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纳西莎的心情乱糟糟的，卢修斯任由她发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理亏：即使让纳西莎知道加弗里的真实身份，她也只会帮着隐瞒，绝不会做出什么对认定的朋友不利的事情。…但洛里当初就是不肯松口，还硬逼着卢修斯立下魔法誓言，确保不会让纳西莎知道这一切。
“…茜茜，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你说过的话吗？”
“嗯…不准背着对方到外面找情人，即使这在纯血联姻里很常见。”纳西莎答道：“我们彼此了解。也许我们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但我相信凭借我们之间的默契，能够过得比那些…家族叛逆更幸福。”年轻时的纳西莎不喜欢那些不愿承担联姻责任而被家族除名的人。她以身为布莱克家的女儿为荣…为了爱情排斥家里的安排，坚持与麻瓜或麻瓜种结合？难道爱情比家族的荣耀更重要吗？
“那你还记得我的回答吗？”
纳西莎沉思不语，然后慢慢道：“当然记得，但我不觉得你现在提起来有什么意义……我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一个洛里不足以改变我。我是马尔福夫人，小龙的母亲，现在是，以后也是。”
“…如果小龙也同意你重新选择呢？”
纳西莎一惊，怒瞪卢修斯：“你是不是对小龙说了什么多余的话？昨天当着小龙的面，我狠狠地教训了那个混蛋，绝不会让小龙产生什么误会的。…难道是你找到了‘所谓’的爱情，急不可耐地要向我摊牌了？我警告你，绝不允许你伤害到小龙！”
卢修斯不满地嘟哝：“就是因为你‘狠狠’地教训了洛里才会让小龙‘误会’的。”他今天刚回庄园，德拉科就一脸严肃地来找他谈话……
嘴角抽了抽，卢修斯道：“算了，让小龙自己跟你说吧。”
纳西莎惊讶地看着德拉科和汤米凭空出现：“幻身咒？！”
德拉科眼神闪躲：“呃，我求爸爸这么做的。”
纳西莎剜了卢修斯一眼，拉过德拉科摩挲他的头：“最近好像瘦了，那些仆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加弗…”声音骤停，然后语含煞气：“一会儿我要好好教训他们！…难得小龙放假，要多做些你喜欢吃的。”
德拉科点点小脑袋，磨蹭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道：“妈妈，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纳西莎疑惑地看了看脸色古怪的卢修斯，柔声道：“什么事？只要是小龙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支持。”
“我已经上霍格沃茨了，所以你上次问我愿不愿意提早订婚…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愿意。”德拉科皱眉道。
纳西莎怔了怔，没想到德拉科是想说这个，好笑道：“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之前你不是也很认真地说‘这样也好’吗？”
“以前我觉得那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不是吗？”德拉科略显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铂金色发丝：“不管是帕金森家的小姐，还是波斯德家的小姐……总之未来的马尔福夫人最好能够是斯莱特林的纯血，其实选择的余地并不大，早点定下来也好。”
德拉科困惑地嘟着嘴：“但想到就这样定下未来的伴侣，我又总觉得有些不开心。仔细想了想妈妈对爸爸的态度，还有妈妈对…洛里的态度后，我决定拒绝订婚了，至少也要先弄清楚爱情是什么东西。”
纳西莎僵住了，德拉科继续道：“你和爸爸感情很好，从来没有吵过架，结婚后也能继续做喜欢的事，互不干扰……我以为大家都这么过，所以才觉得联姻没什么。为马尔福庄园找个纯血的女主人，再生一个纯血的继承人——除此之外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布雷斯那小子却嘲笑我，他说什么联姻的大都貌合神离，你们这样的只是例外，其实一般都各自有情人或魅娃宠物之类的……”卢修斯的脸也黑了。
德拉科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讲自己的新发现：“他总是说什么没有爱情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但谁知道爱情是什么？不过我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哦？爱情是什么？”纳西莎攥紧双拳，笑容甜美地问道。
德拉科犹豫半晌，才小声道：“大概是要吵架的吧。”已经听过这个答案的卢修斯偷瞧纳西莎的脸色。
“昨天妈妈骂洛里的时候，眼里有很亮的光…比平时温柔说话的时候还要美丽。”德拉科想了想，很是高深莫测地道：“因为在乎，所以争吵。”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被他的惊人言辞吓到的三人齐齐无语。
“哦那也是布雷斯说的，”德拉科也觉得气氛不对了，赶紧推卸责任：“麻瓜的书里也有类似的话，好像还说什么‘你往往对你最无法原谅的那个人有很深的感情’。”
