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愧疚，比什么情绪都磨人。
　　视频里穿着防护服的柏潜拿着手杖站在大雪原上，滑着脚下的冰鞋溜进冰面，然后扔掉手杖，撑开双臂，一个回旋转身，接着就是一声巨响——柏潜叉开腿摔倒在冰面。
　　一如导演所言，柏潜没有在工作上懈怠。第三分钟他摔倒了，第六分钟就会爬起重来，然后第十分钟再失败，第二十分钟又会重来，视频是快进的，所以前一百一十分钟以前，都是他摔倒又起来的过程。那条坚韧的脊骨，不知道与寒冰亲密接触了多少次，甚至还在幅度太大时，在冰面上砸开一道裂痕。
　　但他一直在起来。
　　终于第一百一十四分钟，柏潜再也不会摔倒，我听到自己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就算柏潜不会摔倒了，他花滑的动作还是非常割裂。不能说不标准，只是有种奇异的不自然感。
　　近景还好，远景与成片里的舞者几乎都看不出是同一个动作。
　　片子是为了冲奥奖才拍的，一丝一毫都讲究，导演会选择用替身换柏潜，突然就变得合理起来。
　　但是不沟通就换戏份，多少是欠周到了，而且在已知结果再看柏潜的拼命，更是感到揪心的疼。
　　视频下的第一条热评，直接破防：
　　“听话，别起来了，歇一会儿吧，2033.2.27穿越回来的告诉你，后面成片用的是替身…… 这个镜头配不上你的努力！”
　　“你在看什么？怎么哭了？”柏潜突然醒过来，用那只没输液的手握住我的。
　　他一出声，我才知道自己脸颊竟然已淌了泪。我用手指揩去湿润，携过手机屏幕给他看，问：“还痛吗？”
　　柏潜伸长脖子看了眼视频，嘴边露出无所谓的笑来安抚我，“痛啊，但是树老师愿意亲亲就不痛了。”
　　我抬眼看输得差不多的吊瓶，倾身叼住柏潜的下嘴唇吮吸了一会儿，我说：“我们做爱吧，柏潜。”
　　话一出口，我见到柏潜瞬间瞪大的眼睛，然后脸颊微红，有些羞涩地点头道：“但是，我这样怎么办，我……”
　　我用食指点住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只问他：“你想和我做爱吗？”
　　柏潜眼眸沉沉地看着我，然后重重地点了头。
　　“那就听我的！”
　　我松开了比在柏潜唇前的手指，把他已经输送完毕的针头拔了，揽过他的腰翻了一个身，我挤进了被子里。
　　床头灯喷泄着昏黄的灯，晕在柏潜微微仰起的额发，纯情中自带一抹勾人的风韵。
　　我抬手理了理，另一只手探下去把柏潜扎在裤腰里的衬衫下摆拉起，然而显然受到了阻碍。
　　我在柏潜的闷哼中挑了挑眉，眼底含着笑问他，“还记得以前在剧组，你给我穿过衬衫夹吗？”
　　柏潜惊呼一声，在他任人宰割的时候，我把他的西装裤整条剥到了膝盖上。
　　白色的内裤半掩在衬衫下，黑色的衬衫夹紧紧束着修长滑腻的腿跟，我用手指轻轻拂过，得到柏潜两句难耐的呻吟。
　　我很快就兴奋起来了。
　　这很正常，我面对他，总是没什么自制力的。
　　相较于十二年前不经意间的撩拨，这次我换了个玩法刺激回去。
　　低头往柏潜夹着两腿间吹气，在他颤抖时分开他的两条腿，然后卷着舌去咬开他贴着头的束带。
　　柏潜的喘息更重了。
　　我轻呵一声，满意地看到他对我敬礼。
　　解开衬衫夹，我一边由腿根往上摸去，一边逗弄着他：“怎么，我们潜潜这回这么有感觉了？”
　　手掌隔着内裤按了下鼓鼓囊囊的肉，霎时就见柏潜因为欲念而染红的眼。
　　柏潜夹着腿蹭我的手，没一会儿内裤就穿了和没穿一样了。蓄力已久的东西弹到我手背，粗硬的耻毛在那堆皱巴巴的布料边上，显得异常色气。
　　我疼他，记挂他还在病中，舍不得他等太久。
　　于是在他催促的目光里，徐徐贴近他耳边咬了一口，低声哄道：“看好了，可别说我欺负病人。”
　　话落，我便又在柏潜神情呆愣时，扶着他嵌进了我身体里。
　　我想我作为世界上最爱柏潜的人，应该也算得上疼他了。我固定着他的身体，避开他所有可能的不适，在双目湿红、与汗热中，不顾丑态毕露，只为带他奔赴一场真正属于我们的欢爱。
　　我想通过身体的交融，最实际地让他明白，他此后永远都不是一个人。他不用自己跌倒了又爬起来，所有的期盼和努力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改写，我要做他可以依靠的人！
　　胡闹到后半夜，柏潜疲惫地睡去了，我给他掖好被子起身去阳台上抽了两根烟。
　　嘴角因为过于激烈而破了点口子，咽喉很干，明明这时不适合抽烟，可不能抽烟，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国内的舆论因为营销号搬运了导演的推文，而迎来一波大反转。
　　我其实该为这个结果感到喜悦，但点进词条后整颗心却失去了活力。
　　#柏潜 意难平 爆# 热搜第一
　　时隔十二年，我又看到了这个热搜。
　　与当年不同的是，柏潜已不是籍籍无名的新人，而是坐到了影坛泰斗的位置；然而令人哀嚎遍地的是，十二年后，结果竟然意外的重合。
　　词条下的第一个热转博文上传了一段柏潜在奥斯卡典礼上的直拍视频。从柏潜推着轮椅走红毯，到他就坐嘉宾席……然后在一片鲜花与掌声中黯然离场。
　　原本这些全程我都是跟了一遍的，再看便是再心疼一回，意料外的是，这位博主截了柏潜一个起身的动作，慢镜头重放三遍，然后配了一段文字：
　　「我穿起体面的衣装」
　　「带着一身勋章来」
　　「未料」
　　「竟是来赴一场跟我无关的宴会」
　　一个艰难的起身，又掩饰尴尬地落座。那场星光璀璨的盛宴，只有他在无人问津处丢掉了没什么重要的自尊。
　　与我想的一样，评论里也大多是为这个画面高潮。
　　“救……i潜坟头草两丈高了还要被拉出来挫骨扬灰才满意吗？！你妈的柏潜这是起身吗，这是踩在刀尖跳舞吧！！！他以为叫他的名字是叫他来领奖才起身的啊，结果他本来连入围都没资格……艹哭得我楼下邻居都报警了”（赞11.9w）
　　“吗的，来个人埋我谢谢！”（赞9.2w）
　　“之前取笑他坐轮椅走红毯的人滚过来殉我！我不说第二遍！不然我今夜就来爬你家窗户！！！”（赞8.4w）
　　“srds，我真的不能理解剧组操作……告诉他换了戏份会怎样？一早打算用替身就别糟蹋人拍十天，懂？！他妈的花滑镜头一出来，看到柏潜脸上的茫然无措，当场哭崩了我！这还没完，X8的进度条赶上一部电影了，结果老子就看到柏潜不断自虐般的表演？？？制作组去死好不好？！！！！！！”（赞7.1w）
　　“纯影迷不追星，柏潜的奖运差不说，还要经历那么多小人？？这人生剧本的难度也太高了吧。”（赞4.7w）
　　“共情柏潜后，我已经在去黄泉讨饭的路上了「再见」”（赞2.8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