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们先留在这里，我们先过去大楼。”警方安排麦他们留在沙滩上。
“过草坪要小心，大楼顶部有狙击手。”木提醒他们。
一大批警察小心翼翼的冲过树林，但木的担心已经不需要了，警察们顺利的跑过草坪，这一次，没有人向他们开枪。
他们冲进了大楼。
很快，身旁的一名警察的对讲机响起，“发现很多人质，没有发现绑匪，请他们进来，认一下人。”
麦不等召唤，马上跑向大楼，大家都心急如焚的狂奔着，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龙，你等着我们，没事了。
一楼布满了警力，有人见他们冲进来就说，“都绑在四楼一个餐厅里，请你们去认一下人，以防有绑匪混在里面。”
话音未落，所有人连电梯都嫌慢，一路经由安全楼梯冲上了四楼，那曾经帮他们逃离的宴会厅里。
没想到里面关了那么多人，一个个都被反绑在一起，十个一组帮着，警察正在帮忙松绑，麦心急的冲过去，一个个查看。
不是，这个也不是，不是龙，这个也不是，不是！不是！
“他们杀了他！”小灰在寻找未果后，身体的力量像是一下子被人抽走了似的，瞬间跪倒在地。
木将他扶起来，拥入怀中，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以现在的境况看来，龙遇害的机率确实很大。
麦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连忙揪起对方焦急的询问，“有没有看见我的朋友，龙，你认识的！很白的那个！我们走了以后，他们把他怎么了？！说话啊！”
这个被绑了两天饿的头晕的可怜虫就是高尔夫俱乐部的会长，此刻被麦揪着领子摇晃，几乎要马上休克过去。
“没有……看见他……你们逃走后，……他们就开始逃离小岛……走之前……将我们绑在一起……任我们自身自灭……”会长上气不接下气的将话说完，旁边一名好心的警员连忙接过他，不让麦继续残害人质。
麦听了，跌坐在地。
没希望了。
每个人心下都凉了半截。
这个时候，反而是强不愿放弃的说，“也许被关在哪个地方，不一定是在这里。”
“对！对！一定是被单独关着！”麦从地板上一跃而起，只要还有一丝希望能，他也不能放弃。
“振作一点，龙一定没事的！”木轻拍小灰脸颊。
小灰擦干眼泪点点头。
大家连同警察一起开始搜索整座大楼。
一个小时后，麦身旁警官的对讲机响了，“这里好像是医院，我们发现一伤员。”
麦整个人热血沸腾，他一把抢过警官的对讲机，激动的吼着，“他还活着吧？！是吧？！是吧？！”
对方被吓一跳，不过还是回答，“受了伤的样子，被锁在病床上，两天没进食了，不过还活着，人也清醒。”
听到还活着，麦已经丢了对讲机，冲向医院方向，其他人紧随其后。
被抢了对讲机的警官一愣一愣的，“急什么……”
他不会明白大家的心情。
龙没事，龙还活着！
大家像一群疯子似的狂奔着，奔向他们的同伴。
但瞬间燃起的希望在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的脸后，所有人都像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冰水般泄了气。
不是龙……
“你们终于回来了。”躺在病床上的尹快乐虚弱却欣喜，他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他得救了。
麦胸口像被一块淤泥死死塞住了，怎么也喘不上气来，好难受，一定是跑太快了！
一旁的警察在做笔录，问麦他们，“你们认识吧？是人质吧？”
大家呆滞的望着害所有人希望破灭的尹快乐，心下都不是滋味，但还是点点头，“是，是人质。”
木头一个回过神来，他走过去问尹快乐，“知道龙去哪里了吗？”
尹快乐眼神黯淡了下去，所有人的心也随之一路沉了下去，不会是个好消息。
过了一会儿，尹快乐才开口说，“你们刚走那会儿，他被送进来急救，我也被保安们修理得可以，第一个晚上做完手术他就躺在这张床上。”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空床。
麦看向那张空荡荡的床，手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早上，他就醒了，还对我说，计划很成功，我们很快就会得救。”尹快乐继续说下去。
大家都直愣愣的站着听着。
“可是到了中午，高诣金就带人过来了，用抬的，把他带走了。”尹快乐说到这里停住了。
“然后呢？！”麦心急的冲上前去问。
尹快乐用闻不可闻的声音说，“然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
被高诣金带走了？！
这简直是最差的结局了！
