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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他的样子,变得憔悴许多……

那双平时看起来温良如水的美眸此刻灼热似乎,那双眸中有着太多太多的情绪,施若风捕捉不到……脑海里迷迷茫茫的,不想再见这个人,讨厌这个人,不想与这个人有任何的接触……

施若风没来得及细想,便转身想要跑走,可是已经晚了。

在沈飞看到施若风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晚了,已经停止转动的相遇的齿轮重新转动,重逢的步伐悄悄地持续着,展开了新一轮的追逐战。

众目睽睽下,施若风失去了昨日的淡漠,今日的从容,面色瞬间苍白,转身向门外奔去。

才到门口,他便被从后追来的沈飞抓住了手腕,施若风甩了甩沈飞的手,脸微微扬起,脸颊酡红,不知是气愤或者是被寒风冻伤了。

“放开我!”施若风的语气微微地激动。

沈飞握着施若风手腕的力气加大,拖着施若风向教室外走去。

上课的铃声响起,沈飞依旧故我,周围传来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沈飞似乎很在乎那个新人的。”

“开什么玩笑,沈飞那种人怎么会看上凌若那种低贱的人?”

“……也是。”

伴随着各班的流言蜚语,沈飞拖着施若风的手腕一路走进去卫生间,远离了校园的吵闹。

沈飞一把把施若风压在墙壁上,一手掀开施若风的刘海,两人的眸子在空中相遇,施若风的眸子有着畏惧,与他不同的是沈飞的眸中有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外,还有更多的愤怒。

施若风的身体颤抖,想要挣脱沈飞的限制,可两人的力气便有着鲜明的差异。

任是施若风喊打喊骂,一双手在沈飞的身上留下了无数的痕迹,可沈飞就是紧紧压制着施若风,让他无法从自己的手中逃脱。

“放开我!”

沈飞冷冷一笑,一手抚上施若风的脸,轻声问,“几日不见了,你可有想我?”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根本不认识你!”施若风偏首,冷声道。

“不认识?既然不认识,你有必要跑吗?”

“我哪里有跑?我不过是想要在上课之前解手,这似乎给了你错觉,让你认错了人。”

“错觉?只是错觉吗?”沈飞的手从施若风的衣领瞧瞧滑入他的胸前,抚上他胸前的凸起。

施若风的身体顿时僵硬住,微红的面孔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脑海里乱乱的,想出一千种逃脱的说法,可一句话也无法说出来。

半晌后,随着沈飞的手越来越露骨的抚摸,施若风语音颤抖地吐出,“会……会,来人。”支离破碎的语言,脸上有着的恐怖。

施若风想起了他的同学,骂他是同性恋的同学。这个年头,对同性恋排斥的人极多,往往被鄙视的……是被承受的那一方,那一种人会被人骂做是婊子。

施若风再也不想要品尝到那种痛苦的回忆了。

沈飞俊美的容颜上笑颜更甚,他的唇轻轻贴向施若风的耳边,吐着热气,“来人?你,就跟他一样容易害羞呢。”

施若风的面色更苍白了,身体轻轻地颤抖,扭着着身子,想在沈飞的魔掌中逃脱。

“若风,这么久不见,你是更漂亮了。”

多日的流浪生活让施若风多了一抹成熟,对人生的百态更是多了一抹绝望,那种在地狱底端挣扎的美就是勾魂的毒药,轻易地吞噬着人的心。

“你你你,你认错……人了。”

“真的认错了吗?”沈飞邪魅一笑,一手楼主施若风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随后,沈飞的唇印在了施若风的唇上。

久违的亲吻,狂野而炽热。多日的思念,变成了掠夺。

沈飞的舌从施若风半启的唇瓣中深入,探索着施若风口中的每一寸芬芳。

蓦然,一阵的交谈声从走廊中传入卫生间内。

“今日,沈飞同学上学了呢。”

“他?他都自动停学快一个月了吧?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

“谁知道……不过,能看到他我依旧已经很满足了,他人美,又温柔,只要远远儿的看着,就好像笼罩了温暖的光环,好喜欢他啊。”

“行了,好话都被你说尽了,你别忘记,他是男人。”

“男人?这有什么关系,他的美貌胜过女人……”

施若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身体抖动的频率更甚,嘴里“呜呜啊啊”想要拒绝沈飞的侵犯,可是没用。

