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日子就这么着又恢复了平静。
可是乔野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之前事情一波接着一波的起，他就那么两天半的独处也觉不出怎么地。现在热度冷不丁一降下来，加上席远那天对他又那么决绝，乔野真就跌落到一种近乎失恋般的状态中，也是应了席远那句话，当初想要撇得一干二净的都是他，现在又整这牵肠挂肚的嗑儿，乔野自己都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寡断、这么贱。
摆在面前的路就两条，要么回头要么散。
乔野倒是有心思想再跟席远发生点啥，可每次一想起心里那道“骄傲”的坎儿，他就总不自觉地想打退堂鼓，觉得人还是得现实点好，不想做被人嘲笑的“癞□□”。
可然后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见不到席远的日子里，乔野就只能有意无意地去网上翻那些席远相关的东西，从综艺到电视剧、从歌曲到演唱会，以前在电视上看见席远他都得屏蔽，现在竟然也有主动去搜索、还看的乐此不疲的这一天，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有时候乔野看着看着还来气，尤其是看席远的演唱会，就感觉这人怎么能这么浪，看那舞跳的，又扭腰又顶胯的，也太不知“廉耻”了！怎么能做给那么多人看！
然后乔野就想起和席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了，甚至都有些梦幻。他不敢想象灯光聚焦的中心、被万众瞩目的星星，竟然会活生生的被他拥抱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能理解了徐明川的那份变态，他也好想做能拥有席远的那个人。
乔野就陷入了这种翻过来调过去的状态中。
该着也是巧的，就在乔野纠结到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妈直接就从背后“踹”了她儿子这一脚。
其实也不是故意的，那天乔野下大夜在家休息，无意中看电视上重播一个偶像剧，正巧席远在里面演男二，乔野一瞟到那人影就不换台了，他妈坐沙发上就开始嘀咕，“哎呀…我就膈应这种腻腻歪歪的东西，你说你挺大孩子，小时候都不看这些，现在怎么还看上了。”
乔野也不搭茬，就当没听见，在那拿着遥控器不撒手。
然后他妈就躺沙发上闭目养神，故意摆出一副“我就不爱看”的样子。
可再不看，那电视里的声儿还是往耳朵里飘。
剧情正好演到席远对女主放手，就是那种“拱手相让”、“因为爱你所以愿意让你奔向更幸福的地方去”的桥段。
乔野他妈就又开始闭着眼睛碎碎念，“诶我就特不理解这种想法，就现在这男人都是废物，什么爱不爱的，你要真爱她你就不可能会把她让给别人，除非她不爱你。什么不如别人、配不上那都是屁话。有能耐就去努力配的上人家，那叫有本事。你要真爱她你就会自信这世界上除了你就没别人能让她幸福，那叫真爱。一天到晚就会’我退出、我退出’那就是废物，唉，也不知道这种电视剧到底都想宣扬点啥…”
这席话一说出来，对乔野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他马上就问他妈：“那要换我呢？”
他妈还闭着眼睛，“啥，啥换你？”
“那要换我找个…条件比我好的呢？”
他妈从沙发上坐起来，立刻就笑了，“啊，那你就还是退出吧，也别让我和你爸糟心，咱肩膀跟人不一边齐，也别揽那瓷器活儿，到时候你媳妇瞧不上咱家、再欺负你，那可有的受咯…”
乔野他爸当时就笑了。
乔野差点没噎死，就想照自己胸口凿两拳，直接把遥控器扔给他妈就回屋了。
可是当天晚上，乔野躺在床上，脑袋一热，还是给那个人发了条短信。
短信编辑了好几遍，最后又是两个字，在么？
然后他就把手机放在手里攥着，开始了漫长地等待，直到第二天下班都没收到回复。
乔野已经失落到了一定程度。
短信没有已读的显示，让他又想起了当初被席远晾过的时候。但他知道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犹豫了一下，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然而那边只传来嘟一声就挂断了。
乔野皱眉，又打了两遍，都是同样的效果，这才清醒的意识到，席远已经给他拉黑了。
一种惨淡到甚至想要发笑的心情油然而生。
乔野又气又疼，都想现在就把席远拎到自己眼前，问问他你至于么。
他又开始尝试着去堵席远。就像以往那样，以为席远至少也会有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吧，一定能碰见的。可是席远早就在他的面前“消失”了，也并没有因为之前的缓和而再次出现过。
乔野在感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之余，走在731一带的道路上，也无法不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以前他和席远之间所谓的那些“缘分”，其实都是那个人一手制造的不是么？
住宅区里的树叶快要掉光了，秋风肆意，乔野踏着枯黄的叶子，一遍遍地回忆着当初和席远的开始，也不知道那人是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工夫，能知道他每天上什么班、会在什么时间巡逻到这个路口、甚至连他夜班的时刻表都特别清楚。
