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扶苏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怕和项羽打,就怕两人一开战,陈胜和吴广的势力会借此扩张。
扶苏捶着自己的头,怎麽他中学时就没好好地学习呢,甚麽火药之类的完全不会!
「不用担心。」秦牧轻力地握着他的手,顺着势放下:「总有办法的。」
有甚麽办法?
「另一方的比较杂乱,可以逐个击破,再来对付项羽。」秦牧说。
「我们一动,项羽也不会任由我们这样顺利的。而且江东兵向来团结,毫无死角。」
「你怎会相信一队军队是毫无死角呢?」秦牧轻声说,握着扶苏手彷佛把自己的力量传到他身上:「东南那方面不用说了,不用派兵,光只需要找人潜入去挑拨几下就能自己斗个不停了。你高估了人心,在大利之前,谁不动心?」
「是我想左了。」扶苏叹然曰:「那派谁去呢?」
「眼前不是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麽?」
「谁?」
「萧何。」
扶苏默然:「他才刚在那边逃出来,岂会再以身防险?」
「你小看他了,」秦牧说:「在原历史上,他敢助刘邦起义,便可知他并不简单。而且他是沛县之人,如今再次回去,有谁比他更为理所当然﹑不起眼?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个人需要解决。」
「谁?」
「刘邦,不然怎会让萧何为你效命呢?」秦牧背手,眯起眼睛看远方的旗海,意义不明的说:「眼前不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萧何很聪明的。」扶苏不觉得会暪得过他。
「越聪明的人,其实越是愚笨。我们只需动一点手脚,等他慢慢自己想就好了。」秦牧又笑了,扶苏觉得自从来三川郡後,他爹一天比一天轻松,笑容也多了不少。
「……怎样?」扶苏有几分迟疑。
秦牧看穿了他的犹豫,不悦地说:「你当真把他当大哥?看你处处犹豫,害怕伤了你俩的友谊?」他内心恼怒,有种小孩被抢走了的诡异感──
「不会不会。」扶苏摆手:「我只是怕计划泄露了,反惹了一个敌人就不妙了。」
「所以你不用知道了,只要到时好好表现就行。明日就借机与萧何谈谈今天你忧心的地方吧,他会想出同样的办法。」秦牧说道。
「……好吧。」扶苏点头。
*
第二天,扶苏果然在闲聊时跟萧何谈了自己进退两难的忧心,萧何浅笑无话。
又等了三天,依然是风平浪静得很。扶苏表面淡定,内心就有爪子的扰着扰着。
又过了半个月,刘邦依然活蹦活跳,在市内喝酒结识底下层之人好不快活。扶苏已经开始怀疑他爹是不是打算放弃杀刘邦了。
这时突起乱事,有一天扶苏依然领酒过去与萧何畅谈,却见他眼睛微红,神色忧伤。
「萧大哥,你何以憔悴至此?」扶苏不掩自己惊愕的表情:「是否扶苏招呼不周,令萧大哥受委屈?」
萧何摇头,叹然道:「不过一众兄弟昨夜受人所袭,其中数人受了重伤,还有一人却……」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扶苏的神色。
扶苏皱眉:「岂有此事?不想到郡内发生这等事却无人与我禀报。萧大哥,你不必忧心,我必派人查明真相!我府内的大夫医术精湛,如有需要的话不需客气,尽管使去罢!」
扶苏又摇头叹息:「生命如此的无常,你的兄弟可有家室?唉,这等生离死别之事,实在让人哀伤。罢了罢了,今日已无雅兴,酒亦何用,酒入愁肠愁更愁而已。」说完後便把酒瓮摔破,率性地说:「这位数未谋面的兄弟,我扶苏敬你一杯!」
论演技,扶苏胜任有余。
萧何合眼,累极说道:「好一句酒入愁肠愁更愁,看来陛下亦是伤心之人。」
扶苏笑得落寞:「不怕你笑话,当初听到父皇死讯时,我真的有一死随他而去之心!」
萧何想到他半年内便久经丧父,兄弟又离心,不禁也为他感到婉惜,越轨地拍了拍扶苏的肩权作安慰。
此时扶苏表现自然,让萧何放下了对他疑心。
萧何心中不禁想道,到底是谁与刘邦这麽大仇,竟然要致他於死地!
