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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115

第115章 115
因功法而产生的热意席卷而来。
虽说, 沈玉霏修习《白玉经》多年,且与梵楼双修日久,早就习惯了情毒爆发的感觉,但这还是他头一回, 从情毒爆前, 一直到情毒爆发时, 都与梵楼厮混在榻上。
沈玉霏毫不留情地张开嘴,在梵楼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牙印。
整整齐齐的红印浮现在古铜色的皮肤上, 像朵偷偷盛开的花。
“宗主……宗主?”梵楼在疼痛中,微微停下了动作。
并非沈玉霏咬得太狠——即便沈玉霏真的不管不顾地咬下去, 梵楼身为妖修, “皮糙肉厚”,也不会受伤。
梵楼是怕沈玉霏有话要说。
“闭嘴——”沈玉霏却不是要同梵楼说话。
他不仅不同梵楼说话, 还要阻止梵楼说话。
因为沈玉霏知道, 这个时候, 梵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梵楼见状,抿了抿唇,将被润湿的唇贴在他耳根边:“宗主……”
妖修只觉得欢喜。
发自内心的欢喜。
穷尽一生,梵楼想要的, 不过就是沈玉霏的亲近罢了。
如今,得偿所愿, 简直要欢喜得落下泪来。
“宗主……要……要换一根吗?”
“……”
“宗主?”
“换——换换换!”沈玉霏知道, 自己若是不给出回应,梵楼就会反反复复地询问, 直到他被逼得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为止。
故而, 即便已经难耐到了极点, 他还是揪着梵楼的发梢,咬牙切齿地说,“除了本座,还有谁……谁有谁会这么纵容你?!”
梵楼顺从沈玉霏手中的力道,扬起了头。
妖修的面上弥漫着毫不掩饰的痴迷:“主人……”
沈玉霏眼神一动,羞恼地松开手:“罢了,罢了。”
梵楼立刻扑上来,明明是占据主导的那一个人,偏偏嘴里说出口的话,字字句句中都藏着委屈。
“主人……说纵容我,以后……以后就不能纵容别人……”
“……主人,只同我双修,好不好?”
“……日后,谁再给主人寻新的双修之人,我就把他们都……都杀了……”
…………
黏糊糊的絮语在耳畔回荡。
沈玉霏神情不变。
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加之,梵楼已经这么做过一回了,他闻言,心里掀起的波澜,甚至没有梵楼忽而转变角度,所引起的不安强烈。
……沈玉霏还当梵楼连问都不问,就要换一根呢。
“宗主?”许是察觉到了沈玉霏的异样,梵楼再次停下了动作。
妖修的唇抿紧成了一条冷硬的线,挣扎在心心念念的宗主面前,暴露出了一点压抑不住的阴暗情绪。
“若是宗主骗属下……属下一定会将宗主……带去一个谁也寻不到的地方!”
梵楼言罢,立刻恐慌地俯身,将头埋在沈玉霏的颈窝里,诚惶诚恐地喃喃:“宗主,属下不是有心的……属下……属下绝对不会伤害您!”
“……属下只是……只是不想让宗主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沈玉霏被梵楼拱得不耐烦地撇开头。
他原先,还没有深想梵楼的话,反倒是梵楼欲盖弥彰的解释,让他跳起了眉。
——一个谁也寻不到的地方。
沈玉霏攀着梵楼结实的臂膀,打量自己置身的“临月阁”,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你办到了。”
上古大妖螣蛇为他量身打造的“囚笼”,谁能寻得到呢?
梵楼闻言,浑身一震,生怕沈玉霏当真要发怒,战栗着收紧双臂:“主人……不要抛弃我……”
妖修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永远源于沈玉霏。
而这样的恐惧,又让梵楼失去控制,疯疯癫癫,甚至于,控制不住自己。
“……主人,不喜欢……我再也不会将主人困在这里……”
“……主人,不要离开阿楼!”
“……太痛苦了……主人日后若是厌恶了我,能不能……能不能,直接取了我的性命?”