“昨天我就觉得奇怪…妈妈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爸爸不是知道那个家伙没有用真实的容貌吗？既然如此，不管是加弗里还是洛里，不都一样？反正都是马尔福庄园的管家。”
纳西莎哑然，德拉科意犹未尽地道：“昨天的妈妈很美，眼睛里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惊喜，嗔怒…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如果真是爱情让妈妈变成这样的…那么我就承认布雷斯说的话还有点道理。总之我现在不想订婚了，好多事情没想明白……”
卢修斯的眼里闪过一抹暗色：虽然生而高贵，但纯血贵族家的孩子总是与旁人懂得的不同。责任沉甸甸地压在他们身上…何止是不懂得爱情，就连亲情友情也常常要衡量再三才会谨慎地投入。
“纳西莎?马尔福，”静立多时的汤米出人意料地开口了：“我不知道你爱不爱那个洛里，但我想知道——如果德拉科希望你永远是马尔福夫人，你会不会为了他放弃你的爱情？”他制止了想要插嘴的德拉科。
纳西莎蹙眉看着表情平静的汤米，她的直觉告诉她对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所以郑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能比我的孩子更重要。…我想母亲都是这样想的吧。”汤米低头不语，退到一边。
德拉科先担心地看了看他，才道：“我希望妈妈能一直和我住在一起，但我也希望妈妈不会因为我而放弃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他既着急又为难，脸涨得通红。
卢修斯无奈地接口：“庄园里事务很多，洛里那家伙偷懒也偷够了，一会儿让他去处理。”他朝纳西莎眨眨眼：“昨天没喝到管家泡的花果茶，今天可不能再让他逃过去了。”
纳西莎一阵恼火，她就是偏爱德国花果茶又怎样？！当下眯眯眼：“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嫌弃我？洛里那个骗子的事随你安排吧…小龙说的对，我才不应该生他的气。倒是你，难道真的找到了‘四十岁的爱情’？”
其实没有四十岁，再说了巫师就算四十岁了也还年轻……卢修斯在心里嘀咕，却老实地接下了纳西莎的小小报复，只辩解道：“怎么会？在你抛弃我之前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纳西莎轻哼：“那你可别后悔！我可是很喜欢马尔福夫人这个位子的…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最好尽早告诉我。”
“啊，也许爸爸真的有什么想法……”德拉科突然嚷道。
卢修斯的心里敲起了警钟——他近日听多了德拉科的惊人之言，倒真有些担心这个傻儿子会爆出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猛料：“小龙，你不是很想参与那座城的设计吗？正好我今天在庄园里，现在就去书房考察考察你最近的学习情况——如果合格了就安排一件工作给你。”
纳西莎似笑非笑地盯了卢修斯一眼，朝眼睛发亮的德拉科点点头：“去吧，我的小龙是最棒的。”
汤米跟在父子二人身后——他对德拉科提过的那座城也很有兴趣——突然听到前面的对话。
“爸爸…你刚才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对妈妈说你的‘想法’？”
“……什么想法？”卢修斯的心里多少还是在意的，亦盘算着抄查德拉科那里的麻瓜书籍——心眼多的麻瓜把他可爱的小龙都带坏了。
“其实我也不确定，”汤米跟着卢修斯一个踉跄，又听到：“但我知道爸爸很晚的时候还在看录像…好像总重复某一段，看的时候眼神很奇怪，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嗯和布雷斯那小子想对女巫下手时的眼神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卢修斯镇定地道：“我在了解麻瓜的知识。…小龙你要记住，做为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绝对不能因为个人的喜恶回避应该懂得的东西。”
看着德拉科乖巧地点头，卢修斯暗松口气，心道：除了麻瓜书籍，小龙的交友情况也要注意……必须找个时间和扎比尼夫人好好地谈一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龙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XD
狗血泼完了，接下来回归主线剧情~
六九.转变
哈利在马尔福庄园过得乐不思蜀。每天吃好喝好睡好，还能看戏。
这天，纳西莎优雅地坐在扶手椅上指指点点：一会儿嫌苹果派太甜了，没有酸甜适宜的口感；一会儿嫌花茶的香味太浓了，没有淡而隽永的感觉；一会儿又说仆人的袍子上有摺，丢了马尔福庄园的脸。
“身为管家务必要让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她慢条斯理地道：“你可不要以为我是在故意为难你。”洛里躬身听训，仪态完美，严格执行纳西莎的指示。
哈利等四人坐在另一张茶桌上，看着桌上林林总总数十样精巧的被纳西莎嫌弃的点心犹豫着该先吃哪种。
