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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田地一片连着一片往远处铺展开, 新耕过的泥土松软,秧苗已经下了大半, 偶尔有还在劳作的农户弯着脊背插秧。

第50章

田地一片连着一片往远处铺展开, 新耕过的泥土松软,秧苗已经下了大半, 偶尔有还在劳作的农户弯着脊背插秧。
傅湉来了兴致,不顾下人的劝阻, 执意往田埂上行去。

田埂两边长着杂草, 泥土地凹凸不平,做向导的下人唯恐他出了事情,连声劝阻。

傅湉嫌他太吵,干脆将人赶了回去。

他其实是想试一试自己那有些奇异的能力。

既然能听懂花草说话,那这些稻子呢?是不是也能听懂。

不过从他到了田里开始, 似乎就没听见过有说话的声音。

按理说这么大一片秧苗,应该会很吵闹才对。

傅湉快步走了一段, 蹲下身打量着翠绿的秧苗,秧苗们安静又挺直的立着, 没发出半点声音。

伸手拨了拨最近的一根秧苗,傅湉小声嘀咕, “怎么不说话呢。”

翠绿的秧苗晃了晃, 依旧没动静。

“不会是不会说话吧?”傅湉心里直犯嘀咕。

“说什么?”楚向天跟在他后面, 只听见了一两个字。

傅湉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 一脸心虚的反驳, “没说什么!”

楚向天:“……”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 配合的掩住了眼中的狐疑, “嗯。”

傅湉这下不敢胡乱说话了, 就装模作样的沿着田埂走,农田广阔,他走了一小会儿,就发现了问题,最开始经过的那片农田,明显的水源要更充足一些,秧苗根部都浸泡在水中,油绿绿的。

而现在看见的这片农田,田间只有浅浅一层水,连根部都没法完全淹没,地势再高些的,甚至没有水,只有稀软的泥土了。

这些田地里的秧苗也长的没有前面的好,秧苗矮小,不够油绿,看着也没那么喜人。

傅湉皱眉,这片农田应该是离河水太远,引流的河水到了这后面就不够了,所以秧苗也没前面水源充足的长得好。

又绕着田埂转了一圈,傅湉隐约听见一些细碎的声音,往声音源头走去,就见相邻的几片农田中,秧苗们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都在喊渴。

其实这声音并不大,只是几片田地连起来的声音,就显得大了。

这几块田里比刚才更干一些,几乎看不见流动的水了,也难怪连安静的秧苗都忍不住开始吵闹。

傅湉蹲下身听了一会儿,秧苗发出的声音很单调,就是一直重复着“渴”字,不像他之前见过的花草那样灵性,不知道是还没长成还是原本灵性就不高。

“回去吧。”傅湉站起身,秀长的眉毛拧在一起,揣着一肚子的心事往回走。

农业方面的书他看过不少,也知道原因在哪里,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塌陷的田埂,脚一崴,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下子往田里栽去。

跟在后边儿的楚向天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才不至于让他整个摔进泥泞的田地中。

“脚好像崴了。”

傅湉抓着楚向天的手臂,勉强单脚站着,眼眶有些发红。脚踝上传来剧痛,他咬着唇才没一下子哭出来。

“别动。”楚向天脱下外袍铺在地上,然后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在干净外袍上,这才将他踩进田地里的那只脚拿起来查看。

田埂被水泡的松软,傅湉的靴子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泥浆,楚向天让他忍着点,然后将沾满了泥跟水的靴子脱了下来。

白皙的脚腕上一片醒目的红肿,楚向天伸手按了按,“疼吗?”

