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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原来有时候没雨,也会潮湿到心里去。

第39章 -原来有时候没雨,也会潮湿到心里去。
  柏潜发病之时,我们仍在拍摄。姜瑜终于看破邵飞的蓄意接近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报复,那些频繁碰撞旖旎笼罩的日子,原来只是蓄谋已久的骗局。丑陋的真相在姜瑜心上撕开一个口子,他这段时间的动摇像是一个笑话。
  我转头离开,昭示姜瑜欲将这段畸形的关系回归正轨。
  然而我一抬腿,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拉住。接着柏潜整个人砸在我后背,气息微弱:“别走……疼唔……”
  这个动作衔接太突然,费三行又没喊卡,我下意识就把这场戏当柏潜即兴发挥来接。
  我一根指节又一根掰开柏潜的桎梏,肩背挺直,把压着我的柏潜甩开。但我没想到这一甩,柏潜就直直摔到了地上。
  我吓了一跳,也不顾费三行喊没喊卡了,转身弯腰就去拉柏潜。可是,柏潜没有动静。
  我伸手摸柏潜的脸,低声道:“小孩,起来,不拍了。”
  柏潜还是一个姿势,嘴角发出虚弱的呻吟:“疼、好疼……”
  费三行发现我们这边的不对劲,撒下监视器过来查看,一来就捏住柏潜的手腕,慌忙问道:“哪里疼啊?”
  柏潜把被捉住的手腕,移到了腹部。
  梁萍也过来了,见状,说道:“送医院吧,别耽搁了。”
  我抬头和费三行对视一眼,一时间气氛骤降,风起云涌,千年霜雪。
  我垂下眼睫,死死绷住脸。可刚扶起柏潜上半身,费三行就伸手搭住了柏潜的腰施力。
  我盯着那只不应该出现的手,脸上的肌肉几乎当场就要石化。是梁萍再三的催促,警告着我没有时间计较和乱来。
  但我还是难以忍受费三行对柏潜染指一分。
  所以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了句“不用”,我就推开费三行,把柏潜拦腰抱起往外走。
  走了两步,遇上了闻声赶来的云拂,云拂惊愕得拦住我的去路,“怎么了,你这是要带他去哪里?”
  “医院。”
  云拂被我的回答梗了一下。
  “不是,去医院可以,你把他放下,别抱着走啊。”
  我抿住唇不说话,避开云拂就快步出去找车。
  云拂在我后头喊得喉咙都要冒烟,追着说:“别抱,外面有粉丝,有代拍!不准抱出去!”
  我满心焦怒,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抱着体重不轻的柏潜,吃力得往外赶。
  结果,甫一没了遮挡,就被外面的粉丝围堵了。咔嚓咔嚓地快门声紧凑得我心一寒,嘈杂的喊叫吵得我头晕,还好云拂带着制作组一行人赶到,我才得以找出一条路,送柏潜上车。
  柏潜动手术时,我公主抱柏潜的视频已经上了热搜。
  云拂叉腰坐在我旁边,虽久不置一词,但总感觉沉怒爆发仅在一瞬间。
  我关上满屏弹幕的视频,身体弓成一个及胸的姿势,声音低沉:“早上吃了他给的杨梅就好了。”
  “是啊,我也很后悔。”云拂唉声叹气,“当初不把《青桐深》剧本给你看就好了。”
  云拂的话声轻得都要听不见了,“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这样一头热儿对柏潜付出那么多,又要瞒着人家,是为什么,怕他有负担吗?”
  身子微微后仰,直到头顶挨到了身后的墙,我淡淡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喜欢男人了。”
  云拂冷笑一声,说:“你也知道啊。人家根本就没有表现出喜欢你。”
  “你这样叫什么,叫上赶着。”
  我急赤白咧回云拂:“我能感觉到,我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你别用这种恋爱脑的口气和我说话。”云拂用手抵住唇,神情刻薄又风流,“我都要听吐了。”
  柏潜手术室的门在我和云拂间歇性争执了四五轮时打开了,医生诊断完病情,就把柏潜往单间普通病房送了。
  我跟在护士推床后面进了病房。等病房里只剩下我,云拂,还有昏迷的柏潜后,云拂再次催我走:“手术很成功就行了,快走吧,我这刚雇的两名保镖,可拦不了太久守在医院外头的人。小心又被抓拍到什么。”
  我的心神完全被柏潜苍白的脸色摄住,对于云拂的劝阻一点也听进去,“就不能等他醒过来吗?我走了他怎么办?外出务工好混啊,生病了连个陪床的人都没有。”
  云拂气得拧我耳朵,“你别夹带私货!你走了自然会有护工来看守病人,实在不行,我留下就行了!”
  我没有说话,我不想抛下柏潜一个人孤零零地在病房里,睁开眼看不到一个认识的人。
  小时候在圣彼得堡,这样的日子已经根生地固刻进了灵魂。
  然而病房里从天而降一份血缘,亲疏对标,我输得一塌糊涂。
  推开病房门的人,高中生打扮,黑框眼镜,锅盖头,蓝白校服,白球鞋。他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皮肤白嫩无暇,浑身都散发着骨感的阴柔美。其中,和柏潜最像的部位,就是嘴唇。
  此时,他就用那两片和柏潜七八分像的嘴唇下了逐客令:“两位老师好,我是柏恒,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但是哥哥由我来照顾就好了,不必占用你们的时间。”
  柏恒说话的语气在我听来感觉莫名别扭,心里很不舒服,却挑不出错。
  在他把带来的书包放在柏潜外套上面,又坐在病床边碰柏潜的手指时,这种不舒服已经从心理层次进化到生理状态。
  我拉着座椅靠近病床,意图破解自己袖手旁观的状态,强行进入他们兄友弟恭的画面,我和柏恒套近乎:“你哥说,你是我的粉丝?”