“Honey，你最近胃口很好啊？”杰瑞德看着哈利快速优雅的扫荡。其实他很想问问哈利的身体情况，但至今为止众人都没弄明白那个诅咒是怎么回事，只好一边查找资料一边尽量在哈利面前回避这个话题。
“嗯嗯，”满足地眯起绿眼睛，哈利道：“放暑假以来我们一直东奔西跑，直到这几天才算是真正地在休假啊，太幸福了！”而且纳西莎昨天对洛里视而不见冷处理，今天又改变态度高调地刁难，不管是哪种都让洛里更加殷勤地忙前忙后，连带着让他们的生活质量也提高了不少！
“这倒是…去年去撒丁岛度假的日子比今年可好多了。”感觉哈利的气色很好，杰瑞德隐藏好心中的担忧，配合着笑道。
德拉科撇撇嘴——有什么好的？去年他都没能和哈利一起度假——期待地道：“暑假还没结束……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去哪里度假吗？”
“唔，”哈利遗憾地摇头：“我恐怕不能去呢，有很多事情要做。”说起来，上次他拜托卢修斯帮忙调查他父母的好友，到现在都还没什么消息……
“…哈利？你怎么来了？”卢修斯放下羽毛笔往椅子后一靠。这几日他忙得焦头烂额——天堂之家和在麻瓜世界投资的产业近期都事务繁多，偏偏能干的管家被庄园内部事务牵绊住了，导致他的工作量变得很大。
看出卢修斯很疲惫，哈利想了想放弃了先说他的来意，转而道：“…对于商业管理学我不太懂，但杰瑞很擅长这些——他从小就被威斯多姆大叔培养着参与各种事务，现在应该开始接手核心产业了吧，可我从来没见过他因为工作而劳累过度。”那时杰瑞德的作息时间比普通人还要规律，痛恨熬夜，很重视金发和俊美的容貌……哈利想起好友近日的晚睡早起，蹙眉愧疚。
卢修斯认真在听，却发现哈利说到一半时走神了，转念一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自那天从埃瑟尔尼回来以后，哈利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谈笑如常，胃口很好，不就是不想让大家担心么。
正想安慰哈利两句，但看到他微垂着头神态坚毅，眸光惑人睫毛纤长，卢修斯微动了动唇就安静等待了：眼前的…并不是内心濒临崩溃不堪一击的少年。
果然不一会儿哈利就微笑继续之前的话：“我曾听他夸耀过自己的用人制衡之道。而且好像有什么企业金字塔的说法，据说规划好权利模式和层次结构后，做为最高决策人的你只需要简单地签签字就行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一会儿给你送一些相关书籍来吧？虽然我能理解铂金贵族强烈的责任感——要让这么大的庄园运转顺畅一定开销不小，但身体也要注意……我可是迷上了在这里白吃白喝了，如果因为主人生病了而导致物质水准下降我也会很为难。”哈利遗憾地摊手。
“那我就先谢过波特族长的关心和礼物了……能够招待您是我马尔福庄园的荣幸。”卢修斯的眼中露出笑意，挑挑眉站起身：“即使家养小精灵都要忍不住抱怨做点心的速度跟不上某只…小猫扫荡的速度了，我也绝不会委屈波特族长的。”
居然这么小气？！哈利黑线地看着卢修斯：仅仅是靠天堂之家赚得的金币，就够吃一辈子的点心的了，更别说马尔福家是有底蕴的贵族……为什么这会这么斤斤计较地讽刺他啊？
“庄园里有猫的吗？”哈利假装惊讶地道：“我以为只有纳西莎表姐养的那些仓鼠…也许点心是被它们吃了？唔很有可能，一会我会转告表姐的：您抱怨她的宠物吃得太多了。”
开放日那天蜜拉贝尔赠送了纳西莎一对可爱的小仓鼠。本来这不是什么问题，但仓鼠一年产4—5窝，每窝5—8仔，问题就来了。要不是纳西莎不舍得把怒火烧到宠物身上，洛里目前的工作量还能再提高十倍。
小猫的爪子还是这么利……卢修斯绕过书桌，无奈地看着那双又天真又狡猾的绿眼睛。为了不被殃及池鱼，他宁愿不要洛里的帮助，一个人辛苦地工作。正因为了解纳西莎，所以才更不能在这个时候惹火她——尤其是被无辜地迁怒，那就太糟了。
卢修斯俯身，铂金色长发垂落：“……只要你对我刚才的‘失言’保密，以后的点心供应翻倍。”
哈利本来还疑惑他突然靠这么近想干什么，脸颊都被拂过的发丝和气息弄得酥□痒的，听了这话后抽抽嘴角——纳西莎绝对是马尔福庄园的女王——但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点心种类任我挑选？”
卢修斯的表情似乎凝滞了一瞬：“…好。”
哈利露出大大的笑容：“成交！”
歪头想了一会儿，哈利觉得今天的卢修斯有些精神恍惚，大概是工作太累了，便决定尽快讲明来意：“还记得圣诞节的时候我拜托你帮我调查父母结婚照上的伴郎——也就是西里斯?布莱克吗？”
卢修斯一愣，踱了几步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你知道了？”
哈利的确可以假装自己依然一无所知，但假期一同冒险多次，再继续扮演纯良无害就没什么意义了：“我的父母小有名气，当年的劫盗者四人组并不难查。”
“小有名气”什么的当然是谦虚的说法。卢修斯听了也只能认可地点头：“…好吧，本来我和茜茜都认为让你过早地知道这些事并不合适，但事实证明你足够承受这一切……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虽然在当时的战争中处于食死徒一方，但卢修斯讲述往事的时候没有掺杂私人感情：“……然后，西里斯?布莱克被指控谋杀十三个麻瓜，以及后来被当做英雄看待的彼得?佩迪鲁，未经审判由巴蒂?克劳奇发布命令监禁于阿兹卡班监狱。……不过他已经越狱了，至今魔法部都未能得知他的下落。”
