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晚了
他不是傻子，方耀阳今年才多大啊，这才满三十岁不久吧，已经是分局的局长了。要说他一点没有背景是不可能的，虽然他的功勋卓著，但不至于让他这么年轻就当上分局的局长，甚至还有人流传过几年方耀阳就要去市局里当副局长了，这些事情说得一板一眼的。他也了解过，多方打听，这个方耀阳从来不去外面吃饭。每天都是上班去单位，下班就回家陪媳妇儿，也不钻研。
这种人要是没有背景，一辈子也别想当分局的局长，奇就奇在方耀阳之前还是副局长，按理来说应该是更有履历和经验的杨副局长担任局长的，但是上面的命令是让方耀阳当局长。
他就很明白，这个方耀阳不能招惹。他一个区长，上面还有不少的领导，招惹方耀阳没有好处。不管方耀阳的靠山究竟是谁，只要不和对方来往，不和对方较劲就行。
事实上方耀阳也不会管他的事情，这一年多以来，也可以说是相安无事。
所以这次是他动了方耀阳的案子，让方耀阳身后的人愤怒了？难不成方耀阳身后的人是黄市长？杨区长觉得不太可能，黄市长来的时间比他还晚，这才不到一年呢，怎么可能是黄市长。
所以更让他不能理解，究竟方耀阳背后的人是谁。
检察官轻轻说道，“方局咳咳，是省厅厅长的徒弟。”
杨区长愣了一下，省厅厅长的爱徒吗？这样一来就能说得通了，难怪这么快就能当上局长，甚至有可能在几年之后去市局，不过……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个事情，和他这个区长还有市里好几个单位的一二把手翻脸吧？
就算是有省厅的厅长做靠山，终究只是他的爱徒而已，这么做是不是太过火了？
“对了。”检察官继续说道，“那个李磊堵住的那个小孩是省厅厅长的小儿子，还有举报李磊涉黑的王厅长的继子。”
“？？？”杨区长满头问号？有病吧，省厅厅长一家人，是有什么毛病吗？一个继子给警察举报涉黑，一个在学校被人欺负还不敢自爆身份。你都是省厅厅长的公子了，要是说出去，谁特么敢这么不长眼睛欺负你啊。
还有省厅厅长的继子是大学教授？难怪对方举报之后，这么多警察就按住了李磊那群人，他给李国华打电话，李国华打死不松口，看来李国华都清楚对方的身份。而且对方能够这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李国华给姓方的打了电话过去。姓方的又给他师父说了这个事情，所以黄市长才会大为光火。
这姓方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时看上去一板一眼的，在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讨好他师父呢。这种小事儿，还真要按照涉黑来处理，要是调查出什么事情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也是被欺负的是可是他师父的小儿子，师父还是省厅的厅长，再加上又是继子举报的，这要是他方耀阳不办好，还能当好分局的局长吗？
“哦，对了，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方局处理的，因为方局要避讳。方局的媳妇儿就是王厅长的继子，就是那个举报李磊涉黑的教授。”
“？？？”杨区长有点混乱，难怪那个姓方的当上局长基本上什么会都不参加，原来不仅是王厅的爱徒，还算是半个儿子。
另一个检察官轻轻咳嗽了一声，“方局的媳妇儿是可控核聚变之父，就是我国著名的学者陈冉院士，他是华国科学院的副院长，也是咱们临江高等研究院的院长。杨区长你不知道你一个电话给李国华打过去，可是让黄市长被陈院讽刺了半个多小时，你觉得黄市长的心情会好吗？这会儿，省长估计都在被讽刺呢，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全都交代了吧，一五一十都说了，否则到时候省长也生气，所有人都不好过，你说是不是？”
杨区长人都傻掉了，对面说的什么来着？举报涉黑的人是华国科学院的副院长，还是临江高等研究院的院长？这种身份的人，他这个小小的区长，根本就不到人。
还是方耀阳的媳妇儿，他有点怀疑那个一板一眼的方耀阳是怎么把对方给骗到手的。难怪下班之后，什么邀请都不接受，回家就陪着他老婆。
原本以为方耀是王厅的半个儿子就已经是逆天背景了，没想到他的背景还更逆天。现在杨区长严重怀疑王厅长能够这么快升任厅长，其中有没有他那个继子的关系。
而且给黄市长打电话阴阳怪气半个小时，这种事情，谁敢这么做啊。恐怕也就那位可控核聚变之父敢这么做了。杨区长有点佩服方耀阳了，都能当上院士了，年纪估计比方耀阳大不少，方耀阳这都能忍下去，活该他这么年轻就能当分局的局长。真是为了前途，脸都不要了。
不过这个机会给他，他也得接住啊。
也怪他没有打听清楚就着急的给李国华打电话过去，不管对方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杨区长很清楚，他已经完了，至少在黄市长和省长看来，他已经完了，还有个省厅的王厅长估计还会在一旁煽风点火，毕竟李磊欺负的是他的小儿子。
