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于手术,施若风选择的是拒绝,他说,一张漂亮的脸孔不过是累赘,他不要不要不要……
无论他说什么,他的人依旧被压入了手术台。
医生说要为他打上麻醉药,施若风打翻了麻醉药,当紧张施若风的栾凤看到这一情形,双手握紧成拳,一丝丝的恨意在心中产生。
他说:“既然不要麻醉药,就直接开刀。”
这句话形成的效果,让室内一片的静默,这句话的震撼力,比刀子还要疼痛。
栾凤说:“你的脸是因为越才会这样的吧?若……手术时,你可要好好品尝一番这股疼痛,然后……”忘了他。
栾凤说,不允许施若风抹任何一种止痛药,麻醉药,当手术进行时,那极具的痛楚,足以毁灭一个人。
数不清的刀子,在自己的脸上横行着,血肉模糊一片又一片……然后,施若风昏倒。
栾凤说,给施若风用上醒神药,他要让施若风面对着最为残酷的一切,最后,慢慢遗忘掉伤害他的元凶。
施若风挣扎了无数次,可是,那乌黑的药物依旧进入他的口中。
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疲惫,明明疲惫着,却清晰着……对于痛楚的感觉,更为敏感。
只有更疼,没有减缓的无限疼痛……
施若风想,这是比死还要残酷的极刑……想要死想要死想要死……这样痛着,宁可死……
时间的沙漏慢慢地流泻着,速度极为缓慢,然后,几个小时过去,手术完结,脸上被白色的绷带裹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双眸变得空洞无神,样子,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
栾凤抱着施若风出了手术室,本应该是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可是,栾凤不肯,他紧紧地抱住他,不肯放开,不愿放开。
栾凤在施若风的耳边喃喃自语:“若,你的眼睛,我一定会让它好起来。”一定……
合适的眼角膜,去哪里找?这成了一个问题。如果用上的是不合适的,可能施若风的一条命也要搭上去了。
栾凤在苦恼,施若风也在苦恼。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偶尔,施若风能看见栾越,在栾凤不在的时候走入这个房间,站着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走……
心,再也不会掀起涟漪了。
三六节
手术五天过后,栾越又来看施若风了,两人默默地相视,到头来谁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蓦然,“咯吱”一声,门被开启了,紧接着进入的是栾凤。
栾凤看了眼栾越,又看了看施若风,最终对栾越下了逐客令。
三天中,施若风不曾对栾凤说过一句话,随着时间的流逝,栾凤的心越来越焦躁。他只知道,施若风的心里没有他,不屑与他说一句话。
为什么,施若风不愿意与他说一句话?
这个事实就宛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刮疼着他的心。
当栾越走后,栾凤一步步地走向施若风,双手放置他的肩上,脸色阴沉,声音冰冷,他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栾凤说了许多许多,只是,从头到尾,施若风没有理他,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深,从最初的盘问变成了逼问,之后,扬起手,想要打在施若风的脸上,可是当对上那一只眼眸的时候,怎么也无法对着它打下去。
扬起的手,最终握紧成拳,在施若风的肚子上狠狠地击打上了一拳。
施若风发出轻微的呻吟声,栾凤冷冷一笑,他说:“你不对我说话没关系,我……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好了,哪怕……是你痛苦的呻吟声。”语毕,栾凤转身离开。
爱,不但会使一个人改变,同样也可以让人疯狂。
半个月后,施若风被允许出院。
原本,施若风是与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等说话的,可是,当栾凤那一句“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就好了”的宣言后,施若风再也没有说过话,无论是对谁。
每次每次,当忍受到栾凤不经意之间的暴力相待时,明明很疼,可是,他依旧咬紧牙关,不允许自己吐出一声的呻吟。
栾凤,为了听到施若风的声音而疯狂,而施若风无论怎么也不愿意让他逞心如意。
栾凤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施若风变得越来越冷漠……半个月的日子里,带施若风离开医院的这一天,他说:“好,很好,非常好,我迟早会让你……求我的!”