将卢修斯透漏的信息和记忆中的一一验证，哈利喘了口气，心里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他信任家里的黑狗，但理智告诉他必须拿到翻案的证据后再与西里斯?布莱克相认。
“你怎么想？”哈利也坐到了沙发上，决定先听听卢修斯的意见。
“我想起了麻瓜傲罗侦查杀人案时常说的那句话：疑点很多。”卢修斯展现了他小小的幽默。
哈利轻笑，然后点头：“西里斯?布莱克是我爸妈最好的朋友，也是赤胆忠心魔咒的保密人。如果他想杀我，甚至直接把我送给他的主人，都不是困难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希望继续保有间谍的身份，或听到预言后的Voldemort坚持亲自取我的命，不过仍然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事发后，假若布莱克真想杀了我给他的主人报仇，那么他不应该会失手的——没什么人知道他是叛徒，只要能够瞒骗过邓布利多派来接我的人取得一个靠近我的机会…无力的小婴儿根本无法自保。”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我原本以为你会失去理智的。”卢修斯坐得近了些，眼里染上了忧色。
“我不能放过真正的罪人。”哈利的眼睛里燃起了一团火，直直地看到卢修斯的灵魂里：“我的父母被他们的朋友出卖而死——至少这点是真实的。因为在赤胆忠心魔咒的保护下，只要保密人不是叛徒，那么Voldemort就永远无法找到我们一家，所以一旦我确定西里斯?布莱克就是那个保密人，不管你刚才告诉我的消息里有多少疑点，他都将承受我全部的怒火！”
卢修斯默然片刻，叹道：“我明白了……既然你想了解当年那件事的所有细节，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算不上疑点的疑点吧。”
“我在黑魔王身边从来没有见过西里斯?布莱克。”他说道。
哈利瞪大眼睛，原来他忽略了这样大的线索，那么彼得?佩迪鲁呢？
卢修斯看出了哈利的疑惑，摇头道：“那时追随黑魔王的巫师或邪恶生物很多。在黑斗篷的包裹下，就算存在着连我都没注意到的家伙也不奇怪。所以，剩下的真相只能由你自己慢慢解开了，我将提供协助。”
是啊…以纳西莎对布莱克家族的感情，如果确切知道西里斯无罪，是不会放任家族仅剩的男性未经审判就被关到阿兹卡班的，哈利蹙眉：本来只是极简单的案子，却被邓布利多和魔法部弄得乱七八糟。到了现在，不管是策划老鼠变身还是大狗脱罪，都要很费一番工夫。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哈利直接道：“劫盗者四人中有两人去世——我的父亲和彼得，一人越狱下落不明，你能够帮我调查剩下的那个人吗？”
“当然。”
哈利感激微笑：“如果他是可信的，那么请引他来参加不久后将要举办的家庭教师招聘会。这样多少能绕过邓布利多的疑心和他光明正大地接触。”
卢修斯勾起唇角：“不错的想法…你还是那么防备邓布利多。”
“不是防备。”哈利低头轻轻道。他继承波特家族后对佩弗利尔的隐形衣有了更深的了解：魔法界存在很多隐形衣，但那样能够完全隐形又无惧召唤咒召唤的只有一件。如果，如果当时它还在父亲的手里，他们一家是不是就能逃过Voldemort的追杀了……
虽然听莉莉说过与Voldemort对决是他们夫妇加入凤凰社时的选择，哈利也答应了不去怨恨邓布利多，但他还是迁怒了。
不过那又怎样呢？哈利孩子气地嘟起嘴。邓布利多身为领导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拒绝取走正被追杀的下属的保命隐形衣吗？难道不应该要求对另一位被判入狱的下属进行公正审判吗？
突然感觉头顶拂过微风…被卢修斯揽住的哈利闷声道：“怎么了？”他把小脑袋钻出来，疑惑地看着面露‘慈爱’之色的抽风贵族。
“…刚才我以为你很伤心。”卢修斯自然地收回手臂：“大概是我误会了。”
伤心？所以这是在安慰他？哈利仔细想了想，不确定自己刚才露出了什么表情，好像是在诅咒邓布利多吧……
“哈利？”卢修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打断了哈利的思考。
“嗯？”
“普林斯城堡虽然收藏有独角兽的眼泪和凤凰血，但西弗勒斯说由于解咒药物知道的不全，所以必须加强其他几样的效力来争取时间。也就是说希望你能喝下第一时间自愿献出的独角兽眼泪和刚刚经历过涅槃的凤凰血。”
“哦。”哈利虽不至于因为身中诅咒而时时担惊受怕，但他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很珍惜的：“既然教授这么说，那一定对解除诅咒很有用。嗯只要在成年前喝到应该就可以了…请帮我转告教授：时间足够，不要因为帮我在霍格沃茨收集药物而让邓布利多生疑。最棒的魔法学校，我会找机会去的！……不仅仅是独角兽和凤凰，那里让我期待的东西可是最多的。”他的绿眼睛发亮：不管他以后做了什么都不是针对邓布利多哦，只是出于研究员的职业习惯罢了。
卢修斯敏感地觉察到气氛的变化，在心里为一直看不顺眼的老疯子邓布利多默哀，然后笑着说了一件会让哈利幸灾乐祸的事：“你大概还没有看过最近的预言家日报？霍格沃茨出了件大事，无论之前多么支持邓布利多的巫师这次都对他颇有微词。因为他居然让小巫师长期使用时间转换器…上学期末隆巴顿家的小子更差点迷失在时间的逆流里醒不过来了。”
哈利眨眨眼。他倒真没想到媒体对霍格沃茨的渗透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按道理来说在救世主换人的关键时刻，任何会让纳威?隆巴顿名望下跌的消息都应该是被邓布利多列为绝密的。
