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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瞿平戎,27岁,S级Alpha,出身勋贵世家,十七岁进军校十九岁被派到联合国维和,因为维和期间表现突出,三年后回国被授予少校军衔,24岁参加西南自卫战立下战功赫赫升任上校,之后随军驻扎,最近才调回首都军区。

第2章
瞿平戎,27岁,S级Alpha,出身勋贵世家,十七岁进军校十九岁被派到联合国维和,因为维和期间表现突出,三年后回国被授予少校军衔,24岁参加西南自卫战立下战功赫赫升任上校,之后随军驻扎,最近才调回首都军区。
三个月前,他在母亲的强压之下和一名beta结了婚,堂堂一个铁血直A癌,从此沦为整个军区的笑话。
而此时此刻,这个他被迫娶了的beta,竟然当着所有人面假装不认识他?!!
简直是岂有此理!
而这人被揭穿之后竟然还敢一脸无辜?!更是岂有此理!
其实林峭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一个整天泡实验室的科研人员,本来就对人脸不敏感,再加上和瞿平戎领证那天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面,因为走了特殊渠道,签字盖章全程不过三分钟,而这姓瞿的刚办完手续就上飞机执行任务去了,别说婚宴了连顿饭都没吃,一走就是三个月,所以林峭一时没有认出他来,实在很正常――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怪不得刚才他看见瞿平戎除了觉得这个alpha的信息素过于霸道之外还有点眼熟呢!
此时此刻,瞿平戎一手撑在桌子上,探身而过的阴影几乎将他笼罩,全场的的眼光如同无数个聚光灯一样照射在这两人身上,然而各个屏息凝神生怕下一秒就点燃战火,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林峭站了起来,环视四周,沉着道:“抱歉,我先失陪了。”
接着一手掩额,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了……走了……他竟然走了?
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反应,周主任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住:“没事,您坐,我想自己静静。”
等林峭的身影离开了礼堂,刘上将直接炸了,“啪啪啪”照着瞿平戎的脑袋连抽好几下,大声骂道:“谁让你对小林那么凶的!别的没学会学会吼老婆了?!长得高了不起?!小王八蛋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他一手揪着瞿平戎的衣领,压着火气冲台上惊慌着想去追林峭的庄言和其他人说:“大家不用在意,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我现在就把这个小兔崽子带走教育,你们继续,啊,继续!”
然后就用一米七八的个头一手提溜着一米八七的瞿平戎从礼堂的侧门走了,远远还能听到他愤慨的叫骂:“看看你把小林气成什么样了?都给气哭了!你是怎么好意思的!”
另外一边,军区大院的某个空教室里,“被气哭的”小林一手插着口袋,另外一只手上拿了一根粉笔,悠哉悠哉地在黑板上做着演算,显然已经忘了刚刚礼堂里那社死尴尬的一幕,甚至忘了时间的流逝。
所以瞿平戎从刘仲诚那里“刑满释放”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金色的夕阳投影进空荡的教室,空气中飘荡着白色的粉笔细末,背对着他的林峭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专心致志地做着演算推导,黑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他看不懂的公式,衬得林峭的背影无比瘦削。
原来跟这儿躲清闲来了,还装什么可怜,诡计多端的beta。
就在这时,一粒较大的粉笔碎屑掉进了林峭眼睛里,他下意识闭眼低下头来,猛眨了两下眼睛,感觉异物好像被排了出去,这才用手帕擦了擦,然而这个动作从后面看起来,就像是在暗自垂泪。
瞿平戎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哭了吧……
他快步上前,扳住林峭肩膀,强令他回转过身来,只见林峭秀美的眼角红着,乌黑的瞳仁泛着水光,因为被从背后偷袭没有回过神来,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卧槽!
瞿平戎暗骂一声。
“我去你演员啊!一个beta,怎么比omega还爱哭。”
“我没哭。”
林峭解释。
“没哭你跑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至于的吗?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脆的beta!”
当然不至于啊,林峭想,他只是认为和瞿平戎这种骄横跋扈的生物没有沟通的必要和可能性,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选择了一个“最优解”,避免站在那里被围观而已,这人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行了。懒得管你哭不哭,跟我回去。”
林峭疑惑:“回哪里?”
