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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爱我?如果爱我……就请一直站在楼下,直到我愿意见你为止……啊,如若我起来时还能看见你,我……或许会见你啊……”语毕,施若风再一次挂上电话。

沈飞唇角扬起的角度加深,笑容中充满了一丝魔魅。

轻轻褪下施若风的衣裳,沈飞说:“没想到你这么狠心。”

“嗯,不是我狠心,是你们逼我狠心……”

沈飞淡笑,把施若风压倒在了沙发上,细碎的吻印在施若风的脸上……

手机的铃声再一次响起,施若风眉头微微一皱,沈飞先他一步拿起来手机,施若风以眼问:“你要做什么?”

沈飞微微一笑,说:“只是关机而已,为了……不让他再打扰你。”说着,沈飞的一只手隔着一层布料,抚摸着施若风的下体。

忽然的碰触,让施若风呻吟出声,在这一瞬间,沈飞眸中闪过一抹锐光,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与免提键。

从轻柔的接触变成了激烈的碰触,呻吟声接重而至,手机的彼端中,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这一系列的呻吟声震撼到了……

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声声地聆听。

沈飞悄悄地把手机放到了施若风的头上,施若风的脸色呈绯色,醉眸染上了情欲,他轻声问:“手机呢?你真的……关机了吧?”

“当然,要不,你还以为我会接听?”事实上也接听了。

沈飞说着,便似惩罚性地在施若风的脖颈上咬了一下,轻微的啃咬让他产生一片战力感,再也无暇顾它。

“若风的这里,总是很敏感呢。”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沈飞轻声在施若风的耳际说。

时间的指针悄悄流过,室内一片旖旎,而楼下那一抹估计的身影,显得特别地渺小。

天空中依旧飘着雨,一滴滴打在了栾越的脸上,溅出一个又一个的水花,仰头看天,天空无星无月,一片的漆黑……伸手,也不见五指。

可是,栾越能看见,三十二楼的窗台,依旧亮着灯,虽然照亮不了什么……却依旧亮着……

栾越一手拿着手机贴放置耳中,从内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娇喘、呻吟,另一只手一遍又一遍地捏紧成拳。

想,用这双手捏碎了施若风!然后,砍断他的双手双腿,挖出他的双眼,割花他的脸,看他……还能不能勾引人。

明明如此愤怒着,明明想砸碎手上的电话,明明不想再听了……可是,放不下这支手机,无法按下红色的关机键。

心痛的感觉,缓缓在心中蔓延,然后,慢慢吞噬掉那颗心中最后仅有的红,彻底染成了黑色。

栾越不知道,他现在的情绪是什么……他分不清,爱的是施若风还是沈飞,更分不清征服欲与爱之间的差别。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在嫉妒,不过,不知道嫉妒的是谁……

或者,两者都嫉妒。嫉妒拥有沈飞的爱的施若风,同时也嫉妒抱着施若风的沈飞。

天色,依旧灰暗,电话中,栾越听见第一波的情欲告终。

电话中,传来沈飞的询问声,“若风,告诉我,你有爱的人吗?”

“……嗯,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

“我希望?我自然希望你回答我说,你爱我。”

“是吗?……那么,我就爱你。”就当我是爱你的,就好了。

爱的承诺如此廉价,自然可以轻易地给予任何一个人……此刻的施若风认为,爱这种东西,是收付自如的。

沈飞轻轻一笑,道:“啊?是吗……既然若风说了这种话,我自然要把若风绑在身边一辈子了。”

栾越握紧成拳的力道加深,指甲深入了掌肉中,他却不自觉。

心的迷乱,神的微乱,早已胜过了肉体的疼痛。

之后,栾越听到的只有喘息声,再没了呻吟声。

沈飞说,施若风的身体不好,需要休息……于是,把他抱入了搂上。

半个小时后,施若风入睡,沈飞脸上的笑容显得得意、嚣张,且不可一世。他拿起那支一直开着的手机,放到耳边,以着讽刺地声音道:“你还真是贱,竟然一直听着。”