  柏恒的视线没有从柏潜身上离开,他用后脑勺对着我回了话,“是的,一直都是。只是这半年哥哥让我必须以学业为重,高考完才能继续喜欢你。”
  他嘴边的喜欢坦诚真挚,可我完全感受不到他对我的喜欢。加上他与人对话的方式疏离又客套,以至于那所谓的喜欢倒像是他哥硬让他带上的标签一样。
  进门到现在,唯一能让他的情绪有波动的,只有躺在病床上的柏潜。
  我没有兄弟姐妹,我不知道别人家感情要好的兄弟间,是不是像他们一样。
  但我却在柏恒到来的几分钟里,意外的懂了柏潜为什么当哥哥还那么会撒娇。
  我按捺不住试探的心思,又一次对柏恒下手,“既然这样,我给你签个名好了,马上就要高考了,祝你壮志凌云,劈波斩浪。”
  刚说完,柏恒偏头看我,我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防备和探视。然而,仅是瞬间他又恢复成刚才不亲不热的状态,“不用了。你不要写,我还没考完,哥哥要知道我拿了你签名,会生气。”
  柏潜会生气?在我的认知里,我以为柏潜是五百年都发不出脾气的那种人。
  柏恒像是能听出我的心声一样,诡异地露出一个笑:“哥哥生气可不好哄,我怕麻烦,就不惹他生气了。”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可以把干净和妩媚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笑容,偏偏柏恒还是男人。因而我一时看呆了。
  正当我被柏恒的笑迷惑时,柏潜突然出声,也不知道闭着眼睛听了多久。
  “可你一来就惹我生气了。”
  因为我的视线还纠缠在柏恒脸上,在柏潜看不到的视角下,注意到柏恒幽深的眼底,在柏潜出声瞬间,就曝发出斑斓的光芒。
  他转头就一改刚才对我和云拂的疏离,亲亲热热地喊哥哥。这种亲热是血缘出发的结果,因为柏恒除了那个称呼以外,都表现得很矜持。
  柏潜浑然不觉小男孩儿百转千回的小心思,还使劲管教从天而降的弟弟。只是他面上看着多严肃,实际柏恒要抓他的手,也让抓。看得出来一睁眼看到弟弟还是开心的。
  柏潜故意板着脸,可语气间的亲近遮掩不了,“怎么来的你?不用上学?”
  柏恒的笑在柏潜醒来后,无时不在,“飞机和高铁坐过来的,和老师请了假。”
  但我知道,这时他的笑,又是意味不同的。
  柏潜才不管弟弟卖乖卖得多好,用没输液的手捏柏恒的脸捏地高中生嘶嘶叫。
  “没几天就高考了,请什么假。”又不满地把柏恒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取下,“丑死了。”
  “叫什么,我没用力。”
  “有那么疼?”
  柏恒没有顶嘴,也没有避开,随便哥哥嘴上怎么嫌弃,手上怎么揉捏,都好脾气地笑着。
  而我在柏恒偏头的一瞬,听到云拂倒吸了一口凉气。
  摘掉黑框眼镜的柏恒,脸上的媚再也镇压不住。吴彰对柏潜的评价犹在耳边,我却想拉他来亲眼见一下柏恒。
  想来柏潜给这沉鱼落雁的弟弟留锅盖头,也是对弟弟的褒奖。
  只是美得太过,“柏恒”这个名字就显得过犹不及。
  意识到自己的心神都被柏恒牵绊,我心虚地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转而去想柏潜。
  柏潜醒来就像是没有看到我和云拂一样,眼里心里都被弟弟塞满了。想到这,我不动声色挪后椅腿,愈加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直到椅腿被云拂的高跟鞋抵住,我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朝柏潜的方向道:“既然你醒了,我和云拂就先回剧组了。”
  说完我不等云拂就先一步离开,把这对恼人的兄弟抛在身后。
  我带上口罩等在电梯边,云拂一来就按了负一楼的停车场。
  我屯着心里的潮湿,被云拂送回了酒店。
  自从病房出来,云拂陪在我身边我自闭地一句话没说,现在她要走了我又想和她谈谈心。
  我说:“柏恒和我一样。”
  云拂下巴微抬,开了瓶椰奶给我,“喝这个,你的胃碰不得酒。”
  我牛饮一口椰奶,气愤道:“他们是亲兄弟啊!”
  云拂呵呵一声,冷道:“提醒你一声。别犯来时同样的错。别你自己对柏潜心思不轨,就觉得靠近他的人心思都不轨。”
  我不服,眼尾一挑,觑着云拂道:“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柏恒很装。”
  “装怎么了?”云拂说:“人家兄弟俩相依为命长大,哥哥为了赚钱很少回家,弟弟就想每次都在哥哥面前表现好点怎么了?”
  “反倒是你,树竟容!我劝你趁早掐灭自己不该有的心思,别总想着当圣母为爱退圈。依我看,人家柏潜还真就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你马上麻溜把自己掰回来!”
  剧透:1.请树竟容老师的事业粉不要急躁,你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杀青后,你树就被迫开启事业线,搞事业一搞几十年,敬业得很!虽然辛苦,但每拍一部都冲奖,最后一橱窗都是奖的那种影视巨佬!(树现在还年轻,让他受受爱情的苦吧ξ( ✿>◡❛)
  2.情敌的眼光永远是最精准的,柏恒确实恋兄,还是晚期那种,非常病态。(但弟弟不是坏人,大家不要孤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