所以，李磊说的那个穿警服的不会是方耀阳把？
杨区长有点愣住，这个李磊还挺会招惹人的啊，把省厅的王厅长一家人都给招惹了一遍。
一个王厅长他就没法捞人了，还有个可控核聚变之父，他这次确实挺作死的。杨区长垂着头自嘲的笑了笑，“这次我栽了，我也认了。”
“我就是没想到分局姓方的挺阴的啊，这件事情也不说一声，让我倒了个大霉，他还挺能忍的，能忍着把王厅的继子娶回家。”
“咳咳。”检察官小声的说道，“杨区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听说方局和陈院可是自由恋爱，人家陈院可比方局小不少呢，长得可好看了。”
“就是，就是，还是天才呢，可不能胡说。”这事儿要是说出去了，两人估计还得被上司骂一顿，他杨区长是什么都不怕了，但他们怕啊。
不管是方耀阳还是陈院士，他们都不想议论。只是听说过两人是自由恋爱，就是羡慕方耀阳的运气太好，怎么就被王厅看上当徒弟，还和陈院认识了。
杨区长叹息了一声，看来这次是彻底栽了。不过既然栽了他也认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李磊这家伙实在是太能搞事了，这种事情都能给他搞出来，当初要是谁告诉他李磊能够搞出这种事情来，他绝对不可能会和李磊同流合污的。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说。”杨区长疲惫到不行，反正已经不可能有前途了，也不可能有人来捞他，开什么玩笑就说他针对可控核聚变之父，还被举报涉黑，估计就够他被调查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彻底算是完了。不过李磊也别想好过，搞个这么大的事情，让他猝不及防的中招。想想都让他感觉到头疼不已，要不是这个李磊这么嚣张，或许也不会有今天。
“关于李磊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检察官看向杨区长，目光炯炯。
杨区长叹息一声，“我知道的事情全都给你说了。”
检察官对视一眼，没有继续说话，“你的问题你好好考虑一下，然后交代。”
说着两人离开了房间。
在审讯室待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人放他出去。李磊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已经变得有些暴躁了。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人理会他，更没有人说要放他离开。
就让他这么安静的待在审讯室里，好像是所有人都无视他一样。
这种滋味事实上让李磊很是难受，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人理会他，审讯连一个人都没有，他甚至都忘记现在是什么时间。
李所长再次推开门的时候，眼神冰冷，那张黝黑的脸显得很是凌厉，“怎么样，李磊，还是不交代吗？”
他从不少渠道得到了消息，之前给他施加压力的那几位全都已经拘起来了，估计是没有以后了。这个李磊更是不足为惧，看着李磊好像很吓人的模样，但是李所长知道，李磊估摸着已经没有以后了。现在肯定要全力调查他是否涉黑的事情，以前李所长还拿捏不准，但是看见李磊之前的态度他敢笃定，李磊肯定涉黑。动不动就想要这个所长被开除，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李磊没有这些关系之后，还能有多厉害。
李磊目带仇恨的看向李所长，咬牙切齿的说道，“李所长，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所长没有说话，反倒是李所长身后走几个人，都是穿着警服，看上去来头不小的样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人冷笑一声，“挺厉害的啊，李磊，现在都能够直接威胁警方了。”
“看来咱们警方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为首的人坐在椅子上，然后目光冰冷的看向李磊，“李磊，你也别想有人会来捞你了。江东区的区长和副区长已经被拘了，还有市里的宣传局局长和文化局局长也一样被拘了。那些个想要捞你的人，把你的事情都吐得差不多了。”
李磊看着对方的眼神，冷笑着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你的事情我们可以一件一件的说，你觉得不对，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查证。”那人将文件放在桌面上，随手抽出文件，开始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李磊刚开始还有点不以为然，但是听到后面的时候已经额头冒汗，他看向那个警察的时候，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许多。