“……”沉默,可是,逐渐增大的呼吸声却清晰地传入沈飞的耳中。

“就像你听到了,如今,若风是我的了。”语毕,沈飞按下了关机键。

之后,室内彻底的安静,栾越再也没有打一通电话。

栾越不知道,他一直站了多久,只知道,天空渐渐白晓时,他倒在了地上,明明如此冷,却感觉很热。

脑袋一片的混沌,倒在冰冷的地上,却不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还是昏着的。

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病了,只知道……疼……

再疼,失去的东西已经挽回不了,可是,最为可笑的是,栾越却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拥有时,没有自觉,失去时,依旧没有自觉。

多年后,栾越回首回顾以往之事时,只觉自己太傻……

九月二日,清晨,施若风是在肚子一片翻搅疼痛中醒来的。

沈飞是天之骄子,不懂情事后的处理,每一次H完毕,施若风都感觉到疲倦,也懒的处理。

沈飞是狗改不了吃屎,或者说是还不够体贴,所以总是累了施若风。

从床上起身,惊动了沈飞,沈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若风,饭……”拉长的语调,还没睡醒。

施若风闻言,瞳孔收缩了一下,沈飞又说:“午饭,便当……好久没有吃到有若风味道的便当了。”

沈飞一说,施若风的肚子更疼了。

施若风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爱我,不是吗?”

“嗯?嗯……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才喜欢吃你做的便当。”

“可是,我听说爱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一切,只要他开心……我想吃你做的便当。”

“啊!?”沈飞一下子翻开被窝,起了来,双瞳睁大,依旧没有睡醒。

施若风微微一笑,道:“证明一下好不好?你对我的爱……”

于是,沈飞这一辈子第一次下厨,几乎是被施若风逼迫到厨房里的。

左一句,果然爱这种东西真廉价。沈飞的脸色变铁青了,右一句,昨儿个晚上对你说的爱你,都是假的……这种东西,不要也行,不是吗?沈飞的脸黑了。

之后的之后,施若风还说“再也不要跟你做了。”

沈飞一愣,脸上闪过一抹贼笑,问:“做什么?”

施若风耸耸肩,道:“你知道你像是什么吗?吃干抹净了不知道擦嘴,去厕所过后不知道擦屁 股……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辛苦地让你做?”施若风暗示沈飞没有善后。

沈飞理亏,没话说了,最终,依旧灰溜溜地被推入厨房了。

沈飞在煮饭,做菜的空挡,施若风一直冷眼旁观,不会去纠正对错。

沈飞懂得常识,第一次煮饭,他知道要放水,可是他忘记了要洗,直接用水龙头接了一堆水,放到电饭锅里,茶点,按下去。

沈飞真的是懂得常识的,知道炒菜需要放油,不过他不知道放油需要适量,于是,一通的色拉油被他浪费了,都倒入锅子里了。沈飞知道有土豆这种东西,他知道要洗,可是忘记了炒土豆是要扒皮的,于是……带着皮儿切,切好了之后下锅,炒土豆变成了油炸土豆。

施若风倚在墙上看,从头看到尾,当沈飞以着狐疑的声音,道:“好奇怪啊,跟若风做的相差好多啊。”的时候,施若风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选择转身,离开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沈飞悉心的询问声,“若风若风,你快告诉我,怎么关火。”懂常识的沈飞真的知道怎么开火,可是不知道怎么关火。

“……”施若风失去语言的功能了,想回答,却什么也回答不出来。

沈飞久等施若风,却不见他回应,心里一上火,用个盆子自水龙头里接过水,一股气地往锅子里倒……

首先是砰砰啪啪的油炸声,之后,油与水混合在一起,没多久,水冒出了锅子,溢出了锅子……

油与火碰触于一起,发出偌大的火光,之后铃铃铃一声……厨房里的防火系统打开,从空中撒起了漫天大雨。

当施若风听到铃声,重新走入厨房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久久,许久过后,施若风第一句话便是:“除非你亲自动手收拾,否则,我永远不会再踏入这个厨房半步。”一辈子不会为你煮饭。