“……我……我不想……”
梵楼的牙齿轻飘飘地磕在沈玉霏的耳朵上。
沈玉霏冷不丁轻笑一声。
梵楼的身子也随着颤抖了一下。
“不想什么?”沈玉霏仰起颈子,随意舒展着身体,“不想违背本座的意愿,杀了取代你的人……还是不愿看见本座与旁人在一起,连带着本座,都想一并除去呢?”
梵楼的额角随着沈玉霏的话,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妖修焦虑得不住地撕咬着嘴唇,将那薄唇上咬出细细密密的伤痕,还不够,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按在了腕子上,神经质地抠弄。
沈玉霏看在眼里,一个不忍,长长叹了口气。
他先是踹了梵楼一脚,又用柔软的双臂环住梵楼的脖子:“傻子,本座……本座在与你说笑!”
梵楼闻言,不语,只急切地吻住他的唇,像是确信,沈玉霏还属于自己,还在自己身边一样,待厮磨得唇齿间都弥漫起血腥气,方才气喘吁吁地松开。
“宗主……我要换……”梵楼硬忍着不提“说笑”之事,揽着沈玉霏的窄腰,换了被冷落多时的一根。
沈玉霏雪白的脚跟,猛地在柔软的床榻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压痕。
他仿佛隔着虚空,极重地踹了一脚,但踹到的,也不过是空气罢了。
“宗主更喜欢……这一根。”梵楼慢吞吞地动作着,忽而小声说,“对不对?”
沈玉霏憋红了一张脸:“……胡说!”
“属下没有胡说。”梵楼生着茧子的手在沈玉霏的后颈处,来来回回地摩挲,“属下感觉得出来。”
“感觉……感觉得出来?”沈玉霏羞恼到了极点,怒极反笑,“你……你如何感觉得出来?!”
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梵楼……梵楼怎么会那么笃定?!
梵楼犹豫一瞬,见沈玉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还是忍不住实话实说:“宗主……宗主更紧了。”
沈玉霏:“……”
沈玉霏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的在梵楼动起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地对着妖修的肩膀下了口。
换……他自然是会有反应。
只是,梵楼感受到就罢了,居然还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实在是——实在是大逆不道!
沈玉霏气晕了头,在床榻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本座……本座不会饶了你!”
“……拿出去……拿出去!本座——本座杀了你!”
…………
只可惜,他的话阻止不了梵楼。
因为,不论是“换”也好,“动”也罢,都是他亲口应允的。
梵楼用指腹蹭去沈玉霏眼角破碎的泪珠,吻了又吻那双殷红的唇。最后,妖修仅凭一句“宗主已经应允了属下”,就肆无忌惮地沉浸在了令人着迷的热浪中。
而要解情毒,还需神魂相交。
沈玉霏被梵楼引导着,神识被妖修的神识死死地束缚包裹。
他仿佛置身于滚烫的蚕茧,肉/体难以挣脱就罢了,连无形的神识也被梵楼压制得死死的。
“滚……滚开……”
沈玉霏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睁着泛红的双眼,双手撑在身前,无力地推搡着已经失控的妖修。
梵楼恍若未闻,属于螣蛇的神识好似化为了巨蛇,要将沈玉霏吞噬。
“阿楼!”
沈玉霏眼角的一滴泪,蹭在了梵楼的颈窝里。
箭在弦上,妖修却生生地僵住了。
“宗……宗主?”梵楼恍惚地捧住沈玉霏的脸,“你……哭……”
“住口!本座……本座才没有哭!”沈玉霏胡乱扭开头,死都不承认,心中曾经涌现出一瞬间的委屈。
是了,委屈。
因为,刚刚,他寻不到,那个在他眼中,永远都听话的梵楼了。
梵楼深深地吐出一口热气,忍得额角青筋直跳,却也当真没有继续。
梵楼哑着嗓子问:“宗主,是不是……难受?”