“西弗勒斯最近不得不回去加班，除了引导新生，他还得熬各种各样的魔药给庞弗雷夫人，那是要用来安抚愤怒的学生家长的。”
这次哈利不高兴了：“邓布利多为什么不自己熬？他不是最伟大的白巫师吗，应该也很擅长熬煮营养魔药的吧？要不就代替教授接新生去，不然他这个校长也当得太轻松了。”
“…西弗勒斯喜欢魔药，”卢修斯不在意地道：“你好像很喜欢他，而且还很尊重。在麻瓜学校你每年都凭借出色的药剂制作得到第一名，我以为你在这方面是骄傲的，但你却一直尊称西弗勒斯为…教授？他很重要吗？”
哈利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教授是我最先定下的家人，”既是魔药恩师，又是严格的…父亲大人？“虽然他好像还有点不情愿，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接受我的。”
家人……卢修斯若有所思。
七十.真实
“麻瓜的技术里，我猜你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了吧。”哈利舒舒服服地坐在“天堂之家”的工作室里，看着监视器上面容憔悴的男子：“窃听，偷窥…啧啧，贵族们都是这么有掌控欲的吗？”
卢修斯明智地不去提醒哈利他也是这其中一员，干咳一声道：“麻瓜的招聘会也要用上监控装置，我们只是在光明正大地评估应聘者的能力。…你觉得他怎么样？”
哈利耸耸肩：“看起来还年轻，但脸色苍白，头发亦染上了霜色，来应聘这份待遇极好的工作时居然还穿着满是补丁的破袍子，是藐视我们吗…否则我很难想象出色的巫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所以pass——”
卢修斯挑眉，示意他继续。
哈利无趣地撇撇嘴——暑假相处时间变多，这只孔雀倒是越来越了解他了：“…如果我不认识他，大概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吧。可是他是我应该尊重的长辈，所以自然要在条件允许范围内给他一点小小的照顾。”
“只要你高兴就好。”卢修斯假装没有听出哈利话里的深意：“他在过去十一年过得可不大好，四处奔波，找不到有报酬的工作…因为行踪零散，调查他的时候倒真废了一番功夫，但可以肯定的是邓布利多并没有给他援助，他似乎被凤凰社遗忘了……也就是说不管你想对他做什么都无需顾忌。”
什么“高兴就好”，又什么“无需顾忌”，哈利感觉自己被当做了居心险恶的诱拐犯，狠狠地瞪了卢修斯一眼才不甘不愿地道：“我既然为他徇私，破坏了招聘会的公正性，就理应在最后为他单独加试。有可能我们将看到一出好戏，也有可能一无所获白白浪费了时间，怎么样？你有兴趣一起看吗？”
卢修斯只是觉得哈利看着屏幕上的卢平时眼神有些不善，想到他多半会刻意刁难这个家伙，才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纵容的态度，没想到反而惹他生气了。不过又想到哈利无论对谁都温和得体，能让他怒瞪也算是不错的体验——：“当然…因为我相信你既然提出了能看到好戏的可能，那么就一定会有一场好戏。”一无所获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
狡猾危险的家伙…哈利看到卢修斯自认“饱含信赖”的笑容却得出这么个结论，他无奈道：“很感谢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卢平是黑魔法生物专家—这大概也和他特殊的身份有些关系——现在的测试根本难不倒他，等他通过后带他去我派人清空的那个房间就行了。”
至于清空的房间里有什么秘密，只要看到那躲在阴暗处的一蛇一狗就知道了。
“好无聊啊嘶，”小滴爬到大黑狗的头上懒懒地抱怨：“都是你不好，硬要来当考官测试那些应聘家庭教师的家伙…我不是说帮哈利小亲亲的忙不好啦，但他说了会另外购买驯养好的魔法生物在这里等待的，我们完全可以和他一起好好看戏嘛。等了这么久都没人来…好困，肚子也饿了嘶，我想吃奶油蛋糕啊！”
小滴使劲儿地打滚耍赖，黑狗不敢得罪它，汪汪叫了几声。
“好吧好吧，知道你关心小亲亲…今天选出的巫师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能够知道很多秘密嘶，所以你想亲自考核他们对吧。”小滴还是有气无力的：“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嘶，如果那什么家庭教师不老实，我就咬死他嘶。”
哈利从监视器里看着它们，听到小滴的话后抚额：他该说幸好严格约束了这条毒蛇吗——被它认为“不老实”的家伙实在太多了，如果这样就有了取死之道，那毒牙下可不知要积累多少亡魂。不懂蛇语的卢修斯好奇地问：“你的宠物蛇——是叫小滴对吧？它在说什么？”
“…没什么。”哈利镇定地道，又蹙眉看了看解除了魔力禁制装置的黑狗。
原本他很是犹豫，不知道是否该早早地让西里斯和卢平相见。但何为早何为晚呢？虽然他强行让西里斯保持黑狗的样子留在身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当然是一种保护，可也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另一个人使用真容行走在阳光下的权利。
