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走啦走啦,不是去吃饭麽?快吧,我饿了。」扶苏率先走了,把其他人也招呼过去:「一起去吃。」
「谢陛下。」其他守卫也拱手道谢。
湘儿已经吩咐好随行的宫人准备好了。
扶苏与几人直接往军营的一角走去,与士兵们聚餐。
等到秦牧想说找扶苏一起吃饭时,在主帐扑了个空,还是经由士兵提醒才知道扶苏又跑去搞‘联谊’了。
第一次见这样完全没有架子的皇帝。秦牧叹了一口气,但内心却隐隐地为扶苏的好人缘而骄傲。
83偷袭是最在行
深夜时,秦牧悄然遛进扶苏的帐内,正当躺下时,被扶苏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嘿嘿,我就知道你常搞这招,特意装睡来骗你的。」扶苏咧嘴而笑,看上去很得意。
秦牧倒是淡然,只是推开了他,说:「别闹了,睡吧。」
扶苏觉得没趣,自己爬回去,躺在床上,看着幽暗的帐篷内独留下一盏淡暗的灯光发呆。
「喂,爹,你觉不觉得现在这麽晚应该聊聊天,以防明天一早醒不来?」扶苏撞了秦牧的腰一下,实在睡不着。
秦牧无奈地睁开眼睛,大手盖上扶苏的眼睛,说:「不要想太多了,睡吧。」
扶苏听话地闭上眼睛,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却在秦牧的温暖下渐渐入睡。
但没睡多久後,便被外面的吵杂声吵醒了。
「天亮了?」扶苏下意识问了一句,但身旁的空位已经变凉,可见秦牧很早便起来了。
扶苏用角落昨晚用来降温的水来洗脸和清洁牙齿,然後换了一身便服,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守卫立即行礼,扶苏摆摆手就走出去了。
军营里的大部分士兵已经在忙碌准备一会打仗的物资,蒙恬已经领军绕过山泽,准备配合秦牧来左右夹攻。
此时秦牧和蒙恬两军合上来的人数,也不过超过匈奴人一倍,但匈奴人凶猛,因此今天必有死战。
军中的气氛沉重,看到扶苏走过来已经没有昨晚的活泼,而显得悲壮,匆匆地行了一个礼就继续他们的工作了。
扶苏逛了半圈,看到秦牧在粮草的地方指挥着让士兵先收拾剩下的粮食起行撤到後方。
「陛下。」秦牧行了一个礼。
「早。」扶苏抬起手挥挥。
秦牧错身让了一步,扶苏站前,看着忙碌的士兵们。
「快要开战了。」扶苏叹了一口气:「每当这时候心中就有种慌然的感觉。」
「今天你按之前计划的,与弩箭手们一同埋伏到一边去,知道吗?别乱跑。」秦牧打算用替身来取代扶苏作箭靶,坐在帝辇里。而扶苏本人则会被他派人好好地保护起来。
扶苏有点郁闷:「其实我也可以帮忙打仗的。」
「你能干甚麽?」秦牧反问。
被小看了!扶苏很受打击,他抿紧嘴,道:「战术方面我是不太行的,但是偷袭这个我在行!」
秦牧的嘴角难免又抽了上来,他不可思议地问:「你就不能有点像当皇帝的样子?秦国的形象已经被你毁得差不多了。」
「慢了……」扶苏慢吞吞地说:「你在南边打仗时,形象这玩意已经被我毁得差不多了……恐怕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有一个不怎麽靠谱还性|无|能的皇帝吧……」
秦牧确实并没有去了解扶苏在朝堂上的风评,因为扶苏在民间的威望还是很足够的,他‘发明’的种种小东西还有甚少征税的举动让百姓觉得扶苏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而且秦牧也不希望自己对政权插手过多,免得造成了扶苏一个危机感。
「那……你想怎样办?」秦牧觉得扶苏的行为还是最好在自己已知的情况下进行会比较妥当,不然就像扶苏守史内城的那一役,直接把城楼连城门拆毁了。
「我觉得你们在前方打嘛,我就带一队兵偷偷溜去他们後方,埋个炸弹,把他们的後勤都炸飞!」扶苏说起偷袭眉飞色舞,开心不己。
秦牧略略思考了此行的风险和可能性,对比独留扶苏一人无所事事在一旁埋伏﹑然後他到处乱跑的可能性後,他毅然点头同意:「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有点事让扶苏去干,总好过他到处乱惹麻烦。