“当然是回家。”
他们虽然登记草率,但房子车子确是早就被瞿平戎的母亲安排好的,因为林峭干的“好事”,他被刘仲诚骂了一顿不说,还强制休假半个月,并且命令他这半个月好好在家陪林峭,上班接下班送,他会不定时抽查,不然就别想回军区了。
然而林峭表示拒绝:“谢谢,但是我研究院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请自便,后面我自己坐院里的车回去就好。”
“你!”瞿平戎瞪起眼睛指着他,“跟我拿乔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还跟老子摆上谱了!”
说罢一手握住林峭的手腕就要拉着他向外走,一个S级的alpha上校手劲不是beta能够抵挡的,林峭踉跄了两步就放弃抵抗了,口中连道:“黑板,替我把黑板擦了!”
瞿平戎骤然停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敢使唤我?你知道上个跟我讲条件的人现在坟头草多高了吗?”
林峭指指自己的眼睛,意思是自己的眼睛因为粉笔灰还红着,瞿平戎却更瞪大了眼睛:卧槽还敢用眼泪威胁他!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半天过去瞿平戎暗骂一声松开林峭,上去用板擦刷刷把黑板擦了,心说全军区都换电子化设备了,都怪某领导非要搞什么复古让这几件教室保留了这么原始东西,改天都给他拆了!
林峭看着卖力擦黑板的瞿平戎,又看看窗外的操练场,盘算着自己现在拔腿就跑能脱身的概率有多大,而这时候瞿平戎正好擦完了黑板把板擦随手一扔,回头看到林峭心不在焉的样子,两步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冷笑说:“别做梦了,就你的体质还想跑,够我抓你一百个来回。”
于是这天下午,所有操练场上的士兵都看到瞿平戎上校死死攥着某林姓国研院副主任的手腕穿过军区大院,林副主任的眼睛还红着,关于瞿上校刚回来就把自己的beta老婆气哭还妄图家暴的流言传遍了首都军区的每一个角落,瞿平戎活阎王的形象更上一层楼,毕竟是连新婚妻子都动粗的男人!
这边瞿平戎将林峭塞进副驾驶,用安全带绑好,一脚油门绝尘而去,把所有惊异的目光都甩在了身后。
自觉打不过的林峭一路上默不作声,低头刷着手机,等到车子终于在市中心一处别墅区停下,方才很识时务地下了车。
这间别墅离军区不远,离国研院更近,是瞿母精心挑选的,领证当天就派人把林峭的东西搬进来了,又把自己儿子的东西一股脑打包丢了过来,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
瞿平戎还是第一次到这间所谓的“婚房”,见装修以白色和米色为主,风格现代简单舒适,玄关的开放式内嵌柜上挂着雨伞,客厅上的花瓶里插着别致的鲜切雪柳,处处一尘不染,显示着三个月来这里主人的干净和冷清。
刚刚刘仲诚磨破嘴皮的大喊大叫响彻耳畔:小林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刚结婚就出差,还一走就是三个月,把人家自己扔家里,beta怎么了?beta也是有心的!何况人家小林在研究院也是被捧着当宝一样的!要不是因为委屈,他刚能被你气哭吗?!!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每天都回来?”
“嗯。”
不然呢,林峭心想,登记结婚之后原来的单身宿舍就不给住了,原本按照他的职称,国研院是应该给分配房子的,可是林峭至今都记得那天后勤部孙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满脸殷勤和蔼:“小林啊,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恭喜,小瞿是个好同志,年轻有为,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一定会子孙……那个白头偕老的。”
接着把一张单子递给他:“按照规定你可以向组织申请一套住房,这是表格。”
林峭刚要伸手去接,孙主任就把手缩了回去,嘬了口茶水:“说起来啊,研究院今年真是不容易,财政拨款缩水了十分之一,就连福利住房名额都少了。”
“诶,小林,别愣着,快填表啊!”
林峭于是拿起笔,只听孙主任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偏偏还各个都不让我省心,就说隔壁化学院的老张,快四十了还没结婚,好不容易谈成一个,还嫌弃他没有房,和我求爷爷告奶奶,我倒是也想帮,可是名额不够啊!”
“……别光听我说,你填你的表。”
话这样说还不忘偷觑林峭,见对方看过了马上合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还是你的眼光好啊,瞿家有权有势,婚房买在别墅区了吧,孙叔真是替你高兴……”
“我明白。”
林峭打断孙主任的话,将笔放回笔筒,抬手揉揉鼻根:“我自动放弃。”
接着他就在孙主任的涕泪横流千恩万谢中被送出了办公室,据说还要替他向周主任申请锦旗。
想到这里,饶是林副主任一向被广大人民群众偷偷评定为国研院最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也不禁叹了口气。
然而他这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落到瞿平戎耳朵里,无异于明晃晃的控诉!是对他三个月不回家,害得他独守空房的控诉!
