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霸气的秦王,那学习能力也是一流的嘿嘿嘿小受也只能靠前期威武,後期他就苦逼了……
☆、奸人凑成一堆
咸阳。
随着胡亥越来越控制不住周边守防的将士後,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
他不懂为甚麽那些将军拒绝领兵回防,甚至冯劫还大胆地直接把他的信使杀了,胡亥以谋反罪欲发兵讨伐此人,却遭到朝廷上下官员的反对,理由是蒙恬正在身侧虎视眈眈,不可让他有机可乘。
胡亥大怒!
朝野上状似歌舞声平,但赵高已经嗅出了当中的不对劲,只是没机会下手……
除了胡亥的亲信,在他身边服侍的人三天两头就被他用各种小事拖出去杀了,弄得皇宫内人心惶惶,恨不得躲得离主殿远远的,有谁一被选上去服侍皇上,第一反应不是欢天喜地,而是脸色苍白。
霍御史的死,的确是让到一些人闭嘴,但私下他们没少咕噜,尤其李斯在百官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内心对胡亥也非常愤慨,只是碍於胡亥是皇帝,不敢公开多嘴评价。
咸阳城内气氛一片抑压,连普通百姓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口。有人察觉出了不对劲,早早就搬出了咸阳城避祸,而敞大的城内,居然少有噪音,往日热闹的景气已失,只剩下一张张茫然的脸。
五月,胡亥终於为秦始皇筹办好了葬礼,下了一道令人哗然大惊的命令──宫中所有未曾生育或孩子早亡的妃子,全都要殉葬。
瞬时间,咸阳皇宫内一片哀哭。
有些本来已经生育了皇子皇女的人更为可怜,原本不用殉葬的,只是不知为甚麽自胡亥登基以来,她们的孩子一个个以不同的方法死去……
噎死的﹑堕马死的﹑被流民所杀而死的﹑被下毒的,更离谱是还有在洗脸时淹死了。
──不是没有人猜到是胡亥干的,只是他们不敢议论,深怕自己就是下一个霍御使。
害还剩下不多的皇子皇女的母亲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盯紧自己的孩子,深怕他们跟他们的哥哥姐姐一样挂点了。
胡亥的所作所为,赵高想阻止他,让他缓着来,先把蒙恬杀了,再谋他事。赵高发梦都想把蒙家那两兄弟碎屍万段,可惜对方现在扎军在一百里外,不进军,也不退後,就这样噎得胡亥和赵高吃不好﹑睡不香。
胡亥实在等不及了,昔时他是皇宫里最小的那一个,所有哥哥姐姐都作贱他。今天他得势,岂会放过那群贱人?
他大刀霍霍,要不是让赵高劝了劝,他还想直接把他们全拖出去杀了,好等全天下都知道他胡亥并不是好欺负的人!也让那群大臣知道,这天下只能是他胡亥的,他们只能忠於他一个人!
胡亥越来越残暴,他为了彰显自己的才能比秦始皇更高,特地大量徵夫继续修筑阿房宫,务求这一项功业修改历史,记到自己的名下。另增徵士兵十万,用以守防咸阳,一时间民怨沸腾,十室八九的男丁都被徵走了,剩下老弱妇孺,荒地无数,人民衣食不足,饿死者甚多!
赵高已经感到有点控制不住胡亥的行为了,而两人之间因为小事而时有吵架,现在胡亥不如初时的信任赵高,反而许以他高位,实际是架空了赵高的权力。赵高心生不满,只是苦无对策。
如果此时蒙恬已除,赵高是不会管束胡亥的行为,反而会放任他,朋比为奸。但是长久浸淫在斗争之中的直觉告诉他,蒙恬拒捕这件事上绝有蹊跷,以蒙恬的性格,没可能在扶苏死後还班师回朝逼宫,他背後凭的是甚麽?赵高怀疑扶苏其实还没有死,才让他这样有持无恐。可惜张承却在半途上遭山泥活埋,整队覆没,赵高就是想把人拉出来问,恐怕得去阴间了。
赵高秘密派探子前往三川郡,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
看着胡亥一天比一天失民心,赵高跺脚长叹──真是愚昧的人!活该他在秦王在生时完全得不到半点宠爱!