一辈子……真是久远的事……施若风讽刺一笑,笑容中带着淡淡的涩。

这一抹笑,绝艳绝美的笑容让沈飞呆了一下,许久后,沈飞才知道……施若风只要一笑,那种带着凄美嘲讽的笑容,可以让他做许多许多的事。

“一辈子啊?”沈飞微笑,笑容中带着一抹宠溺。“既然若风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为了这一辈子的承诺,而收拾干净了。”

施若风一愣,脑中一片的恍惚。

一辈子的期限,会是多少?人生无数的以外,许多保证,类似承诺这种东西可以轻易地出口,即使做不到,也可以信口说出来……因为,它不存在着价值的含量。

期待承诺的人,才是愚蠢的……

爱你,是甜蜜的谎言,一辈子在一起,在一起的人并不一定是对着说这句话的人说的……谎言与谎言,堆砌成一摞又一摞……

相信的人,才是傻子。

“虽然,现在就想收拾,不过要上课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沈飞说着,在柜子里乱翻了起来,在翻了第三个柜子后,拿出了碗筷,随后在碗里盛了饭,送到了饭厅里。

施若风的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里的空洞,无视了沈飞忙忙碌碌的身影。

当沈飞抓住他的手,把他带入饭厅时,他才回过了神。

饭厅上,整齐地摆放着两碗白米饭,餐桌上,孤零零地躺着被油炸过,随后被水淋过的油炸土豆。

这东西……能吃吗?

四十节

沈飞为施若风拉开椅子,等他入座后,自己才坐上去。

沈飞双手合十,双目囧囧有神地盯着施若风看,就等着他动筷子,可是等了许久,却也不见施若风提起筷子。

当两人对视十分钟过后,沈飞闷着声音,“若风,不用客气,你先用。”

施若风垂下眸,盯着自己的饭碗,摇了摇头,道:“不,胃不舒服……吃不下……嗯,是昨天没有清理带来的结果。”

“……”沈飞沉默。

施若风又说:“如果不清理,胃就会不舒服,一不舒服,早上我就不愿意吃饭,自然也没什么胃口吃饭,没胃口吃饭,身体会差,人会变的懒,之后……做什么都没力气了。”施若风迂回的说话。

沈飞冷哼一声,同样也没了食欲。

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出了餐厅,施若风立刻把饭连同菜一起倒入了垃圾袋内。

这一幕,正巧被重新走入餐厅的沈飞看见了。

哪怕做的再糟糕,这是沈飞第一次下厨,为了自己所喜欢的人下的厨……当看到自己辛苦努力的成果被施若风毫不留情面地丢入垃圾袋时,心口闷的慌。

“给我捡起来吃掉!”爆烈的性格,让沈飞潜意识地说出这种话。

施若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把手中的垃圾袋扔掉,讽笑了一下,他说:“狗始终改不了吃屎……一个人变,不是一朝一夕变能变的,可是沈飞你……真让人觉得恶心。”说着,施若风走过沈飞,想要走出餐厅。

沈飞一愣,在擦肩而过的刹那,抓住了施若风的手腕。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过生气。道歉的言语,就好像卡在了喉咙中,沈飞怎么也没有办法吐出道歉的言语。

施若风垂首,静静地等着他说。

良久后,沈飞以着微弱的声音,道:“若风,那是我辛辛苦苦做的。”

“无论你多辛苦,都改变不了那一盘菜与那一锅饭,不,它们都不配称为饭菜!你辛苦也好,努力也罢,却怎么也无法改变你所做的东西不能吃的事实?”

