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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 姐夫

第68章 68 姐夫
一声唢呐从阮文谊左耳进去,右耳出来,把他整个人穿透个彻底,那些旖旎忧虑倦怠都统统被打飞出去。

这铃声他努力了好几年也没能适应,大概以后也难适应了。

他叹了口气:“查槐,你的电话。”

阮文谊从查槐怀里挣出来,查槐撑起身,朝床头柜上闪着光的手机瞥去一眼。

他挪过去拿手机,却忘了另一只手还伸在阮文谊衣服里,刚刚直起腰,又因为重心不稳和阮文谊摔在一起。

阮文谊的小腹恰好被他胳膊肘一顶,疼得眼前发黑。查槐急忙凑过来看他,他有气无力地把人推开:“我没事,快去接电话。”

但他们耽搁了太久,查槐抓起手机的一瞬间,唢呐声戛然而止。

阮文谊的耳朵得到了净化。他舒一口气,瘫在床上:“是谁?”

“姐夫,”查槐坐在床边,“我现在打回去。”

阮文谊刚放松下去的肌肉又绷紧了。

查槐很快拨通了电话,把手机举在耳边。而阮文谊从他身后慢慢蹭过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像在告诉他“我也在”。

这次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小槐,在忙呢?”

“没有,在家休息,”查槐道,“姐夫,我正好也有事找你。我姐她——”

“哎,我就猜是这事!我也是为这事来的,”查槐的姐夫没听他把话说完,就急匆匆插嘴道,“那什么,小查,你们都在家是吧?”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小心,查槐愣了愣:“嗯。”

“那你方不方便……下来给我开个门?”

查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回头看阮文谊,却见阮文谊也是一副茫然的模样。

查槐问道:“你在我家楼下?”

姐夫讪笑几声,道:“对,对,我总得有点诚意嘛!”

诚意?忽然来妻弟家,是要表示什么诚意?

查槐直觉自己和姐夫的聊天出现了偏差,或许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不过对方已经来到了家门口,没必要在电话上纠结这些。

“好,”查槐道,“你是在小区门口吗?我现在下去。”

查槐挂断电话,在原地坐了几秒,从床边弹起来,在衣架上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往外走。

阮文谊翻到另一侧穿拖鞋,本想立刻跟上,查槐却说:“外面冷。我就接个人回来而已,一个人去就成,你在家等着吧。”

阮文谊看着他甩开腿往外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等关门声传来好几秒以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在哪里——

查槐顺手拿走的,是他的羽绒服。

查槐是在推开单元门的时候,察觉自己拿错了衣服的。

外面的寒风在他推门的瞬间呼啸而至,敞开的羽绒服朝后飘起,灌满了风,把他冻得一抖。

他退回走廊里,去扯衣服的拉锁,才发现尺寸不对。

他喜欢稍宽松一点的衣服,而阮文谊喜欢买贴身的衣服,这件羽绒服在阮文谊身上刚好,在他身上就有些小了。拉锁拉得很费劲,原本到大腿的衣摆也提到胯骨,看上去有点滑稽。

回去再换太麻烦,他又怕把拉链扯坏,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刚到小区门口,查槐就看到了门边的一堆东西,还有蹲在杂物中间瑟瑟发抖的姐夫。

查槐的姐夫叫陈久。陈久在18岁以前还叫“陈酒”,他的父亲是个酒鬼,母亲热衷于打牌赌钱,当初取名的时候父母想起晚上还有个酒局,一时兴起就给他填了“陈酒”这个名字。

好在父母不靠谱,陈久还有两个有责任感的外公外婆。两个老人在他父母不着调的时候承担了照顾他的重任,上下学、改作业、家长会……陈久的童年几乎就是在他们的陪伴下长大,所有快乐的时间都与他们有关。

陈久和查柳是大学同学,从大一就走到一起。陈久家庭条件很差,最初一直是查柳有意帮衬,再后来查柳家中出事、陈久考研读研、陈久外公外婆过世……两人一路走来风雨不少,携手走过多年,终于在五年前结束恋爱长跑,在成庄市买房结婚,查槐也松下一口气。

陈久看见他,立刻站起身,活动着酸麻的双腿,把手上的烟扔下踩灭:“小槐来了?你们小区不让外来车进,你看……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拿进去?”

查槐看着地上的烟头,微微皱眉。

前几年查柳工作正是上升期,一直没要孩子。前几个月和他聊天的时候还说在备孕,按理说,陈久现在应该禁了烟酒才是。

在外面他也不好多说,只是主动上前拎起两个礼盒,粗略瞥一眼,一盒是茶叶一盒是酒水:“姐夫,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

“都是别人送的,质量不错,给你们也带点,”陈久脸上挂着笑,眼睛却总往查槐身后瞟,“查槐,你姐……在楼上等着?”

查槐被他问懵了:“我姐?我姐不是和你一起在成庄待着吗?”

陈久也愣了,随后反应过来什么,紧张地笑了笑:“啊,是,本来是这样……我们前几天起了点小摩擦,她生我气,好几天没回家了,我还以为是来你这儿了呢……”

查柳的工作可以网上办公,她又是从单位创立就陪着打天下的老骨干,几天不去单位,倒也没人放在心上。而陈久最初也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服软,几天联系不到查柳,才开始不情不愿地拉下脸找人。

没想到他是拉下脸了,人却怎么都找不到。在她单位听说查柳先前提过几嘴仓阳的东西,便以为她来了查槐家里,这才拿着东西来赔罪。

可没想到,查柳连吵架的事都没和查槐说过。

查槐从陈久支支吾吾的样子里琢磨出什么:“几天前?小摩擦?到底是几天前,是什么样的小摩擦?”

“最开始是其实一个多月以前,”陈久叹气道,“一直没处理好,隔几天就吵一次,最近这次最严重。”

“至于她走了几天……”陈久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已经快一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