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
“哥……没这么说自己是屁股的……”
我瞧着四哥黑了的脸,不等他骂我,又继续道:“再说了,你对我那什么做的事也不少了,擦一下不都家常便饭了嘛。”
我也就仗着他打不到我,才敢这么嚣张的开腔逞口舌之快。
果然四哥被我气笑了,“要不是这段时间走不开,我绝对要去让你回忆回忆你屁股的经历。”
……呵呵呵。
他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曾经因为和贺琮睡了,被他打得又疼又麻,还不小心升了旗,最后惨遭蹂躏的历史。
瞿家的人啥啥都可以,但记仇绝对是顶流。
四哥这话一出口,哪怕现在办不到,我也得担心回去以后要真的被打……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立刻趴在电脑前撒娇,“不至于不至于,四哥,我开玩笑的嘛~”
“呵,晚了,我是收拾不了你,等三哥收拾你吧!”
然后窗口一黑,视频挂断了。
“啊!都不说三哥来干嘛!”
总不会真是来找我的吧?!三哥除了工作还有和画有关的事会出门,我还没见过有别的能让他费精力出国的。
我挠了把桌子,对四哥这种卖关子的行为表示墙裂谴责。
还有,不等我说话就挂断的举动,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
三哥即将出场……
来了来了!想把四哥和允哥拉出来,所以晚了。
爱你们~ ★
77.
四哥没说三哥什么时候会来,我发给三哥的消息也久久没有回音。
不同于姜婪的失踪,三哥杳无音信那都是常事,说不定又去了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寻找他所谓的艺术。
我没有再多问。
剧情结束了,我不需要像个心理变态一样,再去时时刻刻关注他们的行程,恨不得有分身术,分成八份,一人一个跟着他们。
而且现在,我也没什么心情。
因为今天的伦敦又下雨了。
78.
我和西蒙还坐在那家咖啡店里,他正笑着向我讲述他在学校的趣事。
西蒙是伦敦大学的学生。
嗯?这事我没说过吗?好吧,可能是因为它并不重要。
我的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垂着头喝了口咖啡,和他一样笑了几声。
西蒙不是个缺钱的人,他开的车,穿的衣服,每次请客吃饭的地方,送的礼物,每一样都在向我展示他的财力。
虽然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
但我不吝啬于对他的赞美和夸奖。
毕竟好话谁都爱听。
我还知道西蒙家庭一般富裕,但他能力不错,已经开始转型自己家的公司。
他有过几任前男友前女友,都是他主动提的分手,但都对他评价不错,没有任何感情纠纷。
学校里有几个正在追求他的人,前两天还给他送了花。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都要归功于贺椹。
或者说是,贺琮。
79.
从前天晚上开始,伦敦一直在下雨。雨声把我从睡梦里惊醒,然后我就再也没睡着过。
窝在游戏房里玩儿了一整晚的赛车游戏,好不容易等到中午那会儿雨停了,我才能到床上睡过去。
贺椹这个傻/逼,一个电话把刚睡踏实的我又叫了起来。
对面嘈杂的环境下传来贺椹醉醺醺的吼声,差点没把我送走。
“瞿曜清!快来!我带你去玩儿好的!”
这听着就知道又喝上头了。
缺乏睡眠又被强制吵醒,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贺椹你找死啊!”
那边的贺椹突然没了声音,再开口时音量小得我都得钻进去才听得见。
“你又骂我,我怎么了啊又……我带你玩儿都不行啊?你他妈打我那一顿我还记得呢……操,都疼死我了……”
明明我的声音没多大,他却话越说越低,越低越委屈。
我不想去管他到底喝没喝醉,闭着眼问出他在什么地方,就挂了电话。
把地址发给了贺家的管家,让他去领人。
又从皮箱里翻出安定吃了一颗才不算安稳的睡过去。
等我昏昏沉沉的醒来以后,微信上就多了份文档。
点开一看,详细记录了西蒙的一切。
文档是贺椹发的,但贺椹是不可能知道西蒙这个人的。
四哥和晏允,不管是谁都不会主动告诉贺椹我的事,而让贺椹发信息给我的,又不会是四哥,那就只能是贺琮了。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当然,并不排除这份调查报告里没有四哥的手笔。
当初经历姜婪的事之后,我开始排斥社交,在家里足足窝了一个多月。
被贺椹死活拉出去后,就和贺琮出了意外……
80.