施若风怕,那些人会忽然走入卫生间……只要一想到再一次被众人骂成gay的滋味,施若风的一颗心紧缩着,就好像被针刺一般的痛。因为受过了众人冷言冷语,鄙视唾弃的对待,所以……施若风不愿意了,再也不愿意了。

施若风的牙齿对着沈飞的舌咬了下去,瞬间在喉口蔓延的血味,沈飞的手也在瞬间掐住了施若风的脖。

施若风原本想,受到疼痛的沈飞会放了他,他可以趁机逃跑,可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沈飞会掐住他的脖子。

窒息的难受让施若风咬住的牙齿松开,从迷茫的视线中,施若风看到沈飞的唇角留下了鲜红的血液。

沈飞掐住施若风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施若风直觉的胸口越来越闷,他苍白的面孔已经变成了青色。

之后……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是两个男生,当那两人看到施若风与沈飞时,脸上闪过一阵的错愕,忘记了反应。

在一阵的晕眩后,施若风白眼一翻,昏倒,胸口的起伏逐渐减弱,沈飞在暴怒中掐着施若风脖子的手依旧不见松开。

两个男生中的一位傻傻地叙述,“……他昏过去了。”

“嗯,是沈飞掐昏的。”

“再不输气,会不会死?”

“死”,这个字好像带着无形中的魔力,沈飞瞬间松了手,眸中闪过一瞬的惊慌,唇对准施若风的唇轻轻按了下去,输气。

施若风,往日对沈飞唯命是从,施若风,曾经从来不会拒绝与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即使不愿,他也会全盘接受。可是如今看到挣扎着的施若风,沈飞觉得自己失去了他,那一股慌乱的作祟下,他的动作不由得粗暴了一些。

当时,沈飞的脑子一片慌乱,只想毁了那样的施若风。如若,施若风的心里不再有他,那就毁了。

可是,沈飞从未想过,施若风的心里从未有他,不,或者不是没有,只是拒绝承认。

慢慢地,施若风恢复了意识。

随着施若风醒来,两位男生中的一位男生平淡地叙述,“他醒来了。”

“……嗯,被沈飞救活的。”

“……”

沈飞转首,以着森冷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打量,两人就像是受惊了的鸟儿一般,卫生间也不上了,转身就跑走了。

“若风,不要惹我生气,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沈飞轻声说,那种语气,就好像是甜言蜜语中的呢哝。

施若风推开沈飞,胸口剧烈地起伏,“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是你找的那个人。”

沈飞眯起眸子,目光一顺也不顺地盯着施若风看,那种目光就好像要看入他的灵魂深处,辨析着他所言是真是假。

可是没用,那双不起波澜的湖水中只有一层又一层的死寂,虽深邃,可依旧是平静……沈飞可以确认,这个人是他所认识的施若风,可是当施若风本人不承认时,他也别无他法。

“不要纠缠于我,不愿意与你牵扯上任何一种关系……还有,不要逼我。”语毕,施若风从沈飞的身下挣脱,想要走出卫生间。

沈飞立刻握住施若风的手腕,一脸兴味地问,“如若我非要纠缠于你呢?”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人……”沈飞平淡地叙述。

施若风咬住嘴唇,片刻后,他以着森冷的决绝的声音说:“我宁可死,也不要成为你的人!”咬字清晰,施若风一字一字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面对连死也不怕的人,沈飞还能做什么呢?松手放开施若风,施若风离开。

临走时,沈飞最后的一句话,怎么也无法自施若风的脑海中离去。

“若风,哪怕是你不愿意,你依旧会成为我的人。”命运的齿轮偏向着沈飞,这……无权无势的施若风并无法控制。

施若风头也不回地答,“我宁可死。”依旧是轻声的话语。

当施若风走入高一七班的教室时,班级哗然。

施若风的嘴唇红润红肿,就好像被人疼爱过了一般的样子,实在不难想象是亲吻过,而他的衣领中有一个扣子被拔开了,展露了一片的雪白。

“真看不出来,他那身儿衣服上应该会有一副好身材吧?”