扶苏浑然不觉自己在他爹心目中已经和顽童两字划上了等号,而且把他的智智降低了不少来看。
扶苏绽放出阳光的笑容,用力的拍秦牧的肩:「我一定会成功的。」
「嗯,我相信你。」在耍手段上,秦牧一向觉得扶苏特别有天赋……
秦牧派了几人与扶苏去准备偷袭的事宜,然後他自己继续四处察看各处的准备功夫。
天刚微亮时,秦牧和蒙恬已经在大草原上分成两军列阵,对视着远方的匈奴人。
匈奴那边穿着简单的皮衣,一个个雄纠纠的汉子,手臂都快要比秦兵的大腿还要粗壮了。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光是那样一站,气势就已经显出。
秦牧沉稳地坐在马上,挥剑一指,顿时鼓声响起,两军万马奔腾,直接往前冲锋陷阵。
秦牧坐在马上,挥动铁剑,把敌人全都击倒。而匈奴首领那一方亦用着特殊的武器,把自己身边的秦兵全都砸到死状惨不忍睹。
另一方面,扶苏与十几个士兵,身上披着用草编成﹑颜色与草原上的长草接近的蓑衣,悄悄地一步一步从树林往外围移,打算避开主战场,而绕一大圈前往匈奴人的主营。
匈奴人紮营的地方离此地颇远,扶苏不时用望远镜视察四周,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中午时候。
「陛下,若是饿了,属下这处有……」一人靠近扶苏,耳语说。
「不吃,我们尽快赶到去吧,饿一两天又没甚麽?」扶苏不耐烦地挥手,他觉得他身边的人一直把他当陶瓷娃娃一样捧着,其实他的体力比普通人还要好一点的。
那人识相闭嘴退下,继续与扶苏一起贴近地面,悄悄地移动过去。
大草原上,茫茫的长草掩埋了一切的诡谲。扶苏与十几人走着走着,不时遇见野生的动物,最惊险时还遇上了狼!
这是扶苏第一次那样靠近地看到这麽凶猛的动物,他一动也不动,一手准备好辣椒粉,心中已经暗自警惕着,打算随时发动攻击。
幸而那狼趴伏在地上发出怒吼,咧着牙齿搞了半天,或许是觉得时机不对,而且扶苏的人数众多,因此没多久便夹着尾巴跑了。
扶苏松了一口气,不敢再掉以轻心。而他身旁的人也把扶苏围在中间,以自身保护好扶苏四面八方的安全。
又行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终於贴近了匈奴人的心脏地带。
扶苏挥一挥手,让众人伏下。
远处只见炊烟袅袅,军营内有着为数不少的人守着。
扶苏蹲下来,把望远镜收到怀中,沉思道:「看来匈奴人并没有全力一拼的意思,他们留下来的,恐怕才是最精英的部队。」光是那排场,还有严密的情度,可见对他们来说军帐还比较重要。
「啧,又来中原捞一笔然後跑回去吧?」扶苏撇嘴。
旁边十几人面面相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听不明白扶苏说话的意思。
「炸飞你没适量。」扶苏在怀中掏出几个炸药包,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後指了几个人说:「你和你,偷偷去把这个埋到他们的营中,能有多近就多近,提前是不要被发现哈,分散开去埋,然後把绳子……」扶苏拿出几卷特制的﹑专门用作点燃火药用的绳子,分配到他们手中:「把这几条尽量引到沙地上,之後点火……然後立即跑,懂?」扶苏问。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虽然他们没有真正见识过这种武器,但秦牧有跟他们提过,隐约地知道是非常厉害﹑一不小心就会要人命的武器。
扶苏也不指望可以一举把整个军营炸了,重点让他们去炸粮仓﹑武器库和医师等等的地方就好了。
几个人简单地商议了一会儿,便分头行事去了。
而扶苏则和余下的几人待在原位,用望远镜观察远方。
突然扶苏想出一个主意,他回头问几人:「有谁会说简单的匈奴话?」
其中一人举手道:「我。」