办好了出院手续,栾凤带着施若风回了栾家。
他把施若风带入了自己的房间,每日里,把他锁在房中,不允许他动弹一步。
栾凤说,施若风总是想逃,要留住他,只有把他给关在一个屋子里,让他永远出不了大门。明明这样说着,窗户却依旧是敞开的。
晨风微动,施若风一步步走到床边,跳过窗,走出了这间屋子。
绕过院子再一次进入栾家,施若风向施母的房间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能从敞开的门内听到流泻出的话语。
“你这一辈子,是为什么而活?”
“……我,我……”施母“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栾凤又说:“你有个儿子吧?为了他……你愿意捐献你的眼角膜吗?”栾凤的语气极为平静,言谈间,带着一抹笑意。
栾凤那一句话,彻底吓住了施母与偷听的施若风。
瞳仁瞬间收缩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尖锐的直接透过掌肉,让紧握的双手翻出点点的红。疼,可是,心更疼。
栾凤见施母不语,他又说:“……你知道的,凡是与他相似的眸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像那一日一样,虽然细,可是,当它刺入瞳孔时……很疼吧?”
“……”
“就跟你的另一只眼睛一样,当时……很疼吧?为了你的儿子贡献出它……不好吗?”
沉默许久过后,施母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为了他而失去?”
“他是你的儿子吧?”栾凤皱眉。
“儿子又能怎样?他让我苦了一辈子,现在看着都会觉得恶心,我……”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只是,爱的同时并厌恶着。
栾凤沉默半晌,随后,冷冷一笑,“到底是不是要把你的眼角膜交给我,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如果……”如果后,栾凤没有说出就走出了房子。
甫一开门,栾凤便看见了施若风。
施若风仰头,一只漆黑漂亮的眸子微微抬起,与栾凤相视……仔细看,能从中察觉到一抹恨意。
栾凤向前走了两步,与施若风的距离在咫尺间,他抬起一只手,从施若风的下巴开始抚摸到他的脖颈。
“若,我说过……我会让你求我的。”语毕,他离开。
施母紧接着从房里出来,与施若风相见。
她的双瞳中有着水渍,看着施若风的目光很冷,然后,她“砰”一声,把门关上,把施若风阻隔在一扇门外。
亲子之间,原本应是最为接近的关系,如今却是如此地遥远。
施若风咬住嘴唇,转过身,一步步地走下了阶梯,推开门,躲在栾家的花园,靠着树干假睡寝。
时间过,这几日施母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施若风听说,施母从二楼还算不错的房间被赶到了下人房,里面空挡只有一张床的房间。
施若风还听说,施母从什么也不做的仆人开始变成了做杂事的仆人。
一只眼睛的不利,让施母做什么都不方便,偶尔,在厨房做杂事,切菜的时候,视力的不准,让她不小心地切伤了自己的手指。
没人会怜惜,只会加倍地受到别人的冷嘲热讽。
水深火热的生活,让她痛苦,同时,她把一切的过错退到了施若风的身上。
八月下旬,那一天天气很好,栾凤独自一人向施母的房间走去,施若风偷偷在身后跟踪。
他只是想知道,栾凤又想怎么对待自己的母亲罢了。
栾凤走入施母的房间,门依旧敞开了一些,施若风从门的缝隙偷瞄里面的情形。
栾凤站在离施母的不远处,此刻,施母手中正拿着一把刀子,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她说:“这只眼睛,如若要给他,不如让我来毁掉!”就是毁掉,她也不愿意把眼角膜送给施若风。
然后,那把利刃对着她的眼睛越来越近,施若风在那一瞬间,忘了反映。
只差一瞬间,当那把利刃要刺入施母的眼眸时,施若风冲进去了。
一声“妈”,让施母停下了动作,她看向施若风,眼里有的是悲哀。
施若风咬住嘴唇,哭着说:“我不要你的眼角膜,不要不要……如果可以,我会把我的眼角膜给你……不要你的,不要不要不要……”