他原本以为只有omega会因为信息素的作用心理敏感,对alpha产生依赖,原来beta也是一样的,这点确实不能怪林峭,都是他的alpha气质过于浓厚了,任谁都是抵抗不住的!
瞿平戎脑子里浮现出一副林峭孤灯照壁冷被独眠的场景,不由得清清嗓子,正色道:“我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作为军属,你也要有随时为国家利益牺牲的思想觉悟。”
“嗯嗯。”
林峭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低头在软件上点外卖,又问了一句瞿平戎:“你要不要?”
瞿平戎的眼神更复杂了:“你每天都吃外卖?”
林峭轻轻耸肩:“我都是吃食堂的,不过今天……”
这时他看向瞿平戎的眼神是真的有点谴责了,不过很快收回:“其实我也不喜欢吃外卖,很不健康,你不吃就算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谴责我不给你做饭吗?!一个不能生孩子的beta也妄想让我下厨?
瞿平戎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换成自己的:“想什么呢,想让我花你的钱?门都没有。”
自己点完之后又递给林峭,林峭饮食一向很简单,晚餐更是如此,因此只要了一份白粥配小菜,以至于之后的用餐环节,都是顶着瞿平戎“这一定是在装可怜想让我心疼他然而我才不会上他的当”的诡异目光进行的。
因为他实在吃的太少,瞿平戎都没忍心让他收拾东西,自己把快递餐盒收拾好,林峭推好椅子就上了楼,没多会儿瞿平戎也跟了上来,主卧门前,林峭回过身来,做了一个手势:“客房在那边。”
“你想让老子睡客房?凭什么?这也是我的家!”
瞿平戎火冒三丈:很好,果然是因为他不回家耍脾气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然而他是不可能妥协的!
幸而刘仲诚的叮嘱适时在耳边响起,他强自按下火气:“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会多回家,至少这个假期会一直在家,好了吧!”
林峭:?这倒也是不必?
显然他是不可能跟上某alpha的神奇脑回路的,只得摸了下下巴:“上校这么坚持要和我睡在一起,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迫不及待地想向我履行夫夫义务?”
“你做梦!你又不能生孩子,我怎么会和你上床?!你想都不要想!”
瞿平戎大惊失色,就算林峭再装可怜,他也不可能因为愧疚就和他上床的!这种居心叵测谋求上位的beta,想都不要想!
“所以。”
林峭一摊手,拉开房门走进房间,在门被关上前留下最后一句话,昏暗视线中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晚安了,上校。”
第 3 章
瞿平戎多年军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遵守严格的生物钟,五点半准时起床,草草洗漱之后他打着哈欠下楼想做个简易早餐,走到厨房的时候却愣在了那里。
林峭已经起来了,手里端着杯咖啡从料理台前转身,见到瞿平戎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顺口问了一句:“要咖啡吗?”
瞿平戎狠狠地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已经结婚了,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新婚配偶,自己昨天还因为他被老刘强制休假半个月,这人竟然还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问他喝不喝咖啡?
瞿平戎冷哼一声:“要。”
于是林峭也替他倒了一杯,之后就在桌前坐了下来,就着黑咖啃谷物面包,面前放着的平板上放着国际新闻,应该是专门的科学频道,只能听见一大堆繁复的英文名词。
瞿平戎嫌弃道:“你早上就吃这个?”
他在部队都是中式早餐,为了配合繁重的训练任务弄得品类繁多味道鲜美,如果在部队林峭这种人是绝对活不下去的,这人怎么不干脆喝露水算了?
