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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第 79 章

第079章 第 79 章
谢瑱闻言却没有搭理他, 他看了一眼听到动静往这边赶的路人,目光有点担忧的看向水里的陈友席。

他不是担心陈友席救人时出意外,周围的人已经迅速的赶过来了, 就算陈友席没有办法把人救上来,大家也会下去帮忙救他上来的。

他担心的是其他的。

谢瑱应该没有看错, 那个跳河的哥儿是会水的。对方在水里看起来像是在苦苦挣扎,实际上一直在尽量避免自己真的呛水。

上一世谢瑱是农村出身, 这一世他依旧是个农户。所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谢瑱都是会水的, 且颇通水性。

上一世也就是他小时候,他曾经见过真正溺水的人。真正溺水的人, 与水里的哥儿身体状态完全不一样。他的身体有一点太放松了, 就算是想要投河自尽的人, 因为溺水时的感觉太过痛苦,身体状况也不可能那样的放松。

再加上对方跳水之前特意看过他们一眼,仿佛在确认他们之中有没有要等的人一样。

想想看啊, 一个想要投河自尽的人,那肯定是对这世间绝望了。

一般真正想要死的人, 都会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不声不响的去死。

但是他呢, 他找的地方不仅有人,旁边还有五个刚刚考中秀才的年轻读书人。

是的,他跳河的这个地方找的很妙。不远处人来人往的都是人, 然后谢瑱他们也刚好走到河边。

他不早一点跳, 也不晚一点跳, 就非要等到他们到了河边之后,然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跳下去。

想到这个世界, 对于读书人的追捧,以及他们五个秀才的吸引力。

谢瑱可以肯定,对方并不是真的想要投河,而是想要……

不等谢瑱这边多想,陈友席就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把人给救了上来,然后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的样子。

陈友席跳下去的时候没有多想,加上他本人有一点醉了,也就没有发现那么多的破绽。

谢瑱伸手去拉他的时候,他当时心里还觉得谢瑱这个人真冷血,这种关键时刻谢瑱不下去救人就算了,竟然还要伸手拉住他这个想要救人的。

但是等到他跳下去了,他就发现这个哥儿是会水的。在他伸手拉住对方的那一刻,对方还特意把身体往他身上贴。

不是,他一个大男人,他一个小哥儿,就算他溺水心里害怕,不是应该……

所以一旦想清楚了,陈友席心里就后悔极了。他觉得他抱的不是个年轻哥儿,而是一个会杀人夺财的恶鬼。

他以后是要靠着科举走仕途的,他的婚事家里人说过了,要给他找个有助力的妻子。如今他沾染上了个不清不楚的哥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以后的婚事有影响?

看到陈友席奇怪的表情,这会儿陶晴河也反应了过来。他连忙朝着谢瑱这里深深一礼,心里感谢谢瑱伸手帮他消灾避难,随即就去关心陈友席的情况去了。

之后的事情,与谢瑱看过的很多狗血小说或者狗血剧一样。

这个哥儿声称自己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家里的父亲打算把他嫁给一个糟老头。那个糟老头有虐待人的嗜好,他上一个夫郎就是受不了虐待投河自尽了。他为了不用嫁给那样一个老头子,于是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投河自尽。

结果没有想到,途中遇见了一个好心公子,要不是好心公子救了他,他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

加上他落水,湿了身子,与公子又有了肌肤之亲,就想要以身相许报答恩情。

陈友席似乎也料到了,所以一听到小哥儿这话,就毫不犹豫的想要拒绝他。

他现在的年纪还小,他完全可以等到考上举人了,到时候再找一门更好的婚事。然后借助这一门好婚事,以后他进了朝堂路也能更好走一点。

眼前的这个哥儿,他是商籍,还是庶出,不管是哪一点都不适合他。

对方又是破绽百出的故意碰瓷,周围很多人明显都看出来了,他就更加不可能会娶他了。

但是后来小哥儿的父亲赶来了,对方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讹上陈友席。

只可惜小哥儿演技太差了,陈友席也没有那么的好欺负。他就一改刚刚想要讹人的模样,说什么小哥儿当众勾引男人,说要当众活活的把人给打死。

是的,活活打死,是真的要当着他们的面把人给打死了。

一开始的时候,陈友席以为他们是联手做戏给他看的,所以整个过程一直冷着脸冷酷的看着。等到看到小哥儿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他觉得对方那一句在家里不受宠也许是真的。