一声声的哭喊,击痛施母的心。
一步步地走向施母,握成拳的手展开,直接包裹住施母手中握着的刀刃。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从手上开始一点点地蔓延,流转在纤白的手臂上。
施若风说:“妈,我从来不曾想过从您的身上得到些什么……妈……”
施母的面色惨白,握着刀柄的手颤抖。
最终,是栾凤看不过去,把施若风抱出了这个房间,为他包扎双手。
两天后,施母死亡,是自杀的。
那天是清晨,手腕,被她用剪刀隔开了,血液汹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床铺。
当佣人为了指使她而走入她的房间时,她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呼吸早已停止,尸体上……却有着些微的温度。
她的房间空空的,一个桌椅也没有,临死,她手中握有的只是一张照片,是施若风幼时开怀微笑的照片,紧紧倚靠在她的怀里,微微笑的照片。
当栾凤得知这一消息时,立刻让医师检查,施母的眼角膜是否被破坏,结果现实,没有被破坏。
施母是一个狠心的人,她知道,她的眼角膜会被移植到施若风的眼上,所以,她想让施若风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中……苦一辈子。
她苦,太过的苦,让她选择自杀,可是,她并未想过,施若风会比她更苦,然后,选择与她相同的道路。
这一日,栾凤联系了落成最好的医院,说要为施若风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施母死后的第二个小时,栾凤打开房门,进入房间把施若风搂入怀中,轻声说:“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眼角膜,今天……就进行手术。”
这一回,施若风不再沉默,他一手放在心口,声如蚊蚋地问:“不是妈妈的眼角膜,是吧?不是妈妈的……”喃喃的自语,是问栾凤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栾凤不知道,施若风自己也不知道。
栾凤漠视了施若风的话,在施若风的推拒下,强制性地把施若风带到了医院。
施母死亡不到六个小时,就已经进行了移植眼角膜的手术,奈何施若风如何地抗拒,却依旧是俎上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手术进行的极为顺利。
眼角膜移植手术结束后,栾凤以着最快的速度将施母的尸体火化,撒入了海中……这一切的事是栾家的管家所办理的。
栾凤原本想,至少留下她的骨灰给施若风,可是,当他对管事要求时,骨灰早已被撒入海里,漂流于四海了。
这件事震惊了整个栾家,只有施若风不知实情,是被栾凤压下来了。
施若风,没能见到母亲最后的一面……以后,就是想触碰,也不可能了。
这件事一发生,栾凤严令栾家上上下下的仆从不准嚼舌根,如若让施若风得知这一件事,便不会绕过他们,同时,他把施若风监禁在自己的房间中,连窗户也锁上了。
有时,不知情也是一种幸福。栾凤喜欢施若风,不想看到他失落的样子,至少,他不想看到施若风为了别人而失落的样子。
栾凤消除了施母任何一个死亡的痕迹……
哪怕是所有人不说,施若风依旧有着感觉。
那只眼睛,灼烧一般的疼,心,就像是被无数的刀子刮一般的痛。
当手术顺利结束后,栾凤抱着施若风回了栾家。
施若风睁着双瞳,以着不稳的脚步,在栾家上上下下地寻找着母亲的身影,见人就问,她在哪里,得到的是栾家佣人冰冷的视线。
后来,他去找了管事,管事说,施母已经走了,因为讨厌施若风,离开了这个家。
施若风问:“她去了哪里。”
管事说:“你打算追过去?”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这一辈子,我都要跟在她的身边……”
管事轻轻一叹,最终,他说:“谁能知道,她去了哪里。”
茫茫的人海中要寻找那么一个人,宛如海底捞针。
管事跟他说,这一辈子,他都无法找出施母了,施若风咬住嘴唇,不语。
当天,当施若风看见栾凤时,哀求地说:“告诉我,我的母亲在哪里?”
