蠢欲动，要不现在就把莫忧推下去，直接加速剧情，早日送男主上路，练就绝世神功！
“警告！警告！警告！宿主不得跳过重要剧情节点！不得投机取巧投机倒把！！”
系统五六七立刻发现了他的企图，连续三个警告劈头盖脸扣过来。
呵呵，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推就不推呗，还好这三次警告没亮黄牌。莫云岚无力吐槽。
“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莫忧感受到师兄的目光，心中一暖，连忙后退了几步远离悬崖。
行吧，这孩子内心戏也挺多的，看来这大半年爱的教育还是有效的，这孩子能感受我的温暖善良了。
莫云岚一脸严肃的教育，“嗯，下不为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是师父唯一的血脉，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摆出姿势，拔出自己的佩剑，此剑名为追月，剑上刻着一轮弯月，也是一柄天级神兵，有些许吸收月华灵气反哺主人的功效。
“看好了，剑天录可以一剑化万剑，不是那中看不中用，只有虚影没有伤害的花架子幻像，而是虚实相生，以虚化实。每一道剑气，都可以变为真实，这就是剑天录的可怕之处。”
莫云岚斩出一剑，只见足有百道剑光，剑影交错，在悬崖上留下斑驳剑痕。
“看清楚了吗，你试试看？记住，按照剑诀来运转灵气。”
莫云岚面上高冷，心里有些讪讪。记得小说里，原主一剑可以斩出数百道剑气的，换了他怎么有些缩水了？
“……好。”莫忧愣了一会儿，似乎是被他的凌厉剑法震惊到了，顿了顿才回答。
还好没在男主面前丢丑，依旧是把他震住了。以后还是要稍微练一练的，不然万一继续缩水下去怎么办。
莫忧确实是浑身一震，这种剑法，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剑痕斑驳交错，残留着道道剑意。
之前只学习理论，研究行功方法，倒不觉得，现在看来。
与他幼年时的伤痕如出一辙！他当年，正是被剑天录秘传剑法所伤！
看来师父说的没错，仇人确实就在万剑仙门！这堂堂名门正派，真是藏污纳垢之地！
此事恐怕涉及极为复杂隐秘的内情，以至于连宗主一家都被卷入。自己必须要小心行事，就算是师兄，也不能透露半点！
不知道月百叶那个老儿会不会剑天录，堂堂大长老，应该是会的。恐怕，要重点探查一下他的情况了。
如果真是他……少年心中杀机弥漫，回忆着魔宗见过的各种酷刑，觉得自己至少能慢慢杀他一年不死。
在此之前，修为一定要尽快提升！否则说什么都是枉然，连自保之力都没有，自己甚至不敢让别人发现，他已经知道仇人就在这里。
憋着一股劲，少年狠狠挥剑，仿佛仇人就站在他面前。
大概仇恨和黑化总能让人变得更强，刷刷刷足足十道剑影出现，居然是一次成功了。
哇哇，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真是不科学，第一次就实现了以一化十！
“五六七，我hold不住了，男主光环太不科学。下一剑，他应该不会以一化百，达到我的水平吧？！”莫云岚有些慌。
他的好感还没刷足，好多剧情还没展开，如果男主这么快就赶上他了，那他还有什么用，不会被嫌弃吧。
系统很想翻个白眼，没搭理他。怎么就挑中了这么个二货！能退货吗？
哎，自己的选择，含着泪也要走下去！毕竟，自己是个稳重靠谱的系统！
还好，事实证明莫云岚的担心纯属多余，他现在还是能轻松碾压男主的。
莫忧又挥了几剑，再也达不到一剑化十的程度了。
莫云岚自认为感受到了男主的需要和依赖，他连忙上前，手把手传授起来，再次收获了一批好感。
到太阳西沉时，莫忧的剑法已经能够稳定在一剑化十剑的程度。
☆、中秋
秋意渐浓，再过些时日，就是中秋了。
每逢佳节倍思亲，莫云岚很想念现世的父亲和母亲。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对于自己的离开，有没有悲痛欲绝，他们……身体还好吗？
父亲是不是还是烟酒不离手吗，母亲的关节炎有再犯吗？
他愣愣出神，忽然又想到莫忧，自己还有希望与父母再见，他小小年纪失去父母，连想头都没了，会不会更加难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实在是人生最大的遗憾之一。
相处久了，他觉得这个少年并不算坏，大概是幼时养在仙门的缘故，基本的是非观还是有的，算得上恩怨分明。就是戾气重了一些，想法有时候有点偏激，倒没沾染上魔道那些杀人取乐，变态妄为的恶习。