49、挖坑自埋萧何
数日後,经过扶苏尽力的救治,终於把一人从死门关里拖回来,但有两人因为伤重而亡去,让扶苏又一顿叹息不止。
使开所有人,萧何问曰:「夏侯兄,此事是何人为也?萧何虽不才,却必然手刃仇人,与刘兄和一众兄弟报仇!」
夏侯婴与刘邦私交甚焉,虽然早已听闻刘邦身亡,内心已经是极为悲伤,只是他亦不知是谁伏击他们一行刚从酒馆畅饮归家之人!
「此事我亦无头绪,我们平日与人无仇,这次横祸实不知所然也!」夏侯婴叹息曰。
「亦有一事甚为奇怪,周昌当初不适先行回来,昨夜却被人发现乱刀砍死於客舍之内。实在……」萧何观察夏侯婴的脸色。
夏侯婴听罢,脸色大变。
「夏侯兄!有事直说罢!」萧何喝道:「此刻你我兄弟八人,己去其四,余下两人亦在苦苦挣扎之中,你想暪到我何时?」
「实不相暪,其实当天中午,我等兄弟七人前往酒馆畅饮之时,经过一小巷传来了对话声。我等好奇之下便停步偷听,只听到两人对话‘杀’‘小心’等等片语,口音实在怪异。」夏侯婴说:「只是兄弟走得快,应该无人知道呀──」
「你们的好奇心真是害死你们了!」萧何恨然曰:「三川岂是安全之地?不说项羽的军队正在五十里外紮营,冲着陛下在此地,决不能安心焉!你跟我说,是甚麽口音?」
夏侯婴迟疑地说:「我听得不真确,说的话虽然是这附近的语言,而且两人极力掩饰自己的口音,刘兄曾道这是江南水乡那边的……你看……?」
萧何眼睛微冷,咬牙道:「应是项羽军中混入三川,见被你们所听见便痛下杀手了!」这事已有先例,之前项羽更大胆地混入三川郡刺杀扶苏,这事在民间亦传扬已久,所以萧何第一反应便是──项羽!
夏侯婴大惊:「那他们此行不就是为了再次刺杀扶苏麽?这,萧何,你需通知陛下,无论如何必须捉拿这几人,好为我们兄弟报仇啊!」
萧何迟疑了,扶苏虽然对这件事叹息,但是也只是建基他自己的经历而感慨,本身对於这一行七人的遭遇却是没有多上心的,正是因为这样萧何左想右想,始终没有怀疑到扶苏身上。
事情当然要说,但是萧何不甘心,他觉得自己的兄弟死得冤枉,而且出生入死这麽久,感情极为深厚,但是要是上升到关系扶苏的安危,那就由不得他插手了。那怕人抓到了,也不能泄忿!
此时的萧何虽然极为欣赏刘邦的才能,但两人的身份始终平等,故此也只是当失去一个要好的朋友一般痛心极了。
「我就去说,你好好养伤……此仇,我一定会为你们报。」萧何斩钉截铁的说。
*
此时,扶苏终於截住了他爹问个明白。
「你何知刘邦之事?」扶苏问。
秦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刘邦之时我让莫宁去干,事成事败全与我无关。你这是来质问我?」
「不不,我是想说,接下来我应该怎麽办?」扶苏踟蹰:「活了三个人,会不会对你事情有影响?」
「不会。」秦牧交叉双手,气定神闲地说:「凭他几人,尚且玩不出甚麽花样的。」
「那我之後需要继续表示关心吗?」扶苏问。
「你贵为一国之君,管那些闲杂小人干麽?萧何要你怎样办,你就当自己全然不知道就好了。」秦牧不担心扶苏的演技,但就怕扶苏会对萧何真的存了兄弟之情,舍不得骗之。
扶苏嘻嘻笑:「那就好了,那我就照常发挥了,喔?」
「嗯。」秦牧应道,本来在他眼中刘邦就不是甚麽大人物,除掉了也就除掉了,任萧何抓破头也不会想到是他下的手。
──无仇无怨,为甚麽会对一个人痛下杀手?除非萧何有通天之能,能知过去未来才能猜到吧。
扶苏跟秦牧通过气,待萧何再次找他时,他恰如其份地表现出震惊﹑不信的表情。
「萧大哥,此……此话当真?项羽岂会这麽大胆?」扶苏结结巴巴的说:「不行不行,守卫太松懈了,我立即让蒙恬加强戒备,全力守护公子府。」
萧何悲痛地拱手:「望陛下能将恶人交予草民惩治,以报草民四位兄弟之仇!」
「这……」扶苏迟疑:「要是抓到人,朕可以通融你进地牢,到时……生死不问?」
「谢陛下。」萧何已经觉得满足。
就在蒙恬大为紧张地四处搜捕疑犯时,城门突然传来一个消息,有三人打伤了守门的士兵,跳城逃亡去了。
而扶苏跟好与萧何呆在一起,听到消息後不禁大怒:「此等贼人居然视我大秦为无物,来人啊,给我传告天下,尽力缉拿贼人!」
「遵命。」宫人行礼道。
萧何深吸了一口气,本来他对於捉拿到人的希望就不大,他心中最恨就是那项羽,简直胆大包天!