栾凤说,“他不知道。”
“……那么,我是不是已经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栾凤一愣,半晌后,他才说:“她走时,希望你能留在这里,至少……读完了高中。”
栾凤还说,只要在这里,施若风的学费,均由栾家来付,一切的待遇都是最好的。
栾凤说了许多许多,施若风听进去的只有一句,要好好儿学习,至少要读完高中……然后,为施母养老。施若风以为,这是他生存的勇气,他以为,这是他这一辈子生活着的目的。
最红,施若风只问了一句,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的手轻轻抚上那只动过手术的眸子,以着干涩,宛如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问:“这眼角膜,是妈妈的……是吧?”
栾凤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属于默认。施若风咬住嘴唇,没有掉下眼泪。
那双清丽的眸中,除了痛,也只留下了痛……哀戚、绝望、伤心……死气沉沉的眸子,变成了一双最美的瞳孔。
下垂的刘海,遮住眼睛的刘海,在栾凤的眼里是多余的存在。
他带着施若风去了理发店,把刘海剪齐,露出那双凄美的眸子。
栾凤说:“你有一双最美的眸子,遮住……太过浪费。”
施若风不知道什么是最美的眸子,只是,当他看到镜子中所照映出的自己的双瞳时,从中所照映出的悲恸,凄楚,绝望……等等的情绪时,就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可以用泪水来宣泄一切,真的很幸福……
最可怜的时,最可怜的是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因为,流不出泪来,随意……痛着……
先把一丝丝并未化成泪水的痛累计起来,一点点开始,然后堆积在心中,最终……崩溃……
三七节
八月最后的一天,栾凤说,施若风可以去学校了。
九月一的上午,栾凤带着施若风在餐厅用过早饭,随后,用自己的专用车,带着施若风去了天凤学校。
这一天,是学院祭,准备了一个来月的学院祭,被施若风赶上了。
当车子停在了天凤学校的入口的附近时,四处遍地都是人,人就像是小山一样,堆成一堆又一堆地。
栾凤皱了皱眉,从车上走下来,为施若风打开后车座的人。
施若风顺从地下车,随后,头也不回地想要走入天凤学校,却被栾凤握住了手腕。
“若,中午我来接你,午饭,我们一起吃。”
施若风无动于衷,栾凤紧紧地握着施若风的手腕,等了许久,却依旧不见施若风有所反映。
最终,是栾凤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施若风。
栾凤想,如果,不曾拥有过,就不会放开……拥有了,便要永远不放开……可是,有时候却不得不放开。
例如这一次,明明就想这样一直握着施若风的手腕,把他紧紧紧闭于自己的胸怀里,可是,总是要放开……因为,不放开不行。
总有一天,施若风是不是也会离开他?绝……不给他离开的机会!明明如此想着,可是,事实上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栾凤紧紧地盯视住施若风的背影,直到消失于人群中为止。
一个人的长相代表一切,可是,哪怕有着再美的长相没了气质依旧无法停留住别人的目光。
有人说,喜欢太阳的灼热,更有人说喜欢月的凄迷,白日的明亮,夜色的绝美,各有千秋。
到底是哪个更美?这个问题总是让人难以抉择。
此刻的施若风属于夜色里的月亮,一张秀气的脸上有着一双如月般清冷的眸子,带着凄离哀伤的气质,让他在第一时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这种生物,喜欢追逐最为美丽的东西,此刻的施若风是美的,所以,他出现的一瞬间,许多人便被他吸引了。
容貌也好,气质也好,总之……瞬间虏获了所有人的视线。
拥挤的道路,在施若风的行走间,无形中,众人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四处隐隐约约地传着猜测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没听说过啊,天凤学校有这么一个人人物吗?”
“你确定是天凤学校的?天凤学校最有名的也就只有沈飞与栾越吧?这是哪个学校的?”