这时，警方也派人来回话，“整栋大楼还有户外都找遍了，没有找到你们描述的那个同伴，估计应该是被带离小岛了。”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沉寂。
尹快乐望着大家，担心的问，“他会没事的吧？”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尹快乐自言自语下去，“像他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是的，曾经如同神一般坚强存在的龙，所有人都觉得，他简直是万能的，有谁见过万能的神玩完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万能的龙，强大的龙，无所不能的龙不仅受了重伤，而且还落在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手里。
小灰靠在墙壁上绝望的喃喃自语，“说不定……他们把他带到大海上……然后把他丢到海里去，所以我们连尸体都……都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木将失魂落魄的小灰紧紧拥进怀里，不让他再胡言乱语下去。
麦跌跌撞撞来到旁边那张空床上，一下掀开被子，床单上居然还有一团血迹。
那是他的血吗？
麦站在床沿，想象中两天前，在张床上，龙虚弱的躺着的情景，然后任人宰割的被带走的情景……
“不……不是他……他那么爱干净……他不会愿意躺在这种床上……不是他……”麦终于崩溃了，隐忍许久的情绪将他击倒了，他滑落在床边，竭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我们回来救你了……龙……”麦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握着更加冰冷的病床栏杆，泪水肆无忌惮的汹涌而出。
连强都失望的靠在了墙上，一直以来最强劲的敌人消失了，也许是永远的消失了，但为什么一颗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问自己，此刻如此低落的情绪竟然是因为那个洁癖鬼吗？
强作镇定一路支撑着大家走来的木也无力的坐到了窗台上，怀里是哭到不成人形的小灰，眼前是一帮绝望的兄弟，再坚强也无法面对如此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怎会让人满意？
大楼外面传来一片欢呼声，得救的人们原来还是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他们畅快的站在自由的蓝天下，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等待着与家人重聚的那一刻。
但为他们带来一切的那个人，此刻却不在了。
（八十七）最终章之一
抓到校长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审问室里，校长很坦然的面对大家，没有慌乱也没有丝毫悔意。
警方人员看过资料以后不禁摇摇头笑问，“挺能享受啊，半年之内游转各大旅游景点，住最好的，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人生挺美好啊！”
校长礼貌的回以微笑，当着麦他们的面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关了他们那么久，下半辈子大概是没自由了，乘着还有点时间，好好玩玩，将来留作记忆用，也比较不寂寞，呵。”
“倒是想的开。”警官瞪他一眼，这种类型的犯人一般都是没得救了，太了解自己要的是什么，聪明的脑袋犯起罪来有条有理的。
“你们把龙带到哪里去了？！”麦实在忍不住了，半年以来第一次得到有用的线索，实在太让人心急了，以至于忘记警方的叮嘱，不能开口问犯人问题。
校长看了一眼麦，很平静的说，“我不知道。”
麦冲动的站起身来，一把揪过对方的衣领提搂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问，“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你死在这里？！说！告诉我，你们把他怎么了？！”
两名警员见情况失控连忙上前拉开麦，阻止他乱来。
麦被拉开。
校长整一整衣领也不生气，重新坐回位置，“这么心急做什么？我已经在这里了，知道的事还能不说？”
麦被按在椅子上，他瞪大眼睛逼问，“我不信，你是岛上的头头，人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