扶苏倒有几分迟疑:「这……我想不会是项羽吧。此人我曾打过照面,虽然为敌军之首领,却是真有几分血性,这等事未必是他所为。会不会是南方那边派来的杀手?之前你与兄弟一行逃难至上郡,岂非因奸令小人之行?」
萧何摇头,说出自己之前的一番推测:「草民等虽从南方逃至,却只是因才招人妒嫉,况且南方势力错综复杂,各势力互相牵衡,因此草民相信没有一方势力会在这关键时刻派出杀手来追杀我兄弟几人。相反地项羽紮驻此地多时,若要派人学习这城的语言也是足够了,他多费心思潜进,无非是想借此再次狙击陛下。陛下有所不知,项羽此人虽然爽直豪迈,实质为人却是极之傲气的。他第一次伏击陛下失手,必定心有不甘。再之为之亦属使然,只是他的计谋却让我兄弟所识,害怕泄露风声而对我兄弟痛下杀手。因误以为草民之兄弟众人已身首异处,才会大摇大摆的在暗处继续计划。三人焉,草民的兄弟却只听见两人之语,可能是第三人正藏匿暗处,尽见草民之兄弟的样貌罢了!」
就正如萧何所言,南方的势力目前自顾不下,那有空挖空心思来暗算他们?刘邦等人向来率直,少与人结怨,更别提买凶杀人了。所以萧何怀疑的只有两方,扶苏与项羽。
只是扶苏与刘邦一众素来未曾谋面,加之他与自己交好,又为何要对刘邦等人痛下杀手?况且扶苏若是为了他们兄弟几人,为何又要尽心救治,使到夏侯兄可以醒来,难道他就不怕事情会穿崩?
因此萧何才推断到去项羽身上,结合之前项羽所行和他以前的为人处事,说出以上的一番话。
扶苏无语,有几分怔怔然──果然就像他爹所说,根本不用再说甚麽,萧何已经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萧何误以为扶苏的无话是因为对项羽的失望,安慰道:「陛下阅历尚浅,假以时日必能自行察觉。」
「哦?哦……」扶苏愣愣的,按着头:「唉,这样看来不打仗也不行了……」
「之前陛下曾与草民分忧,草民细思下有一计可献,望陛下能听草民之愚见。」萧何拱手若,他心中恨极了项羽,却又有一丝窃喜,本来他与刘邦情同兄弟,两人势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只是刘邦时运不行,此时天下已定,难以再起波澜。且他与扶苏交好,自看出扶苏这人和善,属於比较好相处,有这等君主实乃下臣之福。只是刘邦那处却不好交待过去,因此他虽与扶苏交好,却不明确表态要进入朝廷之内。
「请教先生高见。」扶苏立即肃容拜道。
扶苏的谦卑让萧何的自尊心甚为满足,他下意识捻了捻须,道:「此时项羽死守在城门之外,陛下害怕与他相争会使到其他势力得利。不如派草民前去南方,草民虽无大能,却有自信能使各方势力忙於自斗,无暇顾及陛下也。」
扶苏摇头:「此实为不妥,先生才与南方至此地,扶苏岂可陷先生於不义?」
「请陛下派予我侍卫数人足以。」萧何曰:「此去一行,全乃萧何甘心情愿,若然事败,至於陛下亦无损害,若能事成,陛下可以无忧焉。草民亦可报项羽之仇,一举两得。」
扶苏露出几分心动,又夹杂着不舍:「先生与我投契,那样吧,我派予侍卫十人随先生进境,望先生小心,且我配与先生姜粉,此物用来应敌大有所有!」
萧何露出了几分哭笑不得的表情,陛下真的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五谷不勤麽?他萧何虽然文弱,但武义尚且留有几分的。
纵然如此,萧何亦拱手谢曰:「一切依陛下所言,萧何先行叩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心不黑萧何兄………但是有些聪明人的确会想太多了(当然误导也是很重要的,不着痕迹的……)
~(≧▽≦)/~萧兄其实非常聪明,但无奈他的对手是作为主角之一的秦爹,失败是可以想像的……咳
50、儿子失踪了?
