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软化
◎不离婚了,好不好◎
余幼惟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在他的印象里, 沈时庭一直是清冷的,禁欲的,当这样冷漠的人, 展示出这么炙热的神态和反应时,比任何一剂猛药都要烈。
余幼惟心口狂跳不止。
更要命的是, 这时沈时庭轻轻拽起了他的裤/裆,用纸巾擦拭上面染的酒渍, 越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越是让人心猿意马。
动作的时候, 他甚至觉得沈时庭的手指碰到他了。
余幼惟身上热了起来, 心口也热, 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他推开了沈时庭的手, 欲盖弥彰地曲起膝盖,躬起了腰。
他强装淡定地说:“就一点酒而已,一会儿就干了,不用擦。”
沈时庭的指尖顿在半空。
他目光还停留在原处, 却已经被余幼惟的腿挡住了。
原本没想那么多,沈时庭这才有些后知后觉,他又看了一会儿, 觉得喉间有些燥。
收回视线, 将杯子里大半杯酒都灌了下去。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
这方空气却并没有宁静下来。
随着屏幕里传来粗重呼吸和暧昧的声音, 画面变得不可控,余幼惟的眼睛终于不敢再盯着屏幕。
他只能又假装口渴, 伸手去够酒瓶, 却碰到了同时伸过来的手。
手指触碰到, 滚烫的一片。
在酒精的作用下, 两人的反应都有些许迟钝,余幼惟愣了一下,倏地往回收手,却被沈时庭握住了。
余幼惟当场懵了。
沈时庭的手心是那样的热,力气也很大,手指一点一点扣住了他,轻轻一勾就将他拉了过去,后脑勺被按住,呼吸带着酒香笼罩了下来。
这是个不同于之前温柔的吻。
炙热而湿润,吻得很深很急。
余幼惟被完全拉到了怀里,沈时庭从身后抱着他,他仰着头跟沈时庭接吻。沈时庭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的指尖勾着他的衣摆,随后缓缓移动,勾住了他腰间的细绳……
等余幼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脑内已经炸开了,他条件反射地猛然弓起了腰,又被沈时庭搂着胸膛强迫坐直。
“沈时庭呜呜呜……”余幼惟被刺激得泪眼朦胧,又羞又恼,他指尖紧紧抓住对方结实的手臂,断断续续地哭,“医生说不能做这种事……你这个坏人呜呜呜……”
余幼惟仰着头时,眸子被灯光照得剔透水亮,牙齿不受控地咬住了嘴唇,沈时庭亲吻他的脸颊,嗓音染了哑意:“你想。”
“……我不想!”
“我看到了。”
“看……看到什么了?”
余幼惟羞耻到语无伦次,紧紧抓着沈时庭的手腕,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欲盖弥彰有多明显。
苍天啊,沈时庭这个人是火眼金睛么。
好丢脸。
耳边是沈时庭略重的呼吸,余幼惟心跳如擂鼓,额间很快就冒汗了。他完全不敢低头看,沈时庭的手那么白净修长,那么好看,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但他只做了一小会儿思想抗争就缴械投降了,沈时庭这个人太会了,像个妖精,他一个纯情小少男哪里经得住他这么勾人,很快就沦陷了进去。
这种时候反而产生了极大的心理依恋,他终于受不住地伸手去勾沈时庭的脖子,仰头主动去亲吻他的唇。不同于之前那样具有侵略性,此时的沈时庭反而只是似有若无地亲他。
得不到满足,不上不下的感觉太要命了。
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却总差着那么一点意思。
他仰着头,看到的是沈时庭坚毅俊帅的侧颜,这一刻好像光看着沈时庭,都能得到一些满足感。
电影屏幕里的声音渐渐散去,余幼惟紧皱着眉,长久之后终于脱力般松了开来,整个人都瘫软了。
沈时庭在他耳边发出一声含糊的轻笑:“纯情。”
他不知道沈时庭这时候说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这一刻也没有精力去深究了,他倒在沈时庭怀里,小口小口地呼吸。
纯情就纯情叭。
沈时庭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从桌面抽了几张纸巾,声音温柔:“再看一会儿,还是去洗澡?”