「我让你现在过去,然後到时发生爆炸时在混乱期间喊几句话……可以麽?」扶苏问。
「陛下请说。」那人不苟言笑,表情极为严肃。
「就喊天神发怒了,还有天神降下惩罚等等……反正就是绕着鬼鬼神神在叫吧,把他们的人心喊乱,嗯,这是目的。」扶苏说。这招在古代这个崇尚鬼神之说的时代,可是说是必杀的绝招,当初他能装作是性情大变的扶苏,也是借说嬴政报梦来成事的。
「是。」那人拱手,然後亦同样悄然地离开了。
「我们走。」扶苏作了一个动作,与其他几人偷偷地撒走。
一个时辰後,阳光已经渐渐转暗,而扶苏一行几人也潜伏到小树林的树上看最後的结果。
此时一片乌云飘至,挡住了太阳光。然後忽然间一声巨响,使到沉静的草原顿时响起了不同的惊叫声,动物的嘶叫声等等,非常混乱。而火光四起,扶苏透过望远镜隐约看到远方乱成了一片,却不知道真际的情况。
「陛下,可以回去了?」一人探身问。
扶苏抬头看天,大约估计了时间,果断地摇头:「回去来不及了,今晚准备在外露宿。」
「是。」那人立即开始准备起来。
扶苏下意识地想掏出手机给他爹打个电话──然後才想到古代根本没有电话这回事啊……
84与他十指紧扣
扶苏一直坐在树上默默看着远方由爆炸到慌乱的经过,只见远方的叫嚷声传到老远,虽然扶苏听不懂他们在喊甚麽,但当中的凄厉却是无法掩饰的。
扶苏放下望远镜,从树上爬下。
「陛下。」一人拱手道:「野营的东西已经准备好,药粉也已经撒好。」
「嗯。」扶苏显得有些沉重,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扶苏选的位置正是靠近九原城的方向,一般而言只要匈奴人不昏头,是绝对不会往这边逃的。
小树林里蚊虫极多,虽然已近初秋,但是还是有不少动物和昆虫忙於过冬的准备,幸而四周洒了避蛇虫的药粉,倒是减却了不少的滋扰。
扶苏盘膝坐在泥地上,阁眼稍作休息。他眉头微皱,脸色早已染上泥土的污迹,还有不少细小的﹑被草割出来的伤痕。
「陛下,请先吃点东西吧,你一天没吃了。」一人小声说道,打开包着乾饼的布包。
「嗯。」扶苏拿过一块饼,和着水就这样胡乱的吞了。
「陛下。」远处传来几声叠声,稀稀落落的。
扶苏转过头望过去,只见派去的几人,有两个搀扶着一个伤患一拐一拐的走过来,另一人则托着几个布袋。
托布袋的那人把布袋重重地砸在地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对扶苏拱手道:「陛下,属下不负你所托,总算把任务完成了。」
「你们做得很好。他怎麽了?」扶苏有点担心地皱起眉头,动手把那人扶过来,让他坐在自己那处已经整理乾净的石头上。
「陛下!」那人受宠若惊,挣扎着要站起来。
「坐好!跟我客气甚麽?」扶苏喝道,紧皱的眉头看上去有几分冷肃,当场把那人震住不敢再乱动。
「他除了脚外,还有那处受伤了?」扶苏又再问了一遍。
被吓呆了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连忙拱手道:「回陛下,只是在匆忙奔走中不小心被火头烫着了,应无大碍。」
「脚都烂成这样还没大碍?」扶苏撇嘴,把另一人招来:「那个谁,快给他敷药,不然恐怕到时会有并发症了。」
并发症是甚麽?几个人的脑袋上都出现了一个问号。
扶苏看上去心事重重,背着手又走到树林的边缘看向远方。
「跟我说说现在是啥情况?」扶苏转过身问。
「回陛下,我们已在重要的地方洒上石脂水,而且亦趁机制造了混乱,唯独粮仓的地方无法靠近烧毁,望陛下原谅。」其中一人连忙站起来拱手回话。
「没事,能干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扶苏又看了一眼,远处火光雄雄,惨叫声不绝。
「吃完东西我们往树林深处走,尽量靠山一点。我怕匈奴军会赶回来,狭路相逢就不好了。」
「是!」众人齐声道。
等到赶回来的四人休息过後,扶苏与一众士兵便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昏,四周黑漆漆的,扶苏他们又不敢用火把,只能摸黑前进。