萧何待到其余两个兄弟安稳了後,郑重地带着扶苏给他的十个侍卫,矫装打扮往东南方出发。临行前扶苏为他设了宴,许他特使一职,并承诺会好好照顾夏侯婴几人。
秦牧就这样刀刃不见血,直接把刘邦消灭,顺带嫁祸给予项羽。
莫宁费解地问:「你让我搞这麽多事,就为了杀一个混混?直接让人做掉不就好了吗?害我两个手下现在都不能露面了。」
「你的手下有露面过?」秦牧抽抽嘴角:「你不用管这事,这跟扶苏有点关系……嗯,应说跟他的来历有点关系。」
「……」莫宁狠皱:「那个叫韩信也是?我看着吹牛的本事是有的,就不知……」
「嗯,拉过来试试看,能用的话那倒好。」秦牧无所谓。
扶苏送别了萧何,有几分喜气洋洋的跑了过来:「在聊甚麽?」顺利解决了一桩心事,扶苏特别感到轻快,再也不用对着萧何的脸内疚了!
「陛下。」秦牧与莫宁拱手。
「总算解决了刘邦,莫宁,谢谢你啊!」扶苏认真地说:「这样只剩下项羽……」
莫宁突然有点不妙:「陛下,这一切都是秦牧跟你说的?」
「是啊。」扶苏点点头,他爹不暪他。
「……」莫宁看看秦牧,试探道:「陛下,你知道秦牧是你的谁麽?」
「是我爹啊。」扶苏特天然又欢快地答道。
「……」莫宁先是看看秦牧,再又看看扶苏,两父子勾起同样的笑容,特别可恶!
他气愤的甩袖:「属下有公务在身,容属下先行告退!」
──他娘的,他给这一对父子刷了!
扶苏作不解状。
秦牧很淡定地解释:「我没告诉他,我甚麽都让你知道了。」跟莫宁相见之後,秦牧就跟扶苏解释了莫宁在他少年时和宫内担任了甚麽的职位。不然扶苏岂会这样自然便接受了莫宁的放肆?自然是他爹甚麽都跟他说了,他也知道莫宁这人的性格自小便是这般的可恶,改不掉罢了。
扶苏以为秦牧都跟莫宁说了,所以在莫宁面前也不掩饰与秦牧之间的亲昵,想不到莫宁并不知道?
扶苏默默地说:「爹,你腹黑了……」
「这话是何意?」秦牧不解:「我的腹部没有黑色之处。」
「不告诉你。」扶苏眨眨眼,直接学着莫宁甩袖离开,只是他心情极好,哼着歌走下城楼。
「古怪。」秦牧摇头。
*
项羽依然僵着在五十里外,不退不进,逼得三川郡的人只能固守原地。而他自己倒好,派自己手下带着一支支兵,把四周的小县打了下来,若有遇到抵抗便屠城。
扶苏看着乾着急,想派兵绕路去支援那些小县。
扶苏的新任将军章邯才刚投靠扶苏,便立即向扶苏请命出兵,借机收复了几个地方,把三川以北,太原以西的地方重归秦国掌管之下,扶苏也总算有了自己的地盘,但对於南方之地却无法柒指一步。
这时他特别痛恨自己无能,只会想出甚麽绳梯之类的小花样,对战事无大的帮助。相反项羽整军往三川旁边一紮,立即使自己如咽刺骨,不舒服得很。
秦爹依然淡然,慢慢一步一步地扩张势力,下一步,他瞄准的是咸阳,只有回到故都进行封禅大典,扶苏才是真正被祖宗家法承认的秦三世。
章邯现在刚打完东河,固守在东河休整,若是让他继进攻咸阳,恐怕项羽会闻而後动,截住他们的军队,借机削去他们军力。
秦牧看着地图沉吟,有几分拿捏不住到底是先另派兵收复咸阳,还是先狙击项军?