“Seven?”
从回忆中听到西蒙的声音,我下意识朝他笑了笑,问他怎么了。
他那双碧绿湖水绿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我,语气含着关心,“你今天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有什么事吗?”
我看了眼窗外,“可能是因为下雨了吧。”
“下雨?”西蒙也把头转向外面,“啊,的确是,下雨总是让人很不方便,哪里都潮湿得让人难受。”
我翘了翘嘴角,没有说什么。
他又开始用他风趣的话语用来逗我笑。
我支着脑袋听他说话,有时候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能和他交朋友,相处起来又舒服,跟我这段时间又加的几个人相比起来,真的算是条绩优股。
他甚至可以进入我“进一步接触”的考虑范围。
既然我对晏允不排斥,那能够做朋友的西蒙,应该也可以。
我是这样想的。
然而,现实的作用就是残酷的告诉我,这只是我的天真。
81.
我打电话给晏允,让他来接我之前,刚在咖啡店的洗手间里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里面的人唇色血红,但面色苍白又神色冷淡的看着自己,我忍住了心底想要砸碎镜子的冲动。
我挪开视线,低着头看到了托着大理石台面的手,皱着眉又放到洗手池水龙头下冲洗了一次。
我没有和五哥一样的洁癖。
这是因为西蒙在我默许下,握了我的手,还亲到了我的唇角。
光是想起来,我就开始觉得恶心。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明明不排斥他。
但我的心理不允许。
82.
11月11日,依旧对牵手,亲吻,亲密性接触排斥。
我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了这句话。
我病了。
我一直都知道。
从用死亡胁迫我和他们上床的时候,我就产生了心理厌恶。
可是生理的快感一次次把这种厌恶敲碎,让我在两者之间迷茫的徘徊。
我以为我好了的时候,这种心理厌恶就会乍然间出现。
后来这种排斥不再存在于他们之间,反而转向了不在剧情之内的朋友。
在我不知觉的时候,我开始排斥他们哪怕是隔着衣服的勾肩搭背。
他们只以为是我为自己的男朋友洁身自好,以此来调侃我是个妻管严。
听着他们的笑,我能做的也只有勾起嘴角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不是没有咨询过心理医生,但我不相信陌生人,更别说开口向医生诉说病情。几次的咨询全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我开始买书自学。
我想着,别人没法调理,自己来总可以了吧。
从那时候起,我一点点的学着克制,一边伪装着正常的自己,一边努力的自我疏导。
我想要能够随心所欲的活着,而不是成为一个被剧情压抑的精神疾病患者。
83.
自我调节一年后,我不再排斥朋友之间的接触。因为贺家和瞿家,其他人都会和我保持一点距离,所以我并不知道这种接触能达到什么程度。
但今天,我知道了。
——————
【剁手谈不上,除了吃的没什么能让我守着点儿抢购,还有就是穷让人清心寡欲。
没什么心思做事,就码了点字,可能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写的有感觉。
没写到三哥,连允哥也没写到,我想先写允哥再放三哥。
晚上大概还有。
★
84.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七七!你怎么了?!”
听到晏允的声音我才睁眼抬起头来。
可能我现在的模样太过吓人,晏允皱着眉三步并两步过来就要拉我,我猛地向后撤着,还把手背到后面去。
但我的动作没有晏允快,他胳膊一伸就把我的肩握在手心。
我的心跳好像停了一秒,肩头上那只手似乎迅速的把它的温度透过我的衣服渗透了进去,让我觉得被它覆盖的地方变得发烫。
他的另一只手从我身后拉住我藏起来的手,我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也不再动。
他低头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眼他握着我的手。
对晏允,我还是不排斥。
难道这朋友还要分时间的长短吗?还是说,我对晏允那点喜欢足以抵消这种病态的心理?
我想不明白,但也不想再去想。
“胃难受……”
我死死地握紧他的手,把自己的头靠向近在咫尺的肩膀。
晏允把我圈在怀里,抚了抚我的后背,“我带你去医院。”
我摇头,低声说,“想回家。”
“那就回家。”
85.