“……可是,那是我为你所做的,第一次下的厨。”

“所以,我就要吃吗?谁知道,会不会吃死人。”其实,吃死了更好。

这一个“死”字,让两人的关系彻底变僵,同时,也让沈飞感受到,自己的真心被人践踏的滋味。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嚣张的气焰被削弱,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变得懦弱。因为爱,所以……愿意包容一切,哪怕辛苦了自己。

施若风依着沈飞口中的爱,自身把生命置身于度外的资本,狠狠地欺负着沈飞。

自己所受的苦,所受的伤害,只想加倍的讨回来……施若风怕失去,可是当自己所有的一切已经全部失去时,就什么都不怕了。

两人胃口全无,一同背上书包,走出了公寓。

当两人走出公寓时,两人看见了昏倒在地的栾越,沈飞选择的是漠视,而施若风则是漫步到了栾越的面前。

沈飞以为,施若风是对栾越多少有着眷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施若风会从他的身上狠狠地踩过去,不留一丝的眷恋。

这一刻,沈飞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到了一股心寒。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无情?双手握紧成拳,沈飞冷冷一笑,讽刺道:“若风,你一直认为别人的爱是廉价的,你的爱……也好不了多少吧?”

施若风瞥了沈飞一眼,眨了一下眼,说“你知道吗?我要疯了……一想到他们家对我的母亲以及我做的种种,我就想要咬碎他们全家人的骨头,挖光他们家的祖坟,烧毁他们所持有的一切……”施若风说了许多,从“想”说到了诅咒。

诅咒他们全家人去死,诅咒他们全家人永远得不到自己的爱人。

沈飞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最终,他下的结论,便是施若风疯了。沈飞说,施若风是疯子。

施若风听了,淡笑,虽然在笑,眸中却始终有着哀戚,从开怀的笑,到苦涩的笑,从苦涩,到绝望……无数的情绪,在眸底翻转。

人的眼睛,是藏不住什么的,而施若风,或许面上是无表情,可那双绝美的瞳孔,怎么也无法隐藏着什么,最多,只能被长长的眼睫所遮挡。

“我是疯了……为什么呢……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施若风忽然停住脚步,问。

沈飞一愣,说不出话来。

“呐,沈飞……我什么都没有了,空空的一身,孓然的一身,这一切,你说……是谁让我失去的呢……”不是询问句,所以,不需要回答。

罪魁祸首,是栾越与沈飞。无论怎么不想承认,沈飞都是其中的一员。

施若风说,一个疯子,可以有勇气,面对的勇气,可是施若风没有……所以,施若风是疯子,施若风不再是施若风。

言谈中的涩,沈飞永远无法遗忘,从中,沈飞能察觉到,只要与施若风在一起的每一日每一夜,都会被他所刁难。

明明痛苦着,却依旧想要在一起……

两人都不开心,互相约束着,被一条锁链绑住了两端,握着那把锁的是沈飞,可是,他不愿意让它断开……

如若,只有那一条枷锁的锁链才能连接住两人的话。

最终,这一场尴尬的对话是沈飞终结的。

沈飞说:“哪怕你是疯子,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开你……”

响应他的,是风声,树叶细碎的摩擦声,却不包括施若风的回应声。

沈家的司机开着车缓缓进入公寓内,沈飞为施若风打开后车座的门,等他入座后,才进入。

车子平稳的开动着,到了学校。

这一日很平静,这一日,沈飞一整天陪在施若风的身边,这一日……栾越没有上学。

后来,学生中谣传,昨夜栾越是淋了雨,发了高烧,引发了肺炎,如今在入院检查中。

有人问,栾越他为什么要淋雨?小道消息王猥琐地笑了两下,才说:“听说啊,是在楼下等爱人。”