自己之前只想着刷好感抱大腿，目的性太强，很多时候对他好并无多少真心，他却对自己这个师兄渐渐有几分依赖。
他看着不远处练完了剑，在夕阳的余辉下，如同倦鸟归巢，眼神澄澈笑着跑向他的少年，眼神儿有些复杂。
回梅雪居的路上，他心情复杂，微微有些沉默。
倒是在莫忧笑意盈盈地提起了话题，“哥，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跟哥哥不必见外。”莫云岚回过神儿来，转头看着莫忧。
“谢谢哥，那我就说了，我想去学堂选些课程。总是这么麻烦哥哥，觉得过意不去呢。”
这些日子每天转职做园丁，确实不容易，说话说的喉咙都疼了，这还是只有一个聪明听话的学生。
“你我虽是师兄弟，实则与手足无异，长兄如父，做兄长的教导弟弟功课，本是天经地义。不过，总窝在梅雪居也确实冷清了些，去学堂多和同龄的弟子们接触接触，交交朋友，听听一听不同的课程，确实不是坏事。”
“之前是有特殊原因，现在你基础补上来了，愿意去多学点东西，哥哥自不会拦着你。不过，想选什么课程，你想好了吗？”
万剑仙门的炼丹术和炼器术，虽然比不得言脉和金玉两大圣地，但也算拿得出手，只是符箓术差了些，阵法方面也表现平平，没有高阶阵法师。
“哥，我想选修炼丹课。我现在应该可以上中级班了吧，是不是可以选丹药课了？我觉得月百叶长老看着挺厉害的，人也慈祥和蔼……他会亲自授课的对吧？”莫忧脸上的笑容有些冷厉。
见莫云岚点头称是，少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总是哥哥帮我，我也想学会炼丹，将来能反馈哥哥一二呢。”
这话说的真是暖心，孩子懂事了，知道心疼人了。莫云岚有些感动，他其实……是个好孩子，不枉自己这些时日的教导。
自己以后对他，一定要要更用心些才是，一定不能让他走上书中的那条不归路，“好，真乖，哥哥等着用你炼的丹药。过几日，你学完了剑天录基础篇，哥就帮你安排入学。”
“嗯嗯，谢谢哥，哥最好了！”莫忧嘴甜甜的道谢，见师兄心情不错，又追问了一句：
“哥，月心舒也选了丹药课吗，有些不懂的，正好方便问他。”
莫云岚……
得，刚才白感动了是吗，你到底是为了学炼丹还是去看月心舒？总不是为了月心舒他爷爷吧。
果然，莫忧还是逃不过命定的姻缘，丝毫不介意他的月妃是个男人。也是，他现在知道了，仙魔大陆的道侣，并不拘性别。
前段时间刚听说时有些惊讶，后来想想，在这个世界，偶有天地灵物化形，来场人妖之恋也是有的。既然连种族都能跨越，性别算什么。
就是小忧反射弧有点长，反应了这么久时间。青春期的少年，情窦初开有些迟钝啊。
这才对嘛，那月心舒可是你的宠妃月妃，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嗯，美人。
……
“这月饼，分皮料和心料，皮料饴糖不能过浓，与麻油拌合后,下面粉与纯碱，再以水和之……心料么，很多花果都可入料，肉菜也未尝不可，你们看看想吃什么，时间还早，可以尝试多做几种。”
梅雪居中，莫云岚带着莫忧和李宾、林景、林原等几个弟子，在院中桂花树下做月饼。
一轮满月挂在深蓝天幕上,皎洁的月光像一泓秋水,透着曜曜清辉。
八月桂花开，香气悠长迷人，实在是心旷神怡。一阵风吹过，细小的花瓣落在了桌上，洁白如玉。
此情此景，实是醉人。
桂花越落越多，香气又实在勾人，莫云岚索性同弟子们一起，收集了些桂花入馅，也做了桂花月饼。
仙魔大陆，也有中秋食饼的习俗，只是并无馅料，是一种撒着芝麻烤的喷喷香的胡饼。对于这种中间夹着甜甜馅料的月饼，弟子们很是喜爱。特别是自己动手，就更新奇和珍惜了。
“月圆人团圆，人满酒杯满，这甜甜圆圆的月饼，代表着我对大家的祝愿，美满、幸福！请满饮此杯！”莫云岚举杯祝酒。
“请！”
“谢谢师尊！”
“也祝宗主中秋快乐，美满幸福！”
弟子们纷纷举杯。值此良辰美景，人间乐事啊。
“嗯，团圆！”莫忧放下酒杯，“哥哥，明年，我们还会在一起吗，一起赏月、赏桂、做月饼吗？”
“会的，不仅仅是明年，月圆人团圆，我们是一家人。”莫云岚肯定的回答，想着莫忧此刻离渡劫期还远，恐怕他还要在这里待很多年。
走之前，他会努力对这孩子好的，不过多做几次月饼而已，看把这孩子给激动的。
“一家人么……”莫忧愣愣地看着师兄，居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圆呢，有多久，没有赏月了？
兴头正好，莫云岚又应着景给弟子们讲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传说，传说嫦娥本是后羿之妻，后羿射下9个太阳……”