待扶苏觉得匈奴人不会特意深入经过此处後,便让众人停下,各自找了一棵树,打算就这样窝居一晚。
由於扶苏等人不能用火,会引起匈奴人的注意,因此在野生动物众多的山边,他们只能在树上窝一晚,至少睡在树上威胁也低一点。
等到他们几人涂好了特殊的药汁和药粉後,便把手上的粮食大概的分了。
最後一人还带了一些匈奴人的武器回来,本着不拿白不拿的想法,扶苏让他把几个布袋挂在一棵树上便可以了。
扶苏爬上树,然後伸了一个懒腰,再捶捶自己酸痛的双腿,左看右看,找了一个舒服的丫枝位,放上乾草,披着蓑衣就这样躺上去。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後,只听见树林外面传来马匹踏地的声音,还有人的脚步声,就这样杂乱地走过去了。直到他们全军离开後,由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树林的深处躲藏着扶苏十几人。
一整夜,扶苏都是在半合眼,欲眠却未能成眠之中过去。
天始亮,在第一道光芒照进了树林深处时,扶苏就醒了。
他动了动僵卧了一夜而显得酸痛的双脚,揉揉已经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颈子,打了一个呵欠。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只见其他人也已经陆续醒来了。
「早!」扶苏随意地抬手打了一个招呼。
「陛下,早上好。」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落。
十几人在树下找了个位置动了一下身体,舒展了筋骨,再把乾粮吃了後,便准备出发。
扶苏走到树林边沿,用望远镜望向原来匈奴人紮营的地方,只见一片全是被火烧过後的情景,已经人去楼空,连夜撒走了所有军队。
扶苏收回望远镜,对身边的人低声道:「走,我们回去。」
*
一共赶了三天的路程,扶苏终於回到九原城。
早在城外翘首以盼的秦牧总算等到他回来了,连忙让人打开了城门,出外迎接。
扶苏没洗澡好几天,浑身都是污垢,秦牧不避嫌地大力抱住他,口气不无安慰地说:「总算回来了。」
「我累死了。」扶苏虚抱了秦牧一下,实在手上太脏,他不想弄脏秦牧的盔甲。
「陛下!」蒙恬亦在另一边赶至,连忙拱手行礼。
「行了行了,我要回府休息休息,这一位壮士不慎受伤,你快找大夫帮他看看。」扶苏让出身子,露出了身後一直被人搀扶着的士兵。
马车已经准备好後,扶苏登上马车,一路绝尘而去的往自己府中奔驰──他只觉得浑身无不是累的地方,想好好地洗澡休息一番。
等到扶苏打理好自己後,回到卧室,便见到他爹穿着一身便服,英姿威武的坐在椅子上,默然地抚着茶杯。
「想我麽?」扶苏趴在他爹的肩上,对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
秦牧的耳朵微动,在扶苏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把他抓着,直接压在大腿上,轻轻打了他一下屁股:「别闹。」
「你就会这一句麽?天天‘别闹别闹’的多无趣啊,来,说句‘宝贝儿,你真棒’来听听?我可真期待从你口中说出这样肉麻的说话。」扶苏勾着秦牧的下巴,不正经地笑着。
「宝贝儿,你真棒。」秦牧口气平淡至极,完全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看上去就像在说‘晚上了,吃饭吧。’一样乾巴巴的。
「……」这麽轻易得手,扶苏又觉得无趣了,他放下手,撇嘴道:「今天怎麽这样顺应我的心意来行事?」
秦牧搂着扶苏的腰,皱起眉头说:「瘦了。」
「卧槽?不会吧老大,我就没正常吃饭几天你也量出我瘦了?你是猪肉档的量枰是吧你……」扶苏一脸不可置信,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经过几天的辛劳,的确瘦了一点,但不是这麽一抱就能立即量出来吧!