“……嗯,胆子挺大,在学校做这种事。”

“看不出来是这种人。”

“唔,看起来好奇怪啊……他,好像是被疼爱的一方?”有位同学有头有理地分析,施若风的身子在风中一颤。

“会是谁呢?”多事的人一脸好奇地询问。

“沈飞?”这名字一出口,这位同学的胸口抖了一下,下一句便是以着讽刺地声音下定论,“怎么可能?”可是心下多少有些疑问,所以结语是问号。

施若风苍白的面色瞬间转为铁青,走向座位地步子颠簸,使他看起来失魂落魄。

在学校这种地方,新来的同学总是会备受瞩目,哪怕施若风并不优秀,可是最初几日的目光无时无刻的放到他身上。不是对新来的同学的喜欢,那就是讨厌。

头发像狗窝,衣服邋遢,又与学校有着完美的情人之称的沈飞似乎有上那么一腿儿……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或者是嫉妒,或者是厌恶……对着施若风的情绪都达到顶点。

当施若风走入桌子与桌子分开的狭窄道路时,不知道是谁伸出了一只脚,施若风没有防备,本就颠簸的步伐踉跄了两下,最终还是被绊倒,一把倒下了。

瞬间,整个教室里传出哄堂的笑声,这种笑声包含着嘲弄,有人甚至说着风凉话。

“真蠢,这样都能摔倒。”

“人蠢是不需要理由的……哈哈哈。”

别人的灾难就是他们的饭后茶点,从来不会想过此时施若风心里的苦,只会不断的嘲讽,变本加厉地欺负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欺负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只是,看着自己的言语伤害了一个人时,心里就会闪现出一抹慕名的快感。这就是所谓的人性。

天真被家人疼宠的孩子们从未想过,或许……哪一天会成为被嘲笑的对象,也许那时,他们便能领受到那种掉落地狱地段深深的无力感。

其实,施若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还是会有人吐出,“是他不好,扰乱我们的课堂秩序……”“是他不好,不看路……”“都是他不好,没长眼睛的家伙……”等种种的话语。

谁是被害者?谁是施害者?命运的齿轮永远偏向多数那一方,单薄且没有特色,并无法吸引同学的施若风只有被欺负的命运。因为,在这所可以称得上贵族学校的施若风没有任何特色。

长相也好,成绩也罢,甚至是家事……都是下下等。下下等的人,也只能成为娱乐别人的人……或者,说的廉价点就是东西。

施若风从地上爬起来,忍受着撞击后的疼痛,放慢着步伐,继续向自己的位置走去。途中,依旧有人伸出脚,那时施若风便会停止步伐,等着那人把脚缩回去。

“那位同学,快点儿回座位上坐好!”老师以着不耐烦的口气催促。与其与全班同学为敌,还不如单单针对一个人,这是一种聪明的做法,哪怕这种做法会伤害到人。

施若风跳过那只碍事的脚,走回自己的位置坐好,片刻后,室内的门又被开启,这回进入的沈飞。

沈飞脸上带着一贯从容的笑容走入班级,温柔似水像是含情一般的目光在班里扫射了一遍,最终停留在施若风的身上,那一刹那,他面上的笑容更甚。

沈飞的忽然闯入并不会被同学们说成是“扰乱课堂秩序”,当老师对着沈飞说“快些回……”不淡不雅的言语时,班里诸多男女同学同时以着毒蛇一般的目光扫射向老师。

老师往往会把要出口的话语吞下肚。绝对鲜明的对比,这对天凤学院有着“最完美的情人”之称的沈飞的特别待遇。

沈飞这种人,美到令人乍舌,只要出现在人群中,必然是最显眼的。

当他以着缓慢且优雅的步伐走向自己的位置时,并不会有人对他说“请快回去坐好,因为你的关系减少了上课时间!”的话语,又不是不要命了。

教室里开始回荡着兴奋的气息,老师在讲台上重新讲课,嘴里喷着无数的口水,讲台下的学生却把目光放到了沈飞身上。

沈飞的位置处于紧靠墙的另一边最后坐,与施若风的位置俨然隔着几张桌椅,他一入座,便有学生A偏着脑袋小小声地询问,“沈飞,你快一个月没上学了,怎么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飞轻轻一笑,低沉的笑声传遍众人的耳膜,舒服而清爽。

“我在找一个人……”随着语落,他的目光看向施若风,就像是感觉到他火辣辣的视线一般,施若风抖了抖。

“那你找到了吗?”学生B好奇地问。

“……嗯,找到是找到了,可是对方并不承认。”沈飞答得好不愉快。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沈飞耸肩,到此,这个话题圆满完结。