校长还是慢条斯理的模样，他看着麦微微笑着，“人是被高诣金带走的，至于去了哪里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呢……”
麦扑了上前，幸好被警员及时制止，他已经不耐烦的极点，对方却还在卖关子！
“说啊！不过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校长冷然的看着心急的麦，“你真的要知道？”
“废话！快说！”
“我只能告诉你，对于离岛人员的处置办法，那就是……”校长轻轻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过去我们也会送一些不合作或者父母再也付不出赎金的肉票离开本岛，当然为了保守秘密，我们会在这里注射大量的镇静剂，很多时候，肉票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掉，这样我们既不用杀人又可以保守岛上的秘密。”
麦听完呆滞的站在他面前，再也不能动一下身体。
他在说什么？
往大脑注射大量的镇静剂，使人忘记一切？
“你……说真的？”麦颤抖的问。
校长讨好的看着警察们说，“所以我们可没有杀过人哦，一切只是为了钱，为了钱，呵呵。”
麦忘乎所以的扑了上去，一拳挥过去，校长连人带椅飞出去，撞在墙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们这样……和杀人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麦只觉得所有血液冲上大脑，头痛的厉害，仿佛有人拿啤酒瓶刚砸过他的后脑勺。
“警官！他打人！你们看见啦？！他打人！”校长坐在地上状若可怜的指着麦大叫。
在场的几名警官若无其事的整理起桌上的文件来，“什么？诶？你怎么坐到地上去了？椅子不结实吗？”
“你们……”校长吃了个哑巴亏，只得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高诣金现在在哪里？”麦纵使已经头晕脑胀，可还是抱有最后的希望，至少……至少龙可能还活着。
校长挨了揍没好气的回答，“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根本没有联络。”
麦的心一直沉下去，沉下去，再次跌进无底深渊。
今天早上，听到校长被捕的消息，半年以来，压抑到底的心情终于得以出水透透气，结果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不怕肉麻的说，让人真是情何以堪啊。
这个时候，相熟的警官拍拍麦的肩膀安慰他，“放心吧，不出一个月，一定能抓到他同党，我们已经有线报了，你的朋友一定会没事的。”
麦失魂落魄的看着他，因为半年以来共同努力，同警察都成了熟人了，但这样的安慰听得多了，心都麻木了。
但又能怎么样呢？
麦走出警署，双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不已，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身所有力气。
好累……
这半年来，没有一天不做噩梦的，每每都梦见龙满身血污的模样，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到头来却弄得脏兮兮的，害麦现在都有洁癖倾向了。
所有人都在努力寻找着龙，哪怕一点点线索，都会让大家欢欣雀跃，但一次又一次的误报，让人心中的希望一点点被吞噬，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都渐渐相信了龙也许真的已经遇害了。
只有麦，坚定的相信，他一定还活着，活在某个地方，只是等着他来寻找。
麦连警署门口的台阶都走不完，最后膝盖一软，跌坐在台阶上。
“没事吧？”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麦垂着的脑袋轻轻摇晃。
“不要再想了，交给警察处理吧，再这样下去，先垮掉的会是你。”
麦也不反驳，只是伸出手臂说，“拉我一把，今天没吃早饭，腿软。”
来人没好气的一把拽起他，冲他吼，“你何止没有吃早饭？！这大半年来，你什么时候正正经经的吃过一顿饭，睡过一顿好觉？！腿软？！你整个人都快不行了！你这样苦给谁看？！那个人根本不在这里，你给谁表演苦情剧？！”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些话现在根本进不了麦的耳朵，麦推开对方的胸膛，几步冲下阶梯，走向自己的车子。
身后的人几步追了上来，狠狠拍上麦刚打开的驾驶座的门。
麦疲惫的说，“拜托现在别冲我吼，我想回家睡一觉，醒了你再继续，好不好？求你了。”他又伸手去开车门。