颁下以上的命令後,胡亥开始计划对付蒙恬。
其实胡亥手上也略有兵权,绝对可以跟蒙恬的二十万大军拼个你死我活,只是其他守边防的将军,除了有一个明确地表示对他不满外,其他几人既不表忠心,也不表示要靠向蒙恬。
胡亥害怕要是自己一动兵,会令到咸阳城的军力不足以对抗其他数位将军的侵略──如果他们有心夺位的话。因此他只能忍着……
‘啪──’胡亥折断了一对玉筷子,此时坐在他右边的美人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深怕自己会拖出去砍了。
「皇上──」坐在他左边的妃子雪白的双手攀附在胡亥的身上,眼神妩媚,吐气如丝的说:「皇上,你为甚麽生气呢?」
胡亥阴冷的看了她一眼,妃子心中一惊,但还是大胆地对他抛了一记媚眼,诱惑地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别这样看人家,人家会怕怕的……」
见她不怕他,胡亥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搂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挑逗的说:「国家大事岂能跟你说?嗯?」顺手摸了一把她白嫩的脸庞。
妃子咯咯笑,像个小孩似的赖在胡亥身上:「你不说,又怎会知道臣妾不懂呢?」
「那好,要是你,遇上不听话的人,打又打不得,骂亦无用,你该如何自处?」胡亥随口一说,本来就没有希望她能答得出。
「这不简单嘛~」妃子依偎在他身旁,靠着他的肩膀说:「臣妾养了一只小猫咪,臣妾可疼牠了,但牠就是顽皮,臣妾舍不得打,婢子教臣妾用小鱼诱牠,要是做得好了,才有东西吃,要是顽皮的话,就不给饭吃。现在小猫可乖极了~」
胡亥眼中精光一闪,调笑着在她的腰上抚摸:「想不到朕的美人是如此聪慧,你叫甚麽名字?」
妃子调皮的眨眨眼:「臣妾叫雪悦,皇上你好坏,不记得人家的名字~」
*
胡亥与雪悦翻云覆雨一番後便沉沉的睡去。
雪悦眼神忧郁的看着他,随手套上一件外衣往外走。
赵高早已等在外室,只见他背着手,板着脸,胖胖的身躯努力摆出庄严的神情。
雪悦乖乖的行了一个礼:「乾爹。」
「嗯。」赵高应了一声:「我只帮到你这一步,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雪悦甜甜的一笑:「雪儿不会辜负乾爹所托的。」
赵高为了挽回胡亥宠信,而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美女,不过很多都在胡亥发脾气时胡乱的杀了,只有雪悦能让胡亥另眼相看。
赵高看了雪悦一眼,瓜子脸上配上嫣红的薄唇﹑双眸如闪星辉一般的闪烁着黝黑的光芒,好生的一副绝色美人的模样。
赵高越看越郁闷,只觉得自己白白培养的美人就这样便宜了胡亥。
他甩一甩袖,摆着架子:「好了,你下去吧。」
雪悦笑着行了一个礼,一转头,脸立即阴了下来。
──这个老不死!
*
三川郡,郡守府。
扶苏悠悠闲闲地趴在桌上,用毛笔在竹简上鬼画符一番。
秦牧代他办公,一会儿後终於忍无可忍地啪一声丢下笔,说:「姿势错了,你们‘现代人’连笔也不会用?」
扶苏斜视了他一眼,毫无羞耻之心的说:「是这时代的笔太落後了。」
「粗鄙之人!」秦牧评曰。
他走到扶苏身後,紧贴着扶苏的背,抢过毛笔,喝道:「看好,我是怎样写字的!」
然後一只手撑在桌上,凝气聚神,直垂笔管,手腕轻动,瞬那间便在竹简上挥洒自如,几行字便涌现於竹简之上,如龙般的霸气从那不羁的字中渗透而出──当然,在扶苏眼中,这比草书还要草书!至少草书能猜出一两个字,这个根本完全看不出是甚麽鬼!
秦牧的鼻息在扶苏的耳边轻轻拂过,不知为甚麽扶苏感到有点不自在,突然觉得房内的气温升高了不少,弄得他的脸泛起红潮。
他抢过毛笔,急急地说:「行啦!我会了!贴这麽近你不热吗?」
秦牧放手让他抢掉毛笔,退後了几步,傲然道:「大丈夫何患至此。」
扶苏哼了一声,难得没有和他呛声,开始乖乖练起毛笔字。
秦牧看了一会儿,觉得扶苏的姿势虽然不太正确,但到底改善了不少,顿时心中大慰,点点头又回到自己的桌上继续帮扶苏批改公务了。
──秦牧不帮忙不行,扶苏那一□爬字根本不像‘扶苏’的字迹,更别提扶苏大字都不认识一个了,让他批改文件,不用一天立即被人拉出去当妖怪的烧死。好歹秦王陛下是‘扶苏’的亲爹,写慢一点,还是模仿得出来的。
倒是蒙恬深感欣慰,觉得扶苏越来越像秦始皇,那字里行间的霸气尽现无遗,就跟秦王再世一般──可不是‘再世’麽?