“师父，后羿是谁，为什么有那么多太阳？”一名弟子好奇问道。
“后羿是上古时的英雄人物，这些太阳是圣兽三足金乌的儿子……不许再问了！”
……
推杯换盏，酒已三巡，弟子们尽兴而归，喝的有些多了，说笑着互相搀扶着回房休息。
“阿忧，你等等，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莫云岚拍了拍莫忧的肩膀。他卖了个关子，并没告诉莫忧什么地方。
那是他偶然在后山发现的一处小湖，据说叫做望月湖，景色很美，今夜，定然更美。
只见两岸成片的望月花，花瓣洁白，向着月光，似有点点微光，更显花瓣皎洁美丽，与月光相映成趣。
月光清幽，映在蜿蜒的溪水中，溪水波光粼粼，好似一条银色丝带，如诗如画。
果然，莫忧也被这美景惊得一呆。他惊喜的看向莫云岚，“想不到这里竟藏着这般美景。”
莫云岚一笑，从袖中取出一盏小小的莲花水灯，献宝一样递给他，
“我知道，你今天一定更加思念父母，我也想他们二老。这盏水灯是前段时间我在山下集市上看到的，便买了下来，一直没同你说。”
“水灯是本地的习俗，有诗云，‘恋别山灯忆水灯，山光水焰百千层。’传说，将思念寄托于水灯，以烛火为引，在天上的亲人，便可以收到我们的祝福，感受到我们的思念。今夜，就让这盏小小的水灯，送去我们的祝福和思念。”
“哥，你……”莫忧定定的看着他，重重地点点头，“嗯！我们一起来放水灯！”
他郑重地接过莫云岚手中的莲花水灯，点燃蜡烛，小心护着，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双手轻轻将灯放在水面，双手合十，默默祈愿。
“愿爹娘在天上一切都好，平安喜乐，再无忧愁。保佑孩儿早日学得本领，报了这血海深仇。”
这时，他听到师兄也在低声祈愿，“……保佑莫忧健康成长，正义仁爱，仙道有成，永无灾劫，长寿无极……”
月光下，兄长衣袂飘飘，清雅出尘，不似世间人，胜过这月下花溪的一切景色。
莫忧觉得心里暖暖的，望月湖波光潋滟，映在他黑色的眼睛里，似乎也有些温暖的水光。他默默在心中补充了一条，希望，将来报了仇，若能再也不管这仙魔之争，就这样和师兄一起生活也不错，毕竟，今晚的月色这么美。
温柔的夜风轻轻吹拂，两兄弟谁也没有再说话。静静看着这载着心愿的水灯越飘越远，直至变成天边的一颗星星。
“谁！？”这难得的静谧被打破，莫云岚忽然一声呼喝，发现远处似有什么影子掠过，这么晚了，此地又罕有人至，有些可疑。他纵身飞向溪水对面。
“阿忧，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远远的，他的声音传了过来，白色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无踪了。
莫忧眼神幽深的看着他远去，这才转身离开。却没有沿着来时的曲折小路返回，而是一头钻进了旁边茂密黑暗的丛林。
“弟子见过师父。”向着黑暗中一个黑衣背影，他恭敬而畏惧的低下头。……
☆、魔踪
“可恶，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刚才眼花了，只是野兔窜过？”莫云岚嘀咕着。找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
回到梅雪居，院子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所有的房间灯都已经灭了。小忧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哥哥，是你回来了吗？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安歇吧~”房间里，忽然传来莫忧的声音。
“回来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莫云岚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开了。
“嗯，已经睡下了。晚安，哥哥！”房间里，莫忧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已经睡下，而是坐在桌边，就着月光，在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良久这才将折叠纸卷着放进怀里，和衣上床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