强忍无可忍将他翻过身来，按在车门上，让他无法动弹，“就你这副德行，还能开车回家？！你看看你自己，像吸了毒似的，你能不能醒一醒？！”
麦的背被强撞的生疼，但他却没有发脾气，他所有的力气都已经在校长面前用光殆尽，再无力量反驳强。
“我的肩膀快要被你捏碎了，老大，好痛啊。”麦雪雪呼痛。
强痛心疾首的看着麦不成人形的模样，“你，还知道痛？！”
麦的脑袋向后靠去，枕在车背边缘，视线里是乌黑的天空，啊，快要下雨了……
“他死了。”强终于决定下痛药。
麦的眼神晃了一下，嘴巴比大脑神经还快，直觉的回嘴，“不，他没有死！”
强残忍的扼杀他最后的希望，“我们都知道，没有希望了，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麦执拗的看着天空坚定的反驳。
“你在骗自己。其实你也清楚，他早就死了。”强连回转的余地都不留给麦，因为他知道，再心软下去，任由麦继续查，只会导致他最后的崩溃，长痛不如短痛，何况警方的意思也是，情况基本没希望了。
麦突然发力，一下推开强，强一个踉跄险些摔跤，再看麦，双眼通红，唇因为紧紧咬住而渗出血来。
“我已经问过校长了，他说，他们从来不杀人质！顶多……”麦一口气说到这里断了。
强疑惑的站直身体问，“顶多？”
“顶多……”麦颤抖的说下去，“顶多……在这里注射镇静剂……让他们……忘记过去……”麦的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颤抖个不停。
强听了，说不出话来。
这算是个好消息吗？
彻底死去，或忘记一切而活下来，哪一个更好？
对于那个人的朋友，亲人，爱人，哪一个选择会更好？
“所以……”麦的泪水最近都不在人前流了，今天却又破了例，无止尽的流淌下来，“所以……他不会死的，大不了也就是……失忆而已……”
“失忆……”强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底也是一片混乱。
麦再无气力，后退几步，撞在车子上，滑落至地面，自言自语着，“失忆而已……反正不会死……”
这件事情在两个月后被高诣金亲口证实。
狡猾的高诣金比校长在外多逍遥了两个月，但最终还是落入法网，但他的态度就和校长不同了，警方一问，他三不知，非常不配合。
“高诣金，就算你不合作，我们也已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你还是合作一点好。”
“既然已经有了证据，又何必要我合作呢？是不是？”
“你离开小岛时，是不是带走了一个人质？”
“哦，说起这个，麻烦你们请一个人过来，我想见他。”
高诣金指的人居然就是同样想见他的麦，警方马上派人请了麦过去。
麦一走进审问室，第一眼看见高诣金，身体就自动做出了反映，他一个箭步上前，用双手禁锢住他的脖子，一使劲便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然后逼到墙角，麦的脖子都红了，他是真的想杀了这个人渣！
“说！说！你把龙怎么了？！说！快说啊！”
高诣金的脸整个都青了，被麦掐的快断气了。
“冷静，你这样，他怎么开口说话。”警员们连忙分开他们。
“你再这样，我什么都不说啦！”高诣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
麦狠狠的从椅子上重新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有种试试看！出了那个岛，你还有什么本事？！”
高诣金突然阴森森的笑了，“是是，出了岛，我是没什么办法了，可是，我还带了一张王牌出来。”
麦瞬间熄火了，他知道，高诣金指的王牌是什么。
“对嘛，冷静点多好，大家都是文明人嘛。”高诣金摸摸被麦掐痛了的脖子，讪笑着。
“那就是说，你没有杀了他？！”麦揪着一颗心。
高诣金只是笑却不说话。
麦又要上前。
结果高诣金条件反射保护好脖子，“停，我没有杀他。”
麦听后止住了脚步。
但高诣金接下来却冷笑着说，“他毁了一切，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麦听后后背一凉，“你把他怎么了？！”
高诣金悠闲的翘起二郎腿，“你们不是已经在两个月前抓住校长了吗？应该知道离岛人员的处置办法了呀，怎么还问？”
“你……给他打了针？”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但整个世界都像在和他作对，高诣金望着麦绝望的脸开怀的笑了，“你说呢？他那么喜欢当英雄，我能不给他个好结局么？好让他做个彻底的烈士啊！”
麦大脑嗡嗡响，虽然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一刻真正听到，还是让人受不了。