席远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呢？
乔野感觉自己要扭曲了，如果再见不到席远的话，他真的快要疯了。
终于这天，当乔野在值班室思考着该不该趁半夜去翘席远家大门的时候，小刘和李爽从门外进来，李爽直接就当新鲜事似得跟乔野说了一嗓子，“嘿，野哥，731家又出问题了，这回咋没找你去修呢。”
小刘一边摘了帽子捋头发，一边插嘴道：“避嫌呗，老同学心里还没点b数么，看之前差点给咱野哥折腾出多大事。”
乔野本来还在桌子上趴着呢，登时就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李爽正倒热水呢，也没回头，“之前碰见维修部的工人往731去呢，好像是空调坏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凳子一翻，乔野已经没影了。
小刘和李爽俩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人是咋了。
等到席远打开自家大门，看到站在门口正扶着墙壁喘气的那个熟悉身影时，先是一懵，紧接着心里便是一阵说不出的密密麻麻的酸不拉几的疼。
“您好，听说您空调坏了。”
乔野努力平复着气息，紧紧地注视着席远。
席远也没看他，就把头探到门外看了看，然后面无表情地问道：“维修工呢？”
“…没来。”
席远听了，直接就要关门，“那我等他们来。”
乔野一把就把门撑住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让我先来看看。”
席远这才抬起目光，用那种心知肚明的眼神看了乔野一眼，然后让出了一条路。
然后俩人还真就像模像式儿的公事公办了起来。
席远领着乔野来到厨房，拿头点了点天花板，“坏了。”
乔野一时半会儿找不出由头，只能搬来凳子开始研究起空调。
可是这回席远家的空调是真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瞎捣鼓的次数多了，乔野哪懂这个啊，怎么搞那空调都不吹风，就急的有点尴尬。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他很清楚要是没了这次的机会，再一走了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就咬牙在那儿挺着，没一会儿额间的汗珠都渗出来了。
这期间席远就端着胳膊，一直靠着操作台，看着这人在心里冷笑。
气氛一时间凝固到窒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席远忽然出了一声：“乔野，你干嘛呢？”
那人浑身一僵，也没回头，就沉声回了一句，“修空调。”
“你是干这个的么，”席远冷冷地注视着乔野，“你会修么。”
“…不会。”
“那你来干什么？”
乔野答不出来。
席远又说：“我要的是能给我修空调的修理工，我找你了么，你来干什么？有什么用？”
乔野垂下了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瞅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过了好半天才有些难捱地说道：“可是你说过只愿意让我来的。”
“我说过的话多了，怎么就这句话你记得这么清楚。”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住。”
“有什么用？”席远眼睛瞪起来了，“哪句你信了？就这句当回事了？”
乔野终于回过了身，“我没不当回事，我也没不信你。”
席远就一副“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的样子看着他。
乔野无奈，“你当初跟我说的那堆话对我来说都是屁话，我根本没不信过你，你跟我解释那些有什么用？”
“现在又这么说了？”
席远从操作台前走了过来，就瞪着眼睛望着乔野，“那你之前跟我闹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对我？”
乔野又闭紧了嘴巴。
席远一点都不惊奇，“看，又是这样吧？就你委屈，就你有苦难言？我怎么你了？你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给谁看？”
说着又转过身，憋气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您快走吧，我招惹不起你，已经知道错了，你走吧。”
“那你做的就都特别对了是吗？”
乔野一把把席远拽了回来，“你考虑过我是什么心情吗？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你高兴了给我叫过来哄哄我、不高兴了就能当没认识过我，从头到尾你说过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吗？我就是活该让你拿来耍着玩的是吗？”
席远被乔野弄的生疼，却面不改色地挑挑眉毛，“你不是也玩的挺高兴的吗？怎么，别告诉我你以前对男人不行。”
乔野一愣。
席远就看着他冷笑，“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你跟我的区别也就是没我这么弯吧？”
乔野沉默着。
“别忘了，当年在学校你可是被我摸硬过的！”席远挣开了乔野，揉着肩膀转过身，“我也就是懒得说罢了，现在跟我装什么直男。”
可是话音没落，他就又被扯了过去。
乔野有点要急，“那又怎么样，这就是你随便耍我的理由？”
“不然呢？”