余幼惟跟装死似的一头栽进沙发里。
背对着沈时庭。
刚刚从那水深火热的境况里出来,神思逐渐清明,脑海里的画面就一帧一帧往外冒。
简直不能细想!
他支支吾吾地闷哼:“我躺一会儿。”
沈时庭又笑:“这么累。”
“当然了,不然你试试。”
余幼惟说完,身后就没声音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立马臊得耳朵脖子都红了。
他可没有那个意思!
就听沈时庭说:“我倒是想试试。”
这句话直接让余幼惟趴在原地不敢动了。
这回是他真的抬不起头了,他觉得自己的脸正在热锅上翻炒,都快烫熟了。
沈时庭现在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而且脑补这种东西,是不可控的,他一想到那个画面,竟然比想到刚才的画面还要受刺激。
太刺激了。
简直不能细想!
沈时庭进了洗手间。
余幼惟这才悄悄抬起头,盯着洗手间的方向看。
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沈时庭……在洗手吧。
余幼惟又把脑袋捂起来了。
沈时庭出来时,余幼惟正在收拾地毯,他埋着头像个勤奋的小田螺,就是不看沈时庭。
沈时庭走过来,偏头看他:“不看我,生我气?”
余幼惟把头埋得更低了,含糊地说:“不是。”
沈时庭又说:“不好意思?”
你还问!还问!
余幼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沈时庭手臂勾住他的腰,直接把人放到了沙发上,余幼惟吓得腿都软了,惊恐道:“干嘛呀?”
沈时庭亲了亲他的嘴唇:“讨点甜头。”
余幼惟睁大眼睛,声音被封在亲吻里。
想到刚才那时候沈时庭不让他亲,他现在也要折磨回去,于是躲开,却被沈时庭轻而易举地托住小脸,稳稳地按着亲。
根本躲不开啊!
沈时庭这个人太霸道了!
但是……他好会啊呜呜呜呜……
余幼惟被亲得泪眼朦胧,蹙着秀气的眉头:“你会的好多……你在哪儿学的?”
“喜欢,就会无师自通。”沈时庭说。
刚才还那么涩涩,现在又说这种纯情的话。
余幼惟瘪嘴,这个男人,真是一套一套的。
不经意间,两人又对上了目光。
暧昧再次蔓延开来,正当余幼惟觉得沈时庭可能又要袭击他时,沈时庭却突然坐起了身。
他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倒了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余幼惟也坐起来。
沈时庭瞥了他一眼,艰涩地扯了一下唇:“你再不走,我上火了。”
余幼惟愣一下,下意识低头去看。
然后被烫了眼睛似的挪开视线,脚底抹油溜了个没影。
沈时庭看着消失的背影,心说果然是白眼狼。
余幼惟冲进浴室清洗,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的画面。
他才意识到,沈时庭是个正常的、正值壮年的男人,这么三番五次的撩火,连自己这么纯情的小少男都经不住,更何况是沈时庭。
那个样子,真是惊为天人。
简直不能细想!
刚刚都那样了,晚上还要一起睡。
余幼惟有点心惊胆战。
沈时庭的手牵着他的时候那么温柔,可刚才却又那么滚烫,那么有力。
现在这个关系又算什么?
余幼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在温水里泡澡的青蛙,什么时候挂了可能都不知道。
不行啊,得提高警惕,不能再被沈时庭偷袭了。
于是余幼惟决定今晚要在沙发上睡觉。
趁着沈时庭在洗漱,他麻溜地卷了一条毯子,把自己裹上,然后躺倒在沙发上。
我已经睡下了哦,拒绝打扰。
沈时庭才不管他睡没睡下。
只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蚕蛹,就连毯子一起卷起抱回了床上,余幼惟拳打脚踢:“沈时庭!我今晚不跟你睡!”