后来还是陈友席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了对方父亲的恶行,这才保住了那哥儿的一条命。

但是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那哥儿当众失了清白。他想要救对方一条命,就要把对方娶回家里。

不然丢了清白的哥儿,是没办法存活下去的。就算他自己有颜面活下去,他的家人为了名声也不会让他活着。就算他的家人愿意让他活着,知道这件事情的其他人也不会让他活着。

因为他的行为,在这个时代是放荡,不贞,□□的。

他们不能纵容他活下去,不然其他的哥儿和女人会跟着效仿。就算不能亲手打杀了他,骂也要把他给活活骂死。

陈友席是不可能娶他的,但是也无法忍受一个小哥儿,就这样当众被人给活活打死。最后只能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他会收了对方当作妾室给带走。

小哥儿的父亲见状似乎十分不满,他还想着要用这个赔钱货绑上个秀才公呢。但是这个秀才公明显不怎么好哄骗,只愿意给那个赔钱货一个妾室的名分。一个妾室有什么用,上面肯定还有正室,根本没有办法给他们家带来多少好处。

就在哥儿的父亲还想要再说什么时,一直选择沉默旁观的谢瑱终于开口了。

“小生本来心里还觉得,那小哥儿在故意投河碰瓷。如今看了你对待他的态度,小生都开始相信他的说话了。莫不是,你真的逼着他要他嫁给一个老头,他这才被逼无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谢瑱之前一直冷眼旁观,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小哥儿心机深沉,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

但是后来看到了小哥儿的父亲,他就发现这个父亲更加的不是东西。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在为了利益算计着,完全没有把那个小哥儿当成一个人。

因为有了对比,有了更坏的人,那小哥儿的行为就显得不那么恶劣了。

谢瑱不想救那个小哥儿,但是更加不想让小哥儿的父亲算计陈友席,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说了这些话。

谢瑱这话一出,众人下意识看向了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

人都是更偏向于弱者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父权至上的时代里,大多数孩子都是没办法忤逆父亲的。

小哥儿兴许不是真心想要自杀,但是他口中有一些话却都是真的。比如他在家里不受宠,比如他父亲逼着他嫁给一个老头子。

一个认识中年男人的小贩,偷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说道:“他确实要把这个哥儿嫁给个老头,听说还是一个乡下的地主。他家上一个哥儿,也是随便塞给了个官老爷当妾室的。明明家里也不贫苦,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中年男人闻言,表情闪过一抹冷意。他下意识想要找那个人群里的人,但是周围已经聚了不少的人,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中年男人气道:“那我家生养的哥儿,也没有道理就这样被他们白白带走吧?妾室也是要彩礼的,总不能人就这样白白带走吧?”

孔庭尧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

“彩礼是吧?行,本公子替他给了。你拿了彩礼之后,他就与你们家没有关系了。”

说着孔庭尧随手扔给了他一锭银子。

那一锭银子有十两了,完全足够抬一个妾室进门的彩礼了。

只可惜对方是商户,家里有一点小钱。所以在看到只有十两银子时,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满意。

孔庭尧见状笑道:“怎么,嫌少,你还想继续赖上我们?就算我们读书人讲究名声,可是也不是你等商户可以随随便便拿捏的。”

如今院试才进行到一半,整个府城到处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在集体利益上面还是很团结的,所以在听到孔庭尧最后一句话之后,人群里有不少的读书人就开始帮腔了。

“就是,我们读书人也不是傻瓜。你家这是故意算计,我们大伙可都看见了。今日这位陈秀才就算不把你家哥儿带走,我们大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他。反倒是你们家,你们家这样算计我们这些读书人,就不害怕把我们都得罪了吗?”