而林峭沉迷新闻,只含含糊糊答应一声。
瞿平戎瞅瞅自己眼前的纯美式,暗中挑剔,如果这是个贴心懂事的omega,一定早早起床给他做好一桌丰盛早餐,而不是一大早就喂他喝中药还拿他当空气。
然后从盘子里摸了两片吐司。
即便只是一杯咖啡一片面包,林峭也足足吃了快半个小时,正好新闻结束,他收起平板放进公文包准备出门,没想到瞿平戎竟然跟在了后面。
林峭疑惑地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瞿平戎没好气:“你说呢?还不是因为你耍的手段,我被老刘罚送你上下班半个月,少废话,快走,我还有事儿。”
林峭摆摆手:“不用,你忙你的,我不会告状的。”
“我去你当我什么人?我们联盟的军人,说一不二,答应了接送你就要接送你。”瞿平戎嗤笑,“再说谁知道你当面这么说,背地会不会又玩什么心计。”
他按开车锁,把林峭塞进去:“老实上车就完了,beta就是事儿多。”
林峭:……
不得不说,瞿平戎开车还是很快而稳的,二十多分钟就把他送到了研究所,然后绝尘而去――这下林峭想不让他接都不行了。
这时不过六点多,研究院只有零星的几个实验室的灯还亮着,林峭熟练地刷卡进楼,然后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开始看书,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天光愈亮,上班的人渐渐变多,庄言一进来就招呼他:“林主任,周主任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知道了。”
林峭合上书,揉揉鼻梁站起身来,突然庄言尖叫一声:“你的手腕怎么了?!”
“你你你你……瞿瞿瞿上校他他他他……”
庄言指着他手腕上一圈紫红色印记,是昨天被瞿平戎带出军区的时候弄出来的,他这时才想起来掩嘴:“他不会对你使用了性暴力吧……”
就算新婚洞房推迟了三个月,也不能这样啊……
林峭:……
“你想多了。”他拍拍庄言的头,“显然他没有那么行。”
随后穿好外套遮住痕迹便出了门,然而他没有看到身后的庄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大,仿佛生怕泄露只言片语就要被拖去枪毙:什么,瞿上校竟然不行?
办公室里,周灼识泡好了一壶红茶,见林峭走进来连忙让他坐在自己对面,闲话家常一样:“小林,坐呀,昨天和瞿上校相处得怎么样?”
“还好。”林峭回答。
没有互殴也没有互相辱骂,应该还算不错。
周主任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年轻人刚刚开始,就是要多磨合一下的,小瞿是个好孩子,会对你好的。”
“周主任。”
林峭打断他的话:“您叫我来,不是单纯为了关心我的私生活吧。”
周灼识愣了一下,旋即一笑:“你看你,永远都这么直接,不过啊,我还真就喜欢这种直接。”
他把泡好的茶倒了一杯给林峭,自己坐了下来:“其实昨天我和刘上将他们谈的是,关于军区那边的科研小组想要牵头和你的实验室合作共同开发你手头项目的事情。”
接下来的话他不用继续说,只见林峭站起身来,面容平静,语气坚决:“我不同意。”
“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林峭面孔素白眼神乌黑,静静地自上而下看着周灼识,平淡道:“我不信任权力。”
“和军区合作,这个项目一但实验成功,成果也必将会首先被用到那些alpha军人身上提升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这不是我的初衷,也不公平。”
“小林啊,你这个性子,真的是……”
周灼识笑了一下:“也许,你对公平的认识还不够全面。”
“也许是这样。”
林峭并没有反驳他:“我没有贬低任何科研人员的意思,事实上我很尊重每一个人的努力,但是恕我直言,这个项目目前除我之外没有人能做得出来,除非你们能找到第二个林峭。”
“所以,失陪了。”
“诶诶诶!”
见林峭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周灼识不满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呗,走什么啊,茶还没喝完呢,年轻人,真是不解风情……”
瞿平戎送完林峭上班,就去了自己一个发小的公司,俩人窝在办公室打游戏,一直消磨到了晚上五点钟才起身,他那个做生意的发小不怀好意地拉住他:“走什么啊,急着回家温香软玉啊……”
“一个beta温香软玉个毛线。”瞿平戎披上外套,“老子是去接人下班,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他什么,还得老子给他当司机。”
说完便在发小的大肆嘲笑中走了。
然而他在国研院的门口等了半天,下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有见到林峭,打手机也不接,最后没办法只得打给周主任,得知这人正在实验室跟进实验,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便让门卫把他放了进去,让他在办公室等。
瞿平戎等着等着就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睡着了,一直到十点多的时候,林峭从外面推门进来,犹自回头和庄言交代着什么。
瞿平戎打从生下来就没等过人,一时心头火气,“腾”地站起身两步走过去钳住林峭的手,吼道:“谁他妈让你不接电话的?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敢让老子等这么久?看在老刘和我妈的面子上接你下班,你他妈还放起我鸽子来了?”
然后他就看见林峭猝然回头,本就白皙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乌黑的眼瞳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然而终究没说出来就直直倒在了他怀里。
“卧槽?”
“林主任!”