“不行。”沈时庭说。
“为什么不行?”
“想到你会跑掉。”沈时庭把他从毯子里刨出来,“我就睡不着。”
余幼惟又拉起毯子裹住自己:“我不会跑掉。”
“那也不行。”
“为什么呀?”
“晚上会降温,沙发会冷。”
“我可以再加一床被子。”
“那也不行。”
“为什么呀?”
“我想抱着你睡。”沈时庭再次他把从毯子里刨出来,“我觉得冷。”
“不会很冷叭。”
“冷。”
余幼惟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直到他被沈时庭捞进怀里抱住,思考了有好几分钟,渐渐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沈时庭想抱我就让他抱?
他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冷就行了。
呜呜呜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都好迟钝。
又被这人占便宜了。
呜。
可能是睡前消耗了太多精力,这晚余幼惟睡得格外的香甜,翌日醒来时,沈时庭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沈时庭问:“昨晚睡得好么?”
余幼惟懒洋洋地扒着桌子:“好呀。”
“我以为你会睡很久。”
“为什么呀?”
“昨晚那么累。”沈时庭面不改色地说。
余幼惟一愣。
该死的回忆又浮上了脑嗨。
他知道沈时庭故意的!他才不跟沈时庭聊这种话题,他选择不说话。
沈时庭却突然又说:“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余幼惟咬着小糕点,呛了一口。
沈时庭忙把水递过来,拍拍余幼惟的背:“慢点。”
余幼惟喝了口水,耳朵都红了。
听着只是在称述事实,但“第一次”这个词仿佛有什么魔力,比如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等等,都很暧昧,很令人悸动。
说实话余幼惟还有点好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关于沈时庭隐秘的私事,比如……
余幼惟随意地说:“不信,你平时不自己做么。”
沈时庭看了他一眼,又挪开目光:“我是说帮别人,不太会。”
啊啊啊余幼惟觉得自己就不该问。
净给自己挖坑,问完画面又出现了,羞红脸的还是自己。
沈时庭又问:“没弄疼你吧?”
余幼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没有。”
“嗯,那就好。”沈时庭又补充了一句,“熟能生巧,下次会更好。”
余幼惟脑袋里闪过一串感叹号!!!
下次?还下次!不要太过分!
必须得找回场子。
“那就是你自己也会做咯。”余幼惟睨他。
“你觉得呢。”
“……”
“以前很少。”沈时庭又淡定地说。
“以前?”
“嗯,喜欢你之前。”
“……”
话里有话呢感觉。
喜欢我之后呢?哇这个男人三句话里两句都埋雷。
简直不能细想!
青春期之后正常男性都会有生理冲动的,可能是无意识的,单纯的需要宣泄,并不代表什么。
需要就是需要,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是沈时庭这种清冷,俊美,静默的人,怎么都会有点难以想象。
余幼惟不禁又想到了昨晚,沈时庭那副炙热情动的模样,身上都泛着红,眼睛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凶。
啊不能再想了。
见余幼惟耳尖都红得滴血了,沈时庭悄无声息地扯了下唇,又问:“还有什么想玩的?想去的地方?”
余幼惟使劲摇头:“没有了。”
“那回国?”
“好好好。”余幼惟忙点头。
再跟沈时庭单独待下去,感觉要被吃干抹净了。
于是离家出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余幼惟就被抓回去了。
还是被老公亲手抓回去的。
而且还是昭告了全家即将要离婚的老公。
余幼惟觉得有点社死。
回家之后就被围攻了。
余幼惟端正地坐在沙发正中间,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等待全家人的审问。
余顾:“说走就走,长能耐了?”
余幼惟小小声:“我已经是大人了……”
余尚明:“知道自己是个大人了,还闹个别扭就随便把离婚挂在嘴边?简直把婚姻当儿戏,不象话!”