“是啊,我们之中日后肯定有人能够入朝为官的。你一个小小的商户,难不成还能拿捏我们不成?”

“你可知,他们几人之中,那位姓顾的秀才是谁?对方正是今年院试的案首,学政大人钦点的案首,以后可是前途无量的。”

……

本来事情眼看着,就要让陈友席吃哑巴亏了。

但是谢瑱与孔庭尧一人几句话,就把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这是中年男人完全没有想到的。

正如周围这些读书人说的那样,今日之事小哥儿做的漏洞百出,大家都能够看出来他在碰瓷。

也正是因为,小哥儿做的太漏洞百出了,他赶到的时候也不好当意外来说事。

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一步错变成了步步错。他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哥儿一眼,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被这个看着有点闷的孩子给摆了一道。

“罢了,我就当做没有生过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说着中年男人又瞥了地上的哥儿一眼,这才一脸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为什么不去报官?

打人的是哥儿的父亲,哥儿还做出当众勾引人的举动。在这个时代,一些偏远地方小哥儿是要沉塘的。

而且,这样的事情就算官府的人来了,顶多暂时阻止哥儿父亲的恶行。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人家想要打自家哥儿还是会打的。

加上在古代孝大于天,齐国为了能够有更多的人口,就抬出了不少关于孝道的律法。

律法主要保证的是父的权益,只有身为父亲的可以打孩子,不能有孩子反抗去打父亲的。

至少他们云州府,从来没有孩子告赢父母的,只有当父母的告赢孩子的。

反正就是很畸形,就是个绝对男权与父权的世界。

被压迫的不仅仅是女人,哥儿,还有上面有父母的子女。

……

后来他们把哥儿送去了医馆,才发现对方的身上有很多旧伤,看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陈友席似乎很介意,小哥儿之前说的那些话,还特意找人去打听了一下。确定小哥儿除了自杀是假的,其他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之后,他原本不好的心情竟然好了起来。

次日陈友席去找谢瑱道谢,虽然当时谢瑱没有能拉住他,但是谢瑱的好意他也要领情。

刚好谢瑱想要问问他要如何安置那个哥儿,在谢瑱看来陈友席的年纪比他小上很多。如今他们出门在外的,陈友席的家人没有在身边,他身为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那个,有些事情就要帮助他们盯着一点。

陈友席闻言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回答道:“我想先把他带走再说,昨天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发现他们家还挺复杂的。我若是不把他给带走的话,他以后估计连这样的花招都没办法使出来了。”

“可是你们家不见得愿意要他,他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小哥儿。”

从他敢做出那些事情来看,谢瑱觉得他是一个十分有心计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对方一开始的目标应该不是陈友席,而是……顾广峎。

但是顾广峎这个人生性多疑,当时根本就没有上当。

只有比较傻的陶晴河和陈友席上当了,其中一个还被谢瑱伸手给拉住了。

虽然谢瑱力气很大,但是陶晴河与陈友席是两个男人,情急之下也不是他想拉都能拉住的。

然后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阴错阳差的成了陈友席把人给救了上来。

也不知道那个小哥儿甘不甘心?若是不甘心,之后他会不会还会继续闹出幺蛾子?

陈友席听了谢瑱的话,却不那么认为。

“我一开始发现自己被骗时,也觉得对方实在是心机太重了。但是后来,我有跟他聊过几次,他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坏。他就是一个苦命的哥儿,被家里的人给逼疯了。他们家不止他一个哥儿,上头还有一个哥儿和姐姐,每一个的命运都不大好,都被当成货物随便送人了。他只是不想要屈服于命运,想要找一个办法自救而已。至于我家人那边,如果不给他正室的位置,以我母亲善良的性格,应该是可以容得下他的。”

“可是他的目标一开始并不是你。”谢瑱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他,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这个他也跟我说了,他说他盯上的是顾广峎,其次就是孔庭尧。他们两个人一个有才华,一个家里比较有钱,不管他跟了哪个以后都不会过得太苦。结果没有想到,阴错阳差的他被我救了,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吧。”

“你不怪他算计你吗?”