扶苏慢慢着‘一’字,心中无限哀怨──到底原子笔是怎样发明出来的?他要不要去研究一下呢?这毛笔软趴趴的,不好用力!
☆、灵魂肉体融合
却说胡亥得到了雪悦的点醒,立即改变政策,赐下黄金和美女给守边防的几位将军,有些猛然大怒的把东西放回来,也有两位收下了黄金和美女。
得到这消息後,胡亥自若的一笑,用力的在雪悦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仙子。」
雪悦清脆的笑声响起,浑身无骨似的依偎在胡亥身上。
另一边,蒙恬收到同样的消息,他气得用力的捶桌:「这两人!」
扶苏还在生的消息暪不下来了!为了拉拢这群军官,他特意把消息泄露给他们知道,谁知道往日与他交好的人会背叛呢?
蒙恬果断地奔去扶苏的书房找他商议。
扶苏扶着额写着毛笔字,上面只有简单的‘一’﹑‘王’等等的单字。
秦牧绝对是个万能的‘闹钟’,蒙恬还没跑到门口,他又对扶苏作出提示了,连忙与扶苏把位置交换过来,变成扶苏坐在长榻上批改着文件,而秦牧则坐在另一侧看着棋谱。
扶苏提笔凝神──装模作样的虚空画了几笔,看着竹简上漂亮的字型,顿时心中大为满足,乐呵呵地捧着竹简犯傻!
无聊!秦牧哼之以鼻。
蒙恬敲门,扶苏立即搁笔,然後清了清喉咙,又换上温和的表情:「蒙将军,请进。」
「公子!」蒙恬匆匆的行了一个礼,然後把情报递上。
又是考验扶苏演技的时刻!
扶苏装作一脸认真的细看竹简──其实是完全没有几个字认得出的──连猜靠蒙,都猜不到大概,只能露出惊讶的表情说:「这……可是真的?」
这句话问得巧妙,简直是万金油,放在甚麽情况绝对通用!
「绝对真确无比。」蒙恬恨恨的说:「吕明﹑庄承启两个小人,也不想当初要不是有公子恩泽,他们几次战败,早已经被先王所杀了!」
──难怪会背叛。扶苏想,这根本是怨秦始皇啊,连带他的儿子也不待见了麽?
适时没有足够的筹码,他们便作壁上观,现在胡亥刻意招揽,顿时这两个人坐不住了,立即带着兵表示投靠过去,那怕扶苏还在世。
在扶苏心中还是非常茫然时,秦牧早已狠狠的皱起眉头。
他侧头一看,扶苏一脸伤感,却不表态时,顿时他便悟了──这个小流氓又搞不清情况!
「依蒙将军意见,这会对我军的布置有何影响?吕将军﹑庄将军的兵力合上来也有二十万多,要是他们与胡亥公子联合在一起,对我军大大不利。而且恐怕公子在世的消息早已传回京中,我们应当早作准备。依我所见,三川郡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作战地点。」秦牧一字一字慢慢的吐出。
如果秦牧不说话,蒙恬还打算把他当死人来看呢。
听到秦牧的说话,蒙恬斜视了他一眼,看不出他也有几分实料,连这种各处兵力分布都能清楚。只是蒙恬对他实在不感冒,也不打算理会他。
他回过头继续对扶苏说:「公子,请吩咐。」
经过秦王大人的转述,扶苏总算明白现在发生甚麽事了。
他低头沉吟片刻,回过头问蒙恬:「将军有何高见?」
「长公子必须站出来带领我们讨伐胡亥!」蒙恬重重的作拱,口气强硬。
「那就这样办,将军你先把我在生的消息放出去,就说我伤重未癒,至今仍昏迷不醒,然後在我附近加重守卫,适时露出空隙让刺客过来行刺我吧。」扶苏口气略为欢快的说。
「……」蒙恬的思维卡住了:「敢问公子……?」
「如果不是这样,那怎麽才能把罪名按到胡亥身上呢。刺客只能是胡亥派来的,对外就这麽说吧。然後你以我名义发兵讨伐胡亥,回头我拿一份父皇的圣旨给你,你以此说胡亥手上的是伪旨,要求他退位好了。」扶苏口气变为淡然,一派云淡风轻之姿。
这些计谋有点无耻,蒙恬被自家公子的阴险度吓愣了。
「……」尔後,蒙恬拱了拱手:「属下遵命。」
等到蒙恬走了,秦牧闷闷地问:「你‘父皇’的圣旨?你何时把它偷出来?」真的那份应该被赵高收藏起来,或者是毁屍灭迹了。
扶苏眨眨眼,一脸哭相的抱着秦牧大腿:「爹!你不就是我父皇麽?你写的东西就是圣旨!」
「……」秦牧。
──对於小流氓的下限,秦王大人觉得自己又刷新了一次。