余幼惟瞄了沈时庭一眼。
沈时庭沉静地坐在对面,喝着茶,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像是全家的大功臣。
余幼惟再次小小声:“我没有随随便便,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信可以问……”
问……问谁?
沈时庭?
差点忘了,现在沈时庭已经不是友军了,而是背刺他的人,现在高举离婚大旗的人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反正,我们离婚,也不影响余家和沈家合作,我哥都答应了。”
所有人都看向余顾。
尤其是沈时庭,那眼神变得又冷又凶。
余顾清了清嗓子:“这是你们的事,我只是尊重你们的决定。”
余幼惟松了口气。
就听沈时庭说:“这不是我的决定。”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沈时庭。
沈时庭抿了口茶:“我没同意离婚。”
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还签了婚内协议呢!
虽然几乎每一条都已经触犯了。
但这不是你反悔的理由!
余幼惟咆哮!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真可恶!
一个人孤军奋战,胜算渺茫。
余幼惟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沈时庭所说的半个月之约。
到那时候,只要他还坚决要离婚,沈时庭总该会同意了吧。
–
接下来一周过得挺消停的。
一家人仿佛又回到了和和美美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平时在家里人面前,看似静默高冷的人,回到卧室,余幼惟就免不了被他抓住一顿亲。
余幼惟发现,沈时庭好像很喜欢跟他接吻,挺频繁的,但每次又控制着度,不会太过火。
比如小电影里那样碰舌头什么的,沈时庭都没有做。
就像两人的关系,沈时庭态度明朗,攻势很猛,看似步步紧逼,但又给他留有喘气的空间。
这招真的很像温水煮青蛙啊。
晚上余幼惟又被沈时庭摁在了门上,
余幼惟缩起身子想从下方钻出去,却被沈时庭握住了腰,沈时庭垂眸看着他:“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余幼惟一动不动:“啊……我实习期快结束了。”
“不是还没结束。”
“就还剩一个月。”余幼惟试探地说,“我要不还是不转正了叭?”
离了婚还在前夫眼皮子底下工作,多尴尬。
但沈时庭现在真的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沈时庭却说:“嗯,你喜欢漫画,那就专心往这个方向发展。”
余幼惟惊讶,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也是,沈时庭一直很支持他画漫画,是他小人之心了,以为沈时庭会用这种方式困住他。
就听沈时庭又说:“我正在准备追看漫画的收购方案,换种形式,我还是你老板。”
“……”
心机狗!就猜没那么好心!
沈时庭是什么人啊,原著中为了达到目的,手段那叫一个果断狠决,攻城之势如破竹,逼得人节节败退。
这样的人,在任何事的处理上,都不可能让步的。
不该把他想得太简单。
余幼惟垂头丧气:“我下周先回去上班,实习期结束再说叭。”
“嗯,也好。”沈时庭看着他,“做人做事就该有始有终。”
余幼掀起眼皮,两人对视。
他怀疑沈时庭这话意有所指。
是指两人的婚姻不该有始无终吧?
哼,不听。
他别开目光,沈时庭就低下头来亲他。
余幼惟不让他亲,躲开,沈时庭就把他抱了起来,抵在门上,这个高度正好亲,躲都躲不了。
主要还是半推半就,不想躲。
哎,余幼惟,真的堕落了。
亲了一会儿,沈时庭静默地看着他。
余幼惟舔了下嘴唇,一脸餍足,小声说:“干嘛这样看我?”
“惟惟。”
“嗯?”
“不离婚了,好不好?”
余幼惟愣了一下。
沈时庭的眼神那样温柔,沉静,语气带着渴求,像要将人融化一样。
余幼惟平静了没两天的心情又浮动起来。
不同于之前那种喘不过气来的紧张,现在更多的是迟疑和心酸,他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在软化,某一瞬间甚至想就此妥协。
“没关系。”沈时庭又轻轻亲了他一下,“我明天会再问一遍,后天也是。”
作者有话说:
从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