往常,沈飞极能侃,今日却不知为何,并不想继续话题的意思。只见他单手支头,看着相隔着数个桌子的施若风,那目光初看,就好像淡漠如谁,细看,并不难看出其中暗含的执着与灼热。

遇见冷场的学生C看沈飞的目光一直看着施若风,便自作聪明地说:“那位新来的同学挺傻,今儿这大冷天还骑着自行车上学,也不怕冷……啊,考试成绩也很差,昨天的数学考试竟然只考到六十分,真不知他是怎么上的这所学校。”

“……是吗?”沈飞眉眼微微弯起,一脸兴味地看着学生C。

学生C兴奋于自己的话题引起了沈飞的注意,便拼命地回想着施若风的种种行为……可是才认识第一天,对施若风并不了解的学生C就是想白了发,也想不到什么。

学生B凑上去,一脸愉快且兴味地说:“沈飞,你来的晚没看见,那个新来的刚才进教室的时候可诱惑了,一脸被人侵犯的恶心样!真不懂,是哪个女人这么没眼光侵犯他呢……刚才,可好笑了,那个谁绊了他一脚,他还真倒了……真傻,走路都不看路呢。”

慌张的时候谁会看路?沈飞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指尖泛白,脸上的笑容虽然依旧,可是眸中本就无温的温度瞬间变成了零下。

不会察言观色的学生继续唠叨,“你都不知道,他那样子有多好笑,下次让你看看……”

“谁?”沈飞忽然问。沙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层魔魅,引领者身边的人对他推心置腹。

“什么?”学生C不解地问。

“是谁绊了他?”沈飞又问。

“啊,还不是秦若同学嘛,他最喜欢以强欺弱了。”学生A不以为是的回答。

“……是吗。”沈飞的目光深沉而阴鸷,可是脸上微温的笑容始终依旧。笑容,是最完美的伪装,完美地隐藏住了他心中汹涌而出的暴戾。

只是这种笑容在面对以前的施若风时从来无用武之地。

真可笑,对于当时的沈飞来说,平庸的施若风没有让沈飞伪装的必要,可是现在想起来……以前面对施若风时,何尝不是最真实的他?

施若风,只有沈飞自己一个人才可以欺负,只要沈飞自己一个人才可以控制他。汹涌的占有欲下,哪怕是别人提到施若风的名字,他也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人占有了,而不悦。

所以,当同学把施若风叫做“新来的同学”时,沈飞并未问那个同学的名字,因为,他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疑似亲昵的呼喊声。

属于施若风的一切,都是沈飞的。名字、身、心……这种东西,沈飞都想要掠夺。

自沈飞走入课堂后,如同菜市场一般吵闹的课堂终于到尾声,有些学生不断地转首看了一下表,又看看沈飞、栾越,彼时,会小声地埋怨一句怎么还没有下课等等语句。

终于,当铃声以着不缓不慢的步调响起时,还未等老师说“起立下课”,就有学生擅自解开“上课时间”这一层枷锁,团团地围住了久久才返校的沈飞。

施若风从位置上起身,悄悄地走出教室外。哪怕是一刻钟也好,施若风不想同沈飞呼吸着一个教室里的空气。这会让他想起从前肌肤相贴的关系,只要一想到这,施若风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呼吸紧促,就好像有人勒紧他的脖子一般的窒息感……

那种被罪恶充斥着全身,排斥排斥……之后余下的便是自我厌恶。其实,过去了便过去了,何必如此纠结……施若风这种想法充其量不过是自虐罢了。

走出教室,同一条走道上有着无数扇门,门上挂着形状精致小巧的牌匾,刻着“高一X班”等字迹。

走道上,门边儿,男女学生成群交结在一起,已经通过了一个学期的交情,许多人都找到了趣味相同的伙伴,而甫入学的施若风来说,永远也只能是独行侠。

以前的施若风在下课后打零工,课间时间复习,根本没时间找朋友,当施若风与沈飞在一起时,虽然有功课的时间,可那时的他已经没有资格交朋友了。至少,施若风自认自己是龌龊的,所以……没有资格交朋友。直到现在,他依旧如此想。

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行走,与不同的学生擦肩而过,偶尔,能听到他们说:“就是他吧?七班的新入生?”