最後秦牧还是无奈地手写了一份‘遗旨’给扶苏。
这种有求必应的宠溺,让扶苏接过‘遗旨’後,一刹那间眼眶有点热热的感觉。
他闷闷地抱着竹简:「说实话,要是你是我爹多好?」
「别乱说话。」秦牧呵斥:「这让你父母置於何地?」
「我没有爹,」扶苏歪歪头:「自小就没有了,不知去哪里。我娘好睹,三天二头不在家,不过隔壁的姐姐是便利店……哦,就是那种杂货店的职员,常常给我带店内过期的面包甚麽,倒是饿不死啦。就是很羡慕别人有爹的,都没试过玩骑膊马呢。」尔後他又不在意地挥手:「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嫌我烦呢,要不是占着你儿子的身体估计你才不理搭我。」
看扶苏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刹那间秦牧的心刺痛了一下,彷佛看到了‘扶苏’死前心中怨恨自己赐死的模样。
他不由自主地摸摸扶苏的头,说了一声:「乖。」
扶苏愣住了。
他的鼻子酸酸,眼中红起了一圈,但很快便平复下来。
他脑中突然浮现以前看过一个报告,说同性恋的成因之一是自小缺乏父爱,从而在同性中寻求这种感情的弥补。他一向对这说法嗤之以鼻,扶苏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需要‘父亲’这一个角色,他一直觉得自己一个人已经可以撑起一切。
但自从穿越以後,他却十分依赖秦王。或许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同样经历的人太难,或许他们之间有共同的秘密让扶苏感到安心。
这时他突然渴望起‘父亲’,自己的‘父亲’要是在的话,会不会像秦牧一样宠爱自己?
也许正是从未得到过,才不懂得自己是需要父子亲情的。
秦牧做完这个动作後,便觉得有点不妥了。他和扶苏向来把两人的位置设定得很好,是合作者也是同伙,只是今天扶苏不知为甚麽一时脑抽越界了,而自己也自然的做出反应……
「哼,乖甚麽!我以後就叫你爹!你敢不应麽?这谷可是你正牌儿子唷。」扶苏指着自己的鼻,故意用痞痞的态度化解这一室尴尬的气氛。
「本王才没有这麽不学无术的儿子。」秦牧淡淡地看了扶苏一眼,继续坐下去批改那一卷卷的竹简。
扶苏无趣地坐回原位,继续他苦逼的练字生涯。
两人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一时脑抽的对话,但心中却种下了一颗种子,悄悄的萌芽着。
*
晚上,扶苏摸着自己的脸对坐在长榻上看书的秦牧说:「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变白了?」太久没有出去还有美白的效果?那真的太好了!
秦牧不耐烦地抬起头说:「整天照镜子算甚麽男人?多学几个字,好等早日把政事理清。再这样下去,你不如把政权交予我,自己退位吧。」
扶苏郁闷道:「不是你说不想推翻自己一手建立的政权吗?我倒想让给你做啊,然後你给我黄金买地置业,我隐姓埋名到处旅游也不错,总好过现在天天提心吊胆的。」学字也很苦逼,除了一﹑山﹑王等等字型基本没甚麽变化外,其他都变到他都认不出来了,由头再学习,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一样耐得住心!
秦牧语塞。
的确,秦王陛下一开始不是没有想过发动政变把这个扶苏做掉了自己上位。但奈何他有点小纠结,心中放不下对他甚好的父皇,想到父皇临终时还耳提面命让他把秦国扩大至万里江山,现在自己把自己的霸业一手推翻──引用扶苏教他的一个字‘囧’。
只是扶苏越来越不成材,有时秦牧盯着他,心中却总有一股冲动拔出刀。
每次这恶念一生,秦牧就会生出了一身冷汗。
秦牧突然凝神:「等等!」
扶苏满头问号:「怎麽了?」
秦牧走过去,抬起扶苏的下巴详端。
一刹那间,扶苏脸红了!