秦牧眼中带了些许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嗯,你就是我卖的猪肉。」
扶苏伸手探探秦牧的额头,担心地问:「今天你的脑子烧坏了吗?居然在说冷笑话!」秦牧真心奇怪极了,居然会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平时他都是皱着眉头,轻斥一声‘成何体统’的……
秦牧握着扶苏的手,把他拉下来,勾起嘴角,突然在扶苏的嘴边亲了一口,很正经地说:「见你做得不错,把自己安全带回来,所以给你奖励的。」
「这真不科学……我觉得你还是回复正常吧,爹……」扶苏抽抽嘴角:「你现在看上去好像在调|戏良家妇女的花花公子啊喂……」
「对你好又觉得我风流,对你坏又觉得我跟你不像情人,你到底想我何样?昔日我的女人都没你麻烦……」秦牧叹了一口气,觉得扶苏真难服侍。
「因为我是男人!我是皇帝!」扶苏理所当然地说:「那些女的不敢抗你的命,自然对你千依百顺,我可不一样,我是敢於和恶势力作对的皇帝!」
「好吧,我的皇帝陛下,你可曾想过何时站起来,与我一同往後花园共赏佳月?」秦牧捏了捏扶苏的腰侧,示意他起来。
「啧啧啧,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坐呢!」扶苏傲骄地说。
秦牧难得地反了反白眼,握着他的手,想说甚麽却又觉得满满的言语充斥在胸臆,最终所有说话都化成一句:「安全回来就好了。」
扶苏有点懵了,这突然转向的温情气氛是怎麽一回事?
他乾巴巴地回了一句:「嗯,我回来了……」
两个人对望着无语,许久後,秦牧先动了动身体,若无其事地拉着扶苏,说:「我们先去用膳。」
扶苏看着两人紧扣的双手,手紧了紧,勇敢地与秦牧一起手拉着手,走了出去。
──至於那些宫人是怎样看他和秦牧,那就不是他们所考虑的范围了。
作者有话要说:_(:3」∠)_不知要是把秦老爹拱上皇后的位置会不会被扁死……
可是总觉得偷偷摸摸什麽好累啊……
我想要光明正大的秀恩爱……(“▔□▔)/
85扶苏秦牧回京
扶苏回到九原的时间只比秦牧的军队晚上一天,因此在军营中随意可见士兵打完仗後的疲惫的表情。
扶苏与秦牧并肩走在军营之中,只见战後的东西还乱糟糟的,但是军医那处却忙得不可开交,来来往往的士兵尽是拿着热水或血水匆匆而过。
扶苏问:「匈奴已彻回他们的地方,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进攻,我们应该也回咸阳了吧?」
秦牧答:「的确,已防匈奴,我们还是加紧脚步把剩下的地方都收复回来,好一统我大秦江山。不过你所制之物也的确方便,新的弩弓只需一人之力便足以使用,今次也是多亏了这批武器才能使匈奴人不战而逃。」
「嗯……」扶苏摸摸下巴,琢磨着:「如果能弄出手枪出来,那威力才叫强呢,呯的一声就可以杀人。不过以现在的科技,难咯。」
「真想随你到‘现代’观之,皆是不凡之物啊。」秦牧感叹:「若其中一二能拿回来使用,这岂不是能一举踏平天下,尽皆我的掌握之中?」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又何必一定要这样执着呢?」要说秦牧是开疆辟土的国君,而扶苏就是守成的君主,他不期望自己的国家有多大,只希望能够安稳地过完这一辈子。
「你此话虽不无道理,但男子在世,想创一番功业乃属正常,你难道不享受万民景仰的时刻吗?」秦牧傲然回答。
「我享受过了,虽然敝人在现代不是甚麽出名的明星,但粉丝数量还是有不少的。出入机场总会有人接送在侧,想出个门也得防狗仔队。」扶苏诚恳地说。
「……」要是在以往,秦牧绝对会哼之以鼻,不屑的说一声:区区戏子。
但如今他被扶苏呛了,也不会口出恶言,只是默默地暗咬牙,饮恨他的不上进。
「不过,」扶苏话锋一转:「该是我的东西也应该要拿回来,尤其项羽,不干掉他我内心不安。」项羽和刘邦可是历史上终结了秦代皇朝的两个人物啊。