“嗯,应该是,看他没穿校服呢,那身衣服还真穷酸,他那脸也看起来挺穷……”

“可不是嘛,大冬天还骑自行车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他跟沈飞的关系匪浅呢。”

“就他?怎么可能!”众人不约而同嗤笑出声。

然后,便有人吐出爆炸性的言语。“沈飞吻过他了!”

一时间,这种言语传遍整个走廊,听闻的人无不瞠目结舌,就好像施若风是怪物一般地盯着他看。

施若风的身体瞬间僵硬住,历史要重复了吗?就像那一日……被全校生骂成是gay?无数的责骂,无数的鄙夷,无数的不理解、不谅解……哪怕是出自于不认识的人之口,可数量堆积起来的效果,让施若风觉得无比的畏惧。

可是,有素质的学校,与庸俗的学校相比来说,众人对禁忌的接受能力也是更上一层,对物处事的能力也是不同的。这里的学生遇到gay这种东西,很容易便漠视过去,只为喜欢而喜欢,而沈飞那种倾倒众生的美貌更是让天凤学校里的男生所爱。

所以,哪怕有人知道沈飞与施若风的关系不纯洁,也不会有人责骂施若风是gay,只会嫉妒地想要千刀万剐了施若风……因为,他享用过了众人眼里的完美情人。

——之后,有人当面走到施若风的面前,“沈飞真的与你接过吻吗?”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质问,或许施若风会昂起头,冰冷地嘲讽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当高一年纪无数的男女生以着虎视眈眈的目光看着他,每双瞳孔中有着火辣辣的赤炎时,施若风退缩了。

“没,没有……”谎话。最亲密的接触都做过了,更何况是简简单单的吻。

“哦?原来我们没有接过吻啊。”疑似讽笑的声音,传至施若风的身后。

是沈飞,他的身体斜倚在高一七班的门柱上,双目有着讥讽,兴味地看着施若风。

施若风抿抿嘴,绕过眼前逼问的人,加快脚步离开,徒留众人悱恻的目光。

学校,不为生计所困扰,得以无忧无虑过着的校园生活,他们最大的兴趣大概也就是看别人的笑话,听别人的八卦。

短短几个小时间,高一新入生红遍了整个学校。

他以着最“丑陋”的相貌,其实被遮掩住容貌的施若风并不属于丑陋,只是平庸罢了,却在与沈飞染上一层神秘性的关系后,两人强烈的对比下就成为无比地“丑陋”“难看”“恶心”等字眼来形容了。

“丑陋”“贫穷”“傻子”……等这类的描述词被引用到了施若风的身上,可是这并不足以让他红遍天凤学校,最重要的是——“凌若在沈飞眼里是特别的……”

羡慕转化成嫉妒,嫉妒变成了厌恶。

瞬间,施若风成为了全校学生的敌人。只因为沈飞的关系。

这一刻,施若风充分地体验到“只要与沈飞沾染上关系,就不会有好事”的这一项事实。

无处可去……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是想要隐藏住自己也做不到。

在背后的议论声层出不穷,时而指指点点……短短的课间十分钟休息时间中,施若风只是想要找一处宁静的地方好好儿等着时间过去,再回到教室里……可是不行,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有人以着疑惑以着探索的目光看向他,然后再配上一两句“啊,就是他啊,比想象中的还要邋遢呢……”

整个学校已经没了安静的场所,无论走到哪儿,都不会安宁。

这个学校,或许是沈飞为他所构建的一处梦魇。

预备铃声响起,学生的目光慢慢从他身上抽离,一步三回头地走回教室。施若风想,就这样旷课算了。

蓦然,学生尖锐的话语传入耳中。

“那七班新来的学生还真大胆,入学第二天不会就想要翘课吧?”

“难怪学习成绩那么差……”

无论施若风做什么,都已成为了众人议论的对象,凡是学生都会做的旷课行为,也变得无法饶恕起来。

施若风想起母亲说的话,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要惹麻烦……所以纵使再不愿意,施若风依旧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当施若风走入教室时,有位学生甲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走向他,“新来的,我们做朋友吧?”明明说要做朋友,却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会有真诚可言。

那种笑容,表面上虽然亲切,可却藏不住背地里是怎样的,谁能知道。

对于学生甲的言语,施若风选择了漠视,他径自走回的自己座位上坐好,看了眼黑板嘴边下卫生委员写下的课程表,从背包中拿出课本,预习着内容。

学生甲在施若风的桌上拍打了两下,想要引起施若风的注意,确实也引起了施若风的注意。

施若风抬眸看了学生甲一眼,又垂下了眸,继续漠视。

学生甲看自己被漠视,从嘴里不屑地吐出“呸”字,随后与学生乙说:“真是不识抬举,明明是个大笨蛋,他有必要学习吗?”