“本座不想要了。”既然心中生出了不安,沈玉霏自然不会让自己继续受委屈。
他一巴掌糊在梵楼被汗水浸透的下腹,指甲恶狠狠地扣过沟壑,然后不顾梵楼的恳求,当场化为了软绵绵的小蛇,趴在枕头边,蜷缩着生闷气。
“宗主……”梵楼没想到,沈玉霏会用这样的方式“惩罚”自己。
妖修单膝跪在榻上,伸手捧起了不理人的小蛇。
“嘶嘶——”
沈玉霏将自己盘成了一小团。
“宗主,情毒……还未解。”梵楼大汗淋漓地哄着他,“属下知错了,属下……还像以前那样,与宗主双修,可好?”
所谓的“以前那样”,指的是,梵楼在沈玉霏重生前,只被允许,神识相交之事。
原本都将脑袋藏进蛇身的沈玉霏,猛地张开嘴,对着梵楼的手指尖儿咬了下去。
……寻常蛇,自然伤不到梵楼。
但沈玉霏张嘴,就算是伤不了梵楼,梵楼也会主动逼出一滴血珠,让他高兴。
小蛇啃着梵楼的手指,尾巴因为愤怒,甩来甩去。
胡话……
都是胡话!
梵楼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一句话,不是胡话!
若是回到从前,那么,他成了什么了?
沈玉霏并非真的厌恶了梵楼,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在床榻上,展露出的脆弱。
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尤其是在梵楼的面前,他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掌控着主动权,偏偏因为情毒……
不,不仅仅是因为情毒。
沈玉霏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如此崩溃,还有别的原因。
倘若完全因为情毒,他对梵楼的感情,就如同重生前一般,唯有厌恶与排斥,可现在,他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自己的心里压根没有半点不满。
他……他连变成小蛇,都像是在同梵楼“撒娇”!
沈玉霏气的哪里是梵楼?
他气的是自己。
小蛇缠在梵楼的手指上,仿佛在用梵楼的手指磨牙。
浑身燥热的梵楼,看着看着,金色的蛇瞳中溢出了零星的笑意。
宗主没有厌恶他。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宗主的厌恶。
他好像真的很久没有感受过宗主的厌恶了。
细长的蛇信卷走了猩红的血珠。
沈玉霏将梵楼的血吞进了腹中,身上的蛇鳞顺势抖了抖。
螣蛇的血,对于已经成为白矖的沈玉霏而言,简直比美酒还要香甜。
只见小蛇“啪嗒”一声从梵楼的手指上栽进柔软的枕头,一身精致漂亮的蛇鳞都炸开了。
“宗主?”
梵楼到底也没变成螣蛇多久,还没来得及细细研究继承而来的复杂传承。
妖修急急忙忙地将深陷在枕头里的沈玉霏捞出来,“宗主……你……你怎么——”
梵楼话音刚落,手中的小蛇就主动变回了人形。
双颊绯红的沈玉霏紧贴上来:“阿楼……阿楼……”
梵楼下腹一紧,不由自主地揽住了他的腰。
“进……进来!”沈玉霏欲哭无泪。
梵楼来不及翻找的回忆,他已经猜到了一星半点。
螣蛇与白矖护为伴侣,那么双方之间,必定有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沈玉霏没有猜错,那么,梵楼的血对他而言,等同于“情毒”。
或许不止是血……
沈玉霏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打起颤。
他瞪着双被水汽冲得眼神都柔软的眼睛,语无伦次:“不许……本座不许你——”
梵楼感受到了沈玉霏的邀请,一边兴奋地交替着两根,一边喘息着问:“不许……什么?”
沈玉霏说不出口。
梵楼缓慢地眨动着眼睛,细密的睫毛上,悬着一滴从他眼尾蹭上的泪,一时间,福至心灵。
梵楼托着沈玉霏的后颈:“宗主,别怕。”
沈玉霏习惯性地反驳:“谁说本座……谁说本座怕?!”