傅湉倒抽一口凉气,疼的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差点包不住,他本来就不经疼,结果楚向天还伸手按一下,傅湉都想用没受伤的那只脚踹他。

不用回答,楚向天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轻咳一声,他用衣摆给傅湉将脚擦干,然后蹲下身,让他趴上来。

傅湉轻轻哼了一声,还是乖乖的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楚向天托住他的腿弯,背着人往庄子上走去。

他们走的远,楚向天背着他走了一会儿才勉强看到远处的宅子,傅湉担心他背不动自己,主动道:“要不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你怎么走?单腿蹦吗?”楚向天轻松地托着他颠了颠,唇角上弯笑着调侃他。

傅湉:“……”

愤愤的用头撞了他一下,傅湉又老实的趴着不说话了。

回到庄子上,门口的下人见傅湉是被背回来的,吓得不轻,一叠声的叫人去找大夫。

傅湉将人喊回来,道:“只是脚崴了,不用找大夫,给我找点跌打药来就行。”

下人犹豫着点头,自己去找跌打药,一边又让人先去把大夫找来候着。

将人背回卧房,下人也正好送了药酒过来,让代福端了热水过来,楚向天亲自给傅湉把脚洗干净。

傅湉往回缩了缩脚,心里有些怪异,结结巴巴的说:让……让代福来吧。”

楚向天握住不放,轻描淡写道:“不用,我动作快些,赶紧洗干净了我给你揉药酒。”

“哦……”

傅湉只好不动了,脚趾却依旧有些害羞的蜷着。

楚向天给他将裤腿挽上去,拇指跟食指虚虚的圈着脚腕,傅湉的脚腕很细,皮肤又白,楚向天心里啧了一声,这要是带个金链子,肯定好看。

心里这么想着,楚向天手里的动作却不停,轻柔的擦干脚,然后将药酒倒在手里,搓热掌心后就揉了上去。

傅湉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揉痛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楚向天见状安慰他,“揉开了才能好,不然肿的更厉害。”

“那你轻点……”傅湉用衣袖擦眼泪,眼睛红的像小兔子。

楚向天见他这幅样子,手上顿了顿才继续揉,沉声道:“轻了揉不开。”

傅湉:“……”

等脚腕的红肿揉开了,傅湉眼睛也红彤彤的,眼泪流了满脸,看起来被欺负的不行。

代福拧了布巾给他擦脸,傅湉吸了吸鼻子,声音隔着布巾传出来,瓮声瓮气的道:“谢谢。”

楚向天挑眉,“看都不看我,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

换了个干净的布巾继续敷眼睛,傅湉沉默着没说话。

这次换成了楚向天:“……”

这恩将仇报的小少爷,竟然还真的记仇。

候着的大夫没用上,听到下人禀报的傅有琴跟傅书月赶过来,看见傅湉眼眶红红的样子就心疼的埋怨,“好好的跑到田上去做什么?”

傅湉哼哼唧唧的说就随便看看。

傅有琴拿他这样子没办法,轻轻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这几天就别到处跑了。”

跑那肯定是要跑的,傅湉暗自嘀咕,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在母亲面前,还是得乖巧一点,他就点了点头,说:“嗯。”

伤了脚,去哪里都不方便,傅湉哄了一会儿傅有琴,等把人哄走了,就立马指挥楚向天,“你背我去下正堂。”

说完又让代福去把庄子的管事跟几个老农叫到正堂去。

“刚刚还说了好好养伤,现在又去正堂干什么?”楚向天哭笑不得。

傅湉瞪他一眼,理直气壮的催促他,“当然是有正事,快点!”

叹口气,楚向天认命的把作威作福的小少爷背起来,赶在管事们来之前,将人背到了正堂。

傅湉整理好有些乱的衣物,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

他的威名已经传开,管事看见他就有点犯憷,仔细回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除了管事之外,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个老农,都是庄子上资历比较老的,三人都是埋头种地沉默寡言的类型,骤然被带来见东家,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就干脆跟在管事身后,沉默低着头。

傅湉倒是态度很好,他叫管事过来,主要是想问问田地灌溉的事情,就他刚才看到的,离河流远的田地,灌溉根本不充足,也难怪每亩地的产粮能差将近一石的数量。

得想办法把问题给解决了,书上有记载,要挖通沟渠引水,但是这么大一片田地,怎么挖,挖多少,却是一个需要实践问题。

傅湉知道自己的斤两,因此才叫了管事跟三个老农来商讨。

见四人神情都有些忐忑不安,傅湉笑着安抚了一通,这才说起了正事。

“我上午去田地里转了一圈,发现不少农田都灌溉不足,所以才召各位来,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