放下文件，那个警察黑着脸说道，“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李磊的身体微微颤抖，看向警察的时候都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警官冤枉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为首的警察讽刺的笑着说道，“我们是警察，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觉得你能骗到我们？”
“咕咚”李磊轻轻吞咽唾沫，他知道肯定骗不过警察，但是他就是想要试试，万一呢？不过看起来，警察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
张了张嘴，原本他还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可是看见警察那张严肃的脸，他就像是漏气的娃娃似的，垂头丧气，不像是之前那么耀武扬威。
为首的警察冷哼一声，“挺厉害的啊，收保护费，还要聚众斗殴，啧啧，这个更惊悚，还要灭人满门。”
“砰”为首的警察狠狠的拍着桌面，“挺厉害的啊，李磊，我看没有什么是你不敢做，不能做的。”
李磊被吓得不轻，看着这人年纪有点大，应该是很有地位的警察，李磊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他很明白，他已经完了，估摸着那几个人都已经被抓起来，把他给供出来了。
大门被推开，方耀阳看着为首的人说道，“齐局，人都已经抓到了。”
为首的警察点点头说道，“小方你先回去休息吧。”
“诶。”方耀阳确实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家媳妇儿举报涉黑，他最近一直在忙，李磊他不能审讯，但是李磊的同伙他可是审了不少，现在确实很累。
齐局长是市局的局长，他看着方耀阳一脸疲惫的模样笑着说道，“小方你可不能太拼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别说是王厅，你媳妇儿估计就能把我们市局给掀了。”
“你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否则待会你媳妇儿又要找我麻烦。”齐局长看着方耀阳的模样，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李磊看着站在审讯室前，那个高大的警察，一下子就认出来，这就是当时他爸妈在办公室遇见的那个警察。因为当时他爸妈是拍过照的，后面还有人在叫着，“方局，方局，这边有点事情。”
方耀阳冲着齐局笑着说道，“齐局，我先去忙了。”
“行，小方，你可记得要尽快回家啊，否则待会王厅给我打电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局长？这么年轻的局长？李磊在内心惊骇，好像他招惹了一个有很大背景的人，难怪他这么快就被抓了，甚至他背后的人也被直接抓了，估计他招惹的人背景太硬了。根本没有和他硬碰硬的必要，大概就是随手就能解决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磊更加懊悔，早知道就不会跳得这么欢了。
齐局长看见方耀阳离开之后，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看向李磊，“刚才那个是我们江东区分局的局长。”
“对了，他就是你想要找的那个家长。哦，忘记了，他岳父是省厅的厅长。”
李磊愣住了，省厅的厅长？
“忘记了，那个叫王卫北的小学生是王厅的小公子，是小方的小舅子。”
“？？？”他找人堵住省厅厅长的儿子，还要让媒体逼着省厅厅长的儿子校园霸凌？难怪警察行动这么迅速，难怪李所长之前看见他的眼神古怪中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难怪他身后的人这么快就被抓了，难怪对方只是举报一个涉黑，他们这么快就被抓了进来，一直不放他离开。那可是省厅的厅长，他根本都不敢想象的大人物。
面对区长他都得好好陪着，之前也想过要找江东区的局长组个饭局，但是杨区长总是说他约不了那位局长，那位局长很有背景，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就算是市里的那几位也没有办法拿捏，到底是有多大的背景杨区长也不太清楚，但是他尝试想要动而已，因为这个局长一点也不给他们面子，甚至约了好几次饭局，都没有出现过。