“怪啊,不过对方也跟我道歉了,还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了我。我觉得我是男人,不应该跟他计较这个。更何况,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他也不会选择这样危险的一条路。”

谢瑱张了张嘴,确定自己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而陈友席似乎执意要把人给带走,他也就没有继续多说什么了。

今天谢瑱与苏家约好了,所以中午的时候就去了苏府。

昨天才发生过,商户家的庶出哥儿算计他们的事情。今天他来到苏家的时候,整个人就比较的小心谨慎。

不过好在,苏家当家的找他没有其他意思,也知道他家里有一个美貌夫郎,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苏家就是看到他成了秀才,这才想要与他多联络感情,希望以后他飞黄腾达了,可以多给苏家这边行方便。

谢瑱第一次与苏家接触时,那个时候是为了卖灵芝,他们之间的地位悬殊还挺大的。当时他就是一个乡野猎户,甚至连见苏家的主家都没有资格。

后来谢瑱拿出了肥皂与他们做生意,苏家对待他的态度是客气之中带着疏离,但是总的说起来却不算多么的亲厚。

如今谢瑱成了秀才,苏家对待他的态度就成了端正之中带着几分恭敬了。

谢瑱并不喜欢被这样捧着,但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他如果说想要与他们平等相处,反而说不定会被人当成另类。更有甚者,说不定会以为他脾气好,好欺负,反过来伸出脚踩在他的头上。

所以就算他心里不喜欢,也没有傻乎乎的表达出来。

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表出现他的不同与另类来。

只有他继续往上爬,爬到更高更好的位置,兴许有朝一日他可以做他自己吧?

从苏家回来之后,谢瑱收了不少苏家送他的礼物。

都不是特别贵重的礼物,是苏家恭贺谢瑱考中秀才的贺礼。

谢瑱与苏家以后还会经常来往,也就没有拒绝对方送的贺礼。

后面的几天时间,谢瑱开始试着参加各种诗会。

诗会就是一群读书人的娱乐社交项目,诗会也不一定每一次都是以诗会友,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玩乐和交友。

大家在诗会上,会玩玩投壶,射箭,下棋,弹弹曲子,唱唱歌的……

还有一些书生擅长跳舞,兴致来了会上去跳一曲。

读书人讲究的不仅仅是读书,一些世家门阀的男子也要会琴棋书画。

当然了,琴棋书画到了男人身上不叫琴棋书画,叫做君子六艺。

君子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数。

其中礼又分为五礼,吉礼、凶礼、军礼、宾礼,以及嘉礼。

同样的,其他的如乐,射等,也被细分为了很多种。

只有具备了这些的人,才能够被称之为君子。

不是一些偶像剧里那种,只会读点书就能够称为君子,也不是出身大家都称为君子。

君子只有一些品行端方,才貌双全,擅长各种各样才艺的卷王才能被称之为君子。

而能够成为君子的人,注定不可能是什么凡夫俗子,一般身边都会围绕着很多的人,是很多人想要趋之若鹜的对象。

因为谢瑱他们需要参加诗会涨一些见识,所以这一次回去的时候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不等他们这边从府城回来,他们考中秀才的喜讯就传回了镇上。

负责报喜的衙役来家里报喜时,林卿衍正在院子里教谢大宝说话。

小家伙已经一岁半了,已经会走路,会说一些简单的词了。

就是人比较懒,会说话也不愿意张口,总是需要林卿衍去逗他,他才能勉为其难张张口。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沉迷于探索谢瑱的书房。他们家主卧旁边两个耳房,一个被谢瑱用来酿酒了,一个被谢瑱当做了书房。