“嘛嘛,你也别太生气,就是因为笨,所以才要努力的吧?可是你看看他,明明那么拼命,学习却这么差,不愧是傻子……”

“也是,我肯跟他做朋友还真是抬举他了,真是矫情,让人恶心!”

“嗯。明明那么恶心,有什么资格高傲。”

被拒绝了,于是,各种恶毒的言语从他们的口中相继冒出,且当着施若风的面……伤了施若风的自尊是一,最重要的是……明明一言一句地骂了施若风,可施若风却无法反驳,那种窝囊样让学生甲乙有着非常的成就感。

天真无知的学生或许是善良的,可某种时候他们的那种无知是最为伤人的利器。可是,他们却享受着伤害人的快感。

施若风无意间关注着学生甲乙,第二节下课,广播上播放着眼保健操正式开始的音乐,收拾好课本,施若风随着广播的声音坐好眼保健操,之后就是去操场做广播体操。

这时,学生甲乙叫了一位学生的名字,名字叫红炎月,制服套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的,脸上挂着一副宽大的眼镜,看起来就是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学生甲乙以着朋友的名义,让红炎月做跑腿儿的,红炎月不愿,学生甲乙便以着朋友的身份,阴冷的架势威逼……

施若风冷笑,这就是所谓的同学,所谓的朋友,如若这样,还真是不需要。

当红炎月走出教室时,学生甲乙就会低声嘲讽那位学生。说那位学生真是笨蛋,难怪他没有朋友。谁会与那种家伙成为朋友?除了功课一无是处的家伙。不过单功课好就行了,下次可以抄……还有啊,他给我们写作业,题还从来没错过呢……

使唤得愉快,背地里却说着无尽的坏话。如若施若风成为他们名义上的朋友,或许也逃不过这种命运。只是,人性的善恶辩解起来虽难,但是放到学生上面又出奇得简单……所以,施若风不相信这群人口中的“虚伪的友情”之话。

不愿意与学生之间有任何深一层的联系……于是,学生说施若风高傲,明明高傲的是擅自认定这种话,擅自定下结论的他们自己……

广播体操的预备铃响起,学生成群结队的向教室外步行而去,沈飞与栾越的身边儿总是围着无数自称为亲卫队的一团又一团……声势浩大。与之成为鲜明对比的是施若风。

一直都是一个人,当全校学生在操场排着队伍时,甫入学的施若风不知道自己要拍在哪儿。

随意站了一位置,会有人以着不满的口气说:“喂!你占了我的位置!”语气出奇地强势与厌恶。

最终,施若风站在了最后一排,在高一学生中,施若风一米七的个子不属于最矮,却同样不属于最高的。这个年龄的学生都是长个的年龄,有些个高的同学已是一米八以上了。根据身高的排位,栾越与沈飞排在最后,而体育委员似乎并未打算为施若风排位,他只要站到了最后的位置,栾越的身后。

沈飞悄悄地向后退,退到了施若风身边。

施若风皱眉,“你离我远点儿!”

沈飞微微一笑,他的手微微抬起,似乎要摸施若风的脸,施若风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拍开了沈飞的手……“啪”的一声拍打声,瞬间引起了周围的注意,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传遍了整个学校。

当广播播放着“第X套广播体操正式开始……”的音律时,所有人的注意均放到了沈飞与施若风的身上,只有少数人随着音律伸展着四肢,任是纪律委员如何地管理着,也是徒劳。

“施若风打了沈飞一掌!”“沈飞的手都被打红了!”“施若风真可恶!”“他去死就好了!”“……”

学生恶劣的言语层出不穷,到了最后,已经转化到了对施若风的人身攻击。

施若风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深深的无力感让他发不出声。

沈飞的目光闪了闪,微笑,“没想到我的人气这么高。”说着这话时,沈飞一脸的压抑,似乎自己也感到吃惊。

“既然如此,请您不要纠缠于我!”

“你跟我的若风一样……一样喜欢用敬语,在生气的时候。”“我的若风”这四个字说得格外用力。

施若风一愣,身体微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