“…那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
席远皱了皱眉。
“当年你在学校为什么要那么做？后来又为什么要来勾`引我？你能遇见那么多人，没必要这么跟我过不去吧？”
乔野眼就这么逼问着。
席远心里没由来地一虚，沉默片刻，却只是面不改色道：“因为我就是想勾`引你啊。”
乔野的眼睛里涌起了一丝犹疑。
“我就是看你模样不赖，就是想勾`引你，怎么着？”
“…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
席远挑衅地望着乔野。
乔野看着席远这副神情，忽然面色一缓，“你是喜欢我吧？”
果然，话音一落，席远立刻酸脸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哪来的力气，猛就推了乔野一把，差点没给他拥一跟头。
“你胡说！”
乔野也急了，“你怎么还动手呢？！”
“动手怎么了！你给我走！立刻走！”
席远一边推搡着乔野，一边恼羞成怒地嚷道：“喜欢你？！我凭什么喜欢你？我就是拿你当个调剂品！才不喜欢你！”
这话一出口，乔野心里那火儿是根本压不住了，直接一把挥开了席远，“走就走！用不着你轰！你别后悔！”
说完就走真头也不回地冲门口大步走了过去。
席远差点也被乔野挥个屁蹲，一时间羞愤到不知道如何自处，直接拖了拖鞋照乔野那后脑勺扔了过去，还骂了他一句：“我后悔个屁！你个臭保安！谁会喜欢你！”
结果那拖鞋好死不死还真就砸乔野脑袋上了。
空气一瞬间凝固到了极点。
乔野站下了，捂了捂后脑勺，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只拖鞋，沉默片刻，然后面色不善地转过身，“你刚骂我什么？”
席远一瞧乔野那脸色，猛然就想到了乔野急眼打人时的样子，不自觉就咽了咽口水，“怎么着，你干嘛，你、你赶紧给我走！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然后都没等话音落下，乔野已经气势汹汹地奔他这边来了，“你刚才骂我什么？”
那气势给席远吓得，连连后退两步，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可是厨房里有多大地方给他跑？
席远嗖一下就躲到了操作台后面，乔野追过来他就围着操作台跑。
俩人就这么绕了几圈乔野都抓不到席远，可给乔野气的，就咬牙切齿地威胁：“你给我站那儿，你再跑个试试？”
席远知道他抓不住他，免不得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乔野直接跳上操作台两步就跨了过来，给席远吓得捂住脑袋一瞬间都失声叫了出来。
可预想中的拳头没砸下来。
席远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乔野按到靠墙的台子上亲吻住了。
那亲吻亲得席远都缺氧似得懵。
他挣着乔野想把他推开，可是头扭开了乔野就顺势抱着他脖子啃，没几下衣服都被撩起来了。
席远意识到乔野这是要干什么，就大喊：“你放开我！”
可乔野根本不管他愿不愿意，还把他往起一抱，让他坐到台子上，【emmmm】
席远慌了，“乔野！你敢？！”
“怎么不敢？”
乔野冷笑着，动作丝毫不软，扒了他的裤子往地上一扔，“不是调剂品吗？不是拿来玩嘛？行啊，那你补缴个使用费吧！”
说完，【emmmm】。
这期间席远就只能手舞足蹈地挣扎，还使劲捶乔野。可雨点般的拳头根本不管事，乔野好像根本不怕疼，【emmmmmmm】。
席远要骂人了：“乔野！你混蛋！你耍流氓！你不要脸！”
可是乔野还是不理他，还是那副硬来的架势。
席远这才带上了哭腔：“乔野！你要敢这么对我我恨你一辈子！”
乔野一听席远要哭，终于停了下来。
他托着席远的脑袋往怀里抱了抱，沉默良久，慢慢亲着他的眉眼哄他，“我错了、都是我错了，行吗？别再躲着我了，你打我一顿行不行？你真快给我折磨疯了。”
席远心里一痛，就也顾不上当下这形势，只真要哭了那么嚷他：“是你不信我的！我那么说你都不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乔野抱的更紧了，“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不说我也信，我从来没不信过你。”
“你胡说！”
“没胡说。”
“就是不信！”
乔野无奈，他像抱着全世界那么抱着席远，说话都有些哽咽，“我喜欢你啊！怎么可能不信你。”
席远一愣，听着那声“喜欢”，忽然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他就一动不动地靠着乔野的肩膀，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抱着彼此也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乔野再亲上来的时候，席远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回应了乔野。
【emmmmm】
“席远！”
然后乔野就在他身后叫了他一声。
席远停住了，也不知沉默着想了些什么，忽然转过身，眯起眼睛看了看乔野，然后也没说什么，只转过头，顺着通往二楼的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乔野咬了咬牙，把制服外套一脱，关闭了对讲机，往操作台上一放，然后松着领带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