谢瑱书房里有不少的书,有一部分是谢瑱自己抄的,也有一部分是谢瑱买的。除了这些书籍,还有一些笔墨纸砚,都是一些金贵的东西。

林卿衍不敢让他进去探索,生怕他不小心把什么给弄坏了。等到谢瑱这个父亲从府城回来,到时候说不定要打他的屁股。

在教育孩子方面,谢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个严厉的父亲,有的时候管教孩子的方式也比较特殊,完全不是林卿衍劝一句就愿意听的。

所以为了防止谢大宝屁股挨打,这几天他一直和听雨紧盯着他,防止他做出什么需要挨揍的事情。

然后就在林卿衍耐心的逗谢大宝说话的时候,他们家门外突然就响起了一阵敲锣的声音。

等到他看到是来报喜的衙役后,顿时就明白过来应该是他夫君考中了。

于是他连忙把孩子交给听雨看着,自己就回房里取了装银子的荷包来。

林卿衍心情好,给钱给得很大方。他知道像是这样的喜事十分难得,为了谢瑱的面子也不能小气了,所以一给就给了五两银子。

那衙役见他给钱给的大方,两个人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他们没有进院子里,就在大门口一顿敲敲打打,然后连续高声报了三次喜才离开。

七哥儿听到谢瑱院试考了第六名,忍不住一脸开心的对林卿衍说道“主夫,恭喜贺喜啊,当家的考上秀才啦!”

林卿衍闻言心情好得不行,他从荷包里又摸出两块碎银子,给了七哥儿和听雨一人一块。

“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你们拿着也沾一沾喜气。”

在林卿衍与七哥儿他们说话时,周围的邻里邻居们也纷纷走了出来,在确定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后,立刻也纷纷凑过来给林卿衍报喜。

柳氏笑着对林卿衍说道:“卿衍啊,你要买鞭炮放一下啊,这可是大喜的事情。”

林卿衍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七哥儿出去买些鞭炮回来。

之后他换了一身衣衫,就跑去了许绣娟的家里,把这件事喜事告诉了对方。

这几天薛小亭就要生了,又赶上了谢瑱考上了秀才,许绣娟整个人开心的不得了。

然后就在得知这个喜讯的当天夜里,薛小亭就在大半夜的时候生下了个哥儿。

因为上头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所以等到发现第二个是哥儿时,董新宝也没有觉得有多么失望。

他觉得这样就刚刚好,不仅有了儿子也有了哥儿,他们家算是双全了。

次日早上,董新宝要回去给他的父亲烧纸,把家里又添了个哥儿的事告诉对方。

刚好许绣娟也想要回去一趟,一来是和董新宝的父亲烧纸报喜,二来还要给谢瑱的父亲烧纸报喜。

因着他们娘两个人都要回去,家里就只有薛小亭自己了。董香竹就大着肚子回到了娘家,在娘家这边陪着家里的薛小亭。

他也听说了,谢瑱考上了秀才的事情。也是因为谢瑱考上了秀才,今个王氏看到他的时候,都要比平日里客气一点。

董香竹觉得有些人真可笑,之前还想着法子想要整他。如今看到他阿瑱哥考上了秀才,看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大一样了。

下午的时候,林卿衍也来了这边。

这边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孕夫,另一个也是个大着肚子的,让他们两个人独处林卿衍不大放心。所以他下午没有去铺子那边,干脆抱着孩子带着听雨来了这边。

一直等到许绣娟和董新宝回来,林卿衍这才带着人离开了。

谢瑱他们是在薛小亭生产之后的第三天早上回来的。

一行人的马车才刚刚进了镇子,就有不少人认出来了他们的身份,纷纷朝着他们的马车围拢了过来。

“是咱们镇上的秀才公!”

“咱们庆池镇今年太风光了,一下子出来了五个秀才,实在是太厉害了!”

“何止啊,里面还有一个小三元呢。我昨日去玉溪镇的时候,就从那边得知此事了,当时我整个人骄傲的不行,就像我家孩子考上秀才了一样。”

……

因为马车前面的路被挡住了,他们不得不暂时把马车停下来。一行人与外面那些人客套了半天,这才再一次赶着马车往镇子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