冯劫沉气道:「项军在外挑衅多时,此时我们已养兵蓄锐,可有一拼之力焉。」
秦牧又道:「项军之强不在於人,而是人心。我曾与他们数番交手,他们强的地方就是所起用的兵全是有亲属关系的,错综复杂,你杀了一个兵,他们便会不死不休的与你拼命,比之我们来得凶猛。」
这也是项羽在乱世中安心立命的资本。
「总归要有一拼之时,岂可苟且於此地偷安?」蒙恬叹然:「能为陛下战死沙场,蒙恬无悔。」
秦牧磨擦着自己的手指。
「罢了,姑且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狙击项羽的军队,另一路直上咸阳,趁机收复咸阳城,再护送陛下回京即位罢。」秦牧又道。
不知不觉间,秦牧以小小的年纪却在几位将军之中一直处於领导的位置,原本蒙恬大为不服,只是让莫宁借机教训了一顿後,开始懂得收敛自己的傲气,虚心听取意见。而秦牧提出来的方法又狠又辣,大多能够一击即中,像他说借运粮草为命,偷偷派章邯和王离外出,便把几个小城瞬间掌握回自己手中。
这点蒙恬的眼光的确不够开阔,并不能像他一样想得如此完美。
冯劫一向随和,基本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见。
秦牧看了他一眼,道:「冯将军为守城能士,三川郡便拜托冯将军你了。」此为实在越轨,偏生秦牧做得自然,彷佛他生来便是指使人一般。
冯劫拱手,算是应了下来。
此时几位将军却接到小兵报告,说大厅外有一人闹着要进来,因为是陛下交代要照顾好的贵客,下人们也很头痛。
秦牧看了大厅的众人一眼,问道:「需要让他进来麽?」
蒙恬点头:「且看他何事也。」
冯劫一向不会和众人持相反的意见,也点头同意了。
夏侯婴一脸薄怒的冲进来,见到秦牧几人立即收敛,装腔作势的行礼,只是他平日这等礼仪荒废,做时显出了有几分滑稽。
「何事也?」秦牧率先问了。
「报告几位将军!我来是希望你们要是去打项羽,就带上我!对於项军,我一个打两个!」夏侯婴拍着自己壮健的胸膛,豪气地自荐。
秦牧默然片刻,道:「你从何得知我们会出兵打项羽?」
「他娘的,项羽那狗奶奶养的整天在那处碍眼,自然必须打!狠狠打到他哭爹哭娘滚回他的狗窝去!」夏侯吼道,休养了这半个月来,他越想越呕,他的兄弟让人这样杀了,对方完全甚麽事也没有,这岂可修!
秦牧颔首:「说的倒是没错,但现在内忧外患之下,要起兵前征实属不易。」虽然已有计划,但秦牧却不打算和夏侯婴细说。
夏侯婴又冷静了一点,觉得自己实在强人所难了,不禁恨恨道:「难道就任由那狗贼在外面逍遥?白白浪费了我兄弟几条人命!」
秦牧做了一个手势让他冷静下来:「夏侯兄,我明白你心中的痛苦。这样吧,要是我们出征,必然告知予你!」
「多谢!」夏侯婴拱手谢道,然後转身气愤不平的走出去,连礼也忘记行。
「此等粗野……」蒙恬说。
「急报──!」一个士兵闯进来,行礼道:「报,从太原传来的急报,说申生公子与一侍卫离家出走,此时下落不明,已经沿途搜索未见踪影!」
秦牧一行人脸色大变,连忙站起来说:「快,跟我去见陛下。」
扶苏正在书房里批他的公文,一叠叠竹简虽然被扶苏厉行迅风的改变了,但依然厚重得惊人,万幸是他再不用看一堆废话,直接看重点就可以了。
「启禀陛下,几位将军求见。」一宫人尖着声音,敬畏的行礼。
「传。」扶苏搁下笔,立即摆好自己的懒洋洋的坐姿,改为正坐。
「参见陛下。」秦牧和其他两人同时行礼。
「说吧,甚麽事如此着急?」扶苏道。
「启禀陛下,申生公子於太原失踪,望陛下能派出人马前往搜救。」蒙恬拱手回曰,口气有几分焦急。
申生公子是谁?要不是他爹的眼神太恐怖,扶苏差点顺口问了。
秦牧冷盯着他,深怕他又说出甚麽的荒唐话。
──申生公子。
──公子。
──公子是秦代贵族子弟的称呼。
──目前关系到自己的贵族子弟好像……是自己的儿子?
扶苏在脑中推算了一翻,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此事可是属实?居然任由一个小孩胡来,实在太过分了!」只要比他小一概都能统称为小孩,这准没错的!