饶是瞿平戎也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把人接住在怀里,然后扶到椅子上坐下。
庄言习惯性从兜里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进他嘴里,然后起身去接水,瞿平戎这才知道林峭是低血糖犯了,不是被自己吓晕了。
林峭的身体一直不算很好,这是国研院众所周知的,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沉疴痼疾,而是他这个人,一年如果有三次流感就会中招四次,第四次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得的,低血糖到整个实验室都会习惯性揣两块大白兔奶糖在兜里就怕他晕倒,一日三餐极其简单,连肉都很少吃,因为受不了重油重盐重辣,属于没什么大病但就是常年处于残血状态的一个人。
他早上吃的少,中午又草草吃了两口就进了实验室,之后一直没出来,这会儿低血糖实在很正常。
然而瞿平戎哪里见过这么脆的人,一时间都不知怎么好了,只无比小心让人靠在自己怀里,还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给捏碎了。
过了一会儿,林峭渐渐清醒过来,就着庄言的手喝了水,然后按按眉心:“对不起。”
他的第一句话是跟瞿平戎道歉:“这个实验很重要,没想到你会来。”
我不是都说了会来接你么?又拿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然而瞿平戎这会儿还哪敢和他吼,只板着脸半天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之后林峭让庄言先回家,瞿平戎叫人从酒店送了一大桌子饭菜,盯着他吃到吃不下才肯带人回家。
打这以后瞿平戎除了接送林峭上下班之外还多了一个任务――盯着林峭吃饭。
然后他发现林峭之前并不是在和他装可怜,而是他真的平时就这么艰苦朴素到令人发指,除了早餐之外午晚都是在单位吃,因为担心有细菌轻易是不肯吃外卖的,所以林峭吃食堂,他就要跟着吃食堂,然而在第N次被食堂阿姨用:又跟着小林来蹭饭啊刷的还是小林的饭卡的眼神关照过之后,瞿平戎终于受不了了――他下厨了。
多年在部队里生活,吃的都是食堂大锅饭,瞿平戎做起菜来非常简单粗暴,但是味道不错,早餐是变着花样的面条包子粥品点心,刚开始的时候林峭不愿意吃,声称进食太多会因为脑供血不足而犯困,他需要保持清醒,最终在瞿平戎的暴力威胁下不得不屈服,中午两人在国研院的食堂吃,晚上为了维护瞿上校的自尊心,依然是瞿上校回家下厨。
半个月很快过去,鉴于瞿上校在这段时间过于兢兢业业,在刘仲诚那里考核过关,再加上他敬业的态度打动了国研院上上下下,得到了周主任的美言和另一个当事人的肯定,刘仲诚终于允许他结束休假回归部队。
头一天晚上,瞿平戎都上床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告诉林峭这个消息,便起身去敲隔壁的门,敲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心里就是咯噔一声:我去不会又晕倒了吧!
他推门进去,只见卧室床上并没有人,却从浴室传来阵阵水声,瞿平戎还沉浸在林峭可能又晕了的警铃中没有多想便推开了门,只见浴室氤氲的水汽中,林峭刚刚披上睡袍,轻薄的材质裹在他的身上,露出白皙的锁骨和小腿,还有隐隐的腰臀曲线。
两人对视之下,林峭还没说什么,瞿平戎下意识就想离开,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来不及了,大概是在这样的刺激之下,他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明显的变化。
多年单身狗的军旅生涯,多少次没有及时疏解的生理问题在这时对瞿上校做出了报复,然而他下一句话足以在事后让自己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真的上了脑,瞿平戎看着林峭,喉结滚动一下:“你不是和庄言说我不行么?我还没和你算账。”
……
林峭这个人,一向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任何事情只要在逻辑上可以说服他,他就可以接受,就像他认为自己和瞿平戎结了婚,便互负婚姻的义务,所以对于和瞿平戎上床这种事情,他虽然不会主动,但如果对方想要,他也不会排斥。
所以此时他看着瞿平戎的生理反应,镇静而真诚地问:“你是要和我上床吗?”
轰得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大脑里炸掉,等到反应过来林峭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眸色水润地看着他:“你以前和别人做过吗?”
瞿平戎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到泛红:“你胡说八道什么?S级alpha的身体可是很宝贵的!”
竟然没有经验,看来一会儿可能要受苦了。
林峭再次真诚地向他询问:“那你真的行吗?”
“……”瞿平戎咬牙,眼里光芒危险:“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