之前在言语中试探了几句后，听小滴说西里斯想要来帮忙测试应聘的巫师，哈利也就顺水推舟了。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他却还没见过恢复人形的教父，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不能显露出他是知道真相的——哈利的心里也开始烦躁了。
卢平，能够打破目前的僵局吗？
“他进去了。”卢修斯突然道，又带点委屈地靠近哈利：“看戏总不能看无声的吧，但我听不懂蛇语和狗语啊。”
狡猾的狐狸怎么能露出这样忠犬般的眼神？！哈利镇定地转头：“我相信你能听懂狗语的。请放心，这不会是哑剧。”卢修斯不甘心地“哦”了一声。
哈利没理精神失常的卢修斯，紧盯着屏幕，关注上面的每一个变化。
“你，你是？”卢平低却惊骇的声音让有些走神的卢修斯讶异挑眉。
“难怪他们抓不到你……我早该想到的，”卢平突然变得坚定决绝：“他们说我只要能击败却不杀死这个房间里的魔法生物就可以获得家庭教师的工作，还将为我提供珍贵的狼毒药剂解决我那‘毛茸茸的小问题’……不过现在我宁愿失去工作也要让你回到你该老实待着的地方。”
举起魔杖的卢平一扫之前的沉郁疲惫，倒真像是曾经在凤凰社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哈利和卢修斯都没有欣赏的心情，后者更是隐约察觉到卢平突兀的话是什么意思，周身的气息简直能和盛怒之下的斯内普教授相媲美了。
巨型黑狗发出呜咽似的哀嚎，在成功逃狱之后首次使用阿尼玛格斯变形术成功。卢平警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伺机偷袭，但一旁虎视眈眈的小滴让他心有顾忌。
那就是哈利暗中交托给小滴的任务：协调好两人之间的争斗，必要时甚至可以用神经毒素帮助他们保持冷静。
卢修斯一看到稍显清瘦却非常英俊的西里斯?布莱克就冷哼了一声。被哈利精心照顾了这么长时间，西里斯已经很有年轻时的样子了。
哈利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浑然未觉来自身边某人的怒气已经快要实质化了——从屏幕里传来陌生的声音，生涩暗哑：“好久不见了…莱姆斯。”
“果然是你。真是聪明的主意，装作魔法生物得到主人的庇护。”卢平艰难地说着：“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阿兹卡班待过……你害死了詹姆和莉莉，居然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活着。”
西里斯的身体瑟缩了一下，眼睛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烁：“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如果不是我愚蠢地要求变换…保密人，他们根本就不会……”
卢平茫然地瞪着他，过了几秒钟：“……怎么回事？”
西里斯的声音剧烈地颤抖：“我说服詹姆和莉莉，在最后一刻把我换成彼得，说服他们利用他充当保密人，而不是我……”
哈利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后面的话听不听都没关系了，只要有了这段录像，再加上几滴吐真剂，已足够让西里斯在小范围的群体中洗脱罪名。至于真正地拿回他应有的荣耀，就要等到逮到那只耗子之后了，不然固执的魔法部一定会拒绝承认十一年前的错误的。
卢修斯看这出“好戏”看得脸色阴晴不定，感觉到哈利松懈的情绪，不禁怒从心起，大力地站起身，狠狠地拉起不知死活的小鬼，用双臂把他圈到屏幕旁的墙壁上。
哈利镇定地看着突然袭击的卢修斯，出于对对方的信任他没有还击。
“…逃狱以后我一直和哈利在一起，他真是个好孩子，很像詹姆，又有莉莉的善良，第一次见面就救了我。”——因为哈利没有反抗，所以卢修斯脸色稍缓，但屏幕里的话清晰地传到他们的耳边，气氛又凝重了起来。
“你救了他，嗯？”牢牢地挟制住哈利，卢修斯低低地问道：“向来重视仪表的你会救一只脏狗？！”
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哈利恼恨起自己的身高，被这样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气势根本就强不起来：“他的眼睛非常灵动，完全不像是动物该有的眼神，我一时好奇就……”
“好奇？”卢修斯撑在墙壁上的左手动了动，几乎贴到了哈利的脖子上：“因为好奇所以捡回去一个来历不明的阿尼玛格斯？看来我不得不承认西弗勒斯的话，你确实是没有脑子自己找死的格兰芬多蠢狮子！”
本来哈利会不甘示弱地嘲讽回去，但卢修斯声音里蕴含的失望，愤怒，担忧，恐慌…让他放弃了辩解，不自在地微微偏头。
卢修斯一愣，这样仿若无所谓的逃避态度加深了他的怒火——左手用力扳回哈利的脸，强迫那双绿眼睛和他对视。
哈利大怒，他一再容忍卢修斯的放肆不过是看在对方确实关心他的基础上，但现在这样还怎么忍？勾起一抹冷冰冰的笑容，他正要动手却听到西里斯渐渐变得流畅的声音：“我，我想要对哈利解释的……我想告诉他我是他的教父，我想告诉他再也没有可恶的麻瓜亲戚能欺负他了，我想告诉他我为他而骄傲，我爱他。”
哈利和卢修斯一起睁大眼睛。前者既感动又难为情，攻击的姿态缓和了下来。后者气冲冲地瞪了哈利一眼，扭头看着屏幕里满脸悔恨的西里斯不说话。
这家伙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啊……哈利完全弄不明白卢修斯的想法，他倒是也想去看监视器，可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动弹不得。