「秦牧,你立即加派人手前往搜救,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让项羽知道了反而不妙。」扶苏立即下命令。
「是。」秦牧内心也很担忧自己的孙儿的安危,手上微震,脸色却是不改的。
等到众人都退下了後,扶苏单留下秦牧。他立即窜过去,急急地问:「那是我儿子麽?他多大了?天,这麽小的小孩单自离家出走?我妻子没有教好他麽?」
「……」秦牧认真地说:「你妻子体弱多病,终年都在府中养病,又怎会教得好申儿?看来他的确叛逆,不过才四岁多便如此调皮。相比之下,现在的你乖多了。」
──拿四岁的小朋友来跟自己比较,扶苏半点也不觉得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扶苏苏,你爹把你和小孩子比,你有甚麽感想
扶苏:……(╯‵□′)╯︵┻━┻我要学坏
╮(╯▽╰)╭可是你是皇帝啊
扶苏:(╯‵□′)╯︵┻━┻我决定把秦朝灭了
╮(╯▽╰)╭……
51、扶苏是熊孩子
三川郡因为发生了‘混入’奸细的事件,已经借机封城,因此城楼上盯点的士兵只需要每日定期巡逻看有没有异常即可。
此时北门对外的走道上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只见一个气焰嚣张的小男孩在马车上跳脚,命令士兵立即把城门打开让他进去。
士兵自然不敢大意,连忙大声在城楼上问道是城里那家的小孩,好等大人过来认领。
小孩支吾其词,始终说不出所然。他不说,士兵也不敢冒险为他开门。
为他驾车的男子此时站出来,拱手道:「此乃陛下之子,申生公子,公子挂念陛下,故急忙赶至,望能放行。」
士兵大惊,但也不敢真的把人放进来,只是谄媚道:「原来是申生公子,请待我奏明陛下,再行定论。」
「好。」男生沉声默然立於一旁。
「你死的麽?还不放我进去?我饿坏了,你是不是担当得起?」小男孩嚣张地拍打侍从的肩膀:「你自持武艺高强的麽?带我闯进去啊!废柴!养你何用!?」
男子依然沉默,不动半分,任由小孩儿在身上踢打。
「气死我了,要不是你这块烂木头,我一早就见到父皇了!」小男孩气嘟嘟地坐下来。若非他偷跑进去运粮草的车子前让他所发现,他已经可以顺利到达三川与父皇相见!幸好自己威胁他会再次逃跑,又哭又闹之下才使得他把自己带出来,留书出走!
想到终於可以见到自己的父皇,小男孩就喜滋滋的:「哼,等我见到父皇你们就知道好看!」
却道这小孩很是麻烦,扭捏非常,害得三番四次错过了扶苏和太原两边派去搜索的队伍,吓得众人一身冷汗。
恰巧扶苏到军营阅兵去了,守门的士兵扑了个空,苦恼之下,幸而湘儿尤在,连忙禀明一切,苦求湘儿出去相看是不是真的。
湘儿一愣,颦眉道:「待我随你而去,看个明白罢了。」
申生又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有人从城楼上探出头来,心中一喜,但见来者立即沉下脸,骂道:「怎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在他心中已经有懵懂的明白湘儿跟随在扶苏身边是为了甚麽,而且带他的人不时用提醒要小心其他女人把弟弟妹妹生出来,他们会跟他抢夺父皇的宠爱!因此在申生的心中,除母后外的女人都是敌人!
湘儿连忙道:「是小公子罢,快开门。」
士兵不敢殆慢,连忙召来人手把城门打开。
申生大摇大摆地坐着马车进城,见到湘儿已等在一旁。
「小公子。」湘儿行了一个礼。
「怎麽是你这个臭女人,我父皇呢?」申生一脸不悦。
「陛下随军检阅,请小公子随湘儿来罢,先行到府中休息,再等陛下回府後相聚。」湘儿轻声细气的说。
「哼!」看不到自己的父皇,申生很失望,他大脾气地往马车一坐,算是默认了。
扶苏与秦牧等人才回到府上,就见到大厅门口一小孩揪着湘儿的裙子,使劲地扯,彷佛要把它扯破似的,撒赖地大叫:「你就给我这些猪食?说!这个毒妇﹑狐狸精,是不是要饿死本公子你才开心?」
扶苏第一反应──那来的熊孩子!
湘儿温声柔气地解释:「回小公子的话,这是因为陛下之前下命让人一切从简,多余的物资已经送至前线让众将军可以开疆辟土,故此公子府内只吃这些粗糙之物。湘儿现在就让人从酒楼带来好菜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