「不良你何不把刘邦的孽子亦一并了结?还留在申儿身边,这岂不是碍事?」秦牧淡淡地说。
「我相信有你我在的一天,他也翻不出甚麽风浪。如果我和你死了後,申儿连这样也守不住,那大秦江山让给别人也算了。」扶苏耸肩:「连身边人也制不住,谈何来制得住百官?」
「与百官角力之中,你的确做得不错。若是我以往,亦需听他们一二。」秦牧感叹道。
扶苏抹了一把脸,挫败地说:「别提了,我觉得他们快联合起来干掉我,关系太差了。」
「他们不敢。」秦牧淡淡地说。
「申儿不要学我,我只是没有一个好开始,搞砸了而已。」扶苏背着手,抬起头看着蓝天白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不後悔与百官的关系弄得这麽差,反正理念不合,想法不合,能妥协的他都退了,不能妥协的他一步也不退。现在只等属於自己的人手真正培养起来,那些老臣可以退休去了。
「不过是你与他们之间的角力,终有一胜一负,若非你站在上风,就会由群臣欺你不是了。想当初我父皇先亡,初掌政之事我亦不过是任人鱼肉的小皇帝,待我翅膀丰盛之时才能一飞冲天,只是这多亏了有了……」秦牧忽然闭嘴不言,匆匆带过:「罢了,都是过去之事,又提来何用?」
「这天下,你我共有。」扶苏突然握着秦牧的手:「爹,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吧……」
「嗯。」秦牧点头,大手反握住扶苏的手:「不要嫌我碍事,且陪你到白头。」
「我很专一的,就怕你花心。」扶苏撇嘴:「我以前交往的对象从来都是好聚好散,我一次都没劈过腿。」
「劈腿为何物?」秦牧疑道,虽然已经从扶苏口中认识不用新词,但扶苏往往能说出更多让他觉得新奇的词汇。
「呃,就是一脚踏两船……」扶苏默默解释道。
「可怜,难怪你在最初会问那一番话。」秦牧伸手揉乱了扶苏的头发。
「你这麽搞我怎麽回去见人!」扶苏慌忙闪避。
就在两人打闹间,突然旁边传来一把结结巴巴的声音:「陛……陛陛陛陛下……秦…秦秦秦将军。」
扶苏与秦牧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只见一个士兵吓得脸色发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行礼,脸上冒出冷汗,结巴地说:「蒙蒙蒙蒙将军有请。」──妈啊,他见到了秦将军对陛下不轨,不会被砍杀吧?
「哦,带路吧。」扶苏自然地转过身,与秦牧错开了一个身先走了。
秦牧等到他走了几步,才默默地跟上。
*
到了十一月,天气开始转冷时,扶苏亦准备回京都了。
蒙恬留在当地继续防范匈奴再次来袭,而没有用上的火药扶苏全都给蒙恬留下来了,还细心地把负责看守火药的工人也留下,然後就和秦牧回京。
雪花开始飘落,秦牧雄纠纠地穿着一身盔甲,在初雪的飘逸下,慢慢地领着一队军人走了。
长长的十万人攀山涉水,赶了一个多月路後,终於在十二月底赶至京城。
连谨率领百官迎接扶苏。
扶苏从御辇上走下来,拍拍连谨的肩,道:「连爱卿,辛苦你了。」
「一切以陛下为荣。」连谨恭敬地弯腰:「陛下英勇之事,早已传遍各地。陛下乃是大秦之光,为大秦之明君也。」
「客气客气,不过是侥幸。」扶苏摸摸鼻子:「那个……我们还要在这处聊天吗?我累了,想回宫先行休息,第二天再跟你闲聊吧。」
「恭迎陛下圣驾。」连谨弯着腰,让开了一步,丝毫没有接扶苏的话头。
长长的军队分成两路,一路护送扶苏回皇宫,而另一路则回到军营休整。
秦牧与扶苏回到皇宫後,便见到申生早已候在一旁,一见到扶苏立即眼前一亮,高高兴兴地匆匆行了一个礼,然後扑上:「父皇~~」
「宝贝儿~父皇想死你了,你想父皇麽?」扶苏用力地在申生的脸上亲了一口。
「想!」申生高兴坏了,粘在扶苏身上不愿意下来。
所幸扶苏也乐意宠他,就这样抱着他往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