“被抓住的时候我没有辩解反抗，我以为只有去阿兹卡班才能稍稍偿还我害死詹姆和莉莉的罪……但我后悔了，福吉偷偷问我哈利的下落的时候，我才…才发现可怜的小哈利失去了父母，也没有教父照顾他，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悔恨让我有了力量，变成一条狗从摄魂怪身边溜了出去，我一直流浪，终于找到了哈利的下落。”听到福吉的名字时，卢修斯皱了皱眉。
“我想过告诉他我的身份，想问他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但每次我想变形的时候，总会遇到些阻力，有时魔力无法聚集，有时项圈里会传来干扰。”西里斯说起这事时有些迷惑：“直到今天，哈利允许我来帮他测试家庭教师，所以拿掉了我的项圈。”
卢修斯眼光复杂地看了看哈利，然后气势陡然弱了下来：“…你，你给他戴上了禁魔的物品？”
哈利没好气地点点头：“养只没有镣铐的巫师做宠物还是很需要勇气的。我大概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怕死。”
尽管被讽刺了，卢修斯却厚着脸皮傻笑：“那些都是西弗勒斯说的，其实我一直认为你会是最出色的斯莱特林。”
对于他来说这个评价已经算是最高级别的讨好了，但哈利只是眯眯眼：“是吗？”同时狠狠地给了卢修斯一肋子——虽然不会神奇的点穴，但哈利对人体弱点知之甚详，这一下没有留手，足够让卢修斯痛苦半日。
终于推开碍眼的家伙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哈利看着屏幕道：“…你知道教授最近在做什么吗？而且杰瑞他们好像也很忙。”
卢修斯揉着自己酸麻的胳膊：“西弗勒斯依然在熬煮魔药，小鬼大概去帮忙了，比如切切草根，照顾药园。”
“原来教授这么忙…既然大家都去帮忙了，为什么没叫上我？”哈利疑惑地皱眉，又自责地道：“说起来最近确实很少看到他们，我果然还是太疏忽了。一会儿安排好卢平和西里斯之后我也去教授那里吧。”
“不用了！”卢修斯道，又赶紧解释：“西弗勒斯喜欢安静，他只默许了金发的小鬼给他打下手。……小龙和汤米已经被赶出来了，我吩咐他们去做另外的工作。”
“是吗，”哈利想了想，道：“我明白了。…现在先处理完西里斯的事情吧。”屏幕上基本已经到了拥抱痛哭的阶段，哈利不耐烦看这些，打算从暗道下去和他们相见。
卢修斯目送哈利离开，长舒了一口气——小鬼们都是被他打发出去的……突然哈利脸色苍白地退了回来，吓了他一跳。
“…我不想见他们了。”哈利抓着卢修斯的胳膊，绿眼睛里全是求恳：“你派人安排吧。…别让他们到处走动。”
“好。”卢修斯不假思索地答应，然后觉得不对劲了——没从屏幕里看到他们欺负了哈利啊：“…为什么？”
哈利一脸苦相，喃喃自语：“这次不是教授和迷你宠物犬的见面了，而是教授和西里斯啊……不行，我还没有说服教授做我的家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如果教授知道是我救了西里斯还帮他脱罪的…他还会原谅我吗？”
又是西弗勒斯？！卢修斯脸色发黑。不是他说自己的好友的坏话，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哈利会如此喜爱西弗勒斯，那是霍格沃茨全体学生最怕的油腻腻又阴沉毒舌的老蝙蝠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时差点手一抖让卢修斯给小哈一个恶狠狠的惩罚的吻的，然后自己把自己吓到了-_-|||
那样不就有鬼畜倾向了吗，这不好，很不好~于是纠结过后，此章依然清水。
七一.到达
哈利只想着利用暑假的时间多解决一些麻烦事，却忽略了“解决一件又带出一堆”的可能。等到他意识到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就是这样一个麻烦源时却悔之晚矣。
“哈利，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从兜帽斗篷下传来期待的声音：“…听说对角巷比我们上学的那时候有趣多了，你有喜欢的东西吗？我买来送给你。飞天扫帚怎么样？”
难道是因为十几年没说话了所以要一次说个够吗……无法阻止教父的喋喋不休的哈利简直想给他扔个禁言咒，但还是尽量平和地答道：“傲罗还在四处查找你的下落，我想你还不能跑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购物…除非你希望我再次失去教父。”斗篷下的男子局促了起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发一言的莱姆斯?卢平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我现在要带你去我家。那里很安全，房间很多，你和卢平先生可以一起住在那里。”哈利指的是他在那座未名之城的家，而不是波特城堡——因为众人对那座城的名字争论不休，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值得一提的是取名无能的哈利已经被他们默契地排除在外了。希望城曙光城什么的到底有哪里不好啊，哈利一想起这事就愤愤不平。
西里斯既高兴又沮丧：詹姆和莉莉指派他当哈利的监护人，但他们遭遇不幸后他却没能给哈利一个家…好不容易相认了反而还需要已经长大的哈利来照顾他！