杨区长其实是想要让方耀阳调走或者是让他待不下去的，但是江东区警局那边，没有人理会杨区长。也没有人给杨区长打配合，他们得到的消息就是方耀阳背景很大，不能轻易动，后来宣传局的局长也尝试过让方局长被撤职，结果被市长臭骂一顿，就没有下文了。
从这里他们就很清楚，方局长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但背景很硬，不是他们能够动的。
李磊不是傻子，要知道对方是江东区的方局长，他说什么都不会去针对的。更何况方局长的小舅子，省厅厅长的小儿子。
完了，一切都完了。已经不是他找几个记者围堵小学生能够说通的事情了，往大说，你李磊想要做什么？针对省厅厅长的儿子，是不是想搞什么事情？往小说，你李磊就是在涉黑对吧？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连省厅厅长的儿子都敢堵着，那其他人怎么办？
难怪所有人都用一种很无语的眼光看着他，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用小孩子争辩，家长闹事这种话能敷衍的。
齐局长漫不经心的说道，“李磊你可以保持沉默，没有关系，你上面的人都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下面的人也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你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也不是不可以。”齐局长起身，“就这样吧，原本我就是想要看看态度，看见你抵触情绪还挺大的，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反正我们现在可以零口供定罪。”
“我……我说！”
“哦？”齐局长看着满脸横肉的李磊，笑了笑说道，“晚了，我们的证据都收集得差不多了，不需要你交代什么了。”
李磊浑身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看来，他真的什么都不需要说，对方已经把他调查得底朝天。
离开审讯室，齐局长揉了揉眉心，“你们先去睡觉吧，李国华呢？”
“额……”其中一个小警员说道，“李所正在和方局说事。”
“行。”齐局长想了想说道，“待会说完事情，你们让小方早点回去休息，这都好几天不回家了，否则他媳妇儿闹起来，我可承受不了。”
大家都善意的笑了笑，确实方局的媳妇要是闹起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齐局长都承受不住，他们更是承受不住啊。
…………
方耀阳回到家的时候，王卫北正在堆积木，陈冉正看着电脑，换上拖鞋，他很是疲惫的说道，“媳妇儿，我去洗个澡睡觉了。”
陈冉嗯了一声，也没有说多什么，“你去吧。”
“诶。”方耀阳如蒙大赦，直接转身走上楼，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觉。
王卫北还在堆着积木，看着陈冉努努嘴对他说道，“小哥哥，耀阳哥哥这几天怎么都没有回家？”
“因为你耀阳哥忙啊。”陈冉用手托着下颔，一边浏览着论文，一边说道，“你以后要是当警察，就跟你耀阳哥一样忙得不行。”
王卫北搭积木的手都颤抖了一下，想了想刚才耀阳哥那一脸疲惫的模样，啊，他突然不是很想当警察了。虽然看上去很威风的模样，但好像他更喜欢小哥哥的职业，看着小哥哥好像一点也不忙，而且爸爸还说小哥哥每年赚的钱都比耀阳哥多很多，而且比爸爸还多。
况且，很多时候小哥哥比他爸爸还受尊敬呢。
王卫北苦恼的皱着眉头，“那，小哥哥我可以当教授吗？”
“当然可以。”陈冉挑眉说道，“怎么不能当教授呢？只要你好好学习，就能当教授。”
“是，是吗？”他觉得小哥哥笑起来好奇怪。
真的没有问题吗？总觉得小哥哥是在骗他的样子，要是方晨曦也在就好了，不过方晨曦现在在宁川呢，想到这里，王卫北有点举棋不定。
“小哥哥，老师说，如果，如果大人骗小孩子，那就是骗子。”王卫北很认真的看着陈冉。
陈冉笑了，“小哥哥怎么会骗你呢，卫北乖，过来学数学，只要你数学学好了，你以后就能当教授哦。你想想，你耀阳哥多累，再想想你大哥卫东，多久没有回家了？现在还没有媳妇儿呢。”
“卫北以后不想要媳妇儿了吗？”
王卫北突然好心动，他觉得小哥哥说得好对，小哥哥平时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每天都待在家里，还有好多人看见小哥哥就会叫陈院士之类的，听上去就好威风的样子。
这么一琢磨，他就真的心动了，乖巧的说道，“那，那我跟着小哥哥学数学。”
陈冉偷笑，“真乖，卫北过来，小哥哥教你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