“宗主,属下不会忤逆你。”梵楼兀自道,“只要您不想……属下不会伤您。”
与沈玉霏的气急败坏相比,梵楼的一番话算得上冷静自持了。
沈玉霏竟被说得心脏狂跳,连妖修的眼睛都不敢直视,只一个劲儿地晃动着酸软的腿,翻过来调过去地嘟囔一句“本座一定要杀了你”,最后,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双眼。
……他还是选择相信梵楼。
梵楼的睫毛又是一颤。
那滴泪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刷子似的长睫,在沈玉霏的鼻梁上,碎成了小小的水花。
“属下……遵命。”
妖修的神识再次纠缠上来。
只不过,这一回,无论是沈玉霏与梵楼,都没有再停下。
+
原本,解除情毒,只需要神识相融即可。
但在一滴螣蛇的鲜血的加持下,别说是十五了,沈玉霏差点被缠到下个月的十五,才从床榻上爬下来。
梵楼不愧是妖修,尤不知足,还想诱惑沈玉霏化为蛇身,与蛇身的自己亲热。
若不是沈玉霏坚持,怕是真要连着度过两次情毒了。
只不过,即便真的离开了床榻,沈玉霏也累得不等梵楼跪在地上,替他将搭在肩头的衣袍抚平,就化为小蛇,趴在了妖修的头顶,一动不动地补眠。
梵楼抿了抿唇,缓缓起身。
他伸手,为自己幻化出一身漆黑的劲装,然后仔仔细细地戴上了沈玉霏给他的面罩。
做好这一切,梵楼打量着一片狼藉的床榻,眼神里金光反复闪烁。
他舍不得让“临月阁”平白散去,趁沈玉霏不注意,偷偷动用妖力,将浓云凝聚的阁楼,无限缩小,最后藏在了储物囊中。
梵楼头顶的小蛇,眼皮微颤,似有所感,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将小脑袋塞进蛇身,继而再也不动了。
人间已至盛夏时节。
梵楼带着化身为蛇的沈玉霏回到幽都城,曾经因为海中月而繁华无比的城镇,如今已经成了流民聚居之所。
失去了家园与亲人的幽都城人,眼神空洞地注视着过往的行人,哪怕是看见修士,也没有了先前的殷勤劲儿。
梵楼悄无声息地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现身。
他知道自己面上的面罩引人注目,便隐去了身形,在城中飞速地搜寻起来。
即便沈玉霏不说,梵楼心里也记挂着那条被轰去半条蛇身的黑蛇。
被他夺走了螣蛇身份的黑蛇,与孟鸣之融为一体,落下甬道后,就下落不明。
幻境已破,双头蛇肯定已经回到了现世。
孟鸣之……
梵楼的后颈传出一阵骨骼碰撞的脆响。
他藏在脊椎中的长刀蠢蠢欲动,恨不能当即就饮尽曾经能引起宗主注意的,孟鸣之的血。
正如梵楼所料,双头蛇掉下甬道,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就被幻境吐了出去。
它浑身是血地回到了螣蛇庙中。
巨蛇与庙宇差不多高的身躯,因梵楼,只剩下半截,两颗丑陋的蛇首相连之处,再往下没几寸,就是焦黑的伤口。
……但凡逃得再慢一点,梵楼砍断的就不是它们的蛇身,而是头颅了。
“啊啊啊——!”
一回到螣蛇庙中,孟鸣之的口中就爆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
痛。
太痛了!
