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警报
第二天早上, 苏然醒来后，发现顾之衡已经不在寝室了，他们战斗系的经常有早练, 早走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起来收拾好后，便在一个名为“机甲制造小队”的群里, 发了一条聘用信息, 这个群里有两千多人，消息刚发出去, 就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苏然收到的消息也是接连不断。
他先将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然后便去洗漱了, 吃完早饭后，他去了机甲制造馆。
这里是专门制作机甲的场馆, 他们机甲制造系的学生申请后就可以得到场地以及制作设备，他先在机器上申请了场地, 然后进去逛了一圈, 看看材料。
这里也售卖机甲所需的材料，产品虽说品质都是上乘但是也比较单一，他大致扫了眼, 看看谢司言的机甲所需要的材料。
而也就在这时, 他的光脑进入了一条消息, 是谢司言的，让他有些意外。
他点开了消息, 就见谢司言简洁明了的一句话, “合同已经准备好, 什么时候签。”
苏然诧异一瞬，随即面上浮现出惊喜,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主动的客户的，以往签合同前都要跟甲方磨合很久，没想到这位昨天见面今天就可以签合同了。
“我现在在机甲制造馆，随时都有时间，你说地方，我过去签合同。”苏然回复。
那边的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好，我去找你。”
苏然一顿，他回复，“好，我在二楼。”
二楼可以看到一楼的情况，一般一楼就是机甲制作的场地，有时候电光火石的，去一楼得穿防护服。
等了大概有十分钟，那醒目的身影出现了，苏然有些紧张，朝他招了招手，“这里。”
围栏这边做了休息区，虽说声音受一楼影响很嘈杂，但已经是不错的可以坐下聊天的位置。
谢司言走了过来，随即便在苏然对面坐下，苏然朝他笑了笑，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谢司言怎么就想着直接在这里签约了，不过怕夜长梦多他也就没吱声。
“那我先看看合同？”苏然问。
谢司言颔首，随即从袋子中将合同拿了出来递给苏然，“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可以加进合同里。”
苏然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一瞬间有种感激涕零的感觉，难伺候的甲方遇见太多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天使甲方，居然还可以向他提要求。
“好的好的。”苏然立即说。
话落，苏然便翻开合同看起来，一时间桌上寂静无声，只有楼下传来的杂音。
谢司言的视线落在苏然的脸上，从眉眼到嘴唇，细致地划过。
苏然将合同一页页翻过去，越看越欣慰，不愧是天使甲方，并没有什么奇葩要求，相反其中几条对他还挺有利的。
苏然放下合同，笑着看向谢司言，然后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眉毛浓黑，睫毛也纤长浓密，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他心中骤然一紧。
苏然回避了他的视线，然后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还在盯着他看，他立即开口说，“没什么问题，我们现在签吧。”
说话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在想，是不是有的enigma就是这样的，因为他们处在食物链顶端，看他们这种平平无奇的beta，就像是看食物一样……
他室友不是这样的，虽气场也强大冷冽，但并不会这样看他。
这时谢司言终于动了，他从袋子里拿出笔，递给苏然，苏然快速地将名字写下，然后自己留了一份，另一份递给对方。
“合作愉快。”苏然笑着向谢司言伸出手。
谢司言回握，“合作愉快。”
苏然起身，脸上的笑容保持得有些僵，他心中紧张的情绪始终没有得到太大的缓解，面对谢司言实在有压力。
“要逛逛么，提前看看材料。”苏然说，人家甲方没说要走，他肯定也不能走，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谢司言的视线跟随着苏然，他也起身，说，“好。”
苏然暗自懊恼，早知道不提好了，他跟谢司言在二楼闲逛，到各个店铺内看他们所需的材料。
“这个做羽翼最好，材料轻韧性好。”苏然说，他跟谢司言一左一右，也没什么话说，只能聊机甲了。
二楼有材料商铺，里面也都是极简风格，以白色为主，这样那些材料看着更加显眼，每个样式的材料都会有一小块作为展示，可让顾客手摸材质，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机器人，这些机器人几乎跟店铺融为一体，通体雪白像陶瓷般微微反观。
谢司言看着展示的材料，然后点头，“好。”
苏然扫了他一眼，就见他无时无刻好像都在盯着自己，又是话题终结者，真的很奇怪，好在就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对方从不反驳。
这时有人进来，是一同学进来取材料，机器人进了后库，将材料拿出来后隔着柜台递给同学，冰冷金属质感的声音说，“同学您拿好，材料有些重……”