“……谁知道呢?啊啊啊,一定要勾搭上他!”
“勾搭?切,你是想玷污吧?不过不行,人家就像月一样圣洁,哪儿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去沾染的?”
……
随着四处他校生的流言蜚语,忽然,某位学生说:“他是我们学校的,是叫……凌若……吧?”不甚确认的语气。
他的话语一落,四处静默无声。
在沈飞与栾越出名的同时,关于凌若这个人的留言早已被传至众多邻近的学校中,只是,传闻中的凌若除了难堪还是难堪。
在众人的包裹中走入教学楼,各个楼层的班级里的同学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接客。
当施若风走上高二班的廊道时,发现一班的教室摆设成了咖啡厅的样子,二班的同学则是演时装秀,三班的同学则是围着赌打转……高二七班的教室,选择的是最为通俗的戏……罗密欧与朱丽叶。
戏本身不会吸引任何一个人,可是沈飞与栾越却吸引了大多数人。
高二七班的教室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众人均想要先一步览一眼沈飞的女装。
挤不进去的路,只能在几层的人群外远远观看那个门。
不知是谁,以着高分被的声音大大声地喊了一声“美人”,然后,堵塞在入口处的人一齐回头,捕捉美人。
先是惊艳的声音,之后是狐疑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
然后,当施若风的步子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时,这些人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路,得以让他走入教室中。
比起外面的拥挤,高二七班的教室就显得宽敞了许多,消失了的桌椅,围绕在四处看着中间排练的人群。
施若风左看看右看看,后知后觉地发现,今日是学院祭,可以不用上学。
转身想要离开,蓦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腕。
是沈飞。
手臂一使力,施若风的身体与沈飞正面对视着,双瞳相遇,沈飞的双瞳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施若风,仿若要看入他灵魂的深处。
“一个月,你有一个月没来上学了。”
“……”
“不过,这一个月中我一直观察着你……在意你,所以,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我都知道……”
“……”
“……还记得,我们那天的……赌注吗?”沈飞说着,翻了翻上衣兜,从中逃出了一个精装的红色盒子,打开,里面伫立着一枚白金带钻的戒指,在日光的照耀下,透明的钻发着盈盈水润的光芒。
?沈飞的右手托起施若风的右手,左手拿着戒指,轻悠悠地套入施若风的无名指中。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沈飞微笑,笑容里有着诸多的愉悦。
施若风从沈飞的手中抽出手,微微抬起,太阳的光芒充分地围绕在戒指上,让它变得更为美丽。
施若风抿了抿嘴,半晌后,他说:“……你知道吗,为什么戒指会被逃在无名指上。”
“……”沈飞不语,双眉微微蹙起。
“不离不弃。”当着沈飞的面,施若风弯起了中指,中指中第二个指节紧紧想出在一起,之后,左手与右手轻轻贴合。施若风说:“这样,拇指、食指、小指怎么都能分得开,只有无名指……无论如何,都无法分开。”施若风的声音很轻,他的眸子一直放在无名指的钻戒上,并未看沈飞。
“原来是这样啊。若,一辈子,我会对你不离不弃。”
施若风摇摇头,“我要的并不是你的承诺……”承诺这东西不值钱,山盟海誓也不值得信任。
栾越与施若风之间,已经有足够足够多的誓言了,只是没一个实现。
“沈飞,虽然很抱歉,如若说这枚戒指是你送我的,那么……这只戒指我只能用价钱来衡量。”没有多余的什么。
沈飞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了。“你不喜欢戒指。”
“喜欢。”谁会不喜欢钱呢。
“喜欢就好,我只是想让你开心……那些女人,每次收到戒指的时候最开心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那些人?……送戒指?”施若风轻轻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你做到了吗?对那些人不离不弃。”
一瞬间,沈飞说不出话来了。
轻轻叹息,施若风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沈飞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头埋入沈飞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施若风的肌肤上,两人的关系,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