立时,大部分的同学看了眼施若风,又看向小道消息王,一切不信任的眼神,问:“你说的是假的吧?”明明嘴里认为是假的,思想是还是想听人家说是“真的”。

人,果然极为八卦。

小道消息王耸耸肩,说了一句“谁知道呢”,语毕,他把目光调到了施若风的方向,若有意似无意地说:“没准儿,是栾越做了什么错事,他的情人说如若你愿意在雨夜中等我一天,我便原谅你呢……”

“汗,怎么可能,好戏剧啊……”同学耻笑。

小道消息王微笑,说:“是啊……不过,如果真是这样,栾越的情人还真是过分,栾越肺炎入院,也不见人家去看他。”

小道消息王这话一说,班里的同学便不笑了,而是认真地打量着施若风瞧。

“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喔呵呵呵呵,我什么都没说,说的是你们……别胡思乱想啊。”说着,小道消息王从位置上站起身,离开了教室。

沈飞冷哼了一声,靠近施若风,轻声道:“那个人,似乎是栾越的堂兄堂弟什么的。”

“这跟我没有关系。”

“……若风,真的是什么都不在意了呢。”

“怎么会?我自是有在意的……我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谋划着要怎样把栾越打入地狱的深渊。”

“地狱的深渊?这世界上真有那种东西吗?是什么样的地方?”沈飞嗤笑。

沈飞抬眸看了沈飞一眼,以着询问的口气,问:“你想要尝试一遍吗?”柔和的声音,眼神却说不出的认真。

沈飞一愣,片刻后,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愿意。”

“……是吗?”真是可惜。

“其实,品尝一下也不错,可是我舍不得……这一辈子,我要一辈子与你同在,如若我下了地狱,那么,至少我会拉着你一起入地狱。生与死,同在。”

这一句话是爱的告白,还是威胁?施若风听不懂,也不愿意去细细地猜测。

对于沈飞的怨,对于沈飞的恨,早已经淡化了。或者,一开始施若风便认为,这一切的一切,均是好赌成性的父亲的错,其次,是没办法阻止他的自己的错。

既然错了,便要承受后果,错误中结成的果实,施若风尝过了……太苦太苦……

有的时候,恍然回首,施若风都不懂,为什么要与沈飞在一起。

是为了要报复栾越吗?是因为栾越喜欢沈飞吗?这样的自己,就好像是吃醋了的孩子,荒谬而滑稽。

施若风再没来得及细想,上课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老师拿着教材走入教室,教着课程,施若风偏首看向窗外,脑海一片茫茫……空空的,什么都装不下了。

一颗心,除了负面的情绪外,什么也没有了。

这天放学,沈飞本是想与施若风一同回去的,只是,当两人一起收拾好书包,打算一同走出校园时,沈飞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沈飞打开接听键,不等他说话,对面的人便以着歇斯底里的声音喊:“你是不是跟那个贱人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我都说过了,如果你与他再有牵扯,伯父伯母……”

没等苏青玉说完,沈飞便挂断了电话。

施若风好奇地挑挑眉,问:“是谁?”

沈飞没有回答,走动的步子丝毫没有缓下。

之后,铃声不气馁地响了一遍又一遍,片刻后,施若风说:“接了又能怎样?”

“……”沈飞沉默。

施若风道:“连面对的勇气也没有吗?”施若风直视沈飞。

精锐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片刻后,沈飞再一次按下了接听键。

这一回,苏青玉心平气和了许多,他说,沈飞已经许久没有与她见面了,她说,她想见他。

施若风不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也不知道两人在电话中说了什么,更没有再一次过问。