机器人话还没说完，同学捧着几块金属板就向旁边歪斜，那板子机器人拿的时候完全看不出重量，本身体积也不大，结果拿到手后完全没想到那么沉。
眼见着就要撞到苏然，谢司言向前迈了一步，身体完全挡住苏然，回首也帮同学将材料扶好。
那同学立即道谢，然后便艰难地向外走去，苏然也松了口气，看向谢司言，“谢谢你……”
话音还没落下，苏然就感到喉咙像是卡住了似的，此时谢司言离他非常近，正直直地看着他，他眼睛很漂亮，但气场太足，好像整个人压过来似的。
一时间苏然像定住了似的，根本无法移开视线，他喉结微动，向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到了拐角，而谢司言一直看着他，好像视线跟随着本能般，苏然向后退一步他向前一步，直至就站在他身前很近的距离。
苏然心脏砰砰跳，只感觉身前高大的enigma笼罩着他，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谢司言身体向前轻，下巴碰到了苏然细软的头发，他深深的呼吸，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苏然这么近距离接触，他身上的香味原来是这么的馥郁。
苏然被他压得身体不断靠后，他伸出手抵在谢司言身前，有些害怕地抬头看他。
那天沈泽熙的科普仿佛在耳边回响，让他想到如果面前的人发生暴动的话，会不会扯断他的脖子。
谢司言低下头，看正抵着他胸口的人，此时他正抬着头看他，眼眸水润眼眶发红，面上似有些害怕，像是一只受惊的漂亮兔子。
谢司言的瞳孔骤然紧缩，周身气息躁动，他双手握住苏然的手臂，关切地问，“怎么了？”
苏然看他那直勾勾的目光，好像被只狼盯上了，还把他堵在墙角，还问他怎么了……
苏然眼中水光更盛，莫名觉得有些委屈，而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店内的机器人忽然发出尖锐爆鸣。
“警告！警告！荷尔蒙含量超标，禁止在店内发情！”
“警告！警告！荷尔蒙含量超标，禁止在店内发情！”
苏然一怔，随即看向谢司言，对方似乎也懵住了，苏然感到好丢脸，立即拽着谢司言出去了。
那机器人好像见不得秀恩爱的情侣，发出的警报像是一种诅咒，但苏然想不通的是，他和谢司言显然不是情侣，也并没有秀恩爱。
荷尔蒙每个人身上都有，对于A和O来说往往是跟随着信息素同时释放出来的，苏然虽然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还是知道这些知识，他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谢司言控制信息素的能力还没有达到那么收放自如，可能刚才就是外泄了信息素，才引起的警报。
但是说什么“禁止在店内发情”，这也太难听了吧，而且真的非常丢脸的感觉。
“怎么回事啊……”苏然忍不住嘟囔，不会真的是谢司言信息素紊乱，刚才差点要向他攻击吧，想想还怪后怕的……
此时谢司言只静静地看着他，耳朵有些发红，他说，“我没有。”
苏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快走吧。”
谢司言默默地跟在苏然身边，快速地出了场馆。
出来后，苏然便跟谢司言分道扬镳，直接回了寝室，今天是下午的课，他现在回去还可以休息一会。
回到寝室后，苏然便换了睡衣靠在床上，开始筛选向他应聘的求职者，他正投入地看求职者发来的以往的设计稿。
寝室门被打开了，顾之衡出现在门口，苏然抬眼看了一眼，刚要收回视线就感觉不对劲，顾之衡面容紧绷，气压很低，并且没有要进寝室的意思。
顾之衡打开寝室门的瞬间，就闻到了enigma信息素的气息，他们本来就对信息素敏感，A和O的还好，但是同类的会非常排斥。
周身气场立即有些躁动，他看着床上正朝他看来的人，耳边似响起了同学的议论，还真是，每天都会沾染不同的信息素回来，现在连enigma的信息素都带回来了。
苏然见对方直勾勾地看着他，就在门口站着也不进来，心中的警铃登时响了，“你……你怎么了？”
顾之衡两腮紧咬，随即才说，“现在这屋里，有陌生enigma的味道，很浓。”
最后两个字加重的语气，苏然怔了一瞬，随即立即想到谢司言，他顿时紧张起来，他可是听说enigma的信息素会有互相排斥的情况，在一起时很容易引起信息素暴乱，此时看顾之衡只站在门口，应该是真的！
苏然立即下了床，“等……等我一下。”
他连鞋都没来得及穿，满是焦急，如果是因为他惹得了顾之衡暴动，会遭到批评不说他肯定也要成为他暴动之中的受害者。
苏然先将窗户打开，然后去了洗手间，拿到信息素消除剂后对着自己好一顿喷，仔仔细细不放过身上任何一个角落，出来后，他又拿起床上的衣服裤子，也是一直喷。
还好这个信息素消除剂是无味的，不然可能都要呛人了，他又将自己的床铺喷了喷。
顾之衡看着苏然忙碌的身影，面上慢慢缓和，过了一会，苏然便站到了他面前。
苏然也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还有没有，就只能让顾之衡自己闻了，万一还有残留，等他们关灯睡觉的时候，顾之衡忽然暴动怎么办。
虽说他形容的有些夸张，好像将enigma当成丧尸似的，但小心点总是没错。
“顾之衡同学，你闻闻还有信息素的味道么。”
苏然在他面前转了两圈，像是一只小天鹅一样，顾之衡看着眼前的人，他雪白的脚就这样踩在地上，身上也是短袖短裤，修长白皙的四肢露在外面。
信息素的味道没了，反而是他身上的香味，扑面而来，抚平他心里的躁动。
顾之衡冷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便进了寝室。
苏然看向他，感觉对方还在生他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