孟鸣之第一次化身为蛇,不知如何描述,断尾的痛处,但对于人修而言,那样的感觉,正如同失去双腿,腰部以下空空荡荡,痛不欲生。
同样失去蛇尾的黑蛇也痛得不住地吐着蛇信。
但他远比孟鸣之冷静。
黑蛇在人修聒噪的惨叫声中,无声地抬起了蛇首。
被截断的蛇尾处,随着它的动作,溢出了黑红色的鲜血,锐利的脊椎骨,也刺破了焦黑的皮肉,重重地撞在地上。
身体相连,孟鸣之顷刻间感同身受。
“啊!”他疼得差点当场晕厥,丑陋的脑袋砸在墙上,一下又一下,很快就将螣蛇庙的墙砸出了深浅不一的坑。
剧烈的疼痛淹没了理智。
孟鸣之已经没有力气思考,黑蛇为何会不顾断尾之伤,向自己靠近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变回人修。
他怕……他怕,自己的双腿真的没有了。
“嘶嘶——”
可黑蛇显然不会给孟鸣之回到人身的机会。
蛇音缭绕。
在孟鸣之因为疼痛发狂之时,螣蛇庙中,房梁与墙壁上雕刻而成的蛇,同时活了过来。
无数纠缠在一起的黑蛇向着重伤的双头蛇涌去。
黑蛇眼中的金光,因为复活这些数不尽的小蛇,尽数散去。
那金灿灿的色泽,仿佛是“螣蛇”的标志之一,他用尽了最后一点螣蛇的力量,自然也失去了金色的蛇瞳。
“嘶嘶——嘶嘶——”
黑蛇们飞速地游走到了双头蛇的身边。
它们张开嘴,狼吞虎咽地啃食着断尾处,滴着鲜血的烂肉,每吃一口,蛇身就与双头蛇融合一分。
它们吃下了同类的肉,也化身为了同类身上的肉。
咯吱,咯吱。
比起□□的疼痛,恐惧更让孟鸣之崩溃。
他无法想象,那足以压过蛇音的磨牙声,是无数蛇吞噬自己的血肉发出的声音。
那些蛇……在吃他!
孟鸣之已经足够疯癫,但在前任螣蛇的面前,他即便有着重生的机缘,也不过是个人修罢了。
黑蛇冷漠地操纵着蛇,让它们吞噬着身上的烂肉,同时,那双已经褪去金色,变得幽暗的蛇瞳,阴恻恻地盯着孟鸣之。
小蛇们吃肉,黑蛇自然也想要吃肉。
它想吃孟鸣之的肉。
“嘶嘶——”
当小蛇们尽数化为骨肉,填满双头蛇残破的身躯之时,黑蛇也终于对着孟鸣之张开了血盆大口。
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浑浑噩噩的孟鸣之茫然地抬眸。
滴着涎水的是利齿近在眼前,猩红的蛇信已经抚上了他的面颊。
“为——为什么?”
咔嚓!
与蛇鳞破碎的声响同时响起的,还有孟鸣之不可置信的质问。
为什么,要杀他?
黑蛇……黑蛇不需要他的身体了吗?
黑蛇……不想要梵楼的肉身了吗!
可惜,孟鸣之的疑问,彻底断送在了骨肉碎裂的声响中。
黑蛇一口咬断了梵楼的头颅。
生满肉瘤的那半截蛇身,失去射手以后,僵硬地挺直半晌,然后轰然跌向地面。
黑蛇叼着死不瞑目的孟鸣之的头颅,漆黑的鳞片上,溅满了粘稠的血液。
咔嚓,咔嚓!
锋利的牙齿刺破蛇鳞。
黑蛇一口一口,将孟鸣之的蛇首咬碎,再吞咽入腹。
“嘶嘶——”
猩红的蛇信卷走了黏在唇边的蛇鳞,黑蛇餍足地游动到孟鸣之彻底失去声息的身躯旁——失去了脑袋,孟鸣之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他与黑蛇融为一体,半截滴血的蛇身还与黑蛇连在一起。
“嘶嘶——”
黑蛇俯下身,硕大的蛇首寻着孟鸣之的身体而去。
咔嚓,咔嚓!
咀嚼之声再次在腾蛇庙中响起。
血肉横飞。
硕大的黑影映在螣蛇庙坑坑洼洼的墙面上。
黑蛇一口一口,吃掉了化身为蛇的孟鸣之。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蛇:哇,原来血这么管用——————吨吨吨,宗主,快吨吨吨!
沈玉霏:滚。
狗狗蛇:只要是□□——
沈玉霏: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