车行在路上,我闭着眼窝在副驾,刷雨器哒哒哒的响着让我又开始烦躁。
伸手点开音响,试图用音乐声来掩盖那些讨厌的声音。
“晚上雨会停吗?”我问晏允。
“预报今明两天都有中雨。”晏允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又沉默着看向了被雨水一次又一次冲刷的车窗。
看着它们拍打到窗户上,又顺着滑下去,留下清晰的水痕,然后再看不见。
周而复始。
就好像是我,走进了一个圈,好不容易走到终点,却分不清是不是又一个开始。
86.
我的头又开始疼。
昨天一下午的睡眠并没能让我有好转,当我从那场梦里醒来,我就不想再闭眼了。
太累。
这种疲惫在走进咖啡店时消减,在走出咖啡店后剧增。
我的身体好像被一点点的抽光了精力,想搭上眼皮好好睡一觉,可我却想着窗外的雨,又怎么都合不上眼睛。
“胃还疼吗?”晏允问。
我摇了摇头,发现他没看见,又开口说,“不疼了。”
“待会想吃什么?给你煮粥喝不喝?”
“喝。”
“那我们路过超市买点东西吧,你可以想想有什么要买的。”
“唔,没什么买的。”
“买几包薯片,等你胃好点了吃。”
“嗯……”
我的意识朦朦胧胧的断在了和晏允的对话里。
87.
耳边又一次回荡着嘈杂的人声和警笛声,倾盆大雨把我从头到尾浇到浑身湿透。
我打着寒战睁开了眼。
漆黑的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爬起来靠在床头坐了一会儿,穿着鞋下楼进了影音室。
打开投影,继续昨天放到多半的恐怖片。
我拿起一旁的抱枕,把自己缩在沙发角落。
荧幕上的男女女主刚刚逃脱了一次恶鬼的追杀,正抱在一起相互安慰亲吻。
镜头一转,恶鬼的一只手从窗户边上拂过。
后面的情节有些无趣,恶鬼杀了男主,取代了他和女主一起躲成为了恶鬼的男主,最后两人一起杀死了恶鬼男主,女主松了口气,男主恶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最后的镜头是男主恶鬼在浴室里哼着歌清洗着一副掉色的红手套,池子里的水红的好像参杂了血。
我摸过遥控器换了下一个恐怖片。
没一会儿我就换了下一个。
然后就开始一个又一个的换着。
这些情节套路的恐怖片都让我提不起精神,最后只能按高了声音,用片中的鬼吼鬼叫来掩盖我脑海里翻来覆去的记忆。
88.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看得无聊到准备再次换片的时候,有只手先我拿过遥控器,调低了声音。
我这才发现沙发旁站着一个人影。
这一下倒是让我清醒了不少。
人影走到前面坐了下来。
我借着幽暗的荧幕光看过去,晏允穿着睡衣正在看我。
“怎么不去睡觉?”他问。
因为他的出现,我提起了些精神,把刚刚踩在地毯上的脚又放回到沙发上,斜靠着扶手,看荧幕上正在房梁上荡秋千的吊死鬼。
“醒了,睡不着了。”
他和我静静的看了会儿电影,等看到这只吊死鬼杀了仇人,又说了句,“你以前从不看恐怖片。”
我嗯了声,“现在看。”
以前我不看,因为不敢,现在看,因为已经不怕了。
“为什么睡不着?”
“下雨了,睡不着。”
“下雨?那你前天和昨天……”晏允顿了顿,“怪不得没精神。”
“你去睡吧,等我困得不行了就睡了。”
的确是,只要我实在熬不住了,就会睡过去,大概率也不怎么会梦到什么。
只是要我熬不住,怎么也得一星期缺觉。
“在国内也这样?看过医生吗?”晏允不厌其烦的问我。
我心底叹口气,知道不说清楚他不会去睡,只好告诉他。
“看过医生,心理毛病,今天严重些,吃药没什么作用。每次夜里下雨就会睡不踏实,会做噩梦,所以就不想睡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不下雨就好了。”
晏允很久都没说话。
我在想他可能是想问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噩梦里又有些什么让我不想梦到。
但他一向对他人的秘密表示尊重,从不会主动开口过问别人不想说的话。
“没有解决办法?”
这问题问的好。
“有啊,就是你没办法帮我。”我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