两人默默地走到校园门口,沈飞说,他先走一步,让施若风先回去,之后,沈飞的身影便从施若风面前消失。

沈飞走了,他是打的走的,把自家的车留给了施若风。

当施若风走进车,想要坐上去时,不知是谁拉住了他的胳膊,施若风回首看,是双颊酡红,气息微喘,显然还在生病中的栾越。

施若风想要甩掉他的拉扯,却没想,衣服的衣角被他扯了开,白皙的肌肤上依旧能看到一些青紫色的痕迹,吻痕。

栾越的双瞳中染上暴怒,甚至不清。

他拖着施若风走入校园里,许多同学们朝两人投以疑惑好奇的目光,只是,在栾越回首,阴霾的瞪视下,放下来的狠话下,便没人敢多管闲事了。

谁敢跟过来,便让他不得好死。

在学生眼中的栾越,是敢说敢做的,当然,会如是想,多少与他的背景势力有一层关系。

反观施若风,同学们喜欢他的外表,不过,无论再喜欢,当危机到自己时,便什么都不会做了。

栾越带着施若风去了教学楼后面的树林,蹭蹭重叠的树影中,在外,挺难发现里面埋藏了人的事实。

当栾越拖着施若风到了目的地,他不语,一只手高高地抬起,对着施若风便落下了一巴掌。

正打在脸上的巴掌,让施若风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眩,双脚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

紧接着,栾越对着施若风踢打,无数次,施若风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又被打趴下。

栾越说,施若风下贱,在他的面前跟沈飞H。

栾越越说,施若风越气,施若风微喘,大喊着骂:“那个时候你在哪里?那个时候,我毁容的时候你在哪里?告诉我,我被你哥哥刺瞎眼睛的时候,你在哪里?之后,从海南岛回来,你说的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在哪里?我被你哥哥再一次侵犯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母亲死亡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连她最后的葬礼也不让我参加?为什么就连她的骨灰也不为我留下?我在手术时,感到疼痛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可是有在门外陪我?当手术结束后,我感到身心疲惫时,为什么你说的是遗弃我的话?栾越,为什么你不懂……在你说遗弃我之前,我纵使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有许多许多的隐瞒,更是知道其中伤害累累……可是,我依旧选择自我欺骗,选择了漠视过去,”所以,爱使人盲目,“如今的你,跟我没有一丝关系吧?我愿意跟谁做 爱是我的自由!”

施若风一口气说了许多许多,可栾越就是听不进去。

生病中的人是不讲理的,在栾越的心思里,无论施若风说了什么,都不过是借口。

当听到施若风那一句“我愿意跟谁做 爱是我的自由,你没资格管,也管不着!”时,心里的怒火瞬间偏离了方向,下手的力气更为狠。

栾越的手劲很大,虽然因为感冒的关系减少了许多,不过,当他的右手握紧成拳,对着施若风的腹部,竭尽权力打上去时,施若风面色惨白,双唇呈灰色,就好像是失了声,连呻吟的话也吐不出来了。

栾越说:“是你不好,是你勾引了沈飞!”所以,要惩罚。

施若风一双带恨的眸子,愤怒地瞅着栾越,许久后,当腹部缓过一口气时,他说:“怎么?嫉妒了?你嫉妒你的沈飞被我夺走了吗?”施若风讽刺地说。

栾越一愣,瞳孔涣散,他喃喃自语着无数的“不是不是”,可是,既然不是这个,那又是什么?

栾越说:“若,若若若,爱你我爱你……”当栾越说着每一字句的爱语时,手下的拳头变相施若风的腹部招呼过去。

他说,就是因为爱着若,所以……更没有办法原谅他的背叛。

栾越的精神很差,带着微微的恍惚。

施若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是想要挣扎也挣扎不开……只感觉,全身很疼,栾越的力气逐渐加强,也理解到了他昨天淋雨时所堆积的愤怒。

一夜的雨,能抵过自己所受的伤害吗?如若,可以把自己的母亲还回来,如果,可以把自己曾经爱着栾越的感情给收回来,当做是从未有过……施若风愿意淋雨一辈子……

被雨水浸湿,明明浑身湿润着,不洁了,可是……依旧快乐,依旧保留下了自己的所有,不是空荡荡的,没有灵魂的,没有感情的废物。

栾越依旧对施若风吐着爱语,可是,他口中的爱是在暴力中表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