卢平的心情更复杂：“哈利，你不需要对我使用敬语，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哈利很腼腆地笑了一下：“好的，莱姆斯。”
西里斯大笑：“放心了吧，月亮脸！”他又对哈利道：“我们在霍格沃茨时就是朋友，当然还有詹姆！…夜间变成动物到学校场地和村子里游荡，度过了无数个让人兴奋的夜晚。”
哈利温和地笑笑没说什么，倒是没来得及阻止西里斯的卢平看着前面稍嫌单薄的背影一阵挫败。特殊的经历让狼人的心变得敏感纤细——虽然哈利对谁都谦逊有礼，看他时眼中也没有任何恐惧厌恶之色，但他依然觉得詹姆和莉莉的孩子对他并不亲近。而这时西里斯又说出了让他至今为之不安的事情——月圆之夜还到处乱跑，哈利会怎么看待他呢？
一路上西里斯和卢平的心情都很忐忑，大概只有哈利单纯地在为回家而高兴吧。
“哈利。”远处拄着蛇形手杖的卢修斯无视两个碍眼的家伙，直接和哈利打招呼。西里斯撇撇嘴却没有说话：他逃狱成功后已经被哈利调 教了这么长时间，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有了改变，性格倒沉稳了不少。卢平见状也闭上了嘴，他决定私下问问好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哈利的情况和报纸上说的完全不同，而且还和阴险狡猾的食死徒关系很好。
“…其他人呢？”又是只看到卢修斯一人，哈利抽抽嘴角。熟识之后他惊讶地发现马尔福族长由华丽孔雀变成了抽风孔雀……好吧无论是谁都有两面，他自己对朋友和陌生人不也是区别对待的吗？但卢修斯的变化也太诡异了……哪怕是与德拉科的性格相似也还能接受啊，现在这样傻乎乎阴沉沉乐呵呵地算怎么回事。
“你一会就知道了。”卢修斯神秘地说道，他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哈利狐疑审视的眼神。
“那么，我们该怎么去？”以前可以让卢修斯带着他幻影移形，但今天就不行了…“而且为什么要在打靶场见面？”
“是金发小鬼的提议，”卢修斯饶有兴致地翻看靶场一角记录时间成绩的册子：“事实上我们早就想在麻瓜世界这边设置通道了——就好像去魔法部的电话亭或是去圣芒戈的杂货店，巫师们流行这么做。然后他要求我在威斯多姆别墅做上一个…这样你们来去就能更方便。”
哦…哈利的绿眼睛亮了起来，这听上去确实很棒：“该怎么做呢？”
卢修斯敲敲3号打靶台：“只能由你或那个小鬼打开的通道，在那边竣工空间稳定之前每天只能使用一次。做法是打靶——连续命中十环三次，一人通过；八次，两人通过；二十七次，三人通过…而四人，则是六十四次。”
六十四次…以为他是枪神啊，哈利脸色不善地看着卢修斯，后者连忙道：“我看了你的打靶成绩，连续命中十环八次一定是没问题的，可以让他们先通过，然后…我带着你幻影移形？”卢修斯很诚恳地建议——这是他亲自安置的通道，对哈利的射击水平了然于胸才定下了这样的规则……
“不行！”西里斯第一个反对，之前就算了，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能让哈利和马尔福单独相处？！“我来打靶，不就是打中什么六十四次吗，难不倒我！”说着他很豪气地抓起练习枪扫射，“脱靶”的电子音开始不停地出现。
卢修斯瞥了眼尴尬的西里斯：“这个通道是为哈利设置的，只有他才能打开，所以就算你做到了也没用。更何况…你做的到吗？”
西里斯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气得抓狂，卢平连忙安抚他。
定定地看着面露期待的卢修斯，哈利忽然浅然一笑：“我拒绝你的提议。”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飞快地抽出爱枪开始连续射击。卢修斯一愣，就镇定地看着他娴熟地换弹夹，射击，再换弹夹，再射击。等到六十四枪开完，竟只用去了一分钟。
没有谁再去计算哈利的成绩，面前迅速拓宽变大的银色门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西里斯激动不已：“哦哈利，你太了不起了！”
收好爱枪，哈利在空间门之前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朝卢修斯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数据是会过时的么？”
不知道身后的卢修斯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总算到达魔法城的哈利头如针扎一般地疼。凭他的真实射击水平，自然无法满足开门的条件，但他是巫师啊，最近又正好领会了一点使用精神力纠正子弹轨迹的小技巧，这次正好用上了。
不过头真疼啊，使用精神力时必须一气呵成，一旦分神了他可没把握重新进入状态，总之刚才那一分钟实在不如表面上的风光……要不是他的直觉警告他不要接受卢修斯那个看似不错的提议，又怎么会吃这种苦？！
卢修斯就这样被哈利暗暗记恨上了，也不知道他会为此喜还是忧……
比起上次圣诞节看到的，毫无疑问魔法城变得更美了。规划严整，交通便利，并首次在巫师居住的地方大面积使用类麻瓜科技产品。尤其是湖泊，喷水池和人工瀑布等处让哈利观赏得心情大好。
卢修斯勾起唇角：当初知道哈利执意选择水边的空地建造新家时，他就明白哈利很喜欢水，后来命令下属搜刮了许多麻瓜世界经典的水城图片来一一参考才敲定了最终的景观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