他不自在地退後了一步,甩开了秦牧的手:「你干嘛啦!?」
「你的脸……」秦牧有几分迟疑:「是不是变了……」
扶苏立即冲到镜前,把铜镜捧起来仔细地观察。
下巴看上来尖了点,有几分他穿越前的秀气。
‘扶苏’基本是个国字脸,现在脸型彷佛比他初来要瘦削了一点,黑时还不太察觉,现在白回去後扶苏越看就越觉得跟自己穿越前有几分相像的。
扶苏突然觉得背後一凉,转回头,秦牧的眼神森冷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3就是说啦,扶苏小公子会回复他穿越时那英俊白滑的奶皮小生的模样,强受甚麽真不是我口味啊……当然秦王也会慢慢变回去,只是他本人没有察觉到~~~
☆、生活并不容易
扶苏勉强的笑了笑:「怎样,哥帅到你不能直视?」
秦牧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的冷度稍微退掉了一些。
一时间,两人对峙着,目光交接,谁也不说话。扶苏极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毫不犹豫地跟秦牧对瞪。室内气氛紧凝,彷佛一触即发似的,只剩下窗外蝉声低叫和青蛙的呱呱声。
秦牧彷佛在思量下一步应当如何,只是这样静静地与扶苏对视,不费一丝力气,便让扶苏感到极度不安。
扶苏紧抓着梳子,打算要是秦牧动手的话,就用尖的一角插死他。秦牧一动也不动,静默得让人感到极端的可怕。
尔後,秦牧双目微阖,跟扶苏说了一声:「我出去走走。」到底没舍得动手除去扶苏,或许在他心中扶苏已经成为了一个特别的人,亦朋亦友亦子亦敌,这种微妙的复杂感使到秦牧有点无所适从。
扶苏在他走後,几近摊软在长榻上,手一松,梳子掉在地上。
刚才秦牧的眼神,有一刹那间扶苏以为他会杀了他。只要他稍为软弱起来,或许秦牧就毫不留情的动手了!扶苏觉得这种想法很扯谈,但他就是这样感觉到秦牧内心的挣扎!只能拼命地撑起自己的气势,力求不在角力中处於下风。
扶苏抹去头上的冷汗,完全不明白秦牧的眼神为甚麽会这样恐怖!
秦牧走到一花园的幽静处,抬头看天。
一轮明月当空,皎洁而明亮。它柔柔地照亮着大地,看着它,连心也变得沉静下来。月亮倒映在池中映,衬托着那洁白的莲花。河塘月色,或许正是这一幅景象。
四周虫声喧嚣,合唱着大自然的鸣奏曲。
听着听着,秦牧心中的暴戾渐渐平息,脑海中又浮现这一个多月来跟扶苏相处的情景,一幅幅的影像生动得彷佛是刚在眼前发生。扶苏的一言一行都显得与这时代与众不同,像太阳一样耀眼。
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麽一个人,无赖又懒,就那几百个字来来去去也学不好,整天只拿着认识的字划划去去的扒拉着用毛笔写字。
却是很能说的一个人。
秦牧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让人近身,第一次有人跟他撒娇,那怕是以前的小扶苏也不敢如此放肆的。
秦牧低头沉思:这种亲密的感觉很特别,却又不令人讨厌。
片刻,秦牧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只见到蒙恬正急步往扶苏的睡房方向疾走。
蒙恬紧紧皱着眉头,不知是不是又发生了甚麽大事,以致晚上又再次来找扶苏。
往日秦牧必定会无声地潜回去提醒扶苏的,但此刻他只漠然地看了长廊的尽头一眼,转过身,背起手。
──不知那个白痴天天来找扶苏联系感情还是监视他?当传信的下人都是死的吗?罢了罢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无谓和小辈计较。
当蒙恬敲门时,扶苏真的吓了一跳,一天找他这麽多次,扶苏感到演得有点吃力。有时分不出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人,以致在秦牧面前他肆意地把自己的真性情释放出来──不然,他恐怕有一天会迷失了自我,变成真的‘扶苏’。
「进来。」扶苏已经弯腰拾起了刚才弄掉的梳子,放好後,整了一下衣冠,柔声地对门口说。
蒙恬没有行礼,立即推门进来就说:「公子,情况有变,我们现在需要立即撒军,收到探子冒死传来的密报,几队人正秘密行军围攻三川郡,此地不宜久留。」蒙恬擅长的是进攻而不是守城,况且此时只需留少部分兵力在此地防守,集中在进攻咸阳那边才是正理。