“真棒！你这样的表情能让我在日后牢里的生活回忆良多，也算有个美好的结局了，哈哈！”高诣金幸灾乐祸的捧腹大笑，笑到眼角流泪。
连一旁的警员都看不下去了，喝止他，“够了，不要太嚣张，你以为等待你的是什么？！吃牢饭就这么开心？！”
高诣金捧着肚子咯咯笑，“不是，长官，你不明白的，幸好我这辈子从没爱过人，要换作是我，喜欢的人不仅失踪而且还失忆，你说，天底下还有更惨的事情吗？恩？哈哈哈……好惨啊……”
整间房里充斥着高诣金残忍的笑声，连见多识广的警员们都不禁摇头，犯人见的多了，这样毫无悔改一路走到黑的年轻罪犯真是第一回遇到。
过了一会儿，垂着脑袋一直望着地面出神的麦缓缓抬起头来，貌似平静下来了，他沙哑的问，“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高诣金听后大笑顿止，有点不置信的看着麦的脸说，“不是吧？我有没听错？你还要去找他？”
“他在哪里？”麦不理会高诣金疯疯癫癫的问话，只是问着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问题。
高诣金却像看戏看了一半意犹未尽的笑着说，“嘿，老兄，他已经不记得你了，懂？”
麦眼神复杂，心底再多情绪挣扎，表面也不想再流露半分给这个变态娱乐，他只是问着，“他人在哪里？”
高诣金咪咪笑的下巴搁在桌子上，赞许的说，“真是有情有义，到最后也不放弃，恩……我敬佩你！”
麦忍无可忍冲上前，一把将高诣金的脸压在桌面上，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件东西来，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这一举动吓到了旁边的警员，没想到麦会冲动的掏出枪来。
这枪支是麦的父亲交给他防身的，以防手无寸铁的麦总是被坏蛋瞄上。
被冰凉的枪口抵住太阳穴的高诣金异常冷静，他收敛了笑意，平静的看着前方，“你要在警察局里杀人吗？”
长久以来的积怨已经让麦无法冷静，他激动的按住高诣金的脑袋只是不停的问，“他在哪里？！快说！”
“你冷静一点，不要乱来。”警察们一贯的用语在耳边回响。
“通知他父母，他失控了，叫谈判专家进来，快点！”
“为他杀人，值得吗？”高诣金毫无惧意的同麦聊天。
“我相信，为了我，龙一样会这么做。”麦已经完全不顾后果了。
“呵，过去的龙可能会……但现在的他，已经彻彻底底忘了你是谁，他不会再为你舍生忘死了，这样的他……你确定还要见？”高诣金的一张利嘴就是一把利刃，在麦的胸口不停的挖掘，他越痛他越开心。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要找到他，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告诉我他人在哪里！”麦忍住无比的伤痛执着的要知道答案。
“哈，真感人。”高诣金闭起眼睛仿佛在考虑，但下一秒，他还是不愿妥协，“可惜，打动不了我，你还是杀了我吧。反正以你们家的势力，过个几年也还是能找到他的。”
“你！……”麦被逼到尽头。
“如果你扣下扳机，那就是救了他了。”身后有人突然插嘴，“以他的罪名，这一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那是什么样的生活，他自然清楚，你现在成全了他，而且还要陪葬自己的人生，他不是两全其美？别傻了，你被他害的还不够吗？”
警察局里的谈判专家救了麦，麦最终还是没有上当。
高诣金最后也没有说出龙的下落。
麦的手枪被警方没收，但鉴于是对方挑衅，而他的枪又有合法执照，当事警员又都很同情他的遭遇，所以没有难为他，只是告诫他不可再犯。
那夜，麦很早就睡了。
却像往常一样，半夜再次被噩梦惊醒，但今夜的梦有所不同。他梦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在陌生的街道上，遇见了龙。他惊喜的上前，但龙却一脸漠然的望着他的脸，仿佛从未见过他。
梦醒时，心像被人挖过一般的生疼。
“又做噩梦了？”床边有人轻声问，房间一片漆黑，但麦认得，是强的声音。
“你来了。怎么不叫醒我？”麦擦擦额头的冷汗，“几点了？”
强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月光透过落地窗朦朦胧胧的照在强身上，一片银色光晕。
“看你睡的很沉，就没叫你。警察局今天打过电话来，说抓到高诣金了。”强靠在椅背上平静的问。
麦摸摸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恩，抓到了，我白天去过警察局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