扶苏从穿越後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那怕之前秘密行军时蒙恬也显得游刃有余,此时他脸上虽然力求沉稳,但从中却看出了些许的紧张,显然事情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算,或许说,他错估了胡亥的忍耐度。
扶苏没甚麽对战的真实感,他还能淡定地点头:「好的,本公子收拾收拾,很快可以起行。」说到底在他印象中,行军打仗就跟他拍演时差不多,最多就血腥了一点,他爱看恐怖片,不会受不住的。
蒙恬应了一声,行了一个礼告退。
秦牧悄然从窗边翻身而入──到底还是放不下心麽。
扶苏抬起头,自然地招呼他,彷佛刚才的对峙从没有出现过:「快来收拾东西,我们要撒了。」
秦牧嗯了一声,站着不动,盯着扶苏。
扶苏奇怪地抬头:「怎麽了?」他随意地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几件打包,不懂怎样包好,就打了一个死结。
秦牧摇头,这时才走出外室收拾自己的行装。
怪怪的──扶苏想。
*
或许是真的很赶急,蒙恬连夜带军一路南行急进,天光时已经到达三川郡五十里开外的地方。
除了有马车坐的扶苏看上去比较精神外,其他士兵入目无不精神颓丧,或是疲惫不堪,秦牧站在扶苏的马车旁边,脸上虽然有些风尘,倒是看不出甚麽累样。
「停──!」蒙恬一挥手,然後环顾四周。
「在这处稍休片刻。」蒙恬吩咐王离,王离把他的命令传下去。
扶苏从马车跳了出来,走近蒙恬身边问:「情况如何?」
「探子回报,并无异常。」蒙恬下马,拱手:「现在快到早饭时间,请公子稍候,我派人去附近村庄借粮。」
「甚麽?」扶苏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借粮?
蒙恬好脾气地解释:「据探子回报,十里以外有一村庄,看上去颇为富裕,应该可以借到不少粮供军中使用。午饭时我们亦要加速前进,尽量在今天赶至百里外的小镇上,到达冯劫将军的军队会合,再为进攻咸阳作准备。」
「……」扶苏艰难地点点了头,挤出了一脸笑意:「就依将军所言吧。」
他僵硬地转身,爬回马车之上,临进去时他回头叫了秦牧一声:「秦牧,跟我进来。」
秦牧垂下眼睛,淡淡的应了一声。
秦牧还没坐稳,便被扶苏扑上,他下意识反手想要制着扶苏,最後秦牧硬生生止进攻势,把手一反,阴差阳错之下搂住了扶苏的腰。
他有几分的错愕,但扶苏却完全没有感受,反而一脸紧张地揪着他的领口:「借粮是甚麽一回事?怎麽我听不懂蒙将军在说甚麽?」
秦牧低下眼睛,把扶苏揪着他领口的手扯开,把他推去一边,整理了一下衣领。
扶苏狼狈地跌倒在地上,抱怨道:「你干甚麽发脾气?」
秦牧好脾气地解释:「一般军部都不会携带过多的粮食,要是附近有村落的话,一般我们会先问他们要取粮食补充军需。」
「那跟抢劫有甚麽分别?」扶苏有几分不可置信。
秦牧冷了脸:「胡说,能供应军中所用是他们无上的光荣!」
扶苏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这麽庞大的军队,就算他再无知也能想像那得吃掉人家多少粮食啊。
「那样他们吃甚麽呢?我指,粮都被军中徵完了……」扶苏问。
「又不是全部要光,总会给他们留一点的。」秦牧不耐烦地说,他不知道扶苏为甚麽会反对,从古至今,军中都是这个模式。
看着秦牧黝黑的眼睛,扶苏语塞。
他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古代的生活和他想像中实在大有出入。以前他看武侠小说时,似乎没有想过那些军队的粮食是怎样来的。
他爬上自己的小床,卷起被子,良心一时间有点拒绝接受──说到底他还存着一丝希望以後可以远走高飞,找小村庄隐居,但此时此刻现实却打破他的天真,让他了解到古代的普通百姓的生活绝对不如他在公子府时那麽美妙。
秦牧有几分困扰,但看着扶苏这样难受,他内心也有一点难过。
他坐到小榻上,轻轻地拍拍那包成一团的布‘蚕’:「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